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章节目录 ------------ 第一章 祭友人 千里蓝天之下,万里荒原,突兀的立着一根白色“扬钱”(1)。 三柱清香已经燃烧大半,焚烧过的纸钱随着过路的疾风飞舞,几个瓷碗里的祀食上横铺着几双筷子。 苍凉的男声来自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落魄男子,就着疾风旷野,传得深远。 维闻汝殁之期月余矣!伤心悲怀,车驾千里,然未能如面,惜哉!惟以此文,尚飨汝魂。 呜呼!悲哉!汝尝言于吾曰:“恨前生难改生地,感来世死不回滇。”吾笑汝曰:“岂不闻落叶归根耶?”而今汝殁于藏地,尸骨不得存一二,呜呼汝言,今成谶矣! 汝生于公元一九八七年农历闰六月十七,得父姓江,满月得名野,四年而学,与吾同窗,而又六年,升中学,而又三年,至此已十又三年矣。总角之交,堪若此也。 汝年时七,汝母出奔;汝年时十又一,汝父殁,是后二年,汝已无事师之资矣。时十又三年,重逢他乡,汝孑然一身,潦倒邋遢,言命之多乖,如汝是也。 时年十四,汝就学职校,欲就一技傍身。汝言于吾曰:“三年寒暑,知情一字。”三年肄业,情人离远,汝走他乡,奔命生活;时年十七,汝居穗,职传销,时年十九,见淫于室,奔命就警,得回;时年二十又一,汝居湘,职保险,又二年,言上司妾事而辞,时年矣二十又三矣。而后居蓉城,职厨师,得妻宋氏,名嘉怡,有女爱怡。又两年,妻病不治,卒;同年,酒楼大火,女夭。尽家资以偿债,身后无有一物,时耶?命耶?呜呼!悲哉!吾友。 晨昏倒转,春动秋移,他乡重遇,汝鬓霜华多矣。酒深言转,情浓心恸,言之过往,千杯难度男儿累。汝言于吾曰:“今生而人,不知所来,身而舛,不知所止,悲哉!”吾体尔心,愤懑甚巨,言于汝曰“汝心魔难除,唯我佛法光大,或可行藏地,涤荡汝身。”然吾当时笑言,未知汝身已成行。惧一言而召汝祸,呜呼!皆吾之过也。 而今聚也少!别也急,生不知汝之所思,死不知汝之所愿。吾唯寸心,恐不待汝意,汝若有灵,告知吾呼? 呜呼!无常,今就尔以香钱,祈吾友于行间;呜呼!吾友,今尔行就九幽,吾唯祭汝于四时矣。 旷野上,孤寂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随着一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消失在远处。 风急,烧成灰的纸钱被狂风绞碎,和着越来越低的云层,天地间逐渐成为单一的颜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香案旁边的“扬钱”依旧矗立着,不动如山,香烟逐渐汇集,缭绕在“扬钱”上。 有声音传出来。 “还真有人来!给钱吧!”声音冷冽。 “这人谁啊?害老子耽搁了这么些天不说,还输了银钱。”声音满是抱怨,不情愿。 “是我朋友,自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声音留恋,不舍。 “走吧,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早入地府早投胎”冷冽的声音复起。 “是么?投胎么?…….”话未说完,黑色业火附着的勾魂铁链穿过胸腹,前后打结,而后从铁链上分出四股,分别锁住手脚,穿过胸腹间的主链一前一后分别落在两个勾魂使的手里。 随着在前面的勾魂使手中一根“号丧棒”不停的击打地面,地面上出现的裂缝愈来愈大,之前伫立的“扬钱”倒向裂开的地缝,缭绕在其上面的香烟包裹着两个勾魂使和早死一个月的江野,影像逐渐模糊。 “难道你不想投胎继续做人么?我们是没机会,你小子却是不想?”之前满是不情愿的声音抱怨加深,看来怨念不轻。 “你别打岔,愿赌服输,赶紧的把钱拿来?” “你说你这朋友也真抠,都不多孝敬点,这点香钱根本不值老子多耽搁这么长时间!” “拿钱…”冷冽的声音夹杂着被忽视的怒气。 “你朋友叫啥名?干嘛的?看得出来他命火好硬啊!”依旧不理。 “嘶……….呜….!”前面的勾魂使见同伴依旧不理自己,发力扯着铁链,忽地绷直的铁链业火大炽,灼烧着本就痛苦不堪的江野。 “他么?就一穷酸秀才,没啥本事,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声音因痛楚而发颤。 “你们阳间都这年月了还有秀才?”看来这哥们是一个满心好奇的话唠。 “是啊!他就是一个秀才……!” “磨蹭啥?速度给老子走!”最后还是没能要到钱,最弱的江野成了撒气的对象。 居后的勾魂使转向身后,默念咒语,裂开的大地重新合起。 最后天地间风驻,云开,“扬钱”依旧突兀的伫立在旷野上。只有,香燃尽,烟消散。 注释:(1)扬钱:用素纸剪成的纸串,挂在坟前,用以招魂,俗称挂青,扬钱是作者老家俗称。 这不凑字数老子西班牙能写够2000字啊!每办法了,新夏颂是我第一部小说,之前本来想要一个很牛气的名字,比如帝王本纪啊啥的?谁知道被别人给用了,你说这不是浪费么?他能有我写的好?想了下,想了下,公元前2070年,夏王启在华夏大地上开启了封建帝制的新篇章,那本部作品写的是一个叫秦复华的年轻人带着一帮兄弟姐妹,给这个叫华夏的地方一个新的活法,那书名就叫新夏颂得了,关于本书的话,要说的就是这里没有好人坏人,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每个人为自己而活,或是为自己的亲人而活,或是为自己的家族而活,要不就是为自己的朋友,为自己的部族,为自己的民族,他们或者活的精彩,或者活的壮烈,或者活的麻木,活的悲哀。 这本书是一个喜欢文学的年轻人的第一部作品,希望能有很多的书友。这本书是一个喜欢历史的年轻人的对历史的一种希望,希望能够成为更多人的臆想。这本书是一个想要证明自己的年轻人给自己的一个机会,难道你们就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么? ------------ 第二章 逃逸(上) 黑青色条石铺成的路看不到尽头,路上是已经死了快近一个月的江野和俩勾魂使。 因为打赌赢了却没能要得赌资而贪墨了江野的朋友祭奠给自己的香钱,江野把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叫吝啬鬼;而自知道自己朋友是一秀才就开始纠结怎么二十一世纪了还有秀才等各种人间见闻,烦着江野聊天的走在江野后面的,江野叫他唠叨鬼。 因为吝啬鬼的一毛不拔,没能搭上不时消逝的流光,那里面搭载的都是死了的有钱人,江野们的十一路车速度慢得实在,将近一个月了还未能看见鬼门关的影子。唠叨鬼在跟江野唠叨的谈资中也因而增加了一个项目——谈前面吝啬鬼的过往。 勾魂铁链上的业火随着阴风摇曳,江野直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这东西灼烧在自己身上为啥痛感十足,忍受了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未能习惯,再加上吝啬鬼不时虐待自己而加大业火。江野愈发的希望鬼门关尽快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管将要如何判定自己的死或是自己将要在枉死城中领受多大的折磨,总应该好过现在吧。 前面的路未能看见尽头,身后的路复又被雾气遮盖,置身荒野中的三个黑点向前移动着,江野看着吝啬鬼手中的不灭引灯,思考着自己将要面对的或者说希望面对的问题。 再次投胎做人是不用在想了,自己绝望的前生不堪回首,有病没病的都不会让自己受虐第二次,所以人道是不会去了;天道对自己同样遥远,对权势的切身体会想来自己跟神仙是头发丝的机会都没有的;阿修罗道太寂寞,还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也不能去;要不畜生道吧,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自己前世看着那仅靠卖萌就能活的舒服自在还有人爱的熊猫,对头,就做投胎做熊猫,这一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身体突然加重的灼烧感打断了江野的乱想,原来是慢下来的自己又给了吝啬鬼捉弄自己的机会,看着前面的背影,老子不做熊猫了,直接不入轮回,在地府混个百八十年的总能出个头,然后把这该死的吝啬鬼这些日子加在自己身上的痛楚十一二分的还回去。 江野目光追随着不灭引灯的光亮,机械的向前移动着。四周的雾气因为一阵疾风忽地散去,引灯的光亮瞬时急剧扩大,随之扩大的江野的瞳孔中出现了一座雄关。 和地面一色的雄关,女墙后面燃烧着八九个巨大的火盆,照耀着城头悬挂的幡旗,幡旗上是隶书所写的“鬼门关”三个大字。拱洞下是敞开的城门,自里而外的火盆照亮里城关的一亩三分地。城门五十步外是护城河,青色的河水潺潺而过,三座拱桥连接两岸,桥两边分别驻守着一十六个作武士打扮的鬼差。 江野一行过桥,前面的吝啬鬼把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一方纸笺交给了城关下一穿将服的军将,军将查验完毕复还给吝啬鬼。而后一行过拱洞,面前出现了一个有一十六跟立柱的广场。算是真真切切的入了地府了。 吝啬鬼撤除了束缚在江野身上的勾魂铁链,主动给江野介绍起了铁柱上形态各色的雕饰。雕饰虽然形态各异,但统一的凶恶外表,手中所持拿的是束缚自己将近俩月的铁链,江野有理由相信,前面说话的这货绝不是好心的向导,而是在向奴隶展示自己对待逃奴的刑具的奴隶主。 广场尽头分前左右各有一条大道,前方大道的尽头依稀是一座更雄壮的建筑,江野一行过广场,不时就到了雄壮建筑的跟前。 抬头看着不知其所高的城墙,相比前世见过的各类城门,再加上刚刚经过的鬼门关,江野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啥叫威势。 城头徐徐降下数十朵明亮的光团,江野随着光团下降的过程中看到了城墙上自上而下三个隶书大字“天子城”。光团落地后变成了明铠持枪的将士,也不说话,自行把江野围在当中,原来两边的勾魂使者不知何时退避半边,在那里不停的磕头叩首。 持枪将士重又幻化成光团,包裹着江野向城头飞去,还未能从刚刚的威势震慑中回过神来的江野被眼前所看到的又震慑了一把。 方圆百里的城墙四角上方悬着四个巨大的光体,四个光球之间有光线连接,四个光球各向中央大殿上方射出一条光线,汇集成一个光球,熠熠光辉照耀着它们下面的天子城。 通往大殿的直道是白色的大理石,两边是不知名的青绿色树木,夹杂其间的天然行成的花坛里是或淡或艳或红或紫的花草,要是再有几只蝴蝶就完美了。在震惊中鸟瞰完天子城的江野心中如是想到。 裹挟着江野的光团并没有在殿外停留,直接飞进天子大殿,复幻化成持枪军将,在丹墀下方分两列而站。 左首领头的军将向前一步侧身,其身后众军将伏枪下跪,左首军将向坐在王座上的阎罗天子回禀道:“天子城接魂使王放叩见天子陛下,亡魂江野带到。” 孤零零伫立在大殿里的江野看着王座上的天子,突兀的问道:“|你就是阎罗王?与凡间的画像却不是十分相符!” 不知何物事所造的王座流光辗转,一身黑色常服的阎罗天子端坐其上,面白如玉,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白色长发随意束着。确跟人世界的画像不甚相像。 “好甚放肆的亡魂,还不跪下拜见天子。”左首军将侧身旁走出一个糟老头子,手持笏板,拜了阎罗王一礼,转身面江野而立,指手画脚。“左右军将,速将此大胆亡魂押下殿去,着有司问罪…..” 江野看了看这个最先冒头的老不死的,好一条好狗,主人尚未问话,你到先吠上了。走上几步,低头与老者对视。“好一个老不死的恶狗,你且听好咯,老子阳寿二十有七年,双膝只跪爹妈,而今身死,也不是你这老狗说跪谁就跪谁的!” 江野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说完就后悔了。但看着被自己几句话气得胡子老抖的糟老头子,心下却又有些许欢喜,终于有人能让老子欺辱欺辱了。感觉不错,遂打算乘勇追寇,不想心中一股威压传来,双膝下跪,磕头捣蒜。此时才有耳中声响,寡人当得你一跪么? 江野声泪俱下,跪地求饶:“当得,当得,小子无状,冲撞阎王,死罪,死罪。” “再死可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了,永不超生啊!你还要死么?”心中威压还在,江野再不敢放肆,跪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更别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起来说话。”没了戏谑的声音传到了江野的耳中,江野顺势而起,却不敢再抬头与阎罗天子对视。之前出列的糟老头看着站起来的江野,长长的胡子乱抖,指着江野就骂:“真个不知礼的混账,吾家天子叫你起来了么?还不跪下!” 江野看着怒骂自己的老狗,却发现老狗眼中不只有自己的身影。江野扭头向后看去,原来在自己刚发呆的时候身后又来了俩鬼差,此时正向阎罗天子见礼。 左手边的鬼差是一年过半百的老妇,半旧不新的罗裙,脚下是黑色缎面白底鞋,左手提着一坛子,却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事,右手挂着一个箩筐,上面盖着一块碎花布,遮住了框里的东西。右手边的鬼差面白,无须,身上一套黑色公服,同样的黑色缎面白底鞋,左手执一书,书里夹一笔,右手抬一印台,里面不是墨汁,却是血红色的朱砂。 “堂下所站乃今日新到亡魂,既然你二位已到,那就开始吧!”说完话的阎罗天子看着堂下的江野,眼中戏谑之色复起。 ------------ 第三章 逃逸(下) 江野四下环顾,心中想着这不就是电视剧中县官开堂审案的架势么?不一样的是高坐其上的是阎王,而丹墀下跪着的是自己。 阎王座下左首一司差出列唱名:“丁卯年润六月十七新魂重归地府,现着拘魂司清楚核实,另诸司堪问。” 话说完,两侧分别站起数十鬼差对阎王深稽一礼,而后入座,而后之前唱名的司差复立身而起,手中多了一账本般的物事,面向江野,其身后一司差提笔铺纸,应是负责记录的。 面向江野的司差对堂上诸司又是一礼,而后翻开手中的物事,对着堂下的江野说道:”本司乃阎王殿前拘魂司掌生判官,今就汝旧世生平诸事勘问如下,汝需念转旧世,心映生平,不得有丝毫隐匿,须知地府炼狱千百,汝须得细心考虑。” 掌生判官主要负责未死之人在人世的一言一行,从出生记事到魂归地府,所说,所做,所言,所行,皆有记录,为的就是在现在这种时候,论功记过,而后由阎王天子核查清楚,并亡魂签字画押,而后转掌死判官依功过,或转诸道轮回,或转诸般炼狱受苦。当然,有时候也可以入诸鬼司担任鬼差,但入司任差后就不可能再去轮回转世了. 此时的阎王大殿里,阴火随风飘摇.掌生判官所说诸事,江野一一供认不讳,回想自己旧世种种,或悲,或喜,或苦,或乐,或为活命,或为钱财,或为```````````````` 看着书记差司递过来给自己签字画押的毛笔,朱红色的笔迹,这就是自己旧世的一生的,难怪都说命如纸薄,这不就是一张薄纸么! 淡然一笑,执笔签下自己的大名,并在签名下面按上自己的手印.书记差司见到已经签字画押,遂收起纸笔,转回,交给掌生判官, 掌生判官确认了江野的签字,提笔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日期,而后转给了高高在上的阎王,由阎王最后确认,最后转到了掌死判官的手里. 掌死判官示意此时已经退到一旁的接魂使者,其手中的青色铁枪幻化成拘魂铁链缠上了堂下的江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而后对轮回使说道:“可以开始了”。 “堂下新魂江野,本司掌死判官座下轮回使,手中所执乃汝前生一十二世记事,现开汝天门,望汝能回望前尘,谨记教训,于来世去恶向善,好自为人。”轮回使面对江野,双手向上张开,手中的纸张好似有什么牵引似的全部围绕在江野的身旁。 江野看着自己眼前纸张上的图画不断变换,似是做了很大决定的摇了摇头,立身而起,面对一脸戏谑的阎王,我不投胎了!我不做人了!我想做鬼!是的!我要做鬼。 之前喝骂江野的糟老头今天算是领教了,想自己也是阎王天子座下数得着的高官,今日却生生领受了一个亡魂的辱骂,看阎王拉偏架的架势还不能报复回去,但此时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要是能到老子座下当差,那岂不是又有了报复的机会了。 这老头出列对着江野,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对着江野说着人世间如何美好,地府如何如何也不能比的话,悲天悯人的劝说江野收回刚刚说的话, 阎罗天子看着堂下一脸错愕的江野和一个卖力表演的臣子。心中嘹亮,这老不死的报复心还是这么重,也好,就让江野这亡魂受些折磨也好,竟敢不按剧本走,这不是挑衅寡人么? “王翦听令,新魂江野自愿不入轮回,现着轮回使消除其魂魄之一切档案,新魂江野转入你天子城兵马司下任职做事,这事就这么地了,退朝”阎王天子说完话,甩着长袖出殿而去。 “新魂江野,现如今你乃本官座下新员,还望你好自为之,好生做事,不然本官识得你,本官手中的铡刀却不识得你”江野看着这孙子好似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恨不得先揍过一顿再说,但看刚刚接自己进殿的王放在哪里给这孙子见礼,口称大父,遂不敢动手,看见站自己这边的轮回使,学着意识里的样子,给轮回使见了一礼,麻烦你了。 轮回使见这新魂像自己见礼,忙说不敢不敢,侧身引着江野向殿外走去,告诉江野这是要去轮回大殿消除自己的一切与人世的联系,好可在地府做鬼。 轮回大殿在天子殿后面的唯一的高山上,自外而里一共三进,最外面的是轮回殿,诸多鬼差在此处办公做事;第二进是集魂殿,此殿唯一的作用是放置轮回殿的办公档案,以及所有亡魂的各类档案,当然活着的人在这里也有建档,江野和轮回使就是要在这里消除自己的一切与人世的联系;在后一殿叫做转轮殿,大殿里就设置一轮回台,也就是重新投胎的地方。 江野跟在轮回使得身后走进集魂殿,看着之前在自己眼前飞舞的纸张就要被轮回使投入到烈火之中,顿时觉得还是应该跟自己的以前有个了解的好,正打算跟轮回使说点好话,却不想轮回使却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看,话不多说,谁让你这拢共二十四世都是我经手的呢?说到对你的了解,整个地府怕是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了!哦!应该还有一个,就是孟婆,然而那婆娘却是让你忘记过去,我是让你知道过去,正好,趁现在孟婆还没来,我会让你知道你原先能知道的。”轮回使说完话就把手中的文书递给了江野,江野顺势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前世,前世。 轮回使出了集魂殿,在一大殿的过道处遇见了从外面进来的孟婆, “药配好了么?” “他看了么?” “好了!” “我这边也好了!” “那进去吧!” 两人正抬步往集魂殿走去,里面却传来了江野的阴笑声,两人急忙推门而进,看到状若癫狂的江野,文书被撕的稀烂,满身戾气,向外散发着黑色的业火。江野看着进来的二人,声音嘶冷,“原来你们地府控制别人的命运真这么好玩?也别说,确实蛮好玩的!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非要是我?” 天子城兵马司府,王翦正跟自己的儿子王放说着话。 “今日无端受辱,为父实难咽下这口气,你现在就去把那新魂抓来,反正他以后就在此处供职,你去抓来也没人能说什么?事后有人打听就说是请就行了!为父势必要把他折磨成十八般模样,消了心中怨气再说。”王放领兵出兵马司,向轮回殿走去。 “王翦那老小子真去抓人了?恩!也好,这天子城总该要不时有点动静才好,要不就真成一座死城了!”阎王天子看着来报信的鬼差,“你现在速去轮回殿,替本王在看一场好戏。” 王放在去轮回殿的路上,给阎王天子报信的鬼差也在去轮回殿的路上。 一束光束自集魂殿而起,直达苍穹,光亮把天子城照射的纤毫毕现。而后光速飞回转轮殿,消失不见。 天子城大道上,王放拘押着轮回使和孟婆二人,想着前面的大殿缓缓而行。 兵马司,王翦穿上刚脱下的朝服,手拿笏板,向着中央大殿而去,口中叨叨着:“不能有这么大动静的!不能有这么大动静的!” 天子大殿上,王座上的阎罗天子听着鬼差的报告。 江野档案焚毁,集魂殿档案消失焚毁大半,转轮殿轮回台时光倒转三百八十七年。 阎罗天子看着丹墀下栗栗发抖的鬼差,看着跪在殿外待罪的王放父子以及轮回使,孟婆诸人。 “着兵马司王翦修复轮回三殿,不得有误,轮回使章邯、孟婆孟氏一手导演江野逃逸,着劓鼻,削足,拔舌,油锅诸刑,明日子时发往轮回台,受九世畜生道,鬼差赵高办事不力,着一同发往轮回台,明日子时,投畜生道,何时寻回江野,何时功罪相消。” “谢陛下,恭送陛下。” ------------ 第四章 家难(上) 深夜,乾清宫,东暖阁,年轻的大明皇帝朱由检依窗而立,他在等,等时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身后垂袖而立的太监不时看看眼前的年轻皇帝,他也在等,等时间。 “禀皇上,已经亥时了。” “承恩呐!你在朕跟前多少年了?” “回皇上,过了今晚子时,臣随侍皇上已经一十八年了” “是啊!朕已经十八岁了,要是按民间的说法,朕是不是早就应该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了。家,是皇明,业,是天下,传宗接代嘛!这倒是不急,毕竟这天下灾乱不停,朝堂又百废待兴,朕势必效仿太祖,厘清天下,还皇明一个朗朗乾坤,开创一个属于朕的大明盛世,到时候······”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门外太监的声音传进来的?的声响,一位宫装丽人进到里屋,随手解下罩在外面的风衣,王承恩接过。朱由检看着进来的丽人,走过去扶了在椅子上坐了,柔声问道:“皇后还未休息么?怎的还过来了,朕在这里跟王伴伴说明天大朝会的事情呢!” “这些事情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么?再说了,是不是臣妾不过来,皇上就打算这样在这说一宿么?”周皇后起身搀了朱由检,“皇上还是去休息了吧!都快子时了,明天可是皇上您第一次大朝会,可不能给外臣们以为皇上贪图享乐,到时还得臣妾背个黑锅!” 朱由检看着嘟嘴的周皇后,哈哈大笑:“好好好!朕刚刚还跟王伴伴说呢!朕要给大明一个盛世,那明天就让朕先给这天下做一个勤政的表率,但是这得跟皇后你一起努力才行,皇后您早日诞下龙子也是朕的盛世的一部分,现在我们就去给这盛世找一个接班人吧!”说完话,横抱起周皇后就向寝殿走去。 王承恩现在是内廷总管太监,自有自己的住处,他离了东暖阁,先去看了下内廷值守太监,看没什么重要事,就回了自己住处。 钦天监,观天台,刚刚子承父业的五官灵台郎薛向沁手中举着一杯酒,向着正北方向上的那颗代表当今大明皇帝的紫微星扬了扬,“李太白举杯邀月,苏东坡也是举杯邀月,今日本官却邀的是你这颗帝王,怎的?不陪本官大喝三百杯么?谅你也没这酒量,不喝也行,本官不欺负你这么一个晚辈,本官替你喝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杯子里的酒在摇摇晃晃的薛向沁手中晃荡的到处都是,当他看到一点酒也无的杯子,抬头看了看夜空,“你这还帝王呢?怎的如此不老实,尽然偷喝别人的酒,要不是看你才十七八的年纪,本官定然让督察院的御史同僚奏你个偷窃逃逸的罪过,对,逃逸,逃逸···呃···呃···噗······”话没说完就是一通大吐特吐。 肚子里稍微舒服点的薛向沁仰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天空。 原来紫微星呆的地方一片黑暗,紫微星消失了,薛向沁看着独独少了帝星的紫微星宫,大腿发麻,十分酒意却被惊走了九分。飞也似的跑进官房,提笔写下:“天启七年十二月···子时二刻,帝星失野,诸星正常。”又在左下写下“五官灵台郎薛”六字,戴好官帽,飞也似的向紫禁城跑去。 王承恩并没有睡着,十几年的习惯养着,只要有稍微丁点的声响,他就能从梦里快速的回到现实里。所以对外面打扰自己休息的吵闹声并没多在意。 “外面是谁啊?别吵了!进来说话!”和衣而睡的王承恩喝了点凉茶润了润喉咙,向外间的人喊道。 “干爹,是钦天监的灵台郎薛向沁,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禀告。” “内廷的值守太监呢?” “回干爹话,都在外面呢!” “让他们进来吧!”对于现如今内廷最高权力的太监,王承恩已经不需要处处低头做小了,总管就要有总管的样子,所以他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裙摆,正坐在向门靠窗的椅子上。 看着给自己见礼的二人,值守太监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灵台郎却衣衫不整,还一身的酒气,加上一路跑来,气喘吁吁,心中无来由的有了丝不安。 “外面子时了吧?你二人不好好当值,还一副狼狈样子,成何体统?”王承恩十几年跟随信王和魏阉一党过招,处变不惊倒是学了个十成,所以在进来的二人看来,自有一股威势在。 五官灵台郎薛向沁酒意早醒,和新任内廷总管的威势比起来,诡异的天象更能让他忌惮。所以也忘记了上下尊卑,越过身前的值守太监,直面王承恩大叫道:“帝星消失了!帝星消失了!” 好似炸雷似的声音这次真把王承恩给吓着了,半天了还未听真灵台郎到底说了啥?看见随侍自己的干儿子要呵斥他,王承恩摇了摇手。“你刚刚说啥,慢慢说!不着急。”一边指着一旁的值守太监,值守太监顺势把自己手中的纸笺递了过去。 薛向沁自己都被自己刚刚的反应给惊着了,呆呆的看着王承恩。 王承恩把信笺向亮处移了移,堪堪看清楚了上面的一行字。 薛向沁看着信笺从王承恩的手中滑落,上前拾捡起来,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王承恩问他的话。答道:“帝星消失了。” “帝星!帝星!皇帝!皇帝!我要见皇帝······”王承恩话没说完就朝外面跑去,薛向沁二人急忙跟上,随侍王承恩的太监急忙去打着了灯笼,前面引路,一行人向着朱由检就寝的乾清宫东暖阁跑去。 刚刚当上大明皇帝的朱由检并不习惯在这种空旷的房间里面休息,十几年谨小慎微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得王府生涯,让他一时不能适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我们的大明皇帝今晚失眠了。看着自己旁边的妻子安静祥和的面容,朱由检暗暗发誓:“我的大明盛世也是你的,是我们夫妻一起的。” “皇上,皇上!老臣有事启禀皇上。”门外面王承恩的声响打断了朱由检的臆想,随意披了一件道袍,出了寝殿。看到了另外跪在那里的二人。对二人毫无印象的朱由检把目光看向了王承恩。 “皇上,大事不好!帝星不见了!”王承恩一路跑来就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向皇上禀告,但最终还是没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朱由检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纸笺,看着上面寥寥草草的一行字,“平身吧!地上怪凉的。你是五官灵台郎?薛?” “谢皇上,正是微臣,五官灵台郎,薛向沁,今晚是微臣在观星台当值,微臣······” “好了,星象上作何解释?”朱由检扬了扬手中的纸笺。 “微臣·微臣···”薛向沁重又跪在了地上,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磕头了。 “摆驾钦天监,招钦天监监正问对。”朱由检说完就向外面走去,王承恩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貂裘大衣,匆忙给朱由检披上,出门摆好仪仗,向钦天监行去,一边招过身边的太监,让他去通知今晚外廷值守的内阁大臣,和钦天监监正等人。 今晚外廷值守的是原天启一朝的礼部尚书李国,于天启六年入阁,时人评其忠厚老实,唯一能称道者——守身谨命。因为天启一朝魏阉一党独大,迫害忠良,这李国本来与魏忠贤是同乡,却能不加入阉党,与当时的内阁首辅施?来形成鲜明对比,刚刚登基的崇祯皇帝对李国印象确实不错,正打算处置了施?来,让李国来主理内阁。 李国过来钦天监的路上隐约知道了事情始末,抬头看天,帝星确实不见了,但一生守身谨命得本领对上这种事情却无有一丝作用,李国也不知道怎么办?看来只能看钦天监的了! 钦天监监正是一六十多的老人,原本打算等大朝会过后就辞官归乡的他却不料最后了竟然遇上这种事情,在家里跟老婆子交代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赶往钦天监。到了才知道大家都在观天台,又急急赶往观天台。 观天台上,朱由检抬头望天。捏着纸笺的手颤抖着,浑身一股冷意,不知道是冻的还是······。 跪在台下的王承恩看见远远过来的钦天监监正,上前就是一通数落,然后让他直接上观天台,在王承恩想来,这种事情也只有这种数代家学积累的人能够解释了!至少能够给皇帝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不是。 “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此种天象有旧例可查么?现在需要朕做什么?是不是要朕下罪己诏?”朱由检看着蹒跚登台的钦天监监正,好似溺水者抓到了一把救命稻草似的,刚想给皇帝跪下行礼的老监正就被朱由检抓住双臂,生疼。 看着帝国皇帝着急的眼神,老监正劝说道:“陛下还请稍安勿躁,待微臣召集众星官查询历书,推演天时。陛下还请沐浴更衣,到正堂等待结果吧!” 朱由检由着王承恩给自己穿上本应明早才穿的冕服,正襟危坐,李国和众人给皇帝见礼后按照官职大小排列左右,等待老监正的答案。 不多时,等在老监正身边的王承恩返回正堂,告诉朱由检需要登台祭祀,众人又随着皇帝一起涌向观天台。 身着冕服的朱由检拾级而上,心中惶然,对于未知的恐惧并未因为皇帝的身份而减少半分。身旁扶着皇帝的王承恩对皇帝正在经历的事情感同身受,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人,王承恩认为自己应该给予皇帝更多的报答。就像现在,用自己的身子成为朱由检的拄杖。 王承恩抬头看天,想要责怪那不知何原因消失的星星,却不想再原来黑暗的地方,一抹流光闪过,接着······ “陛下,帝星!帝星回来了!”王承恩晃动着朱由检的手臂,抬手指着正北方向上正越发明亮的星辰。 朱由检顺着王承恩的手臂,看到了那颗代表自己,代表大明的星辰重又悬挂在了天上,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随后甩开王承恩的搀扶,正步登上观天台。面向台下的李国等人。 “朕回来了!朕,永照大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观天台上的朱由检挥动大袖,双手背到背后,俯瞰着地上跪拜自己的臣子,这一刻,他,君临天下。 ------------ 第五章 家难(中) 秦家大院,待月楼,二楼的卧房里,正在生产的二姨娘声音嘶哑,旁边的家生婆子学着产婆的样子,却总是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向外间坐着的主母告了声罪,下得楼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在院中向老爷见了礼,把楼上的状况说了下,急急忙忙去外间催促产婆去了。 不多时,之前出去的家生婆子身后跟着一个大约四十出头的妇女进得院来,等在院中的大老爷识得这是城东头的接生婆家的媳妇,不知道姓什么?几年前接生婆子家的独苗儿子回家就跟着来了,当时邻里邻居的大家见这新来的媳妇总是喜欢在头上顶着一朵花,自那以后大家都叫她花娘,越过花娘看后面,却没见着接生婆子进来。大老爷听着自家姨娘越见嘶哑的声音,却是顾不上那些许多了。待彼此见过礼后,大老爷复又给花娘深鞠一躬:“今夜劳烦花娘慧手,我秦家上下感激不尽。”花娘生受了大老爷一礼,还了一福:“本来婆婆是要亲自过来的,不妨出门时被路冰滑了腰,所以花娘大胆接了这生事,还望秦家老爷见谅,贫妇出门前婆婆就交代了,说秦家是这济南一府数得着的大善人,要我好生侍候秦家二姨娘生产,秦家老爷就放心吧!贫妇担保给您秦家再添新丁。” 家生婆子引着花娘上楼,秦家老爷叫过一旁侍候着的丫鬟,交代道:“速去准备好十两红礼,还有大娘年前从娘家捎来的蜀锦也准备好一匹,待会一并送到花娘家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看着丫鬟离去的身影,心神俱松的秦家老爷自言自语着去正堂等信去了。 待月楼二楼卧房,进来的花娘终于让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做事有了章法,秦家主母又亲身交代了一通,领着多余的丫鬟们出了里间,去正堂见自家老爷在那里来来回回的渡着步子,安慰道:“老爷你就放心吧!我见这花娘也该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你的彤儿必定母子平安,只是想不到老身在今年最后一个时辰了还当了娘。” “还老身呢?你才多大年纪?在说你咋知道彤儿定然给我老秦家一儿子,不会是俩呢?” “好你的!现在到有心思打趣奴家了,刚刚不知道谁把院子里的青石都磨下去了三尺!”秦家主母学着二姨娘的声调回了自家老爷一句。见面皮薄的老爷红着脸杵在哪里,眼中温情脉脉,上前拉了自家老爷的手,一起等后院的消息。 时间没等多久,就有内院的丫头出来报喜,大小平安,但却是要自家老爷亲自去阁楼看看到底秦家是多了一个少爷还是一个小姐。 秦家老爷也没跟这没大没小的丫鬟计较,给赏了一个银裸子,大步向后院走去。那丫鬟还在后面大声嚷嚷:“谢老爷赏!”这声音好似一个集结号,刚出门就被丫鬟们堵上了,又是一通赏赐,好不容易上得待月楼,却在外间被花娘给堵住了。心情大好的秦家老爷开玩笑说:“花娘不会也是堵在这里讨喜的吧,你帮了我家这么大忙,确实该讨,这样吧!你跟晓月一起去正堂,谢礼也准备好了,顺便和叶彤的姐姐一起聊聊,那边已经准备好夜食了。” “秦老爷,有个事你得有个准备,您家小公子······” “公子,哈哈哈,你说彤儿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哈哈,儿子好,儿子好啊!”秦老爷打断了花娘的话,急冲冲冲进里间,生完孩子的叶彤已经被伺候着换好衣衫,静静的躺在**上,手湾下是包裹着的秦家小公子。 看着进来里间的自家老爷,叶彤一双眼泪,“老爷,彤儿信不辱命,给秦家续上香火了。”声音嘶哑,确是柔情千转。 抱起儿子,秦老爷发现襁褓中的孩子一双如墨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扭头对躺在**上的叶彤说:“这小子好亮的眼睛,这却是随了你了,将来定是和你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完又看着自己襁褓中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喜爱。 “老爷,大夫人过来了!”之前算计了自己的丫鬟身后跟着秦家主母,还有个年纪双十面容姣好的女子,那女子手中牵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子,柔柔的胎发扎成两束,走起路来一飘一飘的。两人都是鹅黄色襦裙,跟在自家夫人身后一起进了里间。 那小孩子倒是一点不怕生,径直走到秦老爷的身边,奶声奶气的说:“你是谁啊?你怎么抱着我的弟弟?妈妈说了,要我带好弟弟,弟弟只能我来抱。”说完就要伸手过来抢秦老爷怀中的孩子。 “月如,快过来,”鹅黄色襦裙的妇人抢上前来,拉回了叫做月如的小女孩。 “老爷,这是给孩子请的乳娘,是从聊城那边请来的,因为家里召了灾,孤儿寡母的来济南讨生活,我看她奶着月如这珠圆玉润的闺女,这不彤儿也是聊城的么?我想来彤儿生产伤身,得恢复好一阵子,我就给请到家里给你儿子当乳娘来了,要是宋氏的奶水不够,到时候咱们再请几个,彤儿身体到时候也恢复的差不多,也可以吃些生奶的补药,定然啊,给老爷你养出一个大胖小子来。”秦家主母说完话,拉了一把身边的宋氏。 宋氏拉着叫月如的小女孩上前给秦老爷见礼,又看了看秦老爷怀中的孩子,只见那秦家小公子也在看着她,一如之前看他自家老爹一样。 秦老爷见自家孩子到现在一直不哭不闹,才想起来刚刚花娘好像有事找自己说,不会这孩子是个哑巴吧?急忙找在外间走廊上站着的花娘。 “孩子没事,一切正常,只是孩子身上······” “不时哑巴就好,不是哑巴就好。”得知孩子不时哑巴的秦老爷返身进屋,从宋氏手中接过孩子,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孩子的哭声瞬时占满了整个卧房。 “弟弟哭了,弟弟要吃奶奶了,妈妈,弟弟要吃奶奶了,长胡子爷爷不是好人,专门欺负小孩子,长胡子爷爷也会欺负我么?” 看着这个刚出现就让自己无解的小屁孩,秦老爷扬了扬巴掌,这小屁孩马上跑到在外间奶孩子的妈妈身后,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坏人,长胡子坏人。” 众人看着自家受?宓睦弦?笮Α?p>  有一种生活,叫幸福,其实幸福很简单,它可以是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心领神会。 作者话:本来昨晚就要写今天的存稿的,但找工作一天,困得实在没法动脑,改到今天才写,所以不得已分两章,这章字数有点少,下章补上。另:这是我第一次写长篇,故事大概在心中想了将近一年了,所以后面一定很精彩的,但对于一个新手来说,都不知道让别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小说,所以如果你在看的时候觉得还可以,故事值得期待,那么希望你能够介绍俩朋友过来,不甚感谢!!! ------------ 第六章 家难(下) 济南府南面多山,多石洞,多山涧,所以山匪也多,近的有青龙山冉让冉当家,手下兄弟五百多,拿刀的将近一百;远些的有马武寨,老虎洞,九曲庄的马氏三兄弟马武,马文,马斌。手下兄弟将近千数,但都是从流民里抓的壮丁,相比冉让手下那些卫所出生的军汉,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更远的就是蝎子山小宋江了,这蝎子山的当家当然不姓小,却也不姓宋,原先是白莲教济南一片的管事,后来因叛徒出卖被抓入狱,本来是秋后待斩的命,恰逢先帝天启皇帝登基,大赦天下,又不知从哪个话本里知道了梁山好汉的故事,不自觉喜欢上了宋江,所以给自己改了这么一名。蝎子山山门处也学着梁山好汉竖了一杆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旗杆后面就是聚义厅,身边众兄弟学着排了名号,但一直排到天启皇帝归天都没排出一百单八将来,主要是这伙“梁山好汉”打家窃舍的频率高了许多,每次出去回来“聚义厅”的椅子都要空了好多,但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放在此处的意思就是单练把式是不行的,得有人跟你打,朝死里打,这样自己打架的本事才能够提高。几年狠劲,成就了蝎子山的大名,周围众匪隐隐有了以小宋江做龙头的架势,小宋江也想着吞并周围的势力,而后真个“替天行道”一回。 话说今个大年三十,兄弟们都想着聚齐“聚义厅”。热热闹闹的过个大年。不妨自家大哥却扔了酒坛,撤了菜盘,连陪在众位首领身边的娘们都被提溜了出去,小宋江背靠“义”字墙而坐,看着吵吵嚷嚷的众人,又看了看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二哥“卢俊义”,这二哥还真姓卢,长得那叫上**都不用花钱的主,只是爹妈给起了个寒碜名字叫卢二驴,这是他自上蝎子山给自封“卢俊义”以后的逆鳞,就连小宋江平常都不敢叫二驴的,只因这二哥一膀子撕活人的本事太过骇人。 “卢俊义”起身,把身前搭脚的墩子踢到大家中间,而后浑厚的男低音:“大家静一静,宋家哥哥有话说。”说完话看小宋江已经站在自己旁边了,就退后一步站在旁边。 小宋江看着堂下回过神来的众位兄弟,学着话本里宋江的腔调:“众家兄弟,今个是大年三十,某家有两件事要宣布,都是大喜事,头一件呢!北面的冉让冉当家,还有马家三兄弟打算过来投奔我“梁山”,今后大家就要多了上千口的兄弟一起“替天行道”,大家都知道这冉让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差不多都是二八年纪,到时候某家一个,剩下的你们自个找冉当家的,把他打趴下还是喝趴下随你们,咱们的目的是如花似玉的老婆。这是第一喜;二喜呢!今个是大年三十,山上确实没啥好吃的,某家正打算靠啥堵你们的嘴呢?恰巧今个城里的弟兄回信了,说今晚这济南城是一座空城,而这兄弟轮值到看守城门,到时候咱们一伙入得城去,那就是龙入云,虎入山,姑娘,钱财,好酒,都是大家的年货,某家特许,今晚谁抢到的就是谁的?谁摸过的就是谁的?正好也让冉当家和马氏兄弟看看我“梁山好汉”的威风。” “‘戴宗’呢?你速去青龙山和九曲庄告知冉当家和马氏兄弟,今晚咱们到济南城过年。”“戴宗”原是这山里的药客,自小练就一腿子跑路的本事,投到蝎子山后得了一个“戴宗”的名号。 “哥哥您就瞧好吧!那宋家哥哥,我那姑娘,钱财······” “你小子,待你哥哥我娶了冉家妹子,某家后院那婆姨就是你的了,到时钱财一并送与你就是。” “谢谢哥!那某家先走一步。” 众人随着“戴宗”的离去鱼贯而出,各自准备去了,小宋江看来看外面竖立着的“替天行道”大旗,又回头看看身旁的“卢俊义”。 “终于是要去济南城了,这样,卢兄弟先行一步,到城里掌控全局,城里的兄弟全由你指挥,到时候兄弟们到各家去拜年的顺序要先理清,而后还要准备大车,好运送人家给咱们的谢礼,最重要的是回来的路上必须保证全是咱们的人掌握着,别被黑吃黑了去,官府倒是不怕,到时先给知府衙门一把大火,给他们自己点事情。我等兄弟也学学梁山好汉闹元宵的戏法,今个在这济南城闹个天去。就这样吧!某家去安排大伙养精蓄锐,兄弟你就自个走吧!大哥不去送你了。” 是夜,蝎子山一伙化成一条黑影,在皑皑白雪中娓娓而行,而后有两条黑影混入进来,化成一条更长的黑影,向着北面一个更大的黑影而去。 城门楼上的女墙后站着俩武将,不时伸长脖子看看城外,入眼的永远都是白芒芒一片,而后又竖着耳朵,小心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房里是今天白天先行下山的“卢俊义”,在安排好大哥交代的事情后不放心城门这块,所以亲自过来坐镇,顺便就把红锦坊的姑娘拉过来了一个,说是要去一个好玩的所在做好玩的事情,他们现在就在做着好玩的事情。 房间正中旺旺的烧着一盆火,上好的木炭,让这封闭的室内没有呛人的烟火气还能温暖如春,躺椅上是剥得赤条条的卢俊义,棱角分明的肌肉,在火光下麦色油亮的身子,嘴角不时邪里邪气的坏笑,这些都是上**让姑娘倒贴的本钱。骑在身上的的姑娘衣衫半解,双手扶着躺椅两边的把手,胸前欲遮还露的四两肉随着上上下下晃动的身子时隐时见,额头上细细的汗珠顺脸而下,汗湿的长发贴着身子。这好玩的事情原来还这么累人的,尤嫌不过瘾的卢俊义直接一把撕去姑娘身上的罗衫,站立而起,抱起姑娘就上演了一部三百六十度全视角无死角的肉戏,双手环抱在卢俊义的脖子上,情浓欲浓,妾语**,好增色的戏码。却是苦了屋外听戏的“戏迷”。 城外的梁山好汉们不知道城门楼子里的风光,睡了一个白天,饿了一下午的他们现在要的是城里的兄弟赶紧的开门让他们进城,好让大哥带着大家一起吃席,顺带劫个财,抢个色啥的,用自家哥哥的说法就是拜拜年,讨讨压岁钱。上前接应的俩土匪使劲摇着手中的火把,城门楼子上却半天没反应,跟来的马氏三兄弟的老三马斌上前搭弓,嗖嗖两箭射下城门楼两个檐角的灯笼,入戏太深的两个军将才反应过来,往城外一看,自家大军早就不知在雪地里等了许久。急忙到城下大开城门,赢众家兄弟进城。 进得城来的小宋江在马氏兄弟手里落了面子,看着站在那里一脸媚笑的俩军将,哼哧两声,尽自进城。上得城楼,去找二当家的商量待会的撤退路线。 卢俊义把城里的各个大家的情况跟小宋江大概说了下,而后二人从城楼上下来,由之前在城里打探情况的兄弟各自领着一队人,按照之前分好的四散去了,向秦家这种大户,小宋江亲自领队,跟着的是马氏三兄弟的老二马文,和冉让冉当家,整队人将近二百,都是拿刀的凶匪,快要到秦府时,由马文领着五十个凶匪堵住后门,和四周可能逃窜的路口,一百占据正门,而后剩下的一起跟这小宋江和冉让进府拜年。 只见冉让手下出来四个人,两人各自在正门一边搭了一个手桥,另外两人退后几步然后借助冲力踩在手桥上,搭手桥的人在向上一托,两人已经进到院子里了。不一会正门洞开,先进去开门的凶匪刀上已经有了血迹,小宋江一伙就这么静悄悄的进了秦府。进得秦府的凶匪两人一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从正门一直到三进院,一路上见人就杀,待到三进院的正堂外面时,依旧没有一丝的声响站在院子里的小宋江一伙又分出四人占据院子的四角,而后小宋江单独上前,向尤不知祸事临头的秦家上下报名号。 “蝎子山宋江,携青龙山冉让给秦老爷拜年咯!”小宋江说完话,身后俩兄弟同声又复报了一遍:“蝎子山宋江宋当家,青龙山冉让冉当家的给秦老爷拜年咯!” 等到话音全落,之前喧闹的正堂里整个没了声音,小宋江一伙也不待主人家说话,推门而入,十几二十个拿刀凶匪瞬时把堂屋占得满满当当,秦府上下一时没了主意。 小宋江把放在堂屋正中的八仙桌推到秦老爷面前,整个人斜坐在上面:“今个冒昧打扰,实乃是我等兄弟十分仰慕秦家老爷,今日借进城之机特地来给您老人家拜个早年,讨要两杯水酒暖暖身子,秦老爷不见怪吧!秦老爷是我等父辈年纪一样的人物,想必不会忘了这个吧!”边说话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红封,推到秦老爷的面前。 秦老爷接过红封,只见封皮上正经写着“压岁钱”三个描金正楷字,红封里空无一物,抬头看着破门而入的凶匪,小宋江做了一个把银票放进去的动作。秦家老爷匆忙把自己身上的银票一股脑的全塞进了红封,颤颤巍巍的递还给小宋江。小宋江单手接过,看也不看就揣到怀里。 “秦老爷吃饭了没?要不和我们一起吃点!”把桌子推回原位的小宋江坐在凳子上,对着秦老爷说道:“秦老爷真是是年纪大了,看看你府里的丫鬟婆子一点都没眼力界,今个是你们秦老爷请客吃饭,还不赶紧的把好酒好菜上来。秦老爷,要不我等在您这多住两天,好替你管教管教这些没眼力界的丫鬟婆子。” 不多时,饿了一下午的重凶匪如群猪争食似的,杯盘狼藉,酒肉撒个满地都是。席间不时有吃饱的人出去换没吃的进来,那冉让和小宋江并肩而坐,两人头对头的也不知道说些啥,却见说完话的冉让直接抢抱过从他身后过去添菜的丫鬟,几番撕扯,直接把丫鬟往桌子上一放,就要行那苟且之事,一时众凶匪如同得了号令般,争相抢抱,整个大堂里是狂笑,怒骂,嬉笑,嚎哭同台上映。 看着被摁倒在茶几上和小宋江行事的自家老婆,秦老爷一口老血,染的整个胸前都是,踉踉跄跄向后院待月楼跑去,众匪此时也没时间管了!生怕自己一走,身下的婆娘就被别人抢去,外面站岗的凶匪到是想管,但一想自家哥哥都不管了,自己也就不多事了,守好自家哥哥才是正经。 待月楼上,宋氏正陪着叶彤说话,宋月如熟睡在自家娘亲怀里,叶彤的身边是秦家小公子。 秦老爷一身血迹破门而入,着实把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秦老爷也不说话,走到**边,从**底下拉出一个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木盒,然后把木盒交给宋氏。秦老爷看着屋里发愣的两个人,悲声道:“宋氏,从现在开始,我把我儿子过继给你,他以后就跟着你姓,盒子里的金子足够你们三个人生活无忧,如果有一天孩子长大了问起以前的事情,你千万别让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他是你的亲儿子吧!”说完话又看着躺在**上的叶彤,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今日我秦家遭逢大难,我却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苦了你了。” ······ 宋氏把秦家小公子绑缚在自己背上,抱起自己的女儿,回头看了看已经双双自杀的秦老爷和叶彤,把烛台一推,按照秦老爷交代的暗道逃命去了。 正堂完事的众匪看着后院的大火,大叫不好,连忙叫进外面的兄弟一起搜刮财物,被糟践了的众丫鬟众匪闲麻烦,都被一刀了账,而后众人出的府来,汇合了去其他家打劫的众匪,洋洋般出城而去。 崇祯元年正旦,济南城知府衙门外的告示栏上贴了两张告示,一张是自今个起开始用崇祯年号,并将于今年八月开恩科,望众学子安心读书,报效朝廷;另一份告示则是唐老爷一家勾结青龙山凶匪,洗劫济南,后事情败露,举家投火而死,现知府老爷亲自过问,定然在近期剿灭凶匪,追还大家损失的财物云云。 一个年轻的妇人背着一个孩子,手中牵了一个,在人群中远远看着布告上的官文,摇了摇头,转身出北门,向黄河渡口而去。 这年轻妇人永远不会知道,她背上的孩子此时双眼含泪,无声而哭。注:昨天一章字数有点少,今个4200多,算是补上一点了啊 ------------ 第七章 十年(上) 这是一处山间凹地,半山腰上次第落座着几处农家,泥糊的墙面,麦秆铺就的房顶,还有一些用来压住麦秆的片石,有的用房子围成了一个小院,一大家子人就这样生活在一起,有的就是单独的一间茅屋,屋前屋后的弄成了菜地,菜地里成小块的种着大蒜,白菜,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看来菜地的主人很是在意这方天地,菜地里的各种菜蔬长势喜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这些茅屋的不远处,放羊着一头带着一帮小猪的母猪,七八只小猪一起翻拱着前面母猪翻起来的泥土,乐此不疲,更远处是几条相互追逐的黄狗,不时追撵下在茅屋四周觅食的鸡鸭,惹恼了主人,又漫山的逃命。山间稍微平坦的地方都种上了麦子,这时节刚刚从土里冒芽,所以看上去斑驳陆离的,下地的农人们不时扒拉下杂草,捡下石块,小心呵护着这份田地里的希望。 天上的太阳慢慢爬到了天顶,骤然响起的婴儿的哭声让这方世外桃源平添了几分生气,接着是一个稚气的童音:“弟弟要喝奶奶了,妈妈,妈妈,弟弟要喝奶奶了。”从茅屋里跑出来的是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女童,粗布剪织的裙子,两条辫子左右晃着。看见妈妈在外面的院子里洗衣裳,摇摇晃晃的跑到妈妈身边,也不等妈妈把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急急拉着妈妈的裙带就往屋里去。 “知道咯!你这丫头,有了弟弟就忘了娘,还不快松手,哎,松手,我的裙子。”这对母女进得茅屋来,茅屋分内外两间,外间当中放着一张四方桌,跟桌子配对的是四条长凳,桌子上放着一个白瓷茶壶,配对的茶杯是用后山上的竹子粗制的,应该没砍下来多久,茶杯还泛着青色,外间的一角放置着装米,装腌菜,要有其他大概七七八八的坛坛罐罐,墙上挂着两颗新鲜的白菜,下方是一装水的水缸,旁边是两个木桶,木桶上担着一根挑水用的扁担。 里间向阳开窗的一面是火炕,火炕一边的墙外面是灶台,里间的另一面是两个搭高了的土台,土台上是两个打开了的藤条箱子,箱子里零零散散的放着几套衣裳(古时候是上衣下裳,这里统称一下,不是指咱们现在穿的衣裳)。 火炕上是两**被子,一个大约八九月大的婴儿四脚朝天的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嚎啕大哭,小手揪着被子,两只脚蹬来蹬去的。婴儿身上穿着鹅黄色绸子做的小衣,刚长出没多久的头发贴着头皮。或许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小家伙睁开眼睛,扭头看着站在火炕旁边的母女,乌黑的眼珠子来回转动。 母亲把小家伙抱在怀里,转身侧坐在炕沿上,解开上衣给小家伙喂奶,一旁爬在火炕上的小女孩不时拿手指戳下小家伙的脸,或是拉下小家伙肉呼呼的小手。 奶完小家伙的母亲把着小家伙撒了次尿,又把他放回火炕上,准备去院子里把剩下的衣裳洗完。不妨小家伙刚躺下又是嚎啕大哭,没办法的母亲只能把小家伙抱到院子里,在箩筐里放里几件厚实的衣服,把小家伙放在箩筐里,交代要小女孩看顾好,自己到一边继续洗衣服去了。 这三人自是宋氏母女和秦家的小公子,从逃命出济南到现在已经将近八个月了,之所以会在这里落脚,还得感谢热心肠的邻居们,不仅帮她们建了茅屋,还围起了围墙,时不时还送些时菜肉蔬,大家都好似亲人似的照顾着她们一家三口。 此时的院子里,悬挂在晾衣杆上的衣衫、裙子随着微风飘动,不时有新洗好的晾上去,一身粗布质地曲裾深衣,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个结,用一根木质的发钗固定在头上,鬓角几丝未束住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印出几道汗渍的痕迹;宋月如不知从哪里扯了些花草,正在努力的把一朵黄色小花插在秦家小公子的耳朵上,但一点都不给面子的秦家小公子总是不能让他如愿;秦家小公子双手抓着箩筐的边缘,正努力着想从箩筐里站起来,但同样的宋月如每次都摁着秦家小公子的肩膀,就是不给他起来,一边还说:“别乱动哦!妈妈说乱动不是好孩子,你要乖乖的,我就去给你找好吃的!”没过一会儿,不知道从谁家菜地里扯了两片菜叶,拿着就往秦家小公子的嘴里送。被欺负惨了的小家伙终于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时间总是在这样的时光中缓缓而过,玩累了的宋月如自个跑去睡觉去了,小家伙也自个舒服的睡在了箩筐里。洗完衣服的宋氏把水缸里的水打满,见天色还早,从屋里拿了针线框出来,坐在小家伙的旁边纳着鞋底,不时还和小家伙的脚掌比划下。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出外赶集的,下地做农活的都陆陆续续的回来,正准备去生火煮饭的宋氏看见有人进得院来,停步迎了上去。 来人是李家嫂子,家就是这里最大的那家,家里上有公婆,下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公婆看着该有五十多了吧!身康体健,农忙时候还能下地干活,两个儿子现在是家里的主要劳力,每天带着**好的猎狗去后山打猎,运气好还能追到俩兔子,或者捡到几个山鸡蛋, 好心的李家嫂子就会时不时给大家送些过去。 进得院来的李家嫂子手中提溜着一条半尺长的鲜鱼。用木盆打了半盆水,把鱼放在木盆里,才起身跟宋氏说话:“宋家妹子,今个孩子他爹上县里去赶集,这是我特地交代他给你带的鱼,你看你拿去熬个汤,给自己补补身子,你说你现在正奶着孩子,每天可不能就是清水白菜,白菜清水的,那样哪有奶水给孩子喝啊!这孩子啊就该从小就吃好喝好,这才能长好身体啊!你看我家那两个,这不才十二岁就能漫山追野兔子了,说道兔子,明天我给你送半只过来,一只你也吃不完,再给你送两只下蛋的母鸡来,到时候能每天捡两个蛋,也给咱们家的月如补补。月如呢?是不是又睡觉了!小孩子不能老是睡觉,是不是又饿着了,哎!你这当妈的!真不叫人省心。这鱼你会杀吧?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你等着······”李家嫂子说完话出了院门,站在那里就朝自家那边大喊:“孩子家爹,赶紧过来,有事。”喊完话返回院子,见秦家小公子在宋氏的怀里哇哇大哭,顿时笑了:“哎呀!瞧瞧我,也不看下咱们的小心肝是不是在睡觉,一大嗓门就把他给吵醒了,哦,哦······”顺势把孩子从他怀里接过去,一变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屁股,一边唱着不知道是哪里特产的儿歌。 李家男人没过一会就来到了院门口,看着自家婆娘在院子里才小心翼翼的进来院子,听说宋氏不会杀鱼,李家男人把鱼拿过一边三下五除二就搞好了,还让自家婆娘交代下鱼头用熬汤,鱼身清蒸就行,交代完话,洗干净了木盆又匆匆走了。 李家嫂子见事情弄的差不多了,也不停留,把孩子放在箩筐里,正打算走呢?不妨依稀听见孩子说了什么? 李家嫂子叫过在灶台生火的宋氏,然后抱起小家伙对着宋氏:“小心肝,你刚才叫什么了?在叫一次,对,在叫一次,我的小心肝哦,你刚才叫什么了都?在叫一次!”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宋家妹子,你听见了吗?你孩子会叫妈了!哦!叫我!叫我!,我是你李家姑姑,叫姑姑!叫姑姑!” “妈····妈···” 宋氏从李家嫂子手中接过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有一种幸福可以来得很突然,他可能就是一瞬间,一刹那,一秒钟,当幸福在那一刹那来临,那么就会成为永远。 ------------ 第八章 十年(中) 大雪扬扬下了几日,山上山下都是混成一色的白,忽地从这一片白中窜出几点黑的,黄的,青的,接着前面不远处竟然有两个白点在动,于是一副狗撵兔子的画面在山间上演。 雪天追兔子有这么一个道理,不能撵上坡,最好是从坡上往下追,所以在白点的前面有两个人,看上去十六七的年纪,手中各自拿着一根和身高等同的木棍,两个白点后有追兵,前有劫道,没办法只能转身就往坡下跑,但此时的一双长腿却成了累赘,没跑几步就变成两个向下滚动的雪球,雪球在两双兔皮所制的靴子跟前停下,其中一人熟练的拿了两根麻绳把今个的猎物栓起,而后朝着猎物的脑袋上就是两棒,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兔子,立马一动不动了。 从坡上追下来的猎狗看到了主人手中的猎物,邀功似的围着主人打转,不时立起身子去添主人的脸,不妨自己的主人受不住它的重量,向后一到,一人一狗抱成一团也成了一个雪球。 在猎狗后面从坡上追下来的二人见到一个更大的雪球向坡下滚去,瞬时也顾不得了,矮下身子,屁股着地,手脚并用,向着坡下的雪球滚去。 雪球终是被追上了,破开雪球,里面分明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乌黑的眸子看了看正着急看着自己的二人,放开了被死死抱住的猎狗,在二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没事,一点事情没有,你们看···”说着话还转了转身子,本来从坡上滚下来,脑袋都昏昏的,他这一转,脚下立时不稳,又摔地上了,从坡上赶下来的另一双兔皮靴子的主人看见自家同伴又摔了一跤,哇地一声就哭开了,听声音这分明是一女孩子。 是了,这女孩子就是宋月如,摔倒在地的是秦家小公子,但因为宋氏一直没跟山里的人们说起过,现在大家都叫他宋家小哥。另外二人姓李,一人李虎,是哥哥,今年十七;弟弟十六,叫李熊。本来大冬天的宋月如正在宋氏的强制教学下学着女红呢!宋家小哥也在一边拿着一本不知宋氏从哪里淘换来的《三字经》,这“经书”是会读啊!但你经不起这满篇的繁体字啊!前世通篇都是简到不能再简的简体字,你就是有机会有兴趣学繁体,没地方用那也记不住啊!所以姐弟二人心思根本就没在这里,恰好此时李虎李熊兄弟二人要上山追兔子,奉自家老娘的命令给宋氏送来半块腊肉,姐弟二人立马在宋氏回屋挂腊肉的空当夺门而出,随着李虎兄弟二人上了后山。 宋家小哥见宋月如在那毫无淑女形象的嚎啕大哭,又看李家兄弟着急的看着自己,这回到学乖了,先晃了晃脑袋,坐了一会,再慢慢站起来,接着左右前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这回是真没事了,放心,这么厚的雪怎么可能有事!”看宋月如还在那哭着呢!“别哭了,哭声好难听!” 宋月如哭声立止,上前一步,娇声娇气的说:“人家关心你才哭的嘛!” 宋家小哥一看她脸上连个泪珠子都没,搞半天刚才都是在假哭的啊,看她还一脸姐真的是关心你才这样的表情,都无解了。不管她了,等李家兄弟回坡上把兔子提溜了下来,一行人向着山下的家走去。 李家兄弟亲自把宋家姐弟宋到院门口,因为宋氏一直学不了杀鸡杀鸭的勾当,李家兄弟先把兔子拿回家,等弄成熟食了在送过来。 宋氏见又找到机会疯玩了一天的姐弟二人,在箱子里找了两套衣裳给二人换上,出到外面的灶台上准备晚上的饭食,二人从寒冷的外面回到温暖的家里,被火炕的热气一暖,不一会儿就头抵着头睡着了。 外面忙活的宋氏回屋见了睡着的二人,轻轻的给他们盖上被子,自个拿了针线篓子过来,叠腿坐在炕沿上缝着衣服。 ······ “宋家妹子,宋家妹子,在屋呢啊!我进来了啊!”几年了声音一点都没变,李家嫂子兀自推门而进,后面跟着抱了一个陶罐的李熊,外面裹着几层粗布。李家嫂子让李熊把陶罐放到火炕上的矮桌上,先打发了李熊回去,而后拿开了放在陶罐上的盖子,一屋子马上充斥着兔肉的香味。 本来害怕宋氏教训一直在装睡的宋月如立马挺身而起,滚了两滚,也不要筷子了,伸手就往陶罐里抓。宋氏拿了针线篓子里的鞋底就往宋月如手上招呼。 看着袭过来的鞋底,终究还是小手重要,宋月如马上转换造型,双腿叠在一边,正身坐了。看到和宋氏坐一起的李家嫂子,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伯母好!娘亲好!伯母在我们家吃饭吧!娘亲!可以吃饭了么?” 看着宋氏出到外间去抬饭,宋月如马上小手一夹,先往自己嘴里送了块兔肉,而后拿了一块在弟弟的鼻子前面晃荡,惹得李家嫂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宋氏用个托盘抬了饭菜进来,饭是麦饭,就是用脱壳的麦子煮的,菜是水煮白菜,还有一个是蒸腊肉,就是把腊肉切成薄片,直接上火蒸熟就行了,但看来宋氏的刀工不怎么好,腊肉大一块,小一块的。 被闹醒了的宋家小哥在宋氏的伺候下洗了把脸,而后四人一起在火炕上围坐在矮桌旁,静静的吃着晚饭。 吃完晚饭,宋氏送李家嫂子回去,姐弟二人先前都睡饱了,此时也吃饱了,现在又是爱玩的年纪,看着院子里厚厚的积雪,姐弟二人从屋里拿了撮箕和木铲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先是滚了几个较大的雪团,作为雪人的身子,在滚三个小一些的作为雪人的脑袋,,然后用木铲削出身子的形状,说白了也就是把之前圆的雪球削成柱状,在从家里拿几个枣子作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从柴堆里捡来几根树枝作手,菜叶子作头发······ 玩性正起的姐弟二人要不是宋氏回来的早,不知道要把这院子里搞成什么模样,看着扔了一地的菜叶,翻乱的柴堆,房间里一地的雪渍,混着在院子里面菜地上裹的泥。 宋氏顺手折下一个雪人身上的树枝,拉过宋月如,树枝就往她的屁股上招呼,宋家小哥急忙用身子护住宋月如的屁股,背向着将要落下来的棍子,可怜兮兮的对着宋氏:“姨娘!你把自己的手扯下来啦!你看,这个是姨娘,这个是姐姐,这个是我,我们要手拉着手,天天在一起。” 宋氏看着两双泛着泪光的眼睛,又看看那几个雪人,相互交叠在一起的树枝——所谓的雪人的手是了,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树枝,随手一扔,蹲下身子,把两人都抱在怀里,泪,溢眶而出。生活常平淡,幸福偶得之,愿与君共享,不负苍天意。 ------------ 第九章 十年(下)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沉淀,或是在你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或是在你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又或者就在你自己的身上,在父亲拱起的背上,在母亲眼角的鱼尾纹里。 宋氏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了,十年前她为生活计,带着一个稚童进了济南城一个姓秦的大户人家,然而在第二天她就不得不继续开始为生活奔波,身边还多了一个刚从娘胎里出来就家破人亡的婴儿。或许是怀里的婴儿给她带来了好运,她开始遇见了好人,她在他们的帮助下搭建了自己的一栋茅屋,春秋四时有了能够遮风挡雪的住处;有了自己的院子,在院子里还开出了第一块菜地,侍弄着自己和孩子们爱吃的白菜、青菜;开始养上了第一只鸡,捡到第一个鸡蛋,她还记得当一共捡到三个鸡蛋时,她把鸡蛋做成了鸡蛋羹,还撒了些许葱花,那好像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吧!接着在一个秋天的黄昏,她第一次听到了还没断奶的秦家小公子叫她妈妈,虽然声音模糊不清,但她依旧感动了一整夜。而后孩子慢慢长大,开始懂事,她开始告诉孩子的身世,让孩子不要叫自己妈妈,年幼的孩子以为自己不要她了,赖在自己身上硬是不放手。第二天,孩子竟然跟自己说他错了,然后开始叫自己姨娘,开始叫自己的女儿丫头,一直叫到现在。也许能叫到永远呢!她不时的厚颜向老天祈求着能够延续这个称谓。 宋氏还记得孩子的第一次哭,第一次笑,第一次尿**,第一次自己拿着筷子吃饭,看着怎么也夹不起菜来的孩子拒绝了自己和女儿的帮忙,小脸上坚韧的神情至今依旧印在心底;记得两个孩子第一次争抢着要睡在自己的怀里不惜跟对方赌咒发誓说再也不理彼此,而第二天两个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一样继续在一起玩耍。孩子们在慢慢长大,只有一个卧房的的里间开始扩建,孩子们在也没在自己的怀里睡过一个晚上。 这就是宋氏的十年,她的十年里没有自己,全部是自己的孩子,孩子们的一切早就把她的时间充满,把她的内心充满,把她的梦境充满。这就是母爱,一个秉自内心呼唤,秉自一个更大的母亲——华夏的教化。 宋月如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她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的娘亲,但她再母亲没告诉她之前她就知道了和原来一样的答案,但她依旧会继续问着娘亲,直到有一个小弟弟就那样突兀的闯进了她的世界,她的心思就转到了这个一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一双比自己还黑亮水灵的眼睛和自己对视的小屁孩身上。是啊!不就是一个小屁孩么?大冬天的把**铺尿湿了,害得自己一整晚没睡好,还敢跟自己抢自己娘亲的怀抱,他就不知道那里的位置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么? 还叫我丫头,不知道叫姐姐么?也不看看娘亲不在家的时候是谁给他喂吃的,喂喝的,也不看看他是在谁背上长大的,不看看娘亲不在家的时候是谁把他抱怀里哄睡着的。也怪娘亲,老是护着他,养了一身的坏毛病,现在竟然还学会撒谎,还要自己也跟着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娘亲,到底要不要告诉娘亲呢?那家伙可是明早天一亮就要走了啊? 宋月如看着自己房间外面开得正艳的花圃,把梳妆台的凳子搬到窗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花圃,依稀间有一个少年在帮他打理着花圃,拿着锄头锄草,拿着水桶浇水,有一朵开得正艳的月季被他从分桠的地方割了下来,剔除了上面的尖刺,刨了外皮,像簪子一样插在自己的发髻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晃神间,宋月如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却是一个镂空金花的银质簪子。外面的人儿也凭空消失,只有花开正艳。 这是江野到这个时代的第十个年头了,当时知道真相后慌忙间逃亡出来,也不知道随手带了谁的档案,十月娘胎的艰苦融合,终于化成了自己胸口的盘龙图案。如今十年成长,除了自己前世的记忆渐渐苏醒,那个档案的名字也浮出水面——白起,秦国战神。 江野在这个时代也不知道自己该姓秦,还是姓宋,姓秦?自己只记得那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和蔼的中年人,记得那晚上他把自己托付给了姨娘,甚至放弃了给自己一个名字的机会。自己在这十年中每时每刻都充斥着的是姨娘的影子,给自己喂奶,给自己洗尿布,哄自己睡觉,哄自己吃饭,一切的一切,早已经在内心生根发芽,并长成了一株叫做亲情的大树,连着生命,连着彼此。 江野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这十年间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与一个婴儿,与一个孩子有那么一丝的差别,就是怕有一天吓着这个在自己和月如面前坚强而快乐的活着,独自一人却在深夜啜泣流泪的女人,现在他还记得自己五岁那年,从她手中接过《三字经》并读完一页时,她那惊愕的神情。江野在内心发誓,她要照顾这个女人,给这个女人一个安稳的后半生,还有那个叫做月如的丫头。但这些都不应该是在这里!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坳里。而是在一个叫做中国的世界里,一个祖先起名华夏的世界里。所以,他要出去,要出去为这一切的一切做准备,出去的越早,到时候把握就越大。 江野在桌子上铺上纸笺,写下了在这个时代的第一封信:“姨娘,月如如面:在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要到外面去,看看这世界的大,看看这世界的宽,你们不用担心我,李家兄弟跟我一起呢!他们功夫那么好,长的像头牛似的,会保护好我的,别让李家伯母担心我们,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今年过年的时候就会回来了,说不定到时候还给她找回来两个媳妇呢!千万跟她说别再打咱们丫头的主意了,咱们家丫头那么漂亮,才不会给她做媳妇呢!干闺女到还差不多。 姨娘,其实你不用老是想着要跟我说以前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从您带着月如进到我们家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但是我更知道这十年间的一切的一切,我们之间早已经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了,你是我的姨娘,我是你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我们之间早就被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连接着,任谁都不能让它分开。您和月如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到时候我给您带来外面上好的锦缎,上好的点心,让我也好好孝敬您一次。” 宋月如给宋氏读着这封信的时候,江野已经带着李氏兄弟出了山口,去往之前李氏兄弟去过无数次的县城的路上了。 此时的宋氏早已经六神无主,月如在一边抱怨着竟然不带自己去,一边又安慰伤心的娘亲。 日影西斜,李家嫂子见自家两个儿子自早上出门,到现在了还未归家,想着是不是又被宋家小哥指使着干啥子事情去了,急急忙忙跑来宋氏这里打探消息,等月如再把江野留下的信给李家嫂子读了一遍后,到反过来安慰起宋氏来了。 “这一天迟早要来,既然它来得这么早,那咱们就开始作早的打算,不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多到村口去站几次么?慢慢的总要习惯的,而且不是你嫂子我夸口,有我家那俩混世魔王跟着他,护着他,他能有什么事情!而且你家小子脑子本就好使,,不会有事情的!我倒是担心,别真的给我找回俩媳妇来,咱这穷山沟里能留住人家嘛?不行,我得跟孩子他爹商量下,这都叫什么是啊?”宋氏把李家嫂子送到院门外,返身回屋,看着空落落的屋子,自我安慰道:“会习惯的!会习惯的!慢慢的!慢慢的!就习惯了!” 有一种习惯,叫做牵挂,不会因为时间,地点,疾病,甚至死亡而改变。 ------------ 第十章 豪赌(上) 大明这艘船换到崇祯这个掌舵手的时候,崇祯已经对大明的朝政了无一丝的权利了,阉党与东林相互攻伐,早已经把大明最后一丝元气损耗殆尽,加上小冰河气候在这时候的影响达到顶点,作为立国基础的农事愈发难见收成,人祸加上天灾,大明这艘船还能在历史长河中行驶多久?只有天知道!当然,江野也知道,也就是不知道是该称秦家公子还是宋家小哥的江野。 临清。五方走集,四民杂处,商贾辐辏,士女嬉游,故户列珠玑,家陈歌舞。饮食燕乐,极耳目之欢……乃民贫而谷倘不易,仆亦绮罗,婢皆翡翠……骄奢相效,巧伪成风。这就是明朝时期临清一地的生活百态,在崇祯十年春,百戏之中又加了一戏。 作为第一次出远门的李虎李熊兄弟,自进得城来,眼睛就没眨过,不是东边看个物什,就是西边看个杂耍,要不就是前边楼上瞟个姑娘, 兄弟二人早就把离家之前护卫江野周全的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恰值中午,江野兀自上了河边一家酒楼,点了吃食,独自喝着店家送的茶水,等着楼下不知身在何处的李家兄弟。 楼下的兄弟二人恰巧从酒楼下经过,江野拿了刚上来的茶壶,就往窗外一倒,温热的茶水把楼下二人浇个通透,抬头一看自家小哥在那倚着窗台,不知道学着哪家姑娘,招着小手:“死鬼!还不上来!”二人才想起来原先还有一份护卫的工作,也顾不得一头的茶叶茶水了,蹭蹭跑上楼来,看着江野独自一人坐在哪里!桌上是店小二早就上了的一桌吃食。 “两位哥哥,还站那作甚?难不成一早上就不识得小弟了!”江野说完话,用筷子夹了一块羊肉,蘸了蘸水,囫囵着吞咽下去,还在李家兄弟二人跟前作出很享受的样子(享受个屁啊!这都是啥酱料啊)。 本来三人自进城就没填补过肚皮,此时也真是饿了,一番狼吞虎咽,桌上杯盘狼藉。 看着好似没吃饱的李家兄弟,江野又让店家上了四个羊肉馒头,等这兄弟二人吃完,会过账。江野把荷包里的碎银子点了下,大概还有五六两的规模,得想个办法弄点银子花花了。叫过店家小二,又加赏了二十文钱,给了三两银子,要他去置办三套衣裳。 重新打扮一新的三人出了酒楼,在店小二的指点下往兴盛赌坊而去。 这兴盛赌坊老板姓李,是这临清内外数得着的好汉,为人仗义疏财,只因自己喜好没事耍两把,于是办了这家赌坊,平时大家也都喜欢来这耍两把,慢慢的在这一亩三分地闯出了名堂。 今日李老板本来在楼上雅间和几个赌友一起喝茶,不料自家管事的上来说有人来砸馆子,待听清楚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靠着二两碎银子赢了自家上百两银子,知道是遇上了高手,看着同屋的兄弟们跃跃欲试的样子,也起了邀斗的心思。遂跟在自家管事后面下来大厅。 此时的大厅里众人已经停了赌,全部聚集在中央靠里的一张桌子旁边,靠外一边坐着一人,十来岁年纪,鬓角两边的头发挽成辫子向后,用一根黑色的布条随意打了个结,被束住的头发随意披散在后背上。身穿一身士子儒服,桌子上手一边是一把纸扇,一边齐齐放着十锭银子,看来就是自家输出去的了。身后是两个青衣青帽打扮的护卫,挡住了身后面往前面挤的众赌客。自家这边的桌主是自己用了两年的老人了,赌技和自己都是不相上下,此时竟然是满头汗水,背在身后的双手不停的颤抖,感情不单是输银子,就是胆气都已经输得精光了。 李老板上前把桌主扶到一边,交代上些茶汤,回到桌子旁坐下,众好友在其身后站好,气势上终于挽回几成。“某家姓李,添为此间赌坊老板,今日得闻有高手驾临弊店,不想却是小友在此,李某不甚荣幸。恰巧李某几位赌友今日也在此间,大家不妨以赌会友,切磋一番如何。” “李老板这是来找回场子的吧!熊二,我累了!你跟他们说。”江野拿了扇子,往椅子上一靠,闭着眼睛,扇着风,优哉游哉! “我家公子说了,你一上来如果问我们从哪里来?我就答从来出来,问我们往何处去?我就答往去处去,问我们姓甚名谁?我就答姓男名人。你咋不按套路问呢?”李熊的话把坐在那里的江野憋得直抽抽,身后的众赌客也哈哈大笑,李老板身后的几位好友却是没什么好脸色了,虽然大家对百十两银子确实不放在身上,仅仅是抱着教训下年轻小子的态度来跟他对赌的,现在这明显是既想赢了银子,也要让大家面子里子一起丢的节奏啊!但李老板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位小哥倒是风趣,你家公子的话本来是我说一半,你说一半,现在你把话都说完了!我却是没得话说了。话说某家看你家公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但衣着打扮却又不像,难道是着了山贼,想到某家赌坊赚点回家的路费?李老板确实存了打探的心思,看那李熊二二的样子,循循善诱道。 “我们没招那山贼,也不是要回家,是小哥说要带我们去南京,娶个花魁娘子回家作老婆,只是银钱没带够,所以到你这里来拿点,你不介意吧?”江野一行的底细都快被李熊给抖搂完了,连忙打住:“李老板!不是宋某不与你赌,只是今日眼看落日将近,不妨咱们改天约个时间如何,宋某一行尚要在临清呆个四五日,想必这些天李老板会有空闲时间的吧?”十岁的稚童样子却耍着三十岁而立之人的语气,越发让李老板觉得这伙人有意思起来,看了看身边的众位好友,大声说道:“有意思!有意思!你的邀斗某家接下了!未免某家众位兄弟久等,不如就明天如何!也好让众家兄弟早日见识宋小友的神技。”这边话说完,也不等江野一行是否应下,李老板起身来到正堂,找了把椅子,站到椅子上,对着堂上的赌客就把明天约赌的事情广而告之。 众赌客却是看戏的不嫌事大,确认了消息,也跟着起哄架秧子。 江野看着椅子上一脸得意样子的李老板,过去站到堂里正中的桌子上,先给众赌客行了个圆礼。也吐气开声:“李老板却是不讲究,明显是你等邀斗的宋某,怎的成宋某邀斗的你等。既然是李老板邀斗,宋某也接下了,本着公平诚信的原则,这赌斗的规矩却得由宋某来定。” 众赌客很是给面子的起哄,问是啥规矩,江野却卖起了关子,说是一切明天可见分晓。说完,叫上李家兄弟,拿了银子,出门找住处去了。 ------------ 第十一章 豪赌(下) 依旧是兴盛赌坊,李老板和众好友坐在一张特别收拾出来的赌桌的一边,上面放着,色子,骰盅,叶子牌,麻将,牌九等各类赌具,大门朝里开着,赌坊的帮闲黑衣黑裤,列队站在赌坊大门外面,只等昨日与自家老板邀赌的年轻人。 李老板与众好友昨日晚间确实担心了一把,那不知叫啥的宋家公子到时候真拿出什么大家没见过的赌法,或者是新鲜的赌具,在给个新鲜的玩法,到时候别让大家措手不及才好,于是打听清楚了江野他们一行的住处,收买了店里的小二,打听清楚了江野房间的动静。 太阳逐渐移到天顶,大门外的帮闲们早不复晨时的光彩,一个个被大日头晒的跟晕鸡似的,李老板和众家兄弟茶水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道!一肚子的水,眼看中午就要过了,还得再加上一肚子的气,被耍的!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那宋家小子怕事跑了。 “哎呀呀!害得李老板久等了!小弟实在过意不去啊!”声到人到,跨门进来的江野一手拿着油纸包着的两根被吃了大半的油条,另一手拿了一根竹筒,看着江野嘴角还没干的白色沫子,鬼都知道里面装的是豆浆。江野看着早已等候多时的众人,又咬了口油条,好似怕豆浆洒出来似的慢腾腾的做了下来。 “李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昨晚我就交代过我的下人了,说今天我与人邀了赌斗,明天早上等鸡叫三声就叫我起**,可是等我今早醒来发现已经过了时辰,我就问了我家下人,干嘛不叫醒我?李老板,你知道我家下人怎么回答的么?他说鸡没叫,我那个气啊!你不知道你家少爷今天与人有约么?你家少爷作为一个晚辈,这种时候得先到知道么?但我那下人又说了,他昨晚一宿没睡,硬是等了一宿鸡都没叫,还说我冤枉他了!我就问他了,那鸡能不叫吗?叫人起**那是它作为鸡的最基本的功用,它不按时叫人起**那不是找死的么?后来啊!上楼送水的店家小二说了!那鸡啊!昨晚上因为想要偷看老板娘洗澡被变成了一锅鸡汤。本来我还想怪店老板来的!谁知他知错在先,又是道歉又是送早点的我就没好意思。李老板你是知道的!像我们出门在外的不就是求个和气嘛!后来我一想,不能让李老板们干等啊!所以又格外给众位买了豆浆油条,众位先吃了垫吧垫吧!李大!赶紧的给各位老板把豆浆送去啊!真是没眼力界。”江野一边吃着油条,一边还大口的嘘嘘的吹着竹筒里的豆浆。 早就一肚子水的李老板哪还能装下什么豆浆啊!但碍着面子又不能说自家这边等了一早上,忍着把一竹筒的豆浆喝完,还得感谢宋小友的好意,只是腰间那物事关水的能力咋样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憋忍着尿意的李老板示意江野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只见江野把牌桌上的赌具全都推扫到一边,从自家怀里拿出了一副纸牌,而后按着四个颜色和大小依次排好,给李老板众人做起了介绍。 “这就是宋某今天要玩的新规矩,新玩法,这牌叫做将军牌,传闻是秦朝时候秦国大将白起依照秦军爵位所创,原本是二十张牌,但宋某这里取十三张,从小到大依次是公士、上造、簪枭、不更、大夫、公乘、庶长、三更、良造、驷车、大庶长、关内侯、彻侯,上面还有大将军印和虎符,李老板请看,这四种颜色分别是天地玄黄,天是蓝色,地是绿色,玄是黑色,黄是黄色,怎么样?很简单吧!下面咱们说下今天的玩法,今天这种玩法叫做三杀,第二大的大将军印和最大的虎符用不着!所以先放一边,那么咱们现在这里一共是五十二张牌,宋某会把全部盘混在一起打乱,这叫洗牌,然后每人一次一张牌,轮流发三转,这样每人手中就会有三张牌,这叫发牌,当然这时候你可以看你的牌,也可以不看,看了叫明注,不看叫暗注,既然是赌斗,那就会有下注,下家下的注码必须高于上家,当然一种情况列外,暗注下的注码是明注的一半,反过来说如果下家是明注,上家是暗注,那么下家下的注码必须是上家的双倍,这些是下注的规矩;下完注是开牌,只要出双倍的注就能开牌。接下来怎么比大小呢?第一种叫做散牌,就是三只牌颜色不一样,大小不一样,相互间还有其他牌,举个例子说,公士、上造、不更三张牌在一起颜色还不一样的话就是散牌,而且这是散牌里面最小的一副牌;比散牌大的是对子,意思就是三张牌中有两张牌是一样的,比如说三张牌有两个公士,这也是一副牌中最小的对子牌,这一副牌可以杀任何散牌;比对子大的牌面叫做顺子,意思就是三张牌是上下连在一起的,比如说公士、上造、簪枭三张牌就是顺子,只要是顺子就可以杀之前说过的对子和散牌;比顺子大的牌面叫做同花,就是三张牌颜色是一样的;比同花大的叫同花顺,意思是三张牌不仅颜色一样,还是上下连在一起的,比同花顺大的叫做三公,意思是三张牌是一样的,比如说三个公士。但是如果牌桌上有三公的同时也出现了这副牌中最小的公士、上造、簪枭时,这最小的散牌就能杀最大的三公。介绍完毕,咱们开始吧!” “哦!李老板的众家兄弟要不要也参一股,忘了跟李老板说了!这三杀的玩法啊!人越多才越好玩!” 中华大地自宋始,无人不爱赌,十人九个赌,还有一个还在学,众人在赌这一字上不知浸营了多少年!早就对这新玩法手痒得紧,何况,自家这边人多,怎么的也不会输吧! 江野在发牌前又说了一句:“李老板是此间地主,就让李老板做首庄如何?下一局开始谁赢谁是庄家,庄家负责发牌。如果觉得自己的牌不好!可以不跟,当然发牌之前大家得先放注头,每人每次五两银子,不多吧!” 众人在赌桌上放了注头,江野洗牌,发牌,把剩余的牌放一边,向着李老板下家说话,李老板的下家在昨天江野并没怎么留意,是一个将近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锦衣,此时他看了看自己的牌面,天色大夫,玄色的三更,驷车。是一把散牌,自己的牌要想赢确实有点玄,又左右看了看李老板和自己的下家,李老板牌没动,自己的下家到是看了!但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谁还不清楚谁啊!所以把牌一扔直接放弃了。接下来的是一个锦衣老者,手中的是玄色的良造,大庶长,还有一个是黄色良造,按对子来说赢的几率确实蛮高,所以往桌上加了五两的赌注;第三个人是一年轻公子,看都没看直接加了投了五两的赌注;第四个人却犹豫了,如果看牌,赌注就要下十两,不看牌又没有信心,江野又在一边嘘嘘的吹着早就冷透了的豆浆,直接扔牌不要;轮到江野,江野自然之道自己的牌面是什么!两个关内侯,一个彻侯,所以牌都没看就往里投了十两赌注;此时轮到李老板,桌上已经走了两个人,自己的牌是两个关内侯合着一个大庶长,在对子里只有彻侯的对子大得过,因为江野没看牌,所以投了二十两赌注。转了一轮,轮到锦衣老者说话,跟了二十两,年轻公子看了看下家,还是没看牌,直接投了十两,江野看了看李老板,把赌注加到了二十两,李老板的自讨赢面依旧很大,往里投了四十两。 两轮已过,桌面上的银子一共是一百六十两,除了各自的五两注头,依次是锦衣老者二十五两,手拿一对良造,年轻公子十五两,江野三十两,手拿一对关内侯外加彻侯,李老板六十两,手拿一队关内侯外加大庶长。 锦衣老者看了看桌上的四人,云淡风轻的江野,被尿憋急的李老板,年轻公子虽然也喝了好些茶,但毕竟年轻,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如果继续跟,那么这轮就要投四十两银,锦衣老者最终还是投了四十两。年轻公子依旧是没有看牌,直接往里投了二十两银,接着是江野,往里投了三十五两,李老板接着投了七十两。 锦衣老者看着桌面上的三百多两银子,已经不确定自己的一队良造到底值不值得了,犹豫再三,向江野问明了规矩,直接下一百四十两开所有人的牌。 年轻公子把自己的三张牌翻转过来,却是两个大庶长和一个彻侯,锦衣老者牌没比过,直接下了牌桌,往屋后的茅房跑去。年轻公子看了看李老板,直接投七十两开江野的牌,江野依次翻开上面两张,一对关内侯直接把年轻公子打回原形,翻开第三张时,李老板很是干脆的把牌扔到赌桌上,江野赢了第一局,合计得银四百七十两。 李老板和众兄弟此时已经摸透了玩法,看着江野轻轻松松的就赢了那么多银子,大叫有意思,有意思。接着大体上都是江野坐庄,其间年轻公子坐了两把,李老板倒除了首局再也没坐到庄,最后输输赢赢的江野又从赌桌上赢了将近四千两银子。 看着江野拿了银票消失在大门外的身影,李老板犹在那琢磨这将军牌三杀的玩法。还有刚才一边看戏的赌客帮闲,想来这将军牌不出几日必然要在这临清城大行其道,到时候谁还来玩你的投色子猜大小啊!李老板一伙急急忙忙出得门去,必须找江野把这将军牌的玩法尽数学来,现在贴银子都是小事了!最先掌握玩法才是大事。 到了江野一行入住的客栈,却比其他人晚了一步。客栈内外都是持刀守卫的汉子,壮硕的身子,利落的打扮,一看就是河面上讨生活的。不多时,只见一虬髯老者牵着江野的手从客栈里出来,而后一帮守卫护着虬髯老者施施然出城而去。得进了客栈的李老板一行人见了江野,说明了来意,却见江野给了他们一纸文书,上面放着一块黑色铁牌,铁牌上阳刻着一条锦鲤,李老板翻过背面,上面是“总舵主”三字。 李老板一行人呆呆的看着坐在哪里独自喝茶的江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家辛辛苦苦给他打好了广告,临了临了了就因为反应慢了半拍就被别人伸手抢了去,这都算什么事啊? “其实,这将军牌还是有很多玩法的嘛!”如蒙仙音的李老板一行瞬时集体回神,又在江野的房间里呆了大半个时辰。最后才趁着黑夜回了兴盛赌坊。 没人知道江野和李老板们都说了些什么!但是第二天兴盛赌坊就挂了停业整顿的牌子。 同样的时间,江野一行站在南下的漕船上,顺江而下。 ------------ 第十二章 船上(上) 太阳孤零零的挂在万里无云的天上,本该是春雨霏霏的季节,江野却觉得自己身处炎夏的三伏天,河风带来的水汽合着船板蒸腾起来的热气,让本想看看两岸风景的江野趴伏在卧室,昼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再出来享受难得的凉风。 因为昨天连续睡了一天**,今天实在是找不到瞌睡的江野让船夫在船头搭了个凉棚,支起了一把躺椅,泡了一壶茶,躺在那里和李家兄弟说着前两天的事情。 “知道我为什么要晚去么?知道我明知道他们已经以肚子的水了我还要请他们喝豆浆么?”江野喝了口茶,卖了个关子。 “我知道!宋家小哥一向的早睡晚起,热心肠!”李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野打住。 江野看了看还没出戏的李熊,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李虎,喝了口茶,躺下身子:“李大哥说说!” “公子赌斗迟到的目的是就是要他们等,他们在等待的时候内心就会开始变化,最后就是不耐烦;但是当公子去的时候李老板他们虽然不耐烦,心境却没有乱,所以公子故意送上我们的豆浆吃食,再加上公子和李熊一番说辞,明着是道歉解释,实则是羞辱前天李老板等的作为,和告诉他们公子迟到是对他们的行为表示不满,这样他们在之后的赌斗当中就不能以一颗平常心和公子对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李虎说完,看了看躺在躺椅上的江野,李虎知道自己说道点子上了。 “还有么?”江野显然不满意这大家都能看出来的东西。 “李老板一伙人虽然开始被公子扰乱了心境,但从一开始赌斗就逐渐从混乱的心境中走了出来,尤其是哪个年轻公子,赌技和公子不相上下,但是如果公子和他对赌牌九,色子等其他赌具时,公子则必输无疑,一来是因为这将军牌是第一次出现,且是从公子手里出去的,公子和他们比起来有必然优势。虽然公子在赌斗过程中显示了强大的赌技,但是我仍然建议公子以后这种偏财以后还是少拿为妙。” 李虎显然比李熊在脑子方面强了太多,虽然江野不会告诉他自己赌技神妙的原因,也不能告诉他,但仍然收下了李虎的关心,也更加坚定了江野把李虎培养成自己的左右臂的心思。李虎也不会想到是因为今天的这一方谈话,最终让自己的石像屹立在了帝国华夏广场上。让自己成为了帝国情报一事的教父。 未来的事情太飘渺,李熊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没兴趣去听自家哥哥和宋家小哥的唠嗑,径自往船上的厨房走去,肚子显然比脑子重要。李熊如是想。 江野他们的坐船虽然是漕船,但锦鲤牌是会让一切该有的东西都会有的,比如说江野三人单用的厨房,专门的厨师,要是江野年纪大点可能还会有全陪娇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当然,一些不会有的东西也会有,比如: 站在厨房门口的李熊看着里面那个正从蒸笼里拿馒头的人影,饿了半天的他心境是真的乱了,走上前去,左手拎着衣服后领把那人拽到自己跟前,然后顺势向下用力,那人影便向地下倒去,接着早已握拳的右手跟上,落实了必然是一个面门开花的节奏。 身影显然不知道自己选好时辰的偷馒头行动会被发现,看着离自己面门越来越近的拳头,因为饥饿而没了力气的身子哪里躲得过。死便死吧!船上那么多人,船老大也不会在乎死了一个,只是苦了弟弟了,希望到江南后能被卖到一个好人家,以后能吃饱饭。 闭着眼睛的身影感觉着身子正往地上倒去,上面的拳头也离自己越来越近,这就要死了。 身后抓着衣领的手骤然放开,向下倒的身影忽的一下落在地上,后着地的脑袋并没有过多的眩晕感,依稀听见进来抓自己的人向外跑去,好像还有人叫着少爷,少爷的。 江野看着冒冒失失跑来的李熊,有看了看一边静静坐着听自己说事的李虎,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距离。 “少爷,有人···有人偷咱们的东西,被···被我给抓···抓住了!正在厨房躺着呢!还是个女的!” “嗯!好!人物、时间、事件、起因、经过、结果都有了,话还不多,证明还能救,还是能向李虎的方向上发展的。”江野显然更关心李熊的未来。 李熊看了看都没改变躺姿的江野,以为自己的话他没听清,又大声说了一遍。 “有贼!在哪里?” ······ 船老大被叫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从底舱里放出来的众人正围坐在一屉蒸笼前,囫囵吞咽着馒头。船老大连忙点了下数,等暗合了自己心中的数目,才向端坐在一旁的江野见礼。 江野显然被自己眼前遇到的事情吓懵了,面庞饥瘦,皮肤黢黑,衣裳破烂,骨瘦如柴,这还是人吗?但看着她们在哪里囫囵吞咽着馒头,江野终于确认了这确实是一群活着的人,不是鬼!看着不时有人被噎住,站一旁的李熊连忙送上一碗水。 江野看着跪在那里的船老大,这才是第二次见面,江野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两件事,第一,我还没吃饭;第二,我需要一个解释。现在你可以先办第一件事,当然,在第一件事情没办完之前你最好让我知道第二件事,要不然我也想试试这锦鲤牌到底有多大功用。” 船老大看着江野手中的锦鲤牌,又看看站在江野身后的李虎,稍微跪直了点,辩解道:“公子有所不知,近年来黄河以北连年大旱,这些人都是逃难到临清的,后来听说我们要下南京,所以搭乘我们的漕船,为了应付路上官府的搜查,不得已才让他们住在底舱。今天他们冲撞了公子,我马上就把他们转移到其他船上去。” “你我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却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就真以为我不敢用这锦鲤牌杀你么?”江野身子前倾,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地上兀自强硬的和江野对视的船老大。 “这样!我跟你说一件事,然后你跟我说这件事,到时要是还说不清楚的话,就是你和老帮主几十年的交情也救不了你了。两天前,有一个虬髯老者要和我赌斗,当然,他输了,我得到了这块作为筹码的锦鲤牌,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当,他说他还有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孙女,既然我拿了牌子,就必须要了他孙女,不然我身边的两个兄弟就得给他做三年的纤夫,我最后答应了。所以,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这件事了么?” 船老大起身,重新又跪下,给江野行了个大礼:“邢老舵拜见少帮主,这是贩卖人口。” ------------ 第十三章 船上(下) 江野的卧室是内外两间的格局,外间权且当作是会客的地方。邢老舵正中间站了,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等待着江野的询问。江野靠着椅子,身边陪着的是李虎,李熊在外面安排众人洗澡,换衣。 “邢老舵!我叫你老邢你不介意吧?说说吧!从头到尾的。”江野之前被邢老舵叫成了少帮主,也不辩解,自个自的拿起了少帮主的派头。 “买卖人口这事大家都在做,有的是私底下不时的做一两次,有的则已经形成了常态。私底下做的是因为没有实力,大多通过通行南北的车店,不时捎上几个幼子,遇见官府盘查也能轻松过关;向我们这种已经是常态的也有自己固定的路线,各家不能抢占别家的地盘,老帮主的地盘是南京一地,在路上比方说茶城,徐州等地就不能卖,虽然我们也会遇见官府盘查,但背后有临清官府的影子,沿途盘查也只是意思一下,主事的人也会给些银子打发了他们······” “你是说这背后还有临清官府的影子?这些人都卖给谁?” “不止是临清,只要是靠近运河的,都在这事情里有一杯羹,地方官府不希望自己的辖地有太多的闲散人员,比方说一次流民入境,地方上会吸收年轻力壮的到庄子里,或是工坊码头做工,对于剩下的老弱病残则大多是驱逐出境,最后大多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剩下的幼童则交与向老帮主这样的人,由水路贩卖到南方,官府按人头抽利。 到南京以后,会给这些人一些日子回补下身子,容貌姣好的一般都会卖到秦淮河两岸的**妓馆,年岁稍长的则会卖到各家做丫鬟,有些没有子嗣的人家则会买一两个回去作为养子。价钱也不一样,卖到**妓馆的一半价钱都稍贵,一般都是五十到八十两银,卖作丫鬟的一般是十两到二十两不等,有些人家买去作养子的则价格又会贵上很多,一般都能卖到二百两银以上。如果最终都未能卖掉的,则会找个地方给他们住下,到了生育的年纪,就会有专门的男子与他们交媾,生下的孩子长到一两岁,由专人卖给那些需要子嗣的人家,孩子的生母往往会得到一笔钱,而后被送往其他地方,继续生子发卖。” “你们做下这种事,就不怕天打雷劈么?”江野颤抖的双手扶住椅子的扶手,正想起来给邢老舵几下拳脚,忽地全身乏力,倒回了椅子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会说车船脚店衙,无罪也该杀了,你们就该千刀万剐,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老帮主这样做也是让她们有一条生路······”邢老舵看着眼前这个十岁的孩童,还真就只是一个孩子啊! 你们完全可以给她们另外一条路的,另外一条路,是了,大明朝这条路还能走七年,只有七年时间了,自己现在还一无所有,如何作挡在历史车轮前的磐石啊!是该给自己找个地方了!至少要是一个能安安稳稳的发展十年的地方。北方肯定不行,天灾人祸,南方也不行,太安逸了,没那培植自己势力的土壤,对!河内,把人口填到河内,大明如今虽然病入膏肓,但对周边的属国,威势还在,打着大明的旗子谋个生地不成问题,而后不断移民,顺势就能发展出一股不下别人的势力,到时候先占了安南那一亩三分地,先在历史车轮前筑起一到土墙再说其他。 “这些人我要了!你开个价!”看着发了半天癔症的江野忽地来这么一句,到把邢老舵吓了一跳。 “这些人本就是少帮主您的!老帮主出船前交代了,此次船上发卖各类货物所得,只要少帮主拿出锦鲤牌,认下少帮主这差事,就都全部由少帮主支配。”邢老舵到也干脆,都是你的了,你爱卖不卖。 江野知道风尘三侠中有个虬髯客,却不想自己在这里遇见的虬髯老者会是这么一个毫无做人底线的人,但一想这底线不是自己给他定的么?人家两天前还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怎个活法也是人家的自由,还有自己如果想在安南发展根基,搜罗人口的事情八成是要靠虬髯老者的锦鲤帮,就是不知道跑漕运的人对海运有几分掌握。看着一旁态度百八十度转弯的邢老舵,江野不打算和他说更多事情,这种人也就只适合在临清这种地方讨生活了。 虽然江野对那劳什子的少帮主兴趣缺缺,但并不妨碍他现在去那帮人中淘换两个洗衣做饭的丫鬟,宋姨娘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和宋月如拉扯大,给家里买两个丫鬟回去,一来让宋姨娘享享清福,而来宋月如也有个说话的伴。 李熊把众人一番打整,倒也看着像个人样了,看见一个公子哥从船舱里出来,身后跟着的人也和给自己饭吃的好人有几分相似,众人立马知道了这就是给自己救命吃食的恩人,一时也不管甲板上干净不干净了,一个个跪下给江野磕头。原来这李熊在给这些人吃食的过程中发现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年纪跟家里的宋月如相差仿佛,一下子爱屋及乌上了,跑出来这么些天了,宋家小哥和李虎总是嫌自己笨,话也不跟自个多说,慢慢的想念起了还在家的宋月如,看着自己跟前还算清秀的女孩子,慢慢的和她们聊起了自己一伙人的事情。 江野一看就知道这是李熊做的好事,暗暗的给李熊记了一功,表示这次做的不错,还知道替咱们做形象宣传了,但江野不会知道李熊这一次是把自己三人的老底彻彻底底的透露给这些女孩子了。 江野直接到躺椅上坐好,让李虎把众人叫到跟前,喝了口茶,才对众女孩子说道:“我姓宋,你们可以跟李大、李二一起叫我公子,或者宋家小哥。你们也看到了,我今年才十岁,可能比你们中大多数人都要小,所以我并不能真的救你们活命。当然,我家里还有一个姨娘,一个姐姐,现在我要从你们当中选两个,一个洗衣做饭都要会,还要会侍弄菜地;另外一个要会女红针线,最好还能识文断字。有要报名的么? 众女孩看着眼前这个还是孩子的宋公子,听了他的话,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之前偷馒头的女孩上前一步,给江野福了一福:“公子说的奴家都会,奴家愿意随侍公子,还望公子大恩,能够救得众家姐妹,奴家必定一生一世报答公子。”女孩说完话就跪在了江野面前,众人中又走出来一个孩子,跪在女孩身旁,本应该是稚气的脸庞上充斥着菜色:“少爷,你就收下我姐姐吧!我姐姐什么都会,她会帮你洗衣裳,帮你做饭,我姐姐做的饭真的很好吃的,我姐姐还会读书,真的,我没骗你,要不以后让我姐姐给你暖被子得了,我长大了,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了,公子,你就收下我姐姐吧!” “她是你姐姐!那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江野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孩子,心生怜悯。 “我是弟弟,我叫阿九,我今年六岁了。”懂事的弟弟看来很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被眼前的这个少爷收留,一丝不苟的回答道。 “从今天,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做我的书童,我教你读书识字。下面你记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姓白,叫白起,不叫阿九,也不叫弟弟,你叫白起。还有你,你从今天开始,你也姓白,叫白玉萍。从今以后,你姐弟二人就跟着我。”江野终究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不管灵魂怎生成熟,该感性的时候,一点也不理性。 接着选了两个女孩,作为宋月如的随侍丫鬟,两个作为家里的劳力,本来想从这些人中直接选两个作为李虎李熊二人的老婆,但一想这也太儿戏了点,但也选了两个给李家伯母去做使唤丫头,保不齐伯母心一软,收个干女儿啥的?剩下的有几个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南京的,江野也不为难她们,还有几个见江野身边现在就才一个丫鬟,也赖了上来,打定了主意,要作江野的随侍丫鬟,江野也没办法,在晚间船停下补充菜食的空当,让邢老舵派了几个水手,一股脑的护送她们先到临清,而后按着江野写给李老板的字条,找李老板安排这些女孩,顺道把宋月如的丫鬟送回村里。 当太阳再一次孤零零的挂在天上的时候,江野身边多了一个书童,一个丫鬟。书童此时穿戴整齐,正跟着江野识字,旁边的丫鬟手中拿把扇子,给江野扇风,江野身后是李虎,酷酷的按着江野教他的身姿站在那里。李熊,江野怀疑这货是看上自己的丫鬟了,哈巴狗似的整天跟在白玉萍后面。 河风暖,船正行,秦淮河,路不远。 ------------ 第十四章 南京(上) 南京城,依山就水,呈西北东南走向,作为明太祖时候的帝国心脏,着实风光了一段时间,而后明成祖迁都北京,给南京城留下一个空壳子,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生息,如今更彰显着煌煌汉家气度。 一行人由朝阳门而入,由着邢老舵在前面领着,往虬髯老者在南京的住处而去。 长安街上行人攘攘,左右两边的酒肆客栈生意兴隆。 恰值午间,从酒楼上飘到外面的香味勾和谐引着路过的行人。 江野看着跟在自己一边的白起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姐姐,应该是肚子饿了。 白玉萍正努力的做一个合格的丫鬟,一双眼睛全部在江野的身上,对自家弟弟祈求的眼神直接无视。江野看着这新收来的姐弟俩,叫住了前面的邢老舵,一行人转向旁边一家名叫临江仙的酒楼。 在店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二楼,选了一个临窗的包间,白起见着自家姐姐现在还没少爷心疼自己,碎步跑上前去,拉开面门靠窗的椅子,还用衣袖在上面擦了擦,而后回来把江野拉到位置上坐好,自己拉开旁边的椅子,在江野的右手边坐下;白玉萍站在门口看着自家弟弟忙前忙后,等江野坐下了才过去在江野的左手边坐了,接着是李家兄弟两个坐在白玉萍的下首,邢老舵在靠门一边坐了,店家小二见着江野坐了主位,连忙跑到江野一边介绍起了酒楼大厨的拿手好菜。 “今个我是客,主家是那位老板。”江野把店小二推给邢老舵,邢老舵也干脆,连着就点了好几道菜。店小二一看都是自家酒楼的招牌,连忙心下记清楚了,招呼着二楼的茶博士给江野一行上了一道好茶,下楼去下菜单去了。 茶博士当然没甚好茶,他们的主要业务是奔走在在各家酒楼,靠着一张嘴皮子,说南讲北,泡茶只是客串业务,等茶博士续完茶水,不忘推销下自己的本职工作。江野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白玉萍,白玉萍起身就给了茶博士二钱银子。 接过银子的茶博士先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而后从后衣领拿下扇子,一扇一合,开口讲道:“话说那是当今皇帝坐上龙椅的四个月后,大雪遮住了整个北京城······,只见当今皇帝一身金甲戎装,手持天子剑,向着九天之上大喊:“紫微星君,还不复位,更待何时?”······只见一道紫气从当今身上直冲霄汉······,整个天上众星拱护着帝星重新出现在天上······。众臣子当即在第二天的正旦大朝上恭贺新君得天护佑,圣天子必将在造大明盛世云云。” 然而饿了一早上的众人哪有心思听他叨咕,何况一帮太行山下来的人也听不懂他的南京土话,待得店小二上了酒菜,众人的心思全都掉进菜里面去了。 茶博士见众人没了兴趣,马上换了一个话题,说评起了今年春张献忠和罗如才差点攻入南京的事情,这次江野到是有了兴趣,但后面说着说着又转到神话志怪上去了,说甚张献忠是看到南京蛰伏着一条恶龙,最后不得不转入四川云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众人吃完饭,看着天色尚早,打定主意先逛逛这南京城,吃穿用度总得补买些,江野了解了住处平常时间也没人住,虬髯老者一年也不过来两次,邢老舵虽然意识到江野有些疏远自己,但因为虬髯老者的关系,说直接点是江野手中锦鲤牌的关系,又不得不小心伺候着,等到晚间众人回到住处,先前派人前来打扫一新的住处确实让江野一行对虬髯老者的映像改进很多。 院子是正经的坐北朝南,门前是俩石狮子,不知立在那里多少年了,石基周围早已爬满了青苔,围墙上也染上了青苔的绿色。向外出门北转两个街口就是石城门,在继续走就是莫愁湖;往南也是差不多两个街口,就是十里秦淮。三进的院子有独立的围墙,内里花园,亭台,假山,小湖一样不缺;房子还都是两层制式结构,一行人住进来还是显得空旷,江野干脆让大家全部住到第三进院子里,江野和白家姐弟一起住正房,李氏兄弟住到了西厢,几个立定主意要在十里秦淮奋斗的女孩早些时候是住在前院的,一看江野一行全部住在了里院,又都跑进来一起占了东厢。从今晚起,这院子算是真正的有了人气。 邢老舵把江野一行人安排妥当后就出城忙去了,毕竟好几船的货物放在城外,邢老舵也不放心别人,临辞江野的时候还说是早日把货物发卖出去,也早日给江野些许领用钱。 后院正堂,江野,白氏姐弟,李氏兄弟,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桌子上是今天白天买的布匹,本来白天是准备都买成衣的,但赶巧的好几家都没有,后来听说白玉萍会做衣服,干脆就都买了布匹。 江野让白玉萍给自己量了尺寸,有把李氏兄弟的尺寸给了她,白玉萍到也干脆,使着剪刀,拿着布匹就在桌子上裁布剪衣。完全无视了江野一旁一眼的怀疑眼神。 江野领着李氏兄弟在院子里临时搭了一个火台,内里烧着了木炭,旁边的石桌上放着用竹签串好的羊肉,鸡翅,还有两尾鱼,一旁的碗里是拌好的酱料。本来江野正愁着没有辣椒该怎么想办法呢?李熊不知从哪家院子里偷了几根过来,虽然刚刚脱花没多久,但聊胜于无,江野三下五除二,拌着辣椒,蒜叶,香菜,薄荷的酱料低调出台,料汤是用白天买的猪骨特意熬的。 东厢的几个女孩之前跟了邢老舵出去,说是去看看行情,江野也希望这些人早日能够找到下家,也能早些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差事。 李家兄弟先是看着江野一个人烤,慢慢的也学着烤了几串,但不是把竹签烧断了就是烤煳了,被江野感到一旁;白起倒是想过来学,一看江野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又乖乖的回去练字去了。 江野把烤好的先从竹签上取下来,分别放在准备好的盘子里,再用几个碗盖住盘子,等添过两次炭的火台终于熄灭,江野在大明朝的第一次烧烤也大功告成,从炭火堆中间扒拉出两个泥团,那是闲得无聊的李熊到池塘里抓来的青蛙,江野顺手开膛去皮,取来两个荷叶包着,在裹上红泥,加做了一道叫花青蛙腿。 白玉萍早已收工,做衣服可不是一时就能做成的。帮忙着把盘子端上饭桌,摆好碗筷,众人围坐一起,开始了南京城的第一顿晚饭。 江野见李熊夹起一只青蛙腿就要往蘸水里蘸,连忙叫停,青蛙腿不是这么吃的,这种吃法是吃它的鲜味,蘸了酱料反而遮住了原先的味道,直接吃才是正理。白起见江野说话的空档连着就夹了几只,连忙也夹起一只就往嘴里送,吃完还不忘拍少爷的马屁。李虎经不住江野的唠叨也尝里一只,说味道还可以,下次可以尝试下其他吃法。众人中只有白玉萍一直未动筷子,江野跟她说可以尝尝,她却是一直不敢动筷子,最后还是被江野算计了下,玩游戏输了的白玉萍闭着眼睛吃了一只。 青蛙腿到底有多好吃,院子里的众人知道,院子池塘里的青蛙也知道。很是痛彻心扉的知道。 作者话:今天知道晚间天黑了正栋楼才安静下来,白天有人家在浇灌房顶,只能到现在才更了。抱歉 ------------ 第十五章 南京(中) 院子里,一颗绿意怏然的垂柳把阳光梳开,而后分散在窗台上,随着浮动的柳枝,不时溅射些到室内的地上。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阳光从没有关着的窗子外直射进来,能看到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梳妆台上,燃尽了蜡烛的烛台旁边是一个针线篓,里面可以看见是一把剪刀压着一件叠整齐的衣裳。 轻纱遮掩的**上,两个人对面坐着,看得出来应该是在争吵。但声音很小,真真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你怎的在我**上来了?”疑问句,毫不知情的样子。 “奴家···奴家昨晚夜深了,不敢出去!”解释,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你也不能睡我**上啊!你弟弟我不是就在隔壁么?”疑问句,表示对之前的回答不甚满意的样子。 “白起昨晚跟李二哥一起睡了。”解释,一副奴家也没得选择的样子。 “昨晚你在我房间干嘛来着?”疑问句,表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给少爷你做衣裳啊!奴家都很晚了才做好的。”**裸的邀功,欢呼雀跃的样子。 “我的衣裳你给我做好了?就昨晚一晚上?”疑问句,表示我依旧不信任你的样子。 轻纱帐从一角掀开,先是下来一个穿着青中透点碎花样式的裙子的女孩,一头黑色头发任它散着。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丫跑到梳妆台上,拿了针线篓里的衣裳,对着窗外的阳光就是一抖,一间黑色纱质地的夏衫合着朝阳,一起倒映在从**上下来的另一个人的眼睛里。 “有点大啊!你看后面有一截都在地上了!我脱下来给你在改改。”少爷的声音中有点小感激哦! “不能改!我们老家的人说了,衣服改小了,人就长不高了!过几天再穿吧!少爷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两天就能穿了。再说了,改了多浪费布啊!我这可都是给少爷您省钱呢!”有点邀功哦!不过这妮子还真有大丫鬟的潜质,才一件衣服就知道替少爷省钱了。 “少爷!少爷!起**吃饭了。”人和声音一起撞进了房间,看见梳妆台前俩人正在试衣裳。 “谁做的早饭?你?你哥?”不相信,没可能的事情都会用这种语气。 “哦!早饭是有人一大早送过来的,说是给宋公子的,哥哥就收下了!”有的人说实话都看着是撒谎,应该是外间买来的,江野如是想。 江野三人下了楼,看见李虎和白起已经坐下,就等他们了。一伙人围着桌子坐了。李虎才说明白,原来是邢老舵派人送来的。 众人吃喝完毕,白玉萍又开始裁布剪衣,李虎兄弟二人跟着白起一起,江野正教他们识字。识字读本不再是晦涩难懂的繁体字,经过江野逐字逐句的全面修改,大明朝仅有的三本简体字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就悄无声息的登上了历史舞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然而郁闷的是还得靠着口耳相传的老办法,识字学文的速度简直不敢恭维,江野算是真切的领会了古时候的文化垄断的原因了,想着前世电视里演的偷听老师两节课就能成为“有识之士”的桥段,现在想来才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古汉语都是繁体字,没人排文逐句的亲自教授,鬼知道这个字读啥,就是江野全部改成了简体字,还不是得一字一字的教。江野打定了主意,必须把汉语拼音弄出来,那才是学汉字的终极利器。 说办就办,出门就往长安街上的会同馆而去,先去骗几个洋人,在到四夷馆请两个通译。说来也巧,骗来的洋人昨天还和李熊有过交集,因为李熊这货见着穿着中国服饰的黄发碧眼的洋人,一时好奇,盯着人家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洋人用中国话和他打了个招呼才回过神来。今天几个洋人一进院子就看见站那里的李熊,连忙上来亲切的打招呼,就好像见着老朋友似的,到把李熊吓了一跳。 在四夷馆请来的两人一见请自己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就打算汇合四个洋人离开,江野怎的能如他们意,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白纸,刷刷几下,把英文二十六的字母写在纸上,见着现在是早上,还用英语跟几个洋人打了个招呼,内心期待着这几个洋人千万听得懂自己的话才好。 几个人算是被唬住了,一起回到正堂坐下。江野把自己的想法兜底的告诉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帮忙,当然江野也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作为酬谢。儒家千年的教化之功此时到是彰显了功力,早在春秋时候的叔孙豹就告诉后人立德、立行、立言的六字真言,现在在江野的一通蛊惑下两人早就不知南北了,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几个洋人自以为这是洋学中用,自己国家的语言能够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一部分也很是高兴,也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江野拿出自己改成简体字的《三字经》,先让几人对简体字有个大体认识,几个洋人到好,见着简体字确实比自己以前学的简单,大方,还容易记,很是喜欢,两个四夷馆的却不怎么想了,虽然明末时期中国士大夫阶层很是开明,也愿意学习西方来的知识,但那时因为没能伤及自家根本,虽然西学在这时候确实占据了很重的一笔,但只是对自身的一种补充,主题依旧是儒家正统思想,这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字岂是你一个人说改就能改的。江野又不得不一通说教,从远古时候的结绳记事,到后来的甲骨文,再到始皇帝统一文字,再到宋楷,把汉字的演变过程教了一遍,如今不过是再一次演变而已,而且这样不是更方便了,也有利于实现儒家教导的六字真言的实现等等。最后也是答应了下来。 只要有事情做,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先是确定基本读音,而后字母间区分生母,韵母,根据字的读音,字母组合变成复韵母,确定音节,声调,最后统一读音,因为江野来自山东,很是强势的把音调全部改成北方语系,这在江野内心中也有一点私心,自己将来在安南河内的基地应该大多是北方人,为了以后方便,也为了自己方便,所以最后定下了北方语系。 江野的三本简体字版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最先完成注音,白起姐弟和李家兄弟也成了第一批受益的人。亲手经历了这个伟大工程的竣工,众人都十分高兴,众人都清楚这三本书拿到外面去刊印出来将会产生多大的反响,但是江野知道,这份能够流传千古的工程在大明朝还能够待七年,七年以后建奴入关,神州陆沉。江野怎的会让自己的东西成为建奴统治华夏的工具?当然不能,江野找了个借口,说是最好还能够编写出一本统一的字典出来,这才是六字真言最终实现的最重要的阶梯,此时的几个洋人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但江野也不轻易放人,直接聘了几人作为白起的老师,开始教授白起数学、地理、物理等知识,顺带李氏兄弟也跟着学,几个人就这样被江野不断用各种手段羁伴在院子里,编字典的编字典,教学的教学。不知不觉中没了自由,几人却不知道,在后来的帝国史书中,几人的名字单独成传,真正实现了立德、立行、立言的六字不朽真言。 ------------ 第十六章 南京(下) 虬髯老者姓李,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原先在临清地面上做贩酒的营生。 后来传说是他救了张家的小姐,张家小姐以身相报,再后来就入赘了张家,成了张家的上门女婿。 张家本是一个独女,虬髯老者上门以后也就改了张姓,取了个大名叫张喜财,后来张喜财就成了张家主事,接手了张家里里外外的生意。 后来张小姐父母过世,接着张小姐也因为难产一命归西,万幸给张家留下了一丝香火,张喜财一人把孩子拉扯大,因为是家里独苗,给取了个一弟的名字。好不容易拉扯大了,给张一弟张罗了一个媳妇,没两年就给张家添了一个千金,张喜财是打心眼里不喜欢闺女,不成想这闺女刚满月,张一弟就一命归西,没过几天媳妇也跟着跑船的人跑了,这下张喜财没了办法,只能把张家的独苗养着了。因为怕了这独苗再出个啥意外,张喜财特地去找了个云游的道士,给孩子取了个贱名,叫张莠,也就是狗尾巴草,说是这样好养活,不易出事。 张喜财带着张莠就这样安安静静生活了十年,没想还要过几个月才满十一的张莠这天从外面回来,直接跟张喜财说她看上了一个少年,要张喜财把那少年带回来和她结婚。张喜财这才知道自家孙女已经长成一个小大人了,连忙派人出去打听,接着自己又亲自去见了一面,还和那小子赌斗了两局,不成想把自家家当都输了大半。但心下暗自欢喜的张喜财打定了主意,这小子就是自家孙女婿了,听闻这小子要下南京,马上给船、给人,还给房,接着就是打马回家,带着张莠前后脚的也下了南京。 张喜财和张莠到的时候江野一伙人并不知道,看着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虬髯老者,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倒是把江野惊着了一下。见自己不当外人似的把人家的后院正房给占了,连忙叫着大家一起就去收拾东西,打算搬到东厢房去,张喜财连忙叫住江野一伙,自个先把行李放到了东厢,江野也就顺水推舟的过来的虬髯老者打招呼。 虬髯老者看着自家将来的孙女婿最终还没跑出自己个掌控,很是高兴,见张莠进了隔壁房间就没在出来,心里想着这妮子还会害羞了。这边一看江野年纪还是太小,想着先给这两人定个婚啊啥的!过几年在过门才是正理。见着江野在那里泡茶,张喜财也坐过去,借聊天的机会打听着江野的家世。 江野倒了杯茶,放在虬髯老者一边的茶桌上,自己面前倒了一杯,心中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让虬髯老者帮自己的人口弄到河内去。 “您老是什么时候到的南京啊?也不让邢老舵过来通知一下,好让我等去码头迎接您老才是啊?” “不妨事!我就是一粗人,理会那些虚礼作甚?话说小哥住得还习惯吧?还缺什么物事就跟我说,我立马给你补上。” 江野当即表示一切都好,什么都不缺,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胡扯着,江野也没能找个机会说自己的事情。 到了午间,张喜财抢在头里去外面叫了两桌席面,众人在饭桌上聊起秦淮河了江野才找着机会,也想好了理由,把自己移民河内的事情跟张喜财说了清楚,理由是现如今大明天灾人祸,让人们没了吃食,四处逃难,饿殍遍野,江南一地又只顾着养桑织蚕,没有更多的粮食救济北人,所以自己想带着些人到安南河内去种地产粮,到时候运回国内发卖给官府,也能救济下穷苦百姓云云,希望张喜财能够给予海运方便云云。 张喜财知道,这河运和海运根本就是两码事,自己那些漕船到了海上也就是两个浪头的事情,如果换成千料的海船,自己全部家当倒也能弄个七八艘,加上自己也眼红当下粮食的利润,要是这事真能成,在自己的手中把张家的家业在扩大几倍不是问题。 江野在一旁见张喜财一直没能表态,以为这事黄了,毕竟谁也不敢想,一个刚刚十岁的小孩能做成这么大的生意不是。看来得去一趟福建了,先找着郑成功拜个把子,借助郑家的力量倒也可以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那时候流民过南京,进福建,一路上都是一副和谐安定的景象,自己还能不能带他们出海就成问题了。 旁边众人见着之前聊得热火朝天的俩人一下子都哑了火,知趣的下了桌,各自回房,白玉萍以为自家少爷和张家爷爷的事情谈不拢,上楼收拾了少爷的东西,叫上白起,一起把行李搬下楼来,放在院子里,西厢的李家兄弟倒是没甚行李,跑到前院去跟几个人知会了一声,几人也是一通准备,因为编写字典,大多都是些资料书籍,四个洋人也把自己行李收拾了下。等大家都收拾停当了,白玉萍来到自家少爷身边,叫醒了还在发呆的少爷。江野见大家一起站在院子里,旁边是收拾好的行李,淡然一笑,好个知心的丫头。 江野上前安排了李虎去外面找车,让众人先把行李搬到外面,自己回了正堂,给张喜财行了一礼。转身出门而去。 没去吃饭的张莠见着江野一行人又是收拾行李,又是叫人找车的,知道这伙人是要搬走,但自家爷爷一直在里面也没说话,自己这边也不好出面留人,等江野一行人出了院门了,张莠才提起裙角,急急忙忙跑进正堂,见自家爷爷还在那里发呆,连忙上去叫醒:“爷爷,你跟他们说什么了?他们怎么都走了?是不是你跟他们说我的事情了?是不是人家没看上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自己自小就没了爹妈,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也不知道是爷爷吓着人家了,还是人家没看上自己,反正就是自己命苦。 回过神的张喜财见江野一伙人一个都没在,自家孙女又坐在那里哭,从孙女哭哭凄凄的话语声中才知道江野一伙人搬走了。也管不得孙女了,先把孙女婿追回来再说吧!急急忙忙的追出了院门。 白起以为自家少爷被那个满脸胡子的爷爷赶了出来,上前安慰着江野:“少爷,咱们都不喜欢住那破房子,又老有旧,还有老鼠,是吧!姐姐!”这是找自家姐姐声援自己啊。接着白起又说:“只是···只是咱们以后住哪儿啊?”感情这一句才是重点。 江野拍了拍白起的肩膀:“咱们去福建,那里有一个比我还大几岁的哥哥正等着我们呢!” 众人听说是去福建,两个南京本地人先不干了,江野也懒得理会他们,给李熊一个眼神,一人一个手刀,直接敲晕了扔马车上,四个洋人见着江野一伙的强盗行径,后路被李虎堵了,前面是江野和白氏姐弟,一边是李熊,马上提出要和江野单独决斗以决定最后的去留。 “四位觉得我这书童,也就是你们的学生怎么样?是不是你们教他什么他都能学会,你们难道不喜欢这么聪明的学生么?”江野不跟他们决斗,和他们谈起了感情。 感情重要,但比不过命重要啊!四人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们都是基督教徒,或许叫传教士更为贴切些;也知道你们来我中国是为了什么?但不幸的是你们被万历四十四年的教案牵连了,没有了你们成长的土壤,每天只能靠着在会同馆打工赚取微薄的收入。我想这些都不是你们想要的吧!你们应该有一座教堂,不是么?这些东西对于我那个朋友来说就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你们只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跟着我,顺便还做白起的老师,就这么简单,而你们得到的回报将是一座教堂,或许还有一个主教的身份也说不定呢!”现在满嘴跑火车的江野看来并不适合西方闻名的契约精神。而和江野签署契约的四个洋人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个道理,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讲。 敲晕的俩人和李熊一辆车,江野和白氏姐弟一辆,最后面是李虎和四个洋人。车夫起鞭催马,石板上的马蹄声没响多久,就被前面的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车里可是宋家小哥!还好老夫知道这条近道,要不然小哥你可就真的成了不告而别了。” 江野看着马车前面喘着粗气的张喜财,下车给他见了礼:“张老!这些日子麻烦您了!我等原先以为能和张老做成这济世救人的买卖,所以多等了张老几日,但见张老似有不能言语的苦衷,我等也就不敢在叨扰了,如今我有一个兄弟在福建郑家,希望能够到那里去寻找援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停!停!宋家小哥原来是这么一副菩萨心肠,老夫要是不应承了你,岂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徒了。老夫之前是走神了,但那不是有什么苦衷!也不是有甚要回绝宋家小哥的意思!老夫是在想怎的卖了漕船,买得海船,雇得水手···。一时到让宋家小哥误会了,罪过!罪过!”张喜财走上前来:“回去吧!老夫这就让临清的管家发卖家产,跟了宋小哥,去做那济世救人的买卖去。” ------------ 第十七章 爱情(上) 张喜财的决定让江野喜出望外,看着一头汗水的张喜财,江野内心天人交战,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呢!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江野决定暂缓福建之行也让张喜财着实高兴了一把,看着往回走的江野一行人,张喜财暗下决定,赶紧的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也免得自己老是操心劳累。 搬回来的江野一行人,江野和白家姐弟依旧住正屋,四个洋人照旧住在第二进的院子,之前被敲晕的二人被弄醒后,死活都不在跟着江野了,吵着闹着要去报官,说是江野一行试图绑架。坐在一边的江野给站着的李虎示意了下,李虎一手一个全拎到了柴房。看着将要在自己的培养下成为自己的情报头子的李虎,江野觉得有必要教他一些对付人的办法,特别是那些不怎么喜欢听话的人。 江野先是交代李熊去外面棺材铺子买了些姜黄纸,顺带让棺材铺的木工做了几块四寸长宽,一寸厚的木块,买回来以后直接送到柴房。 两人一个被绑缚在椅子上,比较年轻;一个被绑缚在柱子上,被强制观看江野给李虎的现场教学。 “只要是人,都会犯错,无关痛痒的小错,祸国殃民的大错。犯错都要接受惩罚,严重的抄家灭族,轻微的罚没银钱。但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有一份那人的供状,作为执行处置办法的依据,这时候呢?有的人会通过摧残那人的身体,各种酷刑加身,还可能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刑具,刑法,反正最终目的是得到供状。在我看来,这些手段都落了下乘,要让那人能够主动交代,主动承认,主动在供状上签字画押的供状才是有效的供状,才能够成为执行办法的合理依据。接下来咱们今天就现场演示,学习第一种。我给它起了一个很温暖的名字,叫做千层饼。”江野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了,让李虎拿过一张姜黄纸,直接铺在了绑在椅子上的人的脸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做任何事都不能一蹴而就,得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来,就像现在,先放一张,咱们彼此都觉得没什么嘛!还能轻松愉快的问话:‘你真的要走?’你看,这时候人犯一般都觉得这办法一点用没有,也就不屑于回答我们的提问,那咱们在加一张就是了,但要多加一道工序,就是把把第二张纸打湿,然后才覆盖在第一张上面。你看,这时候的人犯还是很轻松的,他们一定在想这脸上的感觉和平时洗脸的时候差不多,你如果继续问他问题,他会觉得这审问人犯怎么能用这么无聊的法子啊!还不如直接给他几板子,他可能就招了,但是李虎,你千万不能这么想。接下来我们会放第三张打湿了的姜黄纸,这时候呢,两张纸上的水分会慢慢渗到第一张纸上去,人犯一开始会觉得脸上有点痒,但他的内心一定在嘲笑咱们,这么笨的办法还用这么长时间,一点用没有。那咱们就继续放第四张,这时候第一张纸因为逐渐被水渗透,所以会慢慢的全部贴在人犯的脸上,再加上上面四张纸的重量,人犯会在这段时间内慢慢体会到从能够自由呼吸到没法呼吸的过程。他们的内心会开始紧张,会开始正视咱们的审讯办法。所以这时候咱们要给他一次机会。”江野拿过一边的锥子,在纸上戳了两个洞。 “就是这样,这就是咱们给人犯的机会。人犯也会珍惜这来之不易得吸气机会,心中想着原来能够吸气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一般这种时候咱们问他问题他是不会说的,因为他还没仔细想过。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再贴上一张,这一次咱们的时间可以等久一点,咱们可以先观察下人犯的表情,眼睛睁大,接着是瞳孔放大,在等久一点的话还能看见皮肤下面会出现青色的纹路。但咱们觉得可以给他机会了。”江野照着原先的孔洞把最上面一张纸戳了两个洞。 “这时候咱们就可以开始问他问题了,一般情况下人犯此时会开始想你问的问题,这就是咱们将要成功的开始。所以还要加一张纸,这次时间可以等更久,可以看着人犯眼中开始有痛苦的神色,或者求饶的神色,四肢开始抽搐。这时候就是咱们讯问人犯最好的时机,接下来就可以把纸全部拿下来了,人犯也会交代他的罪过。当然,如果人犯觉得这种手段太小儿科,咱们可以多来几次。” 看着椅子上没多久就被折腾的差不多没了声息的同伴,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倒是先求饶了,也不报官了,不逃走了,以后专心跟着江野混了。 江野看了看跟在自己后头出来的李虎,说道:“李大哥,你们兄弟俩跟着我一起出来,保护我,帮助我,我都很感激。你也知道,咱们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咱们得有办法保护自己,你心思缜密,遇到事情也能思考到别人不能想到的地方。今天借着机会教给李大哥这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过人的地方,说白了就是用和平常大家用的不一样的办法击垮一个人的内心,让他屈服,最后为我所用。希望李大哥今天得到的收获能够成为以后我们前进路上的保护伞,护着大家一起前进。” “公子!李虎记下了,李虎定然会护住公子周全,也护住公子想要保护的东西周全。”李虎说完话,很是郑重的给江野行了一礼。 江野一天之内接到四份保证,内心轻松加愉快不少,等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四个洋人过来找到江野,说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一起了,希望能够得到一个中国名字,江野想了想,直接叫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得了。江野从那两个人的保证书上知道了两人的名字,年轻的叫王守宇,年长的叫王思诚。 张喜财并没有刻意的打听江野在柴房里做了些什么,先入为主的想着江野做事情的合理性,要是让他知道了下午柴房的事情,不知道还不会和江野订这门亲事。 张喜财看着自家孙女魂不守舍的往外面张望,心下了然。坐在茶桌旁边喝着茶,自言自语:“真个是女大不中留了!有了心上人了,就把我这糟老头子扔一边不管咯!”见自家孙女愈发的害羞起来,在那里回来也不是,继续往外看也不是。 张喜财继续捉弄着自家孙女:“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把我家孙女迷的五魂三道的,连自家爷爷茶杯空了都不来续水了,要不我这老头子出马一趟,把那小子直接叫过来,让我家孙女上下前后好好审查一番。嗯!这法子好!”说完话就起身往外走。 看着自家爷爷竟然真的要去叫人,那自己还活不活了。连忙上去拽住衣袖,关好门窗,赖在张喜财身边:“爷爷你为老不尊,就会欺负人家,人家不理你了!” 张喜财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自家孙女神思不属的,跟他说:“我要去哪小子房里商量些事情,你要不给句话让我带过去?” 张莠想着也是,从一边取过纸笔,唰唰几下写了几句话,折好后交给自家爷爷,还特地交代了不能偷看。 张喜财过来的时候,江野和白起正一起在外间练字,桌子上是几张已经铺着几张白纸,地上扔着一些纸团。里间的白玉萍正在铺床,见着张喜财来找自家少爷,带着白起一起去了白起的房间。 张喜财小心翼翼的把自家孙女的第一封情书递给江野,江野见着张喜财的样子,也是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内心以为这定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打开一看,内里描述的事情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想起这张喜财在临清的突然出现,后面的给船,接着的给房子,现在的给孙女,在想着张喜财倾尽家财跟着自己做海运。原来根底在这里,只是这误会搞大发了啊!江野小心翼翼的把情书折好,放在一旁:“张老这么晚过来想必不止这么一件事吧!这事情···!这家里···!” 看着宋家小哥吞吞吐吐的样子,张喜财老怀大慰,不错,是个顾家的好孩子,完成自家孙女交代的事情后,张喜财和江野谈起了海运的事情,江野也收起了心思。两人商量了近一个时辰,其间白玉萍进来加过几次水,张喜财才反应过来,时间太晚,该是休息了,于是别了江野,回去给自家孙女回了口信。 江野看着那封情书,一边的白玉萍磨蹭着一点点靠近,江野见了直接把情书给她:“这下麻烦了!张老头一直以为她孙女喜欢的人是我,但是她孙女喜欢的人却不是我,要是让张老头知道了她孙女喜欢的人是李家二哥,会不会一气之下带着她孙女回了临清······。这可怎么办啊?白起睡了么?让他去把李熊找来,这都什么事啊?到让李熊成了主角了。” 看着自家少爷六神无主的样子,指了指窗外:“这么晚了,李家二哥应该是睡了,明早在叫吧!再说少爷累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 “也好!记得明天一早就把李熊叫过来,咱们一起看看这李熊身上有什么是能吸引女孩子喜欢的。话说李熊跟在你身边的时间最久,你有没有喜欢他?” 见着自家少爷现在到有时间开自己玩笑了,一边小心的伺候着江野更衣,一边说:“奴家是少爷的丫鬟,少爷让奴家喜欢谁?奴家就喜欢谁!” 伺候江野睡下,白玉萍来到隔壁,给早就睡熟的白起掖了掖被子,又走到院子里,坐在石桌边的石墩上,看着繁星满天的夜空,自言自语:“少爷!奴家怎么会喜欢李家二哥呢!奴家喜欢的人是你啊!”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却是是爱情容易发生的季节。 ------------ 第十八章 爱情(下) 早上的早饭,张莠第一次出来和大家一起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张喜财坐了主位,左下首是江野,江野的下首是白玉萍,原来张喜财是希望自家孙女坐江野旁边的,谁知道张莠早早的坐在了自己这边,最终让白玉萍得了座位,张喜财看着这个原本要被卖到妓馆的女孩,尽心的伺候着江野吃饭,再看看自家孙女,这嫁过去可能连人家一个丫鬟都斗不过,以后的日子堪忧啊! 白起看着自家姐姐,嚷嚷着也要吃江野跟前的几盘菜。被白玉萍剜了几眼,一声不吭的嘟着嘴,用筷子捡着碗里的饭粒,看来是生气了。 白起下首是李虎李熊二兄弟,李虎自从昨天江野跟他谈过话以后,整个人愈发显得安静,一桌子人就他这里没了声音。江野想着看来还得跟他谈一次话,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李虎变了个人,江野自己也不会安心。 李熊整天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满桌子使着筷子,跟李虎就是两个极端。不知怎么的!看着李熊的样子,江野只想到四个字——能吃是福。 一桌子的人,江野看看张莠,又看看李熊;张喜财看看江野,又看看自家孙女;白玉萍眼里已经没有了别人,都是江野的影子,白起生着闷气,李虎一个人静静的吃着饭,李熊也是一个人专心吃饭,但比起李虎来多了一丝生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生活如此简单;生活如此复杂;生活如此平淡;生活如此精彩。 江野自然知道张喜财叫上张莠一起吃早饭的原因,只是可惜了了张老头的一番好心思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熊,江野还是没能想通昨晚就折磨了自己一晚上的问题,这就是妥妥的一吃货,外加敦厚老实的外貌,咋就有人看上了呢?难道真的是天注定的爱情不需要理由么? “李二哥!吃好了么?”连着江野自己的开场白都被注定了这么苍白无力了。 “吃好了!少爷!”李熊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咋叫起我少爷来了,你以前不都是叫我宋家小哥的么?”大脑暂时短路的江野也只能问这么粗浅的问题了。 “哥哥跟我说了,以后见着少爷都要叫少爷,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真够老实的,一句话就把自家至亲哥哥给卖了。 “那你都听你哥哥的话,听不听我的话?” “听啊!”李熊都怀疑是不是少爷的脑子坏掉了,问这种白痴的问题。 “那好吧!咱们三个一起从村里出来,咱们就是同命相连的好兄弟,以后你爱怎么称呼都无所谓,别去管你哥哥!”江野一副带坏老实人的样子。 看着一直站着的李熊,江野上前把他拉了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坐旁边:“李二哥,还知道出村的时候咱们都说什么了么?” “你说要给我找媳妇的!”看来每个成熟或者正在成熟的雄性物种对于雌性物种都有一个执念,无关种类。听到了李熊干净利落的回答,江野如是想。 “那你觉得张老头家的孙女怎么样?”江野说完,又加上自己的注解:“我觉得不错!”眼睛看着李熊,一副你们两个很配对的样子。 “少爷说不错那就不错!” 江野一口老血顶到嗓子眼了都:“这个得你觉得不错,那才是不错!” “哦!我不要她做我媳妇。” 江野喝了口茶,压了压:“好!没事了,李二哥先下去吧!” 看着李熊出去的背影,江野才发现事情大条了,不喜欢的以为喜欢,喜欢的又不喜欢,江野觉得自己要被玩死了。 东厢,张喜财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孙女一副小女儿神态,暗自想着那宋家小子倒是好福气,有自家这么好的孙女喜欢着。分神的张喜财依稀听到张莠说了一句话,又没大听清。 “九儿啊!你要是真喜欢那小子,爷爷也就成全了你俩,倒时候把咱们家全部的家当作为你的嫁妆,也好让你结婚以后还能富余的生活,只是那小子现在还小,比你还小着那么几个月呢!咱们要不先让那小子把他姨娘请来,咱们两家先把亲给定了。等过个四五年,那时候在结婚也不迟嘛!”张喜财都把以后安排好了。 “谁小了?他比我小?他看上去不都二十多了么?”张莠马上意识到自己和爷爷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马上追问:“爷爷,昨晚那封信,你给谁了?” “宋小哥啊!”张喜财下意识的回道。 “啊······”张莠大叫一声,这都什么事啊!丢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意识到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的张喜财终于是知道了自家孙女喜欢的人是谁。心想,这误会闹的!都不知道怎么去跟江野说了,更甚的是自己还把孙女写的信给江野看了个遍,这不是打人家脸么?都没脸见人了都。 屋子里尴尬的气氛被一个童声打破。 “张爷爷在家么?我家少爷说您昨晚落了一件东西在他房里,叫我给您还回来!”进来的白起一身短衣打扮,把昨晚的信交给了张喜财。 张喜财打开折叠好的纸笺,在张莠的字下面多了两行小字。 姑娘情深,家兄缘浅。红娘不负,织女牛郎。 张喜财不知道这说的是啥意思,想着这宋家小哥年纪轻轻的还会作诗,不错,只是可惜了了,自家孙女看不上人家。 张莠接过纸笺,看到江野写在下面的两句话,见自家爷爷在哪里一探究竟的神情,也就把江野的意思给自家爷爷解释了下。 见宋家小哥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张喜财心下大宽,但接着感觉味道就不对了,什么牛郎织女?这是让自己孙女倒贴给他那个护卫做老婆啊!心中又怪起江野来。 张莠看着这两句话,是了,那呆子不喜欢自己,自己就不会让他喜欢自己么?牛郎也没说一开始就喜欢七仙女的!最后不也结婚生孩子了嘛!本姑娘也要做七仙女,你个呆子就做好你的牛郎吧! 李熊从江野房间出来就被哥哥叫了过去,等把跟江野的谈话原原本本的跟李虎说了一遍,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李虎拎着衣领推到墙上,想打,又没下手,骂了声呆子,出门就往江野的房间赶去。 等李虎到的时候,江野把自己写在信上的两句话给李虎写了一遍, “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过的!要给伯母带两个儿媳妇回去的,现在搞定一个,李大哥得加油了哦!”江野看着一脸严肃的李虎,上前拍了拍李虎的前胸:“李大哥,春天都快要完了!你怎么还不发和谐情啊?” ------------ 第十九章 张莠 人们总有这么一个习惯,会自然而然的把对某些事物的认知作为这件事物的唯一认知,而后会通过各种办法让别人放弃别人自己对该事物的认知,转而接受自己的认知。江野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给张莠的暗示在江野看来就是对李熊的欺骗,特别是一大早被白玉萍叫起来,说是李熊被张莠堵在院子里了,而自己却和白玉萍两个人再楼上看戏,这种欺骗的心理又加重了一分。 “你是熊二哥么?我是张莠!我喜欢你!”江野真真的没想到张老头养出来的孙女思想这么开明,开篇点题,开门见山,主旨明确。 “我不叫熊二,我叫李熊,他们都叫我李二哥,叫名字也行,我不叫熊二,我不喜欢你!”老实人回答别人问题都是这么老实的,看来以后得教教这熊二怎么说话了。 “你家少爷不都叫你熊二哥的么?凭什么他能叫!我就不能叫!我就要叫你熊二哥。”这丫头不错,知道最终目的不能达成的情况下暂时转移目标。 “哦!那你就叫吧!”一点自己的立场都没有。 “熊二哥!你老家哪里的?”张莠得寸进尺,马上就开始盘查起了李熊的家底。 “熊二哥!你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啊?” “熊二哥!你家里有多少亩地啊?” ······ 二楼上的江野再也看不下去了,丢大脸了,这货不会是真是熊二吧!别人一口一个熊二哥就把自家老底掏得干干净净,江野现在要是下去在院子里走一圈,都觉得自己是光着腚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关了窗子,在白玉萍的伺候下先换了衣裳,洗脸束发,得先下楼去把李熊救出来再说。要是再问下去,搞不好把自己小时候几岁尿床的事都给抖了出去。 东厢的张喜财也看不下去了,一大早起来爷俩正在屋里说着搬家的事情呢!这丫头突然就跑了出去,原本自小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张喜财也没在意,等发觉不对站起来出去看情况时,才发现是自家孙女把李熊给堵在院子里了。在看看楼上宋家小哥的房间,开着的窗户上依着江野和白玉萍,俩人正笑嘻嘻的看着院子里两人。张喜财想着把张莠叫回来的心思也没有了,甩甩袖子,回了里屋,听着自家孙女在那现世丢人。 江野带着白玉萍下了楼,叫上李熊,说是要到街上买些菜蔬,晚上自己做得饭吃。也是,江野确实是吃不惯这南京的吃食,总觉得少了些家乡那边吃食的气力,就好像原本都习惯了和几个好汉兄弟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下子换了婉约女子过来,和你调了羹汤,蒸了素酒,不时还要和你对上两句诗词。所以江野决定今晚还是和好汉兄弟们大口吃肉的好。 张莠自来了南京城,一直未能出去,现在听说江野一行要出去,?溜一下早就到了前院,声音慢慢传来:“熊二哥!快点啊!” 江野看了看东厢关着的房门,带着白玉萍和李熊,尽自出了院子,汇合了早些出来的张莠,上街去了。 江野原本打算一行人先吃早饭,吃完早饭直接去菜市买了食材,而后回家,和张喜财讨论下搬家的事,催促下王守宇、王思诚正在编辑的字典,检查一下张龙、赵虎四人对白起的课业···,晚上让白玉萍做一桌子家乡菜,犒劳一下自己的胃,一天就这么充实的过了。 张莠用一顿饭的功夫把白玉萍从江野身边夺了过去,两人在前面是店就进,是铺就逛。东家买根簪子,西家买件披肩,前街买条裙子,后街买件手镯。不多时跟在江野身后的李熊也被征用过去成了拎包的小厮。最后剩下江野一个人坠在后面。 再一次从一家成衣铺子里出来的张莠三人正打算朝街对面的铺子里去,却发现跟在后面的江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三人急忙往回走,希望能够撞见跟上来的江野,但之前三人在成衣铺子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哪里还能遇得着!白玉萍知道自家少爷自从进城那天在外面逛了一下午,其他时候都没怎么出门,这么大的南京城要是少爷真的走丢了,自己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能赎罪了。交代李熊陪护好张莠,白玉萍急忙顺着来路往回走,希望能撞见江野。 张莠见出来的四人现在就剩下自己和李熊,心里欢喜,虽然也担心江野的安危,见李熊陪在自己身边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逛街的兴致顿时没了许多,想着是不是也回去找找江野。 来回渡着步子的张莠甩着手臂,却把藏在袖中的纸笺甩了出来。看着上面江野写下的四字短句,定下主意,搀了站那的李熊,继续逛街。 李熊也很想回去找江野,但一边又是白玉萍交代自己要陪护好的张莠,见张莠搀了自己继续逛街,也没了主意,跟着张莠的步子,慢慢融入到了人海中。 白玉萍一直走到家都没能找见江野,李虎带着白起在前院和张龙们一起上课,隔壁是在编写字典的王守宇二人,连忙把李虎叫到后院,说了江野失踪的事情。李虎性子沉稳内敛,是几人中最能体会江野意思的人,想起昨晚的那些话,在结合以前少爷的行为做事,想来失踪也该是少爷故意做的。再有自己明着是跟白起一起上课,实则监视王守宇二人的意思更重一点。二人虽然慑服于江野的手段,要是突然听说江野失踪,必定会另起心思。他们手中的东西有多大的能量,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李虎和他们都很清楚。想通了的李虎也不懂安慰白玉萍,说了声没事,就继续回去上课去了。 白玉萍又去找张喜财,希望张喜财能和自己出去找少爷,而张老头前后脚的跟着江野一行出门,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找不到人的白玉萍突然一阵心悸,晕倒在院子里。 江野实在是累着了。见着前面三人又进了一家铺子,连忙在一边找了个墩子,好好坐下休息,揉着发胀酸麻的双腿,江野算是领教了女孩子逛街的能耐。 酸麻的双腿因得休息而渐渐转好,起身上前,想看下怎么大半天还没出来的三人却没了影子,问店家老板,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江野就这样被落下了。 依着前世经验的江野一直往前,张莠三人却在没了身影。身乏体疲的江野依着脚步,随意上了一家酒楼。店家小二见着江野一身锦衣,想来是哪家的富贵公子,急忙帮选了楼上靠窗的包房,上了四色点心,茶水,本想在一边伺候,见江野摇了摇手,店小二出了包房,在外间的走廊上候着。 得到休息的江野推开窗子,见窗外就是秦淮河,河对岸就是十里香楼。收回眸子,耳中是窗里窗外,四下传来的各种声响。 “人身熙熙,秦淮淼淼,看王朝路,几经寒暑。 船行靡靡,南音徐徐,听秦楼馆,**尤唱。” “好一番忧国忧民的心思,不知是哪位公子?可否拨冗一见?”忽然高起的声音打断了江野的诗性,回转身来,包房里已经多了两位士子模样的翩翩佳公子。 ------------ 第二十章 方以智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不解风情的李熊木讷的跟在张莠后面,或许对于他来说,现在在做的只是听从了白玉萍的话,看护好身前身后胡转的少女,无关其他。 **眼里出西施。 春风扬起了鬓角未被束住的散发,在张莠的眼中,身边沉默的男子就像一座山,高大而沉稳,就像爷爷一样。总能在风雨来临之前替自己遮挡,在山的阴影里,自己可以安静沉睡。再无其他。 山就水势而活,水就山势而动;山因水而郁翳葱茏,水因山而轻洁灵韵。这才是爱情,这才是张莠的爱情,这才是张莠和李熊的爱情。水早已经先知先觉,山依旧沉默,或许要等到下一个转弯的地方,山才会导引出泉水叮咚响。 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张莠终于是乏了,在出了这条街上最后一家首饰店之后,使了个摔倒在地的计策,骗上了李熊的背。落日余晖的背景下,一个木讷的男人背着一个娇俏的女孩,脖子上挂着好些个袋子,一步一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知道,这一刻山谷有回响。 进来的二人将近二十六七的年纪,一人壮而高,身上的士子服遮掩下的是强健的体魄,手上是一把不知甚物事做的扇子;另一人矮了同伴一个头的样子,身体瘦削,同样做士子打扮,手上也是一把想通质地的扇子。 壮而高的年轻士子声音宏大响亮:“这位小友,如皋士子冒辟疆有礼,敢问你家公子可在此间?辟疆携桐城方密之特来拜访。” 江野见着眼前二人拱手为礼,学了两人的样子,回了一礼:“小友就是公子,公子亦是小友,你二人欲寻公子,或是欲寻小友,有甚区别?” 方以智二人见着江野和他们开起了玩笑,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感情方才诗句乃是小友所做!因为诗中多了些世事浮沉,又见小友年少,所以才有了误会,还望小友见谅!” “尚未请教小友名号?”冒辟疆二人见着江野拿了茶杯,续上茶水,顺势在江野的上下首坐下,把江野堵在了靠窗面门的主位上。 “贱姓秦,因少时家难,至今未有名号!”这是江野在人前第一次承认自己姓秦。 “可有师承?” “未曾!” “可有入学?” “未曾!” “冒兄可是县官?” “不是” “冒兄可是差役?” “我乃读书知礼之人,岂可做那不入流的差事!” “冒兄不必动怒,只答是或不是即可!” “不是!” “冒兄可是街头青皮?” “不是!” “冒兄不是县官,亦不是差役,更不是街头青皮,那敢问冒兄,为何盘查小弟?”说完话,拿起茶杯,也不喝水,放在手中来回捻动。 “秦小友好一张利口,我们的冒大才子却是输了一成,当罚!”方以智拿起冒辟疆跟前的茶杯,罚冒辟疆一杯茶水。 “方兄亦喜欢赌么?不知技巧如何?冒兄?”江野调转话头,避免待会二人把话题绕到诗词上去。 “秦小友喜欢赌酒还是斗诗?不是冒某自吹,此时此间,你二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斗诗赌酒,最是没趣,古人早已经把这两样玩到了极致,敢问冒兄可有一诗一词可与诗仙比肩的么?”江野也不等冒辟疆答话,接着说到:“秦某这里到有一种玩法,最是适合三人一起,其间花费心思还真不下挖空心思斗诗比酒!二位兄长可有兴致一试?” 国人自古以来无不爱赌,赌具千奇百怪,上九流的琴棋书画,下九流的色子牌九叶子牌,到明朝时候的麻将,无一物不可做赌具。方冒二人倒也想见识下江野有什么新玩法?还能比斗诗伤脑子。 江野之前在临清曾和李老板一伙赌斗,依着后世纸牌的样式做了将军牌,来南京之前又教了李老板好些玩法,李老板为了感谢江野,特地用金子做了一副将军牌送给江野,江野见着这好几两的金子,毫不犹豫的收下了,之后就一直带在了身上。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将军牌用一个特制的荷包包着,江野解开荷包的口绳,把牌倒在桌子上,依着次序理好,先给方冒二人说清楚牌面大小,玩法规矩。而后才说今天的新玩法——斗将。也就是后世玩的斗地主。 方冒二人在江南一地那也是数得着的大家族了,但见用金子打造赌具还是头一遭。只见一面统一阴刻着将军牌三个正楷字,另一面手法也是阴刻,中间是代表身份等级不一样的人物,人物坐上右下两个地方分别刻着与人物身份相合的爵位,而后填充上色料,单独的两张一张上刻着一个印玺,一张上刻着一只老虎,边角的字一个是大将军印,一个是虎符。 江野跟方冒二人说完规矩玩法,两手把牌摞起,随意洗了洗,带着闯进来的方冒二人玩起了斗地主,哦!是斗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方冒二人毕竟脑子放在那里!一开始因为不熟悉玩法被江野赢了几次,到后来也和熟悉规矩的江野斗了个旗鼓相当,三人各有输赢,觉得这确实比起满肚子搜刮词句有趣的多。江野见二人玩的兴起,提议加些彩头,最后赢家要请吃饭什么的云云。 因为有了彩头,三人算计的心思也调了起来,但会算计也不能决定一切,冒辟疆见着江野几次洗牌的时候自己手中全都成了前后不搭缺东少西的烂牌,要不就是自己洗牌后又被他所谓的要求砍牌,自己手里又是一把烂牌,要不是亲眼看着江野洗牌,冒辟疆都要怀疑是江野出老千了。愈发小心翼翼精心算计,但最终还是输多赢少。 店小二其间进来续过几次茶水,见着房里的三人玩的和叶子牌差不多的东西竟然是金子做的,暗自高兴自己这双火眼金睛,之后续茶,倒水愈发殷勤起来,忙到晚间,还给三人准备好了一桌上好的吃食。 等到店小二把菜食端上来,玩得兴起的三人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野发现自己今晚又得和婉约的江南女子一起吃饭,胃口先就减了三分,匆匆吃了一点的江野决定先告辞回家,自己和白玉萍他们走散都一天了,还不知道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了!一边的方冒二人见着完全黑定的天,自是不让江野一个人回家,而后听江野说了今天的事情,两人也胡乱扒拉了两口,一起送江野回家。 走到院门口的江野遇到了拿着灯笼等在外面的白起,见着江野回来,白起扔下灯笼就跑过来,扑在江野的怀里就大哭道:“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啊?姐姐都跪了一天了!呜呜” 江野推开怀里的白起,返身向送自己回来的方以智行了一礼:“方兄,家里有事!就不留方兄喝茶了!改天再聚!”说完拉起在一边的白起,进了院子,见着白玉萍一个人跪在那里,旁边是李虎,李熊和张莠没在,张老头也没在。 江野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白玉萍,但跪得太久,早就麻木了的双腿一时间使不上力,白玉萍整个人向着江野压来。原来是扶着白玉萍手臂的江野双手下滑,抱住了白玉萍的腰,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因为蹲下而趿在地上的衣裳前摆被白玉萍踩住,最终两人一起到在了地上,江野不幸的做了一次肉垫。磕到地上的头向上抬起,又被白玉萍的头砸到了地上, 看着自己身下的少爷,白玉萍急着想起来,但还没恢复力气的双腿哪有力气!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起来。 “别动了,我都要被你压扁了!” “哦!少爷!你的手!” “哦!” “少爷!我错了” “恩!” “少爷!你吃饭了没有?” “你没吃?” “恩!” ------------ 第二十一章 搬家 入夏的南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雨,被滚雷惊吓了得花容失色的白玉萍又找到了一个赖在江野怀里的机会,白起又一次被和李虎睡了一晚上。 院子里的柳树就这夏雨洗了一晚上,叶子愈发的青翠起来。 早起的白起见着江野从楼上下来,上来给江野行了一礼,接着对李虎嚷嚷,要李虎给他用柳枝织一顶帽子。 跟在江野身后下来的白玉萍径自去了厨房,准备一帮人的早饭。 张莠见着自家爷爷没在院子里,拎起裙角,几步路就跑到李熊的房间,不多时,短衣短裤的李熊从房里出来,身后跟着张莠。 江野叫过白起,一起去给前院的几人问早,顺便看一下王守宇和王思诚二人对四书五经的繁体简化工作。 从王守宇的房里出来的江野看见从外面进来的张喜财身后跟着一个青衣青帽,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老者,连忙带着白起上去跟张老头问好,才知道原来这张老头是去码头接自家管家去了。 张喜财的管家也姓张,是张喜财岳父时候的老人,虽然说张喜财掌着张家,但内里多半靠的还是这山羊胡子的老头,所以这次张喜财直接把临清的家业变卖,海船买卖,难民准备等一系列工作都全权委托给了张管家。看来是是因为临清的事情处理好了,急急忙忙的来南京给张喜财交差来了。 之前江野和张喜财商定的是等临清事情一完,立马准备出海下安南,现在张管家一来,自然要加快准备,要不然在过些时候海风转成东南季风,出海就困难了。 江野跟着张喜财进了内院,白玉萍草草做好的早饭也端上了桌子,众人囫囵着吃完,在正堂里等着江野宣布出海的消息。 江野先让张管家把出海的各项准备工作跟大家介绍了一下,原来海船运载着进五百多山西难民,早些时候就已经到上海县等着江野一行了,之前江野特别交代张老头的各种作物种子,到河内以后急需的各种匠人都在船上。听完张管家的介绍,江野到佩服起了这个山羊胡子的老头,接着站在大堂里,对着众人宣布:“今天准备一天,明天出城!” 因为将来好长一段时间都回不了大明,江野临时决定今晚好好做一顿大餐,最后满足一下自己的肚子。众人听说终于又可以品尝江野的手艺,个个争先报名想要跟着江野去菜市买菜。就连张喜财都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这小子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看着池塘里绝迹的青蛙就知道了。 江野顺着就分布了任务,因为李熊几次成功偷得辣椒的经验,这次也就把这个伟大的任务交给了他;李虎和白家姐弟跟着江野上街买菜,原本张莠也想去的,但鉴于上次把江野带丢了的严重事件,被张老头勒令在家,和两个张老头一起按着江野说的法子堆灶台。 江野先买了四斤白肉,用来榨油,接着是一只嫩鸡,一只山鸡,一斤黄豆,,两把苦菜,接着是各种香菜、大蒜、葱、芹菜、薄荷等辅料,最后买了四五斤土豆,每人各自拎着一两样,急匆匆回家,准备享受今晚的美食。 张喜财已经在院子了搭好了土灶,上面是一锅已经烧熟了的热水,旁边是一摞新劈好的柴火。几人正在玩着将军牌,因为张管家是新来的缘故,没两下就被队友强行要求换下,上来会玩的张莠。张莠和李熊两人在打牌这事情上确实心有灵犀,江野进来时,只见这老头满脸贴的都是纸条,张莠、李熊二人脸上倒是干净。 众人见江野买菜回来,张喜财终于找到了不再被贴纸条的借口,从李虎手里接过两只鸡,杀鸡去了。起身要去帮忙的李熊被白起拽着,这小子今天好不容易能尽兴的玩一天,哪能把李熊放走,凑足三人的牌局得以继续,只是贴纸条的脸换成了一张稚嫩的小白脸。江野见着李虎没事做,让他拿了黄豆去邻居家磨成豆浆。 等两只鸡处理好,江野让张老头直接搬过砧板,嫩鸡砍成鸡块,放上几块切好的姜片,放在一边先去去水;山鸡的鸡头、鸡脖不要,鸡爪不要,鸡尾不要,再剔除胸骨,腿骨,剩余的全部剁成碎肉,放上少许剁好的碎姜,拌匀放一边待用。 江野让白玉萍把削好皮的土豆切成比鸡块稍微大些的土豆块,放在水里先沉淀些淀粉,再把青椒、芹菜剁碎备用,香菜、薄荷、大葱、大蒜等洗好切好备用。 江野等李虎回来,接过豆浆,用先前准备好的纱布滤去豆渣,把过滤好的豆浆直接倒在锅里,开始做今晚的第一个菜——菜豆花。 拿着木勺的江野一边看着火候,一边把锅里起来的泡沫打将出来,等豆浆全部煮开了,放入一边已经处理好的切成小段的苦菜,而后撤走大半的柴火,用慢火慢慢的煮,等豆浆和苦菜混在一起结成块,第一个菜大功告成。 第二个菜叫做洋芋鸡。江野先用买回来的白肉提炼出油,剩下的油渣直接放些许盐,用筷子搅拌一下,放到盘子里算作是今晚的赠送菜。用中火热好油,放进山茱萸,八角,胡椒等辅料,等闻到香味后把一边的鸡块放进去,慢炒到鸡肉出油,放入土豆块,翻炒到看不到土豆上的白心,倒水,改成小火,用锅盖盖住焖至熟透为止。 第三个菜是爆炒山鸡,把灶火添旺,烧油至冒烟,先放拍碎的蒜头,芹菜青椒等辅料,颠勺爆炒闻到香味即可,接着捞起辅料,放进剁碎的山鸡肉,回勺翻炒。等闻到肉香即可。 江野见买来的土豆没用完,让白玉萍洗好切成块,先放锅里用水煮至熟透,捞起来,把剩下的猪油全部放到锅里,等油冒烟时放入土豆块,炸到外表金黄,出锅装盘,今晚的晚饭算是大功告成。 荤菜一个是洋芋鸡,一个是爆炒山鸡,另外两个干菜,一个油渣,一个炸土豆,素菜就菜豆花一个。 刚来的张管家见着自家老爷和一帮子人被一个小孩子指使着忙活了一下午,还一脸乐意模样的叫自己上桌吃饭,在大家见怪不怪的眼神中和张龙赵虎他们坐了一桌,另外王守宇、王思诚二人知道自己以后都挂在江野身上了,也没了挣扎,只是有家室的王思诚把自家婆娘接了来,准备明天跟着江野一行出海。 江野看了看堪堪坐满的两张桌子,这就是自己的家底了,虽然里面有自愿的,被自愿的,有莫名其妙成了的,也有死心塌地跟定自己的。不管了,先去河内找个立足之地才是正经,到时候再把姨娘他们接过去,将来···,将来的事情不是将来再说的吗! ------------ 第一章 鸿基城 江野一行人过雷琼州海峡以后进入北部湾,此时受东南季风影响渐大,众船于是收了船帆,顺着洋流,经斜阳岛,潞州岛,最后从下龙湾的群兰岛与吉婆岛之间逆流而上,经过下龙湾的群岛之后,到达了今后安身立命的所在——鸿基城。 鸿基城作为红河与太平江冲积三角洲向东延长出来的半岛,多是矮小的丘陵,南面的海岸作为整个下龙湾的深水区,是天然停靠大船的良港,北面是诸多河流形成的冲积扇,从东面连着下龙湾,鱼类众多,还不用担心外海的高浪飓风,养育着鸿基城的一方百姓,沿着南面海岸线向西就是冲积三角洲,是郑氏统治下的黎朝的重要产粮地。 停靠在港口的海船引来了码头众人的好奇,上下三层设置,收起了船帆的桅杆高高的伫立在那里,成为了港口里唯一的风景,新刷过的桐油衬着船身原木的色泽,彰显着众船年轻的生命和强壮的体魄,从船上下来的众人印证着码头上人们的猜测,中国人,只有北面的中国人才有这种大船。 在船上颠簸了近月的众人在船上早就学会了规矩,被扔在海里的个别人更让他们知道珍惜规矩,在前头领队的带领下排成了三列总队,妇女孩子在中间,两边是青壮,背上各自的行李,向着城内走去。张喜财和张管家在码头开始发卖船上的货物;江野一行人先到城内安排众人吃食,而后还要安排住的地方,并没有太多闲逸的时间。 鸿基城四民聚集,商贸发达,沿着码头往城里走的路上尽是各类商家客栈,有卖山货的!有卖水产的!有卖生丝绸布的!有卖香料象牙的!当然也有大明人开设的各类商铺酒馆,最后因为喜欢居住生活在一起就形成了大明客庸,依照后世的说法,这就是“唐人街”。 江野带着队伍直接入了客庸街,两边的酒馆客栈虽然尽是些闽浙两广的地方言语,但不变的衣着文字总能找到大明的感觉。江野和白玉萍姐弟进了一家叫做饮酒听风的酒馆,身后是分配给李虎安排吃住的一百多人,剩下的由李熊、张莠,王守宇,王思诚各领一队,也是将近一百来人,还有一队的领队是江野在船上选出来的,名叫邹二郎,但江野强行将人家的名字改了,叫魏冉。这魏冉也确实有几分本事,才十二岁的年纪,却有好生一把子力气,船上众人也只有李熊李虎能和他不相伯仲,加上魏冉还有一颗好脑子,跟着张管家学了两天就把船上的各类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这次魏冉带着的都是些妇女儿童,年长的二三十,年纪小的才两三岁,临行前江野就交代了,这是对魏冉的考验,带着队伍不出问题,各类情况能够处理好,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给他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要不就向其他难民一样,乖乖的在将来的田地中耕田耙地吧。 店家见到江野身后的众人,知道是来了大生意,连忙上前亲自招待。李虎领着众人在大堂里坐下,椅子不够的添置椅子,碗筷不够的添置碗筷,接着就是后厨鸡飞狗跳,杀鸡杀鸭,烧火做饭好不热闹。 江野三人带着张龙赵虎四人上了二楼,选了一间靠近大街的包房,由店家亲自招待,上了瓜果点心。江野见着店家还在一旁垂首立着,给白玉萍使了个眼色。白玉萍上前领了店家,下得楼来,当着大堂里的众人说:“我家少爷说了,楼上的你用心做好菜就行了,但楼下的众兄弟你得招呼好了!酒肉得管够,吃食得能下口,要是有人因为你招呼不周,就是楼下的众兄弟能不理会,我家少爷却也要个说法。”接着面向坐好等吃饭的众人:“少爷说了!今天是上岸的第一天,大家都放开了吃喝,但不能耍酒疯,谁耍酒疯,少爷就要谁好看。”众人看着上楼去的白玉萍的背影,拿起桌上的筷子,一手一只,学着少爷在船上的样子敲着桌子上的陶碗,口中齐声大喊:“吃饭!吃饭!吃饭!”接着临近的几家酒馆也传出同样的声音,感情大家都没走远,都在附近。店家见到楼下的场景,连忙跑到后厨催促,炒好一个立马端上,好能让自家的碗筷少烂几个,乒乒乓乓的,那可是上百个碗啊! 楼上的江野听着楼下的声响,骂了声“这帮恶鬼!”接着和张龙赵虎他们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张龙赵虎见着江野一行过福建而不入,想来当初许诺自己的教堂就是空口白话,好不气愤,说什么也不给白起上课了,要江野给他们建一座教堂,才继续给白起上课。江野倒是答应的痛快,说等大家安顿下来就建,但在建好前还要继续教书育人,还要加上从这批难民中选出来的稚童。张龙赵虎他们又一次接受了江野的意见,希望江野能早日安顿好大伙,也好离他们心目中的教堂更进一步。 魏冉领着自己的一队,快要走到街尽头了才选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酒馆,先让众人进到店里,按着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的规矩安排大伙落座,剩余的大人选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出来帮着里外忙碌的店家,另外一些人先是给大伙倒水,续茶。接着看到魏冉忙前忙后的不好意思,要上去帮忙,被魏冉叫了坐下,说这是少爷要考验我的本事,你们大家都安心坐了,定然要把你们伺候好了,到时候在少爷面前也好争得上进的机会。众妇女都是二三十的年纪,随着江野一起迁到这海外,起先确实是存了被拐卖的念头了,但看到上船来时的江野一口一个大婶的叫着,身后的白玉萍姐弟也乖巧可人,平时大家也把江野他们当作了自家孩子,现在见着这个被少爷起名叫魏冉的少年要为少爷分忧,都有了成全他的意思。各项事务倒也有条不紊了,不多时,帮忙的妇女从后厨端出了今天的吃食,粥是掺了鹿肉的肉粥,处理成肉丝的鹿肉混在粥里,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的胃口,接着是面条,用骨头熬制的肉汤,浸着煮好的面条,上面铺着一个荷包蛋。魏冉最后一个从后厨出来,手上端着一蒸笼的馒头,说是给大家晚上的夜食,毕竟太多人,少爷可能一时无法安排大家都住店,可能还得回船上去住一晚。 众妇女通情达理,连说就让她们去船上住吧!让那些糙老爷们先住店,好恢复力气给咱们建房。说完话倒是引得大伙一阵大笑。 魏冉看着大伙低头吃饭,交代了店家几句,拿了两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去找江野。是啊!五百多人,少爷哪能一时都安排大家住下,是该先让年轻力壮的恢复力气,到时候不管是建房还是保护大家,都是一层保证。见着江野,魏冉把自己的打算跟江野做了一个报告。 江野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少年,看来没找错人,从店里拿出几个食笼,让李虎叫出几个人,给码头的张喜财一伙送吃食去,顺便问下张老头今晚的安排。 张喜财和张管家不多时就找到了江野,说是在码头上现买了几个仓库,倒是可以先让大伙住在仓库里,船上的货物没能卖出去的也要从船上搬下来,见着自家有那么多的免费劳力,张老头也就没请码头上等工的苦力。 江野让跟在一旁的魏冉去通知各个领队,吃完饭带着队伍回到码头,先帮忙卸货,而后今晚先将就着住在码头。 魏冉最后一个带着一众妇女们回到码头,由领队负责安排大家住下。到鸿基城的第一个天就这么过了。 白玉萍原本是安排在了魏冉那一队住宿的,但最后魏冉又带着白玉萍回到了船上。住在船上的江野看着进得房来的一脸楚楚模样的白玉萍,让魏冉回了仓库。白玉萍又一次的爬上江野的床,替自家少爷暖着被子。 要暖被子么?都夏天了!江野不知道?白玉萍不知道! ------------ 第二章 大明客庸 客庸街并不全都是酒楼客栈,错落间也有好些住人的院子府邸。 牌楼上的匾额上写着“开泰巷”三个汉字,由此而里是一条巷子,靠近巷子深处有一栋青瓦白墙的建筑。正门上方写着“郑府”两字。 郑府进门是一道门墙,转过门墙是庭院,四下种着些花早,两边是走廊,走廊后面是厢房,前面是正厅。 此时的正厅里坐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少,正中面门的主家位上坐着一个身着白布道袍的老者,一副过胸的长须,白而瘦的脸,头发用网巾网住,一双敏而利的双眼正看着厅里争吵的众人。 “郑兄,某家已经打听清楚了,来人原是山东漕河上跑买卖的,姓张,今春不知怎么的变卖了家产,买了海船跑起了海贸来了,看码头停着的那些大船,该是刚出厂的新船,还真是让人羡慕。”说话的人姓林,是福建一地的大姓,几世的家底积累,早已是富甲敌国的家财让这林家在鸿基的代表目空一切,但在代表郑芝龙的郑家面前,也只能客气的称呼道袍老者一声郑兄。 “林兄只看到码头的大船,却没看到从船上下来的五六百号人么?将近九成都是青壮,剩余的虽然是妇女孩子,但这些也都是肩能挑手能做的劳力!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这里做生意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说话的是林家对面的陈家,这陈家在福建也是大族,传说是唐高宗年间陈政的后人,在陈家祠堂里,家谱开篇就是陈政,相比林家的始祖比干。陈家低了不是一点半点,但陈家在明末这个大舞台上的实力却比林家要强上许多,所以平时都不怎么服气林家的陈家乐意在大家面前挑林家的刺。 “不做生意,难道是来做海盗的?小弟可是打听清楚了,陈兄所说的那些青壮都是一口地道的山西口音,这俗话说的好,南船北马,你让骑马的人现在来骑船,这岂不是要了这些人的命了么?你不管他是青壮还是孩子,只要上了船出了海,一个个都是挨宰的软脚虾而已。陈兄的下人难道没跟你说今个那些下船来的青壮都是两脚虚浮,难着力道的么?”说话的是林家的生意伙伴,姓黄,因长着一副黄鼠狼的样子,平时又好算计,大家甚是不喜,因为林家要抗衡郑家,所以拉了黄家相互依赖,这姓黄的黄鼠狼见势不对,上来就是对陈家一通反讽。 “好你个尖嘴的,你看到了那几百青壮是软脚虾,你怎的就没看见那软脚虾齐整的队伍,我可是打听清楚了,整个队伍从下船到整队,到酒楼,一直是秩序井然。哼!某家知道黄兄平常是喜欢吃软脚虾,但不知道黄兄能不能吃得下会整队有规矩的软脚虾?”坐在陈家下首的此人也姓陈,虽然不是一个祖宗,但俗话常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所以两家早早的抱团发展,见着姓黄的刁难,立马站起来回击。 “你们到是好利的口舌!感情当老夫这里是泼妇骂街的菜场码头了么?管他是不是北人!新船又怎的!几百青壮又怎的!说到底,大家都是汉人,都是到安南讨生活来的!何必斤斤计较太多!现如今这海贸是愈发难做,南洋都快成洋人的天下了,我等要还这样争吵不休,那就等着有一天洋人的大炮指在众位的额头,到时候众位到可以和洋人去争一争高下!到底是诸位的嘴皮子厉害?还是洋人的火炮厉害?”当中坐着的郑老者说完话,也不理会厅里坐着的众人,叫进来门外的管家,吩咐去准备些礼物。接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一旁的丫鬟,让丫鬟传给几人看了。郑老者见众人看完,也不收回,站起身子,说道:“老夫就不送诸位了!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受不住累,容老夫先去小憩一会。” 出了“开泰巷”左转两个路口就是林家,林家隔壁就是黄家。从郑家出来的林黄二人站在大门外,看了看从巷子口经过的另外几人,又回转了视线。 “林掌柜的!看那老不死的意思,这新来的一帮子人也是他郑家的人。要真是这样,我们可就真没出路了!不用等洋人的红衣大炮,咱们先就被郑家给收拾了。” “这郑家行事是越来越霸道了!要不是他郑芝龙绝了东洋的贸易,我等又何必跑这南洋来和洋人放对,看来我们确实要放下以前的成见了,老匹夫说的对!咱们现在就应该忘记和陈家的恩怨,和陈家联合起来,先搞死郑家扔出来试探咱们的石头,而后一起瓜分了郑家在南洋的势力才是正理。” “林兄的意思是‘联刘抗曹’,就怕那陈家不肯,咱们以前可没少算计过他。” “会肯的!只要咱们的饵够大!” ······ 作为整个鸿基城最豪华宽广的陈府,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湖泊里的荷花花开正艳,一条小船被羁锁在湖边。 一条从湖边一直铺向湖里的石子路,路的尽头是一座亭子。 亭子里的两个人不知道是在喝茶聊天,还是在听风赏花。 “陈兄!那郑芝龙的信到底是啥意思?难不成我们真要把手中的生意分润给那新来的张喜财?” “郑芝龙没意思!咱们以前怎样!今后就怎样!放心!会有人冲到咱们前面去的!” “你是说林家?” “林黄两家一直和我们过不去,之前才有一个郑家,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张家,你说林黄两家还受得了么?” “张家不是郑家的?” “有些事情千万不要在知道结果之前下定论。一封信证明不了什么!张家是不是郑家的?咱们先不急!过个两天!咱们先去拜会一下这张喜财,听说这次他船上尚有好些货物没能发卖出去!咱们或许能够帮助他一二也说不定。不管这新来的是姓张还是姓郑?他不招惹咱们!咱们就不去招惹他!先看林黄两家的好戏才是正经。” 郑家宅邸,郑老者独自一个人在后院湖边的亭子里喝茶。饵已经放出去了,陈家会不会咬自己不知道,但林黄两家必定会有一家先咬钩,到时候不想与家主直接放对的陈家必然要入局救人,却不知家主等的就是要陈家入局,近来容易,想出去?就要看到时候家主有没有那份慈悲心了!到时候南洋贸易一统,郑家就是真正的豪门大族了。只是可惜了了那七八艘新船了。 ------------ 第三章 新家(上) 白玉萍内里穿着绿叶红花牡丹主腰,外穿纱织窄袖中单,下身是白色纱织长裤,一头的青丝背在背上任意散着。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站在窗前,从外面吹进来的海风拂起额头的刘海,刘海下的一双黑耀般的眼睛里倒映着逐渐从海面上升起的旭日。 先按着少爷以前教的样子,双脚与肩平宽站好,双手十指交叉,手掌外翻的同时手臂向头顶伸直,上身接着向后压;而后身子复原,手臂逐渐收回转而向下压,直到手掌触到脚背为止。连续做了二十个的白玉萍已经额头见汗,从外间打来洗脸水,就着盆里的倒影洗脸刷牙。 江野是被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照醒的,夏日的太阳早没了春时的温暖和煦,就连晨时的旭日都热而烈的向每一个被他照到的人宣告,现在是夏天了。 透过透明的蚊帐,看着窗前认真做运动的白玉萍。一时不觉,这丫头都长开了,话说那牡丹花是丫头自己秀的么?到没发现还有一手的好刺绣功夫,要不待会打听下是谁教的她刺绣,也去请了来给月如作作老师。月如!也不知道姨娘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少爷!起床了!”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臂在江野眼前晃荡,把愣神的江野叫醒了过来。换好衣裳的白玉萍跪坐在床上,两手支着向前躬着的身子。 “少爷!你在发呆啊?” “发你个大头呆!还不让你家少爷起来!” “哦!”白玉萍拿过衣裳伺候江野穿上,趁着江野洗脸刷牙的空档,忙着把床收拾齐整,而后陪着江野一起出了船舱,汇合了昨晚住在另一艘船上的张喜财,一起朝仓库走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早就等在码头的张喜财看着江野和白玉萍一起出来,暗自感叹这白丫头确实不得了,宋家小哥还如此年少就形影不离的跟着,等将来宋家小哥长大了,也就早习惯了身边跟着一个白玉萍。想着又感叹起自家孙女来,或许跟李熊在一起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总比面对白玉萍好啊! 仓库外面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在各自领队的带领下,众人正在清理着仓库的杂物,担挑铲擦抹,好不热闹。妇女孩子们直接在一边搭起简易灶台,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蒸笼热气腾腾,一边的一口大锅里是煮好的热粥,旁边是今早现搭的凉棚,作为大家吃饭喝茶的临时去处,张莠和李熊两个人带着几个孩子正在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用几块长木板搭起的长桌上面水渍犹在。 李虎见着江野一行过来,上前跟江野回报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和今早已经做好的事情,顺便想让江野交代一下今天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李大哥没有短衫么?这么热的天,穿多了容易捂出痱子的!”答非所问的江野撇开愣在一边的李虎,小步跑到凉棚下面,先给自己到了一杯热茶,又给后面跟进来的张喜财和李虎倒了一杯,从一边拿过一个杯子,把茶水在两个杯子之间对冲。进了凉棚的白玉萍过去和张莠李虎一起放着碗筷。 在一边忙活的妇女们见着江野在凉棚下面休息,连忙从一边已经蒸好的蒸笼里拿出几个馒头,舀了几碗热粥,端过来给江野他们先吃。 江野先给了张喜财一碗,又递过去一个馒头。向端粥过来的妇女问道:“蒸熟的馒头有多少了?还不够大伙吃的么?” 李虎见那妇女唯唯诺诺的样子,上前来跟江野说道:“这是吴家嫂子,这次出海是和她家男人一起来的,家里还有两个七岁的孩子,她男人是那边担石头的就是。”给江野指认了人,又接着说:“是不是可以叫大伙过来吃早饭了?”见江野点了点头,李虎叫上李熊一起出去安排众人过来吃早饭。 李虎先把各自的领队找了过来,因为魏冉带着的都是妇女孩子,所以排在第一队吃,接下来的剩余四队先是李虎,接着是王思诚,王守宇,最后轮到的是李熊一队。 魏冉先是按着昨天吃饭时候分好的小队给众人找好座位,接着让专人端粥的端粥,领馒头的领馒头,倒也秩序井然。李虎几人带着青壮们继续干活。 魏冉一队因为都是妇女孩子,没多少时间就都吃完了,先前分到做活的继续回去做活,没分到的也在一边帮忙,等把碗筷桌子收拾干净重新摆上,李虎带着自己一队入了凉棚,开始了在鸿基城的第一顿早饭。 男人吃饭如虎,意思是形容一个男人吃饭狼吞虎咽,大口吃大口咽,吃饭特别快的样子。等李熊带着自己一队走进凉棚的时候,江野才坐下和大家一起吃饭,原本自己轮到最后才得吃的众人还有些小抱怨,但能够和少爷一桌子吃饭,心下早就欢喜难耐了,众人急忙去拿了吃食,都想往江野那一桌子挤。 早饭过后,江野告诉众人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让众人好生休息,下午有重活要做。江野和张喜财以及李虎李熊几个领队一起在凉棚里商量着下午要做的事情。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给众人安排住处,先让大伙都能有一方立身之地,才能够谈其他,等下就麻烦张老先到城里看看,最好是能够把大伙安置在一条街上,这样也方便大家相互照应。”江野说完话先看了看张喜财。接着说:“张老可有问题?” “老夫早就把身家都绑在了公子身上,就是有问题,老夫也要让他没问题。请公子放心,等过些时候老夫就和管家一起到城里寻找住处,尽早让大家都搬到新家去。” “住房有了,接下来就是商铺的事情了,这次咱们的货物并没有全部发卖出去,不能让这些货物一直呆在仓库里等人来买是其一;其二,只有咱们也有商铺了,才能更清楚的知道各类货物的信息,保证自己能够在一船货物上赚取最大利润;其三,有了商铺,咱们也有了一条稳定的收入来源,还能安排一些工作给大家。反正,这商铺是现阶段除了住房问题外最最重要的问题。这样,下午我和张老一起,先看房,同时也物色下店铺的事情。李虎和李熊兄弟带着所有人先仔细查看下仓库,漏风补风,漏雨补雨,一应材料花销找张管家报销,剩余的人要把仓库外面的地面平整出来,就像今早这样,最好是能够用石头铺一条能够让马车同行的大路出来。大家有没有什么药补充的?”江野喝了口茶,看了看众人。 “少爷!那我们呢?”说完话的王守宇看着江野。 “哦!差点把大事给忘了,两位先生现在有一件任何事都比不了的大事要做,把这次咱们带来的所有孩子集合起来,让李虎兄弟带人先给腾出一间仓库来,做些桌子板凳。由两位王先生和张龙赵虎他们一起给孩子们授课,两位先生就先教大家识字,张龙赵虎他们先教数学,地理。就这样!等咱们全都安定下来了,在找地方建一所咱们自己的书院,到时候还要劳烦两位先生。另外,咱们一时是回不去大明了,两位先生最好把经史子集类的书籍列个单子,在下次咱们的船队回去时好找买过来。这也是重之又重的事情,还望两位先生尽心而为。”江野站起来面对坐着的王守宇和王思诚:“把两位先生绑来鸿基,确实是小子的不对,但希望两位先生看在圣人的六字真言上,原谅小子的莽撞,小子在这里代外面的孩子们先谢过两位先生了。” ------------ 第四章 新家(中) 鸿基城最大的街道是税务司前后街,称为“翁该艚街”,因守关收税的翁该艚而得名。翁该艚下设最高长官一位——该艚、副官一位——知艚,下设该簿艚、该府艚、记录艚、守艚各两个人,算上长官、副官一共八人,再有令史三十人,全锐兵五十人,艚另(即艚兵)四队共七十人,以及通事七人。前街上还有闽商会馆,两广会馆,以及荷兰设在这里的办事处,后街又叫妓街,因为后街上除去一家日本株式会社外,大多都是妓馆,有日本的、安南本地的、从闽浙过来的,还有荷兰的、印度的,堪称是包罗天下,无所不有。 除了前后街,数得上名字来的也就剩下客庸街和日本町了。客庸街以码头做街头,街尾就是税务司前街。往前街右手转大概两百米的样子就是翁该艚,日本町差不多与客庸街并行,但要更靠北一些,街上基本都是日本客商居住,加上到处都是流浪的日本浪人,商业活动不及另外两条街。整个鸿基城最基本的商业活动都在这三条街上。所以,商量完事情的张喜财带着管家和江野一行人逛到了客庸街上。 相比昨天吃饭的匆匆略过,今天的众人明显仔细了许多。但走完大半条街了仍旧没看见有一家转让或是发卖的店铺,各条巷子里也都住满了人,别说安排五百人了,就是安排江野一行都够呛。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当然,住店不算。 逛了一天的众人毫无所获,其间遇到来街上买材料修补仓库的李虎一群人,众人便随着一起回了码头上的仓库。 仓库外面的地面已经平整好了,清一色的碎石铺就,中间空着的部分打算作为以后马车进货出货的通道,要去买专门的条石,所以还是泥路。仓库里的货物随着各个仓库的清理工作的陆续完成也分门别类的放置回去。就着给教室安置桌椅的机会,青壮们还把凉棚专门修葺了一下,吃饭的桌椅也由原先的简易木板换成了仿课桌的样子,清洗干净的蒸笼碗筷等放置在角落的桌子上。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空闲下来的妇女们在凉棚下面做着针线,也有些跟了自家汉子,在海边的浅水里捉些小鱼小虾,拾捡些以前没见过的贝壳海螺;更多的汉子直接扒光了衣服,在那里学着凫水,但难堪入目的狗刨式连在岸上看着的江野都看不下去了。觉得丢了面子的江野甚是想下去露两手,但见着一边的白玉萍你要是下水我就下水的架势,不得不回了凉棚,眼不见为净。 王守宇几人上午听过江野的话后,下午就急忙忙的让大伙把教室腾了出来,让魏冉带着一帮孩子们规规矩矩的坐了,王守宇几人先过了一把新为人师的干瘾。 从外面经过的江野进来看了看,课桌安置成竖着的两排,最前排由着白起和魏冉二人坐了,其他的孩子胡乱坐在后面,看上去参差不齐的。讲台上的王守宇亦是坐在椅子上,一手拿了本书,一手拿了跟戒尺,正摇头晃脑的教大家读《三字经》。下面的学生也学着王守宇的样子。看着这群放羊似的教学,一天不顺的江野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出气的地方。 几个大步走上讲台,也不理会被打断兴致的王守宇,转身背对着王守宇:“现在我宣布下课,大家可以先休息一刻钟,一刻钟以后回来继续上课。”等教室里就剩下王守宇和江野时,看了看一边不知所措的王守宇,顺手拿过讲桌上的《三字经》,在一张椅子上坐了。对着王守宇说道:“先生也坐!先生拿着的是咱们新编排好的教材,上面注音,句读,简体字,一应而全,为何先生依旧用老办法教授学生呢?诚然,这也有我的过错,拼音出来后一直没能与两位先生交流,两位先生一时不知其用法也不算错。这样,等今晚吃完饭以后,咱们一起就教学一事商量一下,今天就由我先做个示范,给孩子们上第一节课。” “老师好!”站在讲台前的江野生受了台下众学生的一礼,让学生们坐下后,整个课堂为之一静。 “同学们!咱们昨天才从船上下来,到了这个我们一点也不熟悉的地方,大家知道为什么吗?每个人的答案并不一样,你们的父亲母亲或许会说为了活下去,为了让你们的肚子不再挨饿,这也是你们的答案吧!这也是我的答案!让大家的肚子都不再挨饿。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昨天吃饱饭了么?···你们今天早上吃饱饭了么?看着你们点头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今晚你们依旧能吃饱肚子,明天能,后天能,大后天知道一辈子,都可以吃饱肚子。但咱们不能就为了一个肚子而活着,那是猪才会干的事情。咱们要读书,要识字,要学文章,咱们要知道咱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要知道咱们的过去,更要知道咱们的将来。所以,我和你们张爷爷把货仓腾了出来,给你们做教室,让你们的叔叔给你们做了桌椅,给你们做课桌,等你们要写字了,要写文章了,还会给你们纸,给你们笔,今天在这里,我先代王先生授你们人生中的第一堂课,希望你们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在你们的心里,在你们以后的人生里。” “自从咱们的祖先用打结的绳子记录事情开始,到后来有一个叫仓颉的老爷爷创造出第一个文字,到后来秦朝有一个叫始皇帝的人统一文字,直到现在。咱们的文字已经多得让一本比你们吃饭的海碗还厚的书本都写不下了,但咱们的祖先发挥着他们的聪明才智,把这些文字编写成各种书本,方便大家学习。你们的王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有你们接下来要认识的几位洋人老师,他们合伙一起努力,把咱们的文字变成大家容易写,容易读,也容易记住的简体字,他们还给这些简体字编写出了拼音,用拼音来帮助大家学习。” “凡字有音,凡词有韵。意思就是告诉大家要学好咱们的文字,就要先学拼音,只有学好了拼音,知道怎么读?怎么拼?怎么写?才能在以后比别人更容易学会更多的文字,比别人懂的更多,比别人更招大人喜欢。”说了半天的江野回身,才发现讲台上除了讲桌和一边发呆的王守宇,甚都没有。 江野让前排的魏冉出去找张喜财要了一块白布,又让李虎找了两块木板,算是做了一个简易的白板。接过一边王守宇递过来的毛笔,在白布上写下“b”“p”“m”“f”四个声母,开始了汉语拼音的第一堂课。 ------------ 第五章 新家(下) 一堂课直上到吃晚饭才停,讲台上的江野身心俱疲,台下坐着的学生们也是形神恹恹,江野算是知道了自己前世上小学时候老师的心情了。让过来叫大家去吃饭的白玉萍等在外面,江野先是任命了魏冉作为学生们的纪律代表,掌管学生上课时候的纪律,任命了白起作为大家的学习代表,掌管学生的学习情况并帮助他们解决学习上的困难。最后交代了一边听了一天课的王守宇晚上吃完饭叫上王思诚和张龙赵虎几人一起开个会,好好商量下以后上课的事情。 白天下海捞鱼的青壮们显然成果颇丰,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海鱼,在妇女们的巧手下或是清蒸,或是水煮,或是烧烤,或是熬制一碗鱼汤,倒也是一顿鲜香可口的饭菜,吃完饭的青壮们自觉按照各自的队伍回了仓房,白天张喜财跟大家说明了情况,今天依旧只能在仓库过夜。 江野回到了教室,早吃完饭的王守宇几人已经等在这里,让跟着进来的李虎坐一边,大家开始开会。说是开会,实际上就是江野一个人再说,把制作黑板和烧制粉笔的任务交给李虎去做,而后交代了王守宇几人以后上课的方式方法,等江野觉得交代的差不多了,让几人回去休息,和守在外面的白玉萍一起回船上。 码头上,张喜财远远的看见江野和白玉萍过来,隔着老远就说道:“宋家小哥,老夫可是等你等了半宿了!你到好!美人在伴,优哉游哉的听风赏月上了!” 跟在江野身后被羞红了脸的白玉萍越过两人,急忙上船去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江野也不理会张喜财的打趣,看来这老头等自己到现在,应该是有大事了。在码头上席地而坐,一双腿肆意伸直,两手向后杵在地上。 “张老该是有大事情,都能让自己喂一晚上的蚊子了!”江野回了张喜财一句。 张喜财见着江野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也学着江野的样子坐了。 “今天下午你去给孩子们上课以后,郑家的管事送来了两张房契,我让李虎兄弟去看过了,一家在税务司前街上,是两层的酒楼,一家在客庸街上,是连着的四个店面,以前是郑家发卖绸布的。李虎过去看的时候两处都在往外搬,看来是给咱们腾出来了。另外就是这郑家在客庸街上的闽商会馆摆了桌子,要老夫明天去赴宴,说是给老夫接风。”张喜财见着一边的江野静静听着,没有插话的意思。接着说道:“这郑家是福建郑芝龙在鸿基的代表,按理来说咱们当初过福建只是替郑芝龙送了一封信而已,没这么大的交情啊!现在又是店面,又是吃饭的,倒是把老夫给唬住了!” 张喜财从怀里掏出郑家送来的房契,递给江野。 “公子聪慧,替老夫想想,这里头都有啥意思? “是不是那封信上有啥问题?要是当初能看看那封信就好了!不对!信上没问题!要是郑芝龙交代郑家要善待我们,那就不会收咱们的过路费了,既然不是信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呢?”江野了无头绪的瞎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管家找个能够看信的人过来,郑芝龙那种弄法,咱们现在这些人每一个是能看到信的,公子说不是信的问题。那会不会是郑家背着郑芝龙干的,他先通过咱们把郑芝龙的产业稀释出来,而后他在从咱们手里接过去,这样就成了他的私人产业了。”张喜财怀疑上了郑家。倒是提醒了江野。 “都有问题,信上绝对有问题,应该是交代郑家对付咱们,图谋咱们的人丁,或是咱们的海船,都有可能;要不就是收买咱们,要咱们为他郑家所用。做他郑家扩充安南的马前卒。” “图谋咱们的话那郑芝龙直接在福建就可以做了!不用到鸿基了在费这么大劲吧!是了,他郑家是要收买咱们,趁着咱们现在立足未稳,给咱们最少的好处就能达到收买咱们的结果,而后咱们就事事都得听他郑家的了。” “收买我啊!我倒是很乐意被收买的!只是这价钱给得也太低了点了。这样,咱们就先如了郑家的意,张老接下这两件店面,明天就让张管家带着人去接收,接收过来以后马上换上咱们自己的人尽早开店营业,张老明天大大方方的去赴宴,装作一副很感恩的样子,在外人面前作出一副咱们就是郑家马前卒的样子。咱们刚到鸿基城就有人想和咱们下棋,可以啊!咱们先入局再说!入局了才有好故事嘛!” 江野收好了房契,向张老头告了声罪,自个先上船休息去了。 张喜财看着在船上没了身影的江野,这那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心思比自己这个在漕河上跑了半辈子的人还多。算了,人老了!只能看着年轻人表演了! 早醒的江野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白玉萍,束着头发的丝线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头发散成一片,正好奇这丫头头发这么长睡觉不会压到么?白玉萍就醒了。 睡眼惺忪的白玉萍觉着依稀有人看着自己,又看不清是什么人?于是伸了一只手过去摸索,想要实在的感受下眼前模糊的影子到底是啥? 江野把白玉萍伸过来的手抓了,顺势把白玉萍拉到怀里,一手捏着白玉萍的鼻子,一手搂着后腰。戏虐道:“还给少爷装睡!脸都成猴子屁股了!” 呼吸不得自在的白玉萍甩着头,让鼻子逃了出来,见着少爷依旧抱着自己,两手绕到江野脑后,把江野埋在了自家怀里。这次轮到江野呼吸不得自在了。 ······ 仓库外面,张喜财按着昨晚江野的交代,让张管家带着李熊去接收郑家送的两间铺子,自个在凉棚里泡了壶茶,看着众人在一边忙碌。 教室里,李虎带着两个人在做黑板的支架,一边放着已经漆好,就等风干的黑板;魏冉被交代去外面烧石灰了,石灰烧好就可以做少爷说的粉笔了。 江野过来的时候,王守宇学着昨天江野的样子支了一块白布,上面写了几个拼音,正在教大家一起读。经过昨晚的交代,学生们前低后高的坐着,中间还有几个扎着马尾的女学生。 来到凉棚,在张老头对面坐下,看着一边缝缝补补的妇女和外面闲着无事的汉子们。江野跟张老头说道:“既然房子买不到,那就咱们自己建,仓库西边不是都是荒草地么?既然郑家想收买咱们,建房子的木材就去郑家买,就是不知道郑家做没做烧瓦的生意?” 说干就干,让李虎把众汉子们都集合起来,把建房子的事情跟大家说了,而后把会土工、木工的人先选出来,作为技术人士,先和江野一伙人商量着这房子怎么建;另一些人上街买些耙地用的钉耙,挖地用的锄头,开山起石的铁钎、锯木拉片的长短锯等。行动起来的众人开始了在鸿基城的建房大业。另:新人新书,文笔尚显稚嫩,所以第一次求推失败,只能寄希望于看这本书的众书友了,希望能够帮忙多多收藏,多多推荐给你们的好友。大家一起追,一起看。 ------------ 第六章 由头 依着鸿基城的地势选出来的建房地址在仓库西边靠北的一片缓坡上,自下而上平整好了三块长五六十仗、宽十丈的地皮,作为建房地址。江野和张喜财看过以后,依着工匠们的说法,选了中间一块作为第一个建房地址。 先是地基,被分到挖土的青壮们领了锄头,在用石灰粉画好的框框内开挖地基,锄头是一头尖、一头方的造型,这样有利于开挖硬土。选出来带队的队长要监督着工程的进度和质量,不能浅,不能深,也不能这边深那边浅。依着在开工前图纸上的交代,地基深一尺半,开挖好后,接着用石灰混着砂浆铺在底部,这是最下面一层,上一层是细沙,在上一层是碎石,在上一层是细沙,等铺到与地面平齐后,用条石往地基外多铺出三尺,第二层条石往里移一尺,第三层在往里移一尺,地基部分用条石隔成几个方块,里面填上碎石,最上面一层是调制好的砂浆,先磨平,铺上一些稻草,开始等风干。 在事先留好的立柱的地方立起柱子,后用砂浆灌实,在第二层条石上开始堆砌砖墙,砖墙高四尺,山墙高七尺,里面是贴着砖墙垒砌的木板墙,木板墙两边就是相隔着的柱子,木板墙高七尺,东西两边的山墙高九尺,中间每隔三丈隔开为一间,用木墙隔开。 每个单间单独一根房梁,房梁到房檐搭上木板,上面铺着瓦片,所谓的“毛坯房”就建好了。房子南北各一排,南房门北开,北房门南开,房宽三丈,中间余下四丈是街道。房间的窗户是简单的木框糊上纸。 江野和张喜财先是办了个竣工典礼,等典礼过后,众人都是一脸殷切表情的看着江野,都希望自己能成为新房的第一批主人。江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收拾人心的好机会,当即宣布有家室的可以优先入住,南北各一间,最后众人中只有十二户是齐全的人家,剩下的要不是单着母亲带着孩子就是单着父亲带着孩子,还有一帮光棍。 江野给十二户人家发下铜锁和钥匙,表示房子以后就是他们的了,以吴家大叔和吴家嫂子为代表的分到房子的住户当天就从仓库里搬了出来,欢欢喜喜住进了新房。没分到房子的众人一阵的羡慕嫉妒恨,江野接着说妇女带着孩子的可以优先考虑,但要选一个男的结婚成家作为分得新房的条件,一时间处处都是相亲的场景,就连李虎都被忽悠去相亲了两次,见着大家整天想着相亲,结婚,住新房,一点做事的心思都没,江野马上帮之前处的好的几对办了婚礼,让他们赶紧住进去,先断了众人的念想,接着宣布第二期新房建设开始。 ······ 郑家送的两间铺子,税务司前街的依旧做酒楼买卖,客庸街上的按着江野的意思装修后成了两间大的铺面,一间依旧是绸布买卖,只是加上了些从大明贩过来的上好织锦,另一间成了专门的成衣铺子,李熊管着酒楼,张莠管着布庄和成衣铺,实际上都是张喜财在管。两处生意的用人都是张喜财从青壮里面挑的,手脚勤快,心思灵巧,一方面给了大家一条出路,另外用这些自己人也放心。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漆好的黑板泛着黑色亮光,上面正中间写着听写两个白色的粉笔字。学生们的课桌上是订制好的作业本,一只手里握着毛笔,耳朵努力的竖着,听着老师嘴里读出来的内容。今天听写的内容是《三字经》,讲台上的王守宇正襟危坐,不再是以前摇头晃脑的样子,照着书上的内容读一句,停下来等学生们写好,再读下一句。不多久,听写结束,江野进了教室,拿了魏冉的听写本,第一行是弯弯扭扭的拼音,下一行倒是规规整整的汉字,看来是这毛笔确实不适合书写拼音,得想办法把铅笔弄出来才好。白起是学习代表,把学生们的听写本收在一起,交给讲台上的王守宇,一节听写课算是结束了。 凉棚终于是成了食堂,由吴家婶子做了食堂管事,下面带着几个没了男人又没分到房的**,蒸煮烧烤倒也有点本事。捕鱼队的青壮汉子们从海湾里打渔回来,两个能装百十斤的鱼筐装的满满的。妇女们上前帮忙把鱼倒在鱼池里,留下尚能鲜活游水的,剩下的去鳞去脏,或是烧制成今晚的菜肴,或是撇成两块,用海盐腌上,风干成鱼干。 打渔青壮汉子们都是光棍,因为江野的新房分配条件,都想早些找个婆娘,这不,借着机会,众汉子们按着自己的目标在一边搭手帮忙,这边打一桶水,那边挂个鱼干,这边打个下手,那边端个盘子,小心翼翼的奉承着。也有直接的,刘汉生是山西太原人,少时读过些书,后来因为村里闹了土匪,逃得一命,到临清后就跟了大伙一起上了张管家的船。给江野的印象是一次在船上想牵白玉萍的手,被白玉萍躲过了还嘻嘻哈哈追着搭讪,被江野指使李熊好生修理了一顿,后来见着江野一行陆续沉海了几个不听话的流民,倒也渐渐收了心思。到鸿基后又是打整仓库,又是铺路建房的,不愿吃苦的刘汉生入了捕鱼队,跟着捕鱼队的人整天出海漂着,上次回来听了江野分房的条件,刘汉生立时想结婚了。刘汉生的目标就是跟着吴家嫂子在食堂做事的颜九妹,也是山西逃难过来的,二八年纪,瘦肩、细腰、长腿,前凸后翘的,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子。见着众人眼中的泼皮人物说要和自己结婚,颜九妹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没了主意,木然接了刘汉生几次从海里淘来的珍珠贝壳,竟也开始对刘汉生有好感起来。 捕鱼队的众人见着刘汉生这么快就搞定了未来老婆,都嚷嚷着要刘汉生请客吃酒。刘汉生也是想着老婆就要到手,新房也为时不远,于是就吆喝着大家一起上了客庸街上的福仙酒楼,一边还吹嘘要好生传授些本事给众位兄弟,早日追得心中的美娇娘。 福仙酒楼虽然挂着酒楼的牌子,但内里也就四五张桌子,平常也就接待些码头上的苦力帮闲。刘汉生一伙进来时,刚好余下中间两张桌子,几人让店家把两张桌子拼成一桌,点了酒菜,急急忙忙坐下,就要刘汉生教大伙怎生追的颜九妹。 刘汉生先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见着大家一副猴急的样子,咳咳两声就准备开播自个的追女经验。不妨一把裹了刀鞘的长刀扔在了刘汉生的面前的桌上,打断了他的话头,接着就是呜哩哇啦一通几人听不懂的鸟语。被打断了兴致的几人回转身子,只见八九个带着草帽,趿拉着拖鞋的武士站在身后,为首的一人腰上少了一把刀,感情之前桌上的刀就是这人丢出去的。 那为首的武士还在那里唧唧歪歪说着几人听不懂的鸟语,见自己说了半天,对面的几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手向后一招,其身后的武士上前两个就要来拆刘汉生一伙人的桌子。 刘汉生几人也是暴脾气的,哪里受得了这种欺负,上前把上来的两个武士推回去。那武士见自己的人被推了回来,当即吆喝了两句,众武士抽刀在手,显然是要对刘汉生一伙动刀子了。 刘汉生几人能从山西一路逃难到山东,到临清,跟着江野到鸿基,哪个没几分狠劲,随手操起身边的酒坛、条凳,和众武士对峙,就要上演一副全武行的样子,两边用各自听不懂的话相互叫骂。 店家见到情况不对,急忙上来劝架,不妨那为首的武士反手就给了店家两个巴掌,呜哩呜喇一通乱叫,双手抽出腰间的长刀,向着倒在地上的店家斩去。 另:这算是昨天的!今天的下午晚些 ------------ 第七章 宋公子 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盘古开天”四个大字。 讲台上,江野上衣下裤,正在给学生们上课。 “但是盘古终于是累了,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支撑他庞大的身体,在最后一丝力气从身体里溜走后,盘古到下了。盘古死后,他的一只眼睛变成了太阳,另外一只眼睛变成了月亮,手脚变成了高山,血液变成了江河湖泊,经脉变成了道路······” 这是江野专门开的一门课,原本想着叫历史课的,但又想着自己只是给学生们讲些神话或者历史人物故事,历史这两个字的分量有点大。而王守宇几人倒是赞成历史课的叫法,江野也就随了他们,今天是第一节课。学生们对这不同于另外两位先生的上课内容大感兴趣,不再一开口就是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也不是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只要静静的听着少爷在上面说就行了,众人无不希望一天都是少爷讲故事的课,今天是,明天最好也是! “少爷!出人命了!少爷!出人命了!”跑进教室的白玉萍毫无形象的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捂着腰。 坐在椅子上的江野静静的看着自家丫头,等她气喘匀了,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能把你跑成这样!” “咱们捕鱼队的人和几个拿刀的人打起来了!就在福仙酒楼,本来奴家是和吴家嫂子他们一起去菜市买菜的!在门口看见打架的人里有咱们捕鱼队的人!我就跑回来给少爷报信了!少爷!你快过去看看吧!去晚了可能就真要死人了!对方人好多!还拿着刀。”白玉萍直直的看着江野,好似江野是多厉害的人物,只要过去就能把对方摆平一样。 “魏冉!你去把李虎叔叔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带着几个人到食堂门口等我。白起!去把王思诚先生请过来,下面的课改成王先生的课。好了!大家先休息一刻钟!”说完话,江野带着白玉萍出了教室,要先去船上换身衣服。 江野换好衣服来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李虎带着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个都是虎背狼腰的架势,手上还拿了几根木棒。应该是魏冉把事情告诉李虎了,看来打架都蛮厉害的样子。 “魏冉!你先回去上课!”支走了魏冉,江野带着一行人向着客庸街上的福仙酒楼而去。 “怎的?只敢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么?”刘汉生用之前武士扔过来的刀架住了砍向店家的刀,一旁的店小二急忙上来把店家扶到一边。 那武士这次到没在叽歪,直接收刀,回身,接着依旧是双手握刀,直接向刘汉生砍过来。刘汉生亦是双手拿着刀柄,向前一步,架住了劈砍下来的刀,继续向前使力,把那武士刀逼回到武士的肩膀上。刘汉生用刀鞘拍了拍那武士的草帽:“怎的?还想真的和你爷爷打?” 那武士身后的其余几个武士见自家这边的气势被对方一招就压得死死的,连忙唰唰几下都抽出刀来,向着捕鱼队众人就砍将过来。 刘汉生一伙人因为没得兵器,见对方杀过来,连忙就着手里的酒坛了、凳子了、杯子碗筷了什么的!扔向杀过来的众武士。 虽然酒坛了什么的确实抵挡了一时,但最后还是得四下逃命。最后在众武士追挡之下,连着被砍翻了两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刘汉生单手提刀,另一手拿了刀鞘,不时防备着四下砍杀过来的武士,见着自家兄弟被砍翻两个,心下愈急,但手里的刀却怎么使都没有如意的感觉,还险些就要被对面的武士拿了命去。一边的捕鱼队又被砍翻两人,愤恨的刘汉生扔了刀鞘,改成双手持刀,连着接了对面武士的两记重砍,返身就砍翻了一个正准备偷袭自己的武士。感情这鸟人的刀是双手刀,该是这样使着才对。 双手持刀的刘汉生凭着一股蛮力,又砍翻了两个武士,捕鱼队这边也多了三把兵器,几人学着刘汉生的样子,双手持刀,背靠着背,把捕鱼队没有兵器的兄弟护在中间,和武士相持起来。 李虎几人老远就看到了打架的两拨人,也不等江野的命令,几人越过江野和白玉萍,一窝蜂的冲将上去,加入战团。 李虎几人的加入让原本相持不下的局面瞬间打破,那些武士见着对方来了帮手,气得哇哇大叫起来,但叫得再大声也没用,受够了欺负的刘汉生几人合了李虎众人,一起把众武士反围在了中间。攻守之势移转。 从门外进来的江野听了那些武士的呜哇大叫,看着那些熟悉的装束和兵器。倭寇? 因为李虎的加入而脱得身的刘汉生见着自家少爷进来,连忙收了刀,过来给江野见礼。 “有人受伤了?” “死了四个弟兄,还有几个都受了伤!” “杀了几个倭寇?” “倭寇?被我杀了三个,剩下的都被围住了!” “去!把倭寇都杀光了在过来请罪!” “少爷?恩!是!”刘汉生见着江野的眼神,不再质疑江野的决定,回到李虎身边,跟李虎把江野的意思说了。 得了自家少爷命令的众人乱棒齐下,其间夹着几把利刀,不多时就把一帮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倭寇砍杀殆尽。 一边的江野找了个椅子坐下,自个倒了杯茶,悠悠然的看着众人砍杀。 白玉萍原本跟在江野身后站着,见着李虎他们上演的血腥剧目,小脸立时雪白,一只手捂着胸口,蹲着身子在那里干呕,都后悔死要跟着自家少爷进来了。 江野见着蹲着身子的白玉萍,倒了杯茶递过去,一手帮忙拍着白玉萍的背,说道:“喝点水,喝点水就没事了!” 刘汉生领着捕鱼队的人来到江野面前,扑通一声全给江野跪下,话也不说,就这么跪着。一边的李虎收了那帮倭寇的兵器,一共是十把武士刀,也就是太刀,另外有两把肋差。 “咱们的刘好汉这是怎的了?怎么还跪下了?咋的?做错事了?起来吧!有事没事回去再说!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江野说完话,扶了身后还在干呕的白玉萍出了福仙酒楼。 李虎上前扶起刘汉生,本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拍了拍刘汉生的肩膀,率着众人出了酒楼,去追江野和白玉萍了。 ······ 开泰巷,郑府,郑家的管家正在向郑老爷说着福仙酒楼的事。 “有意思!竟然连主家都被他骗过去了,原来这幅家当竟然是姓宋的。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老爷!那咱们的计划?” “计划不变!再有心计的人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也只有做齑粉的份。” 林府,正厅,林家老爷和黄老爷也正谈着福仙酒楼的事。 “哈哈哈!原来这郑家也不过如此嘛!要是那远在福建的郑芝龙知道他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骗的团团转,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看见小弟带来的消息能够博得林兄畅怀,小弟与有荣焉!看来这新到的客人还真有几分道行。林兄!要不咱们去会会这位小宋公子。” “宋公子就是宋公子!那还分什么大小!去会会也好!那陈家近来也不给咱们答复,这宋公子保不齐就是咱们打破现在三家局势的王牌。” 陈府,依旧是湖上的亭子,红泥封的小炉上煮着茶水,两个陈老爷也在说着福仙酒楼的事情。 “陈兄果然料事如神,原来不是姓张,却是姓宋,还是一个小小年纪的稚童。只是这人好狠的心肠,面不改色,硬是指使着自家下人做下了那斩草除根的买卖。看来这次郑家也遇到一个狠角色了!” “老夫倒是觉着与之前没甚差别?咱们只要记住一条!他不招惹咱们,咱们就不去招惹他,在一边看戏就好!” “陈兄行事速来谨慎,小弟也是佩服的,前些日子那郑家又是送布庄,又是送酒楼的,到让小弟着实担心了一把。” “陈老弟入戏了!其实咱们也可以动一动,和张喜财的买卖加两成,多让些利过去,想来咱们那宋公子能明白咱们的意思。” ------------ 第八章 强杀(上) 仓库外面,用碎石铺砌的广场上站满了人,由各自的队长领着。 众人前面是跪在地上的刘汉生一行人,几个受伤的同伴同样跪在那里,膝盖被地上的碎石磕开口子,血水不断渗出来。 在一动不动的刘汉生一行人前面,竖摆着四具尸体,还未清洗的尸体上刀伤无数,被割开的皮肤向外翻着,血水早已经流干。 在尸体的前面放着一张香案,香案上供着瓜果祭食,蜡烛,香,一应具备。 江野先把香点燃,插到香炉里,转身看着跪在那里的刘汉生几人,看着站在广场上的众人。 “今天!我本来在给学生们上课,白玉萍跑来跟我说,我们的人在街上和人打架了。于是,我就让李虎带着几个兄弟和我一起去了街上。而后就是刘汉生,对,就是刘汉生。他跟我说咱们的人被杀死了四个,另外好几个还都受了伤。而对方竟然才死了三个人,还都是刘汉生一个人杀的。我不经有这么一个疑问,被杀的四个和那些一身是伤的你们,你们是不是就站在那里给别人砍?就站在那里给别人杀? 或许你们会说,这都是我的错,我把你们带到这地方来,人生地不熟,没有教你们怎么生活,没有教你们怎么与这里的人交往,没有教你们在被别人砍杀时应该怎么办?” “但我不经又要问了,凭什么?凭什么要我来教?你们多大?我多大?凭什么刘汉生不用我教?凭什么你们要教?是了!凭你们的懦弱,凭你们就是一废物,一个只知道逃命的废物,别人抢了你的吃食,你只知道逃!别人抢了你的老婆,你只知道逃!现在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还是只知道逃!你们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或许你们现在正想着!不逃跑又能怎样?只有逃跑才能活命。确实,逃跑是能够活你的命,但那是用比你跑的慢的同伴的命换来的,那些同伴里就有你的孩子,你的老婆,你的爹娘。当有一天比你跑的慢的同伴都死了,你还能活命么?你还能活命么?告诉我!还能活么?” “在这里,在今天,在现在。我把话撂在这,你们都是跟着我出来的,你们以前什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从今以后,你们将来会怎么样?会成什么样?我必须全都知道。我会依照我的方法改造你们,把你们真正改造成一个人,一个知道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的人。” “今天,刘汉生他们杀了十个日本浪人,或许今晚上更多的日本浪人就会过来报复,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今晚上我会帮你们解决,明天我也会帮你们解决,但也只能到明天。以后,要你们自己解决,要你们大家一起解决。” “刘汉生!站起来,看着他们,我要你从这几百青壮里挑出两百人,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两百人都带成你的样子,能保护自己,保护同伴的样子,要是到时候有一个人没能达到要求,那今天躺在地上的四条人命我就要你双倍还回来。听明白了么?” “明白!”刘汉生大声回道。 刘汉生看了看捕鱼队还跪着的几个兄弟,又看了看江野,重新跟大伙一起跪好,央求江野绕过捕鱼队的众位弟兄。 “我有说过要杀他们么?但他们不能再回捕鱼队了,他们是你第一批要带的人,给你半旬时间,过了半旬我亲自检验,要是有一个没达标,他们全部一起死。” 在食堂门口的张喜财看着江野废话了半天,不就是想组织一伙保护大家的护卫嘛。那要这么复杂的心思?直接跟他们说不得了! 江野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说了这么多,看着山坡上新垒起来的四个土包,或许是因为他们吧! 江野独自一个人回到了船上,看着海湾里平静的海面,那里有数不清的暗礁。但回看平静的鸿基城,自己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有多少伤人的暗礁。就连那些日本浪人会不会报复?什么时候来?是强攻还是偷袭都不知道?是该有一个专门收集消息的所在了。 江野在桌子上摊开纸笔,在最上面用毛笔大大的写下了三个字——黑冰台。前世的江野看过孙皓晖的《大秦帝国》,对这个莹玉公主手里的黑冰台情有独钟。接着又写下内卫,外事四字,接着在内卫两字的下面写了监察、戍卫、刑狱;外事两字下面写了情报、暗杀、收买。不知不觉中,一个在后来的帝国中举足轻重的权利机构逐渐在江野的笔下显现出来。······ 跟在白玉萍身后的李虎还是第一次进到江野的船舱,看着江野递过来的一卷纸,上前接了。不料江野却没放手。 “这是我之前说过要给你的东西,只能你一个人看,就算是张老头、熊二哥都不可以。你熟记以后,重新抄写成本子,然后从刘汉生选出来的护卫队里面选人,暗地里照着这里面的内容训练。希望李大哥能早日把架子搭起来,也能让李大哥能早一天担起保护我和熊二哥的责任。” 白玉萍再一次进来的时候,江野和李虎也聊的差不多了。看见跟在白玉萍身后的张喜财,江野示意一边的李虎先回去,而后上前跟张喜财打趣道:“张老是来叫我去吃饭的么?这种小事让白玉萍来就行了!怎敢麻烦张老亲自跑一趟!张老快坐。”说着就扶着张喜财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跟在江野身后的李虎借着江野扶张喜财侧身的机会出了船舱。 “好小子!又背着老夫玩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跟做贼似的!”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感情张老的货物又发卖了许多出去,赚了银钱,看着谁都像贼了!”江野在张喜财一边坐了,给彼此倒了杯茶,见张喜财没点破自己和李虎商量的事情,倒是开起了玩笑。 “公子倒是能掐会算,就在刚才,城里陈家又要了咱们两成的存货,倒是真的赚了些银子。另外,陈家那管事说了,今晚在陈府设宴,特地邀请公子赴宴,就是不知道公子去是不去?” “这陈家好灵通的消息!少爷今天这一出就让他们坐不住了么?” “少爷!黄家黄老板求见!”白玉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给江野递过来一张红纸金边的请帖。 “不止陈家坐不住了!这黄家和林家也坐不住了!”江野打开请帖,上面先是说江野一行新到鸿基,林黄而家招待不周,没能进到地主之谊,而今借着林家老爷六十大寿的机会,希望能和江野他们好好叙叙感情,将来也好在这海外之地守望相助啥的。 “黄老板人呢?还不请进来!”江野把请帖递给张喜财,起身准备去迎接码头上的黄家家主。身后的张喜财收了请帖,跟在江野身后出了船舱,也打算去见见那黄家的家长。 在码头上等着的黄珉荣见着那传说中的宋公子亲自出来迎接自己,心下舒服许多,缓缓上前,向迎过来的江野行了半礼,江野回了个全礼。得了全礼的黄珉荣心下愈发高兴,见着江野好似对今天街上的事情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提醒一下。 “宋公子怒斩倭奴,大块人心,却不知宋公子善后之事做得如何了?”黄珉荣也不??拢??沤?安辉谝獾难?樱?忍娼?暗p牧似鹄础?p>  “善后之事?难道那倭奴尚有同伙不成?或是说黄老板有事教我?”江野顺着黄珉荣的话往下说。 “宋公子却是不知,那税务司后街有个日本株式会社,这鸿基城的浪人武士都是那会社养着的走狗,今日公子你杀的浪人就是那会社的走狗,公子还会觉得没有同伙么?”看着终于变了脸色的江野,黄珉荣安慰道:“黄某探得消息,那会社准备三天以后,过来攻打宋公子的仓库。今日特来告知公子,希望公子能早作准备。” “三天?准备?黄老板定然也知道那会社集齐了多少浪人吧?”一脸着急的江野抓住了黄珉荣的双手,两眼希翼的看着黄珉荣。 “具体数字黄某确实不知,但至少也是百多人上下!要不宋公子先带着众人出海躲上一阵,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不迟。” “是了!我怎的没想到!就凭本公子的大船,这港湾里谁撞得过?多谢黄老板提醒,本公子现在就去准备,等风头过了定然去参加林家主的寿宴,现在就不送黄老板了。”江野听从了黄珉荣的建议,准备去带着大家一起出海避难。 ------------ 第九章 强杀(中) 送走了不知道是来送请帖还是来打探消息的黄珉荣,江野和张喜财一起朝着食堂走去。看着一边欲言又止的张老头,江野先是笑了笑。 “张老不会真以为我要带着大家一起出海逃难去吧?张老你舍得现下咱们的家当,我还舍不得呢!放心吧!这不还有三天时间的么!或许不用三天这麻烦就没有了呢!” “出海避难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人,只要大家在一起,别在出事,就比什么都强。这些零零碎碎的家当,别人又拿不走,等咱们回来了,那依旧还是咱们的。”张老头显然是被出海避难的念头打动心思了,也是,来了鸿基城这么久,根基还是太薄弱,都没能有一点像样的力量保护起大家。 “张老!别想那么多了!小子向你保证,大家都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我当初带着大家出海谋生,那就是一次逃命了,从那以后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以后也绝不会有了。”江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让张喜财愈发的不放心起来。 “要不咱们去找郑家,那郑芝龙不是跟日本人能说上话么?那这边的郑家也该能说上话才对。就这样,老夫明天就去拜访郑家,请郑家出面帮咱们和那些日本人和解,咱们这边最多也就多赔偿些银子罢了。”张喜财说着自己找到的有一条出路,脸上终于是多了些神采,看了看一边的江野。接着说道:“放心吧!有些时候老夫还是有大作用的,你们都还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证你们别出事,就让老夫护着你们走一段路先吧!等你们都能独当一面了,老夫也就不用操心了!” “张老!现在鸿基城的局势就像一盘棋局,任何一方都是咱们的对手,但是他们彼此之间也是对手,现在虽然力量彼此之间互有强弱,但都还是掌握棋子的棋手,如若咱们明天去了郑家,咱们跟在郑家身后,那就真成了郑家的棋子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你看那黄家,一边看是林黄两家联合,但从另一面看,黄家也可以看成是林家的棋子。他们彼此之间能够为了对方做到什么地步张老想必很是清楚,那到时候咱们和郑家也是一样,那郑家为了咱们做事,必然要从咱们这里拿走更多的东西,到最后咱们的力量愈发羸弱,而郑家则愈发强大,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这鸿基城,是这鸿基城的一切,包括不管是林家,还是郑家,亦或是陈家。”江野没在继续说下去,免得把已经一副吃惊样子的张喜财吓出个什么毛病来。 两人进了食堂,不时和遇到的众人打着招呼,管着食堂的吴家嫂子见了江野过来吃饭,特意用托盘端了一份过来,一碗米粥,两个馒头,一碗海带排骨。 “宋家小哥!你今天说的太好了!我家男人就不会逃,我也不会逃,这里可是咱们的家,咱们都不会逃的,是不是?大家说说?” “是!咱们都不会跑的!” “不会!” 周围一阵阵的人声,让江野内心平静下去的情绪又高昂起来。江野不得不把刚跟张老头说过的话又跟大家说一遍,末了就着把刘汉生要招护卫队的事情也提了提,希望大家积极参加,训练好了本事,才能更好的保护妻子儿女,保护这份家当云云。······ 刘汉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训练捕鱼队的弟兄,自己当时能够杀了那几个日本人,凭着的是一股子不怕死的愣劲头,还有一股子力气,要说真会杀人的本事,以前确实有一个老道士教过一些,但这些怎么教给捕鱼队的弟兄们啊?刘汉生纠结了。 捕鱼队的众兄弟见着一边纠结着的刘汉生,以为是这兄弟有什么难言之隐,到上前来安慰道:“刘兄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没事!昨天少爷说的对!咱们就是因为只知道逃跑,所以老婆儿子都死在逃跑的路上了,昨天又死了几个弟兄,我们都把自己当死人了。少爷宽容,给大家多活半旬的日子,咱们已经很知足了。”围上来的众兄弟也是连连说是。 “你们说的甚话?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也就有一股子力气,靠着···,力气,对了!我还真是笨啊!老祖宗说的好!一力降十会,只要咱们力气足够大,管你什么功夫都好,咱们只管一棒子砸下去,看他倒是能接几棒?等接不了了,那就是咱们要他命的时候了!”想到了要教大家练力气的刘汉生接着又萎了,怎么教啊?以前都是些庄稼汉子,到真是练出了一把子力气,但现在总不能再让大家伙去掏粪犁田吧!时间上来不及了啊。 江野倒不是一下的心血来潮要刘汉生训练大伙,昨天一人就能杀三个日本浪人的本事,真是让江野高看了一下下,让他训着大伙,倒是存了看看这个敢**白玉萍的刘汉生到底还藏了些什么本事。要是让江野知道那刘汉生想了一早上,就想了一出让大家练力气的招数,不知道会不会气个半死。 刘汉生终于还是想到了办法,带着大家到第二期建房工地上,搬石头,扛木料,挑砂浆,啥子费力气的活就干啥。倒把一边的李虎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少爷罚他们干的!急急忙忙去找江野求证。 等江野知道了刘汉生想出来训练捕鱼队的众人的办法,当即把手里的茶杯扔出了舱外。先让李虎回去把刘汉生一伙叫到广场上,江野还要先想想怎生处罚这榆木脑袋的刘汉生。 刘汉生一伙人一身泥泞的站在太阳底下,前面是躺在一把摇椅里的江野,头顶一把遮阳伞,一边是拿了扇子扇着风的白玉萍。 “搬石头?扛木料?挑砂浆?我的意思好像是希望刘大哥能把大家伙训练成和你一样的能够上阵杀敌的好汉吧!我要的好像不是泥瓦匠吧!还是说刘大哥嫌咱们的新房建设速度太慢,也想着去出一把子力气!” 一脸泥浆的刘汉生听着江野的话,是站也不是!是跪也不是!听着江野说到力气二字,终是找到了话头。 “少爷!我想着的就是让大家先训练出一身力气···” “停!难道你昨天能够杀了三个日本浪人,也是靠的一身子力气?你就没学过功夫啊啥的?” “功夫倒是学过!但那是一个老道士教给我的,练着都是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那也能杀人吗? 功夫!道士教的?软绵绵的?难道是太极?被吊起了心思的江野站起身来,自己今天不会是捡到宝了吧! “不管能不能杀人!你上前来!演示一遍给大家看看。” 伸腿,起手,抱圆如意,屈膝,下腰,继而进,继而退,继而前,继而后,继而伸,继而收。江野算是确定了,这老道士交给刘汉生的确实是太极,只是一个二十老几的爷们练着,确实感觉蛮别扭的,难怪刘汉生不愿意教,搞不好大家还不愿意学呢! 江野当即决定,让刘汉生教大伙学习太极,还有比这个更能锤炼一个人的身体机能的么?至少江野现在目前是找不出来。说道力气,不是可以弄个单双杠呢嘛!说做就做。就着现有的木材,不多时就在广场一边竖起了几个。江野上前把引体向上和屈臂撑演示了下,让刘汉生一伙人照着这个练习。 让刘汉生一伙自个练习后,江野和白玉萍先去了趟教室,又去工地上看了看,最后回了船上,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白玉萍,江野想着要不让这丫头也去学学那太极。 ------------ 第十章 强杀(下) 开泰巷,郑府,郑管家正在和郑老爷说着昨天黄珉荣去见江野的事情。 “老爷!那林家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怎的突然就去找那姓宋的示好去了,从黄珉荣那里传来消息,那宋小子真是打算要带着他那帮人出海避难去了,到时候咱们的计划可就···” “有甚好担心的!人走了,家当不是还在呢嘛!难道说那姓宋的就不再回来了,再说了,这事情家主都看走眼了,我能有甚办法!” 这郑老爷显然是被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了,在院子里来回渡着步子,一边站着的管家见着自家老爷如此模样,倒是想着能有一个好办法帮老爷解决眼前的麻烦。 这郑老爷有一房美妾,鸿基本地人,刚进到郑府时倒也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郑老爷,后来跟着郑老爷回了两趟福建,见识了外间的繁华雍容,也是因为郑老爷年纪越发大了,床笫之间了无心力,这美妾一下子转成了郑老爷原配夫人的模样,不是今天买几瓶南洋来的香水,就是明天买几件朝鲜来的皮裘,一件件的金银首饰挂坠整天挂在身上,要是年纪再老上那么二十岁,活脱脱就是原配夫人第二。郑老爷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给这美妾另买了一栋独门小楼,规定每月只能回郑宅两次,郑老爷终于有了些安生日子。这美妾倒也听话,照着规定的日子过来领用些花销,平日倒还真没在回来,在那小楼住着,也没给郑老爷带个绿帽啥的。郑老爷见着这美妾还算规矩,也就渐渐的少了联系,不妨今日在院子里撞见回府领用花销的美妾。 说实话,那美妾自从出了郑府,倒也想着私下养个小白脸啊啥的,这到不能怪她,拢共就去过福建两次,拢共就去茶楼听过两次书,那说书的两次说的都是《水浒·西门庆》话本,自比潘金莲的美妾能有些心思也不为怪。加上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给活泛的心思又加了好些力道。但最终这美妾到是忍住了,在小楼里供了菩萨,点了青灯,念起了佛来。 这日是回郑府领用花销的日子,刚进得院来,见着自家老爷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心下欢喜,老爷终于是回心转意了,这是要领自己回府么? 心里诸佛暂避,美妾磕磕绊绊的上前就给郑老爷跪下,话还没说,到先哭上了。 郑老爷正自心烦,见着院里来了一个妇人,也不说话,跪在自己面前就哭上了。被哭短路的脑子好半天才回过神,仔细看了看,倒是认出了美妾,心下立时就火了,老子都还没死,你嚎哪门子的丧? 一边的管家先扶了郑老爷坐下,让一边候着的丫鬟扶起了美妾,送到后院,免得又勾起郑老爷的心火。 那丫鬟和美妾都是老相识了,一边扶着美妾,一边就把郑老爷的烦心事说了个通透。 美妾这时到不急着去后院了,这不就是自己回郑府的好机会么?让丫鬟自个去忙,自己一人回了院子。见着郑老爷在那坐着,也不行礼,上前在郑老爷旁边坐了。 “老爷却也糊涂,那宋家小哥说白了也就小屁孩一个,能有多大能耐,和老爷比起来,那是提鞋都不配的。现在那小子惹了疯狗似的日本人,妾身可是听说了,那帮日人浪人要在三天后去找那小子报仇。那些日本人可是上百的刀手呢!那宋家小哥手里什都没有?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了!” “那姓宋的打算带着他那一帮人出海避难!”一旁的管家插话道。 “出海避难?这话也就骗骗那和猪一样蠢的黄珉荣,就是林家林老爷都不信,老爷会信么?”见着一边的郑老爷没有接茬的意思,美妾接着说:“那宋小哥现在最需要的是能够自保的力量,而老爷手里就有这么一份力量,要是老爷能够在这一次的事情上救下宋家小子,那他还不得对老爷感恩戴德,以后的事情上还不得跟在老爷身后,听老爷您鞍前马后的使唤。要是他忘恩负义,那以后这鸿基城可就没人会帮他了。到时候凭着老爷的本事,是捏是搓还不就是老爷一个眼色的事情么?” “老爷!夫人说的没错,咱们这次凭着和日本人的关系,当是能够救下那姓宋的一伙,正如夫人所说,一方面拿捏住了姓宋的软肋,让他不得不靠着咱们郑家,一方面也是告诫下林家和陈家,让他们都老实点,别打那姓宋的主意,断了姓宋的外援,揉搓之间全在老爷手上。”郑管家接着美妾的话补充道。 郑老爷看着自己身边的二人,办法是好办法,但具体怎么做呢?给郑管家使了个颜色。领会了自家老爷心思的郑管家接着说:“这其中的度尤其要把握好,既不能让日本人真个灭了姓宋那小子,又要让姓宋的对咱们感恩戴德,还要削弱那小子手里的势力,毕竟那是四五百的青壮。这样,咱们先允诺给那姓宋的,稳住他,不让他出海,等日本人出发后,咱们先让日本人先到咱们的货场去闹一闹,这样就把派出去的人叫回来,等日本人和姓宋的杀得差不多了,咱们在出马去救那姓宋的。这样,日本人大仇得报,姓宋的保住性命,势力消弱,不得不依附老爷。” 郑老爷拿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对一边坐着的美妾说道:“还坐着作甚?还不给老爷换杯茶去,茶水都冷了,是不是出去久了,眼力界都没了。” 今天是第二天,一早进城去打探消息的李虎回到了江野的船上,跟江野汇报了下日本株式会社的动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江野也没说话,从一推武士刀中把两把肋差拿了出来,扔给一边站着的李虎,径自出了船舱,上了码头,先去看了看教室。 今天上课的是张龙,黑板上写着的是简单的四则运算,早已经习惯了阿拉伯数字的学生们正在慢慢的习惯这这个洋人的教学方式。以及时不时冒出来的几句洋文。 出了教室的江野带着身后的两人信步走着,先去仓库看了看,又去了趟工地,在第一期的新房边转了转。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回到食堂,和大伙一起吃了午饭,等大伙吃完饭散去,江野带着两人进了火房。 火房的灶台占了大半的位置,另外一边放满了柴禾,还有一边是早上买来的新鲜菜蔬。江野捡了些还没风干的新柴,茶杯粗细,让李虎砍成一尺长短的样子,然后把一端放在火里烧。等前端烧焦后,拿出来用刀刮去表面烧焦的部分,剥了另一端的树皮,最终得到了几个木质的矛头。江野把尖头一边顺着刻了两个凹槽,另一边削制成易于手握的木柄,上面用一些麻线缠了,一柄轻便的匕首便做成了。让一边的李虎学着江野的样子又做了几把,等匕首全部做完后,江野拿起一把在大腿外侧比划了下,而后把所有的匕首系了个活扣,全部栓在了大腿两边的腰带上。 从李虎手里接过两把肋差,学着日本人的样子插在腰间,伸手拔了两次,觉得不方便的江野直接把肋差拿在了手里,接着拔了两次刀,又晃了晃腰,慢慢习惯着腰上突然挂了东西的感觉。 白玉萍看着这一副武装样子的江野,觉着是不是这少爷闲的慌了,接着就怪上了自己,歌不会唱,舞不会跳,都不知道怎么哄少爷开心,唯一的身子,呸呸呸!少爷还小,怎的能想这种事情。 李虎倒是猜到了江野的心思,但李虎坚信不管少爷做什么?都会带上自己,也就没往深处去想,认着江野在那里摆着造型。 江野一直没有告诉过李虎或者是白玉萍,就连从小给自己洗澡的宋氏都没告诉,自己胸前的那个盘龙胎记,那胎记有一个名字,叫白起,战神白起。 下午,让李虎继续去城里打探消息,把白玉萍支到吴家嫂子那里学女红,一个人的江野带了肋差,匕首,朝着工地后面的山林里走去。在大战之前,要先让这副身子调整到最佳状态,最大程度的适应将要到来的大战。 晚饭前,李虎又来汇报了一次城里的情况,鸿基城的日本浪人大多聚集到了日本株式会社,将近有上百人的样子,还从旁边的妓馆召了好些**陪酒。把李虎支去找李熊和张喜财,江野带着两把肋差出了码头,朝着税务司后街上的日本株式会社走去。 李虎和张喜财回到江野船上的时候,船舱里是坐在地上魔怔了的白玉萍,手里拿着一封信,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些什么。 张喜财上前摇醒了白玉萍,回过神来的白玉萍抓着张喜财的下摆,大哭道:“少爷走了!少爷去找日本人了!少爷去找日本人了!” 李虎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纸,马马虎虎看了遍,把信纸给了张喜财,走进里屋,拿了把武士刀,就要夺门而去。 张喜财见着拿了刀出来的李虎,那还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上前叫住李虎,让后面跟着的李熊去把张莠找来,让张莠来对付白玉萍。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也不看看你家少爷是怎么说的?怎么交代的?把刀放下,你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冷静不下来,你就别处这道门!”训完了李虎,又接着说白玉萍:“你这丫头也是,咋不知道轻重呢?你家少爷不见了!你得来找我们啊!你看这事闹的!这可怎生是好啊!对了!去找郑家!管不了那么多了!” “公子说了!不能去找郑家,我这就去纠集大家伙,去把公子救出来!” “不行!大家伙除了一把子力气,甚都没有?去了还不是送死!信呢?把信给我!”重新又仔细看了看江野留下的信,张喜财做了决定:“就照着你家少爷说的去做,就以搬运货物作理由,把大家伙都着急到码头来,接着就等你家少爷的消息吧!要是真到了子时还没消息,那就···” “那就怎样?”李虎和白玉萍几乎是同声问的张喜财。 “老夫也不知道!但愿那宋小子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回来!” ······ 日本株式会社,歌舞升平,白色的灯笼四处照着,房檐的钩角上,走廊上,就连院子里的樱花树上都挂着几个,举止癫狂的日本浪人们两人一群,三人一推,要不就是你推我攘的喝着酒,唱着不知道啥调子的曲子,要不就是围了几个**,做些脱衣吃肉的把戏。 扮作小厮的江野入得院来,看了看无遮大会似的场面,倒是放下了心思,这么一帮醉的不省人事的畜生,害得老子一天的准备都白费了,都不用怎么花力气就能一锅端了。 上前几步,扶起一个摇摇晃晃的武士,手指划过腰间,解开活扣,反手提起匕首,向着武士胸口就是一戳,接着左右一晃,拔出匕首,手肘顶着武士脖子,待没了声息,把武士扶了坐在地上,拉过衣服遮住伤口,怀里抱着一个酒罐,头耷拉在酒罐上,看上去就像喝醉酒后睡着的样子。 接着用相同的手法解决了几个,进到了会社的正屋。这日本人到一个地方总是喜欢带着自己的东西,就是住处都要照着国内的样式建造,纸糊的门窗,推拉门,榻榻米。 江野运气蛮好!到现在还没遇见一个清醒的浪人,连着进了两间屋子,把正在做事的浪人连着**一起钉死在床上,换了一把肋差,继续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着。 “你的什么的干活?”房间里的日本浪人正搂着一个**做着相互吃肉的把戏,见着江野推门进来,那浪人抬头问道。身下的**白花花的身子上下晃着,问话还不耽误动作。 “小的是隔壁楚楼馆楚姐姐的小厮,眼见天黑定了,也没见楚姐姐回去,妈妈特地要小的过来寻找。”江野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向日本浪人靠近。 “哟西,那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楚姐姐。”说着话还向上使劲动了动,身下的**好一阵好喘。 “那小的仔细看看。”江野顺势跻身上前,反手贴着手臂的肋差随着手臂向前一划,照着那武士的脖子就划将过去。 那武士见着眼前的白光,急忙向后仰着身子躲避,不妨腰上缠着**的一双长腿,顺着就把**带了起来。那原本躺着的**一下子扬起身子,一双手呜哇哇的乱抓,却抓上了江野腰间的腰带。江野被向上一带,接着又向下,站立不稳的江野两手向那武士的胸前杵去,肋差跟着向下划过去。 接着就是一股鲜血喷到那**肚皮上,接着就是两声嚎叫,接着就是那武士两手捂着裆部,鲜血从手缝中流出来。定下神的江野看了看床上的**,身下乌黑的牝中含着一截**,感情刚才顺手就把浪人给阉了。 **愣愣的躺在那里,江野上前就着脖子就是一刀,而后看了看被阉了的浪人,都被疼的晕过去了。江野照着胸口就是一戳,直接把这个新晋的太监送给了阎王爷。 江野怕刚刚的动静吵到了周遭的其他人,在房间里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于是收了肋差,推门出去。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一只脚还没跨出门口,右边就是一刀斩下,江野急忙把脚收回,手上的肋差朝着门框就戳将出去,接着拔回来的肋差,纸糊的门窗上喷了好大一圈血迹,接着就是一浪人倒在门口,被戳烂的脸上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是没死尽。 江野不知道自己躲过了多少次这样的砍杀,腰上木质的匕首最后一把折断在最后一个浪人的胸腔里,打滚而回的躲过那浪人横切过来的太刀,接着返身而起,静静的看着那浪人慢慢倒下。 ------------ 第十一章 衙官郑双龙 鸿基城除了一个税务司,即翁该艚之外,尚有一部县衙,位置就在税务司隔壁不远的前街上。占地面积不大,围着的围墙斑驳脱落,好似几十年没修整过的样子,正门上方挂着鸿基县县衙门的牌匾,进了正门,是第一进的正堂,也就是平时衙官办理案子的地方;第二进是衙官会客的地方,倒是有个有趣的名字,叫礼客堂,经过两边的月门,第三进是衙官的憩居所在,内里自有一番属于衙官的心思所在。 现在的衙官名叫郑双龙,与后黎朝郑主郑?[是一家,与其说这郑双龙是后黎朝黎神宗的官,倒不如说是郑?[的官,这郑主一脉控制了后黎朝上下内外,郑双龙就是靠着与郑主的关系谋到这个鸿基县的父母官。 这郑双龙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货色,谋这个衙官,为的是能贪吃多拿的时候方便些。这天,在院子里纳凉的郑双龙正想着给自己的腰包怎生添点水色银子,下面的捕快就来报告说街上上演了一起斗殴致死的好戏。好的!机会来了,郑双龙正想点齐人马,先把两边的人抓进大牢,再做些吃完原告吃被告的勾当。来报信那捕快接着就说两边人一边是郑家,一边是几个身无定居之所的街头浪人,一下把郑双龙的小心肝好生颠簸了两下,这郑家不能得罪,那日本浪人又没甚油水,刚起的心思就这样被压了下去。没过两天,捕快又来报告说日本会馆出了命案,会馆上下都死绝了。吃一蛰长一智的郑双龙这次学乖了,硬是要那捕快把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才最终确定,这“死绝”两字确实是一个好字眼,换了官服,点上人马,奔向日本株式会社。 这鸿基城的总捕头名叫阮十三,是二十几年的老捕头了,今早出来巡街时发现了日本株式会社的命案,立时派人去报告了郑双龙,还从衙门里调过众兄弟封锁了现场,前后门,附近的街口也派了人驻守,自个在大门外等着衙官的到来。 远处,一身官服,行仪齐全的郑双龙带着一队人马开将过来。阮十三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这人是办案来的?还是出巡来的? 尽职的阮十三在轿前把自己侦查到的情况给郑双龙通报了一遍,见着郑双龙甚话不说!直接进了院子,身后的阮十三带着几个捕头一起跟了进去。 院子里的尸体早被抬到一边,地上到处是用白灰画出来的印子,下了轿子的郑双龙见着身后跟进来的阮十三一伙,单独把阮十三叫到一边,一手搭着阮十三的肩膀,一手来回捻着指头。 感情这衙官真不是来办案子的?阮十三从怀里拿出早些时候统计的各类财物统计单子。接过单子的郑双龙看了看上面的财货,把单子直接往袖子里一揣,神色不改的对阮十三说道:“早就听说阮捕头是鸿基城数一数二的破案高手,本官现在有紧急公务要处理,就把这起酗酒斗殴致死案交予阮捕头,希望阮捕头早日结案,还鸿基城一个朗朗乾坤。(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就这样,本官先回去了!” 看着来而复去的郑双龙,一点油水都没给大伙留下,众人也没了兴致,既然都说了是酗酒斗殴致死了,那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写一份能够说得通的卷宗,交予刑房,也好了了这件案子。 ······ “少爷!太阳都照着屁股了!怎么还不起哦?”向两边拉开的蚊帐里,江野正静静的睡着,床边是半个身子趴在床上的白玉萍,看着正在熟睡的江野,自言自语着。 “你家公子要是因为睡眠不好,耽搁了下午给学生们上课的话,我就跟学生们说都是你害的!”都不愿睁眼醒来的江野实在受不了白玉萍在耳边的絮叨,两手抱起白玉萍的肩膀,一个翻身,把白玉萍压在身下。 “公子!你还小!”早就不怵江野的白玉萍一脸现在还不行的样子,水灵的眼睛上下瞄着江野。 原来昨晚江野办完事情回来,见着张喜财带着所有人在码头上忙上忙下,真个是打定了主意要出海逃命去了。见着江野出现在码头上,拉上江野就要开船出海,还是江野费了老半天力气才让张喜财相信说日本浪人不会再来找麻烦了,等把众人安排回去休息以后,得了空的张喜财、李虎等人来找江野要个准信,不料江野早就梦会周公去了。 心里总是不踏实的张喜财一大早又让李虎去日本株式会社那打探消息,自个早饭也没吃,急急来到江野的座船上,定要江野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了才好。 急匆匆进得船舱的张喜财看着赖在床上的江野和白玉萍,把个老脸整得通红,返身出了舱外,等着江野穿衣起床。 打整洗漱一通的江野知道了李虎去了日本株式会社那边打探消息,也不急着说与张喜财听,带上白玉萍,先到食堂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是正经。 吃完饭,正优哉游哉喝着饭后茶的江野见到李虎进了食堂,连忙让一边的白玉萍把在食堂忙活的众人叫了出去,等大家都出去了才让李虎具体汇报那边的情况。 “这县令,这衙官有意思哦!酗酒斗殴致死,有意思!本少爷还不知道怎的善后呢?他倒是帮了一个大忙,要不咱们把白玉萍送过去给他做小妾吧!”不用善后的江野放下了心思,开起了自家丫鬟的玩笑。 一边伺候茶水的白玉萍很是配合的说道:“好呀!只是倒时候谁给少爷您暖被子啊?” 张喜财一大把年纪了,看着这俩孙子辈的小人在自个面前打情骂俏,连忙咳嗽两声:“你个也是没轻没重的!凡是咋能这么鲁莽行事呢?这次还好!那衙官无形中帮你挡了一回,要是下次还这样,你这不是要大家伙一起跟着你冒险么?你可不是一个人啊?老夫的全部身家可都压在你身上了···” 见着张老头的更年期无限延长,不知道要絮叨到什么时候的江野连忙打断张喜财的话。 “我的好张老!小子知道错了!这次不是特殊情况嘛!你等那刘汉生把护卫队训练出来,我一定当个甩手掌柜,生意的事情就由您老操持着!护卫大家的事情就叫给那刘汉生的护卫队,我带着我这丫头混吃等死成了吧?” “你小子那就不识好人心呢?老夫这是担心你知道不?”没打算和江野吵嘴的张喜财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接着对江野说:“公子!你看着郑双龙如此大的后台在这摆着,咱们的后边的郑家又是假的,那咱们能不能跟这个衙官···” “完全可以!照着李虎的分析,这衙官不学无术,贪财,好面子,咱们倒是真的可以利用一下,以后有这尊大佛,或者说他后面的那什么郑?[照着,咱们的手脚确实可以放大放宽许多。这样,李大哥再去城里调查一下这郑双龙的老底,到时候咱们好好挖个大坑给这哥们!” ------------ 第十二章 饮酒听风 日本株式会社的命案终究在郑双龙吃下了会社所有财务后不了了之了,原先还有几个日本商人找了总捕头阮十三,希望通过阮十三能够继续追查下去。但一边是会社的油水一点没有分润到,另一边是郑双龙急着要阮十三快点结案。见着送上门来的日本众商人,阮十三也不客气了,直接敲诈了几百两银子,在接着告诉那些日本商人案子已结,档案都已经封存入库了,别再想着案子了,好生做生意才是正经。那些原本打算借着案子分润了株式会社的财产的日本上本最终是竹篮打水,还倒贴了几百两银子,算是给这件案子画上了一个句号。 话分两头,江野让李虎去调查郑双龙的底细,原来这郑双龙还真的跟那郑?[有些关联。郑双龙的妻子也姓郑,是郑?[的第一十七个女儿,而郑双龙是郑?[早就出了五服的亲戚,在一次族祭中两人不知怎么的就勾搭上了,一时天雷地火,生火煮饭,成就了好事。一边的郑?[真个是杀了郑双龙的心都有了,但最终不得不认下了这门女婿,还给郑双龙谋了个鸿基城衙官的位置,早早的把郑双龙打发来了鸿基,免得在京城继续给自个丢脸。 这郑双龙也干脆,带着到手的便宜老婆,走马上任。原本以为好日子就要到来的郑双龙在一次夜宿娼馆后跪在搓衣板上领略到了原来这便宜老婆的真面目,善妒,家里上下使唤的佣人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唯一的列外是哪个跟着一起嫁过来的陪嫁丫鬟,但那是她的绝对心腹,就是给郑双龙十二个胆子也不敢去碰啊;贪财,自从到了鸿基城后,郑双龙在外面的应酬所得是没一丝能揣自个兜里的,全都如数上交,还要郑双龙变着法的到外面去搜罗银子。这不,好不容易抓到日本株式会社这个机会,郑双龙算是能够安生消停一会了。 正所谓有压迫的地方就会有抗争,藏私房钱这个古今男人不学自通的技能在郑双龙身上得到了最大的发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在老婆一边的严密监督下,还是从会社案子里漏得了百十两银子,今个趁着老婆去寺庙还愿的机会,偷得出来,打算去找个酒馆好生犒劳自己一番。 饮酒听风酒馆,就像酒馆的名字一样,环境雅致,还有酒馆独有的听风酒,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事酿造出来的,酒水清纯,香柔,比之其他酒家的昏黄酒色,苦辣且烈,一时成了整条街上的难得的饮品。而且这酒家一天只卖五坛,还限定了时辰,愈发的显得这酒珍贵起来。被自家婆娘压得只剩下喝酒这一能有的爱好的郑双龙上了二楼包间,独自要了一壶听风酒,外加捕来的新鲜鹿肉一盘,山鸡半只。隔壁的包间里,一早就跟踪了郑双龙的李虎陪着江野,正故意且大声的说着话。 “少爷!你真个知道这酒的酿法?要不咱们也开家酒馆得了!你看这家酒馆生意这般好!等咱们酿出这酒,定然能大赚一笔!”这是李虎的声音,说完还不忘记示意一下江野,轮到江野搭腔了。 “你也是跟着本少爷走南闯北好些年的老人了,怎的还一点眼力界没有,少爷赚钱的点子那是信手拈来,还用靠这酒水上的功夫么?这做生意啊!就要做别人没做的,这饮酒馆应该是好些年的老酒馆了,都已经有了固定的酒客,就算少爷我现在就在对面开一家酒楼,生意也不见得会比这家好多少?但要是咱们做一桩这鸿基城都没有的生意,那银子还不比这酒楼来得快。” 就和说相声似的,有了逗哏的,就要有捧哏的。见着江野说完话,李虎接上捧哏道:“少爷定然是在吹牛来着,有什么生意还能比这酒楼赚钱?要不少爷说说,我这就去把酒家老板找来,询问下这鸿基城还有什么生意是没人做的,而少爷做了就能够赚到银子的买卖!” “就知道你不信,你也别去找那什么老板了,本少爷现在就告诉你,那笔买卖就是···就是开赌坊!” 江野话没说完就被李虎打断,只见李虎说道:“少爷果然是吹牛,那税务司后街上除了妓馆就是赌坊,没个十家八家的我都不信,而且那地方都被别人家占满了!那还有地方给咱们开赌坊?” “你这还真就小瞧了你家少爷我,你知道这饮酒听风酒馆为什么这么赚钱么?那是因为这家老板有和别的酒馆不一样的东西,就是这听风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要是本少爷开了赌坊,管你是后街前街,左街右街,其他赌坊都得乖乖关门歇业。至于你说的地方,那后街上前些天是不是有一起命案,听说好大一栋院子就这么空置下来了,要是本少爷有关系,把那院子盘过来,地点不就有了么!” 看着自家少爷好像说一件和自己无关似的日本株式会社灭门案,李虎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小孩子了。 “可是咱们上哪里去找这关系呢?听说那院子过两天就要由这鸿基城的衙官盘卖出去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是哪家接手呢?少爷不会是等别人接手了在过去买吧!那不是又得花好些钱?” 早在隔壁听得心热不已的郑双龙推门进来,也不打个招呼啥的,看着房间里愣愣看着自己的主仆二人,上前说道:“这位公子倒是不用这么麻烦,本官就是这鸿基城的衙官,那院子由本官全权处置,现在就可以卖与你们,怎么样?这位公子!” 江野和李虎心下同时大骂一声:“孙子!你终于咬钩了!都把你大爷我累死了!” “劳驾!兄台如何称呼?不请而入,君子不为也!” 进来的郑双龙见着原来说话的公子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以为自己跑错了房间,等江野再一次开口说话,才确定下来。见对方和自己吊起了书袋,大老粗的郑双龙又确定了几分,这小公子身上说不定还真有发财的买卖。 “本官姓郑,上双下龙,郑双龙是也!适才在隔壁听闻小公子有发财之道,特来相助一二。本官······哎!某家郑双龙,是这鸿基城的衙官,刚才听见二位说甚发财的买卖,不知道能不能分与某家几成?当然,你们刚才说要买那些日本人的院子,本官就以那院子做份子,不知能有几成的分润?” “衙官大人倒是直接爽快,都不问本公子是要作甚买卖就想着入股,就不怕到时候买卖亏本,少了衙官大人的银钱。”江野见着那郑双龙急急进来,知道这货已经上了钩子,便不再着急说赌坊的事,先吊吊胃口。 “呃!你刚才不是还说只要做起了买卖,就可以让后街上那些赌坊关门歇业的么?怎的现在不想做了?” 这买卖不管做不做都是本少爷的事,怎的你拿着原本不属于你的院子入股进来,就想着坐地收银,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怎么的也要让你出到足够多的力才好! “衙官大人切莫着急,这买卖自然还得做,只是这买卖不容易保密,只要会玩,很是容易被别家赌坊学了去,所以咱们要找一个办法,让别家赌坊不能出现咱们赌坊的玩法。” “这个容易,本官亲自坐镇,谁敢抢本官的买卖,那就是抢本官的银子,本官一定饶不了他。” “还有就是赌坊有大宗的银钱来往,护卫方面本公子倒是有些兄弟,只是这哨棍兵器···” “本官让阮十三带人亲自过来守着,当然小公子的兄弟也可以过来,这样行了吧? “还有就是这分润,不知道衙官大人想要几成?” “三七分,小公子三成,本官七成,怎么样?” “衙官大人,告辞!”江野起身欲走。 “四六分,你四,我六,行了吧!” “李大哥!咱们走!” “五五,五五分,这总行了吧!” “本公子听说衙官大人家有贤妻,勤俭持家···” “嗯?你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衙官大人这买卖有几成是在自个口袋里?又有几成是在衙官夫人的口袋里?” 一时倒是忘记了,自己在这里争了半天,感情最后都要成了那婆娘的银子,看着一边的江野,兀自嘴硬道:“本官乃是一家之主,银钱自然是落在本官的口袋里!” “小子想了个主意,咱们立下三分契书,一份二八分成,我八,你二,这是给嫂夫人看的,但嫂夫人必定不会同意;所以咱们再给她第二份,四六分成,我六,你四,这时候衙官大人务必要让嫂夫人接受,不然本公子就只能直接和嫂夫人搭伙了,最后还是五五分,就是不知道衙官大人···” “小公子果然够聪慧,只是这么办!那本官岂不是只有一成的分润!大头依旧在小公子手里?” “衙官大人!那一成可是你实实在在拿在手里的可以自己任意花费的银子,要不衙官大人直接让嫂夫人接受第一条得了,这样就可以有三成的利。本公子允诺,以后衙官大人在赌坊的消费一律免费,还可以给衙官大人一房,要不两房美妾,费用本公子一统报销,怎么样?衙官大人!” 把具体事宜又商量了下,包括请阮十三过来看场子,给江野派过来的护卫们配发兵器,怎样应对其他赌坊的模仿等等。在酒馆直接签好契书,就等过几天买卖开业了。 ------------ 第十三章 诸事忙 随着陆续安排人住到第二期、第三期新建好的住房里,更多的房子开始在周围建起来,养猪的、养鸡的、养鸭的,还挖了两个鱼塘,里面养了些河鱼,种了些莲藕。 从驻地往上走,是新开出来的大小不一的田地,刚刚烧熟的土地混着各类树枝秸秆的灰烬,等再下一场雨,就可以跟着别人家开始下种了,只是这坡上坡下的蓄水是个大问题,江野后来跟张喜财商量了下,今次先种些土豆或者麦子,中间混种上一些红豆或者大豆,等明年春再开始玉米和土豆混种,增加地上的产出。 青壮们分出一部分专门伺候庄稼,江野还给大伙配上了几头水牛,从云南过来的茶帮手里买了几匹滇马,用来帮助大家搬运粮食,平时还可以用牛马粪沤些肥料,在田地成为熟田之前也能增加些产粮不是。 被分去伺候庄稼的都是有家室,带着孩子的人家,他们男的种地,女的就在食堂做吴家嫂子的手下,孩子们规规矩矩的跟着几位先生上课。另一些没得家室的,张喜财的酒楼布庄选用了一些,后来江野和郑双龙合着把日本株式会社盘买了下来,改成了赌坊,那郑双龙硬是要自个给赌坊起名字,顶不过的江野也就随了郑双龙的意思,最后就有了现在这个叫最大赌坊的赌坊,给了这么一破名还不尽兴的郑双龙接着卖起了他自个的书法,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实在不忍直视,最后在江野以告诉他老婆真相为要挟,终于换了个至少能看的名字。 最大赌坊里面的玩法就是江野用将军牌演化出来的。之前玩过的斗将,现在又加上江野改自后世的四打一,梭哈,十点半,二十一点等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刚开业没几天,新奇的玩法把周遭的别家赌坊的赌客都吸引了过来,加上不同于其他赌坊的规矩秩序,一时还真让别人家没了生意,有几家稍微有点背景的想过来闹事,被阮十三带着江野安排过来看场子的一帮打手就是一通教训,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赌场看场子的领头的叫邹来福,和魏冉是一个村里的人,就是比魏冉大了几岁。被江野选上以后,无聊的江野直接把人家的名字改成了蒙骜,看着少爷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邹来福和以前的邹二郎一样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来赌场之前被江野的一通耳提面命训了的蒙骜,小心翼翼尊着少爷的意思,学着阮十三一伙人的本事。 刘汉生带着捕鱼队的兄弟们训了好些天,但一直没见江野过来检查,原本和选出来的护卫队分开训练的他们慢慢的就和护卫队的大伙合在了一起。但前前后后就只会太极的刘汉生把招式都交给大伙后就没了咒念,原本想着继续让大家去扛木头、挑砂浆。后来还是刘汉生手下有一个叫朱思苟给他出了个主意,要少爷来给大家训训,接了消息的江野也不推辞,直接把后世大学时候军训的内容写成本子,交给刘汉生,让他按着上面的法子训练大伙。领受了刘汉生从少爷那里带过来的训练内容,众汉子们开始怀念起了以前练习太极的舒服日子,但听说这是这个月结束时候江野要过来亲自考察的内容,只有考核通过才能成为护卫队的一员,被淘汰的先要去做一个月的泥水匠,接着要养一个月的猪,接着还有养鸡、养鸭、挖莲藕等等各种折腾人的玩意,反正就是要把你踩在粪泥里再揣上几脚,然后让你看着护卫队的弟兄们鲜衣怒马、耀武扬威的从你面前走过。 江野并不知道护卫队的众人的训练热情,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 转眼就是七月,下龙湾外海上的西南季风由强渐弱,适宜出海的日子越来越少,张喜财忙着到处收购粮食,看着一边的江野,顺势就抓了壮丁,忙活了大半月,六艘海船上终于装上了粮食,这次将由张管家带队,把粮食贩卖到山东去,船上的船工是刘汉生和张喜财挑剩下的,他们这次跟着张管家回去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配合张管家尽可能的多带些人过来,随着江野的摊子越铺越大,人口成了最要紧的的问题。 跟随船队一起出发的还有郑家郑老爷,之前商定的等江野势力大损再出面搭救的戏码最终没能用上,没过几天就听到江野收了日本株式会社的院子,开了赌坊,搭上了衙官郑双龙的关系,一系列的动作让郑老爷真个领教了一次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原以为江野靠了郑双龙的关系,终于是脱了自己的笼头,不想几天后那江野亲自上门,还送上了赌坊两成的股份作为见面礼,两人关门闭户的谈了一晚上,说了些什么?由得外人去猜!只是如今那高高的桅杆上挂着的郑家大旗,让码头上的众人猜的心思又加了一个方向。 别人的心思并不能成为出海的羁绊,看着离了码头,越去越远的船队,走在码头上的江野和张喜财却不得不猜着别人的心思。 “宋小子!你这次出海闹这么大动静,城里那几家可是坐不住了。你说你也是,前脚让老夫去吃林家的寿宴,后脚你自个进了郑家的大门,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见着船队终于出海而去,心思落定的张喜财难得开起了江野的玩笑。 江野一脚踢开前路上的一颗石子,抬头看了看走在自己一边的张喜财,接过话道:“张老可还记得咱们上次过福建时候的场景,那郑芝龙的船队如何?强大吧!那林家如何?那陈家如何?有句话说的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谋划算计都只是一个可怜的笑话,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所以选择郑家,目前来说对咱们是最有利的。未来这郑家会怎么样?咱们一点都不知道!但鸿基城这几家将来会怎样?咱们倒是可以稍微猜测一下,张老有兴趣么?”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那里来的这么多算计,这费脑子的事情老夫就不参与了。” 这张喜财没心思算计,但有人却不得不算计。林家,黄珉荣和林家老爷对面坐着,桌上是一壶煮好的酸梅汤。 “林兄!你说那宋家公子是怎么回事情啊?是不是上次寿宴上咱们的话没说清楚!这前脚刚从咱们这出去,后脚就去投了郑家的门墙,难道他不知道那郑家是拿他们作为出头鸟使唤的么?原想着能够欺瞒过郑芝龙的该是个厉害货色,不成想最后是咱们高看了他,我看咱们也不必理会他了,就在一边看着他是怎么被郑家的玩死的算了!” “你倒是说的什么气话!不就是那小子没按你说的出海避难么!你也不想想,他真个舍得那一片来之不易的家当。话说这小子也真够狠的,一个会社上下百十口人,硬是无声无息就被解决了,最后还能让官府袖手旁观,这袖手旁观也就罢了,最后竟然和那衙官合伙做起了生意。黄老弟!你说这样一个人物咱们能不理会么?” 陈家,还是原先的亭子,只是这次没在喝茶,两人正在下棋。 “陈老哥!小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站在一边看别人演戏是一件真个让人痛快的事,一开始是那郑家,还是那在福建的一省都督,竟然眼拙到没能认出一个十岁的稚童,还让那郑老匹夫在咱们面前好一通显摆,接着是这个林家热脸贴上别人的冷屁股,别人是宴照吃,门照上,压根就没把林家当一回事,那黄珉荣还跑去给那宋家公子出主意,说是跑到海上去避难,要我说,要是那小子真个跑到海上去,恐怕就真个是回不来了!” “我也是今个才看清那宋公子的真面目,你以为他真个是投了郑家?不过是他那几船的货物要从郑芝龙手下过,才不得已而为之的,那林黄二人以为知道了宋家公子的短处,联结咱们不成,就想去联结那宋家,却不想人家也不是傻子,怎么能不知道他们的算计。咱们且先看着,那郑芝龙将来向南洋发展不可避免,挡在前面的林黄两家必然是要除去的绊脚石,咱们也不列外,所以现在咱们低调行事,先看看林黄两家的下场,在决定是投了郑家或是···” “或是联结宋家!” “对!那宋公子能够不知不觉中做下那等大事,哪里是能够屈居人下的人物,咱们到时候也不说联结,投靠吧!就看那宋家到时候能够壮大到什么地步了!” ------------ 第十四章 新家(续) 在早些时候,江野就已经搬到新家住上了。独立的一栋二层小楼,一楼是外砖内木的结构,一同支撑着上面的竹制阁楼,房顶是两层错落铺就的竹瓦,给一楼减轻了重量的同时保证了下雨不漏,刮风不浸,还能有一股竹子的清香。阁楼分内外两间,外间单就一张床,一张挡在门口的高大屏风,上面是白玉萍自个绣的牡丹图。江野看着这屏风上甚是熟悉的图样,原先在白玉萍的**上也见到过,见这丫头没事一样看着她自个的杰作,江野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就只会绣一种花,**上是,现在屏风上是,还有那丫头的手绢上也是。 进了里间,明显就要开阔许多,南北两面对开着占了半面墙的窗户,镂空的窗子用竹子编织,推开窗子,南面看海,北面是新开出来的农田,新种下的土豆已经开始冒出绿芽,把一片原先土色与黑色混着的农田点缀得更加斑驳不堪,窗子里面是悬挂着的窗帘,里外两层,一层是轻纱质地,一层是厚重的棉布质地,江野很是庆幸这窗帘上不再是白玉萍绣着的牡丹花。在南面窗户的半边是一架梳妆台,上面镜子、梳子、胭脂、眉笔一应俱全;旁边是一个四角三层支架,上面放着铜盆和毛巾。 靠着西墙,呈东西向放着的就是江野的卧床,一尺半高的床脚,上面是芦苇编织的席子,再上面是轻纱质地的蚊帐。 阁楼正中放着的是一套桌椅,都是竹子制品,桌是圆桌,椅子说是椅子,其实就是几张圆凳,没得靠背。 下来一楼,屋子中间一样的桌椅,只是要比楼上的大了两圈,在墙角四下放着一些多出来的椅子,墙上是白玉萍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几幅山水画,上面画着不知道是哪里的山水,题跋、人物印章一样没有。懒得置喙的江野领略了白玉萍的绣工之后,继续领略着白玉萍的审美。 一楼外边是依墙而起的一间厨房,里面都是些锅碗瓢盆的物事,厨房后边是一块菜地,分成小块的种着些辣椒、白菜、大蒜、萝卜。再菜地半边是出恭净手的茅房。 江野家旁边是张喜财的新家,因为张莠的关系,里里外外比江野的新家都不知道好上多少,再旁边是三间排在一起的单房,被白玉萍赶将出来的白起跟着李虎兄弟住在这里。 随着江野几人最后一批入住新房,也表示着大家终于在鸿基城落下根来,随着各项事情逐渐走上正轨,江野他们也正在慢慢的融入这地方,开始在这里新的生活,新的追求,新的向往。 刘汉生自从选出了护卫队之后,在训练之余也担起了仓库区、驻地、码头的巡查也护卫任务。现在随着海船出海,护卫队的任务也轻松了许多,也让大家能有更多的时间训练,接受将要到来的考察。 刘汉生带着大伙的期待等待着,江野也在等待着。虽然自己当初确实没花多少心思在这里,倒是因为日本浪人的关系,才打算组建这么一个所谓的护卫队。在江野的私心里,本来丁口就不多,只要选出那么一二十个人来跟着李虎一起,把他们训练成为黑冰台的主干力量,而后就可以监视着鸿基城的一举一动,这样在现阶段就足够了,将来等在从大明转移过来更多的丁口,到那时候在考虑护卫队的事情。 但刘汉生的训练成果和张老头的劝说让江野改变了主意,才有了后来给刘汉生拿去的纪律操典。改了主意的江野立志要从这帮人中选出能够帮助自己以后在鸿基,在安南,甚至回大明的主干力量,虽然这力量暂时看着很是遥远,但江野不介意,选了,定了,那就把他做到最好。 自从越来越多的人搬到新家以后,安定下来的人们慢慢的从自个侍弄的菜地里收起了各种菜蔬,从鸡埘鸭圈里收起了鸡蛋、鸭蛋。男人们通过做工,掌着财权的张喜财发下工钱,也开始到街上去买些米面粗食,时不时也买上二斤肉,或是自个家就能杀个鸡鸭,人们慢慢的也就不再来食堂吃饭。吴家嫂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操持的食堂,只是过来吃饭的都换成了还没分到房子的单身汉子们,大头是护卫队的众人。 一大早上,正在食堂生火的颜九妹听着外间传来脚步声,也不回头,自顾自的说道:“你又偷懒!不好好把少爷的护卫队训练好,老是往奴家这里跑作甚?听说过几天少爷就要考察你们了,要是不中了少爷的意,看你怎么跟少爷交代!” “刘汉生经常跑你这里来么?”身后的声音换成了一个童音,接着是一阵嘻哈大笑的女声:“九儿姐姐的那个他是谁啊?带出来让大家瞧瞧嘛!是不是哪个登徒子?要不要我告诉少爷,让他替你做主!” 转过身的颜九妹先是看着白玉萍闯进自己的怀里,越过白玉萍的肩膀,分明是少爷站在门口,原来刚才的话都给少爷听去了。 急忙推开白玉萍,上前给江野福了一礼,开口替着刘汉生解释道:“少爷!他也不是经常来的,就是要到吃饭时候才会先过来一下,现在都好几天没来了,听说是正跟大家一起努力训练,等着少爷的考察呢!” 江野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厨房,也不回答颜九妹的话,交代白玉萍要吃的早饭,一个人去了食堂。 已经和白玉萍很是相熟的颜九妹见着没了江野的影子,开始抱怨起白玉萍来:“少爷和你一起过来的?你怎么也不出声提醒我一下!现在好了!丢大脸了!” 白玉萍见着两颊嫣红的颜九妹,也不理会她,倒上两碗稀饭,拿一碗装了几个馒头,用托盘端了,给食堂的江野送去。 刚到门口,外面一个急步而来的汉子就把白玉萍堵了回来,待看清楚来人,倒把白玉萍吓了一跳。 “是你!好你个**!你来这里作甚?我家少爷就在外面,你别乱来啊!”一边的颜九妹就要上前,白玉萍急忙挡在颜九妹前面:“九儿姐姐!我保护你!” “你知道他?” “对!他是**,坏蛋!” “他是姓刘,但不叫**,他叫刘汉生,是咱们护卫队的人。好了!你赶紧的给你家少爷送吃的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颜九妹说着话,就把白玉萍推出了厨房。 在食堂吃着早饭的江野听着一边白玉萍唠叨着刚刚遇到的**,感情是刘汉生过来了,也好,省了自己几步路,对着一边的白玉萍道:“你去把那**叫来,本少爷替你出气!” “少爷!咱们打得过他么?”换来的是白玉萍一副怀疑的眼神。 江野原想学着前世星爷的语气跟白玉萍说一句“难道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告诉你么?” 但近来的刘汉生没给江野机会。 刘汉生显然是对船上因为白玉萍被揍的事情心有余悸,知道千万别惹眼前这个女人,给江野行过礼后,不知道说什么的刘汉生就那样杵在了地上。 “你来的正好!免得我又得去你那边跑一趟,三天后,三天后开始考察,从今天开始,你最好让大家恢复到最好的状态,还有,待会你去跟食堂的吴家嫂子说说,这几天多增加些肉食,好好补充之前训练的损耗,给大家伙一个饱满的精神头来接受考察,就这样,你可以回去了。” 三天后,考察,精神头,刘汉生,护卫队,三天后。 ------------ 第十五章 护卫队(上) 三天前江野的交代,让大家补充营养,恢复体能,调整状态,但知道了最后只有三天时间的众人硬是缠着刘汉生取消了休息,增加了平时几倍的训练量,虽然江野一直没能公布考察内容。 仓库外的广场上,刘汉生领着站成方阵的护卫队预备员,横直竖方。 清一色的短打装扮,头发用网巾裹住,双手背在腰上,双脚分开站好。 四周是听了消息过来看热闹的妇女和孩子,三个一处,五个一堆,或是?,或是话大声粗的讨论着这家的家常,那家的理短。没了大人照看的孩子们嬉笑打闹,倒把中央站着的护卫队对比得肃穆沉寂起来。 今天的考察官就江野一个,但平常的这个时候应该出现在食堂吃早餐的江野一直没能出现,海上的太阳逐渐向中天靠拢,日头逐渐的炽烈起来,旁边的妇女孩子们受不住太阳的炙烤,或是走进食堂,寻个位置坐下,继续家长里短的打发着时间,一边又随时瞅着站在太阳底下的护卫队。有的是自家男人在护卫队里的,见着老大的太阳晒着,急忙去厨房打了碗水,就要端出去给自家男人解渴。但平时对自己疼爱有加、不离不弃的丈夫此时却好似不认识自个似的,和周围的众人一样,依旧向石柱一样立着。 护卫队员们身上的衣裳青中带黑,本就是吸热急快的衣物,豆大的汗珠逐渐布满脸颊,慢慢聚成汗滴,从下巴落在地上,没过一会,地上的汗珠就蒸发干净。早已经湿透的前襟后背,炙热的衣裳贴在身上。 食堂里的妇女们早就停了家长里短的唠叨,开始找平时和江野,和白玉萍走得进的人打听江野的消息。见着都没人知道江野的消息,叫过自己在学堂学文的儿子,直接去江野的住处找人,依旧没得消息的妇女们渐渐开始小声抱怨起来。 厨房里,颜九妹透过窗子,看着和大家一起站在太阳底下的刘汉生,暗自骂了声‘呆子’,一边的吴家嫂子见着心思不定的颜九妹,一边往熬着汤的灶膛里添着柴禾,一边打趣道:“你个妮子,在哪瞅啥瞅哦!要我说,你直接带着他去跟少爷说,让少爷给你们一套房子,那不就可以天天瞅了么!只怕到时候看烦了,别来找我这老婆子。” “婶子就会说笑,你哪里老了?我看我们都不应该叫你婶子,该叫你大姐才是!”看着吴家婶子用抹布抹了抹手,在自己身边站了,一齐看着广场上的护卫队。心思没能定下来的颜九妹接着说道:“婶子知道少爷去哪里了么?这都快中午了,大家都站了一上午了啊!少爷咋就还不回来呢!” 吴家婶子没理会这犯了相思病的妮子,看了看外边的日头,回到灶台上,拿起木勺搅了搅汤锅,而后颠起一点尝了尝味道。对着还在一边的颜九妹说道:“妮子!把那木桶拿过来,就能见到少爷了!” 满满的两大木桶合着料的汤,吴家婶子用一根扁担挑了,身后是挑了一副笼屉的颜九妹,把东西在广场上放停当后,又来回跑了两趟,把碗筷备齐。 食堂里原先给自家男人送水的妇人看着吴家嫂子在那里来来回回准备着吃食,向一边和自己一起过来的闺友抱怨道:“这吴家大嫂不是添乱嘛!刚才我去送水都不喝,现在她舀了汤他们就能喝了?这少爷也真是!平时教导我们要准时守信,他倒好!自个没见了!害大伙一起跟着受罪” 一边的闺友推了推还在抱怨的妇女。 “别说了!少爷过来了!” 远处,一身短打装扮的江野,旁边是打着伞,替江野遮着太阳的白玉萍。江野先是围着护卫队的方阵转了转,一边步子跟不上的白玉萍干脆一手拽了江野的臂膀,跟着江野转了一转。 “你们很聪明,背阳而站。我恨不得让你们今天晒上一天,作为耍聪明的惩罚。” “但看着你们全队没有一人中途退出,我决定早些出现。” “现在!我宣布!护卫队考察!第一项考核!护卫队全员通过!” “现在!听我口令!解散!吃午饭!休息两刻钟,下午考核继续。” 护卫队的众汉子们并没有动,依旧如石柱般的伫立着。 最前边的刘汉生收势转身,先来回扫看了看众人,而后照着操典上的内容操演了一遍,最后才宣布解散。 吴家嫂子上前给江野福了一礼,而后对身后的颜九妹说:“招呼好大家伙吃饭呐!还发啥子愣哦!” 食堂里的众妇女们见着被晒了一天的汉子们得了解放,都到吴家嫂子身边帮忙招呼着。之前送水的妇女急忙端了一碗汤,拿了俩馒头,满广场的找着自家男人。 护卫队的众人并不是真个解散,在刘汉生的操持下排了两队长队,依次轮着去吴家嫂子那领吃的,终于找见了自家男人的妇人把手里的馒头塞到那汉子怀里,空出来的手挽了那汉子的手臂,把汉子一下就带出了队列。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那妇人却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立时就把跟在周围排队的众汉子们逗得哈哈大笑。 妇人直接端着碗给那汉子喝汤,等汤喝完后急忙又跑去吴家婶子那里,要再打一碗。原来是刚刚舀得急,一碗里尽是汤了,见着别人碗里大块的排骨,急忙上去要给自家男人打几块排骨过来。 后面的汉子没在回到队伍里,拿着馒头,到一边席地坐了,静静的等着去给自己打汤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汉子抬起头,原来是少爷过来了,正在问自己话。 汉子起身立正站好!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报告报告少爷!我叫廖大宝,山西太原人。报告完毕!” 看着差点没收势住嘴,就要叫出报告教官的汉子,有点木讷,这是江野对这个汉子的评价。 捞到排骨的妇人见着少爷正在跟自家男人说话,急忙走过来,站在江野和那汉子中间,一手端着碗,一手向后护着男人。 “少爷!今早上一切都是奴家的错,跟我家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平时都是这样教奴家的!要奴家记得少爷你的好!是少爷救了我们的命!他加入护卫队就是要报答少爷你的恩情!少爷你千万不要把他赶出护卫队啊!这都是我的错!要不你打奴家一顿吧!千万不要把他赶出护卫队啊!少爷!求你了!” 江野愣住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我好像没怎么你男人吧!看着妇人身后同样愣住的汉子。江野说道:“你有一个好老婆!” 另:故事正慢慢开始精彩,希望大家能够推荐更多的朋友一起来支持小子,毕竟是一个新人,笔法方面可能有些欠缺,但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不是么?今天出去面试了,更新到现在才有。希望大家看书愉快 ------------ 第十六章 护卫队(下) 时间转到下午,被炙烤了一上午的广场上蒸腾着热气,不时吹来的海风刚吹走一层,地上又腾起一层,相互较量着各自的力气。 白玉萍原本还想给江野遮阳来着,但被百十个汉子的汗味吹着,坚持了没一会的她直接把伞扔给江野,自个逃进厨房,找颜九妹去了。 一个早上的跨立姿势,经过中午吃饭休息的恢复,早已经像没事一样的护卫队员们又回到了操场上,依旧是跨立姿势站好,面朝大海,不动如山。 与早上的区别不仅是在方向上,队列的前方,江野面向众人,一样的姿势,跨立而站,双手背在后腰上。 太阳好似停在了天顶中央,把众人的影子压成了脚下的一小块,热气从前后上下侵袭而来,如同置身蒸笼的众人又一次大汗淋漓。 “今天···今天上午,你们表现得很是优秀,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自个心里也一定特美吧!但是,我却觉得我特别失败,竟然让你们所有人轻而易举的就过了第一关,还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站在我的面前。所以,下午的考察,现在我决定,临时加上一半的量。看看最后是你们一个不漏的坚持到最后,还是我这个考察官最后扳回一局。刘汉生!” “到!” “考察开始!第一项,双杠屈臂撑六十个!” “是!”接到江野指令的刘汉生接着大喊道:“第一队都有,稍息!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第一队一共五十人,由刘汉生亲自任队长;第二队一共四十九人,由魏祥武任队长。这魏祥武是山西大同人士,祖上是卫所的军户,练得一身行伍间的好本领,在刚开始的队长评选中,依着自己的身手得了队长的职务;第三队一共四十九人,由韩世喜任队长,这韩世喜是陕西榆林人士,父辈做的是牙人的买卖,跟着四里八乡口里口外的人物打交道,自小就学了一身看人说话的本事,凭着一张利嘴,任下了第三队的队长职务。 三个队伍合计共一百五十一人,在刘汉生带着走第一队后,后面的两队依次跟着。三队各自选了一架双杠,由队长喊着口令,亲自计数,逐个逐个的进行着考核。 各自回家吃完午饭的妇人们又陆续的来了食堂,有的拿了个针线篓子,有的拿了些瓜子零嘴,都是相好的邻居坐了。桌上是吴家嫂子新煮的解暑酸梅汤,因为食堂足够宽敞,又三面开着阔窗,比之自家,就成了一个凉爽的所在,也渐渐成了大家闲暇时候的避暑之地,吴家嫂子也就借着机会,给大家熬煮上一碗避暑汤。 白玉萍和颜九妹毕竟不是结了婚的妇人,各自抱了一个草墩,在厨房门外坐了,手上是用竹筒制成的简易杯子,倒上一杯清凉的酸梅汤,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两人神思不属的寻着话讲,你说的是前街上的零食小吃,我说的是客庸街上的簪子珠花,慢慢对不上话的两人相互闹了个大红脸,扭捏羞赧一笑中,最是少女情丝系。 考察进行时。终于是受不了酷热的江野把考察项目全丢给了一边的刘汉生,不再装模作样的跟大家一起同甘共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打了遮阳伞,迎着海风站着,享受暂时的清爽。 白玉萍见着远处的江野闲了下来,回了厨房,端上早冷在一边的酸梅汤,提了裙角,小步向着江野跑了过去。 独自一人的颜九妹回头看了看厨房,长桌上原先的两个竹杯还剩一个。回转头,广场上的刘汉生含着竹哨,一声声的哨声传过来。不知道渴不渴,应该很渴吧!颜九妹如此想到。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恰恰能够容纳两个人的遮阳伞下,白玉萍把竹杯递给了江野,而后学着江野的样子,迎风而立,被海风吹起的裙角向后漂着。 自从郑家手里接过布庄后,这里就成了张喜财常驻的地方,倒不是说不去照看酒楼的生意,实在是受不了自家孙女没皮没脸的缠着李熊的样子了,现在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张老板家孙女倒追男人的事情,自己虽然早就默认了李熊那小子,但还是觉得丢了大脸。没办法,只能躲在布庄了,还能替宋家小哥看着点新做的那什么护卫队队服。 队服依照后世作训服的样式设计,让白玉萍画成图样,送到成衣铺,没两天江野就收到了第一套样品。被裁缝震撼了一下下的江野立马决定让自家的成衣铺把衣服全部赶做出来,接了活的众裁缝自然不敢耽搁,把其他接下的活辞的辞,推的推,终于在今天算是全部赶制完毕。看着大家一件件缝制出来的衣服清点装袋,一直陪着大家没怎么好好休息的张喜财伸了个懒腰,让布庄派了两个人手,用马车把衣服给运到仓库去。 吴家嫂子把马车栓到菜市外面的一颗柳树下,从车上拿了装着银钱的布袋,进了菜市,仔细找买着今晚将要准备的菜蔬吃食。中午吃饭时候江野的私下交代,让已经好久没有大项买菜的吴家嫂子很是高兴了一头。自从大家有了新家,都各自开起了小灶,食堂里也就慢慢的冷清了下来,虽然平时还是有好些人过来吃饭,但这不大半人又跟着海船回了山东,听说要八月过了中秋才能回来,到时候要是像这次一样带着几船人回来,可能就会再一次的热闹起来。 用稻草捆好的白菜萝卜一样样的搬回马车上,还有厨房缺着的白面大米,肩上扛了半扇猪肉的屠户把肉放在了马车上,回头接过吴家嫂子给的铜钱。笑呵呵的说道:“原来大嫂家今天是有大喜事要办!买了这许多,恐怕得是请上百人的席面吧!这半扇猪肉恐怕真是不够!要不这样!某家立马再去给你称上几十斤送来。” “我说你倒是挺会做买卖的,我都已经帮你买了那么多了!你还想着卖给我,你不会是要我家里人今晚就只吃你这猪肉了吧!”不理会还在一边叨咕的屠夫,去解了套马的缰绳,坐在车辕上,忙着回去洗菜做饭。 夏日天黑晚,重新又站成队列的汉子们一身疲惫,身上的汗渍结成盐渍,一圈圈印在衣服上。但疲惫中溢着喜悦的眼神告诉了身边的所有人,这一天是值得的。因为他们最终一个也没落下,全部成了护卫队的队员,看着前面大车上码放着的崭新的衣服,众人恨不得立马脱了身上满是汗渍的衣服,去换上崭新的队服。也好好的显摆一把。 当然,衣服早晚都会有的,但得先听完少爷的训话才能得。 江野早在张喜财回来的时候就换上了作训服,贴身的**,圆领,半袖;中开的上衣,没有拉链,上下一共五个纽扣,窄袖,袖口收缩;皮带,宽松的长裤;脚下是一双人字拖一样的木屐。原来那新做好的皮鞋味道实在太大,没穿上一刻钟就被江野脱下扔在了一边,加上这大热天的,确实不适合穿皮鞋,何况还是高帮的。 “稍息!今天,你们让我刮目相看。按照约定,你们将成为护卫队的一员,高兴吧!高兴的事情还在后头,从明天开始,你们将开始正式履行你们的职责,保护大家,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保护我们的家,保护属于我们的一切。你们将不用再种地,不用再捕鱼,不用再去建房,你们只做一件事,强大你们自己,而后保护你们应该保护的一切。你们将会为你们的付出而得到奖赏,每个队员每个月可以休息三天,每个月可以得到五两银子。队长每个月可以休息六天,每个月可以得到十两银子,没半年可以得到一套新衣服。怎么样?现在,作为你们成为正式护卫队的奖赏,就是我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想要么?想要就跟着你们的队长,到魏冉和白起那里,报上你们的名字,做好登记,这套衣服就是你们的了。” 说完话的江野走进食堂,给自己灌了两杯茶水,缓和了下干燥的嗓子。看着外边一边登记一边领衣服的汉子们,这就是我的队伍了,第一支队伍,江野如是想。 ------------ 第十七章 基地 早起的太阳漏过纱织的窗帘,倒映在地上的斑驳影像随着来回拂动的帘子不停变换着样子。 被大雨洗濯了一晚上的竹楼散发着新竹特有的竹香,亦是跟在海风的后面,从窗口进了阁楼,就这么跟在海风的后面,飘过梳妆台,飘过竹桌,再在挂着几件奇怪衣服的衣架上回转,掠起竹床上的轻纱罗帐。 薄毯,未上色的那种,掩映出一具凹凸有致的背影来,一头青丝下,容颜娇娆,手中拿着一束自己的发丝,来回的在身边一个依旧还在沉睡的少年的脸上划过。 贪睡的少年好似不愿意醒来,向着床里面翻转了个身子,模模糊糊中却好像压到了什么物事,不能伸展如意的身子来回蹬了几下,没见效果,意识里就要伸手去拨,不想却好像被什么给挡了回来。 没能防住屁股被蹬了好几下的白玉萍及时抓住了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的手掌,一边庆幸自己的小脸没被招呼到,一边抱怨起了身边躺着的这个小屁孩,不就是用头发捉弄了你几下嘛!有没有必要又是踹人家屁股又是要打人家脸的啊?见着按下去的手没在起来,白玉萍慢慢起身,想要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被压住的裙角让逃离行动功亏一篑,一个身影向前摔下,接着两声轻响,是布料撕裂的声音,接着就从床上滚下了一具光溜溜的身子,整个扑在床前的竹地板上,在然后就是一声大叫——啊······! 没能被头发扎醒的江野这回算是彻底醒了,被子上向外铺着一条裙子,顺着向外开,蚊帐外面的地板上是区别于地板颜色的白花花一片。掀开蚊帐,终于看得真切的江野见着自己丫鬟就那么趴在地上,很不雅观的样子。 “哈哈!这回真个是太阳照到屁股上了!哈哈” 好似受了电击的白玉萍连爬带滚又钻回了床上,手忙脚乱的把床上的裙子、被子一股脑的拉过来抱在怀里,也顾不得刚刚摔下去时候的疼痛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见着少爷在一边依旧一副戏虐表情的看着自己,都没脸见人的白玉萍连忙把头也埋在胸前的被子里。 “你这一大早的!怎么回事啊?又是大喊大叫!又是光着屁股的!” “你都看见了?”文文弱弱的声音跟刚才的大叫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能不看见吗?大太阳照着!”说完又是一大笑。 “不许笑!都是你了!翻个身还把人家的裙子给压住了!能不摔么?” “摔着哪了?让少爷帮你检查检查!”说着就要上来帮白玉萍检查身体。 把一张脸羞红成苹果的白玉萍也顾不得了,把被子扔给伸手过来的江野,用裙子胡乱裹了身子,一崴一崴的跑到外间换衣服去了。 打整好的白玉萍到楼下打来了洗脸水,伺候着江野洗漱完毕,见着江野老是看着自己下半身,受不了的白玉萍干脆把身子一挺,笑嘻嘻的对江野说道:“少爷!你还小!正在长身体呢!” 江野当即就是一口老血顶到嗓子眼,这丫头,愈发没了规矩了。 搬回一局的白玉萍不管愣在一边的江野,径自下了阁楼,去灶台上准备两人的早饭。 不理会自在灶台上忙碌的白玉萍,边向外走,边穿上外套的江野向着李虎的住处走去。 连在一起的三间房子静悄悄的,最近一间是李熊的,现在应该没在家,自从被张莠缠上后,江野见着李熊的次数还没见到食堂吴家婶子的多,敲了半天门的江野确定了这傻大个真个没在;中间一间是白起的,现在应该在学堂上课,不知道上到什么内容了,等下去看看;最远一间是李虎的,敲了半天门,却没见来开门,正打算去学堂看看白起的江野转身要走,李虎倒是把们给开了。 “怎么?李大哥昨晚没睡好?江野见着给自己看门的李虎蓬松着头发。 “少爷!”把江野让进了房间,关上门,把一边的窗户打开。 “昨晚刚睡下就遇见打雷下雨,一直到半夜才模模糊糊的睡了下,确实是没睡好!少爷过来有事?”李虎给江野倒了一杯白水,解释道。 “之前不是要你组建黑冰台的事情嘛!现在趁着护卫队考察刚结束,咱们就从护卫队里面在考察一次,选出那么一二十个人,先把他们训练成能够出去办事的早期力量,也给李大哥减轻些压力,免得每次有事都要李大哥亲自出马,李大哥应该做更重要的事情。” “我听少爷的!那咱们什么时候去选?要选些什么样的?”李虎随着江野的思路,想着选拔人手的事。 “先不急!这样,先去找刘汉生,现在护卫队已经组建成型,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训练在一起,平时各自回家了。我打算在后山的丛林里给他们找个驻地,让他们都住过去,平时除了一个月规定的旬休和特殊情况外,都必须呆在驻地训练,外出执行任务完毕也要按时回到驻地,不得回家,不得在外留宿······一时也说不完,我这就去跟刘汉生说说,让他先带着大家一起加强训练一周,由头是给我选护卫,而后咱们按照一定的标准选出能够加入黑冰台的人。就是李大哥这边得先把标准定好,最好是写出来,到时候咱们在一起推敲推敲,力争能够一次性选出一些能够直接用的人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江野也不等李虎是不是理解清楚了,直接让李虎在回去补觉,自己一个人去仓库区找食堂找刘汉生去了。 从江野的住房出来,旁边的张喜财,这边的李熊李虎,再到三期新房,接着到食堂仓库,之间连起来的是碎石混着砂浆铺就的石子路,经过仓库区的广场,向外一直延伸到与客庸街码头段的路口。石子路当不得后世的水泥路,但也各有各的好处,最直白的说法,这石子路不会打滑不是。 石子路两边是开垦出来的菜地,各家之间用半人高的木桩隔着,里面种着些应节气的菜蔬,有几个菜园里还种着辣椒,只是因为没种下多久,还是一颗颗的幼苗,有的菜园没能扎紧篱笆,里面有几只半大的鸡仔在翻找着地虫。经过新房区时,开出来的鱼塘里,一边是用纱网围着的鱼苗,一边是放养的鸭子、鹅。远处的农田里慢慢的有了打整土地的人,地里是出了土半尺来高的土豆苗,农人们开始盼着过几个月的收成,殷勤而小心的伺候着,或是垄垄土,或是除些杂草、草根。 江野还没到食堂呢!好大一股声浪就传将过来原来这刘汉生大早上的就又带着护卫队的给操练上了。 江野从食堂后面绕到广场上,护卫队的确实实在操练,可怎么的看着就是怪怪的,正常点的是穿着一身原来的衣服的,另外一些要不就是穿青衣短打配皮鞋,要不就是穿着作训服配白底布鞋,更过分的是有几个学着昨天江野的样子,作训服配拖鞋,只是江野的是木屐,他们穿着的是草制人字拖。 护卫队的众人见着江野过来,一边的队长韩世喜急忙吹了集合的竹哨。看着大家一如既往的集结好队伍,一步一骤干净利落,但不舒服总归是不舒服。 集结好的队伍沉寂如山,山前面的江野也沉寂如山。 “韩世喜!出列!廖大宝!出列!还有你,出列,还有你,出列!”,江野让出位置,让出列的众人面向队伍而站。 “看看!看看!有什么感受?看完了!想好了!在告诉我!什么感受!” “归队!昨天,你们昨天的表现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我本打算把昨天一直记在心里,记到你们将来功成名就,记到你们将来纵马驰疆,但一个晚上过后,你们就让我决定忘记昨天的一切,你们昨天的表现都是假的,都是虚的,只有现在,只有你们现在这副样子才是真的,是不是?韩世喜!是不是?廖大宝!是不是?······” “不——是!”刚想接着说话的江野被廖大宝的男高音把话堵回了肚子里。 “廖大宝!出列!那你就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是?” “报告少爷!我说不好!” “说不好?说不好你还那么大声!” “报告少爷!没人告诉我们今天要穿什么?” “没人告诉你!你不会看的么?你不会看看别人怎么穿的?别人穿什么?你又穿什么?” “报告少爷!你昨天穿的是拖鞋!” 前边站着的江野今天是第二口老血了,看着护卫队的众人想笑又憋着笑的样子,努力的忍回了肚子里。 “昨天,昨天你们接过衣服的时候,白起、魏冉有没有跟你们说这衣服什么时候穿?怎么穿?看看你们的样子!我都懒得说了,原本是说今天过来通知你们放假三天,但我改主意了,继续训练,训练一个星期,到时候还有一次考察,包括上一次的所有项目,加上···加上···加···,滚吧!解散了!韩世喜留下!” 护卫队的众人见着终于让江野一次性吃瘪好几次,都嘻哈大笑起来,得了解散的命令,都大笑着四下跑了。 留下的韩世喜见着江野朝着食堂走去,也在后面跟了进去。 “我打算让你们有一个专门的驻地,地址就在后山那个丛林里,具体的你去找刘汉生和魏祥武商量着办,商量好后,写成本子过来给我,这个驻地以后就是你们生活训练的地方,还望你们三个能够慎重对待。好了,没事了!你吃饭没有?要不一起吃!” ------------ 第十八章 没钱了 让韩世喜去找执勤的刘汉生和魏祥武商量基地的事情,一下没想起来接下去要做什么的江野用手支着下巴,发起了愣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一旁收拾着桌子的吴家嫂子把江野对韩世喜的交代听得真真,却见这汉子没留下和江野一起,见着韩世喜出了门去,拿了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走到江野半边,拿茶壶给杯子续了热水,对江野说道:“少爷今早要吃什么?大娘给你做去。” 愣神的江野回过神来,自己出门前白玉萍都已经下厨了,现在也该弄好了,连忙对一边等着的吴家嫂子说道:“不用了!我坐一会就走。” 出了食堂,在广场上转了两圈,一汪汪的积水东一处,西一处,不知道是谁家的鸭子在积水里寻着吃食,不时抖动两下沾了积水的翅膀。童心大起的江野学了恶犬的吼叫,在后边把鸭子追得满广场的跑。 把自己挂在单杠上做了几组引体向上,又到一边的双杠上,两手一撑,屁股顺势向一边坐上去,接着一脚缠着一边的立柱,算是在双杠上坐得稳了。 抬眼看去,近处的仓库,半边的食堂,远处是大家伙的住房,农田,更远处是自己的独居小楼。换个姿势,出去的道路尽头,往右边去往码头,码头上的海船,是了,张管家这次回去也不知道顺不顺利,没了随时能联系的办法就是有这么些缺陷。管他呢!那天灾人祸的中原大地总不会缺外出谋生的人,先得把房子建起来,免得向这次一样睡了那么长时间的仓库。 想到要做什么事情的江野从双杠上下来,打算到布庄去找张喜财,拨些银子,为将要回来的张管家一行建设房子。 护卫队的衣服总算是告了一段落,闲下来的布庄和成衣铺子也要开始做赚钱的买卖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一大早,因为年纪本就少睡的张喜财就来了铺子上,指挥着众人开始接活,忙活了好几天的伙计们见着老东家这么积极,不敢拂了张喜财的面子,本想好好休息下的,也都来了铺子里帮忙。 下了一夜雨的街上坑坑洼洼的多是积水潭子,加上时间尚早,大街上拢共就没几个人,更别说会有人来量布料、做衣服了。张喜财见着大家都在忙活,扶了老腰,让身边的活计泡了一壶前些天云南马帮发卖的普洱茶,都说有养胃护肠的功效,张老头也特地买了几两,这些天没事有事都喜欢喝点。 江野进来的时候,张喜财正喝完第二道茶,见着一边已经倒好的茶水,也不管是不是谁喝过的了,一早上没吃东西,又被风一吹,胃里还真有些冷,正好借着这茶暖暖。 “好你个小子,老夫躲个清闲都不成!都追到这里来了,说吧!啥事?总不会专门过来喝老夫的茶水的吧?”张喜财从新又给江野的茶杯里添了半杯茶水,在给自己杯里倒时却只得了半杯,摇了摇茶壶,一边把茶壶递给过来加水的活计,一边就抱怨上了:“好好的第三道茶,老夫就只能和这么半杯,你小子还真会赶时候。” 垫吧了两杯热茶,胃里也舒服了许多,也不理会张喜财的抱怨,直奔主题的说道:“这么张管家出海也有好些天了么!我琢磨着这次回来也该是满船的人丁。所以,咱们是不是得先做一些事情,好好准备准备,避免向咱们这次一样睡了那好些天的仓库。” “建房?” “不单是建房,近期最紧的事情是给咱们的护卫队建一个驻地,你看这护卫队都选出来了,也算是咱们这帮人的一伙武装力量,总不能向以前一样有家的直接训练完就回家,没家的又去睡仓库吧!建一个驻地吧!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能够让咱们的这支队伍吃住训练都在一起,争取早日成为真正能够护卫咱们的力量嘛!张老说是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这建房也不是没好处啊!现在田地里的农活只要妇女就能干好了,男人们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找点事做,顺便赚点工钱,也能改善改善大家伙的伙食不是。” “那给新来的人丁准备的新房?” “建啊!反正护卫队那个营地也花不了多少钱?主要还是靠着护卫队的队员们自己干,顺便等他们的营地建好后,还可以各种借口让护卫队的也帮着建设新房。当然前提是咱们这些人都没遇到麻烦事,也没有需要护卫队出动的麻烦事找上门来。” “公子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咱们找个酒楼,边吃边谈?” “你别说,今天出门确实是没吃早饭,都饿得吃茶充饥了。那就先去吃饭,把肚子填饱了在接着说其他事情。” 两人出了布庄,原本想去自家开的酒楼,这样还能省下些银子,但一旁的张喜财正躲着张莠和李熊两个人呢,自从把酒楼交给他们两个人以后,也不管生意怎么样,又说吃个饭那用跑那么远,也不理会江野想看看自家酒楼经营效果的心情。直接把江野拽进了街边一家不知是啥名字的小店。 店里光线昏暗,一个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一样的人物见着有客人上门,也不过来接待,自在那里扒拉着算盘,也不知道在如此昏暗的环境里,这人是怎么看清楚那些算盘珠子的。 张喜财寻了一个靠近门边的桌子坐了,年少辈小的江野去柜台上叫人。那人见了江野过来,学着哑巴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柜台上放着的一方木牌。 江野拿了木牌,都要凑到脸上了才看清楚上面写着“暂停歇业”四个汉字。感情这开门不做生意,专门在这练习打算盘了。 “这位老板不是大明人吧?你这牌子可有的说道说道。”江野把那老板模样的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接着说道:“先说这后两字,这两字的意思是说停止营业,或者停止经营,也就是不做生意的意思了,就像老板现在在这边打着算盘记账,没空开业迎客是一个道理;咱们再说前两个字,这两个字的意思是说暂时停止,那你这牌子上的意思就是说暂时停止停止经营,也就是立马营业,立马经营的意思。现在有两位客人等了半天,按着老板你的意思是不是该给咱们上茶炒菜了!” “我的大明人的不是!我的日本人的干活,现在马上为您营业,哦!经营!哦······”感情是一个汉话没顺溜的日本人。 不多一会,江野和张喜财的桌子上就放了两盘叫做吃食的东西,一盘鱼生,盛器是一个陶底黑面的浅盘子,盘子应该是刚从深水井里捞上来,江野用手摸了下,确实有一种冰冷的感觉,鱼生旁边是一碟芥辣,再一边是一盘米饭团子,外面用海带叶子裹了。 前生后世,江野这是第一次吃所谓的日本菜,张老头更不用说了,两个都是头一次见这吃食,哪里知道怎么吃啊!一边的老板看着不知道怎么下筷子的两人,连忙上前来亲自示范一番。 两人先是试吃了一下鱼生,学着那日本老板的样子,蘸了蘸芥辣,而后小心翼翼的送到嘴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这个味,不觉怎么好吃的两人又尝一边的米饭团子,米饭竟然是半生不熟的。这怎么吃啊!不胀肚子?不拉肚子? 两人被两口菜就搞得没了胃口,江野放下筷子就催促着张老头赶紧结账走人,不妨对面坐着的张老头直接来一句没钱,见着江野在一边上下里外的搜着身子,感情也是没带钱在身上,靠着门边坐的张老头跟那日本老板说:“这位公子结账。”说完还用手指了指坐对面的江野,转个身子就出了店门。 被撇下的江野看了看一边站着的老板,那老板以为江野是要想跑,急忙跑到门边堵了。 “你们的吃饭的要给钱的,这样的才能走的,我的日本人的,不好受骗的。” “这么难吃!你还要钱!” “吃饭的给钱!” 大爷的,张老头不仗义啊!现在要老子上西班牙给你找钱去啊!门口被日本佬给挡了,还跑都不好跑,看来只能用诈了。 “本少爷乃是鸿基城衙官郑双龙的拜把子兄弟,现在你给本少爷让开,本少爷要回府了。到时自会有人给你送得钱来。” “吃饭的给钱!” 该死的日本佬,是不懂人话啊,软话不行是不?逼老子耍横也行! “本少爷难道还会赖了你的银子,你倒让是不让?不让的话,老子分分钟叫人过来就拆了你这破楼,再找郑双龙罚你去码头干上半年的苦力你信不? “谁找我郑双龙啊?在这种破地方都败坏老子的名声。”日本佬先是被一道人影罩住,接着就被推在一边,接着就是跟着声音进来的穿了一身常服的郑双龙。 “郑兄救我······。” 最终日本老板还是没要钱饭钱,谁敢跟鸿基城的一把手要钱啊!活腻歪了不是! ------------ 第十九章 赌坊分润 饮酒听风,二楼雅间包房,江野和郑双龙对面而坐。 被张喜财摆了一道的江野运气确实好,随便大喊一声都能叫到人。不过话说回来,还得是江野和郑双龙两人合开的那赌坊赚到钱的缘故,要是以前,就连月钱都是从郑夫人那里支取的郑双龙哪有时间和银子出来逛街吃酒,当然,要是没了那赌坊,俩人不就不会认识,也就无所谓今天的出手相助了。 面对江野坐着的郑双龙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慢慢呷了一小口,慢慢来回晃了两个脑袋,而后出来一口酒气,好似这酒真就有多好喝似的。也是,这个被自家夫人管着,也就只有这喝酒这一个唯一爱好了,现在包里又有了不用上缴的银子,那还不得跑到这整个鸿基城酒水最好的所在来好好享受一番。看刚才进门时候的架势,都已经是熟门熟路的老客了。 对面的江野也不动桌上的筷子,就那么愣愣的看着郑双龙,这赌坊赚钱,江野自然知道,放在赌坊里的蒙骜带着一伙自己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把赌坊的大小事情收集在一起,而后向江野汇报。但当时谈好的条件是自己一方占五成,郑双龙占一成,他那郑夫人占四成,这分润自己也一直没招郑双龙核算,不会是这货用本少爷的钱来这里喝酒吃肉吧,就他那一成的分润,不能够吃吧!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早些过去找郑双龙核算清楚,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统统搬回家里,然后好好请那个没义气的张老头到家里好好吃几顿饭,还要做一些张老头不能吃或者不能多吃的美味佳肴,先馋死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越想越远的江野这回事真的愣住了。 喝了小半壶听风酒的郑双龙好似突然记起了刚刚从日本人手下救出来的江野的样子,自己也真个是命好,喝个酒都能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发大财的财主,自己当时也怪,被眼前这个少年三两句话,就跟着开了那个所谓的赌坊,但又有不同于别家的赌具和玩法。开业没几天,确实像这少年所说的样子,财源滚滚,虽然按照之前的约定,自己只能拿其中分润的一成,但那也是好几百两,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藏私房钱,更多的是不用再每天挖空心思找抠钱的法子,只要和这小哥分润好这个月的利润,到时候上千两的银子往那婆娘跟前一放,想想就能知道那婆娘的神情是什么样子,看她还敢不敢说老子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货色。 想着分润银子的郑双龙没有江野愣神的远,看着对面还在发呆的散财童子,是的!在现在郑双龙的眼里,江野确确实是一个散财童子来的,虽然这个散财童子刚刚因为没钱付饭钱而被店家堵在了店里,还是自己把他救得出来的。 郑双龙出了包房,让手下把之前抬着的几个箱子抬到了包房里面,而后让手下们四下护卫好了,关上门窗,点了两只蜡烛,然后自个慢慢的打开那些箱子。 箱子一共是两大一小,教小的箱子里是整齐排好金元宝,横着五个,竖着三个,看那箱子的样子,该是能装上下三层的样子,也就是说这箱子里总共装了四十五个金元宝。另外两个较大的箱子里是满满两箱子的银元宝,看着虽是多了好些,但按照现在金银的比价,也就是相差不多的量而已。 暗而复明的包房,江野的眼前换成了一片晃眼的金色,越过金色,是郑双龙相互搓着的双手和一张写满了邀功神色的油光光的大脸。 “宋公子!我的财神爷,这是咱们赌坊自开张以来的所有利润,都在这了,要不咱们现在就把它分了吧!”财色惹人急,何况是这么些金子、银子。 “这里有多少?”被震撼了一把的江野小心的稳着声线,一副少爷不稀罕的样子。 “这箱是金子,十两一个,一共是四十五个,也就是四百五十两金子,按着现在鸿基城的金银比价,该算是五千零八十五两银子。”满脸油光的郑双龙介绍着。 “这么长时间才赚了这么一点银子?你就跑到我这里来显摆了?不会是你和你夫人截留了吧?”这么点银子确实是不多,当初在临清那李老板那,一天不也赢了上千两的银子么! “财神爷急了!哈哈!可等本官把话说完嘛!这箱子金子全都是你的,本官的分润是地上这两箱子银子,合计刚好是五千两。” “你的?”有了五千两进账的江野开起了郑双龙的玩笑,看着满脸油光一下失去了光泽,江野不忍心继续打击这哥们的积极性,转个话题问道:“咱们现在主要的手段只有抽头而已,这不可能赚到这么多啊?你不会是让自己人坐庄了吧?” “哪有?虽然一直想训练出几个高手来压阵坐庄,但我是一直都不敢让他们出手的。”收起了尴尬的心思,一千两也是钱嘛!还是能够自由支配的钱,知足了。看着江野疑问更深的神色,郑双龙接着说道:“本官开了一家妓馆,那会社不是好多空房嘛!现在赌坊的规模又不敢往大里扩,所以就找了两个**,带着一些**过来,开起了妓馆。这不,赌客们赢了银子,一般都会到妓馆里找个**消遣,咱们又多收了一笔钱不是。说以说这分润就这么多了。” “开妓馆是假,里面藏着你的相好才是真吧!那妓馆生意怎么样?真能赚到钱?”江野显然是不相信郑双龙的赚钱手段。 原来江野和郑双龙开这赌馆,虽然各类玩法都写在了赌坊大厅的木牌上,但自己这边确实是没有一个能够镇得住场子的,江野也不可能自己跑去坐庄,所以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庄家,都是用抽头的办法维持着赌坊的运转的,当时也是为了推广,顺便打击周围的几家赌坊,所以抽头定的是五十抽一,这么算下来,还真是有大半的银子是从妓馆赚来的,搞半天自己也分润了妓馆的盈利,多不好意思啊!妓馆自己又没使力。 “郑兄!这妓馆?这分润的事情?”装模作样的江野,要是白玉萍或者李虎在一边,定然能一眼就看穿江野的把戏。 “宋公子!郑某知道你要说什么?在我看来,这妓馆就是赌坊的一部分,既然咱们之前签了分润协议,自然要按照协议上的办。再说了,我就不相信宋公子没有其他的发财路子,这不是希望大家能够一起赚钱发财的嘛!你懂的!” “要不!本公子受受累,给你这妓馆也出个新招,保证到时候财源广进,大家发财。” “那感情好!”一个在红帐里爬滚了好些年,却被自家娘子无情的断了念想的**男人,另一个是前世熏陶神会千百遍,现在却只能慢慢等待的生涩少年,一起探讨起了那罗帐里的**事。 ------------ 第二十章 生财有道(一) 在两个男人之间,只要他们都是正常男人,不搞基的话,那么女人就是他们之间永远的话题。更不用说两个被压抑惨了的男人了。 服装设计,穿衣打扮,表演技巧,功夫技能,每一项都是郑双龙之前不曾见过的,听过的,更是闻所未闻的。江野凭着后世那满大街花目繁多的奇装异服,日本大师们教导出来的千方百计,把个郑双龙唬的是一愣一愣的,这就是江野想要达到的效果,并不能说你郑双龙想出了开妓馆的点子,帮大家赚了钱,就能比我江野聪明不是。 看着日到中天,刚得了一笔横财的江野算着这时候张老头已经回了家了,于是打算放过一边要执意请客吃饭的郑双龙,让等在楼下的蒙骜上来,抬了箱子,出门找人显摆去了,留下的郑双龙看着地上的两大箱子银子,早就没了回家找自家婆娘显摆本事的心思,满心里想的都是刚刚那宋家公子说的啥制服**,啥**,啥萝莉。 张喜财果然在家,空而旷的正厅,一张圆桌,六张圆凳,桌上放着几本账本,一把算盘,还有就是佝偻着身子的张老头。噼里啪啦的珠子声响,感情这老头把自己压在那酒馆,也不去把自己搭救出来,在家里玩起算盘珠子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老张头,作甚呢?还不去酒馆把本少爷的真身搭救出来。”大步进了正厅,收起了张喜财正在查算的账本,让身后的蒙骜把箱子直接放在了桌上。 “还不理我?”江野见张喜财好似没人打扰似的,依旧在扒拉着算盘珠子,也不说话。坐下的江野重新又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箱子打开,慢慢的一个一个把箱子里的金元宝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新增的亮色让张喜财一下子把算盘扒拉出去好远,散开的珠子四下奔落。接着就看见张喜财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把桌上的几个金元宝搂在怀里,口中含糊不清的叫着:“有钱了!没事了!有钱了!没事了!” 被吓了一跳的江野又从箱子里拿出来两个元宝,先在张喜财眼前晃了晃,又放回了箱子里,把张喜财的眼睛吸引到了箱子上,再把整个箱子推到张喜财一边。 “张老!你不会是见着自己的银子都被小子花光了,又不好意思要,自个发了癔症了吧?” 看着一箱子的金子,张喜财也慢慢定下心来,也不理会江野对自己的揶揄,反问道:“这哪来的这么多金子?这少说也得有几千两了吧!还是说你小子砸了人家的酒馆,劫了人家的财!” “是啊!没想到那老货菜做的不咋地,柜子里倒是收了好些钱财。这不,本公子直接杀人劫财,也算是小发了一笔。”揶揄没有效果的江野继续表演,看着张喜财脸上直想抽人的神色,达到效果的江野立马收脸闭嘴,把这金子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跟张老头说了一遍,接着保证说以后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笔进账,别在因为没钱付账,就把本少爷抵押给酒馆了。 张喜财算是得了准信,把金子收好,让江野去院子里的竹桌边坐了,自己重新泡了一壶茶出来。 “要不是今天这事,老夫还想不起来要核算银钱的事情来,这回来一核算,倒把老夫吓得癔症了。老夫这边账面上的银子还剩四十九两又三十二文钱,仓库里的存货又卖得差不多,剩下的置换成银子也没有多少,酒馆那边现在是李熊他们两个人在折腾,赚不赚钱也不知道,布庄因为前段时间一直在做护卫队的衣服,就是赚了些银子也算成成本贴了回去。总之一句话,咱们没钱了,你小子早些时候还说要继续建房,都不知道用什么建了。现在好了,老夫担心一早上,饭也没吃,你就送回来这么些银子,算是暂时渡过了这个关口,看来咱们得多找些能够赚钱的法子了。” 一边喝茶,一边张老头就道出了原委,把喝着茶的江野也是吓了一跳。要是按照前世的说法,这都可以去申请破产了。 江野站起身来,给坐着的张喜财行了一个大礼。 “都是小子的过错,让张老担心了。不过请张老放心,这种事情只有这一次了,以后都不会有了。小子当初让张老压上了全部家当,以后就会还给张老一份更大的家业,何况小子当初把大家伙带到这鸿基城来,可不是让大家伙跟着我一起饿肚子的。放心吧!小子现在就去想想一些能够发财的好路子,尽快让张老的荷包鼓起来,也让张老有一颗定心丸。” 确实,用钱的地方是在太多了,之前看着自己这么大一片基业的江野现在回头再去看,那那是什么基业啊?都是一推推的银子推在那里啊!但照着自己之前说的,张管家在不久的将来将要带着第二批人丁回来,护卫队确实也要一个训练休息停驻的驻地,还有孩子们不能一直在那仓库里读书,也要一个窗明几净的学堂才是,还有在秋收以前,大家伙的适量问题要解决······。 不想不知道,一想就能把人吓得半死,还好今天郑双龙过来找自己结算分润,要不然还真就没得办法了。 银子啊银子,有人为你哈哈笑,有人为你愁白了头。 走出思绪的江野告别了张喜财,让等在外边的蒙骜回了赌坊。自己慢悠悠的在路上瞎逛,一边暗自想着能够立时就发财的点子。 白玉萍都不知道这是多少次了,自己在家里做着饭菜,等饭菜做好了,少爷却没了踪影,不是在这家子桌上吃喝,就是在那家子院里赖食。难道是自己做的太难吃?不合少爷的口味,但那些家做的也不怎么样啊! 看着自己忙了一早上的吃食热了一遍又一遍,看来是又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把多余的碗筷从桌子上撤下,肉菜抬了去厨房放了,桌上就剩下一碗清水煮的青菜。往饭碗里夹了两根青菜,就着米饭,扒拉进嘴里,慢慢嚼着。 关着的院门从外面被推开,信步进来的江野和满嘴米饭的白玉萍隔着院子,四目相对。一眼泪,两眼情,千般思,万般愿,终是盼得俊郎来。 ------------ 第二十一章 生财有道(二) 院子里是几株不久前刚种下的花草,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叶子细而长,一簇簇的好像兰花,经过昨晚的一场大雨,绿叶掩映中竟然有了几点红黄相间的花色。 周围的泥土该是被白玉萍翻新过,早些时候冒出来的杂草被清理了个干净,潮湿的泥土拥垄着那几株花草,叶片上还有一些混了泥土的露珠。 万里无云的天上,阳光直射而下,把正打算出门的江野赶回了正堂。院子里的泥土能够看得见的在变干,叶片上的露珠没几下就消失殆尽,只在叶子上留下了一些泥沙合着的印记。一阵风越过不高的院墙,把正在蒸腾而起的土腥气吹进正堂,带着热气。 没几下就一身汗的江野干脆上了阁楼,散了头发,脱了衣服,就剩一件纱织的中单穿在身上,下身单留着一条亵裤,和后世的五分裤差不多长,刚好到膝盖,打着赤脚,把一张凉席铺在地上,接着就八叉着两腿,坐在凉席上,继续想着发财的法子。 在厨房打整干净的白玉萍也是一头大汗,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向一边贴在额头上,两鬓没有束住的散发贴在脖子上,汗水沿着头发,打湿了脖子,打湿了衣裳。 上得楼来的白玉萍先在外间换好干净的衣裳,站在门口往里间看了看,只见江野正四仰八叉,披头散发,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先是上前来叫了两声,见着江野没有应答,连忙趿拉着鞋子就跑进来,跪坐在江野旁边,先是用手摸了摸江野的额头,又趴到江野的胸前去听心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江野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睡觉的时候被白玉萍用头发扎醒了,来回扭几下头,把脸上的头发晃到一边。伸起左手,往正趴在自己身上,翘着一个好圆的屁股上就招呼过去,啪啪就是两下。 正在仔细听着江野心跳的白玉萍屁股被袭,连忙向一边一滚,躲过想要继续招呼过来的手掌,然后一双眼睛泪眼汪汪的就看着一边醒过来的江野。 “你事情做完了?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少爷!下次要打能不能轻点,奴家很疼的!”答非所问,还撒着娇的白玉萍显然是早就抓到了江野的命门,见着江野还不起身,也学着在江野身边躺了下来。扭过头,回看着江野。 “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正好今天早上张老头跟我说咱们没钱了,要不这样,本少爷把你找个人家卖了,换些银子回来使使,怎么样?” 白玉萍也不回话,把一双泪痕尚未散去的黑亮眼睛注视着江野。 “完了!完了!我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我只是要一个洗衣做饭的丫鬟而已啊!不是要这个妖孽啊!”看着白玉萍逐渐扬起的嘴角,也不管力气大不大得过了,翻身骑在白玉萍身上,两只手就往白玉萍的腋下招呼,咯吱···咯吱。 ······ 衣服撕裂的声音······ 一个高亢的女声······ 一件破裂了的绿叶红花牡丹**······ 一片白白的颜色······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赔给你好了!”玩笑大发了的江野一时手足无措。 一天内光了两次身子的白玉萍这次是真的羞大脸了,两手拉着外衣遮住胸前的白色,想起身,却发现江野还骑在自己身上。 “少爷!能让奴家起来么?” “哦!” 再一次光着脚板,再一次重新换好衣裳,再一次进得里间的白玉萍。 “少爷!少爷!奴家下去做事了?”声音尚有些颤。 “你衣服坏了!我赔给你吧!”有几分诚意的认错。 “少爷会做衣服吗?”声音颤而又疑问。 “当然会了!你去拿些纸笔过来,本少爷这就给你设计衣裳。” ······ “怎么样?你现在就照着纸上的样子裁剪出来就行了,大小嘛!就照着你的样子得了!”停下笔的江野让开半边身子,让白玉萍过来。 纸上画的是后世女人们常用的文胸,细笔画的肩带,用颜色加深显示出来的扣子,蜿蜒线条显示的胸布,恶趣味的江野还在正中间点了两点。 江野把一边的针线篓子推到白玉萍怀里,把桌上画了文胸的纸塞到篓子里,然后把白玉萍推到梳妆台前,“别发愣了,做好了以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本少爷先出去下,限定你在吃晚饭以前做出来,到时候本少爷在回来检查。”扔下被再一次羞红脸的白玉萍,换上作训服,出门找刘汉生的护卫队去了。 刘汉生算是在一百五十多个护卫队的队员中,对李虎印象最深的一个了,虽然大家都见过李虎的身手,没见过的也听周围的同伴们说过,但刘汉生是亲身体验过的。所以,李虎过来和他商量让护卫队在加练半旬时间,而后要选出二十个人作为少爷的特别护卫时,一句话都没说就带着护卫队的众人练开了。 江野过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从山里刚拉练回来的护卫队队员,一身泥泞的作训服,满鞋帮的泥浆把广场都弄成了一个泥水塘子,食堂里的吴家嫂子正在和刘汉生理论,一边的颜九妹也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见着一边晃悠悠过来的江野,刘汉生如蒙大赦,跑步过来就要给江野见礼,带着一身泥浆。 “停!停住!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还小啊?完什么泥巴?看把这广场弄的。”走到队伍前面,一个个泥猴一般的队员立马挺身直立。 “所有的!听口令!全体都有了,向右转,向着大海,齐步跑!还不跟上!”后一句是对站在后面的刘汉生说的。 看着护卫队的队员们刚出了广场,就如一窝蜂似的向着海滩跑去,江野也懒得理了。让厨房的颜九妹把空着的木桶全都拿过来,在准备好些扫把,感情是要护卫队的人把广场清理干净的节奏啊。 洗去一身泥泞的队员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回到了广场上,江野也不说话,直接扔给大家一支扫把,刚玩过水的一伙人又来来回回提水的提水,扫地的扫地,好不热闹。 把自建营地的事情跟刘汉生又交代了一遍,让他们尽快选好地址,早些开工,也免得向今天这样,搞得整条路上都是泥巴。 辞了吴家嫂子和护卫队的众人,江野回去额时候已经是太阳都要落山的时候了。 白玉萍下身着裙,上身原是主腰,现在换成了一件纱织中单,中单里面是按着江野的图纸制出来的文胸,但因为没搞清楚扣子的作用,直接把肩带加长了半尺,在后面打成了活结,也算是穿上了。中单外面套着一件褙子。 江野进了院子,早在家里等着邀功的白玉萍立马上前来,胸前因为不在是肚兜的关系,立时高傲了许多。 这古人都是吃什么长的?跟前世那些是根本没法比啊!看来这法子用去郑双龙那妓馆算是没问题了,赶紧的让郑双龙派人来,少爷先把图纸画好,到时候按图裁衣,先让妓馆打出广告去,然后在让张老头的成衣铺搭上这买卖,也算是在赌坊之外又加了一块赚钱的买卖。 ------------ 第二十二 生财有道(三) 正所谓包里有钱,心里不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张喜财收下了江野带回来的金子,也开始认真的思考着江野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情。其实,根本就不用想,给护卫队建基地,给将要增加的人丁建房子,给孩子们建学堂······,就没有哪一件是能够拖后的。 刘汉生得了江野的命令,把刚歇下的护卫队又操练了起来。众人得知是要去给江野做贴身护卫,训练倒是比平时积极了许多,也不用刘汉生或者哪个队长监督了,生怕自己训练的少了,到时候被别人比了下去,那岂不是要丢了好大一个上进的机会,更不说在队友们面前丢大脸的事了。 看着白玉萍用剪刀剪出来的纸样,江野却不自信起来,靠着这个一点技术含量没有的文胸真的能赚到钱?虽然和现在外面普遍的**亵裤比起来,确实要方便很多,也要好看许多,但这些都是穿在里面给自家男人看的,如果想穿,只要派个丫鬟出来看上两眼,大概记住一个样子,自己裁两尺布回去就能轻松搞出来,说不定还比自己这边的成衣铺子搞出来的好,加上如今这社会风气摆在这里,有那个男人会想着让自家婆娘到大街上去买文胸的。 愈想愈受打击的江野停下了手中的毛笔,纸面上是一条后世热裤的样式,前边的拉练用盘扣代替,裤腰可以用皮带,也可以用布带;半边画着一些**的样式,丁字裤,平角裤,三角的也有。 “别剪了,这东西赚不到钱的。”把毛笔直接扔在一边,接过白玉萍递过来的茶水。 看着纸上面像裤子又不像,像文胸也不像的图画,想了半天的白玉萍硬是没想到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拿起剪刀刚想继续剪,少爷却又不让剪了。 “你平时会到大街上买**么?也就是你的肚兜!不会吧!你们都是自己在家里做的是不是?所以我说这个赚不到钱了。这个是**,也就是穿在裙子里面的亵裤,要不,你自己做两条出来穿穿,顺便帮少爷我也做两条,我要平角的,就是这个。”也不管站在半边红脸的白玉萍,想赚钱的法子都快想疯了的江野喝完茶水,自己又续上一杯。 关键!关键在哪里呢?不让别人自己做,而是到店里直接来买。 是了,牌子,品牌,品牌效应。请些善于使针的高手,把文胸制成一件艺术品的样子,给赌坊那边的妓馆先全部换上,先影响嫖客们的判断力和鉴赏力,到时候嫖客们自家的婆娘技艺不过关,比试不过这边的制艺,那不就会有人来买了么。正所谓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改,人改我变,真个只要走在别人的前面,就必然会有银子赚。 一事通,事事通,赌坊也可以这样做,现在是靠着抽头赚小银子,等自己这边训练出专门的荷官,那不就可以开庄坐庄了。还有这玩法也不就是只有这么几种,到时候三天两头甩一个新玩法出去,让别的赌坊就是想模仿他都跟不上,自己这边还可以凭着是源头的优势随便改变规则,在众赌客普遍认可的前提下,别的赌坊也就不具备竞争优势了。要是这些都还不行,不是那郑双龙还是这鸿基城的衙官呢!有哪个民是能与官斗的。 夜意渐凉,窗外吹进来的风被窗帘挡住,于是想把窗帘掀起来,不妨两层的窗帘有些沉重,似浪一般的夜风硬是没能把窗帘掀起来,只能从边角缝隙里偷偷溜些许进来。 灯下的白玉萍正在往文胸上绣着牡丹花,正中央是一朵大红的牡丹,开得正艳,花朵下,两三片叶子随意伸展着。 ······ 县衙后宅,正厅,摆放着两个箱子。一个双十年华,做妇人打扮的女子正来回渡着步子,围着两个箱子,箱子朝里开着。 郑夫人,郑?[的第一十七个女儿,郑双龙的老婆,此时正满心欢喜着。之前自家男人凭白拿回两张契书,自己就是随便签了一个名字,就白得了五成的分润,这第一次就送来四千多两银子,听说那赌坊也才刚开业没多久,都还没有自行开庄,就靠着收些抽头就能得这么多,那以后还不得有六七千,上万的银子啊。虽然父王平时也心疼自己,但哪里能够有这么些的花钱领用,还是自己找的男人靠谱,不靠着衙官的那些死收入,也不要手下人的孝敬,自己就做起了这么赚钱的买卖,还是没投本钱的,这年头这种好事也就自家能够碰上了。要不把那个和自家男人搭伙做生意的人找来见见,想着都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郑双龙并不知道自家婆娘的想法,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放在那里,心下就一下下被揪的生疼,那可是四千两银子啊!自己费心费力,又是开赌坊,又是开妓馆的,好不容易赚得的银子就这么全进了她的口袋。还好那宋小公子聪明,只跟这婆娘说是四成的分润,自己腰里算是实实在在的有了一千两的私房钱。 男人有钱就变坏,郑双龙也不外如是。想着之前那宋家公子说过要给自己免费配两处外宅,腰里有钱的郑双龙心思渐渐活泛了起来,在看一边的婆娘,整个人都掉在钱堆里了,也不吩咐下人去做晚饭,这天都黑定了,她肚子不饿的么?她不饿自己也饿啊!看来这外宅得尽快找了,就是不为下半身考虑,也得为自己肚子考虑不是。 话说这郑双龙有了钱以后,还真的去找了两房外宅,加上家里蹲着的正房太太,三个女人到也在鸿基城演出了好大一场好戏。这是后面会提到的事情。 江野没钱,江野和张喜财会担心,但有人竟然也替他们担心起来,这人就是鸿基城的陈家,两个陈家。 鸿基城说大不大,这早上出个事情,中午就能在整个城里都传个遍。这不,两个陈家的家主闲着没事,也在讨论着江野没钱吃饭的事情。 “那宋家公子也真个是能够折腾的,建房子,开学堂,修路,训练护卫,个个都是折腾钱的差事。起先见到装满粮食的海船回了大明,那又是好些银子,还以为这宋家公子有更大的身家,能经得起他折磨折腾,却不想真个是不会做生意的,那郑家给的酒楼,也不知道那宋家公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了一个十一二岁的丫头和一个木讷呆傻的汉子去管;还有那布庄也是,管着布庄那个到像是一个管事的,但自布庄开业后就没正经做成过几笔生意,都是给他们自己做衣裳了;那宋家公子倒是折腾起了一家赌坊,还搭上了衙官的路子,但看着也是一个不会做生意的,整个赌坊开业那么久,这宋家公子就没好好的去看过一次,那衙官也是一个不正经的,竟然还开起了妓馆,我算是看不懂了,这要是咱们大明,有那个当官的敢明目张胆的开赌馆、开**的,就是咱们两家也容不得像那宋家公子的败家德行啊!” “陈老弟倒是看得仔细,就是没看出来今天中午,那宋家公子抬了一箱价值五千多两银子的金子回去么?是什么本事能够让一城的衙官乖乖的送上这么多的银子?陈老弟就没好好想想!那衙官家里据传可是有一头吞金巨兽的啊!” “大哥倒是会开玩笑,据说那衙官夫人真个是一个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主,不会是那宋家公子帮着衙官搞定了那吞金兽,所以······” “是咯!老夫家的败家子可是没有这份本事,咱们还是在一边好好看着吧!管他是开学堂也好,训练护卫也罢,咱们就在一边看着,不招惹,不敌对。” “只是这宋家公子发展的势头也太慢了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郑家一较高下,要不咱们和他的生意联系在加深些,也好让这时间来得早些才好!” “不急!不急!拔苗助长,那田地最后没收成不说,搞不好,农夫都得跟着饿死。” ------------ 第二十三章 生财有道(四) 天还没有亮透,迷迷糊糊中,廖大宝觉得身边空出来了一大块地方,接着感觉眼前有些光亮,接着?的声音由近及远,接着就是开门出去的声音。廖大宝知道,这是自家婆娘起床了,出门是去对面的火房,那里有昨晚婆娘浆洗出来炕着的作训服。 当初少爷分给大家房子的时候,还有人觉得为什么不把房子都分在隔壁呢?这样中间隔着好宽一条街道,都不方便出入了!过了几天,按着少爷的吩咐,大家统一把北边的房子用作住房,南边的房子统一用作火房,才知道这样分法确实要干净整洁卫生许多,也方便邻居间的生活。 廖大宝的婆娘姓钱,大名茹芬,原先是太原城外杏花岭下钱家村的人。自跟着海船来了这里以后,因为有一门缝补的好手艺,被张喜财收去布庄做了一个裁缝,每月也能有一些银子补上家用,廖大宝在护卫队也有一月五两的银子,加上两人现在都没有孩子,家里的生活水平算是好的了。 钱如芬先把火房的房门推开,等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这是按着少爷的说法,房间里面烧着炭火,门窗关严后就会有害人中毒的空气产生,要开着门等里面的空气全部出来了才能进去。实际上,这就是后世所说的一氧化碳中毒而已,江野也是到了这鸿基城才知道的,这地方盛产煤炭,这城里城外只要是有点钱的,或是有些门路的都喜欢烧煤,特别是这春夏两季,从山上砍下来的柴禾因为天气潮湿的缘故,很是不容易晒干,煤炭有不要许多钱,只要家境不老是贫困的都烧得起,不说钱如芬他们一家了,周遭十有八九家都是烧着煤的。 钱如芬先把灶膛里的余灰清理干净,用几块破布条引燃了柴禾,添上煤炭,把灶火烧了起来,上面放着装满水的茶壶。看着灶火该是不会熄了,从一边抱起已经炕干洗净的作训服,拎起皮鞋,回了北屋。 廖大宝在钱如芬刚出门的时候就起了,精赤着上身,光着大脚,用皂角清洗着头发。钱如芬先是进了屋子,把手里的衣服鞋子放在一边,看着笨手笨脚的男人,一边抱怨着白长了这么一副好块头了,一边上前来帮着洗头。 穿上鞋子,套上衣裳,重新盘好的头发用网巾网住了,打整一新的廖大宝出了家门,向着广场上跑步而去。 向廖大宝这种有家室,有新房,还在护卫队的人并不多,就拿三个队长来说,三个队长都没有新房,还是和大家一起睡仓库。当然,不管是有没有婆娘伺候,不管是不是睡仓库,还是有新家,按着少爷的规定,集操训练前,必须身干体净,穿戴整齐,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 刘汉生带着另外两个队长早已经在广场上站好,魏祥武口中含着一只竹哨,面向大海,看着就要从海平面下出来的太阳。已经入了队伍的廖大宝知道,只要太阳一出海面,魏祥武口中的竹哨就会响起来,将近十息的哨音完后,如果还没入队的人就要在众人面前先来上不知多少个腹地起身,直到三个队长都满意为止。 今天三个队长没能抓到能够戏耍的倒霉蛋,各自整理好队伍,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队伍先是沿着石子路上跑,接着就上了土路,前天夜里的大雨,经过昨天一天的暴晒,土路早已经干硬下来,没得泥浆裹身,却换成了一身的灰尘。 江野是被白玉萍叫醒的,窄袖外套的丫头里面竟然是黑色布料的文胸,薄薄的中衣掩映下,彰显着这是一个就要熟透的青梨。白玉萍手里拿着一条缝制好的平角**,两条布带代替了收缩的橡筋,一旁的梳妆台上,没有完工的另外几件随意放着,这丫头,都有黑眼圈了,感情昨晚就忙着给江野缝裤子了。 “少爷!快些起了吧!张爷爷已经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了!”把裤头放在床上,白玉萍去盆架上拧好了毛巾,伺候着江野梳洗。 “张老头?过来找我?作甚?钱不都全部给他了么!”接过白玉萍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抹了两把,把梳张台上的发簪递给白玉萍,固定好发式。 “不知道哦!奴家也没问!要不奴家先下去问一下?”帮着江野把两边的碎发向后理了理,向坐着的江野建议道。 “算了,我自己去吧!早饭做好了没?你先去做饭吧!” 一楼,早下来的白玉萍已经放好了碗筷,一边的张喜财自动上桌坐了,也不等江野下不下来,接过白玉萍递过来的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江野下楼来的时候,张喜财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江野也懒得和他客气了,端起桌上的粥碗,先喝上两大口,才问张喜财的来意。 昨晚想了一碗的张喜财想着既然要赶紧做的事情都耽搁不得,那就先过来和江野商量下先搞哪一项,毕竟钱也不多。 “你个小子,正是大好时光的日子,却赖在床上,你没见白起他们都已经下两节课了啊!真个是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先发一通牢骚,接着说:“这不都是些要紧的事情要做嘛!老夫过来是请示一下你,咱们到底是先开工哪一块啊?毕竟那点钱还是太少了些!” “先给护卫队建一个基地吧!我待会就去找刘汉生他们,问下他们驻地选好了没?只要选好了,马上就开工。实际上驻地花不了多少钱!只是建好后买的生活用具是一笔大的开销,至于钱嘛!小子昨晚也是想了一晚上的,等过些时候,日头稍微弱些,小子就出去给您老赚银子去,怎么样?” 张老头得了江野的准信,先辞了江野,回家带上金子,去街上找商家兑换银子去了。吃饱喝足的江野看着天上烈烈的日头,收下了打算出门的心思,径自回了楼上,继续想发财的点子。 白玉萍收拾好首尾,关了院门,上楼来找江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少爷!这天真个热,比咱们老家都热太多了。” “少爷!今天初六了哦!明天就是七夕了。” “少爷!······” “白起近段时间怎么样?这小子也不过来吃饭,都好长时间没见着了。” “那奴家今晚让他过来吃完饭!” “行!就晚上过来,你刚才说明天七夕,是明天么?” “是啊!是呀!只是咱们还什么都没买呢?到时候都不能乞巧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你去把昨天剪出来的纸样带上,咱们出去逛街去,顺便帮你买些乞巧的物事。” “少爷不怕热了么?” “你拿伞遮着少爷不就行了!还去不去?去就快点。” “哦!” 作者话:这是今天的! ------------ 第二十四章 生财有道(五) 税务司后街上的日本株式会社,也就是现在的‘最大赌坊’,其实,这赌坊并不怎么大,有大半的空房被郑双龙改成了妓馆,中间也没有隔开,只是在另一边多开了一道门而已。 大门上方的牌匾已经换下,‘最大赌坊’四个扭捏怪诞的字用阳刻的手法,表面涂了一层金粉,与牌匾的黑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大门两边的檐角上挂着两个红布外箍的灯笼,上面各自写着两个金色‘赌’字;门口守着的是阮十三带过来的捕快,换了一身青衣小帽的打扮,倒也像个看门守户的主。 自郑双龙把这里改成赌坊以后,按着自己的意思立下了好些规矩,就拿看门这里来说,凡是要进这赌坊的,先得给门房支上五两的赏银,要是没人给钱还想进去,那不好意思,里面看场子的二三十人正好手痒,那时候可不就是五两银子能搞定的了。 能有银子收,众人自然都乐意被分派过来看门,虽然是一天都在太阳底下晒着,但顶不住有银子啊!只要完成每天规定上交的数额,剩下的都刻意揣进自个兜里,大家可是跟银子没愁,后来还是见着争抢的实在没边了,郑双龙才规定说按着顺序来,每人都有机会轮着。 今天轮到守门的,一个叫阮老七,另一个叫郑守银。阮老七是阮十三的本家,按着族轮的话阮老七还是阮十三的叔叔辈的人物,无耐没个本事,只能屈下做小;这郑守银是郑双龙自小玩到大的伙伴,因为郑双龙被老丈人发配到鸿基城来,他就跟过来了,自小倒是练就了一身偷梁换柱的本事,在鸿基城没几天就把城里的各个赌馆折腾得够呛,都知道这小子耍老千,但又没能真个抓住把柄,加上背后是鸿基城的衙官撑腰,众家赌馆真个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每次都主动放血,求着郑守银高抬贵手,饶了自个这小本生意。 这郑双龙跟着江野合伙,开了一家赌馆,原先是想着让这郑守银来坐镇的,奈何玩法和自小学成的手艺不沾边,也就干上了守门的勾当。 俩人见着远处过来一个少爷模样的公子爷,身后还跟着一个打伞的丫鬟,看门守户的经验告诉他们,这该是肥鱼送来门来了。年纪略小的郑守银上前一步,挡在了江野的面前,先是打了个千,接着就是伸手出来,要江野给进门银子。一边的阮老七虽然觉着这公子爷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按着郑双龙定下的规矩,就是阎王老子进门,都得乖乖交上银子,也就没在往深处想。 江野也懒得理会伸过来的手掌,错开一步,就要自个推门进去,郑守银倒退一步,向右一晃身子,又挡在了江野前面,这回学乖了,先是正经鞠了个躬,接着说道:“想来公子爷是初来宝地,不知此处的规矩,小的东家交代了,凡是想开门进去的,都得先交上五两进门银子,劳烦公子了。”说完话又是一躬身,依然是一只手伸过来。 江野还没说话,身后打伞的白玉萍倒是先说上了,“你是谁啊?让蒙骜出来说话,没听说过进自个家还得交银子的。” 奇!书!网!w!w!w!.!q!i!s!u!w!a!n!g!.!c!c 蒙骜是江野派过来跟着阮十三学东西的人,算是这赌坊里除了阮十三就是老二的人物了,阮老七和郑守银自然知道,见着一个丫鬟似的小人物都能直接叫蒙骜的名字,眼前这个不会就是赌坊后面的大股东吧!那个传说中的少爷? “敢问公子爷贵姓?”郑守银把手收了回去,语气恭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我家公子爷姓宋,知道了吧!还不让路!哼!”又是白玉萍抢答了一次,说完话也不理郑、阮二人,收了伞,上前直接推门而进。 进了院门,小路两边,走廊上,不时有写了将军牌玩法的木牌,或者是用木桩直接固定在土里,或者是用钉子钉在柱子上,到得赌坊大厅,前前后后将近有二十来块。还是第一次过来的江野看着里外的布置,问一边跟着进来的郑守银:“这些牌子是谁弄的?主意不错,蛮好!” “回公子爷话,这些都是小的依着老爷的话自个弄出来的,因为这将军牌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鸿基城,来玩的赌客们都不识得规矩玩法,所以小的就把规矩写下来直接挂在外面,也让大家想玩之前就熟悉了玩法规矩,免得在赌玩过程中出现不必要的纠纷。”郑双龙回话道。 “那就不怕别家赌坊学了咱们的玩法,抢走了咱们的生意?”白玉萍才一会儿就忘记了刚才是谁把自家少爷堵在门外,这时候到替郑守银担心了起来。 “回少爷,咱们的阮捕头是这鸿基城十几年的老捕头了,跟这城里的三教九流都有些矫情,也不用担心这些,要是实在有人想吃这碗饭,咱们不是还有几十号人的么?更何况,这可是少爷您和衙官老爷的私产,想来这鸿基城还真个没有谁能有这个胆子。” 在大堂里正忙着事情的阮十三和蒙骜一起过来跟江野见礼,身后跟着进来的郑守银顺势就跟在了阮十三的屁股后面,几个人轮流着开始给江野介绍着赌坊里的布置。 江野上次来的时候因为是晚上,又是忙着杀人,真个没能好好看看,现下听着几人的介绍,才算是对这个给自己赚了五千两银子的赌坊有了个大概的认识。 这赌坊呈‘由’字型分布,田字出头的部分就是进门来的走廊和正堂,现在的赌坊只占了前半部分,后半部的横日字部分被郑双龙开做了妓馆。所有房间还都是以前的的日式风格郑双龙并没有做多大的改动,区别只是前半部的赌坊里加上了赌桌,高凳;后半部的妓馆只是多开了一道门,也没甚变化。 赌坊和妓馆之间没有明显的隔断,仅仅是把之前的木窗结构的墙壁换成了全木制的墙壁,左右两边开着的两道小门由四个人守着,防止妓馆里的妓·女们随意窜门过来。 一早没有上衙,直接来了赌坊的郑双龙听说江野过来,急忙下得楼来。江野把手里拿着的纸样向郑双龙摇了摇,也不说话。一边还跟着的阮十三几人知趣的告辞下去,身后的白玉萍想着那些纸样,也是羞了个大红脸,见着少爷没有赶自己走,自个也不好意思留下,急忙叫住了就要出去的蒙骜,让蒙骜叫过几个人来,陪着自己先到街上去买东西。 江野把纸样的内容跟郑双龙解释了一下,听着这个也是能够做成一条发财路子的郑双龙好好激动了一把,倒不是真个希望这女人用的东西能赚多少钱?就是想着让自家婆娘穿上这么一套,然后在自己面前晃荡,也是一种好美的享受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过了小门,把妓馆的几个妈妈们叫到了一起,商量着这新式穿着的事情。 妈妈们自是知道这种半露不露,欲说还休的穿着能够怎生把那些嫖客的心思**过来,晓得这是一个在老板面前争宠机会的妈妈赶紧去把自家女儿都叫过来,有懂针线的更是直接拿了剪刀针线,就着纸样就赶做起来。 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江野把心里的一些小心思告诉了大家,诸如什么用黑色布料的特殊效果了,什么镂空花纹,什么丁字裤和三角裤的区别了,等等等等。不一众的妈妈们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一看就是还没经人事的小公子是怎么的想到这些的,看上去也不像那些浪荡子弟啊。一边的郑双龙到是没多大吃惊,想着一个能够想出将军牌的人,现在不就是搞一些女人的文胸亵裤嘛!私下觉得这还有些跌份勒! 不多时,手巧的姑娘们穿上新缝制好的文胸,亵裤,也不穿上外衣,直接就来了一场大明朝的内·衣秀表演。把一边的郑双龙搞得双目赤红赤红的,该是心火上头了。 江野想着还要靠着这东西赚钱呢!急忙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了大家,包括著名权,就是给文胸顶一个好听的名字,早就怕了郑双龙的江野不等郑双龙回过神来,直接定下了文胸的牌名—‘一地春’接着是教姑娘们如何用自己的客人进行推广销售,以及从这里的各种利润分成等等。 众妈妈们现在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小公子才是大家伙最大的股东,立时个个都是一副巴结的架势,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两个年幼的漂亮女娃养了,将来靠上这颗大树,差不多算是光着身子的众姑娘也是一窝蜂的堵将上来,一时间是春也艳艳,意也浓浓。 ------------ 第二十五章 生财有道(六) 这是一个没有版权,没有专利的时代,对于文胸这类物件到底能不能赚钱真个是一个不能预知的存在,就算别人仿了去了,江野这边也不能直接上人家去砸门不是,毕竟不是赌坊,都是一帮大老爷们,拳头一般都比较好说话。 从妓馆回到赌坊,郑双龙和江野顺便聊起了自家坐庄、开庄的事情,毕竟这赌坊总要有人压阵,这也是赌坊真个赚钱的缘由不是。 郑双龙提议说还是玩些以前的赌法,那样赌坊瞬时就能拿出好几个能够坐镇的高手出来,但对于别的玩法一无所知的江野却是有不同意见,在后世,一个发牌的高手能够随意改变牌面的位置,想要给你三条,就不会给你顺子,想让你被玩死,就不会让你有那么一丝的喘息机会,相比下九流的偷换牌面,那才是上九流,真个能成压轴般的存在。 江野从身上拿出了一副将军牌,让郑双龙在对面坐了,由江野洗牌,发牌,向郑双龙演示下真个的发牌官的真本事。 郑双龙是好赌的,自从成了赌坊的老板以后,不时的也找几个手下玩两把,江野早先把玩法规矩都告诉了他,现在看来也早就是一个资深的赌客了。 看着江野前面的三张还未翻开的牌面,郑双龙先看了看自个的,前面两张是两只彻侯,第三只是一个玄色的关内侯。郑双龙自然知道,这牌面已经算是足够大的了,在两个人对战的情况下,这牌有九成的赢面,剩下的一成都可以忽略不计了。看着对面一副成竹在胸的江野,虽然没有赌注,郑双龙还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时拿起自己的牌面左看右看,好像多看两下就能看成三个彻侯一样。 江野两眼直直的盯着郑双龙,一手随意的翻开自己的牌面,第一只是上造,第二只是公士,第三只是簪枭,就着顺手理顺了牌面,是顺子里最小的一副,刚好比郑双龙的一队大了一点点。 不理会郑双龙一脸不相信的神情,收回牌面,重新洗过,再次发牌。 这次郑双龙的牌面是大庶长,关内侯,彻侯各一只,只是花色不一样而已,在所有顺子牌中,这也是最大的了。 如同之前一样,江野看都不看自己的牌,随意就那么翻给郑双龙看了,看是之前的顺子,不更,上造,簪枭,不同的是颜色一样,都是三张天色牌,依然是比郑双龙的牌面大了刚好一点点。 接着又是收牌,洗牌,发牌。这次郑双龙也不着急翻自己的牌了,被激起了赌性的他叫停了江野就要去翻牌的动作,开口说道:“宋小弟技法高超,老哥今天算是真个见识了,这好赌的性子都被你激出来了,看着小弟连赢两局,赌注都没有,老哥实在是过意不去,要不咱们这一局加点注头,怎么样?” “衙官大人客气了,难不成刚有近千两银子的入账,郑兄就这么急忙的要转出去?还是说料定了这一局小弟输定了,所以想赚小弟些注头!”江野看着一副跃跃欲试的郑双龙,也不着急去看自己的牌面了。 “我们家乡有句谚语,如果你连续有好运气,那么你的运气终将有用完的一天,我不相信宋小弟的运气能够一如以往的好,所以愿意赌上这五百两银子,因为这一局,老哥我赢定了!” “在小弟的认知里,确实有好事不过三的说法,既然衙官大人乐意赌,小弟奉陪就是。”说完话,江野把自己的三张牌面一起翻了过来,一张不更,一张公士,一张簪枭,花色也不一样,三张牌连在一起,算是整副牌中最小的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看来正如郑兄所说,小弟的运气真个是用完了,这一局怕是要输了!”江野把牌向前一推,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输的不是五百两,而是五百文一样。 纵然是一个资深的老赌徒,看到江野的牌面,依旧禁不住的喜上眉梢,因为只要是会玩将军牌的人都知道,对面桌上的牌是所有牌面里最小的,自己只要随便有一张牌大过不更的,那就是自己赢了。郑双龙再一次肯定江野的运气是用完了,这都要有多臭的手气才能拿到的牌啊!没想到自己今天轻轻松松又有五百两银子的进账。 老怀大慰的郑双龙翻开第一张牌,是一张天色的彻侯,没想到第一张就基本确定了自己的赢面,不管接下来的两张是公士也好,是关内侯也罢,自己是赢定的了。 翻开第二张牌,是一张玄色的彻侯,那现在自己的牌面就是一对彻侯,已经想着如何花用这额外得来的五百两银子的郑双龙看着对面依旧云淡风轻的江野,单手一抄还未揭开的第三只牌,随后一甩,正面向上的第三只牌压在之前的两只彻侯上面,赫然是一只地色的彻侯,三只彻侯,按照规矩,这副牌最大,只有最小的牌面能杀,而江野手里的,就是最小的。 郑双龙看着这个把自己顶到天上,又一下次摔到谷底,还滚了好远的三只彻侯,一下子就懵住了。这不是要玩死人的节奏啊,三只彻侯,已经足够让任何一个赌客倾家荡产了。 江野没有让郑双龙倾家荡产,把桌上凭票支取的票据还给了郑双龙,很是高手样子的说道:“赌,不是靠运气就能够通吃天下的,还有一种叫做技术的东西,那才是赌的根本。” “前些天让郑兄找的人找来了没有,我打算把刚才这些技法教授给他们,这样赌坊这边也有几个压阵的人,也方便咱们以后开分店啊啥的!” 郑双龙这才回过神来,把门外守着的汉子叫一个进来,让他去把郑守银叫过来。 进来的人就是把江野堵在门外的郑守银,郑守银先是叫了一边坐着的郑双龙一声大哥,在郑双龙的颜色示意下又好不自在的叫了江野一声老板。 见着江野没理会郑守银,郑双龙示意郑守银先出去,给江野先续上茶水,一边把郑守银的功夫像江野做了个大致介绍。 有基础,确实容易教。把郑守银再一次叫进来,让门外的汉子再去把蒙骜叫过来。 看着站在一边的两个人,郑守银将近二十三四的年纪,一脸的市侩;另一边的蒙骜比江野大不了多少,一脸的小心翼翼。 “你们也知道,咱们这赌坊到现在了还没有个压得住阵脚的人物,所以我让郑兄把你二人叫过来,就是存了让你们出去撑场面的意思。我打算把我自个的技法传授给你们,代替我镇住这赌坊的局面,现在想要问下你们两个人的是个啥意思?” 早就对自家少爷崇拜不已的蒙骜听说少爷要收自己做徒弟,哪有不愿意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是三个响头。蒙骜可是知道,现在少爷身边就李虎李熊兄弟两个,还有白起和白玉萍姐姐算是最亲近的人,现在要是自己成了少爷的徒弟,那不是比其他人更加亲近少爷了。 郑守银先是看了看一边坐着的郑双龙,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蒙骜,心底里犹豫不决。 “好你个没见识的憨货,这是赌坊的大老板,现在要收你做徒弟,都不知道你小子今个撞上什么大运了,还不跪下磕头。”郑双龙数落了先是数落了两句,见着郑守银还是没眼力界的站着,上前就是一个拐子脚,把郑守银踢了跪在江野面前。 “你叫郑守银是吧!你要是不乐意,现在起来就行,我也不会让郑兄在为难你。要是你今天真个磕了头,那就算是我的徒弟,以后可就得听我的差遣了,到时候出了事情,就算是郑兄也救不了你了。” 见着郑守银磕了三个响头,江野也接了两人递过来的茶水,“从今而后,你们二人就算是我的徒弟了,我自会把这手上的功夫尽数交予你们,等你们出师以后,也可以开门授徒,但有一条,不许内斗,不许欺师灭祖,不许贪赃偷盗,只要我知道,或是听说你们有犯错,轻者砍手,重者取命。可清楚了?” 江野收下了两个徒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是尽心尽力的教授俩人玩牌的技巧,比如说如何用手卡住自己想要的牌,把牌洗到能发到自己的手里,比如说如何应对对手的砍牌要求,还能让自己手里的牌占据赢面,各种手法技巧不一而足。 值得一说的是,两个徒弟都是极具天赋的存在,郑守银有基础,人又鬼诈,后来成了黑冰台打入敌区的重要棋子,凭着一身本事,行走于谍战事业之中,铸就了一部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谍战大剧。蒙骜行事稳当,不骄不躁,最后成了帝国赌城的神话般的人物。 ------------ 第二十六章 生财有道(七) 天海一色,点缀其间的是一行向南而行的庞大船队,高高的桅杆上,一面外圆而内画十字的旗帜随风舞着,几只海鸟随着船队,时而歇息在杆头,时而绕着船队,穿插其间。 领头的坐船上,数十个人聚集在甲板上,中间是一个刚从海里救上来的人,麻布质地的外套布满刀痕,伤口周遭的肉因为海水浸泡的关系,早就成了死白色的死肉,向外肿胀着,里面包裹着的也不知道是脓水还是血水。 围着的众人叽里呱啦不知说着些什么?只见一个鼻子前面留着一撮毛的武士上前蹲下,拔出腰间的太刀,三下五除二,收刀回鞘后,地上那人已经光了身子,被割破的伤口里流出了微微带黄的脓水。 “这是你的东西,源生堪久郎救起你的时候,从你的身上取下来的,现在可以还给你了,也算你命大,要不然你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了。”两个人站在船头,其中一个向另一个递过去一把太刀,刀上挂着一个包袱。 “感谢源生桑的救命之恩,柳生清流必定以命相报。”另一个接过了包袱,把太刀插在了腰上。 “你是柳生家族的人,怎么的会出现在这里,还一身的刀伤,要不是我们的船恰好经过,说不定你真个就要死在这大海上了。” “家变······” 船队进了鸿基城的码头,一行人先是到了日本町,而后一起到了日本株式会社。 “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跟着我,保护我,就是你对我最好的报答。” “嗨!” 夜,满眼都是血红的颜色,倒映着天上的月亮,而后月亮倒映在一双满是泪水的眼中,而后被眼泪淹没,而后就是一个悲亢的高音,而后······ 白玉萍出了赌坊,从三里巷转到税务司前街,先到酒楼去叫上张莠,而后两人一起,满大街的逛着,说是要买明天过节的物事,但没能逛够先,谁去想买东西的事情。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个人是蒙骜派过来的,大家一起从山东到上海,又到现在的鸿基,自然早就认识了前面这个跳脱、美丽的姑娘,这可是少爷贴身的人物,两人自心里到行动上都是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自己办砸了这随从的差事,不好向蒙骜交代。所以,等白玉萍叫上张莠一起后,原本想护着二人一起出来逛街的李熊得偷了一下小懒,自个在酒楼里研究起了菜式。 张莠还好,自从和李熊二人一起接了酒楼以后,基本一天至少要在这客庸街和税务司前街上来回走上几回,对街道两边的各类商铺早就没了兴趣。见白玉萍好似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姑娘般,这里瞅瞅,那里瞄瞄的,张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因为白玉萍平常都是跟在江野的屁股后面,都没有时间上街,江野又是那种没事就喜欢窝在家里的主,更是没得了进城的机会,今天捞着了进城的机会,又趁着江野在赌坊里有事情,白玉萍还不好好逛逛,那可就真个是对不起自个了。 街道两边早已经排满了各种摊子,有用来装蜘蛛乞巧的木质盒子,有普通的未曾修饰过的松木盒子,有讲究的精美雕工的上了漆色的红木盒子;有各类坚果点心,有马帮从云南捎来的核桃,榛子,板栗,有城外农家贩来的合着各种作料炒熟的花生,有各种刚从树上田里出来的水果,有巧妇花了心思雕上各类花草百鸟的点心;还有逗孩子们小心思的木偶糖人;还有妇女姑娘们细心挑选的珠花手镯;还有······ 白玉萍和张莠差不多都要走完整条街了,终于决定开始采买东西的二人回转身子,逐一寻找着刚刚相中的摊子或者店铺,身后跟屁虫一样的两个护卫手里逐渐多了各种包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出了客庸街,回到酒楼,把采买来的东西先交给张莠代管,想着江野应该还在赌坊的白玉萍让身后跟着的两人带了自己,回赌坊。 江野收了两个徒弟,又因为被郑双龙勾起了玩心,直接让郑守银到外间去拿了两副将军牌过来,算是给两个徒弟上第一次课——如何洗牌。 门被从外面狠劲推开,进来的汉子甚话没说,直接就跪在江野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呜呜大哭。 “少爷!这是刚刚跟着白姑娘一起去买东西的宫肆。”蒙骜没叫江野师父,先是把进来的汉子介绍了下,接着就问跪着的?m肆道:“白姑娘呢?你二哥呢?出什么事情了?别哭了!还不说出什么事了?” “少···少爷!白···白姑娘被一个日本人绑了,我二哥也被杀了,那个···那个日本人要少爷去换白姑娘,不然就杀了······”?m肆磕磕巴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野打断了。 “杀谁?”蒙骜接上了?m肆的话,早知道就自己亲自去了,这下子惹出这么大一祸,刚刚被收作徒弟的愉快心思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要是白玉萍出点差错,自己真个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别问他了!该是上次那事情的余孽出来了,能被漏下,还隐忍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是一个有真本事的。这样,你先派人回去,让刘汉生的护卫队准备好,等我的消息,郑守银去把郑大哥叫过来,就说我有事相求,你叫?m肆是吧!那日本人长的怎生模样?有几个人?在哪劫的你们?有没有说让我去哪?你先给我说说清楚。” 蒙骜亲自回了驻地,在广场上遇见刚刚训练完毕,正在整队的刘汉生,把江野的吩咐一说,众人立时炸刺,也不用再次集合了,直接开着队伍,就往赌坊这边过来。 郑双龙过来以后,江野也懒得细说,直接请郑双龙带了官兵,先去把日本町监视起来。看有没有多余的日本人参与了这次绑架。 江野带了?m肆,亲自去会那日本余孽的约。 出了西门,转过一个矮丘,就是鸿基城有名的乱葬岗,斜倚歪置着一些稍微可以算是墓碑样的石碑或者是木牌,还有一些凸起的土包,其间杂草丛生。 在往前走几步,视野逐渐开阔的江野看见了白玉萍的身影,接着是一个带着热孝的日本武士,接着就是一座钻石垒砌的新坟。 江野对身边的?m肆耳语了几句,看着?m肆向来路跑去,从头上拔下发簪,从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条,慢慢把发簪裹成恰好能够单手握住的样子。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现在可以把她放了吧!”相距大概十来步的距离,已经能够彼此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一边跪坐在地上的白玉萍眼泪兮兮。 “我是一个武士,我不会对女人动手,但你不是,你把女人也全部杀了。今天,我就要用你的头颅来祭奠他们。” “我对你的祭奠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躲过去的?”把白玉萍挡在身后,交代道:“赶紧回去,让刘汉生他们过来。” “你是在让他帮你去叫帮手么?来不及了,等她回来的时候,见着的一定是你的尸体,还有成了祭品的头颅。”那日本武士说完话,左手扶了刀柄,向着江野就是一个鞠躬,接着说道:“柳生清流,请指教。” 木屐踏在地上,声音沉闷,反手握着簪子的江野躬身,等待着冲过来的柳生清流出刀。 白光自下而上,这是柳生清流的出刀式。 江野单脚向后微错一步,身子后倒,堪堪躲过。 白光急速收势,转成横切。 江野顺势到地,向着一边急滚。 白光跟进,这次却是直刺。 江野单手回扬,一把泥土洒向来路。 柳生清流双手刀改成单手,防护着江野的偷袭,一手用大袖护着眼睛。 江野捡起一块石头,往左前方丢去。 白光紧随其后,斩向石头落下的方向。 江野顺势回扑,露出半截的簪子刺向柳生清流的侧腰。 柳生清流收刀不及,单手护腰,接着反手握刀,顺势回收,白光反切向迎过来的江野。 江野纵身而起,整个身子直接撞将过来,簪子改刺柳生清流双眼。 白光戛然而止,一溜的血珠子从刀尖上滴下,接着速度逐渐加快,成了一跳红色的血线。 簪子自颚下而入,将近半尺的长度直接插到了柳生清流的大脑里面,柳生清流直接毙命,以背上一跳长长的刀伤作为交换。 ------------ 第二十七章 生财有道(八) 阮十三带着大队的捕快冲进日本町,先是堵住了街的两头,而后三个人一组,逐次守着中间的各个巷子出口。阮十三则跟在郑双龙身边,等着这个衙官大人接下来的吩咐。 其实,郑双龙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江野话也没说全,后来郑守银也是半天没说明白,但大概意思是明白了,宋家公子的丫鬟被日本人绑票了,要宋公子亲自去赎人。在郑双龙看来,这就是一起简单的人质绑架要赎金的简单案子,真个用不着自己这样大开大势的势头,可接着转念一想,这一个丫鬟就这么急着动刀动枪的,真该是有不一般的关系了。罢了,算这些人倒霉,先挨家挨户的敲上一笔银子,聊作给那丫头的押金银子了。 郑双龙向一边的阮十三使了个眼色,知趣的阮十三又叫上身后跟着的几个捕快,一场由鸿基城最高长官授意的也不知道正当不正当的敲诈行动,就这么开始了。 捕快并不是一个能够招人待见的工作,在百工分类中,这是和验尸官,也就是仵作,还有娼馆妓人,更夫,皂隶一般的贱役,做这些工作的人那都是贱民,而捕快是这些贱民中最贱的贱人,所以,阮十三手下这帮人,真真的是没一个好人,平常时候没事都要敲诈你几个铜子,现在更是找到了借口,那还不得扒了好几层皮啊。 众捕快们那个不是八九年,十几年的老吏,谁家里有现存银子,谁家里买卖生意兴隆,谁家里家业田产众多,谁家里在衙门有前科备案,无不是在只认银子不认爹的脑子里记得个清清楚楚。 当先一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拿了棍棒的快手,也不废话了,上前就是破门而入,而后开始清点人头,一个人头十两银子,有钱的给钱,没钱的就在到外边叫上几个快手,看上什么值钱的物什,直接般到外边,也不考虑下待会怎生运得回去,要是没钱又没值钱物事值得搬走的,看着有没有闺女、媳妇的,也是上前直接带走,衙官老爷不是新开了家**嘛!正好就缺那么几个日本货色。 一时之间,东家门破,西家破门,东家被抢钱,西家钱被抢,东家被带走两个娃,西家被抢走一媳妇,东家没了娃,西家没了娘。 郑双龙今个才算是真个看清楚了手下这帮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平时见着自己恨不得当成亲爹供着,原来今天这样才是他们的本来面目,看着一边躬身站着的阮十三,那一副低眉顺眼的眉眼下又该是一副什么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狠戾角色。 阮十三看着衙官大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在看看街上四处抓人掠财的众捕快,役手。这帮该死的畜生,不知道衙官大人看着啊?就不能给老子留点面子,脸都被你们这帮子畜生丢光了。 “大人!您看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了?”阮十三扶了扶头上戴着的斗笠,先给郑双龙行了个大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大哥!我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只是好像伤得不轻,都晕过去了。”来人是郑守银,刚刚拜了师门,现在马上就改口称师父他老人家了,倒是把郑双龙唬了一下,半天才想起来是江野。 “走!回去看看。”郑双龙转身上马,看着定在原地的阮十三,“别玩过火了!” 江野忍了剧痛,把上衣脱下,背上是一条从腋下起,越过整个右肩胛骨的狭长伤口,割裂的皮肤向两边收紧,把伤口逐渐拉扯大,血水从背上留下,白得刺眼,红的晃眼。 江野平趴在地上,双手尽力曲撑在地上,让两块肩胛骨尽量向中间靠紧,把挣开的伤口尽力愈合上,希望能够少流失一些血液。 早已经死透了的柳生清流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充血的双眼,不断从口鼻中溢出来的鲜血,颚下还插在那里的簪子,裹着簪子的布正慢慢的被鲜血浸透。 白玉萍带了刘汉生过来的时候,江野已经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了,隐约听见有个人在哭,却又听得不怎么真切,接着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好像在从乱葬岗离开,接着就是被撕裂开的伤口钻心的疼了几下,直接就把江野疼晕过去了。 ······ “大哥!郎中请来了。”郑守银推门进来,闪身在一边,把身后跟着进来的郎中介绍给郑双龙,“我算是把鸿基城最好的郎中给师父请来了,这回师父该没事了吧?” “搞错没有?怎的是个女的?”郑双龙把郑守银拉到一边,轻声问道。 “这位官人要是觉着老身救不得你受伤的朋友,那老身走就是了。”进来的郎中五十开外,一身麻布?裙,腰间挂着一个不知绣着什么物事的荷包,腰不弯,背不驼,单手拎着一个藤条箱子,该是药箱。这上门去请自己来看病的人竟然质疑起了自己的医术,还是在**这种地方,也不管他是不是这官那官了,丢下两句话,就打算转身出门。 “阿婆别走!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跟着声音出来的是两眼通红的白玉萍,看见那郎中就要出门,急忙上前跪下,一边不停的磕头,一边求着郎中去救江野。 阿婆郎中上前扶起了白玉萍,对一边的郑双龙和郑守银说道:“还不出去?老身治病救人的时候不想有外人在场。”说完话就朝里间走去,身后起得身来的白玉萍两眼汪汪的给二人告了个罪,跟着进了里间。 阿婆郎中解下腰上的荷包,从里面倒出好些白色的粉末,先是把已经凝结了的伤口重新清洗了一遍,把血块和污渍清洗干净,而后就着湿热的伤口,用丝线缝合好伤口,接着敷上白色粉末,外面先用纱布裹一层,而后又撒上一层粉末,接着裹第二层,第三层。 “不能用力,不能着水,不能躺下,三天后,老身在过来检查,照着这上面的方子跟着老身去拿药,到时候一天喝三次,每次三碗水煮成一碗,喝三天也就没事了。也是这小子命好,就割破点皮,要是伤到骨头,就没这么好治了。” 白玉萍千恩万谢的送走了阿婆郎中,重新进来时,身后已经跟了刘汉生和另外两个队长,还有蒙骜。 房里的郑双龙先进了里屋,看了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江野,回头见着白玉萍带了好几个人一起进来,想来是要把江野接回去了,这**也不是一个能好好养伤的所在。让郑守银跟着白玉萍他们一起把江野送回去,顺带也可以居中传递一些消息。 郑双龙刚转到赌坊,阮十三就急忙过来邀功,身后的几个捕快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郑双龙接过阮十三统计好的花名册,上面拢共抓了幼女一十四个,妇人七个,下面列出了抄没的银子无数,各种值钱玩意无数。 “拿出七成的银子送去宋公子府上,就说是本官治下无力,害得宋公子受伤的调养费,另那些女人孩子还是放了吧!银子两成送去本官府上,一成交予你们自己支配,值钱的物什就配置到后面的妓馆里去。还有事么?” “老爷!那些日本人真个要放了?”阮十三躬身询问道。 “放了吧!本官累了,回衙。” ------------ 第二十八章 生财有道(九) 江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因为只能趴着的缘故,先是看见好些脚,而后慢慢扭头,才看见了张喜财和李家兄弟在内的好大一帮人。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众人见着终于醒过来的江野,心下也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的众人中立时传来了好几声咕咕的叫声,原来是白天自江野被送回来后,一直到现在,大家都没吃饭,现在感情是肚子都饿了。和大家一起的吴家嫂子叫上颜九妹一起,又拉上两个主动帮忙的婆娘,一起去食堂忙着给大家做晚饭。 一楼正堂外的院子里,跪着两个人,躬伏着身子,许是跪久了的缘故,整个身子不时有些颤抖,身子下面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湿漉漉的一片。 院子外面,刘汉生带着护卫队的所有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早就和另外两个队长商量好的,只要少爷今晚没醒过来,那么护卫队就去杀光所有的日本人,给少爷报仇。夜幕下,百五十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长长的队伍,好似一把沉默而又暗隐杀意的长枪,只是终究没有真正的见过血光,少了些许血腥的气势。 阁楼上,上身被包裹成粽子模样的江野坐在床上,因为两手现在还不能怎么使力,也就由着白玉萍一勺一勺的喂着汤药,通红而满是血丝的双眼中又蓄满了泪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自责。 “别在哭了!少爷我不是已经没事了么!在裹上两天也就好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由着白玉萍用毛巾擦拭了嘴角的药渍,接着说道:“害大家着急了,现在没事了,都散了吧!李大哥,送送大伙。” 李虎先是把张喜财在内的一帮人先送出了院子,交代白起带着大家伙到食堂去吃完饭。看见刘汉生带着护卫队还站在院子外面,上前把江野醒过来的消息说了,让大家伙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或者安排明天再说。 ?m肆和蒙骜先是看见吴家嫂子带着几个妇人一起下来,而后高高兴兴的出了院子,不多时,李虎、张喜财、王夫子、白起一帮人也是高高兴兴的下来,接着就听见李虎跟外面的护卫队交代的话,接着就看见李虎站在了他们面前。 “起来吧!少爷没事了。” 陈府,烛灯高照,茶香缭绕。 “没事了?陈兄怎生看出来的?” “要是真个有什么事的话,那宋家公子手下百十人的护卫队早就开到日本町去了,那还向现在这样,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今天这事处处透着古怪,被绑架的宋家丫鬟,接着就是被抢劫的日本町,在接着就是受伤昏迷的宋家公子,这里面的联系?管家,那死了的日本人查清楚了么?” “老爷,陈老爷,查清楚了,那日本人叫柳生清流,是之前那日本株式会社的一个浪人,因为上次没在会社,所以逃得一命,许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吧!今天就绑架了宋家公子的丫鬟,要找宋公子报仇,不想后来宋公子去后,竟然被宋公子给杀了,小的还打听到了今天去日本町的那些捕快是郑双龙叫去的,但之前是宋公子让郑双龙叫的人。”推门进来的管家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一簇山羊胡子黑白相间,高瘦的身子,好似一根竹竿似的。 “是了,一切都明了了,只是没想到啊!这一个十岁的稚嫩少年,怎的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看来咱们得早作准备了。这样,明天,管家你去准备的些礼物,陈老弟和老夫一起去看看那搅得鸿基城都不得安宁的宋家公子去。” “陈兄,那你说郑家这次会怎么办?” “郑家?郑家真个会做事的人已经回了福建了,现在的郑家嘛!老夫猜想明天会有郑家的人去找宋家公子的麻烦,咱们到时候不妨给宋家公子一份面子,帮衬帮衬,也好再结上一份善缘。” 林家大院,书房,一样的烛光高照,一样的茶香飘渺。 坐在下首的黄珉荣捧了茶杯,看了看杯子里漂浮着的茶叶,又把茶杯放回了桌上,“林兄,那郑家不会真个去找宋家那小子的麻烦吧?” “会是必然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明天。跟日本人做生意,搭伙日本商人,那是郑家一脉相承的生意手法,之前郑家那老匹夫在,宋家公子把那日本株式会社屠了也没关系,两家照样是一副朋友的样子。现在那老匹夫回了福建,在鸿基城剩下这些人,没一个是会做事懂事的,到时候家里的日本婆娘一闹,加上日本町的那些日本来在过来加上一把火,那郑家不出头都不行了。”林家老爷看着下首的黄珉荣,细心的解释道。 “林兄想得就是透彻,那咱们要不要给宋家那小子支个招,或者干脆合了宋家小子,一起先坑死了郑家,把郑家赶出鸿基城去。”黄珉荣建议道。 “黄老弟倒是真个敢想,先不说这事能不能成,就是能成,那郑芝龙改天就能开了大船过来,到时候可就什么都鸡飞蛋打了。咱们先不说别的,现在那两个陈老匹夫定然也在商量着这事,你说以那两人的秉性,会允许咱们去截他们的胡么?” 也是,毕竟两个陈家自江野一行上了鸿基城后,都是明里暗里的帮衬了不少,虽然没有明确说跟江野的具体关系,但比起林黄两家,还有郑家,和江野的关系确实是近了那么一点点。之前黄珉荣虽然亲自过去示过好,但江野那边仅仅是当作一般的礼尚往来,那郑家说白了也就是彼此之间的利益交换,没啥真正的交情,两人现在真看明白了,这陈家不知不觉中倒是经营起了好大一片气象,还真个是不能让林黄两家去截了这胡。 “其实要截胡也不是没办法,宋家公子这条路直接走是走不通了,但咱们可以走另外一条路,郑双龙,这郑双龙和宋公子平分了日本株式会社,今天郑双龙又极力为宋公子讨公道,两人的关系不用说,咱们也能看得明白了。所以,只要搭上了郑双龙的线,还不愁不能截住陈家的算计么?”林老爷接着说道。 “那这次?” “这次不急,只要郑家真个去找宋家的麻烦,陈家必然会出手,咱们先看看这三家的好戏,说不定还有郑双龙也会插一脚进来,到时候必然是几方混战,咱们就等他们都停歇了再看菜下箸。” 郑家老爷的正房婆娘是一个日本人,娘家就在日本町,之前会社被屠,就已经损失了好些投在会社名下的银子了,这次郑双龙直接开着捕快抢掠了日本町,家里更是连妇人都被抢了俩,虽然后面被放了回来,但一看那架势就是被糟蹋过了的,谁还能继续装作没事的样子啊。直接带了受掠的众人,一起上了郑家,要求去找江野要个公道,毕竟,那郑双龙是鸿基城的衙官,属于官府力量,日本人也知道不能随便招惹,但真个宋家公子之前不是还说是郑家的一条狗来的么?怎么现在都欺负到主人身上来了?郑家老爷的婆娘被几个娘家人一忽悠,想想也是,这么明显的奴大欺主戏码,怎个不去找个说法,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 第二十九章 生财有道(十) 李虎起来的时候,发现白起竟然在门外守着,急忙把白起拉进了屋来,心下奇怪,这小子以前不是早早的就去学堂了么?怎么的今早是要送啊?还是在王先生那里犯了错了? 白起看着李虎进进出出的忙着洗脸,也不打扰,等李虎忙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李大哥是要去看少爷么?带上我好不好?” 李虎看着这个一大早学堂都不上,就来自己门口守着的小子,自然也知道要自己带着去的原因。原来这白起虽然名义上是江野的童,平常时间都应该是在江野身边的,但因为白玉萍的关系,白起一直都只能跟着李虎一起住,江野的新家,白起拢共也就去过那么几次,昨天见着上身都要快被包成粽子,一直昏迷不醒的江野,感情是把这小子吓着了,现下着急着想去看江野,又害怕撞见他姐姐,于是过来找自己去当个挡箭牌。 “昨晚不是见过了!少爷都已经没事了,你还是规规矩矩的去学堂上课,要是让少爷知道你逃学出来,少不得少爷都护不住你,屁股又得被你那姐姐一通好打。”李虎说完话,把白起牵了出来,接着说:“去看看你李熊二哥起床了没有?” “李二哥早就跟着张莠姐姐一起出去了,我起床的时候他就早起床了。”白起倒是害怕李虎不带着自己去见江野,邀功似的回答道。 还真是一个二货,都二十老几的人了,整个被一个小屁丫头带着,也不嫌给李家丢脸,心下独自抱怨了两句,李虎问白起道:“要不你先去王先生那里请个假条,我在带你过去!” “假条?哦!给你!差点忘了!人家早就请好假了!”白起翻过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李虎。 太阳慢慢升起,炊烟雾霭,鸡鸭相闻,一早出操的护卫队队员们从石子路上跑过,留下一路的汗臭。 吴家嫂子过来的时候,见着灶台上熬着粥,低头一看,灶膛里是一点星火都没,半边的白玉萍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佝偻着身子,一晃一晃的打着盹。 让白玉萍自个去楼上好好补睡一觉,吴家嫂子重新引燃了灶火,又重新熬上粥,把屋里屋外打扫了个遍,用筲箕盛了杂物垃圾,扔到专门的垃圾池去。 江野因为后背的伤,着实被折腾了一晚上,没能好好休息好,换来的就是一双满是血丝的红眼。看着外间沉睡着的白玉萍,自个又不能乱动,最后衣服也没穿,下身就是单单一条裤子,赤着大脚,就下了楼来。 灶台上是往外冒着热气的陶罐,江野拿了旁边一个木勺,搅动了两下,应该是刚刚开始沸水的样子,院门向外开着,可以看见外面的大路,李虎和白起俩人正从远处走来。 本打算继续回楼上的江野就那么站在院子里,等着李虎和白起进了院子,交代李虎看好灶台上的陶罐,让白起上楼帮自己把衣裳换上,免得待会有其他人过来,看见了也不雅观不是。 白起显然是怕白玉萍都已经怕到骨子里了,跟在江野身后,上个楼都像做贼似的,等看见在外间睡着的白玉萍,立马扭身就想往楼下跑。 江野用尚能活动的左手抓着白起的后颈,推着白起就进了里间,指着挂在衣架上的衣裳,让白起帮着自己换上。 “你姐姐会吃人么?你那么怕她?”江野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让白起把衣袖给自己套上。 “少爷!伤口好像裂开了!都有血出来了。”白起倒是鬼,答非所问。 “还不是你小子害的,知道少爷我手不能用力了,还想跑,你姐姐难道还真能把你吃了啊!你难道没见着她都睡熟了么?” 不再纠结于白起对白玉萍的惧怕心理,最后把鞋子套上,饿了一天的江野着急着下楼去吃早饭。 吴家嫂子本来还担心着灶台上的陶罐,等进了院子,看见江野已经端了一碗,正在李虎的伺候下喝着。但是李虎哪里会伺候人啊!也不管那粥烫是不烫,一勺起来,直接就往江野的嘴里送。 吴家嫂子立时叫停,把手里的筲箕扔在院子墙角,从李虎手上把勺子和碗一起接了过来,一边用嘴吹着热气,一边小心的喂着。 不用担心一嘴泡的江野感激的看了看吴家嫂子,看着站在一边的白起,这时候了才想起来今天不是旬休,这小子怎的没去上课。 白起见着江野的神色,就知道江野要问什么!先看了看江野,又扭头看了看李虎,见李虎半天没反应。白起直接躲到李虎后面,露出小半个头,“是李大哥带我过来的,他说了,少爷受伤了,需要人帮着穿衣服,我才过来的。” “李大哥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吃吧!有个逃课的小子嘛!就不用吃了!”江野戏虐的看着躲在李虎身后的白起。 “李大哥!我知道错了!是我要过来的,你快跟少爷说啊,我有给你老师给我的请假条的,李大哥!”白起见着移祸江东的计策没能成功,转变了策略,改成撒娇撒泼。 “乖乖吃你的吧!”李虎把舀好的粥放一碗在桌子上,把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白起按坐在凳子上,然后才把白起的请假条递给江野。 看见自家少爷接了自己的请假条,安了心的白起也不着急着吃,只见白起先是双手合十,而后低头,闭眼,也不知道叨咕些什么? “你叨咕啥呢?神神秘秘的!” “感谢万能的主,是您赐给我们食物,让我们健康快乐的活着,阿门!”白起还以为少爷对自己说什么很感兴趣,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谁教你的?”江野预感到有些不妙。 “张先生他们啊!现在我们吃饭前都要祷告的,少爷不知道么?”白起一副少爷应该是知道的表情。 知道你个大头啊!该死的洋鬼子,老子带了你们来,是让你们教书育人的,不是让你们传教授徒的好不,失策了!失策了!都不知道学堂里的好十几个人是不是都成了基督徒了。 “少爷!他们这是说的啥?我家那两个小子也是,每次吃饭前都要叽里咕噜的说上半天,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少爷!这不会是和白莲教一样的邪教吧?”一边的吴家嫂子看着江野的面色越来越暗,知道江野是生大气了。 “邪教到也不是,只是一时不喜欢罢了,吃饭吧!没事了!”江野自然不会跟吴家嫂子往深了说,也没有这必要,一来是指望不了吴家嫂子这类人能想出帮忙的办法,二来也是害怕引起大家的恐慌,毕竟大家都是山东或者是山西过来的,知道白莲教的厉害。但转念一想,跟吴家嫂子说说也没有坏处,让大家先起个提防心,别去信那几个洋人的话,免得到时候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真个成了基督教的天下了。和声和气的对吴家嫂子说道:“吴家嫂子!你也可以跟大家伙说说,咱们现在能够相信的只有咱们自己,别去相信那些洋鬼子的鬼话,就算是有些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也可以过来找我,我既然把大家都带过来了,就会保证大家的生活安定,如果你们中真个有人相信那些鬼话,你就跟他们说,这是比白莲教还恐怖的邪教。” 被张龙赵虎四个洋人挖了自己墙角的江野自吃了早饭就没个好心情,让白起陪着刚起床的白玉萍,带了李虎,一起去找刘汉生的护卫队。 跟李虎又说了一些组建黑冰台的主意事项,选人标准,等李虎又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以后,两人也就到了广场上了。 刘汉生看着江野和李虎一起过来,想起之前江野的特别交代,也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选人并没有真个耽搁多少时间,李虎本身就留意过好几个,算是提前就已经选好了,加上刘汉生亲自推荐的几个,经过江野和李虎的双重选择,也尽数选中。最后,一共是二十一个人入选了江野的亲卫队,其中包括两队队长韩世喜和魏祥武,廖大宝因为家有**的缘故,在江野看来这是一份沉重的牵绊,是唯一一个李虎选上了又被江野刷下来的人。 护卫队因为缺了两个队长,江野当即任命廖大宝为第二队队长,接着选了一个叫姜白眉的做了第三队队长。护卫队虽然被抽走了二十一人,但因为赌坊的蒙骜和?m肆在上次白玉萍被绑架一案中的丢人表现,江野当即让蒙骜带着赌坊的一共二十四人,入了护卫队,让刘汉生好生操练一番。 护卫队被刘汉生带走,新选出来的驻地正在开荒,就是把四周的灌木杂草清理出来,平整好土地,蒙骜和?m肆带来的二十四人优先成了锄草队,一边的老队员们也乐意让这些没有本事护卫好少爷的人受些折磨。 被选成了亲卫队的二十一人,排成三排横队,第一排排头空着,那是李虎的位置,一共五个人,后两排排头分别是韩世喜和魏祥武,各自是七人。 由李虎先给大家通读了亲卫队的规矩秩序,而后才告诉大家这亲卫队的实质,三队暂时不分内外,等经过系统培训之后,重新按照综合表现分成内外两队,对外的就是外勤,对内的就是内卫。 刚刚成为少爷的亲卫队,众人都有一种新鲜感,随着李虎慢慢说着话,众人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难道少爷要搞锦衣卫?咱们这二十来号人以后就是锦衣卫了? 当然,江野也懒得现在就跟他们解释什么是黑冰台?什么是锦衣卫?交代好大伙休息半天,明天一早开始跟着李虎一起,由江野亲自授课,课程嘛!以后再说。 广场上再一次安静下来,厨房里,吴家嫂子忙完了江野那边的事情,已经在这边都燃起了灶火,开始给汉子们做起了早饭。 江野面海而立,身后跟着李虎。 “这黑冰台要尽快形成战斗力,今天你也看到了,要不是白起不跟着过来吃饭,我都不知道那几个洋人把我的学生们都变成基督徒了,以后就由内卫来监督他们,我也会跟他们明说,也可以定好规矩,毕竟,他们身上还有咱们欠缺的东西。外请的话,也不定要全部用咱们自己的人,到时候我会跟郑双龙联系下,让阮十三选一些人过来,咱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这鸿基城的一举一动,包括······” 仓库去往码头的路上,浩浩荡荡开过来好大一群人,等近些距离了,才看清领头的是一个穿着大红绣团花图案比甲,将近五十开外的妇人,身后尽是一些着五颜六色的和服的日本妇人,中间夹杂着一些黑色武士服,头顶斗笠的日本武士。 江野的思绪被打断,也懒得搭理这些日本人,向一边的李虎使个眼色,自个左手托右手,打算到食堂里坐着去看李虎的表演。 不想那领头的妇人好大一个声音,直接越过李虎,把江野指名道姓的定在了当地。 原来这些日本人就是昨天是拾掇郑家那帮人,今天成功的把郑夫人带了过来,见着郑夫人一句话就把对面那个什么宋公子一下就镇住了,众人心思大定,原来这个叫什么宋公子的真个是郑家的一个家奴来的,这就好办了,不让他把昨天搜刮去的钱财全部还回来,还得配上个几千两的受损银子,大家伙都不打算完。 江野虽然没见过郑夫人,上次去的时候见着的也是郑家那个刚回府的小妾,但看着那么些的日本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昨天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这郑老爷原来正房竟然是一个日本人,难道郑家的人都喜欢日本人么? 郑夫人见着江野一下子就被镇住了,也对自家的身份有了新的界定,也愈发的认定了江野就是郑家手下的家奴似的人物,也就愈发的声大气粗起来。 江野这边,单单就一个李虎站在身边,对面是一拥而来的日本人,加上江野刚刚的一愣神,气势上真个输了个干净。 郑夫人也不??拢?仁撬到?按?纺质拢?率谷毡救怂鹗p抑兀?丛谥@弦?缺?姆萆希?陀山?芭獬ト毡救说乃?兴鹗В?硗馀獬ブ7蛉肆角r降牡鹘庖?樱?砗蟮娜毡救酥幸灿幸恍┦嵌?暮夯暗模??胖7蛉顺雒乓惶司退饕?角r揭?樱?6贝艿角氨撸?缸沤?埃?狄惨?嘤嗯獬ヒ磺r揭?樱?阕魑蠊し眩?课菪奚煞训鹊雀髦衷悠咴影说姆延谩?p>  等郑夫人一伙叽喳完毕,算出来的结果是要江野赔偿全部损失之后,还要赔偿郑夫人以及众日本人拢共两万三千两银子。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回过神来的江野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日本人在一边叽歪,等李虎接过郑夫人递过来的赔偿条款,江野也是一句话不说的收了。 “郑夫人是吧?不知道郑老爷回来了没有?”江野让李虎去食堂搬了张条凳,慢悠悠的坐下,对着对面的一伙人说道。 “不要套近乎了!这事情我家夫人做的主,就是我家老爷回来了也没用!”郑夫人旁边一个丫鬟似的人接话道。 “哦!原来这郑家是郑夫人做的主,本少爷倒是第一次听说,前些天给郑老爷送了五千两银子,好像不是郑夫人做的交接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是另外一个女的,她说郑老爷回福建以后,家里上下都是她在打点的,难道是本少爷的银子送错地方了?郑夫人,那个女的是不是你们的管家啊?” 郑夫人身后的日本人一大早就纠集了一起,见着那个宋公子收了要求赔钱的协议,以为立时就能拿到银子了,心下正高兴着呢!不想对方却跟郑夫人扯起了郑家到底谁掌权的皮来,还涉及到一笔五千两的巨银。 郑夫人见着江野说的真切,不像作假,也想到了那个刚回府不久的妾室,心里先骂上了几句不要脸的贱人,脸上颜色不改,对着江野说道:“我郑家的事情,到还轮不到你一个家奴也似的人物插嘴,你现在最好就把陪大家的银子都赶紧的交出来,免得待会我让他们自己进去拿,就像你昨天的行径一样。” “昨天的行径?哦!郑夫人不说我都忘了,这陪给大家的银子马上就到,你看,这不有人抬过来了么?真个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大哥,把这纸上的东西给阮捕头他们送去,就说是郑家带人过来找本公子要银子了,让他们把车上的银子先还了人家。” 这郑双龙昨天抄了好些日本人,得的银子说是七成分给江野,今天阮十三带着几个捕快,把银子用大车装了,正拉着往江野这边来,不想在门口了,却被告知有日本人过来闹事,要把车上的银子还给日本人。阮十三接过李虎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那些日本人索要的银子额度,还有各家的各种损失,李虎提示看呆了的阮十三看另外一张纸,却见上面两个大大的黑字——状纸。 状告郑氏敲诈勒索,状告日本人聚众闹事,私闯民宅,敲诈勒索,恐吓幼童,等等。最后写着求鸿基城衙官大人为民做主云云。 阮十三是知道这个宋公子和自家衙官大人的关系的,心里想着这些日本人也是作死,真个是嫌昨天的动静太小了,上杆子的过来求着别人再去虐上几遍,现在这宋公子都这么说了,自家那还有不照办的道理,昨天抄了那么多,众家兄弟一个才分得百十两的花销,心下正找着发财的路子呢!不想这宋公子就把财路送上来了,哪有不接住的道理。 把车子赶到食堂门口,阮十三屁颠着过来给江野行了个大礼,而后代传了郑双龙的问候,江野先是表达了对郑双龙问候的感谢,又传达了自己对郑双龙的问候,表明两人之间将一直坚持友好互助的双边关系,有钱一起赚,有妞一起泡。 交接完毕,阮十三拔刀在手,带着众捕快,宣读了江野的诉状,甩着从江野手里借来的绳子,把一干日本人栓扭在一起,赶着回了衙门。 看着被带走的郑夫人,江野上前一步,“郑夫人,这郑家真是你做主的么?” 另:算上昨天缺的一章吧! ------------ 第三十章 生财有道(十一) 江野自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对于鸿基城的郑家,虽然不至于说把自个卖了贴上去,但真个不敢过重的去得罪,在自己还有用到郑家之前,保持目前的关系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但识时务并不是别人能够骑在自己头上,受别人欺负不还手的借口,受了别人的欺负,就要立时想办法找补回来,这才符合江野的心性。 是当作不知情,让阮十三直接带人抄了郑家的仓库,充实下自己这边拮据的状况;亦或是罚没上几千两银子,让这所谓的郑夫人吃个教训,也让她知道知道这鸿基城真个不是她能够随便撒野的地方;还是说直接放回家去,卖郑家一个面子,而后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江野都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纠结在了这几个选择上了。 郑双龙送过来的银子因为没能统计,阮十三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是笼统的告诉江野说是昨天抄家的七成。江野也懒得统计,直接让张老头过来全部带走。张老头见着又有银子入袋,看着几个大箱子,急忙上前就打开查看,码放整齐的银元宝,整整两个大箱子,看样子至少得有三四千两的样子,心下有些小激动的张老头继续开箱,接着的几个箱子里都是些零碎银子,要不就是些金银制品,笼统计算下来,大概也能有几千两的价值,关键是里面有几尊不知道是谁的雕像,一尺高下,檀木底座,纯金质地,头上顶着焰火,或者宝相庄严,或是怒目圆睁,十根手指或伸、或曲,该是做着某一个法印。 想钱都想疯了的张喜财并没有对这几尊雕像做特别的处理,看着就很是沉手的样子,要是融了铸成金元宝,又能用来做好些事情。 懒得搭理掉在钱眼里的张喜财,让李虎去看着刘汉生一伙人,江野一个人朝着学堂走去,都好久没来上课了,竟然让几个洋鬼子钻了空子,这次算来是真个有钱了,得让张老头赶紧的把新学堂也建起来,还有早些时候答应洋鬼子的教堂,这个倒是可以找郑双龙帮忙,到时候让张龙赵虎们去祸害他们得了。 教室里,王思诚正在教授《三字经》,白起还是怕了白玉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教室,正在规规矩矩的坐着听课。 讲台上放着计时的沙漏,这也是江野想出来的主意,照着后世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的标准,做了一大一小两个沙漏,大的一个一次是三刻钟,小的一个一次是半刻钟,现在那个沙漏还有大半的沙砾,感情是这节课才开始不久,江野也不能违反打断先生上课的规矩,于是自己找了个阴凉处,慢慢等着下课。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颜九妹过来的时候,正无聊的江野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好大声的叫了几声,才把江野的魂给叫了回来。 原来这陈家还真的过来看戏来了,今天一大早,陈家管家就亲自到郑家对面的酒楼上,监视着郑家的一举一动,等郑夫人带着汇集过来的日本人一起去找江野的麻烦,立时就回去报告了早就等着消息的陈老爷。这陈老爷也干脆,不着不急的算着时间,感觉郑夫人已经和江野扯皮上了,才急忙忙的出了家门,赶着过来演上一出调解纠纷的好戏。不成想刚出路口,就看见阮十三带着一伙捕快,把众日本人用铁链拘了,正押着往县衙走呢。 陈老爷看着截自己胡的阮十三一伙从自家面前走过,心下抱怨着这郑双龙的手段也忒快了,不想等队伍过去,又看见街对面的廊檐下,林家老爷带着黄珉荣,也是一样愣愣的看着阮十三离开的队伍, 这还真个是应了两个词,时也,命也,自家算计分析了大半天,又是阳谋阴谋,又是相互提防,到头来却顶不上一个偶然机会的阮十三。 黄珉荣笑呵呵的过了街道,截下正要往家里回去的陈老爷,激将道:“陈兄早啊!这一大早的就从外边回来,是去看宋家公子了么?听说那宋家公子昨天被个日本浪人给伤了,我和林兄正想着去看看呢!顺便送上些参茸燕窝之类的补品,原想着恐怕要与陈兄撞了个照面,在宋家公子面前失了礼数,现在看来,陈兄该是一大早就去看过了,刚过去的那些被抓的日本人,不会是陈兄帮忙抓住的吧!陈兄还真个是热心肠!” “黄狗儿!老夫做些什么事情,难道还要找你报备不成?你倒是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够不够分量?是!老夫是去打算和宋公子商谈下两家生意上的事情,不知道你这匹夫去做甚?不会是又出一个让宋公子出海避难的好主意吧!” 这黄狗儿是黄珉荣小时候的小名,因为黄珉荣的亲娘亲先前是给他生了两个哥哥,但都是没到满周岁就夭折了,等到黄珉荣出生的时候,这黄爹就打定了主意,学着普通人家,给孩子取个贱名,希望能够好好养活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于是就有了黄狗儿这么一个名字,但黄珉荣小时候又是体弱多病,害怕改了名字就一命归西的黄爹就一直没给黄珉荣取大名,后来上私塾,接着开始跑商,都一直用的黄狗儿的名字,直到黄珉荣娶妻生子,给黄爹抱了个大孙子,黄珉荣才改了现在这个名字。但黄狗儿这个名字也传遍了十里八乡,最后成了黄珉荣心里不能说的痛。 今天痛处又被陈老爷揪了两把,立时把黄珉荣气得三佛超生,狠声道:“陈老匹夫,别以为你那些小算计别人看不出来,一点小恩小惠就妄想能够搭桥上别人的船,还真是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老夫自个又多少斤两?用不着你操心,老夫就是想上宋公子的船了,怎么地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是老夫的小恩小惠的搭桥计能入宋公子的法眼,还是你黄狗儿出海避难的逃跑计能成宋公子的座上宾?”陈老爷顶完黄珉荣的话,叫上跟在身后的长随,径直下了路口,踏上了碎石子铺就的小路上。 “林兄!你说这火都熄了,陈老匹夫去了还有用么?这宋家公子会不会给这老匹夫安上一个知情不报的帽子,交恶了老匹夫?”黄珉荣见着计策成功,邀了林老爷,一起上了街边一家酒楼。 “那宋家公子可不是笨蛋,能看不出来我们几家在这鸿基城的根深蒂固?交不交恶不知道,起了别样心思倒是一定了,正所谓······” “林兄喝茶!”黄珉荣打断了林老爷的话,把倒上的茶水递了过来。 ------------ 第三十一章 生财有道(十二) 广场上支起了两张竹椅,中间置上一把茶几,上面放了两只茶杯,一壶清茶,头顶是两把遮阳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陈老爷和江野就这么面海而坐,聊天说地,江野因为背上的伤势,只能直直的坐着,挺着腰杆,陈老爷看着江野的样子,也就不敢坐实了,学着江野的架势,慢慢的却佝偻起了肩膀。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初次见面,却已经在张老头的嘴里叨咕了好些遍的陈老爷,确实有些好感,但也仅此而已。毕竟,这是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在海盗丛生的南洋都能进退自如做成生意的人物,哪里会无缘无故无动机无理由的照顾自己这样一个根基浅薄的后辈,江野要是还看不出这里面的道道,那也别在这里混了,驾了一叶小船,直接沉海自殁得了。 鸿基城的势力江野早就看得清楚,郑芝龙现在堵了东海下南洋的航路,在自己没有足够的势力之前,这郑家是不敢与之有过度的冲突的,但也仅此而已;林黄两家却是只想着捞好处、占便宜的主,却不想着福建一地现在都是郑芝龙的地盘,都不知道过些时候,自个的老家还在不在;面前的陈家倒是有几分急智,知道自己一方是破解目前鸿基城态势的关键,也看到了江野在将来的某个时间必然要与福建的郑家起了冲突,然,或许是真个上了年纪了,陈家多了些犹豫,少了些魄力。就看此时与自己隔几而坐,虽然是照顾着自己面子的样子,心下恐怕还在犹豫纠结着今早阮十三一伙的出现吧。 茶是好茶,是上辈子喝了十好几年的碧螺春,现下却不叫这个名字,叫‘吓煞人香’江野也不知道这名字是啥时候改的,但也没甚影响,只要茶好喝,那就行了。 各有心思的两人相互沉默着,倒把过来续水的颜九妹好生好奇了一把,这人怎个怪,不是说找少爷有事么?又不说话,奇了怪了。 “陈老爷稍待,我这就使人把张老叫来,你来该是谈生意上的事吧!我真个是不大懂,所以也只能陪你干坐着了。”江野寻了个话头,都懒得在这样和他纠结下去了。 “宋公子过谦了!要是宋公子都不会做生意,那这鸿基城就没几个真会做生意的人了,陈某今日过来却不是谈生意的。听说宋公子昨日为歹徒所伤,今日特地过来看望看望宋公子,知道宋公子现在平安无事,陈某也是倍感辛运,等宋公子伤势大好了,咱们在谈生意上的事。”面对江野那一双仿佛能看穿别人灵魂的眼睛,一早上就被打乱了计划,又被黄狗儿激将了一把的陈老爷见着江野起了谈话,急忙应道。 “多谢陈老爷关心,这鸿基城也真个是不太平的地方,当街绑架都会有,要不是小子学过些拳脚,昨天可就真个把自个给交代了,就在陈老爷过来之前,还有人过来找我的麻烦啊!要不是郑双龙郑大哥来的及时,差点就让陈老爷看笑话咯。” “不敢,不敢,咱们衙官大人统御一方,这抓贼捕犯也是题中应有之义,陈某可得恭喜宋公子得此良朋,今后在这鸿基城定能安居乐业,生意亨通。” “说道生意,小子还得感谢陈老爷之前的大力支持,让我和张老能够在鸿基城立下根本,安家置业。小子也不是那种有恩不报的人,现下就有这么一条生意,打算邀请陈老爷入股,不知您老意下如何?”江野口气在慢慢转变,看着还真像是要报恩的样子。 这生意其实就是烟草,昨天过来给江野治伤的那个阿婆身上就是一股很是浓重的旱烟味,一下子就把江野的思绪勾到了前世。作为一个置烟大省,江野对于烟草的一切手续自然了解且熟悉,昨天那阿婆抽的烟叶必然是直接挂在太阳底下风干的,叶子青黑,味冲且重,那阿婆必然还有一杆烟枪,一个烟袋,想远了。 在后世,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烟草是实打实的暴利买卖,要不然也不会是国家垄断经营了,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发现这里的暴利,那江野自然要毫不客气的拿在手中,暴利是一方面,说实话,江野也想抽了。当然,这还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具体的得等到见了那个医师阿婆,而后了解下现在云南那边的状况,才好定论。 陈老爷没想到自己今天还能遇到好事,也不问问江野到底是什么买卖,立时就答应说到时候还希望江野能够多多合作,一起发财。也不知道其中是真个有几层意思是一起发财的,或者说是拿钱卖好的? 江野也是没钱了,想着如果要做这烟草生意,那开始的开荒选地,烟苗育苗培苗,烤房建设,而后的烟叶甄选切丝,在而后的什么拉七八糟的工序,无不要投入大量的银子,现在把陈家拉进来,也能缓解下银子上的压力。把这事当真的江野叫过厨房的颜九妹,让她赶紧的去把张喜财叫来,以便和陈老爷拟定合约契书,商定细节。 江野没等着张老头过来,这些事情真要做成了,还得详细的写出一份规划书出来,到时候给陈家看了,也算是加深双方彼此合作的一方筹码。 ······ 给学生们上了一堂历史课,而后找着张龙赵虎,和他们说了下建立教堂的事情,而在江野的严正警告下,张龙他们保证不在孩子们中间继续传教,得了保证的江野顺带就把郑双龙拉下了水,说是什么郑双龙能够给他们良好的传教环境,鸿基一地的百姓商贾都对基督他老人家有浓厚兴趣等等。也顾不得了,让郑双龙去头痛去吧!(注) 不知道被算计了一道的郑双龙正在开衙问案,桌案上放着江野所谓的诉状,一边是江野被勒索的物证,阮十三带着众捕快,手持上圆下方朱漆刑杖,分列两边,堂下跪着一众日本人,算是今个的被告。 郑夫人并没有跪着,懒得再惹麻烦的郑双龙直接让后院的丫头过来,把郑夫人领到后院看茶去了。这郑夫人早被江野一句‘郑家真个是你做主么’吓着了,看着坐在上边的衙官不与自己计较,也就顺坡下驴,撇下一棒子日本姐妹,和衙官夫人聊八卦去了。 对于剩下这些没钱没势的日本人,其中大半还是女人,郑双龙就没怎么客气了,先拉过两个日本武士,就是一通板子杀下,接着直接签字画押,认下罪状,在丢入大牢,派一个捕快去通知家里人拿钱过来赎人。 榜样的效果立竿见影,原本还叽叽喳喳哭哭闹闹的大堂立时安静下来,签字的签字,画押的画押,有钱的直接交钱走人,没钱的直接扔进大牢,等着家里人拿钱。 连续两天就被舍财救命两次,再也没人敢说江野就是郑家的一个家奴了,哪有这么厉害的家奴啊?心思重点的,直接怀疑是郑夫人跟江野一起唱了个双簧,联合衙官,谋了大家的财产,要不然那郑夫人干嘛不和大家一起受刑?还有今早在江野那,那带头抓人的捕快给江野送去的好几箱物事,该就是昨天大家伙被抢的家财。 想是想通了,只是有点晚。 家财尽失,换得一个教训。 生计无着,卖吧?卖吧! (注)历史上这一时期,不管是北越的郑主治下,还是南越的阮主治下,都有重用洋人,特别是葡萄牙人的现象,特别是阮主,借用洋人的大炮,在广平一线上修筑了两道防线,成为防止郑主南下的主要防线,但在1638年,阮主开始驱逐洋人,禁止传教,接着北边的郑主也开始驱逐洋人,禁止西教。 ------------ 第三十二章 生财有道(十三) 客庸街上临近税务司前街的西街口上,有一条巷子,巷子口的牌坊上,是三个雄浑厚重、笔力遒劲的三个大字——合云巷。当然,合云巷是巷子里住着的人的叫法,鸿基城的本地人却有另外一个叫法——茶马巷,茶马巷里进将近三十丈,从外而里,依次是各类诸如安氏布庄,木氏茶庄,乌撒吉贝的商铺。自巷子西出口而出,左转两个巷子口,就是鸿基城西城门,而巷子东出口就是南边就是客庸街,北边就是税务司前街。 在茶马巷里,有一家最大的商社,叫合云商社,一楼是东西向联结将近十丈的铺子,二楼是细分成单间的住房,自东而西一共是九间房,铺子后面是将近半亩地的空场,对面是马房,马房二楼是一样分成单间的住房。这合云商社这么大的铺制,主要接待的就是往安南跑的马帮,贩卖茶叶的马帮。 商社门前是正在卸货的伙计帮手,把驮箩从马匹的背上卸下,在卸下鞍子,接着把空身的马匹牵到后面的院子里,喂水的喂水,添草料的添草料。前边,驮箩里装着的货物正陆续搬进商铺,明天就可以挂牌出售。 (注:驮箩,一般用竹篾编织而成,方而深,用绳子绑缚在鞍架上,而后放进鞍子里;鞍架,形状是‘六’字少上面一点,硬木,上有绳子,长两丈,用来绑缚货物,也可以绑缚驮箩,鞍架宽处要刚好比鞍子小一号,这样就刚好能卡在鞍子里,不至于来回晃动;鞍子,和马鞍差不多,只是少了人骑时要装的鞍背。) 终于得闲的帮客们闲适下来,不耐饿的赶紧的找吃的,不耐脏的赶紧找地洗澡的,也有不耐寂寞的干脆出了巷子,直接奔着税务司后街的妓馆而去,逍遥快活去了。 马帮的头人姓安,大名安石峰,看着手下人四散而去,也懒得管了,将近两月的崇山恶水过来,也该让大家伙轻松轻松不是。从头马的背上卸下两个包袱,在肩上扛了,向着商社对面的一家合云药堂疾步而去。 “阿姐!我回来了!阿姐?”安石峰将近三十的年纪,被晒成黄土颜色的颜面,让人看起来更加年纪老成。 安石峰进了药铺,却没见着人,口中叫着的阿姐也没有出来迎接,正觉着奇怪呢!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哪一次自己回来,阿姐不是站到门口迎接的,这次倒好,自己都叫了大半天了,都没人回个话。 把肩上的包袱换了个肩膀,矮着身子,从侧门进去内院,把包袱放好先,感情阿姐应该是外出就诊去了,安石峰如是想到。 “啊···!鬼啊!”一声凄厉的大叫,把安石峰吓了一跳,接着就看见一个人影跑进了正屋,那是阿姐的房间,再接着就是两个迎面而来的拳头。 安石峰不退反进,两手张开,抓住迎过来的拳头,而后腰上使力,推着就进了内院。 内院大概有十尺见方的样子,四下是有些遮阳的回廊,在正房外的回廊下,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孩童,身后站着一个略微高些的女子,身边站着阿姐,院子里是两个呈八字堵着路的汉子。 今天是江野受伤的第三天,也是那个阿婆郎中交代的看伤时间,一大早,江野就带了白玉萍和韩世喜、魏祥武来到了阿婆郎中的药铺,亲自过来找阿婆郎中看伤。 正趴在床上的江野先是听到一声大叫,接着就看到白玉萍蹿回屋里来,雪白的小脸满是惊慌神色,还真是撞了鬼的样子。等江野出门想看个究竟,却见到韩世喜两人被一个奇装汉子推攘了回来。 脚下是一双黑色翘尖头布鞋,也是黑色却秀了白花的宽大裤子,露出满是腿毛的小腿,上身也是秀了花边的黑色衣裳,披着一件像披风又像斗篷的外套,斜跨着的黑白花色布带上坠着一把弯刀,头上裹了黑色头巾,却有一个尖尖的长角,额前坠着一缕长发,把本就黄近黑的脸色衬得愈发黑起来,也难怪白玉萍说撞鬼了,从暗处一下子出来,确实是怪吓人的。 “你是谁?干嘛来这里?”江野和安石峰同时问道。 “好个不知礼的蛮夷,某家少爷问你话,你呛抢什么?还不赶紧的乖乖回话。”韩世喜这是第一次护卫江野出门,没成想刚想表现下,就被眼前这汉子无情的打压了气焰,见着汉子还是一身的异族装扮,立时就在嘴上讨来些便宜,羞了两句不知礼的蛮夷,也是想激怒汉子,好喝魏祥武一起把脸面靠拳头讨回来。 “阿姐!他们都是是么人哪?咋个来我们家嘞?”安石峰见自家阿姐陪在那年轻公子身边,也不理会院里汉子的挑衅,直接问阿姐道。 “宋家小哥,这是老身的亲弟弟,想来是走马帮回来了。这是阿姐呢病人,阿郎这回咋个整这么久才回来?”后一句是对安石峰说的。 “阿婆的弟弟好怪哦!”白玉萍显然是对这个吓着自己的汉子没甚好印象,弓着身子,在江野耳边悄声说道。 “原来是阿婆的亲弟,手下人莽撞,小子给壮士赔不是了。敢问壮士高姓?”其实江野自安石峰一进门就大致猜到了一些信息了,至少,眼前这个汉子是彝族不会错了。 “我姓安,大明国云南省曲靖府沾益州人,我叫安石峰,我父亲叫安云龙,在这里给公子见礼了。”安石峰显然是对韩世喜的蛮夷说法气着了,以为这江野一伙也就是鸿基城的土著,把自家的来处好生仔细报了一遍,算是回了韩世喜一记。你说我是蛮夷?在蛮夷我也是天朝上国来的人物,那也不是你一个连蛮夷都算不上的藩属国屁民能够比拟的。 江野叫住了就要回嘴的韩世喜,上前一步,也不管身上穿没穿衣服了,抱手行了一礼,“我姓宋,大明国山东省济南府临清州人,他们叫我公子,这俩人是我的护卫,她是我的丫鬟。我在城外有好大一片庄子,安大哥有空可带上阿婆去坐坐!也让我感谢一下阿婆前些时候的搭救之恩。” 两人好似小孩子的家世攀比,倒把一边的阿婆郎中给逗笑了。 “阿郎!你还小噢?你都吓着白丫头咯,还不给人家赔个不是。”接着对江野说道:“宋小哥!你的伤势没大碍了,这次换过纱布以后,在裹上几天就会脱痂了,到时候有些痒,可千万别动手抓,忍两天就好了!今个老身的弟弟刚回来,要不你们一起留下来尝尝老身的手艺?” “下次吧!小子这伤还是亏了阿婆的妙手,说什么也该是小子大摆宴席,感谢阿婆才是,哪里还能让阿婆破费,这样吧!等小子伤势大好了,定然亲自下厨,为阿婆做上一桌子好菜,到时候在亲自谢谢阿婆的搭救之恩。只是要劳烦安大哥多留些时日了,也让我这两个手下跟着安大哥学些本事。” 被反将了一军的安石峰听着江野也要请自己去吃饭,倒也显示了一个彝家汉子的豪爽气度,大声应下,说什么也希望能够和韩世喜一起切磋切磋。 江野等白玉萍拿来衣裳穿上,跟安石峰说了声后会有期,领了一直躲着安石峰的白玉萍出了药铺,回家去了。 安石峰和阿婆郎中···,现在该叫安大娘了,姐弟俩分别了将近俩月,自然有好些贴己话要说,这里就暂且略下不说。 作者话:这算是补上昨天的一章,今晚会有今天的一章。另:327583709是我建的一个q群,希望有喜欢这本书的朋友一起讨论,一起进步,回答问题的答案就是本书的书名,直接输入新夏颂三个字就行了。 ------------ 第三十三章 生财有道(十四) 作为一个生意人,陈老爷自由自己的一番算计,正如张喜财所说的,是一直甘心给福建陈家做一匹开疆扩土而后老死马槽的老马,还是做一个为子孙后代博一份显赫家业而后儿孙绕膝不再看人脸色的好父亲,好爷爷,或者是好祖宗。 当陈老爷再一次登门的时候,证明他已经想好了,当陈老爷拿出这些年积攒的家当,算作是这烟草生意的股份,真心跟张喜财探讨生意经的时候,证明陈老爷已经做出了选择。 背上的伤已经基本大好,江野也不用在用布条挂着手了,亲手给陈老爷续上茶水,接着给上首坐着的张喜财也续了一杯,回身坐下,让一边服侍的白玉萍把写好的《关于烟草种植的可行性报告及卷烟制作销售细则》拿出来。直到这时候,才算是真个的合作开始,之前的那些,顶多算是引·诱陈老爷上钩的鱼饵罢了,也是,这陈老爷实在是一副慢脾气,扣扣索索的。索性,江野直接搞出这么一出,效果也不错,这陈老爷乖乖的从了。 时候不多,白玉萍拿了一本子进来,江野也不接,直接示意给了陈老爷。 愣了一下的陈老爷看着手中的本子,除却认识‘于’、‘制作’、‘的’、‘可行’几个字外,其他的竟然是一个都不认识;习惯了竖向、自右而左、自己断句的看、读习惯的陈老爷也不知道为何这宋公子要用这种与众不同的书写方式。 看着不知所措的陈老爷,知道了问题出在哪的江野赶紧陪着不是,让一边的张老逐字逐句的解释给陈老爷听,江野在旁边也想开了,看来这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涉及到文字方面的事情,要有书面形式的,还得准备两份了,一份照着自己后世的习惯,一份照顾着当下诸如陈老爷这一类的合作伙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闲了没事的江野看着正午将到,直接带着白玉萍上了灶台,要给自己好好做一顿好吃的,也算是安慰下自己受伤这三天来遭了无妄之灾的胃。原来啊!这白玉萍整个就是一烧菜白痴,不是盐多了,就是油少了,不是菜还没熟就出了锅,就是菜里菜外都是一股糊臭味。去找吴家嫂子,却没想这大嫂的厨艺越来越向着大锅饭的方向发展,就跟猪食似的,江野都不敢有心思下口。最后没办法的江野只能东家这里蹭点汤,西家这里蹭点饭,倒也没被饿死,只是真真个是亏了老胃了。 满桌子的荤菜素食,外加一锅子的苦菜汤,算是江野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的结果,没能帮上多少忙的白玉萍在一边拿碗、拿筷,江野也招呼着还在谈事的张老二人一起过来,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陈老爷从今天一大早就觉着这里透着古怪,像少爷又不像少爷的江野,你见过哪家公子爷是忙前忙后自个做饭的;没见过的汉字,没见过的符号,还有不习惯的阅读方式;现在就更奇怪了,这还是丫鬟么?什么时候丫鬟还能和少爷一起上桌吃饭了?但看着江野和白玉萍的样子,一边的张喜财也没有什么表示,感情这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陈老爷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那刚刚进城的土老帽,甚都不知道!甚都不懂! 吃饭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一个是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一个是心里有事,虽然满桌子都是诱·人的香味,却真个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没心没肺的江野年纪最小,吃饭最快,没几下一张桌子就留了白玉萍还在那里一筷一勺的细嚼慢咽。 对于做事情并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想做就做那是因为万事俱备,基础完好,直接开工就成,而烟草这一连串的事情却牵扯了太多,种植要到云南去种,江野想到的是前次遇到的那个叫安石峰的人,在前世,云南可是中国独一份的烟草王国,无一处不可种烟,无一人不会制烟,有着这么好的优势资源不去利用,那也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安石峰在沾益州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他那个父亲叫什么安云龙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来得赶紧的找个机会去跟他聊聊了。 另外还有一事就是这生产卷烟的卷纸,虽然随便一张纸都能作为卷烟生产用纸,但总要有那么一些别人没有的、自己单独掌握的技术,以用来支撑自己的卷烟事业成为别人不可替代的品种,成为自己生产卷烟的独一秘诀,这才是保持优势,并赚到大钱的依据。首先,纸张必须跟烟丝的燃烧速度一致,快了或者慢了都不行;还有纸张燃烧时候要尽量的避免异味,就是纸张的焦糊味道不能影响到卷烟的本位,要是异味过大,那还不直接烧纸就行了;还有这纸张要有一定的柔韧性,延展性,还得能够有一定的吸附性,这样制成卷烟以后也不至于说一折就断,也不至于下点小雨,受点潮就烟都点不着,这点尤其重要,这卷烟在将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内,大部分市场都是在安南、吕宋,还有两广、福建这些地方,防潮是关键;还有铝锡纸的制作,这也是一个防止卷烟回潮的大计,也要尽量的搞出来。 但这些现在都还是在江野的脑子里想着的事情,还得拜托张老和陈老爷一起去找人,找会造纸的人,还得修建厂房,等等等等。反正就是太多事情了。 把心中的想法跟陈老爷特别交代了一下,陈老爷当即就说要包办这纸厂的事情,说什么材料,厂房,员工,工具,他全包了。倒把江野弄得不好意思,最后一致决定双方共同投入一部分银子,算作是初期厂房建设的资金。 如同半年多钱的张喜财一样,在陈老爷看来,自己这是把身家都绑在江野身上了。看来家里也得做些安排了,自己得生一次要命的大病,让还在福建的大儿子回来床前服侍,把老三派回去好了,一个就只知道吃喝的废物,都不知道帮着老子分担些,还得老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在外面奔波劳累。 陈老爷如何处理家事,跟江野关系不大,江野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很多,烟草虽然是暴利,但收益周期太长,江野现在更需要的是能够有持续性的、周期短的经济来源通道。最好是本小利厚,要是无本买卖那就最好了。 自汉朝丝绸之路以来,中国对外的产品不外乎丝绸,瓷器,茶叶这三大宗,一心想着无本买卖的江野发现,这丝绸和茶叶都没得办法可想,瓷器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海上丝绸之路的主要货物就是瓷器,而几百年的海上商贸往来,必然会有无数次的沉船事故,那沉在海底的瓷器就是这无本买卖得以进行的介质。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知道海上通商的航路,,通过航路,自然就可以推断出沉船的大体位置,而后就会有无数的瓷器到手,最后自然就是无数的银子。 而在得到无数的银子之前,要做的就是等,等张管家从山东回来,就可以驾着大船出海,而江野要做的就是在等张管家回来的这些日子里尽量找些能够憋气下海的渔人。 然而,对于憋气下海这一项技能来说,渔人并不是最优秀的,还有这么一帮人,她们才是憋气下海的高手高高手,也是海底寻宝的高手高高手,她们的名字叫做采珠女,亦或是另外的同行——?丁。 自从老祖宗们发现珍珠这一世间珍宝以后,下海采珠就成了一项绵延千年的工作,而由此诞生的采珠女或者?丁,也绵延了千年。只要在有海的地方,只要在有珍珠的地方,必然就有这么一群被官府拘押着的,了无自由的人,因为珍珠贵重,为了防止?丁或者采珠女们私藏,拘押他们的一般都是地方酷吏,甚至军队。(宋朝王辟之《渑水燕谈录》有记:置兵八千人,专以采珠为事。这里按我的理解不是兵士自己去下海采珠,而是监督?丁们去采珠。) 这些自然都是江野不知道的,他还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认识并了解采珠女的机会。 ------------ 第三十四章 生财有道(十五) 时光荏苒,又是一个月圆夜,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六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江野披着一件外套,趿拉着一双木屐,独自看着西天上挂着的月亮,嘴里轻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白玉萍靠着桌子坐了,手里拿了一块月饼,一小块一小块的掰下来,也不吃,就那么推在一个小碗里,眼角瞄着窗边的江野,耳里听着江野不知道叨咕的什么话?合着窗外传来的虫鸣。 月饼是张管家从福建带来的,但看样子好像不怎么好吃!除了被白玉萍糟蹋了的一块,桌上还放着满满的一盘。 张管家是前两天刚回来的,按着之前江野交代的事情,这次卖完粮食以后,没有买丝绸,没有买茶叶,没有买任何压船舱、占位置的货物,所有大船上都是丁口,张管家为了途中尽量的少死人,选买的尽是些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其中又以少女居多,因为,在同等条件下,女子要比男丁更能够承受,也更能够活到最后。 因为这波次的都是些没有成家的年轻人,江野直接找来木匠,照着前世那种高低床的样子,赶制了好些出来,新房也就变成了集体宿舍。 新房在第二期房子的后面,因为刚开始都在忙着护卫队驻地和新建学校的事情,所以就才建了一排将近三十间房,每间房里放置了高低床十架,倒也能把人全部安置进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护卫队的驻地已经建好,一栋坐北朝南,两层的楼房,是护卫队长官的办公室,其中一楼是一个大教室,是江野平常时候教学的地方;西边是前后两栋一层的矮房,算是护卫队的宿舍,没十个人一间;南边是一个演武场,单单一个大间,里面大概有两个羽毛球场那么大,按着江野的意思,那里以后会是一个室内球场,具体是篮球还是足球,暂时还没考虑好;东边是营门,两侧各有一个哨楼,向两边延伸出去的围墙把整个驻地围在里面;从营门进去,是一个宽大的操场,碎石子铺就,算是护卫队平常整队训练的地方,其中安置着各类训练设备。 从驻地出来有两条路,一条沿着开出来的大路,连接着村里的石子路,另一条小路,出来就是江野的院子。 自从李虎选出了二十几个人以后,就把自家作了驻地,还把隔壁的李熊和白起一起赶了出来,而后又赶建了四五间房子,全部联结在一起,房子的外墙就是院墙。原本按着李虎的意思,最好直接在江野的住房的基础上向四周扩建,那样的话即应了亲卫这个招牌,也能方便李虎汇报工作啊啥的。但是江野没这么想,作为以后自己手里的情报力量,还是要有一定的神秘性才比较好,到时候自己这边必定是人来人往的,也不利于情报部门的保密性不是。 一切的一切正在慢慢进入正轨,陈老爷的造纸坊已经建好,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几个熟工正在按着江野的要求,不断的试验着卷烟用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因为江野的特别交代,陈老爷也知道了技艺的保密性。所以,纸坊的工人并不知道他们夜以继日的研究新纸,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家老爷的大公子也回了鸿基,按着江野和陈老爷签订的协议,将由李熊和陈家大公子一起跟着安石峰回云南,买地种烟。 江野并没有改变自己一开始就认定了安石峰的选择,后来因为知道了安石峰的身世,也就更加坚定了江野自己的选择。 安石峰的老爹,也就是安云龙,原先是曲靖府沾益州的土司,因为在天启年间被安效良给杀了,所以安石峰不得不跟着安大娘一起逃亡出来,后来又招了几个当初一起的难兄难弟,做起了走马帮的生意。安大娘是安云龙的二女儿,也就刚刚四十出头的年纪,但因为显老的关系,江野是一直未能相信安石峰和安大娘是两姐弟来的。 安石峰现在一年几趟来回的走着马帮,虽然也衣食无忧,但内心总想着替父报仇,杀了安效良,而后再回去过自己以前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但随着日子慢慢蹉跎,那颗心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次赶马帮回来,却遇上了来药铺换纱布的江野,而后就有了一次谈话,又把那颗早死了的心给勾动了起来。 李熊,安石峰,陈海涛,陈海涛就是陈家大公子,三人一起,跟着江野学习种烟的技巧,江野其实也不大懂,只是照着后世看到的那些技艺步骤,一步步全部一股脑的灌输给三人。三人中,李熊倒也实在,江野说什么?在他的内心中都是对的,江野说什么,那自然就是什么;安石峰因为临时有安大娘的交代,也是自己想学这个能够赚钱的本事,也学着李熊的样子,也囫囵记了个大概;倒是陈海涛一开始就怀疑上了,烟种消毒?粪土培植?幼苗移栽?秧苗陪护?这都哪跟哪啊?因为这烟草最早落地的就是广东福建一带,想来是陈海涛之前就看过别人有种植,两相对照下却发现对不上号,于是存了疑问了! 江野也懒得跟他解释,一方面确实是自己这边的问题,真个不好解释;另一方面也是陈海涛的原因,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子爷做派,对李熊和安石峰两人也是看不起的样子。江野在最后也是保险起见,除了到曲靖那边去种植烟草,江野又祭出了后世鼎鼎大名的宣威火腿制法。这火腿制法显然比烟草种植更是江野的强项,于是,在勉强吸收了烟草种植的种种问题后,李熊三人又勉力记下了养猪这一个江野再一再二再三交代的大事。 在江野对未来的规划里,并不打算把烟草种植和卷烟制造放在一个地方,不说云南那边无数个土司,加上再过几年就要天下大乱的局势,这些都是不能保证自己足够权益的所在,所以,烟草烤制完成后直接由马帮运到鸿基,在鸿基完成卷烟制造,说不定,经过二次发酵的烟叶质量更好呢! 李熊三人在江野和陈老爷的一致协商下,再等安石峰置买好货物,也就是四天后,八月二十,起程去云南。和李熊他们一起去的还有韩世喜带着的一个三十人护卫队,因为刘汉生要训练新丁,而两个新晋的队长江野又不放心,只能把韩世喜调出来了。 韩世喜并不是单独的护卫任务,还得负责侦查曲靖府的人情地势,包括各地土司的势力,相互之间的关系,还有和朝廷的往来,等等,不一而足。 江野的大动静自然瞒不过郑双龙,再一次郑双龙亲自送过来赌场的分润后,没等郑双龙开口,江野就直接用张龙赵虎四个老外的事情堵住了郑双龙的嘴。 虽然经过江野的一席谈话,四个洋鬼子答应只要江野给他们建好教堂,他们就不再课堂上传教,不再祸害江野的未来。见着郑双龙过来,好吧!江野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古训,把洋鬼子推给了郑双龙,反正郑双龙是一地衙官,教化万民也是功德一件不是!这都是为他好!有了政绩,才好升官嘛!江野如是想。 日上三竿,又是一天开始,又有大把的事情等着要做。新来的丁口要选出人补充道护卫队,剩下的也要给他们田地耕种,或是要教会他们一门谋生的活计,又或是······ 码头上,一字排开的大船,跟着张管家跑了一趟的水手们闲来无事,正船上船下的清理着海船。 船回来了!人也有了!是该出海了!出海干嘛?出海找发财的门道!出海找赚钱的买卖!出海······ ------------ 第三十五章 生财有道(十六) 今天是安石峰的马帮回云南的日子,只是这次却和以往不大一样,驮箩里是低买高卖的诸多货物,大致都是些云南那旮旯没有的或者说是稀缺短少的,无所谓奸与不奸,千百年来,生意不都是这么做的么! 家里有婆娘的自然也会给自家婆娘买上几颗珍珠,又或者是玛瑙,胭脂,香料。离别家乡两月有余,总得满包回去,才对得起独自维持守着家业的**,才对得起这来回搏命的买卖吧! 陈海涛也在队伍里面,身边跟着的应该是陈老爷陪给的小厮和护卫。陈海涛也少了些高高在上的样子,见着过来相遇的李熊,倒也微微问候了一下,跟着过来送李熊的江野看着陈家大少爷的样子,无聊的跟身后的白玉萍打起了赌,说是什么被陈家老爷教训了,打赌说这陈海涛是面上友爱,心下倨傲。也是,虽然是一个‘质子’般的少爷,但也是跟着那些所谓的有品位的人混着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今天就凭着陈老爷的一番话,哪能一下子就让他能够跟李熊,跟安石峰这种下里巴人相处融洽! 跟着李熊的是韩世喜带着的三十人护卫队,韩世喜不用说了,自从跟了江野身边,受了江野的亲身教导,对于掩藏、化妆、拷问、搏杀等各种技巧都有了极大的进步。这次派去云南,说是护送保卫,其实也是一场真刀真枪的训练。曲靖府一地现在除了朝廷设置的官府,就数安效良的势力大,这次去人家地盘上抢食吃,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呢?还有这安石峰的心思,江野就不相信他不会去找安效良报仇,隐忍了将近二十年的灭族之仇,如果真个杀上了,那也将是一次,或者无数次的激烈厮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到时候无论公私,代表江野的韩世喜都将带着护卫队的人,或多或少的加入其间,这一帮人必然将会是是这些厮杀中的主力,江野也不在意安石峰这种算计自己的小心思了,要是安石峰不去报仇,江野可能还要施展各种手段,挑拨他去报仇呢!这得是多好的磨刀石啊! 护卫队的三十人都是从三大队中精选出来的,平时训练就是个顶个的优秀存在,江野相信,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随着金黄的烟叶一起运到这鸿基城的,必然是自己手中真正的第一把利刃,一把已经经过千磨万炼的的利刃。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这把利刃的厚度,宽度。 队员们列队而站,接受着江野的检阅,手中拿着的是清一色的太刀。这不是江野的特殊偏好,实在是这鸿基城里没一个铁匠能够打造出比这日本刀更好的兵器了,江野也是没办法了,把自己之前搜罗的太刀全部拿了出来,又委托阮十三再一次光顾了税务司后街,才凑够了没人一把太刀,一把肋差。怎么看怎么别扭的江野想着,要是这些人再换上一套日本和服,自己都要成鬼子头子了。 自从知道李熊要去云南给江野种烟以后,张莠是天天嚷嚷着要跟着去,见求张老头没用,好几次都找到江野门上了,江野也做不了张老头的主啊!每次都让白玉萍在外边放哨,只要见着了是张莠过来,立马跑路。今天倒是不用跑了,一身素裙的张莠两手抓着李熊,身后不远处就是张管家,顺着张管家往远处看,是张老头和陈老爷在那里说话。但张老头老是扣扣索索的往张莠这边瞟着,看来还是怕张莠这祖宗一赌气,跟了李熊去了云南呐! 江野没再上去凑热闹,把韩世喜叫过来,又是死了心的交代了几遍,就只差把所有话都学着岳飞家娘的样子,全部刻在韩世喜的身上。看着少爷交代的慎重,虽然耳朵都已经磨出茧子来了,但还是一次一次的点头应下。在韩世喜的心里,对江野的话的理解就是一句话,凡是挡着少爷发财大计的,都该杀。他却忘记了江野交代的要大家伙主意安全,尽量保证大家伙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 在合云商社的院子里,祭祀活动完毕的安石峰接过代表一路平安的旗子,插到头马的鞍架上,而后在前头牵了头马的缰绳,算是马帮可以正式上路。 马帮出了鸿基城后,先至河内,而后转老街,顺红河过河口,经临安府蒙自县,而后转石屏州,这是马帮的支线,接着才算是茶马道的大路,直接顺着大路进昆明,转曲靖,最终目的地是沾益州。这条线路是安石峰这十几二十年来一直走的路线,江野自是不好说些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江野后世虽然是云南人,但真真个是对这路线不怎么熟悉。 看着大部队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原先好有定力的张老头倒是担心上了,也不知道是担心这次到云南的开荒之旅,还是担心他未来的孙女婿。陪着张老一起的陈老爷也是担心那个一直不合群的大儿子,要是到时候因为自家儿子的原因搞砸了烟草生意,都不知道怎么交代了,主家那边回不去,江野这边交代不好,陈老爷都开始怀疑这次派这儿子去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了,看来还得是鸿基城这边努力一把,早日把适合做卷烟的纸张制造出来,还有宋公子说的那个什么锡纸,也得尽快弄出来,也好自己这边先得个利好,到时候面子上也不用太难过。 说到纸张制造,陈老爷请来的纸匠也真个是有本事的,利好的消息倒是收到好些个,但就是每次试验都没能达到江野的要求,不得不又一次一次的试验,江野也没有明说具体要用些什么材料,就只是告诉大家最终成品要是这样那样,银子不断往里面填,效果却仍旧是遥遥无期。 不理会陈老爷这边,却说上次郑双龙过来,江野直接把四个老外丢给了郑双龙,这哥们倒也干脆,领了去就扔在原先那些洋人建的教堂里,也不理会教堂神父的意愿与否,直接封了张龙做了教堂的新主教,另外三个直接成了神父。 事情刚定,江野又说要郑双龙去找善于下海挖珠的采珠女,或者是?丁也行,说是有一笔大买卖等着和郑双龙一起发财。 郑双龙现在也算是有了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每个月都能够有好大一笔银子交给那个贪财的婆娘。但没人会嫌弃自己腰包里的银子多少的,何况家里那个婆娘见着郑双龙轻轻松松就能搞来这么些银子,胃口也随着赌坊生意的盈利快速疯狂的增长起来,现在一听说江野这边又有赚钱的点子了,立马撇下赌坊的生意,屁颠屁颠的满城找起人来,听说新安那边这类采珠女较多,郑双龙还亲自过去了一趟,没几天倒也捞得好几个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都有一身下水的好本事。 着急银子的郑双龙火急火燎的过来就要找江野汇报情况,一见西城门这边这么大的架势,立马又要在江野的马帮生意上投一股。江野好说歹说,这些都是还没影的事情,哪能现在就拉郑兄你下水呢!等小弟先去试了这水深浅,要是真个能赚大钱,到时候自然少不了大哥您的好处,接着又是一大筐的发誓诅咒,最后才劝住了郑双龙。 听说?丁找着了,江野也很是高兴,现在就差一个能够指引航路的导航手,就能有大把的银子进项,江野便想到了和张老在一起的陈老爷。 陈老爷早就收起了与儿子离别的心思,听完江野的话,叫过一边跟着张管家侃大山的管家,让他去陈家船队里带几个老手过来,直接归在江野手下听用。 现下诸事齐备,江野就等这明天的太阳,只要太阳出来,载着?丁的大船就会再一次驶向大海,在导航手的指引下,寻找满海底的宝贝,寻找满海底的银子。 ------------ 第三十六章 驾海看日出(一) 郑双龙找来的?丁自然由江野接手,跟着一起接手的还有?丁们的身契,一句话说,就是?丁还是?丁,只是换了一个主人而已,而有一部分早些时候已经逃离出?户的人,又被郑双龙凭着官府的势力,重新落户,之前又是使钱,又是逃窜而得了自由身,到现在又一切都回到了起点。之后会不会再有逃窜,江野不知道,但看着江野身后站着的李虎和魏祥武带着的一队护卫,想来?丁们能够好好的想想,到底是在这个新主子的手下继续干呢?还是说找得机会就窜匿逃跑,去做一个能给自己命运做主的人? ?丁们一共是三十四份身契,刚拿到手里的时候,江野还好生研究了一番。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卖身契的说,之前白玉萍那个虽然也是说买,但江野哪有想到这一层了,就是被指使回了村里的那些伺候宋姨娘和月如的几个丫鬟,都没有这一事,要是那几个半路跑了,江野都没地方说理去了。 契书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写明了何人于何地于何时卖身于何人何地,要不就是说何人由何人转给何人,并由官府查验生效,并一起签字备案。唯一有一个是值得一说的地方,就是彼此双方的签字画押,这些?丁大多都没有签字,都是一个个红红的指印,要不就是掌印,零星的有三四个是签字的样子。但也都是些阮三四,季初五的名字,倒是让江野想起了前世了解到的一些历史残片,说是当初蒙古一统中原以后,为了方便管理户籍,不允许汉人起名字,要是有新生儿,就按照家里的丁口数起名,要不就是哪天出生的,就用哪天的名字。明太祖朱元璋一开始的时候名字是朱重八,意思就是说这太祖皇帝是八月初八这天出生的,当时江野还想呢!还好是八月初八生的,要是三月初八,那得多悲剧啊!后世的人们提起明太祖皇帝,那不得都说一句曾用名——朱三八。 一心想着发财大计的江野收回思绪,看了看身边正一脸好奇样子,看着自己发神经的郑双龙,也不理会他,先给陈老爷打个招呼,而后起身,看着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天的?丁们。 陈老爷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当初选择搭上宋公子这条船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就看着这个当初所谓的郑家马前卒,在鸿基城这个一亩三分地里,以半年不到的时间,竟然能够让鸿基城的衙官大人主动帮着赚钱。而现在,宋公子要出海寻宝,这衙官大人竟然去找来了这么多的?丁,还生怕江野不满意的样子,陈老爷就知道江野和郑双龙的关系有多近了,这也愈发的坚定了要跟着江野走,跟着江野走有钱赚的心思。现在,陈老爷最最费心思的事情,就是希望那个目高于顶的儿子真能够做成烟草一事,自己也能够在江野和郑双龙之间挣得一席之地。 在陈老爷旁边的人是郑老爷,郑老爷比张管家晚回来两天,但跟张管家不一样的好心情不同。刚到家,气都没歇够,郑夫人的贴身丫鬟就嚎着嗓子,凄凄切切的把郑夫人被捕一事说了出来,听得真且切的郑老爷也顾不得休息了,让丫鬟伺候着换好衣裳,又急急的赶着去了衙门。那郑双龙把郑夫人就这么拘押着,一看就知道是要自己去花钱捞人地啊! 再说这郑夫人被郑双龙带回了衙门,起先见着自己的那些姐妹都受了处罚,以为最后自己也逃不过处罚的命运,还想着搬出郑老爷来压一压郑双龙,却没想到自那以后,郑双龙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只是不能够回家而已。郑夫人一想,不回就不回吧!家里现在也是空落落的,整天和那个新回来的妾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闹心的很,倒是这个和自己一样称呼的郑夫人好相与。于是,郑夫人也就心安理得的在郑双龙府上住了下来,两个郑夫人还真的成了好姐妹,相互约着过些时日去秋个游啊什么的! 这天听外面的丫鬟说是郑老爷过来接人,郑夫人才想起来在这里都住了月余的时间了,和郑夫人约了以后玩耍的时间,就急急的赶了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二堂是郑双龙处理公务的地方,进得衙门的郑老爷正在和郑双龙一起喝着茶,郑老爷真情的感谢着郑双龙的照看之恩,郑双龙假意的推辞着郑老爷送来的酬谢之礼。 两个文不搭题,词不达意的人并没有虚伪多久,一声嚎啕大哭就从侧门传了进来,接着才是进来的郑夫人。郑夫人见着郑老爷端坐堂上,穿着木屐的小脚碎步上前,屈膝一跪,开口道:“老爷啊!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说完话又是一通嚎啕哭声。 了解了郑夫人口中的所谓事情的始末,再看了看端坐一边,看着自家表演的郑双龙,再看看地上跪着的婆娘,郑老爷通透了。通透的郑老爷上前就给了跪在地上的婆娘一个嘴巴,“好你个不知羞耻的恶妇,当着衙官大人的面,你撒哪门子的疯?还不给老夫回家去,到时候再让你领受家法。郑衙官,老夫家教不严,让您看笑话了!” 让跟来的管家扶了郑夫人出去,郑老爷也急急的想要告辞,却不想郑双龙递过来一张纸,“郑老爷稍待,这里尚有些事情,还得麻烦郑老爷花费花费。” 纸上是清一色的纤细小楷,上面列着这一个多月的郑夫人在郑家的花费,今日羹汤耗费银钱许多!明日糕点又耗费银钱许多!后日赏赐丫鬟下人又耗费银钱许多!郑老爷看了看坐在那里面色不改的郑双龙,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郑夫人拢共耗费银钱八千又两百一十四两,旁边是郑夫人的亲笔签名,被吓了好大一跳的郑老爷重新朝前面一个个、一条条的看回去,在前一页上写着‘郑家夫人某日筹借银子八十两、郑家夫人某日筹借银子一百两···’满满一页纸上全是自家的郑夫人向衙官家的郑夫人筹借的银子记录,郑老爷一脸疑惑的看着郑双龙,“衙官大人!这是······?”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贵府夫人和某家夫人玩牌时候,因为没有赌资,某家夫人拆借与她的。怎么?郑老爷有疑问!”郑双龙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回答道。 “老朽没有疑问!这样吧!等老朽回家,在派上家丁把银钱给衙官大人送来。”决定忍着性子,把这次暗亏吃下的郑老爷恨声道。 “这倒是不用,听说郑兄和某家兄弟有些生意往来?某家那赌坊郑老爷竟是占了三成的股份,这不!听说郑老爷要来,宋公子把前两月的收益尽数交给了本官,刚好是八千两,本官做主了,就由郑老爷在赌坊的收益充作贵夫人的耗费吧!至于余下的银钱,就不劳烦郑老爷了,本官自会派家丁跟着郑老爷,就是不知道郑老爷是否方便!” 感情是讹上拿八千两银子了,好吧!给你就给你,老夫就当把那些银子喂狗了。郑老爷是真个要脾气爆发了,但理智又让他要定下心来,向郑双龙行了一礼,就那样站在堂上,等着郑双龙派那个所谓的家丁过来。 “郑老爷这是着急回府么?不急!不急!本官这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这赌坊原先说好的是本官与宋公子合开,怎的突然又有了郑老爷了?还有这两月都是本官在赌坊管上管下,却未曾见到有郑家的人过去帮忙,现在郑老爷却能独享赌坊第二高的股份,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本官还不知道的私密之事,还希望郑老爷能够给本官一个说法,也让本官知道知道,本官这忙上忙下的,到底是再给谁做生意?”郑双龙摆着一副官威盛胜的样子,却又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于是瞪大了一双虎眼,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郑老爷。 原来根由是在这里,一事通,事事通。都能够舍下八千两银子了,那三成的股份又算什么!只是想着之前宋家那小贼的讨好模样,又看看今日郑双龙的恶人气势,觉着被欺耍了的郑老爷心气是真个顺不过来了,“这都是老朽的过错!老朽愿意把三成股份全部还与衙官大人,还望衙官大人不再计较老朽的不知之罪!” “啊哈”郑双龙打了一个哈哈,接着说道:“这个倒是不急,本官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现在有这么一笔买卖,本官和宋公子都是势小力微,想着大家都是这鸿基城的一份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有那么一两个大家入股进来,也能一起发财不是。要不这样,本官把郑老爷在赌坊的三成股份折成一成,入去本官那兄弟将要新开的什么公司里面,本官可是听说了,那陈家可是在里面有大股份的,就是不知道现下郑老爷有兴趣没有?” 私下把江野还没见着面的公司股份就这么送出去一成,郑双龙也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不是都帮江野把赌坊的三成股份给要回来了嘛!还帮着要回了两个月的分润,感觉十二分的对得起江野的郑双龙都要赶着找江野邀功了。 郑老爷最终拖着一身的怨念回了家,看着跪在地上迎着自己的妾室和打整的井井有条的家里,在看看堂屋中间坐着的害得自己钱财巨亏,还一边抱怨要自己给做主废奴的正房夫人,早已经到爆发边缘的怒气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走上前去,拍拍就是两个巴掌,不理会被拍滚到地上,愣神的郑夫人,吩咐跟进来的妾室,笔墨准备,接着郑老爷刷刷几笔,一封休书搞定,还在愣神的郑夫人就这样被休出了郑家,还原成了日本町那个二十年前的日本女人。 气过了,怨过了,过来了,郑老爷看着身旁坐着的陈老爷,那原来应该是自己的位置的。 作者话:不好意思!停了这么些天! ------------ 第三十七章 驾海看日出(二) 站起身来的江野眯着双眼,不高的个子,只能稍微昂起头,才能清楚看见前面站着的这些?丁的形貌面容。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形制一色的发型,用一根粗布条胡乱的裹了;往而下是清洁干净,没有一丝胡须的面颊,皮肤大概是晒多了的缘故,蜡黄中泛着油光;粗大的脖子差不多和头一样粗,一身破烂的短打遮掩着胸廓的身躯,随着呼吸,好似有一股力量就要撑破这破烂的衣裳。江野知道,这是另外一种呼吸模式,腹式呼吸,能够让呼吸更加绵长,也能够在水下呆更长时间,也能够有更多的收入。 ?丁们也在看着这个所谓的新主人,稚嫩的年纪,都不知道是哪家的败家公子,爹妈也不管管,就任由他这么打闹么?身上是见都没见过的衣服,不会是从海上的洋人那里买来的吧!看着应该是蛮值钱的样子。 时间在一秒一刻中逐渐度过,本就杂乱的队伍渐渐松散开来,见着前面站着那个所谓的主人还是没有说话,渐渐的,抬手拭汗的有,扭腰松胯的有,抬头四顾的有,私下嘀咕的有。再渐渐的,嘀咕的人声逐渐大了起来。再渐渐的,人声漫过江野,漫过江野身后的张老一伙人,漫过了差不多整个广场,漫过······ “真是一帮废物,都不知道少爷要来做什么?这么一小会就受不了了。”刘汉生私下嘀咕着。刘汉生带着老护卫队就站在?丁队伍的后面,齐整似刀削,不动如山岳的队伍是刘汉生如此说的资本。 “肃静!肃静!”江野毕竟也是手下有百多人队伍的人了,虽然年纪摆在这里,但不自觉的还是有一股威势在。“我姓宋,是你们的新主子,打今时今日,你们的身契在我手上开始,你们就算是我的家奴了,你们以后也得叫我主人。当然,我知道你们的本事,下海采珠嘛!我之所以要你们,也是看中了你们的本事,你们以后还是做采珠的勾当,我也不会让你们去做别的事情。但是,在我这里,有一件事情你们必须做好,那就是规矩,懂得规矩的,守着规矩的人,在我这里才能活命,要是不守规矩,那不好意思,你们一次机会都不会有,直接挂码头风干了事。你们或许以为我下不去手,当然,我真真是下不了手的,但有人能下这手,所以最好最好的,就是乖乖给我听话。我现在看你们,都是单身光棍,你们还真挺光棍的,但我不信,在这里,我给你们两天时间,把你们的爹妈婆娘儿女,都乖乖的送到这儿来。本少爷自然买了你们作为家奴,那帮着你们照看家人也是一件义不容辞的事情嘛!也别跟我说什么你老家在新安,我就不信,你是一个人单单跑这鸿基城来的。你也可以说你是一个人,但别让我知道你在撒谎,撒谎的后果和之前一样,挂在码头风干了事。” 或许是江野的讲话真个是吓着这些人了,话还没说完,刚刚安静下来的?丁们又嗡嗡嗡的起了声来。 “很好!我话没说完,就有人出来想要验证我说话的权威性,很好!刘汉生?” “到!”刘汉生大声回话,接着跑到江野前面,立正站好。 江野从身契里面随便抽出两张,看见身契上面写着新安县南市坊左进七户,另一张写着新安县南市坊左进八户。江野直接把两张身契递给刘汉生,“让大家伙见见血,就算是今天特加的训练科目了,让那些新来的也一起过来!” 新来的就是跟着张管家新来的那些男孩子,全部被江野编入了护卫队,现在暂时由刘汉生作为副总训练官,带着一起受训,现在全都在新工地上,担石挑木,扩建房屋呢! 刘汉生叫过一个老护卫队的人,让他去组织那些人过来,又照着身契上写的,抓出两个人来。这是要照着江野的意思,杀人立威了,当然,也可以说是杀鸡儆猴。 ?丁们算是真个见识到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之前的嗡嗡声一下子就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帮被吓着了的可怜人。 不多时候,新人们排着队列进入广场,两百多人的队伍,分成四个大队,踏着差不多整齐的步伐,一下子把广场填补了好大一块,因为?丁们和老护卫队的关系,新丁们被分成了两大块,看上去就好像是?丁们被包围了起来一样,实际上也是被包围了,包围在了中间。 刘汉生看着江野,想从江野这里得到下一步的打算,江野先是把一边跟着的白玉萍指使去了厨房,而后才开口说道:“你们现在心里一定在抱怨,我都还没教你们规矩,怎么能就用规矩来教训你们呢?那我就告诉你们,在规矩之前,还有一句话,那就是要听话,只有听话的人,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才能有学到规矩的机会。当然,这次他们两人的死,说白了还是你们害的,谁叫你们不听话了呢?谁叫你们自己要被杀鸡儆猴呢?动手!” 两个运气倒霉到家的?丁被摁了跪在地上,头被摁了低着,身后站着两个拿刀行刑的老护卫队员,一个是队长朱思苟,另一个江野却不认识,和朱思苟不一样的是,这人拿着刀,满脸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两耳立着,好像只要刘汉生一个指示,他就能把眼前这人的脑袋砍下来一样。 江野回到郑双龙旁边坐下,还没喝上口茶呢!郑双龙就勾头过来说道:“老弟啊!这你不是要这些人来干活的么?怎么就要杀人了啊!还有啊!这都要出海了,杀人的话,兆头不好啊!” “那就晚几天出海得了!反正我是不急!怎么的?郑老哥你急了!我记得这出海的买卖好像还没分给你股份吧!”江野给了郑双龙一个大白眼,满是揶揄的神色。 “老弟啊!老哥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啊!” “屁!为我好?为我好就是把还没影的生意股份给郑老爷一成,现在在这里说好了!这一成算你的!” “还不是你!真真是舍得三成的赌坊股份,我都替你不值了,这不才想这么一个办法,把你的股份给要回来嘛!赌坊可是咱们俩的聚宝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插了这么一手。我想着把这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你那什么公司给他一成股份,到时候咱们就说做崩了,那这三成的股份最终不就赖掉了嘛!”郑双龙也不问问江野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自以为是的解释道。 “人家可比你聪明多了,那郑老爷直接又加了五万两银子,要加一成的股份,人家都看出来我这公司是个赚大钱的所在,怎么就是你看不出来呢?”江野把郑老爷找来要买股份的事情告诉了郑双龙。 “五万两一成的股份?你应下了?应该是应下了,这可是五万两银子啊!”郑双龙好像没见过钱似的。说实话,这哥们还真没见过那么多钱,家里的财权全部被老婆大人掌着,要不是江野私下给的一成分润,都不知道钱长什么样。 “哪能呢!我是这么想的,这陈老爷眼看是死心塌地的上了咱们的船了,我打算给他算三成,我三成,嫂夫人三成,你一成,现在你给了郑老爷一成了,要不你就不要了吧?还是说让嫂夫人让出一成来?” “我就知道老弟不会抛下哥哥的,要不在劳烦老弟下,重新分配下嘛!你们一人两成,我那婆娘那里四成,我在从她那里算出一成来,这样就各全其美了嘛!” “我算是看出来了,嫂夫人在家里真个就是一无敌的存在,看来小弟得找个机会,去好生学学嫂夫人的本事,也让自个乖乖端坐在家里,就有大把的银子进门。” 江野也没在揶揄郑双龙,两人一起去合了郑老爷和陈老爷,最后让郑老爷又出了五万两银子,陈老爷用纸坊抵押,但因为将来的卷烟制造是和江野一起的,所以算了一半出来在江野名下,又加了五万两,江野和郑双龙两人又各自把存钱都掏了出来,江野的钱由张喜财管着,其实已经不算是江野个人的钱了,张喜财最后往里添了三万两,郑双龙掏光了裤裆,揍出了一万两,陈家、郑家和江野一起一共凑出二十条海船,郑双龙也出口保证翁该艚,也就是税务司的海船出海护航。等众人把约定形成文字,签字画押,成文契书,江野口中的公司总算是真个有了基本的雏形了。 关于契书,人手一份,只是郑双龙的是两份,一份假的,上面是三成股份,那是给他老婆的。 杀人的场面并不怎么血腥,护卫队员们也没多大的反应。看完杀人,新丁们又被带回了工地,像没事似的加入了建房的队伍,刘汉生照着江野的吩咐,让老护卫队的队员两人一组,跟着?丁们去接家属。两个被杀的?丁并没有真个被挂在码头上,而是让季初五带着几个人,在后山上挖了俩坑,把两人入土为安。 ------------ 第三十八章 驾海看日出(三) 农地里,齐膝高的土豆秧苗泛着墨绿色,坠在枝头的一串串的花骨朵好似还没成熟的葡萄,疏落间,有那么一两朵白边紫芯的小花。 一帮妇人拿着锄头,正小心翼翼的侍弄着。说是侍弄,说白了就是跟土豆秧苗培培土,壅壅苗而已,把秧苗两边的泥土壅到秧苗根上,一是防止秧苗长高了容易被风雨刮倒,而是只有这样,土豆才能更方便的从根上出芽结块,也就是方便长土豆的意思。但因为大家伙都是第一次做这事情,生怕是力气大了直接把秧苗一锄头铲了,所以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在壅土的都是些妇人,另外就是一些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这都是江野的安排,因为张管家这次回来,足够的丁口让劳力不是那么的紧张,江野也能够在同样的时间里做更多的事情。 男人们有另外的事情要做,房子,学校,反正就是要建各种房子。因为人力充足,建房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按江野的说法,就是要更多的注重房子的质量。 大家伙自然没意见,之前的施工队因为建了好些房子,累积了足够多的经验,再也用不着只会说不会做的江野在一边跟着唠叨,大家伙做事也有了几分随意自在,江野也能专心去做别的事情。 在将要落址开张的新公司的事情上,起名起上瘾了的郑双龙再一次抢走了公司的冠名权,也是因为江野一直不在怎么在意,最终才让郑双龙得了手。当然,这一次郑双龙倒是做成了一件好事,至少比起那个最大赌坊的名字来说,这新公司的名字要好听得多,也雅致得多——海龙商贸公司。 看着一脸邀功样子的郑双龙,江野也懒得再发表意见,跟在江野身后,一切为江野是从的陈老板自然也就随了郑双龙的意,郑老板自然更没有意见了,公司的几个股东里,就他最没有话语权,要是真个闹起事来,笃定的是三比一的架势。所以,郑老板也没有发表意见。 名字定好,接下来的就是公司落址了,在这一事上,最没有话语权的倒是成了江野和郑双龙了,因为两人一个是刚刚上任,一个是刚刚上岸,都比不过郑陈两家在鸿基城的底蕴深厚。郑老爷和陈老爷倒也没有过多的争执,直接把陈老爷家在客庸街上的一个米铺拿过来,稍微整改一下,就是一个现成的公司办事处。当然,这里面就是江野的意思了,在客庸街上开个办事处,接待一般来客,真正的公司落座在税务司前街上,用来招呼真个懂货识物的客人。这本部是郑老爷家的铺子,之前也是做瓷器的进出买卖的勾当,现在倒也不用做多大的改制,直接把门檐下的招牌换了就成。 众人对于选址在税务司前街上,都没有意见,大家伙自签了协议那一刻起,就知道这做的是什么买卖,那可都是几百年前的老货了,随便一件出来,那还不都得是值了老钱的买卖了,要是像别的普通瓷器一样,摆在大众面前随意买卖,那也遇不着识货的人不是,就是真个有识货的人过来,那不得把你自个当成不识货的了。这买卖就不讲究一个价势嘛!值这个钱,那自然就得有这个气势在,那自然就得找识货的人,那自然也就得有与之相配的居所不是。 一切差不离都将将搞定,公司的人员招聘倒是难住了江野一伙人,对于瓷器,江野是一点研究都不懂的,更别说只知道银子的郑双龙了,陈老爷虽然平常也有涉猎一二,但见着江野和郑双龙两人愣愣的不说话,就知道这两人是啥不都知道的白手,打定了主意跟着江野的陈老板也就没有毛遂自荐。再说了,那等出海捞回来的瓷器不算,等以后搞出名堂了,还不得有人带着宝贝上门来啊,那自己到时候要是打眼了可不就丢大脸了么。 郑老爷算是看明白了,这三人一个比一个说好听了是谨小慎微,为了公司大局着想,说难听了就是傻不拉几一货,啥都不懂,也每个担当。郑老爷都怀疑了,自己出了好几万两银子出来,跟着这个无时无刻让自己做着三比一的选择的一伙人,真个能做成生意?是不是有点悬啊? 成不成也好,悬不悬也罢。字也签了,钱也交了。没办法了,出头吧!郑老爷看着眼前这个又一次的三比一的阵势,开口说道:“这个公司员工的话,你们看可不可以这样,之前那铺子里的管事就是一个真能识瓷断玉的人物,也是福建那边的人,跟宋公子一个姓,叫宋玉生,祖上就是干这个瓷玉买卖的。当年是因为家里出了祸事,不得已才跟了我的,我也是知道了他有这个本事,才让他去做了那个铺子的管事,要不这样,这个新公司的经理就让他来做怎样?” “先见见吧!既然公司是咱们大家伙的,那就大家伙一起拿主意,先见见。就由陈老爷和郑老爷考问考问,我和郑大哥倒是不懂,可是也能考考这个宋管事的识人断事的本事不是。要是他能过了咱们四个人的面试,那这个经理的位置给他坐坐也无妨!”江野接过郑老爷的话头,提了个意见。 郑双龙喝陈老爷自然也一嘴的说见见就见见,平常就只会攒银子的郑双龙也想过过江野口中那个啥面试的瘾,该不会就像自己在大堂上审问犯人一样一样的吧? 又一次的三比一,郑老爷都懒得计较了,使过外间站着的长随,让他去铺子里面把宋管事给叫来。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长随倒也没耽搁多长时间,再一次进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个人进来,应该就是郑老爷嘴里说的那个宋管事了。 宋管事身着青布直裰,头上用简单的网巾网了,头发灰白,稍微佝偻着身子,该有五十开外的年纪了,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也是灰白的颜色。 宋管事进得门来,见着自家老爷端坐一边,正中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公子,少年公子半边是一个威势外放的中年公子,在半边的人倒也认识,是陈家的主事老爷。四个人到有两个认识不得,看上去却又要比自家老爷尊崇许多,也不知道该作何种招呼。心思一转,直面向郑老爷,行礼道:“老爷着急招了我来,是不是有了什么瓷器玉石,拿不定主意的?”说完话,很是自然的用眼角看了看坐在正中的江野和郑双龙。 这宋管事的小心思哪能瞒得过江野,怎么说都是两世为人了,前世种种经验教训,要是还看不透你这点心思,那江野直接在去死一次,重新在投胎转世好了。 郑老爷宣示了宋管事的主权后,才给介绍道:“没什么大事,找你过来,是有一份大富贵要送与你,你先给他们见个礼。这位是宋公子,你以后要叫他少爷,宋公子,这不算是高攀吧?这位是郑公子,是咱们鸿基城的衣食父母,衙官大人。当然,还有陈老爷。我和他们合伙,开了一家新公司,打算找你过来当经理,嗯!也就是管事。之前那个铺子的事你就别管了,也管不了了,那铺子都成了这个公司的一部分了。” 一下子要富贵,一下子要失业,一下子又有了工作,郑老爷一段话,倒是让宋管事坐了一次过山车。最后终于明白了自家老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宋管事一时也不忙着大包大揽的说什么好好工作,不辜负少爷公子的重托之类的。而是重新又给江野和郑双龙行了个大礼,算是认下了自家老爷的安排,但是看着自家老爷的座次,显然是不能一口定音的角色,能定自己去留的,还得是那个所谓的少爷,就是衙官大人可能都不行。 “好了!好了!就定他了。”江野说完话,直接站起身来,向着宋管事伸出右手,“欢迎你,我的宋经理。” 宋管事见着正如自己想的,拿定主意的还得是这个公子,一时抬起头来,看着伸过来的手,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公司经理就这么定了下来,江野倒也干脆,直接就对着刚上任的宋玉生说道:“宋经理,对于公司的具体事务,一切由你自己打理,我和郑大哥就不参与了,因为我们啥都不懂,平常有事,你就直接找陈老爷,或者郑老爷就行了,我只要没一旬给我看一次账目就行了,咱们的衙官大人你就不用管了,他只负责那银子。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的把公司里面所有的办事人员备齐,让公司能够尽早的开业,这些你自然比我懂得多,我就不瞎指挥了。郑老爷,还有事情要交代么?没事的话,宋经理可就要去忙了!” 宋玉生见着自家老爷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径自领了这个所谓的什么经理,出门去了。 作者话:这些天一直忙着找工作,还有就是打算先写个短篇,存着先把自己的名气打出来先,这样可能会有更多人过来看,但是发了一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审核过,短篇都已经写了两万多字了,都不知道怎么继续了,最后决定先更新这个长篇,毕竟这个也是在心里想了好久的故事。希望大家多多来看,越到后面,毕竟愈发的精彩的。 ------------ 第三十九章 驾海看日出(四) 对于宋玉生是不是留着之前瓷器铺子的人继续为新的海龙商贸公司做事,江野并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在自己一方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能够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把这件事情交给会做的,能做的去做,那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所以,对于宋玉生的具体操作,江野是打算不怎么管了,只要管好了财权这一关,其他的都随他去吧!还有这宋玉生也是郑老爷的人,人家都把铺子又添置进来了,也没多要股份,也要给点面子的不是。 更何况,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操心,那就是护卫队的继续发展问题。之前的护卫队说白了就是小打小闹,平时也有刻苦的训练,但用处都花在看护仓库和日常的巡逻上了,但是这鸿基城现如今是一派祥和气象,没恶霸,没强官,更没有什么山上山下的各种势力了。这些对于江野来说,表面上看去是好事情,大家都喜欢和平,喜欢安稳,但是江野不是,江野知道自己裹挟了张喜财,裹挟了这上千号人来这个地方,不是过来求安稳日子的,是要在将来的某一天,是要用这个护卫队去做大事情的。所以,现在江野急需把护卫队的功用转型,转成江野需要的,掌握在手中的军事力量。 现在,只要搭上出海捞瓷的机会,那么就是这个转型的开始,一来呢,如今的外海不太平,各种势力相互交杂,大大小小的海盗势力乘风踏浪,遇见弱小的商船直接明抢,要是强势的就暗偷;还有各行各业的贸易公司船来船往,明着是做的海贸商品交易,实际上还不都是强盗海贼的做派。自己这边成立了公司,知道了发财的路子,但要靠着码头上那些没枪没炮的海船,指定了只要一出海,没个一两次就是船翻人覆,财货两空的下场,那郑双龙虽然是鸿基城的一把手,但是对属于税务司勘察的海事上,也使不出多大力气。 只有自己的护卫队,只有把护卫队派出去,只有让这些护卫队跟着商船,才是自己这个公司将来能够一直向前发展的保障。只要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势力,足够多的枪炮,才能维护好,才能保证好自己这个做着无本生意的,必然能够招人眼红的公司的可持续经营。 当江野把打算跟几个股东说了以后,这次倒是没有那个什么三比一了,陈老爷当即决定,家里的家丁护卫也有百十来人,全部可以交予江野那个护卫队,一起训练,到时候也是一笔不小的人力;郑双龙倒是没家丁可派,也不能说让阮十三一伙捕快来做这个事情,何况阮十三还得看顾这赌场呢。最后还是江野给他找了事做,买枪,买炮,郑双龙代表的是如今在北越掌权的郑主,更别说郑双龙还是那个郑主的女婿了,有了这层关系,那还有什么是弄不来的。想到这里,江野倒是给护卫队的将来又增加了一个出处,那就是郑双龙手下的官兵,按着鸿基城的规模来说,这个郑双龙手下怎么说也可以有那么上几千的兵丁才是。当然,这事情有点远,眼下最主要的就是用护卫队把商船武装起来,给将来要出海的海船以武力保障。 说道这里,郑老爷也说话了,现在郑老爷并没有和陈老爷一样,他还是在福建郑芝龙的收下办事,对于将来商船要是往东海一行,那他的话还是很有威势可用的。在江野的记忆中,古沉船的位置也就两个,一个是现如今的广东外海上,另一个是从安南出海以后遇见的西沙群岛附近,要是先打定主意,去捞广东外海上的沉船的话,还真个要用到郑芝龙的名号。同时,按照自己在这鸿基城的发展趋势,将来和郑芝龙是和是战也说不定,趁着现下关系还没有闹僵,往广东一线去也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一边让郑双龙赶紧的找机会购置枪炮,一边接收了陈老爷派过来的家丁,一起紧急训练护卫队的海上本领,一边还得看护好陆续带着家眷回来的?丁,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了几日。 ?丁们依旧还是住在简单搭建的帐篷里,身为江野亲自任命为队长的季初五也一样,简易的帐篷里,季初五的婆娘正在给他擦拭着背上的刺青,青色的线条,勾勒出了一条不知名的水鱼形状,随着不时掠过的毛巾,水鱼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旁边的矮床上,简单铺了两张草席,一个大概三岁出头的娃娃正睡得香甜。 季初五抓过床上放着的衣裳,简单往身上一披,也不理会身后的婆娘和孩子,径直出了帐篷,往这几天一直在集队的广场上走去。 四周的各个帐篷里,不时有人钻了出来,或是跟了季初五的身后,又或是两人一起,三人一队的,陆陆续续的朝着广场上走去。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这次出海,身后的家人就是那个少爷手中的人质,只要这次出海多长时间,那自己的家人就要做多久的人质。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少爷手中的权势足够轻轻的就杀死自己,杀死自己的家人,在自己眼中的家人,可能在人家眼中就是一个能够约束自己的砝码而已。 今天是出海的日子,廖大宝起的很早,但他的婆娘,钱如芬,比他起的更早,天都还没亮呢,南边的火房里就冒起了袅袅炊烟。 床边的藤条箱子上,放着浆洗干净,熨烫平整的作训服,依照少爷之前的交代,今天的护卫队跟着船队出海,全部穿着作训服。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在作训服的旁边,还有一把日本刀,这是这次出海,廖大宝作为领队队长的凭证,也是江野偷懒,直到现在还没搞出护卫队的具体编制问题,平常就一个刘汉生,一个赵思苟,还有廖大宝三人带着大家伙训练。没办法了,临时决定,让廖大宝带着这把日本刀,也算是代表江野赋予了廖大宝的权利。 在太刀的旁边,还有一把尺长的匕首,要是说带了太刀还会有人不服气廖大宝的话,那这个匕首就真个是如江野亲临一样一样的了。因为这匕首现在拢共也就五把,江野一把,李虎一把,刘汉生一把,另外两把还在江野手上,因为这次出海,算是临时又给了廖大宝一把。 廖大宝穿好衣服,珍而重之的把匕首绑缚在大腿上,这也是江野教的。打整齐整,随手抄起一边的日本刀,廖大宝才出了房门。 南边的火房,钱如芬已经侍弄出了一桌丰盛的早餐,海碗的面条,里面浸透了面条的猪骨汤泛着油光,上面摞起了高高的好几块大肉,旁边的一个碗里是蒸好的白面馒头,从白玉萍那里学来的办法捣弄出来的辣酱,还有一个晚里装着的几个煮熟了的鸡蛋。 “你捣弄出这么些来!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你是要撑死我啊?”廖大宝从灶台上把钱如芬扶到桌子边坐了,又去碗柜里拿了一个小碗,一副筷子。 “我今天要跟着少爷出海,去帮少爷找发财的路子,也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就别在忙前忙后的忙着做活了,你现在可是怀了我廖大宝的骨肉,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折腾了,也别舍不得吃,该吃吃,该喝喝,咱们家现在也不差那点钱。平时呢!你多去找白起的姐姐,如今少爷出海去了,她一个人在家,正好你去给她做个伴······”廖大宝或许是要出海了,平时焖话不说的人,今个话倒是特多。一边说着,一边把碗里的大肉夹在了小碗里,连着筷子一起递给钱如芬,“这个不是给你吃的,是给我儿子吃的。”一句话把钱如芬要说的话赌住,又从一边拿了个鸡蛋,慢慢的剥着皮。等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了钱如芬,才端起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 吃完面条,就着碗里的剩汤,廖大宝又拿过来一个馒头,一小块小块的掰了,浸到了面汤里。等把馒头吃完后,廖大宝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放下碗筷,胡乱抹了抹嘴,跟钱如芬说道:“我走了!”说完话,迈着齐步就出了家门。 “我送送你!”钱如芬放下还没有吃完的鸡蛋,几下扯了身上的围裙,小步子追了出去。作者话:搞不好今晚还有一章 ------------ 第四十章 驾海看日出(五) 廖大宝并没有把钱如芬指使回去,送就送吧!也不知道这次出海得多长时间?不会是向上次张管家那样,一去就是两个多月吧! 等廖大宝和钱如芬到广场的时候,被选了要跟着出海的护卫队员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过来了,队员们自然看到了这个刚刚选出来的队长,也看到了队长半边的队长夫人,存了戏谑之心的大家伙连忙上前,左一个大嫂,右一个大嫂的叫着,就是不搭理半边站着的队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钱如芬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汉子们是存了看自家男人的笑话来的,看着廖大宝在一边又犯了木讷性子,都不知道恶声两句,也让大家伙知道知道自个是队长来的嘛! “去!去!去!少爷过来了!还不去列队?”钱如芬信口胡呲,没吓走护卫队的队员们,倒是把廖大宝吓了一跳。 廖大宝急急向来路上推着钱如芬,口中小声催促着,“你回吧!赶紧回吧!我这里就要出发了。” 钱如芬也不再赖着,替廖大宝理了理衣裳,这里拉拉,那里拍拍的,等看着廖大宝的衣裳齐整了,嘴里也是小声的叮嘱着,“注意安全啊!好好跟着少爷做事情啊!不要担心家里啊!” 海平面上,滚红的太阳从海平面上一跃而起,由远而近的晨光霎时照亮了整个广场,而后继续朝着四面散开来去,追随着这道晨光,廖大宝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竹哨声,在广场上响起,而后这边的哨声还没停,基地那边的哨声就应和了过来,在接着,石子路上就传来了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那是孩子们入学上课了。 看着自家婆娘渐行渐远的背影,廖大宝回转身来,身后的护卫队队员们已经集合完毕,正在准备着迎接这个新上任的护卫队领队,这个要带着大家伙一起出海的领队。 在护卫队的旁边,由季初五领着?丁们,也学着护卫队的样子列队而站,但是松松垮垮的队列,还有?丁们透着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让季初五怎么想都想不通。旁边的护卫队也就是三十来人,自己这边也是三十来人,要是单个看去,自己队伍里的人,有些还真比那些护卫队的队员们壮实,但是现在站成队列,自己这边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不是一分半点。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向江野效力的季初五也不想想,那是他能比的么?护卫队每天没日没夜的训练,而且还训练了这么长时间,要是他的?丁们真能把这护卫队比下去了,那不管是廖大宝,还是刘汉生,直接拿了肋差,在江野面前剖腹自杀算了。当然,刘汉生自杀不可能,因为?丁就是?丁,他是真个没本事和护卫队的人比的,季初五也认了,看着护卫队前面一身作训装的廖大宝,季初五发誓,将来有一天,一定要让少爷也给他这么一套衣服,这么一只队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食堂的厨房里,吴家嫂子带着颜九妹,还有几个是这次张管家回来后,吴家嫂子给要来的年轻女子,正在忙碌着给广场上就要出海的护卫队们做早餐。吴家嫂子指使着两个女子把碗筷给放到食堂的桌子上去,而后抬粥的抬粥,搬馒头的搬馒头,随着女孩子们进进出出的步伐,馒头的香味混着米香,逐渐向着广场上散去。 廖大宝因为早些时候已经吃了自家婆娘的早饭,早已经是肚饱腹满,但是底下的护卫队们可是没吃啊,因为其中大多数都还是光杆司令,住着集体宿舍,哪有像廖大宝一样,有个知冷知热的婆娘。但是没得办法,护卫队的规矩立在那里呢!规矩才不管你有没有婆娘?有没有人帮你洗衣服?有没有人给你做饭呢?所以,穿着齐整,挺着胸膛的队员们也学着廖大宝的样子,好似他们也真个是早些吃饱了早饭才出来的样子。 相比护卫队的严整肃穆,?丁们先是?的小声议论着,等见着季初五也没有说话,半边那些如狼似虎的护卫队也像木桩一样站着,没有理会自己这边时,声音慢慢大了起来,但也仅仅是如此了,几天前那两个砍下的人头的威势还在,还没人能战胜心中对那个少爷的恐惧。 不多一会儿,江野总算是姗姗来迟,身边跟着的是李虎,身后是白玉萍,在后面是亲卫队,跟李虎一样,亲卫队的队服是深蓝色质地的紧身短打,按着江野的意思,着亲卫队有更多的时间是在夜间活动,深蓝色的外套比起纯黑色的来,掩藏的效果会更好,因为如果事黑色的,在暗夜中必然是一个大大的黑影在那里,而换成深蓝色的就不会。 在亲卫队的后面,是阮十三带着衙门的众捕快,两两一组,抬了几个大箱子过来。箱子里是江野委托郑双龙去搞的枪炮,炮没搞到,枪倒是搞到了一些好枪。对于枪械,江野是真个一点都不知道,在郑双龙搞到墙以后,还在江野面前好好的炫耀了一把。也是等郑双龙炫耀完了以后,江野才对这个郑双龙搞来的所谓好枪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燧发枪,这是自诞生起,一直统治枪械世界两百多年的著名枪械,只是江野现在还不知道,他只知道,郑双龙为了从那洋人手里买下这些枪火,花费了好几千两的银子,好在郑双龙的私房钱存的够多,一下子全部贴了进去,现在江野斗不敢去找郑双龙了,实在是受不了那哀怨的眼神了。 实际上,郑双龙也蛮冤的,要是江野的历史知识扎实一点,前世多看些书的话,他就会知道,在大明,在南京,有一个叫毕懋康的人物已经早就研究出了所谓的燧发枪。当然,这事也没过多久,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江野去了一次南京,‘请’了一个叫方以智的人过来鸿基帮助自己,而后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当然,现在说这个有点远,江野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出海,还是出海找发财的法子。 授枪,吃饭,顺便听着赶过来的郑双龙的唠叨,直到江野威胁说打算去找嫂夫人聊聊人生的时候,才把郑双龙吓得闭上了嘴巴,还一副伟光正的表情,说什么为了大家伙共同的发财大计,不惜舍小家,为大家的云云。 吃完饭,马汉跟着魏祥武也过来和大家汇合,马汉是江野给大家找的枪术教习,因为当初郑双龙带着试枪过来找江野的时候,恰巧张龙赵虎几个老外都在,一番了解下,江野才知道这几个老货竟然会这个燧发枪也有研究,正好也是一事不烦二主,江野当即任命马汉做了护卫队的枪术教习,教会大家怎么打枪,以及有关枪的一切事情,这次又是时间上来不及,干脆让魏祥武去把马汉请了过来,跟着大家一起出海。另外还有一个江野的小想法,要是再外海上遇见洋人啊什么的,也可以拉出去顶两下。 ?丁们先安排了上船,接着是廖大宝领着护卫队,虽然大家的名字还是护卫队,但是廖大宝知道,护卫江野的事情,是有李虎带着魏祥武以及那些穿着深蓝色短打的亲卫队负责的,自己护卫队的任务?多半还是监督着这些少爷买来的?丁吧! 江野是最后一个上船的,回头看着码头上来相送的众人,江野摇了摇手,回身,面向大海。迎着阳光。 ------------ 第四十一章 驾海看日出(六) 作为鼎鼎大名的海上丝绸之路,是谁第一个驾船出海?是谁第一个往船上装了丝绸,瓷器?是谁第一个连通汪洋?在这个时候,在船头站着的江野面前,仅仅算作是江野时有走神的遐思,江野也没得时间过多的神考这些对于现在一无用处的问题。 船队早已经驶入了南海,离着广州港越来越近,按着江野的打算,先到广州歇两天,给护卫队的队员们也放松下精神,船上也要补充好足够的淡水菜蔬和吃食,因为接下来就是真个要到茫茫大海上去寻找沉船了,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天的功夫呢? 来到广州,还有一个原因,是江野自个知道的,广州作为古时候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起点,也是泉州转过来的中转站,对于丝绸之路的记载必定有很多,江野打定的主意就是看有没有办法从这些记载中找到那么一丝的蛛丝马迹,这些痕迹中必然会记载这有关沉船的部分;就算是一时搞不到这些记载,那民间还有传说呢!虽然带上了传说这两个字的消息必然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但不是还有一层是真的嘛!再说了,自己在后世无聊时候不还看过两集记录片的嘛!两相映照下,大致位置不就可以确定了。要是还没能找到具体位置,那船上的三十多个?丁也不是用来看的不是,到时候大不了就来个寸水寸海的找,相对于海底下那动不动就可以用万数来衡量其价值的瓷器来说,一两个?丁真的不算是什么了。 前后两只海船依次靠港,护卫队由着廖大宝安排,前后分成两拨,按着时间计算,时间到了就可以轮换着进城;由魏祥武带着的亲卫队倒是不用这么麻烦,因为拢共就十个人,还是连着魏大队长在内,所以都一窝蜂的护卫在江野身边,一起上了码头;季初五却是不敢动,因为江野也没说,所以一帮?丁就都规规矩矩的呆在船上,见着一边没有下船的护卫队已经招呼着开始清洗船只,季初五就带着?丁们打水的打水,找抹布的找抹布,一时间船上倒是热闹了起来。 “莫老三,今天又掏得什么宝贝了?赶紧的!让爷帮你掌掌眼,别又是哪家勾栏子底下拣来的破烂货。”一个胖墩,一脸的喜色圆润,穿着也是滚圆的员外服装,上面一个个的外圆内方,被自个的肥肉撑起来,变成了里也是圆的,外也是圆的。 “哇哈!哇哈!小的问孙老爷好!今个还真就掏得一件宝贝,正想着拿过来,给老爷您赏玩呢!不想就真个遇见了,看来这宝贝也是跟老爷您有缘分,要不老爷您劳驾两步路子!往鉴宝阁一去?”一个干瘦得浑身上下就没有几两肉的汉子接了那个孙老爷的话。 “好你个莫老三,还跟我耍起心眼来了!老爷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就说上次那拿过来那个瓷瓶,还以为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最后一看,还没过半百的年纪呢!老爷我不也是给了你二十两的面子钱了。现在倒好!算计起老爷我来了,要是待会你那东西啥都不是,老爷我可要给你要路费钱了。”看来这孙老爷和这个叫莫老三的还不止一次做过生意,也不知道两人是谁算计了谁?或许是莫老三的之前上过当,但是又想着要孙老爷的银子。这孙老爷也干脆,还真就答应了莫老三去那什么鉴宝阁。 “要得!要得!要是今个这个宝贝还入不了您老的法眼,小的亲自到醉仙楼给你办上一桌上好的席面,算是给您老赔罪;但是,要真是老爷看上了小的这个宝贝,老爷您今个可不能在压价了!”看来莫老三今个是真捡到了宝贝,连醉仙楼都敢去了。 “爷就信你这一回,前面开路。” 这个所谓的孙老爷,大姓孙,上明下礼,全名孙明礼,是这广州一地有名的古瓷器收藏爱好者,他自个也开了一家店面,名字起得倒也贴切,叫玉瓶楼。这莫老三却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街头混混,平常时候也喜欢倒腾点所谓的瓷器古董,一二来去,也不知怎么的就跟这个孙明礼搭上了线,前前后后也买卖了几件瓷器。因为之前孙明礼有过交代,要是真个有好宝贝,愿意出高价,看着今天真个架势,是真个有好宝贝了。 鉴宝阁离着玉瓶楼也不远,因为大家都是靠着这一行当吃饭的,所以都在一条小巷子里,中间还有几家收古钱币的,古籍善本的。 这鉴宝阁的老板复姓上官,单名一个籍字,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记得十二年前,一队马队买下了这个行将倒闭的鉴宝阁,当时还不叫鉴宝阁,名字是后来改的,等大家知道原先的招牌换成了鉴宝阁后,也就跟着知道了上官籍这个人。要说这上官籍也是真有本事,打着鉴宝的招牌,硬是十几年了,一次打眼都没有过,这也是这一次莫老三不把宝贝直接给孙明礼,而是拿过来鉴宝阁的缘故。但是在莫老三的心底里,孙明礼才是自己的老主顾,这手里的宝贝怎么说,都还是得卖给孙明礼的。 如今已经年过不惑的上官籍见着莫老三去而复回,身后跟着不远处玉瓶楼的主人,当下也知道了之前莫老三为啥要出去了。上官籍打着的招牌就是帮别人坚定宝物,也不多话,直接让一边的帮手把之前莫老三拿过来鉴定的瓷器抬了出来,就这么放在堂屋中间。 孙明礼看着鉴宝阁的动作就知道,这应当是莫老三所说的宝贝了,一尺多高,上有圆盖,形状上粗下细,表面光滑无色,用白布衬底托着。没看出什么来的孙明礼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放大镜,打算上前好好研究研究。 在瓷瓶半边的托盘里,用白布衬底,托着的是七八枚古钱币,心有疑问的孙明礼抬头看向半边喝茶的上官籍。 “从瓷瓶里拿出来的,这里也就七八枚,里面还有,明礼兄可以自己看。”上官籍向孙明礼解释了一句。 “宋元通宝?开什么玩笑?”两眼已经冒着绿光的孙明礼直接用手拿开了瓷瓶上面的盖子,低头就往瓶子里望去。 瓷瓶里尚有些许海水,十几枚排列整齐的古钱币就这么浸泡在水底。这一次孙明礼倒是没在直接用手拿了,而是接过上官籍递过来的一双玉质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一枚,手腕翻转间,上面的‘宋元通宝’四字清晰可见。 看到这里,孙明礼心下一动,发财了,发财了,也不知道是说自己发财了,还是说莫老三发财了。 孙明礼把夹出来的钱币和托盘上的那些放在一起,而后稳了稳心神,先静下情绪,而后才对一直站在门边的莫老三说道:“好你个莫老三,这次是刨了哪家的野坟了,竟然让你捞到这么好的东西,就依着这罐子里的钱币来算,这罐子总算是你捞到的一个真正上了百年的老货了,这样吧!我出两百两,买下这个罐子,这些钱币的话,你可以卖给上官老板,一起估算下,也能值个百八十两的样子。怎么样,你小子这次可是发财了,醉仙楼的席面就不要你出钱了,我亲自出钱,给你置办一桌,顺便邀上上官兄弟,大家一起庆贺一下,你莫老三也有一天发财了。” 一边又回到椅子上坐好的上官籍听着孙明礼把话说完,刚开始听着要两百两银子买下一个有将近四百年的古董瓷器,心下还抱怨说这孙明礼真个是奸商,慢慢的听着说是要把那二十几枚‘宋元通宝’转给自己,还价格都帮忙定好了,心里才好受起来。抬头见门边站着的莫老三一副求知求确定求真相的样子看着自己,上官籍莫名的点了点头,接着就看见莫老三一下子满脸笑容,好似很是激动的样子。也是,能不高兴么?要是上官籍也给个两百两,那可就是四百两银子了,就算是真如孙明礼说的,给个一百两,那也是好大一笔款子了,都可以直接到醉仙楼吃上十天半月的山珍野味了。 莫老三看着孙明礼好像没有骗自己的样子,又看了看一边的上官籍对着自己点头,那是要自己应下孙明礼的说法了,正想着如何花费巨款的莫老三就要点头应下,不妨身后起了一个童声, “慢着!” ------------ 第四十二章 驾海看日出(七) 声音过处,魏祥武带着亲卫队护拥着江野,推开挡在门边的莫老三,径直进了鉴宝阁,身后的亲卫队在门口两边站了,背手,跨立,不同凡响的气势一下子倒是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宋先生!有劳!”江野也不搭理堂屋中的孙明礼和上官籍,而两人也好像是被江野的架势给镇住了。 “少爷?”魏祥武疑问的眼神看着江野。 “宋玉生呢?” “宋玉生!还不进来。”魏祥武大着嗓子,向外面吼了一句。 一直跟在江野身边的宋玉生也是刚回过神,听了魏祥武的大嗓门,立时小步踮着,进了屋来,“少爷!您找我?” “嗯!看看!”江野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瓷瓶和钱币。 “少爷!刚刚已经看过了。”宋玉生在江野面前显示着自己的本事,回了江野的话,就要接着往下说。 江野摇了摇手,面向已经回过神来的上官籍和孙明礼,“要不就说说?” 上官籍和孙明礼对望一眼,今天这事遇见来砸场子的人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怪人,讲着汉话,却穿着奇了八怪的衣服,束着汉人的发髻,却一点不懂汉人的礼仪,都是些什么人嘛!会不会做人啊?上官籍和孙明礼如是想道。 当然,想不想,想什么那是一回事,说不说,说什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孙明礼做了一个恭喜发财揖,而后说道:“老夫姓孙,在这广州地面上做着一些小生意,未请教?” “少爷?”魏祥武再一次的疑问句。 “宋先生,稍等一下!”江野叫停了宋玉生想要继续下去的话题,“孙朋友好像还没有做成这笔生意吧?那是介意小子插上一手了?” 孙明礼被江野一句话给问住了,这不是明显摆着的么?这边都要钱货两清了,你半路插手进来叫停,这还不是插一手么?都要插两手了好不? “依着公子的衣着穿戴?该是海外归来的侨民吧!或许公子是第一次见着这些物事,心生稀奇也不为怪。但看着贵属下的行止,想来也是在这一行当里浸淫好些年的老手了,该有的言语规矩,不用老夫再次说教了吧?”上官籍一嘴的硬话,倒把江野的兴趣从桌子上引到了他的身上。 “宋先生,把你的话跟那位莫老板说说。”江野听完上官籍的硬话,规矩?老子身后带着的十几人就是规矩。 “哎呀哟喂!相见就是相识,相识就是朋友了嘛!这位公子先坐,您喝茶,或许公子是刚刚从海外归来,公子的属下看着也是识瓷断玉的高人,要是老朽猜的不差,公子是打算在这里也做这一行当的买卖么?亦或是······”孙明礼还想继续往下说,话却被江野和上官籍同时打断。 “这位朋友有礼了!我等与莫老三的生意,好像与你无干吧!朋友就这么毫无理由的插手进来,是打算抢下这次交易?亦或者说是想帮着莫老三出头?要是朋友想抢下这次交易,我上官籍双手送上,要是想帮着莫老三出头?朋友倒是先问问莫老三,他这次生意可是亏了还是赚了?要是朋友就是来捣乱的话,那就只能劳烦朋友去往广州大牢里走上一趟了。”上官籍的口气愈发的硬了起来,好像很是不把魏祥武的十几个手下放在眼里一样。 “少爷?”魏祥武再一次用疑问的语气叫了江野一声少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魏···?算了!”江野停下了要跟魏祥武说的话,“这位老板好生奇怪,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怎么你见着我就好像见着仇人一样的,我说了要接手你们的买卖了?还是说我想替这位莫老板出头了?我都不认识他好不好!算了,你们先交易吧!交易完本少爷再说话,这样总行了吧!”江野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魏祥武,摇了摇头。 孙明礼听完江野的话,一下子总算是把心肝又放回了原位,连忙叫过一边站着的莫老三,交钱的交钱,收货的收货。在半边看了半天戏的莫老三总算是把三张见票即兑的银票拿在了手里,一共是三百两,孙明礼和上官籍也各自拿到了瓷瓶和古钱币,一场交易总算是完成了。 江野在这之间也没说话,还真个没有干扰孙明礼和莫老三之间的交易,等莫老三收好银票,正打算出门而去时,江野却叫住了他。 “莫老板有礼了,在下姓郑,上双下龙,郑双龙,是安南王郑主亲封的鸿基城衙官,今次来到广州,原想着是替郑主找寻一些大明的瓷器,好作为郑主的寿礼,不想在这里遇见莫老板,随便一出手就是价值上百两银子的宝贝,想来莫老板这宝贝也不止这么一件,你看能不能随便给两件与我,价格嘛!就按照这位孙老板的价格,你看怎么样?”江野变成了郑双龙,脸色不改的跟莫老三谈起了生意,就是不知道,要是郑双龙知道了江野今次的谈话,会不会把那个极品老婆让给江野消受消受。 莫老三正想着如何花费这好几百两银子呢!一听江野的话,感情又是生意上门了,还是价钱都谈好的生意。难不成今早出门时候遇见财神了,还是说那个乡下渔夫给的瓷瓶由着招财进宝的魔力,这都已经出手了,还给自己带来这么好的财运。看来等今天过后,还得去找一找那个渔夫,怎么的也要再得那么一两件瓷器,也好在把眼前这位公子手中的银子赚过来才是。 心思逐渐飘远的莫老三无意识的点着头,也不知道拉住自己讲话的那个少爷说了些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听到最后一句,“莫老板真就是爽快,这样,咱们就去那个醉仙楼,边吃边谈······。”再然后,就是自己被那个少爷扶了单手,身前身后簇拥着那个少爷的侍卫,朝着醉仙楼而去。 人去楼空的鉴宝阁,孙明礼和上官籍对坐而视,“有意思!半路闹了这么一出,还以为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呢?不想也就是一个海外蛮夷,眼前就是两个玩转瓷器的大行家不找,单单去找那个一无是处的莫老三!有意思!” “也不一定,这莫老三也不可能凭空就得这么一件宝物,搞不好,他背地里还有更多也说不定。或许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这个莫老三发现了一处海外沉船,还是一艘好几百年前的沉船。”上官籍接过孙明礼的话头,仔细分析道。 “那!那不是好大一个发财的机会!这个什么郑双龙的,不会是想到了这一层,故意把莫老三带走了吧?”孙明礼自然也知道海上沉船的财富所在,今天那么一件瓷瓶,就是两百两银子了,这还是自己的出价,等过些时候往南京那边一卖,起码也得赚回双倍的利润,更不用说直接转去澳门,卖给那些红毛夷人了。想着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莫老三正带着那个郑少爷一件一件往外捞着瓷器,不时还有几件玉器,银器,孙明礼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看来孙老板是动心了?”静面无波的上官籍看着孙明礼,饶有兴致的问道。 “上官兄!你说咱们能不能······?”孙明礼贴近身子,小声在上官籍耳边叨咕着。 醉仙楼,楼上包房,莫老三被江野半是推半是就的上了包房,看着江野身后铁塔似的魏祥武,瞥见那大腿上绑缚着的匕首,在看看门口守卫着的两个侍卫,总算是醒过神来的莫老三才发现,眼前这个郑公子的银子一点也不好赚。 “郑公子!郑少爷!您看这······”莫老三又是公子又是少爷的叫,也不知道怎么起个话头。 “呀!莫大哥也真是的,还叫什么少爷公子了,直接叫郑老弟就可以了,谁让咱们又缘分呢嘛!刚刚都还不认识的,现在可就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不是!”江野言笑晏晏,用郑双龙的身份跟莫老三称兄道弟起来。 “嗯!郑老弟?呃?郑公子!关于那个瓷器的······?” “莫大哥!什么都别说了!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说。” “嗯?吃饭!吃饭?那瓷器······” “看来莫大哥今天不把话说了,是吃不好这顿饭了,好吧!莫大哥你说吧!小弟听着呢!” 等莫老三说完,江野才知道这个莫老三那瓷器的来历,到现在,莫老三唯一的用处就是帮忙找到那个渔夫,再由渔夫去找到那个沉船的位置。江野也是想不到,第一天上岸就遇见这么关键一人,以后的事情也一下子都明朗了起来。心下大定的江野对着莫老三说道:“莫大哥这回总可以安心吃饭了吧?” ------------ 第四十三章 驾海看日出(八) 出广州城,沿着官道往南,经过番禺县,在继续往南,直到西江边上,西江也就是珠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一个破落的小渔村依江而建,看着也就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房屋错落无序,东边多一家,西边少一家的。好一点的房屋用木板搭建,房顶上是干黄的茅草,稍微差一点的房屋直接就是在一堵墙根下面支起几根竹竿,随意的铺上一些遮风避雨的杂草。这也能算是住家生活的房子?江野是不敢相信的,一边跟着的莫老三看见江野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开口说道:“这还算好的了,更多的人家直接吃住都在船上,也不能称之为船了,就是一叶小舟而已。” 看来莫老三后来还真的被魏祥武给收拾了一顿,比起之前倒是识趣得多了,“公子爷,我说的那家渔夫就在前面,咱们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了。”莫老三尽量远离跟在江野身后的魏祥武,真个是怕了。他却不知道,要是没有江野的授意,那个魏祥武真个会有理没理的收拾他么?吃多了他的! 江野一行继续向前,绕过两间木板搭建的茅草房,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破败的篱笆,早就朽烂不堪的木桩上晾着两件衣服;透过篱笆,一个光赤着上身的汉子正专心致志的缝补着一张渔网;再往里看,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妇人,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胡乱挽起的头发又散落下来,两只手上的衣袖挽到了手肘处,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 江野立定步子,转身就往江边走去,身后跟着的魏祥武恶声对着莫老三叫道:“还不去叫人!”说完话,又指使着几个护卫四下散去,而后才快步追上江野。 “少爷!还有什么好说的!要真是莫老三说的那个渔夫,咱们直接囫囵捆了,带着出海就是,要是防着莫老三说谎,那就把他一起捆了,到时候那还不是少爷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魏祥武跟着江野亲自过来见那个莫老三嘴里的渔夫,直到现在才找着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少爷我不是海盗,少爷我现在是鸿基城衙官大人郑双龙,知道吗!郑双龙就是少爷我,你们怎么说也是本少爷手下的官兵了嘛!怎么能做那绑人勒索的事情呢!再说了,那个莫老三不是被你收拾了么?要是这样他还敢说谎,那少爷我不得不考虑重新换个亲卫队长了。”江野胡乱在地上坐了,回道。 “少爷!莫老三过来了!”魏祥武站在江野身后,履行着护卫江野的职责,看到莫老三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已经披了一件外套的老汉,依稀能见着那个妇人就站在篱笆后面。 过来的老汉光着脚板,披着的外套直接用下摆裂开来的布条裹了,两个衣袖也是一样,补丁压着补丁,但还浆洗的干净。老汉也不理会莫老三扯着自己的后腰,直接越过魏祥武,对着江野的背影说道:“可是这位公子爷找的老夫?老夫过来了!” “赵老汉!你真个是放肆!”说这话的倒不是魏祥武,而是一直想试图拉着赵老汉的莫老三。 魏祥武也不介意莫老三抢了自己的台词,见着那老汉立着江野实在太近,忙着朝前走了两步,夹在江野和赵老汉的中间。 “可是赵大爷?是我找你,我叫郑双龙,是安南郑主的······。”看来冒用别人的身份确实蛮好玩的,赵老汉却不理会,直接打断了江野的自我介绍。 “老夫不认识什么安南安北的,公子爷来找老夫,可是有什么事情?”赵老汉继续说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莫老板!莫老板来说的话可能比较清楚。” 莫老三再一次听到了眼前这个少爷叫自己莫老板,昨天那次倒是真把自己叫得忘乎所以起来,结果就是被他的属下好好收拾了一顿,现在又叫莫老板,莫老三赶紧看了看一边的魏祥武,见着魏祥武没有多余的动作,才小步上前,把之前对江野说过的话又对赵老汉说了一遍。当然,之前是背着正主的,现在是正主当面的。 等莫老三堪堪把话说完,江野接口道:“赵大爷想来也知道好多关于海船的传说,这次能够捞到那么一件宝贝,那赵大爷有没有想过,那些传说都是真的,而今就是给了赵大爷一次机会,一次翻身发财的机会,一次给自己家里人过上好生活的机会。小子这次专程过来,就是希望能够和赵大爷一起,发掘前人的宝藏,一起赚钱发财。当然,这些的前提是赵大爷能够回忆起之前那次出海,捞到那个瓷器的具体位置所在。” “恐怕要叫公子爷失望了,那个瓷瓶是老夫在江滩上捡来的,老夫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位置。并且,老夫现在的生活蛮好,肚子饿了有饭吃,身子乏了有床睡,老夫并不想发财。”赵老汉看来是早就想好了,不把实情告诉别人,害得一边的莫老三是又挤眉弄眼,又搓手跳脚的,这个赵老汉也是不识时务,没见着这个公子爷这么多虎狼手下,你不想发财,那你也把地方告诉人家啊!这下好了!要是惹怒了这个公子爷,少不得老子又得被收拾。 “赵老汉啊!我的好姐夫!你就说了吧!你之前不是都说了么!那个瓶子是你出海打渔的时候捞上来的,咋的现在就成江滩上捡的了?你不想发财!你不想过好日子!但是我姐想啊!她自从跟了你!都这十几年了,硬是一件好衣裳都没有,你就不会为她好好想想,给她过上几年好日子?”莫老三抓过赵老汉的手臂,面对这面,就是好一通说辞。 “莫老三!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他不是渔夫么?怎的又成了你姐夫了?”魏祥武喝问道,“少爷?” “赵大爷却是没说实话!本公子此来,是带足了足够的诚意来的,也是看在莫老板的面子上,诚心希望能够与赵大爷达成合作,你只要告诉我沉船的具体位置,捞上来后的贩卖所得就可以分给你一成。当然,要是赵大爷觉得这里还有要商量的余地,咱们也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总的一句话,总不会让赵大爷吃亏了才是。” “姐夫?不少了!你就说一句话,就可以和我姐一起过上好日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了吧!别惹公子爷不高兴了!”莫老三接过江野的话头,开劝着赵老汉。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赵老汉甩开莫老三的纠缠,学着江野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容我想想。” 江野也由得赵老汉在那里想,两手撑起身子,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给魏祥武示意了一个眼神,转身去找地方要水喝去了。 魏祥武走上之前江野的位置,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起先到没什么!慢慢的倒是先把后面听着的莫老三吓了一跳,身边的赵老汉倒是没什么异样,或许是觉得这话是吓唬他的吧! 原来之前在鉴宝阁,那个上官籍跟江野差点就起了冲突,江野也是意气之下,打算去查查那个上官籍的老底。一查才知道,这上官籍和孙明礼竟然是和自己一样的打算,控制好莫老三,再找到莫老三嘴中的那个渔夫,最后就好说了,只要渔夫在手上,那什么沉船了!宝藏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简易事。接下来的才是重点,那个上官籍竟然怀疑上了江野的身份,和孙明礼合谋半天,打算是把江野也给乱锅炖了,免得江野先他们一步劫走了那个渔夫。坏了他们的发财大计,只是他们办事拖沓了一些,先去找莫老三的落脚地方。却不想莫老三自从鉴宝阁出来以后就被江野控制,而后才一个晚上后就找到了莫老三嘴中的那个渔夫,也就是赵老汉。 “你可是考虑清楚了?说实话,我家少爷就是一个谦谦君子,他在这一件事情上自然也容得你考虑,你就是拒绝了,我家少爷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我不一样,自从跟了我家少爷以后,我们被告诉的一件事情就是,少爷不愿意做的,我们要替少爷去做。所以,你应该能够知道的,你对我们的唯一用处,就是那个沉船的具体位置,我可以用上百种方法,让你心甘情愿的告诉我。但是我没有,我家少爷还想着,你能够亲自告诉他。”魏祥武很是和声细语的放着狠话。 “你威胁我?”赵老汉显然有些中气不足。 “哪里有?谁看见了?没人看见吧!我想好了,要是待会我家少爷回来,你依旧拒绝了我家少爷的好意的话,那咱们就把莫老三放回广州城的鉴宝阁去,想来正着急着找人的鉴宝阁会很是高兴的带着莫老三,再一次过来找你,而到时候你定然也会很是高兴的告诉他们沉船的具体位置。然后我在把那些人半路给截了,然后我在从他们嘴里知道沉船的位置,然后我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着你们了?想来那些人也不会让我再见着你们了,不过也没事!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多给你们烧多些纸钱的。”魏祥武好像觉得自己的主意很是要得,原本黑着的脸一下子阳光灿烂起来。但在赵老汉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沉船在······。”赵老汉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知道的都告诉了魏祥武,而后就看见魏祥武毫无形象的癫跑着去找江野,嘴里破锣似的声音,“少爷!知道了!知道了!” 码头,三天以后,江野一伙人又回到了码头,只是不同的是,多了三个人,赵老汉一家两口,还有一个莫老三。在赵老汉把位置告诉江野以后,江野也很是意思的帮了赵老汉一个忙,帮着赵老汉搬家,搬到鸿基城去,顺带也把莫老三压过去。 迎着烈日,江野的海船再一次出海,只是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目的地,向着宝藏的目的地。 ------------ 第四十四章 驾海看日出(九) 对于魏祥武好廖大宝来说,自从鸿基城出来以后,就是人生折磨的开始,好不容易被晃荡到了广州,本想着少爷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定然会在广州这花花世界好好玩上几天,也能让大家伙捞个不算便宜的便宜占占,也好好的休息几天,把被晃荡得纠结在一起的五脏六腑好好养养,怎么说这样也才能更好的给少爷担当护卫不是。没想到休息是休息了,可就仅仅才两天两夜而已,哦!还有出海前的半天。这么短的时间,就是神仙也缓不过劲来啊!所以,再一次出海以后,不管是护卫队,还是亲卫队,一个个全都趴在了船舱里,魏祥武也是一直努力的坚持着,在江野看着实在是可怜的紧后,魏祥武和廖大宝也趴在了船舱里。 季初五带着的?丁们却好像没事情一样,照样吃饭睡觉,照样放风晒日头,真不愧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厉害角色。直到现在,江野才愈发觉得自己当初拘了这些?丁的亲人是一间最最正确的事情,要不然现在,只要季初五带着一两个力气大一点的,就能把自个一船子的人全部了结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江野还是规定季初五把?丁们分开安置,一帮人在船头的时候,另一帮人必须乖乖的锁在船舱里;吃饭也是一样,不能全部一起出来吃饭;睡觉也是,等?丁们全部入睡以后,必须有人从外面把舱门给锁了。在江野看来,这些天的?丁们一直很识趣,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看来这个季初五还是有些本事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自从广州港出来以后,掌舵就换成了赵老汉,原先那个郑家派过来的自动退居副手。赵老汉倒也尽心尽力,只要江野在旁边,都会把行船的大致情况告诉江野,也让江野这个对于大海的认知还停留在渺茫茫一片水的门外汉适时的知道自己的位置。 “公子爷,前面那个大岛就是了,咱们可以先停船上岛,在岛上休整一两天,等公子爷的手下蓄积好体力后在去找沉船的位置。”赵老汉并没有随着魏祥武和廖大宝一伙一样,叫江野少爷,但是无所谓了,公子爷,也算是一个敬称嘛! “这具体又是哪里?怎么四下就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岛在!”江野随时显示着自己的无知。 “这里属于伶仃洋,待会咱们要停靠的叫做伶仃岛,实际上大家更多的是叫它外伶仃岛,咱们之前从西江口出来,那里有个内伶仃岛,因为这两个岛都是孤零零的一个,所以就叫了伶仃岛。这个外伶仃岛西面刚好有一个位置可以停靠咱们这样的大船,到时候就先停在那里吧?”赵老汉一边解释着,一边就做了决定。 “这些我都是不懂的!还得看赵大爷拿主意才是。”江野好不容易谦虚一次,“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外伶仃岛西边是一个简易的码头,木头随搭建,上了码头往岸上没几步远,是几间破落的木房,应该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因为江野分明看见,那木房后面冒出来的炊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停船,下船,上岸,等船上再一次空无一人时,廖大宝已经带着护卫队的队员们正理好队伍,向木房子那边开去了。虽然众人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好几个月的训练,还是让队伍有那么几丝的气势在。 木房子里确实有人,看着一船上下来了那么多人,房子里也跑出来两个衣着汉服的中年汉子,其中一个要比另一个年轻好多,但又是相似的外貌,该是父子来的。 年长的父亲操着一口江野听不懂的蛮话,被海风刮得看不清神色的脸上也猜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公子爷!这是闽话,意思是问候咱们从什么地方来?”赵老汉适时出现在江野的身边,小声解释道。 “还是赵大爷见多识广,那就都交给大爷了。”江野再一次在赵老汉的面前显示着自己的无知,干脆一甩手,全部交给了赵老汉来处理。 呜呜哇哇没多久,那个年长的汉子朝着儿子又是一通呜呜哇哇,接着江野就看见那个儿子进了木屋,没一会,那个儿子手里竟然端了好大一个筲箕出来,筲箕里面应该是汉子刚刚做好的吃食。感情刚刚赵老汉和人家呜哇一通,是请客吃饭的意思啊! 江野这个将近百来人的队伍,那么一点吃食自然是不够用的,等江野意思意思的吃了一个糯米团以后,没有吃饭的中年汉子又是一通呜哩哇啦,等赵老汉解释后,江野才知道,这是要带着大家伙到他们的村子里面去。 “公子爷!船只停靠在这里也没事,这个村子也不远,来回一次也就两刻钟的时间。再说了,那个村子也有点小,容不下咱们这么多人住的,所以等吃完饭后,咱们还是得回岸边来驻营的。”赵老汉说完,江野当即宣布,全部人员一起跟着去那个汉子家做客,也不想想会不会把人家一次性给吃穷了。 沿着木桩子围成的小路,拾级而上,真如赵老汉说的,没过一刻钟就到了一个小村子的所在。石头垒砌的墙面,漏着风,房顶是杂草铺就,却早没了枯草该有的黄色,而是成了黑色的腐质,腐质上面是压着的石板,不少绿苗生长在上面。房子不多,总共不过七八间房,相互间围成一个院子,院子里种着两株苹果,绿中带红,应该是可以吃了。院子一头,是个石缸,上面搭着一根竹筒,有山泉从竹筒里流出来,沿着竹筒的方向,是绿意掩映的后山。 村子里应该是没有过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山民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半是疑问,半是防范的看着江野一伙,等看清楚了自家有两个人在江野的队伍里时,神色明显担忧起来。 得了江野授意的赵老汉再一次客串起了通译的角色,山民们也放下了防备,开始欢迎大家进驻村子。 山上也应该是正准备吃饭,因为江野一行人的到来,山民们干脆把自家的桌子板凳全部搬到了院子里,搭成一条长桌,而后是你家烧的烤鱼,我家煮的清汤,也是齐齐端了上来。等碗筷放齐,山民们竟然一起看了过来,看着江野。 “公子爷!你现在是他们的客人,他们等你入席呢!”赵老汉在一边提示道。 啥都不知道的江野又向赵老汉请教了半天,才规规矩矩的到山民这边,把一个看着年岁最大的老人扶上桌,而后自己才按着赵老汉的意思选了个位置坐下。等江野坐下,山民这边有陆陆续续的坐了几个人,剩下的人也不坐,又愣愣的看着江野这边。江野当即叫了赵老汉一个,宋玉生一个,等两人坐下后,江野示意自己这边可以了,山民那边才又出来两人,把位置补齐了。 没能上桌子吃饭的魏祥武和廖大宝带着队伍直接席地而坐,他们的吃食还要等一些时间,毕竟,山民们之前做的饭,也就将将够他们几个人吃的。 时间飞快,在赵老汉代江野再一次谢绝了山民们准备的睡房之后,江野带着最后一队护卫回到了码头上。 此时的码头上也已经换了一副风景,一边是推着刚砍下来的红树林,另一边换成了齐整连接的帐篷,这将是江野一行人在这里未来几天,直到捞到沉船宝藏之前的营地。 海声涛涛,明月皎皎,虫声??,鼾声轰轰。 ------------ 第四十五章 驾海看日出(十) 江野是被护卫队晨练的哼哈声吵醒的,仔细听,却有丝丝雨落树梢的声响,下雨了?撑开帐篷的帘布,一袭夹杂着海腥味的清风拂来,真个是下雨了。只是这雨应该是半夜时候下的,到江野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了。 沙滩上,廖大宝正领着护卫队的人进行晨练,半边的季初五也像模像样的把?丁们集合成了队伍,却没敢去跟着廖大宝的护卫队一起,三十几人的阵列就那么呆呆的站在沙滩上,满是羡慕嫉妒的看着来来回回喊着号子训练的护卫队。 江野自然也知道季初五的心思,谁不想着和护卫队的一样啊!但现在毕竟不是时候,这些?丁对于江野的作用,仅仅就是下海捞瓷一项而已,再说直白一点,江野也就仅仅是看中了?丁们下海采珠这个祖辈遗传的技能而已。对于护卫队,那是将来江野实现野望的根本,别说这些?丁了,就是郑双龙当初向江野建议说直接从鸿基城招人,江野都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的。 当然,这下海捞瓷毕竟是一个大买卖,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都将是江野的主要财政来源,适当的培养?丁们对自己的忠心也是很必要的,老是采用高压的人质拘押也不是办法。在江野的心中,那是在将来一段时间里才要考虑的事情,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让季初五保持好?丁们的体力,好在接下来的寻找沉船中能交给江野一张满意的答卷。 昨晚分配到看守海船的是两个亲卫队的汉子,见着江野上得船来,正在吃早饭的两人立马起身行礼。 “今天的早饭是谁做的?这么有心!”江野看着桌上的早饭并不是之前船上吃的肉干和稀饭。 “回少爷的话!这个是赵大爷的朋友送来的,大家伙的都在山上呢!赵大爷跟队长说了,等大家伙晨练结束,在带着大家伙上山吃饭。”较为年轻的汉子回答道。 “你们倒是实在,昨晚一顿饭就差点把人家吃穷了,今天还厚着脸皮去吃早饭,都不怕给少爷我丢脸是不?吃完了没?吃完了去把廖大宝叫来,跟他说晨练可以结束了!” 年轻的汉子脚快一步出了船舱,留下那个稍微年长了一些的汉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怎么的?你吃好了?我的队伍里可容不下浪费粮食的人!”江野看着眼前这个神似廖大宝的汉子,戏谑道。 听完江野的话,汉子赶紧重新拿起碗筷,囫囵吞咽着。 “好吃么?要是这饭菜里有毒怎么办?就不怕赵大爷伙同那些山民,把你们全都毒翻了,在结果了少爷我的性命?” 哐当一声,汉子端着的陶碗落在地上,碗里的吃食撒的满地都是,嘴里尚有的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吐出来?还是咽下去? “报告!”跟着声音进来的是一头大汗的廖大宝,之前出去的年轻汉子跟在廖大宝身后。 “你叫上几个兄弟,把船上的大米和肉食搬一些去还给那些山民,嗯?别说还了!你让赵大爷跟你们一起去,就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就麻烦他们帮咱们多做几顿饭食。意思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想有别的说法也在你们。还有,顺道去把魏祥武给叫来,我有话跟他说。”等廖大宝接下事情出去后,江野继续说道:“你们俩下去休息吧!一晚上了,也够累的!” 魏祥武过来的时候,江野已经下了船,正光着脚板,独自一个人走在沙滩上,护卫队的众人也跟了廖大宝一起,被赵老汉叫着,去山上吃早饭了。 魏祥武看着沙滩上那个大家称为少爷的人影,此时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濯着海水,不是还小跑着追逐从岩石下赶出来的螃蟹。还真是一个十岁的少年啊!一点也不像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拿着一根簪子,就能跟敌人誓死拼杀;又或是从刘队长那里听来的单人就挑杀了整个日本会馆的凶人。但这些都无所谓了,是少爷带着大家出来的,也是少爷给了大家活路,也是少爷让大家伙像现在这样,像一个人,像一个家,像一帮朋友一样的活着,这就够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紧紧跟在少爷的身边,保护着少爷,一直保护着。 “少爷!”魏祥武或许是跟在李虎身边久了,话也跟着李虎那样少了起来,叫完一声少爷,就默默的跟在江野身后。 “船上那两个亲卫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回少爷!知道了!” “把他们两个放回护卫队去吧!恰好现在护卫队的人有点多,刘汉生他们三个也管不过来,你回去后跟刘汉生打个招呼,就暂时让他们两个做刘汉生的副手,等新队训练出来了,看情况再让他们带队。”当江野看到那两个亲卫正在吃饭的时候,真个是吓了一大跳,也不是说那些山民真个会有歹心,而是这种事情有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就会有第三次,保不齐第四次就被敌人算计了,到时候可就什么都是空的了。 魏祥武当即应下,算是认同了江野对那两个亲卫的处置。至于原因,一时想不明白的魏祥武也只是在心底默默想着,并没有一丝质疑江野的意思。 “魏大哥!你是跟着我和李虎李熊一起来的南洋,在这之前,对于我,你恐怕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吧?我不姓宋,那是我奶娘的姓氏,我姓秦,秦始皇的秦,对于我的姓氏,在你之前就只有李虎兄弟两个人知道,白玉萍,张老爷都不知道,你是第三个。在我带着李虎兄弟而来出来的时候,我们到的第一个地方是临清,但那里不是我的老家,我老家是济南,这件事在这之前只有我奶娘一个人知道,李虎和李熊也不知道,你是第二个知道。而后第二个地方就是南京,那时候跟在我身边的人已经有李虎兄弟二人,白玉萍姐弟二人,还有张老祖孙二人,刚开始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白玉萍姐弟的,但是慢慢的我相信了,我开始信任他们,和张老一家倒是说不上信任,合作的成分更多些。后来我们出南京,过上海,在海船上就遇见了你,遇见了刘汉生,还有你们大伙,当时的话,其实我是最害怕的时候,我害怕你们一伙人的动乱,害怕你们暴起伤人,直接把我给杀了,当然,你们没有这么做。等到了鸿基城的时候,我们大家已经能相互依靠,相互信任了。在鸿基城,我们开始和更多的人接触,和更多的人打交道。你们看着我和郑双龙的关系要好,你们看着我把李熊交给安石峰,你们看着我把蒙骜交给阮十三,再有和陈家一起合作开办烟厂,和郑家一起合办海贸公司,这些都不是我真正能够信任的,我和他们那种关系叫做合作,叫做交换,我依旧能信任的,还是仅仅只有你们这么零星的几个人。说了这么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小题大做的处置那两个亲卫了么?” 在魏祥武的眼中,之前那个追赶螃蟹的人影逐渐变淡,逐渐充实起来的,依旧是那个杀人搏命的少爷,而今,这个身影又渐渐的增加了很多东西,具体是什么?魏祥武说不出来,只是听完江野的话后,魏祥武直接往沙滩上一跪,“少爷!给祥武改个名字吧!祥武必定一生追随少爷,做少爷最信任的人。” 江野喜欢给人改名字的事情,整个护卫队都知道,改名字,意味着少爷知道你,看重你,信任你。看看白玉萍姐弟就知道了,白玉萍现在是少爷的贴身人,白起?听少爷平时给大家上课就知道了,那是千多年前的秦国大将,为自己的国君打下好大一片江山的人物。少爷叫他白起,不就是想着让他以后也给少爷打出一片天地来么? “呵呵!你怎的还跪下了?起来!起来,你真个名字蛮好,不用改了,我也很是喜欢你这个名字,吉祥如意,武功卓远。”江野转身扶起魏祥武。 此时的江野并不知道,他的这一通用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多的话,会对将来的魏祥武产生那么大的影响,虽然最终因为各方面的原因,魏祥武一直只能做一个将军,但是这个将军,却是为江野殉葬的将军,魏祥武的后人也一直忠于皇室,忠于江野一手缔造的帝国。 山民们见江野一直没有去吃早饭,急急让赵老汉下山来找,等赵老汉下来的时候,恰恰遇到将要上山的江野。 赵老汉先是把之前江野安排的那个还粮的事情汇报了一下,接着就说这个天气可能还得有两天的大雨,出海的话是不行了,问一下江野是不是直接在岛上多住几天。 对于赵老汉这个行走的天气预报器,江野自然是相信的,那天上不是还有漫天的黑云的嘛!江野也不着急上山了,直接让赵老汉带话给廖大宝和季初五,让大家伙组织起人来,挖沟的挖沟,加固帐篷的加固帐篷,既然出不了海,那为了应对将要到来的大雨,要是运气倒霉,在遇到个台风啊啥的,也有避难藏身的地方不是。 江野的上山下山不提,单说廖大宝正带着护卫队正在想办法怎么加固帐篷呢,山上有山民下来了,跟着廖大宝就是一通叽里呱啦,廖大宝也不懂,等赵老汉过来了才知道,这个地方要是真有台风过来,在坚固的帐篷也不顶事,还是得搬到山上去住。毕竟山上山深林密,总好过无甚遮挡的岸边不是。 下午的大雨如期而至,轰隆的雷声就好似在人的耳边炸响,漫天炫舞的闪电也是,好似下一条就要落在人的身边一样。 江野带着的众人也算是第一次真正的领受了什么叫做天地之威,接着到晚上就领受了第二次,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云开雨收,天地间却又是一派祥和景象,远远眺望着平静的大海,哪里能够相信昨天和今天是在同一个地方。 ------------ 第四十六章 瓷玉耀光华(一)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自早上就一直风和日丽的天气,加上得了赵老汉的保证,说是在未来一两天中都是晴朗的好好天气,江野决定驾船出海,去找已经等了很久的沉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起锚,升帆,季初五带着的?丁们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一个个或者是磕天跪地,或者是说着外人听不懂的祷词,江野也懒得管他们了。随着大船缓慢的驶出码头,渐渐的转向北边,朝着赵老汉指引的地方驶去。 在外伶仃岛的西面靠北的位置,就是赵老汉捞起瓷瓶的所在,而今再次光临,赵老汉并没有多大的心情变换,就像当初莫老三跟他说那个瓷瓶卖了三百多两银子一样。在赵老汉看来,那都是自己一时运气才有的机会,这种偶尔得之的外财并不是持家以恒的根本,就算是自己靠着这个发错了又能怎样?就像回答江野的话一样,赵老汉要的生活其实很简单,肚子饿了有饭吃,身子乏了有床睡,仅此而已。 与赵老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江野,就连跟在江野身后的魏祥武都能清楚的看见,江野的手臂在颤抖,而对于江野自身来说,手臂的颤抖还是小事,内心的紧张与期望混杂才是江野现在最切身的感受。 掌舵的赵老汉大喊着下锚落帆,想来应该是大体位置到了,海面依旧如同早上一样,微风徐徐,静水无波,只是多了一艘停驻的海船。海上飞舞着的海鸟好似对这个突然停下的大家伙很是感兴趣,不时从大家伙的头顶飞过。 不用赵老汉过来再次唠叨了,江野回身看了看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季初五,还有他身后的那一群?丁,他们,将是今天绝对的主角。 “季初五,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江野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精赤了上身,上面满是刺青的汉子。 “是!主人!”季初五并没有学着廖大宝他们一样,也没有学赵老汉叫江野公子。在季初五看来,自己就是被江野买来的,一个隶属于江野的奴隶,除了主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你们今天要是能找到沉船的位置,我就免了你们的奴籍,让你们也加入我的捕鱼队。”江野最后说道。 季初五和他选出来的四个?丁作为第一组,彼此选好了位置,先是站到船帮上,接着就是一个猛子,似活鱼如水,一下子就游到了海里。看着因为?丁们而逐渐浮起来的气泡,江野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游泳健将,跟后世那些所谓的游泳健将比起来,这些依旧还是奴隶身份的?丁们,绝对能把那些人甩出去八条街。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但实际上又显得很是短暂,随着下水的五个人一个一个的重新回到海面,江野知道,这一次并没有一丝的收获。 “上来!换人!” 随着季初五最后一个就着扔下去的缆绳回到甲板上后,选出来的第二组又扎进了海里。然而,今天的江野运气好像都是走的背运,在接下来的连着的两队出水以后,依然没有沉船的影子,再来两次,可就是?丁们都下过水了。难道沉船没在这里?江野不都得把眼光看向了在船头的赵老汉。 再又一队无功而返之后,赵老汉也担心起来,自己并没有记错位置,当时虽然渔网在海里漂了一段时间,但是起网的位置确实是在这里的。迎着江野砍过来的目光,赵老汉欲言又止。 “继续!” 又是一组?丁入水,在船上的江野打定了主意,要是这一次还是没有发现,哪有换一个地方试试,搞不好这老天也给自己来一个东边不亮西边亮不是。 第一批下水,已经休息好了的季初五来到最后一组旁边,把左手边领头的给换了下去。内心打定主意的季初五决定再来一次,自己自从跟着父亲学会下水以后,都不知道采过多少蚌珠了,不可能说今天就没有收获,不就是沉船嘛!自己一定会找到的,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主人之前的那句话,脱奴籍。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凫下海的?丁们又陆续探头出海,而后就着缆绳回到了甲板上。正准备再次下海的季初五点了下数目,“怎么才四个人?还有一个呢?阿鱼呢?” 季初五的叫喊声引起了大家伙的主意,正准备和赵老汉商量着是不是换个位置的江野回过头来,一边的魏祥武就解释道:“少爷!刚刚这一组还有一个人没出来,咱们是不是等一等。” “季初五!下去看看!” “少爷!人出来了!人出来了!”魏祥武看着平静的海面,头也不会的跟江野说道。 “那谁!赶紧的!那一个竹篮过来,快点!”看着那个出水的?丁手里拿着一个陶罐,江野赶紧朝着后面吼道。 扔下去的竹篮被阿鱼挂在脖子上,篮子里是他捞到的陶罐,一起随着缆绳被大家直接拽了上来。 对瓷器一点不通的江野赶紧叫过一边的宋玉生,一边满是期翼的看着宋玉生,好是希望能够从他的嘴里听到好消息。 “公子爷!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应该叫做四系罐,因为这罐子肩上的对称的四个横系,由此得名。还有看着罐子的釉色,透且亮,还有这型制,直口,丰腰,瘦足,还有他半腰上这个线纹。恭喜公子爷了,这却是是个好东西,年代的话,至少也是北宋之前的物件,当是唐朝时候,最晚也晚不过五代时候了。宋玉生说的头头是道,江野也愿意相信这是一件老古董。 “是你捞上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季初五早就把阿鱼叫在一边,好等着江野的问话。 “主人!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阿鱼,因为我在水里就像鱼一样。”那个叫阿鱼的跪在地上。 “你可看清楚了?下面还有和这个一样的罐子么?”显然,只捞上来一个,还是和之前莫老三卖出去那个不搭界的一个,江野很是怀疑这下面存在沉船的可能性。 “应该还有吧?主人!阿鱼还可以下去一次。”阿鱼没有没得江野叫起身,也就一直跪着。 “起来吧!别跪着了!先去休息一下!”江野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也有些意兴阑珊。 没想到那个叫阿鱼的起身以后,直接就冲到船帮上,又是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海里。 “季初五!还发什么愣?还不跟着下去看看。” 这次倒是没有耽搁多长时间,两人出水的时候,又是各自抱了一个四系罐。气都还没喘匀的季初五就大声嚷嚷道:“有沉船!真的有沉船!” ······ ?丁们陆陆续续的又下了好几次水,江野的面前也渐渐铺满了?丁们捞上来的瓷器,一共是五件青釉四系罐,二十一件绿釉青瓷碗,还有金银制品的首饰数十件,其中两件长过四尺的金丝织玉腰带最是珍贵。等最后一次季初五出水上船以后,又给增加了一个破烂陶罐,里面装着将近二十几个的开元通宝钱。 在江野身边忙着跟江野介绍的宋玉生,看着破陶罐里的几个古钱币,舌头都捋不直的跟江野说道:“公子爷!这最好的还真是在最后,就这几个开元通宝,要是放到南京去,那可真的是有价无市了,价钱随意公子爷开,人们都不带还价的。” 江野自是不知道,这个开元通宝钱可算是中国古代钱币的里程碑式的钱币了,自始皇帝一统天下后,书同文,车同轨,于钱币一事上上以黄金,下依铜钱,也就是秦半两钱,而后汉朝五铢钱,到唐高宗一统天下后,开制开元通宝钱,这才开始了中国古代钱币的一两十钱的计量办法,也就有了后来的两,钱,分,厘的十进位制几两办法,在开元通宝之前,钱币的计量办法都是二十四进位制的,这些对于现在的江野来说,也不是最重要的。开元通宝钱的出现,无疑比宋玉生说多少话都管用,直接的,痛快的,肯定的把这些从海里捞上来的宝贝直接确定成为了唐时候的古物,那么这些必定都是好值钱,好值钱的宝贝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也就是江野的不重视,等到将来江野组建博物馆时,不得不花了现在好些倍的价格,才从一个靠着贩卖家产过活的败家子手里买回去了两个,而剩下的,被收藏在谁的手里,也就一直成了一个谜,这是后话。 可以算是一次满载而归的出海,江野也很是高兴,功劳最大的?丁们也是与有荣焉,一个个愣愣的看着江野,希望江野能够兑现之前说过的话,脱了大家的奴籍。 江野当即叫过那个叫做阿鱼的?丁,再一次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名字?从今天开始,你就姓鱼,如鱼得水的鱼,你叫鱼大龙。怎么样?” “谢谢!谢谢主人!我有名字了!我叫鱼大龙!”?丁们随着鱼大龙高兴而高兴,但是一直等到外伶仃岛上,都没有听到说江野要脱了他们的奴籍。 在江野看来,我帮你们脱了奴籍那是我的事,你们要是携功要挟,那就是你们的不是了。所以,江野觉得,有必要晾一晾这个领头的季初五,也晾一晾这些?丁们。作者话:在外伶仃岛这个地方,确实是有唐朝时候的沉船的,只是捞起来的东西没有这么多而已,我也只是知道这些,具体的位置确实不知道,所以就安在了西面靠北的地方,因为这里暗礁比较多,按理来说比较容易沉船。今天两更!谢谢! ------------ 第四十七章 瓷玉耀光华(二) 海船重新扬帆回航以后,对陶罐,瓷碗的正理工作就全权交给了宋玉生,毕竟,宋玉生是浸淫瓷器几十年的老手了,知道该怎么处理合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江野此时想着的就是怎么样把这些老古董快些换成银子,按着江野原先的意思,是把这些找个洋人多的地方,比如去澳门,卖给那些洋人;但是后来因为宋玉生的关系,江野才知道,在明清时期,上官下商,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豪奢富商,都有收藏古物的喜好,这些人还有一个特定的名称,叫做博古家。然而,半生都在鸿基城的宋玉生也只是了了知道一些而已,要问具体的行市,江野还得去找别人。 因为宋玉生的缘故,江野也就多了一个买卖的去处,要不直接回一次南京,亲自去踩踩这个博古行当的深浅,要是真的能够遇上一两个收藏大家,江野也不介意直接把船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卖给他们,只要他们出得起银子。 “嗨!你说少爷那个腰带!就是捞上来的那个!上面全是玉石和金线,你说这得值多少钱啊?” “好像应该是蛮值钱的!你不是也看见了么?那个少爷叫宋先生的,他都说了那是好东西了,那就必然是值钱的了。”声音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其实最值钱的不是那个腰带,是最后面才捞上来的那个铜钱,听那宋先生说了,那是唐朝的开元通宝钱,有价无市的?” “那你说少爷打算卖给谁去?不会是像那个莫老三一样卖到鉴宝阁去吧!我可是听说了,那个莫老三一个破瓷瓶就买了三百两银子,那少爷这些个碗啊,罐啊的,可是卖不了多少钱!”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是你说卖给谁,少爷就得卖给谁的么?之前宋先生不是说了嘛!少爷最大的可能就是把这些卖到南京去,你也不想想,这广州才多大点人?那个南京又得有多少人?等咱们陪着少爷一起到了南京,那些东西必然能卖好些的银子!” “那之前少爷给咱们上课的时候,不是说那个红毛的洋人都很喜欢咱们大明的瓷器么?干嘛不卖给那些洋人呢?” “你傻啊!那些洋人懂个屁,你就是随便给他一个茶杯,他都能当作宝贝的,他那里看得出少爷手里这些古董的好坏来?要是去南京就不一样了,按着少爷说的,这个南京是江南文汇之都,钱聚如山,只要咱们少爷到时候随便甩出去一个瓷碗,就能把那钱山砍下一块来!” “你两个不好好值守!学个妇人嚼什么舌根?”两个正聊着江野怎么卖古董的亲卫被魏祥武抓个正着。“少爷!可以去吃饭了!” 魏祥武并没有推门进去,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船舱里传来了江野的声音,“知道了!” 船上并没有足够的桌椅凳子,所以负责做饭的护卫队员先把米饭蒸熟了,再一个个捏成干实的米饭团子,中间包着随米饭一起蒸熟的肉干,一嘴咬下去,半嘴米饭半嘴肉,在这种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倒也能让护卫队的众人所接受。(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甲板上吃饭的众人,魏祥武的亲卫是一伙,占据了船头最好的位置,桅杆下面的宽处是护卫队的众人,大家围着刚刚被发配回来的两个亲卫,一边往嘴里填着米饭,一边还不忘记八卦发配回来的原因;季初五领着的一众?丁,自然把刚刚被江野赐名的鱼大龙围在中间,虽然大家伙被护卫队的挤到了船帮边上,但不改的是满心的欢喜羡慕。 江野过来的时候,标准的四菜一汤摆放在四方八仙桌上,一边站着还没有解下围裙的赵老汉,半边是宋玉生和廖大宝。 都是自己人,江野也没有那么多的客气,囫囵的往嘴里扒着饭,脑子里还是在想着怎么把那四系罐和青瓷碗卖出去的问题。 之前那两个亲卫在自己门外胡乱聊天,倒是让江野想起了之前办海贸公司都没有想到的主意,那就是拍卖,有如自己拿着货物满世界的找买家,还不如先把自己那个公司的名气打出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带着大把钱过来求交往,哦!不是!是求交易。 想到拍卖,前世也就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的江野一下子也脑补不出什么来,看来还得是先回鸿基,让陈老爷那些老狐狸帮忙具体策划一下,等诸事完备了,才好一鸣惊人,一锤定音。当然,在这之前,必要的宣传还是要做的,先回一趟广州,让鉴宝阁鉴定鉴定,在委托鉴宝阁发卖一个绿釉青瓷碗,**住岭南一地的博古家,到时候自然会有宣传到江南一地;再有就是去一趟澳门,也让那些红毛洋人见识见识真个的瓷玉宝贝,要是效果不够的话也可以照着广州的样子,先卖一个绿釉青瓷碗;回到鸿基城以后,倒是可以从郑双龙那个婆娘的身上下点功夫,在升龙府住了那么几十年,有钱的朋友总得有那么几些吧!要是这些都能够收到良好效果的话,那拍卖一事也就不用担心了。 心事渐定,江野胃口大好,等提着筷子往桌上夹菜时,却已经是一副杯盘狼藉的景象了,一边坐着的廖大宝还没心没肺的用手抹着油嘴,打着饱嗝,夸赞赵老汉的手艺和自家婆娘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等廖大宝发现气氛不对时,迎着的是江野的怒声:“滚!你个吃货!” 吃完饭,闲着无聊的江野直接让船停了下来,让护卫队和?丁们比赛下海捞鱼,赌注是江野手里拿着的一枚开元通宝钱。廖大宝之前受了江野的大骂,哪里还真敢要那个值老钱的东西,季初五也是,之前就因为自己这边表现的急切了一点,最后就是直到现在了江野也没松口说要免了他们的奴籍。两边的领头一线通,算了,就当被遛狗了,陪这个小爷玩玩吧! 最后的结果就是,等海船回到外伶仃岛的码头以后,江野以满船的海鱼感谢了那些山民们这两天的亲切招待。当然,最后的护卫队和?丁对以打和的成绩,让江野很是不情愿的收回了奖品。 在外伶仃岛上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驾船离港,朝着广州城返回去。在广州呆了两天,运气较好的江野在鉴宝阁卖出了一件绿釉青瓷碗,而买下这碗的竟然是一个南京过来的博古家,名叫昊博文,两人商定,在江野定在两个月后的那次拍卖会上,昊博文定然携朋以往,共襄盛举。 而后是澳门,从妈祖阁上岸,也是呆了两天,直接是那个澳门总督马士加路也买下了一个青釉四系罐。此时的澳门汇集了西洋的诸路商人,因为马士加路也的关系,自然也就知道了在一个多月以后的拍卖会;等江野一行人再一次上了鸿基码头的时候,江野拟定的参会人数也就只差那些升龙府的有钱人了,关键是郑双龙家的婆娘。 ------------ 第四十八章 瓷玉耀光华(三) 对于郑双龙的老婆,直到现在,江野都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对她的印象,脑子里也就只有贪财两字。所以,能不能说服她回一趟升龙府,亦或是写一封信回去,江野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 听风饮酒,二楼最大的包房,郑双龙的一副好嗓子吼声连连,一会儿是要店小二赶紧的上酒,一会儿又是要店家去找两个陪酒的歌妓,一会儿又嚷嚷着让外边站岗的阮十三赶紧的去请江野过来,好似整个酒楼上就只有他一人似的。 江野在好好休息了一个下午之后,拖着还未去乏的身子,让李虎跟着过来,赴这个郑双龙所谓的接风宴。不想刚准备提脚上楼呢!上面就哐哐哐的摔下一个人来,等李虎把江野护在身后,也看清了以这种别致的方式下得楼来的阮十三 “十三兄弟这下楼的方式倒是别开生面,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讲究么?”被吓了一跳的江野好是揶揄的道。 阮十三倒也面皮够厚,看见江野已经过来,自己也省了一顿好跑,连忙恭敬的回道:“原来是公子爷到了,公子爷楼上请,我家大人已经点好了酒菜,就等公子爷您了;李兄弟,楼上请!楼上最大的那一间包房就是。”阮十三身子让开,顺便跟李虎说了郑双龙包下的包房位置。 “店家!楼上那一滩水是怎么回事?嗳哟!我的老腰!今天的饭前没了!你大爷的!”阮十三对着一边过来的店家抱怨了两句,赶紧又屁颠屁颠的上楼去了。自己虽然没有机会进房去和老爷们一起吃饭喝酒,但指不定那李兄弟另开一桌,那不就有机会了么? 被郑双龙大声吵嚷之下的是陈老爷和郑老爷二位,作为海龙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一来呢也是给最大的股东接风,而来呢也是想知道知道,这江野一次出海大半个月,到底有些什么收获。两人倒是和郑双龙一起过来的,在江野来之前,两人也就是静静的喝茶聊天,由得郑双龙在一边唱了大半天的独角戏。 江野进来的时候,两人分明很是感激江野的样子,也是,就郑双龙那个破锣嗓子,要是他没有一个衙官大人的官身,恐怕早就被陈郑二人齐力赶将出去了,还留得在这里破嚎。 对于江野,郑双龙有别于陈老爷和郑老爷的敬重和一丝丝的害怕,说是敬重,这江野随随便便就搞出那么一个赌坊,让自己凭空添了大把的私房银子,现在,又一力带着自己搞了那个什么贸易公司,凭着赌坊的经验来说,这也将是一个狠赚大钱的买卖;说是害怕,当初一个人就把人家一个会社上百号人给结果了,还凭着一根簪子,就杀了一个武功卓绝的日本武士,江野可是才有十岁啊!想想自己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郑双龙想不出来!所以,对不江野,郑双龙格外的亲切加友好。看见江野推门进来,声音立时小了八度,大张着双臂,就要把江野搂在怀里,一边还说着:“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都想死哥哥了,你看看你,都瘦了。”感觉江野把自己抱结实后,郑双龙也才实实在在的搂了下去。 江野也不介意在外人面前显示着自己和郑双龙的关系,郑双龙的官身身份,在目前和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都是自己的护身符,至少,在这个鸿基城里面是,无论自己将来从大明带过多少丁口来,在这个鸿基城将来有多大的势力,这个郑双龙都是掩藏这一切的最好的‘幕布’。按照着自己心中的野望,将来也不会吝啬给郑双龙一个更宏远的未来。 四人分着宾主坐好,边吃边聊。江野是因为尚未休息好的缘故,吃着什么都没味道,索性让店家煮了一碗酒酿,一边吃着,一边就把这次出海之后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个大概,接着就把自己的拍卖这个打算说了出来,也好借着大家都在的机会,把事情敲定下来。按照江野的想法,要是再广州的那个昊博文真的带着人过来,那这个时候也都在路上了,这拍卖的准备工作还得是赶早不赶晚。 江野也说的清楚,陈老爷和郑老爷都是几十年纵横商场的老狐狸,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好坏优劣,一边的郑双龙倒是啥都不知道,但一向跟在江野屁股后面,江野往东他就往东,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等江野说完,陈老爷和郑老爷自然尽心的提出自己的想法,江野跟着又是好一通讨论,最后敲定了诸如公司急性整改,家具置办购买等诸多问题。 菜冷酒空,陈老爷和郑老爷各自领了要做的事情,先行下楼而去,独留着还有事情要谈的郑双龙和江野。江野说了半天,早就口干舌燥了,也懒得跟郑双龙??拢?苯铀盗巳弥k??钠拍锘丶乙惶耍??湃ノ??窘嫉呐穆艋嶙鲂詈檬腔乩吹氖焙蚰芄淮?攀?眉甘?鲇星?呐笥压?础?p>  “兄弟!你是说让十七姐回去?”郑双龙显然是没听真江野刚才说的话。 “难道大哥有更多的财主朋友?那大哥回去也是一样的!”江野换了一副你明显就不是有钱人的眼色。 “不是!是我和十七姐现在不能回去?”郑双龙一副事有难言的样子。 “为什么?嫂子不是郑主的女儿么?” “是!” “难道是你!你跟嫂子是私奔出来的?” “不是!” “那是什么?不会是嫂子真心喜欢的不是你,你害怕嫂子一去不回吧?” “哎!跟你实说了吧!在我认识十七姐之前,她已经有婚约了。”郑双龙大喝了一杯,开口说了一句。 “有故事?哈哈!说说呗!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江野没事的不嫌事多。 原来当初莫家反了黎朝,后来是郑家和阮家一起又复辟了莫家,恢复了黎朝的统治,史称后黎朝,但是郑家和阮家争权夺势,最终分裂成了南阮和北郑,郑家势大,占了黎朝的朝廷,但是也接收了三个**烦,一个是莫家盘踞在北边的残余势力,一个是心向莫家的朝廷残余,还有一个就是历经三朝,盘踞在西北边的宣光镇武家。当郑主传续到郑?[的时候,因为之前好几次北伐莫家都徒劳无功,郑?[立誓要灭了莫家,但是此时的宣光镇武家做主的人叫武公??,这人不像父辈那样明哲保身,一直也想复辟一次郑家,也让自己做一辈子的武主试试,所以就勾搭上了莫家的残余势力,两家相约一起,只要郑?[北上,那武家就东来。郑?[为了安抚住武家,不得已让傀儡皇帝黎神宗下旨赐婚,把郑家的十七姐赐婚给武公??的儿子武公俊,希望能够安抚一下武家的情绪。 然而,时有不如意十之八九,半路杀出来的郑双龙截了武公俊的胡,本想杀人的郑?[不得已改成十四姐顶了十七姐的缺,然后把十七姐和郑双龙一起发配到了鸿基城,并下了王旨,除非下龙湾再一次飞出神龙,否则一辈子不得返回王城。 江野对郑双龙早就从之前的看不起人转换成了如今满眼的崇拜之情,太厉害了,江野一边还**着当初的郑双龙是怎么样一副胡渣邋遢的懒蛤蟆形象,逆推了当时飞在枝头的十七姐这只金凤凰的。但一看看郑双龙如今的家庭生活,江野就知道,原先的金凤凰还是金凤凰,只是这只金凤凰如今已是一身铜色,不复当年的光彩了。 “大哥!你那便宜岳丈真是那么说的?没得那什么神龙,就不能回去?”江野为了郑芷兰能够回升龙府,不得已帮郑双龙想着主意。 “那还有假!王书就在十七姐的首饰盒里装着,上面是郑主的亲笔签名。”显然对王旨很是熟悉。 “这事却也容易,就是不知道大哥与嫂夫人愿是不愿?”江野想好了主意,开始吊起了郑双龙的胃口。 “不知道嫂夫人现在可有身孕?没有?大哥!你还是男人不是?这事情可就是落在嫂夫人的肚子上了。” “明天,大哥就给王城写一封奏疏,就说在大哥与嫂夫人行房之后,大哥的祖宗牌位下面突然多了三枚铜钱,而后接着就是嫂夫人身子不适,招过医师看过之后,才发现嫂夫人已经怀孕。接着大哥就要着重写三枚铜钱和嫂夫人的肚子还有之前的王旨联系起来,王旨中的神龙就是嫂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那个祖宗降下的铜钱就是预示,再有就是要把铜钱和你那岳丈联系起来。哦!铜钱就是我这次出海捞到的那个,唐制开元通宝钱,你要把你那岳丈形容成唐太宗一样的人物,那个铜钱就是对你岳丈的肯定,嫂夫人的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将来要辅助他成为唐太宗一样的人物的。最后,你们要很谦卑的承认错误,说不是不尊崇他的指令,实在是对这件事情不敢自专,所以要让嫂夫人回一趟王城,请你的岳丈圣裁,再带上我给你的三枚铜钱,这事情想来是没什么难度了。” “这事行不行啊?听上去都好假的样子?”郑双龙不领情的怀疑着江野的馊主意。 “你不是你岳丈,你自然不信,等你有机会了,你就会信了。现在这事情到底行不行的关键,是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嫂夫人的肚子搞大,嗯?最多就给你两天时间,要是两天之后还不行的话,小弟也帮不了你了!”江野为了让十七姐回王城,好为自己的拍卖会做宣传,看来是打算把郑双龙累死在十七姐的肚皮上了。 在最后得了郑双龙狠狠的点头答应后,江野才放郑双龙离开了饮酒听风。自个也优哉游哉的出了酒楼。作者话:半真半假才是真。 ------------ 第四十九章 瓷玉耀光华(四) 在江野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老高了,原先江野的想象中,自己现在也管理着将近千人的规模了,那定然是要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但现实就是,直到江野吃完了中饭,在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后,依旧是静悄悄的院子,依旧是无所事事的江野。 闲得无聊,江野打算去找张老头,先了解了解自己出去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想张老头倒是忙,也没在家,等江野绕了大半天,才在半山腰上的土豆地里找见了一身草帽草鞋的张老头。 按着农历来讲,八月将近,九月望门的日子,也算是晚秋了,但在这鸿基城里,还是一如三伏天时候的炎热,地里的土豆苗也开始泛着些微黄色,秧苗下面的壅土上,是向四周撑起的裂缝,江野知道,这是土豆成熟期到了,可以先挖出一些来尝尝鲜了。 卷起下裳的前摆,脱光了鞋袜,精赤着脚板,江野也不用锄头了,直接双手抓握住秧苗的根部,撅着屁股,往上使劲,随着秧苗出来的是白且细的根茎连接着的土豆。抢过一边农妇手里的锄头,把高高隆起的壅土刮开,下面是成熟较早,已经和母株脱了联接的土豆。 “这就是土豆,看着这一窝的架势,这几片的收成都应该蛮好的,咱们今天先挖一些回去,大家伙一起尝尝鲜。你们以后可别着急着过来挖,要等到秧苗全部枯黄落叶了,那时候才算是真正收成的时候。你再去叫几个人一起过来,我好把怎样挖土豆的方法教给你们,省得到时候你们一锄头下去,出来的全部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烂土豆。”江野跟身旁的农妇交代完,也不理会张老头好似看着一怪物的眼神。 “你个小子!还有什么本事是老头子不知道的?赶紧的都招了吧!”张老头看着江野很是熟练的使着锄头,把头上的草帽给江野带上。 “小子会的本事还多着呢!等一下就让你老见识见识。”江野说完话,在地里的好几个农妇都已经聚集了过来。 “开挖土豆也是一门技术活,先要把秧苗拔出来,这样,像我这样,把秧苗压在脚底下,而后勇锄头,先向壅土的两边刮,记住,是刮,把表面的土层刮过来,压着这个秧苗,这样的话,等秧苗腐烂了就成了现成的肥料了;把上面的土层刮开后,咱们差不多可以看见里面的土豆了,在这样,这样······。你过来试试,你们都轮流着试试,记住了,下锄头别太重,免得收势不住,挖烂了地里的土豆。”此时的江野哪像大家口中的少爷,明显就是一个熟练的农夫。 从地里出来,江野也不闲着,往半边的树林里就去找了好些干柴回来,找来火种,烧起了好大一架火,等把干柴都架在上面以后,江野又把刚刚挖出来的土豆一股脑的全都倒在了上面。 “张老!过来休息下,等火灭了,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江野找了个阴凉地方歇了,才叫上一边愣看着江野的张老头。 “你个小子!你这样烧,你那个土豆还不都烧成灰了?” 哪里会?怎么说自个前世都不知道烧过多少次了,哪里有过烧糊的前科。不理会张老头的抱怨,闲不下来的江野又去林子里砍了两桠松树枝,带着松针的那种。 柴火并没有持续多久,猴急的江野就从还没有全熄的灰烬里扒出了几个烧成黑乎乎的土豆,也不处理一下,直接用木棍夹了,送到张老头的面前,“张老!这就是小子给你的奇迹!” “你?这黑乎乎的碳团似的,屁的奇迹,老夫都说了要烧焦,你还不信?” “张老!现在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你老睁大眼睛看好了!”江野说完话,把那烧糊的土豆往草地上一放,一手拿着松枝,像赶羊似的赶着那个土豆。一边睁大眼睛想要看奇迹的张老头先是看到一条黑乎乎的过道,那是松枝和草叶从土豆上刷下来的;渐渐的,土豆慢慢的出现了金黄色,在等江野把土豆送到张老头眼前的时候,江野的手上已经是一个四下金黄的土豆了。 “尝尝!尝尝什么味道?”江野让张老头接过尚有余温的土豆。 “脆!” “嗯!” “香!” “嗯!” “绵!面!有些糯,却又不沾嘴,嗯!好吃!”张老头很是没有形象的咬了一大口,却不想剩下的半个被江野一个黑虎夺食,就抢了过去。 “张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哦!” 对于土豆的记忆,江野并没有停留在仅仅的野火烧上而已,那是一份自懂事起就有的,伴随了将近十几年的记忆。只是现在,一切都只能留在梦里,慢慢的等着江野一分一分的去复原,复原那一份独属于自己和土豆的情缘。 和张老头在树下又闲侃了半天大山,气喘吁吁的蒙骜一头跑了过来,“少爷!那个郑大人说要您去一趟赌坊,他有事情好跟少爷您商量。” “终于是有事情让本少爷做了,都快闲出病来了!前面带路。” 有事情的并不是赌坊,而是早就落成了的海龙贸易公司,因为照着江野这次回来和大家伙商定的,那个拍卖也不止会用将要来的这一场,以后搞不好都要形成惯例了,所以那个公司还得改,还得大改。 也主要是江野不好意思说,之前自己都说好了的,就照着原先的样子,换个招牌就行。现在又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不得不改,可能也是郑老爷和成老爷怕了江野了,害怕自己这边私下改好了,江野又要想出什么新奇的主意来。所以干脆把江野叫过来一起,大家伙一次性商定了,一次性搞定。 拆,一楼全部拆,全部拆空;二楼也拆,靠着里面的木墙,隔板,窗户,全部拆了。 建,一楼外墙在建两层青砖墙,不留窗户,只留门,建结实了;在大门两侧搭两条楼梯,直接从外边连上二楼;里面的柱子也照样,外面全部裹成四方的青砖柱子,里面用砂浆灌严实了;二楼靠里面的墙面全部换成竹帘,中间一层纱帘,里面一层厚布帘;各个房间相互间不留窗户,不留??门,清一色换上三层木夹板,中间用破布充严实了。 置,二楼个房间单独配竹椅竹桌,茶具一套,茶娘一个,(从最大赌坊的妓馆派人充任);一楼单置红木椅子,围满大厅为准,中间置讲台,高二尺,径一又半丈;讲台上置展台,用以展示拍卖货物;四面墙壁置烛台,高四尺,烛台后置铜镜,可旋转,用以光亮大堂······。 江野又是一嘴的洋洋大篇,再一次的三比一让郑老爷又一次的顺从了江野的建议,把之前尚有一丝郑家印记的贸易公司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模样。但是,郑老爷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这里在不久之后的第一次拍卖之后,完完全全就成了一个拍卖所,而海龙贸易直接搬出去了两条街还远,搬到了即将要建成的,在后世史书中大书特书的潜龙城中。 ------------ 第五十章 瓷玉耀光华(五) 时光晃荡而过,转眼已是十月,重新改建的拍卖所早已经拆了蒙在外面的布帘,石匠打制的方形石头做基底,砖瓦匠烧制的火红色方砖做墙面,顶上是依旧没换的瓦槽,但是早已经看不出了瓦片的原色,青青的青苔长在上面,诉说着这栋建筑的过去。 内里的数十根方砖围砌的柱子上,阳刻着各类瓷器图画,或杯,或碗,或壶,或樽。形制有别,大小不一;墙壁上是可以移动的铜镜为影的烛台,也是清一色的瓷碗造型,每个烛台上伫立着三根大红蜡烛,要是一起点亮的话,那大厅里必定是一副气派的灯火辉煌。 此时的讲台上,环绕着三架展台,但都用红布遮了,看不清里面到底放了什么物事,顺着讲台往上看,是竹帘遮掩的二楼贵宾房,早在前几天刚刚整修完毕后,最早过来的广州鉴宝阁上官籍和玉瓶楼的孙明礼就急急的找到宋玉生,先定了一个,没过两天,之前南京的昊博文也带了好些朋友急急赶到,在参观了拍卖所的布置后,也定下了相邻的两个包间。因为之前在广州时候与江野的相识,江野自然当昊博文一帮子人是朋友,在带着他们见识了一次最大赌坊的新奇玩法之后,又品尝了不同于秦淮河上的声软色别,昊博文一棒子人就直接在妓馆住下,也不知道等过两天的拍卖会开场,他们兜里还有没有足够的银子。 最终的郑芷兰怀没怀孕,江野不知道,江野知道的,也是江野只想知道的,是郑芷兰在那次江野和郑双龙的谈话后两天,亲自架了马车,出西城门而去,而等郑芷兰回来后,江野就看到了那去时候的孤单的马车,后面连接着的是好几十车的莺歌燕舞,言笑晏晏。等郑双龙过来找到江野要表功的时候,却被江野直接一个鞋底,之前可是三个开元通宝钱嘞!那要是拿过来拍卖,得换回多少银子。另一方面,江野却又带着白玉萍亲自上门去对郑芷兰表示感谢,一见面就是左一个嫂子如花似玉,右一个嫂子貌美如花,郑芷兰也见到了这个丈夫嘴里经常念叨的兄弟公子,也知道了自家这些日子以来的大处的那些银钱进项,都是这个嘻嘻笑笑的小公子的功劳,为了以后有更多的银子,郑芷兰也不介意和江野好是一通的叔嫂相和。 等从府衙出来以后,江野却了解到了不一样的消息,那武公??在得了另外一个儿媳妇之后,竟然软了,现在竟然打算拥护着郑?[,北上灭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在过了税务司前街后,江野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毕竟,这种事情,离着江野实在是太遥远了,或许自己以后真个就算是要那安南一地作为争霸天下的大后方,但也不着急这么一会,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最好还是低调一点,等到不久的将来,真真把鸿基城掌握在手里以后,才进一步的考虑以后的事情。但是事情总是那么的不如人愿,就在崇祯十一年,也就是西历一六三八年,郑?[北伐受挫,武家乘势而起,南边阮家又大军压境,刚从南京把方以智骗到鸿基的江野在和郑双龙商量以后,打算让郑双龙做一个替父分忧的好女婿,起兵勤王,起的兵就是江野手下的护卫队,一共六百四十七人。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江野正式走上了安南的政治舞台,在如有神助的剿灭武家叛逆之后,江野领着郑双龙坐上了郑主的位置。当然,这是后话,到等到以后才能慢慢细说,这里接着说拍卖的事。 从拍卖所二楼正门出来,是条石搭砌的石阶,直接从二楼下到地面,地面上也早被整理过,沿着墙角的花坛,里面是江野叫不出名字的青色花草,在大概二十步路远的地方,立着两块牌子,上面标明了此处是何处,他处该何往的路牌,从路牌上,众人早已经知道了那个依旧用大红布遮着的拍卖所的名字——海龙拍卖所。怪不得江野没文化,这些都是郑双龙的功劳,因为两个海龙一起,就是双龙了,郑双龙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少爷今天又回来的好晚,看着好累好累的样子,见着人家了,都没打个招呼,直接就上楼去睡了,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看来今晚的饭菜又成了生饭了,哎呀!写错了字了,应该是剩吧?生应该是没···zhushu的意思,该死了,zhushu又不会写,该死的白起也不好好教人家!等明天少爷醒了,一定不要看到啊!不然就丢脸了。” “李大哥也真是的,就不会帮着少爷多做一些事情,少爷都这么累了,他是不心疼呢么?还有李二哥也是,都出去那么久了,也不回来,都不知道哪个张妹妹想着他么?可是张you妹妹说了!好像是少爷让李二哥出去的,那就是少爷错了?pipipi,少爷哪里会错,一定是张you错了,她那么小年纪,想什么男人嘛!人家都这么大了,可是都还没有想少爷呢?没想就是没想,少爷还小呢!不能想,可是少爷要什么时候才长大啊!要是再过个五年七年的,人家可就成了老guniang了,也不知道少爷还要不要?要是少爷不要我了?人家就出家,就这么办!” 白玉萍合上日记本,很是仔细的把本子藏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然后才轻手轻脚的进了里屋,替江野掖一下没有掩好的蚊帐。 白玉萍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床头,翻出那本不知道已经写了多久的日记本,说道些日记,还是当初江野在给白起他们上课时候提出来的。当初江野的意思,一个是让这些学生们多多的有机会练字,识字,另一个也是想要培养学生们的记事能力,也好让自己尽早的发现几个能够出来帮忙的人手。这个白玉萍应该是跟了白起学的,字也该是白起教的。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天,江野在昨天和郑双龙他们最后定下了今天诸多事情的程序,早上是开业典礼,中午是大宴宾客,下午才是正式拍卖,晚上则是庆功晚宴。因为都在之前便定好了规矩秩序,所以大家也就不显得那么着急,在江野散着步子,悠悠哉的来到拍卖所的时候,郑双龙他们却又早到了,看那被大太阳晒的样子,应该来的还蛮早。郑双龙见着江野慢腾腾的挪着步子过来,早被太阳晒起来的脾气一下子就全都转移到了江野身上来,刚想上前跟江野理论一二,到底谁才是这里最大的股东?等跟着江野的视线往上移,却见自家郑芷兰正带着她从升龙府带过来的姐妹们一起在二楼的阳台上,看那江野的意思是打算上去找自家婆娘唠嗑唠嗑。郑双龙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我的好兄弟啊!昨晚睡得可好?是不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把你给吵醒了?要不在回去补一觉去?” “滚!你说你站在这里大半天,该来的人都来了么?那陈老爷他们呢?”江野来得晚,倒是不耽误事,直接就问起了宾客的到位情况。 “也不看看你哥哥我是谁?那请柬上漆黑方正的郑双龙三个大字难道是白写的!”郑双龙原来是把自己的大名写在请柬上了,还多此一举的在名字前面写了‘你的父母官’几个大字。这请柬送出去,倒是真的没几个人不敢来的。 “那个陈老板和郑老板正在里面陪着大家伙喝茶聊天,我是聊不来,所以就在外面晒太阳了。要不你也先在外面晒晒太阳先,等他们喝道茶水饱了咱们在进去。” 这边郑双龙正在给江野出着馊主意,那边陈老爷却出得门来,恰好看到今天最大的正主也来了,赶紧就上前来,要江野赶紧进去主持开业典礼,这大好的时辰可不等人。 在江野来到这大明朝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阵仗,下面的宾客来自四面八方,有昊博文领头的南京一帮子人,有上官籍领着的广州的一小撮人,还有澳门的马士家路也带过来的一棒子红毛洋人,还有一大帮子本地的商人富户,这些中有些却是被郑双龙给硬吓唬来的,一城的父母官有请,没人干不来啊!郑芷兰带来的大多都是女子,所以暂时安置在二楼的包房。 “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诸位乡里乡亲的睦邻,欢迎你们能够分出珍贵的时间,过来参加我们海龙贸易公司下属的海龙拍卖所的开业典礼,我谨代表我们公司的董事会股东郑大人,陈老爷,还有郑老板,一起感谢大家的到来!” 因为之前房子改建的时候,就考虑过聚声的问题,所以江野的声音倒不怕没人听不到。接下来就是一些比上面的场面话还是废话的废话,直到最后,江野宣布下午三点整开始拍卖会,也就是未时正,在这之前,为了表示欢迎和感谢,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云云。 吃过中午饭,离着拍卖会的正式开场已没有多长时间,所以大家伙都是赶紧的找位置坐下,在会场里带着,至少还能免了头顶的烈阳直晒,还有从最大赌坊的妓馆那边找来的茶博士添茶倒水;昊博文等人也是直接找到自己之前定好的包房,一边喝着清茶,一边与好友商量着待会要定的宝贝。 江野在之前郑双龙发出去的请柬上,早就印好了各个陶罐瓷碗的图片,也让大家先对各种宝贝有个了解,而对于内定好的用来压轴的金丝织玉腰带,在请柬上面就是单单的一个名字而已,最值钱的开元通宝钱,因为江野用了三枚去做开路用,后来商定了由几大家有实力的私下自买,不参与拍卖,这也是为了郑双龙好,免得到时候郑?[知道了内情,别说郑芷兰生个孙子了,就是生个爷爷都没用了。 拍卖会的主持选定了宋玉生,因为他之前一直就是做的这一行,对里面的条条巷巷自然是清楚无比,也能够随时应对下面买家的提问。把这些古物真个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在宋玉生看来,这也是自己入了新东家之后的第一次掌事,为了显得自己的本事,也为了能够得到新东家的重用,做好今天的这一场拍卖,那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由**们扮演的茶博士已经退到一边,四周墙壁上的烛台也早已点亮,在烛台下站着的阮十三等人也正在按着台上宋玉生的指示,慢慢的把铜镜反射出去的光线移到讲台上,那里已经撤去了之前掩盖着的红布,显露出里面的宝贝来。 第一件要卖的是青釉四系罐,两组一起,并列着放置在展台上,随着不断移过来的烛光,台上的四系罐也显示着不一样的光亮。 宋玉生把早已经背熟的讲词对着台下的众人说了一遍,最后才报出了四系罐的起拍价格:“起拍价,一百两,每次最低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两,请起拍!” “二百两,咱们这位丙甲字号的老板开价二百两,有要加价的么?有要加价的么?这位老板开价就是二百两!”宋玉生把刚刚举起来的那个丙甲字号报了一遍。 “三百两,就在这位丙甲字号老板的旁边,咱们的丙丁字号老板开价三百两,这一对唐制的青釉四系罐已经开价到三百两了,还有要加价的么?”随着宋玉生的声音,江野也注意到了这一排坐在一起的人,这不都是鸿基城的本地商人么?这些人里面也有懂古董的? “这些人是不敢拂咱们衙官大人的面子,不敢不来,不敢不买。他们都知道先拍出来的东西自然都是便宜的,所以赶紧的先买下一两件,也好对衙官大人有个交代,免得咱们的衙官大人日后给他们小鞋穿。”跟江野坐在一起的是郑老爷,看着江野看着自己这边,饶有兴致的解释道。 下面的喊价已经喊道了八百两,这次却是在二楼的昊博文那个包房,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子哥,也不挂出牌子来,直接就隔着竹帘,往外喊道。 之前几个争执着要赶紧拿了头筹,要给交代的本地商人一下子就傻眼了,这都是哪里请来的浪荡公子?真个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一下子把价格抬了这么高,不是不给人活路了嘛! 这里没有活路,搞不好以后衙官大人那里更是没有活路,丙字排的几人又商量了一下,由之前最先举牌的丙字甲号再一次举牌,开价一千二百两,看来是打算几个商人一起平摊,也要拿下这个能够免了日后衙官大人惦记的头筹了。 楼上那个公子哥显然是觉得江野这个前所未见的拍卖会甚是好玩,这次依旧是没得推开竹帘,又是大声报价道:“一千六百两,这对四系罐是本公子的了!” 还真个是一个浪荡公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坑爹货,还知不知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了,丙字排的几个商人又嘀咕了两句,还是之前举牌的那个商人,“贰仟肆佰两,这四系罐公子爷就松手了吧!也好成全了老夫对此等宝物的心爱之意。”声音都已经带着颤音了,看来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楼上的公子没有在抬价,楼下的众人也很是乐意成全那个‘老夫的心爱之意’。所以,拍卖会的第一件宝贝,两件四系罐一共以贰仟肆佰两的价格由丙字甲号的老板购得。 第二件拍出的是剩下的两件四系罐,当这后两件以高达八千两的银子被之前那个公子爷拍下,还在为了两个没用的罐子而神伤的丙字排的几个商人立时就收起了颤颤的心肝,感**家之前真的是成全自己啊! 之后的二十个绿釉青瓷碗两两一组组,分别被马士家路也买去两队,花费拍价两万六千二百四十一两银子;那个昊博文买去一队,花费一万二千两银子;广州上官籍买了一队;花费一万四千两银子;剩下六队两队被郑芷兰的朋友买了三队,另外有马士家路也带过来的朋友买了两队,还有最后一队由一个荷兰商人买了去。等全部拍卖完毕,单单青瓷碗就卖了将近十二万两还多,看来不光是要年代好,卖相也是很重要的。 接着的金银首饰全部被郑芷兰和她的朋友们一扫而光,因为没什么人过来抬价争抢,最后一帮子的金银首饰才卖了两万两不到的银子,因为是郑芷兰举的牌,这钱能不能要回来还是一回事呢,看来得从郑双龙的分润里面折扣了。 最后公开拍卖的是金丝织玉腰带,因为是两条,所以分开拍卖,早就向着这个过来的马士家路也和昊博文带过来的一个朋友成了两条举牌次数最多的人,直到最后,大家就呆呆的坐着,听着两人的竞拍举价。 金丝织玉腰带最后以二十万个西班牙银元,最后折成了相等两的银子以后,由马士家路也购得;另外一条也以将近二十一万两的价格被昊博文的一个朋友购得,江野知道这位花了大价钱的所谓昊博文的朋友走了以后,才知道这位朋友姓徐。(注1580年,葡萄牙被西班牙吞并,直到1640年爆发葡萄牙农民起义,葡萄牙人才重新铸造并使用葡萄牙银币。) 对于那十几枚的开元通宝钱币的私下拍卖,江野并没有说明具体的日期。在今天这一场拍卖会结束以后,江野才想起来自己最大的一个失误,竟然没有找托!真个是白白作为穿越众的一员了。 江野的抱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郑双龙一个熊抱打断了,原来钱还可以这么好赚,就是单单驾着海船出去转了两圈回来,就有这么好几十万两的银子入库,真个是发财如此容易,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作者话:下一章继续交代最后十几枚开元通宝钱币的去向。。。 ------------ 第五十一章 瓷玉耀光华(六) 最大赌坊,后院妓馆,二楼,单间。 江野,郑双龙,昊博文,徐朋友,马士家路也,上官籍。依次而坐。 房间中央的原木桌子上,铺就了一层红色绸布,上面自左而右放着六个白瓷小碟,每个小碟中又放置着三枚开元通宝钱,半边站着的,是之前担任拍卖会主持一职的宋玉生。此时的宋玉生一身白衣打扮,梳理整齐的面容倒是真个看着就年轻了好几岁,再一次担任主持一事,对于已经可以驾轻就熟的他来说,明显比之前在拍卖会上更有自信,也更让人有信任感。 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是各家带过来的鉴宝专家,虽然大家伙都是玩这一行出身的,但带着一两个过来,也显得对此事的敬重不是。早已经显过本事的众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走廊上,也不相互说话,肃穆的一帮人,好似哪个大人物的贴身护卫似的,让不知内情的外人看了,还以为这里在干什么不轨的事情呢! 今天已是离拍卖会结束后又半旬的日子了,众人在江野的殷勤接待后,又一次来到了赌坊,来到了**,不为博财,不为嫖妓,只为了那个能让大家都有兴趣的古钱币——开元通宝。 按着江野的意思,这些开元通宝不再采用拍卖的方式进行,而是依着各家能够拿出来的东西,不管是商路上的生意买卖,亦或是各家私有的生财技艺,收藏的古本善籍。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拿了出来,经过江野和郑双龙商量后觉得适合的,觉得两厢情愿的,那么就成交。 江野知道,那个马士家路也所代表着的西欧,现在有大把的技术是这个时代最超前的,不论是玻璃制艺,还是航海帆船,还有各类物理化学,数学几何等基础学科,那都是现在的大明所不能比拟的,当然,也不是江野这个穿越众所能比拟的。在江野的最大愿望中,就是希望马士家路也能够随便拿出一个玻璃制艺,又或是直接给那么一两条海上航线,那江野将不介意直接把十几枚钱币一股脑的给他。 然而,各有心思的马士家路也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这个从大明帝国跑出来的少年商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份保护,是一份能够保护他那个村子的势力,这份势力能够保护江野的生命安全,保护江野几天前从他们手里赚走的几十万两的银子的安全。而自己却能够刚刚好的给他这份势力,自己能够给这个少年一个枪队,要是这个少年还不满意,那自己也不介意直接派自己的护卫队长去帮着训练他的队伍。 两个想法完全南辕北辙的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静静的把自己能够出得起的,值得那碟子里的钱币的价值的,写在了事先提供的纸上。一边的昊博文倒是没动笔,只是一直佝着头,也不知道和那个姓徐的朋友叨咕些什么?那徐朋友倒也在纸上写了寥寥几笔,但在江野看来,想来必定是个真能够和自己的钱币对等起价的值钱物事。 上官籍是真发现自己来错了地方了,这小爷也真个会玩,自己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除了银子,但是现在这小爷却又不要银子了,搞什么嘛!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和身边坐着的孙明礼相互望了望,两人都在想着自己手里到底除了银子,还有什么是拿出来以后,能够让这个尽会折腾的小爷看上眼的。要不把之前的镇店之宝换换,但一想自己那又不是什么唐三彩,致死也就是一个元青花,就是拿出来了,这个小爷也未必看得上眼。 宋玉生看到了马士家路也的示意,急忙小步上去把叠好装封的纸拿了过来,又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江野。 江野看着马士家路也拿出来的东西,一个五十人火枪队,训练官两名,下面注明了,等江野自己的火枪队成型之后,训练官和派驻过来的火枪队才可以返回去。当然,在这期间,火枪队的一切后勤保障都需要江野提供,他们只负责教会江野选出来的预备火枪队,不干其他。 江野在内心很是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这个红毛洋鬼,真是欺负自己是啥都不知道的憨货了,要不是自己的护卫队确实拿不出手,因为一共就没练过几次,最基本的瞄准都还欠奉,江野早就拿出来显摆了。 “尊敬的总督先生!您是知道的,我只是想做一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的,实在是对您提供的这些不怎么感兴趣。要不您看能不能这样,我可是知道你们欧洲有最好的玻璃制造工艺,要是总督先生能够给我几位玻璃工人的话,那我是不甚感激的,或者说总督先生可以帮助我教授一些学生,我对你们的几何数学也很是感兴趣,您知道的,学会了数学,也能够让我的账房先生能够更好的帮助我完成各种各样的账目。”江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和这些洋人打交道,还是直来直去的好。 “哦!不!不!不!我亲爱的宋,你将会拥有数不尽的财富,那么你也要拥有最忠诚的卫士,只有你的卫士,才是保证你的财富安全的最好保障,我这课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应该拒绝我的好意的,亲爱的宋!”马士家路也一口的葡式汉语,还夹杂着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 “亲爱的总督先生,我将会拥有无尽的财富,您却已经拥有了数不尽的财富了,那您必然也有最忠诚的卫士,那您介不介意把您的卫士租借给我一些呢?我可以给你丰厚的租金,让他们直接帮助我,保护我的财富。”江野建议道。 “亲爱的宋!您是打算一直雇佣他们么?” “是的!总督先生!我想只要有必要!我一定会向您开口的!” “我只要给你几个玻璃工人就可以了么?又或者说给你几个传教士,哦!亲爱的宋,你别介意,他们才是最优秀的数学家。”马士家路也看来还是为江野要雇佣他的军队去保护财产一事动心了,很是‘不露声色’的反问起来。 “是的!总督先生!只要几个玻璃工匠,还有几个传教士,哦!最优秀的数学家。”江野很是肯定的回到道,也不理会一边又是使眼色又是扯袖子的郑双龙。 和马士家路也谈定,江野就当即写下合约,包括以后在必要时候将雇佣澳门一地的军队护卫自己的财产安全等,最后一式两份,各自签字,交换生效。 另一个信封装着的是昊博文那个徐朋友的,刚刚达成了一桩心愿的江野很是高兴的从里面抽出纸来,只见上面自上而下写着一行字——沿海诸府沉船记事辑要,通篇再无余字,等江野把视线转到左下角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徐朋友的落笔——魏·徐。 “宋小友不必如此惊愕,上次你与为兄早就谈及了此事,只是当时没有这位徐朋友在身边,不能给宋小友一个肯定的答复,如今我这位徐朋友已经成书一本,就看宋小友有没有兴趣了?”昊博文接替那个徐朋友回答了江野的疑问。 “可否借书一览?”江野倒也干脆,显然是还没有和马士家路也的直来直去中回过神来。 昊博文轻轻往宽大的长袖里一掏,一本蓝皮线装的书本就向着江野递了过来。江野随手翻开,发现上面是自右往左的读写顺序,于是又急忙的把书翻到过来,开篇第一页是书名,左下角依旧是那个徐朋友的署名,接着是目录,上面依次录了松江府,台州府,福州府,泉州府,漳州府,广州,澳门等地,想来这些沿海州府都是有过沉船记录的了。江野继续往下翻,却发现各章节的字体不一样,再看了看那个徐朋友的署名,原来是找人帮忙抄录的。这各府府志在南京只有一个地方有,看来这位徐朋友还真的不是一般人,都有这么的的本事了。 江野没有追根问底的习惯,又大致的翻看了两页之后,顺势就把书本收在了自己手上,一边示意宋玉生赶紧的把合约写出来,早早的签字生效。以后自己有了这本神书的指导,哪里还用去管那什么云里雾里的传说,直接就按图索骥,一船中的。 直到最后,上官籍和孙明礼也没有什么值得出手的东西拿出来,所以,一共十八没钱币半数给了昊博文的徐朋友,而马士家路也最后硬是要给江野一个五十人队的火枪,想把最后三枚钱币也捞到手里。但是江野哪能如了他的意,五十人枪也太少了点,最后就只给了一枚,剩下的两枚由上官籍和孙明礼掏钱购买,两人最后终于还是靠着银子搞定了事情,也不枉在鸿基多等了这些天,给楼下的妓馆和前院的赌坊送去了大把的银子。 ------------ 第五十二章 持锄忙秋实(上) 在马士家路也再一次要求江野派人跟着他一起回澳门,好让彼此能够友好和谐的履行合约上的内容时,江野才发现自己没人可派。也是直到现在,江野才发现,原来自己这里,能够真正派出去顶上大用的人才,少至少有。在纠结了半天之后,没办法了,只能让张喜财的管家在跑一趟了,但是看着张管家也是老大一把年纪了,可能之前活的半辈子都没有跟了江野,这差不多将近一年的日子活得累,没办法的江野也只能从亲卫队里面好好的挑选出几个人来,另外捎带着魏冉。江野的打算是把这一次当作魏冉的结业考核,要是这次出去,真能够实实在在的完成好与马士家路也的交接,拿到江野交代的东西,那江野也不介意直接派一些更重要的工作给他。 等张管家一行人出海而去以后,江野对这一条线,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耐性的等待,但等待的同时,必然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就比如那些农地里待收的土豆。 因为八九月份的持续降雨,农地里的土壤早就已经湿透,要是还不趁着现在这些天的干热天气,把土豆刨出来,那可就得全部烂在地里了,之前没有见过土豆种植的大家伙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再说了,大家也是听了江野的话,平时也就随便挖了两个回去,或煮,或烧的随便吃两个,江野倒是知道这土豆种植的各种习性,也是老早就希望这老天能给个面子,放晴几天,也好把土豆干干生生的刨回仓库里面,要是在雨天刨了土豆,那还不如直接让它们烂在地里呢!因为雨天刨出来的更容易烂。 江野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基本劳力了,整整三大块的农地,不到两天就全部收完,众人也依照江野的吩咐。先把土豆集中在腾出来的仓库里,等待土豆表面自然风干。对于土豆的安排,要是按照人均去分配的话,现在将近一千多人。那一人大概也就能够分到十来二十斤,还不够一家子人吃上几天的。何况,这天土豆里面并不是说全部都是用来吃的,那还得留够明年开春的种子,其间还的扣除因为虫蚁老鼠等的消耗,也实在是没有多少! 最后江野宣布,土豆就全部放在仓库,现有家庭的,有孩子在学堂读书的,家中有孕妇要生产的。每家可领五斤回去,其他人如果想吃,那就得等以后吴家嫂子的食堂了。因为之前一直是吴家嫂子带着一帮的妇人侍弄的农地,江野把最后留够种子,剩下的全部都放在了厨房。给吴家嫂子去支配挪用。 看着江野收完土豆,昊博文和他那个徐朋友也来向江野告别,也是因为那本记录沉船的抄本,江野答应了昊博文,以后凡是捞上来的古物,都可以先通知昊博文,让他们有优先选择的权利。至于说是要江野的那个海贸公司的股份,却是被江野一口回绝了。 虽说一次拍卖赚回了无数的无本银子,但毕竟手还是太多,郑芷兰一份,倒是没给多少,因为之前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三枚开元通宝直接就免费给了她,她带来的那些朋友也就只是对那几样金银首饰感兴趣,都没给江野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润,所以郑芷兰的一份在抵了三枚古钱币后,在扣除了尚未支付的首饰银子。郑芷兰一份最后分到了三万又四千两银子。至于郑双龙怎么把银子送到自家婆娘手里,怎么圆个慌话,又或者是实话实说,为什么只得这么些分润,那却不是江野能够考虑的了。 江野在拿回自己的一份后,并没有能够在手里拿上多长时间,早就被等在一边的张喜财一把全部拿了过去,理由还很是充分,这么一大家子的人,上千张嘴,那不都得吃饭的嘛!江野自然也是无话可说,看来自己还得是多想想来钱的路子了,之前的烤烟那条路赚钱是赚钱,那要等到明年先种下烟苗,然后还得等到六七月份,烟苗开始抽大叶,然后才是摘叶,烘烤,而后又得从云南运回鸿基,然后才能制成成品烟,然后才能见着收益回来的银子。 然而,事情不如意的还有更多,就在江野带着大家伙来了鸿基以后,在遥远的四川,也有一个人带着一帮子人去了云南,去了曲靖府,那个人叫李定国,当然,这个时候的李定国还是张献忠的干儿子,名字也叫张定国。就是因为李定国的入主云南,最终成就了李熊带过去的那支护卫队的赫赫凶名,一边是帮着安石峰夺回土司之位,联合了一地少民豪强的护卫队,一边是穷凶极恶,为了活命不惜死战的凶兵悍将,两边相互攻伐,死结无数。李熊最终是保住了江野的烟草发财大计,但也跟李定国结下了死仇,直到崇祯十九年,也就是大顺二年,张献忠抗清战死,李定国也成了一方诸侯以后,在江野的亲自劝说下,两人的关系才稍微有些缓解,这是后话。 对于现在的江野,来钱的地方,一个是张老头管着的布庄和酒楼,在李熊去了云南以后,张莠总算是沉下心来,也跟着张喜财学了些管事理人的本事,倒也把一个酒楼管理的像模像样,每个月也能够交上来一些银子利润;张老头的布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为自家人做事,到还往里贴了不少钱。在一个就是和郑双龙一起搞的赌坊,这来钱快是快,现在每个月也能有好几万两的收入,但毕竟那么些嘴在这里候着,也实在是经不起花销细算。再有一个就是现在的海龙贸易的拍卖,但这也是一个季节性的,下一次有银子赚,还得等江野把那本沉船记事辑要看通透了,出海回来才算。 法子江野倒是也有两个,一个是酒,这鸿基一地,甚至说是整个安南一地,最多的酿酒谷物就是大米,酒的味道也就那么孤零零的几个,在江野想来,如果能够搞到高粱,用高粱酿酒,那必定能够在鸿基拥有一席之地,说不定还能够有更强势的发展。然而,这也就是想想而已,离着安南最近的高粱远在四川,更远的得到长江以北,一来是运回来的运费高昂,说不定赚回来的银子还不够来回路上的花销呢!在一个,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卖与你不是。但是用米的话,江野不确定,自己到底争不争得过鸿基本地这些,已经在稻米酿酒路上浸淫了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酿酒大家。 烟路太长,酒路不通,江野的思绪又回到了烟上,其实还有一种烟,可以四时而种,四时而收,特别是在鸿基这种四时不变的气候下。它有很多个名字,芙蓉花,断肠草,是唐时候的著名诗人李白对它的称呼,在千百年后,它却有一个响彻世界的名字——罂粟。 罂粟花其实一直都是作为观赏花卉种植的,这个江野却不知道,江野知道的是罂粟可药用,对治疗咳嗽感冒有奇效,江野还知道,只要把成熟的烟包割裂,取下上面的浓浆,就可以熬制最基本的毒品,江野还知道,这罂粟花包是最好的味道调制品,只要去有牛肉馆的地方,必然可以发现它的踪迹,江野还知道,就在几百年后,靠着它,一个所谓的天朝上国被轰碎至渣,还担上了病夫的虐称。 江野很是没有节操的想到,要是自己现在就把这个东西搞出来,那还担心什么有钱没钱的问题,但是要拿去祸害谁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事情。 ------------ 第五十三章 持锄忙秋实(下) 和之前江野亲自种了一小块辣椒地一样,当江野向张老头打听有没有见过芙蓉花的时候,张喜财自动的把芙蓉花和辣椒联系了起来,以为这个所谓的芙蓉花,也是种植了用来吃的。所以也没有深问江野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想起这种花草来了。等江野在把芙蓉花的植株,花色,果实等形容描述了以后,想了半天的张喜财才给了江野一个不肯定,也不否定的答案。 原来这个张喜财也不确定自己见过的到底是不是,再加上都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的时间了,就算之前见过的那家人还在,但也不确定这么些年,人家还种没种。看着江野一副得而复失的表情,张喜财接着说道:“真个是那么要紧的东西么?那老夫就让几个人回去找就是了,只是这一来一回的,恐怕得耽搁很长时间了,这可就只有两月就过年了!” “那就过完年在看看,我也去找郑双龙帮忙主意一下,要是这鸿基城有种,那就最好不过了!”江野回了张老头一句,自个出了家门,打算派个人去把郑双龙找来,也好亲自问问。 等郑双龙赶过来的时候,江野已经在密林里的护卫队基地了。四周的木质栅栏因为雨水的侵蚀,都成了黑且暗的朽色,还好的是,不断有新长出来的藤蔓缠绕在上面,倒也形成了一道绿意盎然的围墙,要是能够等上个一年半载的,让这些藤蔓变老定型,那就更完美不过了。 然而,这也就是江野的一厢情愿,因为少年们已经完成了基本的训练,等今次的考核通过,就要入住基地,原本容纳了一百多人的基地一下子新增了将近三百人,基地的扩建也在所难免。 说道扩建。建筑队的成绩倒是值得江野夸赞一下,现在不仅新建的学校已经完工,还有让人们居住的住房也新建了三栋,都是和第一期一样的建法。南北各一排,南边作火房,北边作住房。当然,要住进新房,条件依旧和以前的一样,有家室,有孩子的优先,再有就是单亲,又带着孩子的,要找个人重新结婚并组成家庭。才能够得到房子。 依着江野的条件,那些蜑丁们倒是捞到了好大一个便宜,因为之前江野让他们把家人都接到了鸿基,算是带着他们出海的人质。现在平安归来,蜑丁们也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江野直接把蜑丁全部归入了捕鱼队,他们的家人自然也就能够领到新房的钥匙,安安生生的住了下来。 护卫队里面还没有分到房子的自然对这种事情很是不忿,都想让自己的队长去找江野理论理论,换回来的就是整天整天的被刘汉生操练,没有被刘汉生操练,就被分配去训练那些新丁。就算是有时间闲暇下来了,又被叫去上课识字,反正就是不给你有时间胡思乱想。慢慢的大家也想明白了,也就乖乖的住着集体宿舍,这些事情江野自然不会一无所知,但却是默认了刘汉生的处置方式。在江野的计划里,这些护卫队暂时不安排成亲,也不允许护卫队的成员去找女人,只是还没有具体的执行办法,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护卫队的没能有机会出来祸害女人。却是便宜了建筑队和捕鱼队的一帮汉子,只要是有得空闲了,一个个不是找吴家嫂子,就是找李家大娘,都是希望能够有人能从中牵个红线,也好喝自己中意的女人成个亲,结个婚,领钥匙,住新房,睡新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有趣的事情却又出现了,女人们不管是十六七八的,还是二十四五的,只要是觉得自家有点姿色的,都对这些一身不是土腥就是鱼腥的汉子不感兴趣,一个个都不时就故意的往护卫队的基地半边去逛,要不就是起个大早,在护卫队晨练的半道上倒个垃圾,挑两桶水啊啥的,恨不得那些雄武的汉子马上出来就和她成就好事。等代表江野的李虎带着亲卫队跟着走了几天后,众女人们才渐渐收起了小心思,转而走起了白玉萍的路子,希望直接搭上江野,让江野给她们选个汉子做男人。 江野最后的办法就是相亲,当然,也不是说是个人就能来的,先得紧着表现好的,级别高的来,比如说男人这边一开始就只有刘汉生,魏祥武,廖大宝,朱思苟四个队长,还有一个李虎。但是廖大宝已经结婚,孩子都有了,刘汉生呢,也有了颜九妹,所以江野安排的第一次相亲就只有魏祥武,朱思苟,和李虎三个男人,但最后又因为李虎的一句话,江野的第一次拉媒搭线就被无疾而终。 就在江野拉媒搭线的时候,新丁队也考核完毕,最后是全部新丁队没有一个人被刷下,全部成为护卫队的正式队员,加上第一批的一百五十多人,又扣除了被选入亲卫队的二十几人,在扣除跟着李熊去了云南的三十几人,整个护卫队现在一共有四百零七人,不算刘汉生和廖大宝几个队长。 新丁们已经和老队员们混站在了一起,抬头,挺胸,收腹,背手,跨立,横正竖直。唯一能够辨别出来的,就是新丁们的衣服较为崭新,而老队员们的衣服虽然有些脱色,但更加的齐整。 刘汉生带着两个个手下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的前面是李虎,相对而站,李虎的手里是江野关于护卫队整编的办法。 在李虎身后又是四个亲卫队员,他们的手里各自捧着一面白布,不知大小,不知用途。 “少爷的意思你们可是听明白了,要是没有疑问?那就开始吧!”李虎收起了宣读完毕的护卫队整编办法,直接递给了刘汉生。 刘汉生双手接过,而后转身,面向护卫队的众人,身边的其他两个个队长也是一样,一双牛眼大转,寻找着等一会自己想要的人。 “我叫刘汉生,将是你们的第一个百人将的将官。”刘汉生按照江野的说法,把自己的名字和职位介绍了一下,而后示意半边的廖大宝。 “我叫廖大宝,是第二个百人将的将官。” “我叫朱思苟,是你们的第三个百人将的将官” “我叫李虎,是少爷的亲卫队队长,现在暂时领第四百人将将官职务,我将从你们当中选出第四百人将,而后你们当中会有一个成为第四百人将的将官,希望你们同心协力,互爱共存,一起保护少爷的安危。”因为之前一共才有三个队长,所以现在暂时由李虎担任第四个百人将将官,等以后选出将官以后,李虎在辞去将官职务。 接下来就是各个队长开始要人,叫得上名字的直接叫名字,记得绰号的就直接叫绰号,要是看着顺眼,又叫不上名字的,直接上去一把就拉到自个的队伍里,生怕慢了一步,被别人抢了去。 等最后分人完毕,刘汉生和廖大宝,朱思苟的三个百人将一共是一百零二人,李虎暂代的第四百人将少一人,但其中有两个是之前犯了过错,被江野从亲卫队发配到护卫队的。李虎对这两人也有印象,直接一开始就把两人都选了出来,打算把这两人培养成第四百人将的将官和副将官。 “第四将的将官没从老护卫队员里面挑,你们也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们两个可是从少爷的亲卫里面出来的,可不要给少爷丢脸。看到那四面白布了么?那将是未来你们四个百人将的将旗,少爷的意思是,等过年时候有一次大演习,哪个百人将得了头名,就有机会从四面旗子中选择一面,从少爷手里拿得队名,而后由得你们自己设计旗帜。我作为你们曾今的队长,也希望你们不要给少爷的亲卫队丢脸。”阴沉少话的李虎今天说了这么些话,还真是不容易,明明是关心曾今的下属,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冷冰冰的。 “喂!想不想知道那四面旗子上写了什么?我可是听了少爷说过一句话,好像是振威宣耀,你们两个是要振,还是要耀,可就看你们自己了!”跟在李虎后面的魏祥武没个正经,小声小气的跟曾经的两个属下交头接耳。 振威宣耀,后面单一个武字,是江野给整编好的四个百人将起的名字,依着字序,依次是振武,威武,宣武,耀武,现在队伍才是百人,自然是叫振武将,威武将,等以后扩编了,有一天也就成了振武军,威武军了。江野很是希望,那一天能够早一些时候来,最好是明天,对,就是明天。 ------------ 第五十四章 置名以来去(上) 十一月的天已经有好些冷了,北面的群山始终是挡不住南下而来的凛冽寒风,虽然门窗都已经关严关好,但寒风依旧能够找到缝隙,从四下灌进屋来。怕冷的江野早早让白玉萍烧起了炭盆,没有呛人的烟味,却又能热烘烘的烤着炭火,江野第一次在寒冷的冬天,觉得这鸿基城还是有一点点好的。 江野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又把一双脚向着火盆移了移,两手交替换着,一只拿了书本模样的本子,空闲的另外一只就在炭盆上面烘着。 手里的本子是刘汉生交上来的护卫队的花名册,也是现在人还较少,赶紧的把各种规范立起来,等以后人慢慢多了,自然而然的就可以依着旧事,做起工作来也就可以节省下更多的时间与精力,这是江野打的一个小算牌。 白玉萍早早的就把自己裹在了厚厚的衣服里面,但好似还是跟冷的样子,也不好好坐着,一个劲的向江野这边靠过来。 “少爷!我知道这个字怎么读?”白玉萍一颗螓首挂在江野的肩上,手指指着书本上的一个名字,“郝三生?对吧?少爷!” “那这个呢?”江野把书本往一边移了一下,没跟上节奏的白玉萍,手指着另外一个名字。 “剑!什么剑?” “穆,穆剑。”江野直接把整个本子就递到白玉萍手里,早已经看过两边的江野,实在是不忍心让自己再看第三遍了,上面除了刘汉生等几个江野熟知的人外,其他人的名字,有的是没有姓氏,本子上就直接记了一个老三,要不就是阿四的,这些也不是说就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就单单的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里。就有十几个是老三老二的,也不知道这个刘汉生平常时候是怎么向他们传达命令的;另外一些倒还好一点,有一个姓氏,但是又没有名字。与之前的区别就是在叫老三,或者老二的时候,前面可以加上一个特定词,王老三,李老二。 名字是一个,还有就是籍贯,也是填的乱七八糟,有的直接就是单单一个村子;有的村子有了,也大概知道到底是那个县的那个村了,但是在往上又没有了;还有的最是气人。直接就填一个太原,又或者保定,上也没有,下也没有。 江野实在是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又找不到人来商量。也就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烤火置气了。 一边的白玉萍又翻了翻手里的花名册,抬头问江野道:“少爷!上面好多人怎么都是一个名字的?这可怎么区分啊?” “鬼才知道他们怎么分?一帮子的憨货!”江野很是怀疑自己选出来的刘汉生几人,到底是没往深处去想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呢?还是说现在就敢一起合伙,来欺负自己少年无知了? “那个刘大哥应该是知道的吧!少爷直接把他叫过来,问一下不就清楚了么?”白玉萍对刘汉生的基础映像并不是十分友好,当时的白玉萍刚刚跟了江野不久。就被船上遇到的刘汉生调戏了一次,但是后来这个刘汉生和颜九妹对上眼了,而颜九妹和白玉萍因为年纪相当,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好姐妹。也是因为颜九妹的关系,这白玉萍虽然说算不上爱屋及乌,但对刘汉生也不再向以前那样。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现在平常时候遇到,也会主动的叫上一声刘大哥。 “是该叫来问问!你先去把李大哥叫过来,我先跟李大哥说点事。”江野让李虎过来,是打算自己亲自到基地去看看。也好把刘汉生一伙子的将官队长召集起来,一起好好研究研究。 自从李虎组建了黑冰台之后,原先的住处直接就改成了黑冰台的总处,出于保密的需要,江也还特别交代,四周不允许再有其他建筑。所以,此时除了江野和张喜财,还有李虎的住处,其他地方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建起了房子,也就显得这边愈发的沉寂起来。 在白玉萍出去不多时候,李虎就跟在白玉萍的身后进了屋来,门外也多了两个跟随李虎一起的亲卫。 先让李虎在下面等着,江野在白玉萍的伺候下重新换上厚衣,外面又套上一件风衣,脚上也是皮质的厚底靴子,等保暖措施足够完备以后,才慢腾腾的下来,由李虎护卫着,一起往护卫队的基地走去。 护卫队的基地因为后面的整编,又从北面往外扩宽了好些地方,里面都是建筑队给新建的宿舍,加上最早时候的宿舍一起,也刚刚够现在的人住,要是等江野下一次招人,那还得继续往后面扩张,才能够有足够的地方建房,建宿舍。 在基地入口处站岗的,应该是这一次考核后加入的新丁,崭新的作训服由一身子的肌肉撑着,倒也显示出几分精神来。远远看见江野和李虎一起过来,其中一人急忙跑步过来,另外一人则是往基地里面跑去,想来应该是去报信去了。 江野就在基地门口等着,直到一身泥泞的刘汉生和廖大宝几个队长一起迎出来,江野才带着李虎一起进了基地,直接上了基地专门的办公楼。 自从江野让李虎把四面白布旗子给送到基地以后,刘汉生几个队长也算是出死力了,要是说之前虽然是没日没夜的训练,但没一旬依然还有少爷规定的旬休在,护卫队员们依旧可以每旬休息一下,给自己放松放松,虽然一不能赌,二不能嫖,三不能去勾搭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但有机会睡个懒觉,起个懒床,大家伙依旧很是乐意的。但就是因为李虎送来的旗子,护卫队员们的好日子总算是到头了,不管风有多大,不管雨有多冷,自己的将官好似一下子就跟自己有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不把自己操练得上厕所都没得力气,那筷子吃饭都手抖,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其实也和队员们想的差不多,几个队长们对于那面叫做振武的旗子。都是势在必得,虽然第一将的将官是刘汉生,也算得是所有护卫队员的总教官,但是现在谁还顾得上这些。把振武旗拿到手才是正经。所以,不管是木讷老实的廖大宝,还是名声不显的朱思苟,亦或是两个被发配回了护卫队,一心想要重新证明自己的原亲卫队队员,都是狠了劲的,下了死力气的操练。而操练的结果就是,等江野过来以后,迎接的就是泥猴一样的几个队长。 生火并不困难,没过多久。重新暖和起来的办公室里,江野直接把之前刘汉生交上去的花名册扔在了桌上,“我很是不满意你们这次的办事态度,所以,我亲自过来。让你们重新再做一次。” 几个队长并没有回宿舍换衣服,一身的泥浆汗水,因为没有运动的缘故,渐渐的显得寒冷起来,但是看着江野发火以后,一个个又转移了精神,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那一本花名册。也不知道自己这边到底是错在哪里了?竟然惹得江野发这么大的火。 “就连白玉萍都知道,这里面那么多的人无法分得清楚谁是谁?我也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分清楚的,所以,我打算过来请教请教,我的刘大队长,你是怎么分得清楚的?”江野看着一众人的愣子精神。感情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责怪他们什么?干脆直截了当的解释道。 “报告!”坐在刘汉生半边的一个汉子站起身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过年时候的大演习过后,就把名字相同的调往不同的队伍。” “你是谁?是不是那个队长?” “报告!我叫姜白眉,是原第三大队大队长。现在是第一将副将官。”这个姜白眉原先是因为江野调整亲卫队,把之前的韩世喜和魏祥武两个队长调到了亲卫队,而后才提起来的第三大队大队长。但是这姜白眉露脸的机会实在太少,搞得江野都是仅仅的依稀有点映像。 “办法倒是一个办法,但你们也不看看,那上面的是名字么?老大,老二,老三,都是些什么东西?难道一个个都是没名没姓的夯货。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帮他们起名也好!给他们自己选也好!在你们把花名册交到我手上以后,我要看到的就是人人有姓,人人有名,还有,一个个的都把自己老家祖宗给忘了还是怎的,让他们都把自己的老家填写清楚,填不清楚的,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听说让自己给手下那些队员起名字,刘汉生几人一下子都站了起来,反应慢了半拍的廖大宝看到别人都站起来后,以为是遇到什么大事了,也赶紧的站了起来。 这个自古以来,定姓起名,那都是自家祖宗长辈做的事情,别人最多最多也就是给起一个字而已,就是你给别人起了字后,别人也要向对待自家长辈一样的对你。在江野这里,虽然江野也有给别人起名字的习惯,一个白氏姐弟,一个魏冉,一个蒙骜,还有那个叫鱼大龙的蜑丁,但这都是因为江野在伦理上是众人的家主,江野给他们起名字,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刘汉生等人那就不行了,要是刘汉生给手下的那些个人起了名字,定了姓氏,那不等于是把刘汉生和江野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了嘛,那这些人以后是听江野的命令?还是听刘汉生等人的言语? 奇*书*网*w*w*w*.*q*i*s*u*w*a*n*g*.*c*c 所以,刘汉生等人一下子就全都站了起来,显然是不敢接受江野的这个任务。一直跟江野接触较多的是刘汉生和廖大宝,但是廖大宝的木讷性格哪里又能想这么远,还是刘汉生接口道:“少爷!帮他们起名字?这个只能由少爷您亲自定夺,我们几个实在是不敢,望少爷您体谅!” 江野也是被刘汉生等人的架势吓了一跳,最后是跟张喜财聊天时候,随口聊到这里了,江野才知道,在古时候,帮别人起名字,那就相当于是任下了一个后辈,往远了说是侄子后辈,往近了说就是假子干儿子。而这些所谓的假子后辈,一般都是那个给他们起名字的死忠。就如当初明太祖时候,蓝玉就是因为自家的干儿子实在太多,竟然比朱元璋的都多,又只听蓝玉的话,连堂堂帝国皇帝都不搭理,所以最后蓝玉悲催了。 但是,要给这么多人都起一个名字,江野觉得也不现实,那得是多累,多浩大的一项工程,没得办法的江野打算先不搭理这回事,过上两天再说。 ------------ 第五十五章 置名以来去(下) “这不就是‘路引’嘛!还以为你小子又搞出什么花名堂了呢?”张喜财是目前江野能够找到的,也是能够真正商量的人。等江野把心里的打算跟张喜财说了以后,张老头就如是说道。 对于历史知识很是欠缺的江野,对‘路引’的直观认识,也就是人所共知的那一套,什么限制诸民流动,安心乡梓等等。 在古时候,只有真正有身份的人,才有资格拥有‘身份证’,一开始的时候,‘身份证’叫做鱼符,因为形制似鱼,所以叫做鱼符,鱼符一共两块,上面刻有佩带人物的姓名,籍贯,以及官身等等。其实,这要是换一个说法,就是现在士兵佩带的‘狗牌’等到明朝以后,鱼符开始换成牙牌,因为是象牙制成的,所以就叫牙牌,功能和鱼符一样。江野有印象的‘路引’,也就是这个时候的产物,主要功能是给那些离乡之人开具的一个证明,一般由当地的官府签据,但问题也就是这里了,当地官府为了本地有足够的人力务农耕陌,是不大欢迎人们向外迁徙的。所以,说白了,当时的路引其实就是一种牵绊,把人们牵绊在土地上的工具,并不具备后世流行的‘身份证’的功能。 在江野想来,后世人所共有的身份证,既然合理的存在那里,那必然也就是一项成功且正确的措施,那江野觉得自己把它搬到这里,搬到鸿基城,那自然也就是合理且正确的,要是做的好了,说不定史书上还会留下那么一笔,称赞自己这个提出如此良政的发起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江野并没有直接回答张喜财的话,而是把自己对身份证的理解与其拥有的功用一起解释给张喜财听。这第一个功用,就是要让人们都有一个身份,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知道自己是谁?那就要给自己确定一个名字。确定一个姓氏,不管是苦思冥想,还是东问西询,总之是要有一个能够具体指到的。区别于众人的字号。其实,这也是江野能够想到身份证这个点子的由头所在,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再一次从花名册上看到什么二了三了的,等一众人们都有了名字,也方便实施管理,遇事往往多想两步的江野,直接想到等自己的身份证形成制度,那也能够在限制黑户,瞒报丁口上有一定的作用;还有一个就是带着身份从军。给士兵们佩戴身份证明,也就是和鱼符,牙牌功用相似的狗牌,到时候一切对士兵的建设都依照这个狗牌,也能够一定量的避免诸如喝兵血。吃空饷的问题。 等江野一通好说之后,张喜财的唯一印象就是,这小子想的也真够远的,现在手下七算八算的也就千把来人,都能想到以后的黑户问题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对于张喜财这个商贾之家来说,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往往是成本多少?利润多少?哪里能够像一个政治家一样,往深层次的去想这个问题。知道过完年后。在江野把方以智赚到鸿基城以后,两人才真真正正的讨论起了身份证这一制度的各种措施与效用。 作为一个商人,张喜财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往往更多的是跟着江野的步子走。所以,身份证这个影响后世的措施就这样定下了。 先是给大家起名立姓的问题,江野直接把王守宇和王思诚两个自己队伍里最有文化的人请来。带着一本百家姓,一本诗经,一本楚辞。 用百家姓确定姓氏,不管是赵钱孙李,还是皇甫西门。由得手下的人去选,在从诗经或者楚辞里面去找自己喜欢的名字,在江野的潜意识里,后世那些人家不都是这么给人起名字的么?但是江野也不想想,自己手下那一帮护卫都是什么出身?虽然也跟着王守宇几个先生学了几堂识字课,但哪里有本事,真个能够理解诗经楚辞的意思,更别说从里面取字摘句的作为自己的名字了。王守宇两人倒也劝了两句,不想江野直接就把这个差事给了两人,两人自然也不敢拒绝,就干脆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王守宇和王思诚两人自跟着江野来了鸿基城以后,一直就是尽心尽力的做着孩子蒙师的工作,也在孩子们中间赢得了一定的敬重。但在刘汉生那帮子大老粗看来,这两人要是放在朝廷里面,就是所谓的文臣,那自己这些就是武将,都是懒得搭理的样子,后来也不知道谁传出去说,本来少爷是给大家自己取名字的,不想被这两人给抢了去,大家又都觉得这两人就是少爷身边所谓的奸臣,所以一个个闹着都要自己取名字,也就有了江野再一次看到花名册后,喷了好大一口茶水在刘汉生脸上的后事。 姓名定下,接下来就是民族一项,江野也不啰嗦,把一众护卫领到了广场上,给大家又上了两堂历史课,一个讲的是汉武帝,他给了华夏一个民族的姓氏,一个讲了明太祖,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上完课,直接把民族一项全部都写成汉;再有就是出身,在江野想来,是想把这里写成华夏历多少多少年的,但是又因为目前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本事,也就暂时由着王守宇和王思诚两人的建议,还是用万历年,亦或是天启年。这样也好!也让大家伙时时记住,自己从哪里来? 再有的就是怎么做了?因为目前江野只是打算在护卫队里面推行,所以江野直接照抄了鱼符的设计,当然,不再是鱼的形状,而是一寸见方的两块铁片,上面用阴刻的法子,刻上姓名,民族,等一众信息。而这些信息都和交上来的花名册统一对照过,拒绝了一丝一毫的误差,牌子上面直接钻孔,用细绳栓了挂在脖子上。江野原本还想着怎么给这牌子起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不想下面的人直接就开始叫起了狗牌,最后江野也懒得想了,狗牌就狗牌吧 身份确定,与之跟进的各种措施自然也就及时进行,比如之后的饷银发放,在比如之后的户口编制,填写一样。当时这些都要等到明年了,到时候,因为一场战争,江野带着护卫队把郑双龙扶上了郑主的宝座,而郑双龙也以鸿基城作为答谢。江野在把鸿基城改为潜龙城之后,联合方以智和冒辟疆一起,才真正正正的开始经营起了各项民政措施。 ps: 这一章有点少,主要是有点怯,不敢往深了写,只能把意思写出来。 秦皇汉武,外加一个明太祖,是本人最喜欢的皇帝,所以... 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他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国号成了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 ------------ 第五十六章 大年起惊雷(一) 在把一众蜑丁们全部分配到捕鱼队以后,江野终于是把蜑丁们的奴籍给取消了。当着一众蜑丁的面,亲自把一张张的身契交还给蜑丁们,连着身契一起的,还有一把钥匙,这也是江野的意思。自然,房子并不是在什么好的风水位置上,也不是和别人一样的南北各一间,只是相对于之前的麻布帐篷,还有更之前的各种居无定所,那单独一间能够容纳一家子的屋子已经算是好之又好的住处了。 蜑丁们心下感念江野这个主子的好,自然也就很是乐意的跟着捕鱼队生活了下来,随着一次次的出海打渔,蜑丁们也渐渐的发现,原来那个很是厉害样子的主人,手下也有这么笨,还怕水的人。但蜑丁们毕竟由着自己低人一等的生活了几十年,或者是几代人,早已经深入骨髓的小心翼翼,让他们不敢对捕鱼队的众人有一丝的轻待。捕鱼队的人们自然也知道少爷派这些蜑丁过来的意思,看着一个个下海以后就像活鱼一样的蜑丁,捕鱼队的众人说是不羡慕,那都是假的。渐渐的,两帮被江野强行安置在一起工作的人们有了交集,一帮教下海凫水,一帮教识字汉话,彼此间竟然融合友好起来。 江野自然也由得这种对两边都有好处的事情;一方面,这捕鱼队就是以后自己的水师,往大了说就是自己将来的海军,因为之前自己的原因,众人都是山陕两边过来的旱鸭子,对深不见底的大海有天然的畏惧,随着强制性的要求出海打渔训练,大家也开始渐渐习惯了船上的生活。但是,这都只是基本的东西,要让大家伙能够和外海上的那些海盗行商一样,能够在船上都如履平地,能够持枪拼杀。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把蜑丁分配到捕鱼队,一个是蜑丁们自小生活就在海上,加上还有高超的水下本事,也能够对众人产生影响。引导着大家伙渐渐熟悉自己,熟悉大海。 在江野投胎转世到济南府,宋氏背着奔走逃难的时候,江野就立定了以后的人生规划。江野做不了那个扶朱明于倾覆的人,现在都已经崇祯十年了,自己也才是一个十岁的小毛孩子,就是再等七年,那自己也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那个坐北朝南的帝王会看得起自己么?那必定是不会的!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弘传天下的名声。自己哪里可以寻得进入那个帝王眼中的机会;就算是自己直接在鲁豫,或者是两晋大地上蓄力积势,但恐怕也没人愿意跟着自己,没两天可能就被不知道哪家的势力绞了,自己也就顺势成了无名的被砍头众。但要是让自己一直就这么看着。一直等到建奴入关,而后自己成了一个脑后面披了一条鼠尾,在低人一等的汉奴,那自己也是打定不愿意的,还不如直接现在就去找个山崖,纵身一跳了事。 江野既做不了扶大厦于既倒,也做不了屈膝以苟活。又不想做朱明的掘墓人,那就只能在一边看着了,边看边等,等那个王庭上换了一个人,江野在逆势而起,一清环宇。 在江野的时间规划里。这将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或许是七年,或许是十七年。足够的时间,足够江野慢慢准备。所以,江野并不着急。就算现在,江野一艘战舰都没有;就算现在,江野的护卫队也就只能是做做私斗的勾当。 在之前,张管家和魏冉已经从澳门回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叫做瓦卡多斯的玻璃工匠,还有几个是他的学徒,另外就是马士家路也答应好江野的数学家,一个叫奥德领头的几个传教士。 因为玻璃工匠的到来,江野直接让建筑队立时开动,照着瓦卡多斯的建议,建设属于江野个人的玻璃制品厂。当然,热心且友好的江野很是照顾瓦卡多斯的生活起居,从管家到各种助手,一一给瓦卡多斯配了好几个,让那个瓦卡多斯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保持有至少一个以上的人照顾着。 江野自然也免不了和瓦卡多斯有一次友好而深入的谈话,要求瓦卡多斯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出耐热且结实的玻璃瓶,这也是江野对瓦卡多斯唯一的要求。而作为回报,瓦卡多斯将可以得到丰厚的回报,不管是金钱上的,又或者是生活上的。 至于几个传教士,江野直接让他们和张龙赵虎几个人打了一个照面,而后当着全部人的面,开出了允许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面开建教堂的条件,编写数学和几何教材,而后由江野亲自评判。 说实话,在张龙赵虎们看来,江野就是一个只会满嘴唱高调的,被撒旦迷惑了内心的大骗子。自从大家跟着他离开南京城以后,先是说他在福建有个大人物的兄弟,但是大家后来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等到了鸿基城以后,他先是说允许大家自由传播教义,但传播教义的结果就是自己一帮人被他扔给了那个叫做郑双龙的人,而后大家发现这个郑双龙给安排的教堂就是几件破败的石头房子,愈发的发现自己是被恶魔给骗了。如今,这个一脸和煦笑容的恶魔又开出了这个诱人的条件,显然,从那个叫做奥德的同行眼里,张龙一帮人看到了热切的期望。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呢?还是说认真且实在的把教材编写出来,选择再一次相信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恶魔。 实际上,江野对这些传教士并没有多大的恶意,只是前世有过这么一段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记忆,说是这些洋人来到大明之后,编写的各种基础教材都是有所欠缺,有所保留的。江野靠着现在这个笨办法,也是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一些佐证,要是这些洋人真个是茶壶里煮水饺,倒不出来的话,江野不介意制造两起意外失踪事件,相信只要有足够多的教材,必定能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自然也就能够不断的补全,最终有一套完备的基础科学教材。 随着年节的渐渐临近,不管是早一批来的,还是后一批来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也不管是干活做工的大人,又或是跟着先生读书识字的孩子们,都一个个的喜笑颜开,分享着这个自跟了少爷出来以后,并在这个鸿基扎下根来的第一个春节。 有家室的汉子们早早的数着包里的存钱,寄希望于过几天能够到集市上去购买一些足够多的年货;有孩子们的妇人们也早早的扯了几尺上好的织布,拿了皮尺,量着孩子的身高尺寸,在想着,这衣服是不是要大上那么一寸,也好能够多穿些日子。孩子们可就不干了,一个个缠着娘亲,定要做一身合身又好看的衣裳,也不理会脑后面严父的巴掌就要落在头上。 护卫队的一众汉子们却感觉不到一丝节日的气氛,一天除了操练,就还是操练,唯一和以前不一样的就是,队长们更狠了,之前犯个小错,无非就是接着队长的口水,现在要是犯了错,那就直接是往死地里的处罚,还得再加上队长在半边嗡嗡嗡的好大一通叨咕,你这是想拖大家的后腿么?你是想让老子在几天后的演习中丢脸么?你是不想让老子拿了那面振武旗么?一桶子的高帽压下来,护卫队的汉子们被愈发操练的惨。 当然,还有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肉食明显多了,以前是每旬只有一三九三天有肉食,现如今是每天早中晚三顿饭食,早上的是肉粥,中午的是大块的肥肉,晚上则是熬好的骨头汤。这么丰盛的饭菜,汉子们一下子就没了话说,一个个还显摆说是队长的操练轻了,腰上都生了肥肉了。 还有一个就是江野和张喜财一起商量之后,赶制出来的冬衣,以防潮保暖为唯一目的的冬衣取代了之前的作训服,汉子们却不乐意了。原来这冬衣因为加了太多的棉布,穿着操练一回,把汗水全都吸到衣服里面去了,等第二天就不能继续穿,又因为这潮湿阴冷的冬天,衣服的晾干确实是一个花时间的活。汉子们哪有那个时间?所以最后,还是作训服好用,轻便不说,还能天天穿。 江野也很是注重这个即将要到来的春节,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十年以来,第一个没有和宋姨娘,还有宋月如一起过的春节。但换来的是白玉萍姐弟,李虎,张喜财,张莠等等一村子上千多人,虽然没有了联系十年的亲情相伴,却换来了更多人的真心拥戴和友好笑声。江野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真心和友好回赠给大家,跟大家一起,好好的把这个具有特别意义的春节过出特别的意义。 ------------ 第五十七章 大年起惊雷(二) 随意用树枝围成的院子,有两只鸡仔站在上面,鸡仔的脚下,早已经被风雨侵蚀成朽木的树枝;进了院子,不远处有一个木盆,两根木凳;在往里,墙角有一个鸡圈,鸡圈旁边是屋子的房门,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可以进去;屋子里拥挤却又空阔,说拥挤,是因为一家五口人,就那么囫囵的住在这么一间屋子里,相互间转个身,就能撞到另一个人的身子,却又空阔,是因为整个屋子就简简单单的一张木床,还是用简易的木板直接搭成的,底下是几块石头,充当木床的床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除了一张木床以外,空无一物。 一个三十多的汉子从屋里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汉子正打算抱着孩子去给主人家求取个名字,因为之前汉子就和主人说好了,只要这一次能够生一个男孩,那主人就会帮着给孩子取一个名字。汉子自从孩子出生以后,就一直兴奋的睡不着觉,因为他的孩子,他的儿子,将会得到一个名字,不再像自己一样,一辈子无名无姓的活着。 汉子出了院子,像是捧着一颗珍珠似的捧着自己的孩子,迈着小步,想着不远处停靠着的大船走去。主人家就在船上,这是今年第二次过来,因为汉子又给主人家捞上来了一百颗珍珠。 汉子并没有得到上船的允许,一个戴着斗笠的凶恶壮汉接过汉子手里的孩子,随意就那么的拎在手上,转身上了大船,只留下汉子孤零零的呆在沙滩上。 等之前那个恶汉出来的时候,又是随手一扔,汉子慌忙接过来,也来不及安慰已经哭声震天的儿子,只是愣愣的,又带着好些小心。看着那个恶汉,“主人给我的孩子起名字了么?” 季初五,就是那个孩子,就是那个汉子的儿子。就是那个汉子的主人给那个汉子的儿子取的名字。 汉子再一次从海里出来,腰上的竹篓里又是满满的一篓海贝。已经明显不再像几年前一样健壮的身子有些佝偻,腰背上的刺青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彰显着,已经有了好几道的褶皱,连带着身上的刺青也好似衰老了一样。 岸边的沙滩上,一个四五岁的稚童正在拿着一把木刀,很是熟练的从贝壳里取出珍珠,而后珍而重之的把珍珠放在一个布袋里面。从海上刮来的海风,也把汉子的味道刮到稚童的身边,稚童抬起头。远处的父亲正一步一步的走近。 汉子终于还是倒下了,一场冬雨过后,汉子终于还是没能坚持住,就在自己儿子的面前,慢慢的没了呼吸。 汉子的葬礼简简单单。没有梵音超度,也没有纸钱开道,就那么孤零零的一具身子,底下垫着一层海草,身上铺着一层麻布。 等汉子的身影化成一个土堆之后,在土堆的旁边,早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并列着三个土堆了,冬雪冰冻住的枯草,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呜呜的声响,也不知道是孩子的哭声,亦或是四下刮来的风声。 孩子又一次见到了父亲的主人。自今天起,他也将是孩子的主人。那个主人并没有像孩子的父亲一样衰老,一直都是之前孩子见到他的样子。 主人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叫孩子的名字的时候,都好像是在叫一个不相干的人。“季初五!” 孩子总归有和他父亲不一样的地方,他更健壮,更能够捞到上好的珍珠,他的一切,都要比他的父亲抢了许多。 慢慢的,孩子变成了汉子,孩子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没有名字的姑娘,一个有着珍珠般明亮眼眸的姑娘。 再一次见到主人的时候,汉子也见到了在主人身边的那个姑娘,汉子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船上的姑娘,而船上的姑娘,也愣愣的看着船下的汉子。 汉子第一次登上了大船,就连他的父亲,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上去的大船。汉子第一次很是近距离的看见了主人,主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要是有,那就是主人看着姑娘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件猎物一样。汉子知道这种眼神,在好几次入山打猎的时候,汉子见到过,也亲身经历过。 汉子第一次把手里的木刀换成了菜刀,从主人的脖子上看下去的时候,汉子明显看见一道如虹的血注,飞出好远。 汉子让姑娘去命令那些船夫,把海船驶离岸边。汉子沉到海底,把菜刀换成了铁椎。 独自回来的汉子,在第二天救起了被海水推到沙滩上的姑娘,和村里的好几个大小伙子一起。 汉子重新建了一栋院子,就在原先那个院子的地方,树枝合着稀泥的院墙,里面的房子是清一色的石头垒砌,缝隙间灌满了泥浆,四下用粗大的木棍支撑着,房顶上是新晒干的海草,泛着秋的颜色。 汉子再也没有拿起过木刀,手里换成了打柴捕猎的柴刀和弓箭,汉子再也没有下过海,偶尔一次,也是给姑娘找补些海鱼。姑娘爱吃鱼,汉子自小就知道。 汉子正打算出门,门口却被村里的赖狗和一个壮汉堵住了。 汉子知道,赖狗一直想着姑娘,想着姑娘的身子,只是,汉子一直没给到赖狗机会罢了。 跟在赖狗身后的壮汉,头上戴着斗笠,一身的黑色装扮,腰上是大红的腰带,挂着一把收在鞘里的长刀。听赖狗说,这是从鸿基来的官差。 汉子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壮汉直接就在一张纸上写了,接着汉子又见到了两个和壮汉一样打扮的汉子,簇拥着一个人,来到自己面前,“阮十三!够了没有?这鬼地方!哪里是人呆的?” 汉子和更多的乡亲一起,被赶着上了一条大路,从这一刻起,他们有的换了主人,有的又有了主人。 汉子被那个以为是主人的主人转给了一个新的主人,一个很是年轻的主人,那个年轻的主人,让汉子又一次见到了鲜红的人血。而后汉子被告知,可以回一次家,带上家里的亲人,或者家人。 汉子又一次出现在了老家的院子里,鸠占鹊巢的赖狗看着汉子,赖狗的身后是姑娘,汉子的身后事挂着腰刀的,之前赖狗带过来的壮汉。 汉子把房子给了赖狗,独独带走了姑娘。 汉子被任命为队长。 汉子上了大船,和主人一起,和主人好几十的护卫一起。 汉子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汉子又又一次下了深海,但却不是捞珍珠,而是那个主人要求的东西。 汉子拿回了自己的身契,从主人那里。 主人消了汉子的奴籍。 主人给了汉子一间牢固温暖的房子。 主人把汉子分到了主人的队伍里。 汉子跟着更多的汉子出海,出海打渔。 汉子自此开始叫别人名字,别人也叫他名字,他的名字,叫季初五。 ------------ 第五十八章 大年起惊雷(三) 季初五已经开始习惯了每天早晨定时响起的竹哨,他知道,那是那个少爷的队伍晨起操练的哨音。虽然,十一月的冬天寒冷彻骨,但季初五还是早早的从床上起来,身边的老婆依旧还在沉睡。 屋子里还是很黑,从厚厚的帘布透进来的光亮,并不足以让季初五看清楚屋子里的物事。但季初五凭借着对屋子里一物一事的熟悉,慢慢的摸到了门口,轻轻的把闩门的木闩撇开,顺手就把放在墙角的炭盆端了出去。 屋子外面的廊檐脚下,推着为数不多的石炭,那还是上一次的工资,对,是叫工资,这都是那个主人的叫法。捕鱼队的工资其实跟没有没什么两样,每个月那点钱,和护卫队的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谷底,都还要往低处滚两滚。但是,在捕鱼队有一个好处,就是每次出海捕回来,捕鱼队的众人可以分走大部分的鱼,只有少部分的送去基地,以及吴家嫂子的食堂。 节省惯了的季初五媳妇又把鱼拿到菜市上去卖,但哪里能够卖出好价钱?也是吴家嫂子看着可怜,直接把季初五的那一份收到食堂,这样每次出海回来,季初五都能额外的领到几分银子,加上季初五的媳妇又被安排去食堂帮忙吴家嫂子,原先在食堂里的人都渐渐的有了别的忙处,恰好用那些蜑丁们的家属补上,每个月也能够分到三十斤的煤炭。季初五一家在烧起了煤炭火的同时,还能够节省下一些散碎银子,给家里添置一些不能自给的生活用具。 季初五其实并不想用这个煤炭,但是那个主人要求了,整个村里,每家每户都得用,不用的话,还得被罚钱,都有好几个不听规矩的人。让季初五学会了尊崇那个少爷的意思,不敢违背。 廊檐下推着的煤炭只剩下了浅浅的一些碎炭,看来又得去买了,季初五心下念叨着媳妇手上的铜板能够买到多少石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一边回到屋里,从床底下拿出一些引火用的干柴。 也不知道是冷醒的,还是被季初五的动静给吵醒的,季初五的媳妇支起身子,撇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起了来。 季初五想要继续烧火的愿望被媳妇接了过去,一下子好像没了事做的他跟在媳妇后面,媳妇进门,他也进门,媳妇出门。他也跟着出门。 “五哥?你成呆子了?跟着我干啥?家里的煤炭没有了,跟天大亮了,咱们一起去吴家嫂子那里买点。”季初五的媳妇一直习惯了叫季初五为五哥,一来是季初五家里排行老五,另一个也是名字就叫初五。 季初五知道媳妇嘴里的吴家嫂子。也知道吴家嫂子经营着的食堂,以前没有停船的时候,每次捕鱼回来,捕鱼队的众人都是在食堂里吃的饭。记得刚刚跟着捕鱼队出海回来的时候,季初五并不知道这个惯例,还是那个吴家嫂子叫住了他和蜑丁同伴们,“大兄弟!都是捕鱼队的嘛!那就都留在嫂子这里吃饭吧!这可都是少爷说过的!” 季初五还记得。那是自己长这么大,有人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自那以后,季初五就记住了那个围着一块青布围裙的嫂子,后来,那个嫂子又帮着他的忙,收下了因为媳妇舍不得吃的海鱼。还换成了现在用来补贴家用的铜钱。 在吴家嫂子那里买煤炭,也是江野的主意,从城外的炭厂把煤炭运过来,全部一起都放在了食堂。而后一部分作为直接奖励,另一部分按着比市价低了很多的价格。卖给大家伙,这也是江野自从临清出来以后,做的第一个亏本买卖。哦!应该还有一个,就是花费了三枚开元通宝钱,还回来的郑芷兰那些个朋友,就只对金子,银子感兴趣,都没能够花个大价钱,好好买一个古董的。但又想想,每次走在路上,没有了呛人的柴禾烟气,江野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再说了,烧煤也有大把的好处不是,粗一些的煤渣直接用来铺路,总要比起一地的泥泞要好很多,细一些的煤灰也好,混着一些鸡粪鸭粪的,就是上好的农家肥料,用来肥地,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起先的柴禾烟气渐渐过去,换成了烧得火红火红的煤炭,季初五直接用手把火盆端进了屋里,屋子里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没跟着季初五进来的媳妇用扁担去不远处的水井出担水去了,水井离的有点远,来回也要花上两刻钟的样子。季初五拿了扫帚,借着敞开的大门透进来的光线,仔细而认真的打扫着屋子的卫生。 没有蓄水用的水缸,用水也只能是用完两桶,就再去挑两桶,按着季初五的打算,是赶紧的省下一些铜板,尽快的买回来一个好好的水缸,不要陶的,木制的就行。 洗过脸面,季初五的媳妇早早的出了门,往吴家嫂子的食堂赶去。 吴家嫂子到的更早,厨房里的灶火已经煮上了滚热的热水,隔着的台案上,依次摆开的蒸笼里,也早就整齐的码上了一笼一笼的馒头。说实话,季初五的媳妇并不喜欢吃这个所谓的馒头,作为一个小心翼翼,颤颤惊惊活着的小人物,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人生第一次见到的物事,那物事还是用来吃的! “季家媳妇来了!赶紧的,帮嫂子把那几个蒸笼抬到蒸屉上去,嫂子这边忙不开,也不知道那帮子的汉子什么时候过来?”自来熟的吴家嫂子并没有因为曾经的奴籍的蜑丁,而轻视了季家媳妇,以及其他在这里帮忙做事的蜑丁家属,看见季初五的媳妇进了厨房,就赶紧的招呼道。 “我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了,好些人都已经往来路上过来了!”季初五的媳妇正在慢慢适应这里的新生活,从原来见人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自称奴仆,到现在慢慢的称自己为我。但她也被季初五提醒过,对那个大家嘴里面的少爷,只能称他为主人,自己永远都是奴仆。 因为已是寒冬,捕鱼队早早的停了出海,建筑队也停了继续修筑房子,就是学堂里的孩子们,也是早早的放了假,害得没地方躲避白玉萍的白起整天粘着江野,借着江野的威势,到免了不少白玉萍的说教。但江野总是能够给大家找到事做,全部没事做的人都去开垦新田。砍树的砍树,挖草的挖草,力气大的汉子们搬着石头,砌起一道道的墙埂,力气小的妇人姑娘们,仔细的用钉耙把杂草清理干净。 吴家嫂子这里也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每天往来城里的马车装满了米面粮食,上面还码放着两大块的猪肉。一家家的媳妇姑娘,自然也早早的起来,赶过来帮忙,每天要蒸够足够多的馒头,早上出工前一顿,中午在田里又是一顿,晚上还有一顿。都是为了自家汉子,又或者是自己中意的男人做活,哪个能不尽心尽力的帮衬。要不是江野规定了一天只有中午一顿可以吃一块大肉,恐怕这些媳妇们不等农地开垦出来,就把江野都给吃穷了。 吃过早饭,一个个满是一身力气的汉子们喊着整齐的号子,往新开垦出来的农地里走去。新开垦的农地在离着村子更远的北边,之前的三块地里,也早早的种上了苜蓿,作为闲置土地的二道利用,也是用苜蓿来肥地,等到明年春天,还可以收割起来,用作养猪的猪食。 新垦的农地位置较高,主要是吸取了之前那三块地的教训,预防更多的土地积水,免得土壤过分潮湿,出现淹死秧苗的事情出现。位置高是一个,还有就是江野严厉要求的排水沟,每块农地四周,都有深过三尺的排水沟,全部用石头砌了,远远看去,倒不是像开垦农田的样子,倒像是要打地基,建高楼一样。 开垦农田的领头人,叫做宮肆,就是之前白玉萍被绑架一案,跑回来给江野报信的宮肆,后来江野让蒙骜带着一起进了护卫队训练,等后来离开的时候,宮肆就被留下了。这次也是江野的一个闪念,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这么一个人了,就让他过来,作为开垦农田的领头。蜑丁一边依旧是季初五带着,妇人姑娘们一边是吴家嫂子领的头,本来白玉萍想过来的,但两次后觉得没趣,就又回去乖乖的跟着江野,研究那些怎么看都看不懂的七拐八拐的图纸去了。 奥德和张龙两伙人,或许是因为有了竞争的关系,在两天前,终于把编好的数学和几何教材一起交到了江野的手上,早就把学到的知识都还给了老师的江野,自然觉着这里面有太多的不知道,想要询问王守宇和王思诚,却也没问出什么结果,看来得回南京一趟了,也好去搜罗几个这方面的专家过来。 江野自然不能在两伙老外面前露怯,直接说要等明年开春以后,学校重新上课的时候,才开始审核他们提供的教材,当然,他们到时候也可以亲自给学生们授课,谁教的好?谁就是将来教堂建起来的主教。 权势确实是一个好东西,特别是在对手没有足够量的等量权势时。奥德选择了顺从江野的意思,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这些话定然都是隐藏在他后面的那个白胡子老头教的,独自在城里的酒楼上忙活着的张喜财无缘无故就替江野背了一次黑锅。已经习惯了被坑的张龙几人很是习惯的给了江野一个白眼,一句话都已经懒得说了。 ps: 今天加一更 ------------ 第五十九章 大年起惊雷(四) 到底要开垦出多少新田来?江野没有说,张喜财也没有说,大家也就没有多问,就那么一块一块的开垦好,把墙埂砌好,把排水沟修补好。然后是下一波人过来,把农田里的土重有翻新一遍,把成快的图块捣碎,把石头杂草等一些阻碍耕种的东西清理干净,一块能够在明年春天开种的农田就算弄好了。 每一块农田都修筑了排水沟,是因为江野打算在这些农田里不种稻子,只种玉米和土豆,等以后从云南那边拿到荞麦的种子,江野还打算插种一些荞麦,要是有必要,江野还打算把农田里全部种上荞麦,大家伙要吃的稻米,直接让郑双龙去帮忙想办法,反正就安南这种气候,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会缺大米。 江野把自己的想法跟张喜财沟通了一下,却不想这张老头当即就跳了脚,现在都已经近千人了,那以后还得有更多人,那么多的大米都用买?不要钱的么? 这也怪不得张喜财,这个张老头活了大半辈子了,玉米和土豆是有听说,但那真个能作为主粮么?还有那个荞麦,荞麦是有种植,但或许是因为处置办法有些错误,吃起来又苦又涩的,确实不是作为主食的料,再说了,‘南米北面’,那是老祖宗几千年的吃法了,你小子现在倒好,直接不种了。 江野当即又是一通解释,作为一个后世来人,玉米比大米的优势,江野是闭着眼睛都知道的,一个就是玉米不挑地,只要有土就能种,不像稻米,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另一个就是玉米是高产作物,加上第一个遍地都能种植的习性,产量那里还能是稻米能够比的。最最重要的还是这第三点。这个玉米磨成面以后,蒸熟成饭,比同等量的白米饭要显饱且耐饿,可能吃一碗米饭就能顶一个上午。那一碗玉米面饭就能够顶到下午。 张喜财虽然还是对江野的说法有所怀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哪里有那么些本事,比自己这个都已经活了半辈子的人还知道的多?要真是那样,那自己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其实,江野更看重的是荞麦,作为以后护卫队的行军食粮,荞麦才是最经济又实惠,还显作用的好粮食。之前说的不管是白米饭,还是玉米面饭。还有馒头包子之类的,都有一个费时费力的前提,都给开火架锅,都得煮熟了,亦或是蒸熟了才能吃。荞麦却没有这么多讲究。先把收上来的荞麦去壳磨面,而后把面直接炒熟,再用一个布袋装了,这里有一个要注意的就是布袋得是密封的,还不能渗水。等要吃的时候,直接烧一锅开水,把面用开水和开就行。主要是味道还不错,也耐饱经饿。 主要是现在没有实物,要是有的话,江野巴之不得,现场就给张老头演示一下,免得张老头总是一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样子。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说服张老头,接受江野对明年农事的第一次插手,等张老头笼着双手,自个出去之后,显得没事的江野倒是不自在起来。这都什么事嘛!一个个都有事。不就是感了一个小冒嘛!有没有这么大惊小怪的,一个个都不能一起玩耍了!这郑双龙也是,听说某家病了,也不来看看,这赌坊的分润,不是也到期了嘛!现在还不送来? 说曹操,曹操到,郑双龙一贯的大嗓门直接把江野家的院门震开,接着才是穿了一身狐裘大衣的郑双龙推门进来。江野懒得动身招呼,郑双龙也不进屋,把大门推开,就那么一堵墙似的站在门口,“宋老弟!你们大明人不是最讲究雪中寻梅啊什么的嘛!恰好今个有人报得信来,说是城外西山上的大湖冰冻住了,要不咱们也去凑凑雅兴,游个东湖怎么样?” “要呢就进来关门!要呢就出去关门,你这什么意思?到我这里臭显摆来了!狐裘大衣我也有,只是懒得穿罢了!”江野已经对这鸿基的天气没脾气了,就因为加棉被的时间晚了两天,就给江野来了一场不重不轻的感冒。重倒是不重,就是脑子晕沉沉的,又跟张老头叨咕了半天,现在是一个劲的想睡觉,“是不是送银子来了?银子留下,人可以走了。” 郑双龙倒也没在继续显摆,小步上前,顺手就把身上披着的大衣脱了下来,直接裹在江野的身上,“这不是听说宋老弟病了嘛!大哥我可是直接就从妓馆呃!从衙门赶过来了,怎么样?严重不严重?要不大哥给你找个好郎中来?” “好郎中就免了吧!你不是过来送银子的么?银子呢?”江野裹了裹狐裘大衣,还真是暖和,就这么一会儿,确实比刚才好多了。 “比我还财迷!郑守银,进来吧!”守在门外的郑守银和一个汉子前后跟着进了屋来,怀里抱着一个红木箱子。 郑守银因为之前拜了江野作师父,直接把怀里的箱子放一边,在火盆边上就跪下给江野请安,“徒儿拜见师父!”顺手顺脚,自然干净。 另外跟着进来的汉子见着郑守银跪下了,却不知道是跟着跪呢?还是不跪?江野也不管一边跪着的郑守银了,就那么直直的看着。 和江野坐一起的郑双龙咳嗽了两声,“还不跪下?这才是赌坊的大老板来的,没见着本官都得小心伺候着么?”说完话,还很是做样子的,给江野掖了掖大衣。 汉子听了郑双龙的话,才干净利落的跪下,“给大老板请安。” 汉子也就是一个小插曲,给江野叫起来以后,放下箱子,就和郑守银两个一起,又去大门外守着了。也是,江野的屋子实在是太小了,正屋中间一个烧得旺旺的火盆,四下都没什么空余位置了,总不能坐着吧!那也不合规矩了不是。 旺火靠着,加上身上披了一件暖和舒适的大衣,江野到打起了瞌睡来,一边的郑双龙也是无聊,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见着江野的眼睛一眯一眯的,倒是来了一个主意,“宋老弟,这都好些日子没去赌坊了,要不咱们今天去耍两把,就这么干坐着,实在是无聊透顶了!” 江野也是巴不得能够出去转上两转,别说赌坊了,就是去妓?院都没问题了,当即让外面站着的郑守银去把张老头找来,也好吧银子给收了,“我都没得一件合适的衣服,怎么出去啊?”一边说着,一边还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衣。 等江野和郑双龙一起出门的时候,江野顺手得了一件郑双龙的大衣,还好江野的身量已经抽长开了,要不然还真穿不下。江野整个人裹在狐裘大衣里,坐上颤巍巍的轿子,跟着郑双龙一起,往赌坊行去。 寒冷的天气,也就只有赌坊和妓?馆还有些人气了,不同于街上两边那些商铺酒馆的冷清,赌坊这边确实人声鼎沸,大喊着下注的有,大声嚷嚷着不开牌的有,还有的求告声,大笑声,喝骂声,应有尽有。吵闹声声,到让江野恢复了几分精神。 闲不住的郑双龙带着江野四下逛了两圈,等再一次上二楼专门的包间之后,还建议说让江野也耍上两把,反正闲着也是没事,有没有孩子可打,那就只能打牌了。 江野也是好久没人一起打牌了,自然也就从了郑双龙的意,再把外边一直跟着的郑守银叫了进来,还有在下面看场子的蒙骜,四人一起,玩起了斗将。 也是郑双龙找虐,四个人里蒙骜是江野的人,郑守银是江野的徒弟,只有郑双龙是一个人,虽然说蒙骜和郑守银两人也很是害怕郑双龙这个县官加上现管,但不管你是县官,还是现管,还不得靠着师父后面。所以,没过多久,郑双龙身上的散碎银子就输了给精光,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郑双龙才发现一脸坏笑的江野,就像看着一头蠢驴一样的看着自己,三个打一个,哪有不赢的道理! 江野之前之所以把扑克牌改成了将军牌,一个是不知道怎么怎么安排扑克牌里的jqk,要有大小王,另一个也是受了胸口那个纹身的影响。虽然怀里的那一副纯金将军牌也时常拿出来玩耍,但真个是看不习惯,等今天看着郑双龙屏屏出错,江野打定了主意,还是把正规的扑克牌搞出来吧,主要是想一个办法,怎么解释jqk三个字母代表的含义就行了。 说做就做,公士变成a,上造变成2,一次而推,最后是大小鬼,只能说是鬼了,按照江野的解释,j就是钩子,q就是铁圈,k就是。 看着重新做出来的扑克牌,江野总算是觉得顺眼多了,一边的郑双龙也开口和江野商量着,什么时候把原先的将军牌换成现在的扑克牌? 换吧!这才是潮流不是! ps: 今天两章! ------------ 第六十章 大年起惊雷(五) 因为玩法想通,江野倒是不担心扑克牌在赌客中的适应时间,毕竟,这大冷天的,和几个好友赌客一起,有个新鲜物事耍玩耍玩,时间也能多挨一些不是。 江野并没能多挨些时间,急匆匆找来的白起就进了门来,气都没能喘匀,就嚷嚷着:“李二哥回来了!李二哥回来了!”等嚷了好几句了,在改换了话语,“少爷!张爷爷叫您回去呢!李二哥回来了!” 李二哥?江野在脑子里短路了半天才想起来,白起口中的李二哥就是李熊,这李熊?当初自己这边不是交代清楚了么?要他好好的负责好烤烟的选地,种植等一堆的事情呢!怎么的?现在就回来了? “你慢慢说,还有谁和他一起?那个陈家的少爷回来了没有?就那个陈海涛!”江野一时也想不明白,但花花公子一样的陈海涛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不会是这孙子拾掇了李熊一起回来的吧?要真是这样,那也管不了陈家的面子了,坏了本少爷的发财大计,谁都没得面子可讲! “那倒是没看见,李二哥身边就跟着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都被大雪冰冻住了,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人!”白起显然是亲自看到了李熊的人了,才很是确定的回答了江野的问话。 奇怪衣服的人?难道是安石峰的人?这都出了些什么事情啊?心下难定的江野当即辞别了郑双龙,也不驾马车了,直接把马骑上,就疾奔而回。 等江野回家以后,才发现李熊几个人,都被李虎安排在李虎的住处了,也就是亲卫队,还是黑冰台的驻处。 等江野终于看见李熊的时候,李熊已经把衣服都换好了。略显宽大的外套,黝黑且皴裂了好几道口子的面庞,还有没来得及弄干的头发。在李熊旁边的几个汉子也喝李虎差不多模样,只是看起来要比李虎显得精神。也要壮实许多,见着江野从外面进来,几个人立时就向着李熊靠拢,等李熊反应过来,示意没事时,几人才又重新落座。看着几人的座位和坐下的姿势,把李熊围在中间略微靠后的位置,看来是安石峰派了保护李熊安全的,虽然李熊示意过,但是几人依旧很是防备。也不知道是防备着江野,还是跟在江野身后护卫的魏祥武。 等江野坐定后,李熊立马就是一个起身,接着就是向着江野一跪,再接着叫了一声少爷。最后却哭开了。跟着李熊一起过来的一个汉子也反应过来,一个个跟在李熊身后,跪着给江野请安。 一直到现在都依然还蒙在鼓里的江野,看了看半边坐着的李虎,眼睛了满是疑问?这唱的都是什么戏啊?能不能有个提示啊啥的? 倒是几个汉子中有一个,该是领头的样子吧!见着江野也不让大家起来,又看着之前接大家过来的那个汉子。知道这个小爷是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开口,把之前在云南曲靖府的事情叨叨了出来。 原来自从安石峰带着李熊一队人回了沾益州后,结合自己之前几年发展起来的势力,在加上这一次带回去的兵器粮草,借着安效良去往曲靖府知会知府的空档。在天生桥一段埋伏而下。这个安效良自从灭了安云龙以后,虽然一开始也甚是不放心安石峰,害怕安石峰替父报仇,但这个安石峰好似认命了似的,不仅规规矩矩的做起了茶马道的生意。还把唯一的一个老姐接出了沾益,后来据报回来的消息,是离了曲靖,往南一直去了。直到这个时候,安效良才算是定下心来,也自认为是安石峰认了怂,在加上要安抚之前安云龙时候的一些老族长,以及那些人后面的好几个部落山寨,安效良也就渐渐的忘记了安石峰。没想到这一次往曲靖赴宴,却把自己的小命丢在了半道,等安石峰把首尾处理干净,在把安效良的尸首往花山湖里一扔,又带着队伍,直接打出安云龙的旗号,就那么大张旗鼓的开进了沾益。沾益州接着自然也是一番血雨腥风,最后的结果就是安石峰继承了安云龙的沾益州土司之位,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交换,最后报道曲靖府知府衙门的时候,安石峰得的官职不再是安云龙时候的一州之长,而是土县尉,作为佐贰官的县丞,却交给了安云龙时候的一个老人,也算是对于之前安石峰能够顺利进州的交换。 安石峰掌握大权之后,自然就要和李熊一起,商量着办理之前江野交代的烟草大计,接管安效良的家产田地,再加上从哪些各路头人里得来的山地,洼地,总算是堪堪凑够了五千亩的规模,再接着就是满地方的找能够种植烟草的农人,找烟种。不想这时候遇上了李定国带兵入滇,据曲靖府知府衙门发下来的布告,说是有前锋已经过了乌蒙府,再有两天就直接到曲靖城下,安石峰不得已受了知府大人焦润生的调派,带人往东川一线阻击流贼。不妨部队刚刚出了城,后面就有探马来报,临近贵州的好几个头人土司带头叛乱,没得成行的安石峰不得已回军沾益,先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说。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几方一起,相互征伐不休,李定国带着的献贼,曲靖一地的大明官军,再有就是安石峰刚刚接手的,军心不定的土司,再有就是靠近贵州的诸部乌撒头人。江野的种烟大计也一拖再拖,没得办法的李熊和安石峰建议,说是把这里的情况回去告诉江野,让江野直接安排,安石峰却不这么想,这些个头人叛乱,并不是针对沾益州的,只要大家相互克制好,把条件谈妥了,那自然就没事了。不想又过了两天,乌撒彝兵直接兵进沾益州,烧杀一番,又退了回去。还没有彻底掌握民心的安石峰不得已带兵征伐,希望借助两场胜利来维护自己的权威,不想和乌撒彝兵接触后,身后却中了不知道是哪个部队的埋伏,等时候逃回沾益,派出去的人带回消息,说是从乌蒙府那边过来的献贼,接着就收到了焦润生的通告,也调查清楚了,是一个叫李定国的反贼,联合了叛乱的乌撒诸部,一起埋伏了安石峰。直到这个时候,安石峰也没有办法了,手下一帮子的各个头人都嚷嚷着要和乌撒彝兵讲和,反正大家都是乌撒一脉,没必要为了朝廷,相互间打生打死。安石峰看着大势所趋,在起了谈和的心思之前,打算派一个人到鸿基,打算先问问江野的主意,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烟草一事。其实,在江野看来,从沾益州到鸿基,这么遥远的路程,再加上深山大雪,还有冰冻寒冷,现在的李熊一伙人,说是过来听自己的意见,恐怕实际上就是通知自己一声,不管他安石峰如何做,江野都得毫无意见的接受最后的结果。安石峰看重的,也就是江野和他之前商定好的烟草一事,要是江野同意生意继续了,那大可把李熊再一次派回去,要是江野不同意,那唯一付出的就是韩世喜还有三十个兄弟的性命,作为交换,那江野也可以杀了眼前这几个汉子报仇,或许可以加上在茶马巷里的安石峰姐姐。 也就是江野这个历史白痴不知道,在原先的历史中,李定国要在崇祯十九年,也就是崇祯死后第二年,张献忠抗清失败后,才跟孙可望一起兵入云南,也不知道现在这个世道是怎么个乱法,李定国在崇祯十年就过来了,还联合了乌撒的彝兵,也不知道乱了原先历史步骤的安石峰能不能顶过这一波? ps: 赶了一章!字数有点少!下一章补上! ------------ 第六十一章 大年起惊雷(六) 李熊带回来的消息,就是一个个的惊雷,把平时不温不火的江野炸了个外焦里嫩,一下子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去应对,而来也是距离遥远,等自己让李熊把消息带回去时,恐怕也已经不是现在李熊这几个人说的现状了。再有一个,李熊几人来回一趟花费了大把的时间,还有之前虽然跟安石峰也有不浅的交情,但也仅仅的不浅啊!一个能够把杀父之仇隐藏在心里如此之久的人,一个能够把仇人一家斩草除根的人,江野实在是没有肯定的把握,到底这个安石峰在自己能够给他的足够利益面前,能够顶住四下的压力多长时间? 坐在椅子里的江野看着眼前这些个护卫李熊回来的汉子,都是些生疏面孔,就没有一个是之前那安石峰的马队里的人。难道安石峰连派个熟人过来,安抚一下自己的疑心的诚意都没有了么?还是说安石峰觉得没有必要?亦或是说安石峰肯定且一定的相信自己对他的信任,也让自己这边一直信任他? 几个汉子也是赶了远路,加上又刚刚洗了个热水澡,被一屋子的热气给围着,倒是一个个渐渐的泛起了瞌睡来。李虎看着江野一直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就做主让身边的一个亲卫带着几个汉子到后院去休息,临了还对着那个亲卫做了一个手势。 正在想事情的江野忽然觉得眼前一空,一下子回过神来,身边的李虎跟着就解释道:“这几位兄弟都是赶了远路的?要不先让他们下去休息吧?” 江野点了点头,又示意一边一直站着的李熊坐下,然后直接说道:“熊二哥先不忙着睡!先让下面的人做几个菜上来,把肚子填饱再说。” 对于一个人起了疑心,自然就对和那个人相关的人和事也有了疑心,李虎让手下人监视着哪一个安石峰的人,也是想知道一些他们没有说的事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私底下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安石峰交代了,而又要避开江野去做的。而江野独自把李熊留下,也不单单是因为李熊还没有吃饭的原因,还是想从李熊这里知道一些那几个人没有说的。关于这次云南之行的事情。 作为江野未来的情报机构,做饭这种人自然也是有的,另外各种身份,各种职业的人也有在挑选,在训练。按照江野的说法,将来派出去的情报人员不单单要做什么像什么,还得是是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时间匆忙,也没有倒腾出什么好菜来,半天没吃饭的江野也多要了一双筷子,和李熊一起。把一桌子的饭菜扫荡干净。等李熊把碗筷放下,看着少爷和自家大哥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自己,以为是要动用什么不让别人知道的处罚呢?赶紧的又站了起来,还学着护卫队的样子,挺胸收腹。尽力的把自己站直了。却不想想,都没仔细练过,哪能站出护卫队的气势来。 两个相差就只一岁的亲哥俩,一个似犯错了的孩子一样,努力的想得到大人的原谅,一个又似在权利场里恶斗了几十年的阴谋者一样,没有一丝毫的人情味。两兄弟好似已经差了辈分。李虎就像是看着一个自己的小辈一样,而李熊也再难从大哥的眼中寻找到小时候的那种温情,或许,是李虎藏得太深了吧! “猫不像猫,狗不像狗的,赶紧的坐下。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讲出来,也看看你这都是干了些什么事情?竟然撇下自己的兄弟,独自跑回来了!你”李虎俨然就像一个父辈一样,训着刚刚坐下的李熊。 “李大哥!先别说熊二哥了。咱们先听听熊二哥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吧!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回来,路上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了!熊二哥,别管李大哥,咱们先喝点水,慢慢说,不着急!”江野把茶几上的茶杯顺势递给李熊,却见李熊的两个手背上满是皴裂的口子,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是新开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魏祥武,你明天去找一个老马杀了,把骨头连着马油一起练熟了,给熊二哥送一些过来,那东西对治疗皴裂有效果。”江野吩咐一直跟在身后的魏祥武。 李熊最终交代的事情,跟之前那几个彝人交代的,并没有多大的出入,也是李熊做的事情不一样,满满的心思全铺在江野交代的烟草一事上了,倒是韩世喜带着一帮护卫队,跟在安石峰身边又是打这里,又是打那里的,到是比李熊过的日子要振奋些。而对于这一次李熊回来,为什么没有护卫队的人陪同,安石峰也找过李熊解释过,安石峰的意思是,这韩世喜带着的护卫队在经过截杀安效良一事后,虽然各种功夫技巧很是厉害,但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实践,而现在就有乌撒诸头人的叛乱,跟在安石峰身边,也能让大家更多的从实战中学习实践,等李熊以后回来鸿基后,身后跟着的必然是一只从深林里出来的老狼,一只能够为江野征战四方的老狼。感情护卫队的人被安石峰看上了,也不知道那个韩世喜受不受得住安石峰的收买手段,以后别不是征战四方,而是开门揖盗才好。 从李熊这里也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江野最终也就放过了早已经哈欠连天的李熊,看来要想知道更多,只能往那几个彝人身上想办法了。那安石峰夺回了土司之位,必然有消息要告诉他这个相依为命的姐姐,不管是简单的问候,还是说打算把安大娘接回云南去,那几个夷人身上说不定就会有安石峰给安大娘的信,那安大娘要是真的牵挂这个弟弟,自然会询问更多的消息,那些消息,江野自然能够从中找出对自己有用的。 等江野从李虎那里回到家以后,在火盆边上冲盹的白玉萍一下子被跟着江野进来的冷风吹醒过来,早已经熄干净的火盆也没了一丝的热度。江野直接上了二楼,趁着现在身上还有些暖和,早早的钻进被子里,那才是正事。早在天气转冷之后,就已经和江野睡在一起的白玉萍也赶紧的收拾利落,和江野一起钻进被子里,相互抱着,相互取暖。 江野睡得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等费了半天劲,把眼睛睁开,却又没看见人。 人没看见,江野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城门楼上,正面向城外。 江野手上扶着的是白色石头砌成的女墙,也不知道有多久的历史了,石头的边边角角早已经分辨不清楚,相反的倒是透着一种圆亮的白玉色。 江野抬头往城外望去,不远处是一条横着的河流,那应该是护城河,那河水静静的,远远看去,好似没有流动一样。 过了护城河,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那田里种着的是江野日思夜想的玉米,绿油油的好大一片。江野分明看见,那玉米杆的顶上,已经抽出了无数的‘天花’,半中腰上是硕大且饱满的玉米棒子,有的是单单的一个,有的是上下两个节点上各自有一个。(天花注:就是玉米抽穗以后,顶上开的花,花里面是授在穗上的粉,只有这样,玉米才能长成熟。天花是作者老家的叫法。) 江野收回目光,往右边瞧去,右边却是一座大山,也不知道是什么山,只见山顶上有一座高高的塔,是寺庙么?江野刚想动脚,好上去能够探个究竟。 等江野想提起脚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不管江野使了多大的力气,两只脚好似粘在了石板上一样,无论怎么使力,两只脚都提不起来。 着急的江野四下环顾,想找个人过来帮帮自己。 等江野把目光看向城外的护城河时,那早先静静的河水却奔腾起来,也不顺着护城河的水道,好似是要发洪水一样,向着江野所在的城门楼奔涌而来。 江野的两只脚依旧还是动不了。 江野再一次看向奔涌而来的河水,那河水却又消失了,奔涌而来的竟然是一队士兵。 领头的士兵高举着一面白布黑底的旗子,上面写了什么?江野也看不见,只是依稀觉得那个领头的士兵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还有那个旗子好像也见过。 士兵们渐渐的向着城墙逼近,等足够进了,江野却发现那个领头的士兵竟然是韩世喜,江野也不知道怎么会一见面就叫出了那个士兵的名字。 江野连着大叫了好几次韩世喜,韩世喜。但那个士兵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江野突然听到了更大的喊声,却不是喊自己的名字,依稀听得清楚了,那分明就是一个字——杀。 江野的身边突然多了很多很多的人,他们带着高高的帽子,有的是白色,有的是黑色。 他们拿着长长的‘哭丧棒’,不断的往韩世喜一帮人身上打去,被打到的士兵就化成了一道青烟,连叫都没叫一声。 江野很想上前去帮助韩世喜他们,却突然发现有人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江野很想把那个人挣脱,却怎么也挣不脱。江野挣的越厉害,那个人抱的就越紧。 江野就那么看着韩世喜的旗子倒下,依然都没有挣脱后面那人的捆抱。 ps: 小说已经渐入佳境,望有更多的朋友喜欢,收藏,订阅,关注,不甚感谢! ------------ 第六十二章 大年起惊雷(七) 自从气候转冷以后,白玉萍就一直帮江野暖床,接着就是两人睡到了一起。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别想太多,江野可是才十岁的身子,还做不了你们想的那种事情。 今天也是特殊情况,原本等着江野一起回来吃完饭的白玉萍一直没等到,后来自个吃完饭,就把剩菜放在火盆边上热着,也好等到江野回来的时候,能够及时的有口热饭吃。却不知道一直等,一直等,等得火盆都熄了,瞌睡都上来了,江野才回来。 已经是迷迷糊糊状态的白玉萍也没问江野吃没吃晚饭,见着江野直接上了二楼,准备睡觉了,才想起来,床上还是冷的呢!所以,白玉萍才一起跟着江野上了二楼,一起睡觉。 其实,白玉萍比江野更怕冷,以往都是事先在火盆上方把厚厚的衣服烘烤暖和了,在穿在身上,而后才穿着衣服上来暖床的,今天因为火盆也熄了,就没能照着以前的习惯来。倒是身边睡着的江野,因为刚刚吃完饭,又走了一段路,回到家以后也没有歇息,就直接上床睡觉了,身上倒是比床更暖和些。白玉萍也就渐渐的靠了过来,直到慢慢抱着江野的身子,前胸贴着后背,白玉萍才觉得这床缓和了几许。 之前白玉萍就已经是困极了,现在抱着江野,也就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不想突然听见一声大叫,从沉睡中直接醒来的白玉萍发现自己竟然是坠在少爷的身上,而少爷却是满身大汗,好似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江野越是挣扎的厉害,身后抱着的那人就勒得越紧,渐渐的,江野好像发现自己已经都不能呼吸了。 江野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拿起了倒下去的旗子,而后向着江野走来。 等人走的近了,江野分明看得清楚。那个人就是安石峰。 只见安石峰和江野第一件看见他的时候一个装扮,唯一不同的是腰间挂着的刀换成了银色的刀鞘,而刀鞘里的弯刀,就拿在安石峰的手里。 安石峰好像对着江野说了些什么?但是江野一直听不见。只见安石峰闭上了嘴,把之前韩世喜拿着的旗子扔在了江野的脚下,而后高举起弯刀,向着江野的头上就劈下来。 江野很想向后躲避劈下来的弯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动作好慢,而那把弯刀下来的速度却又似是一道光线似的,一下子就砍到了江野的头上。 江野最终还是叫出了声音,而后一股大力向前跃起。江野感觉得到,之前束缚着自己的那人也跟着自己跃了起来。 江野扭过头,依稀能够看得清楚。那个人竟然就是之前给自己看病的安大娘。只见安大娘双手就向铁箍一样从后面箍住自己,那安石峰的砍刀好像也砍到了安大娘似的,和江野一样,安大娘也是一脸的血水,一张满是血水的大口就那么呵呵的对着江野笑着。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啊!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被江野吓醒了的白玉萍。看着不对劲的江野,已经都是哭声了。 江野突然觉得好冷,之前束缚自己的安大娘竟然不见了,难道自己这是死了么?又回到了地府,那怎么没有看见牛头马面?还有那些个拘魂使?哦!是自己没睁开眼睛呢!江野很是努力的把眼睛睁开,却只看见一个女人又是摇晃着自己,又是少爷少爷的叫。 白玉萍?这是丫头白玉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难道自己没死?难道之前的都是做梦的么? “少爷?少爷!你倒是说句话啊!”白玉萍看着坐起来的江野就那么愣愣的坐着,也不说话,看过来的眼神也好似是不认识自己似的。 “水!喝水!”想清楚了,自己刚才就是做了一个噩梦,感觉口干舌燥的江野要起了水喝,难怪在梦里面说不出话来。都已经口干舌燥了,也真个是说不出话来了。 终于听见了江野的说话,白玉萍急急的就下了床,赤着脚丫,赶紧的给江野倒了杯水过来。因为没有保温瓶,茶壶里的水确实冰冷刺骨的寒水。 一口冰水下肚,江野也算是彻底的回了魂,用衣袖把白玉萍尚在眼角的眼泪给擦了,“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现在梦醒了,那就没事了!这衣服都湿了,没法穿了,给我重新找一件过来。” 在白玉萍的伺候下,先用干毛巾把身上的冷汗擦了,又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因为天色还是漆黑一片,估摸着计时的江野打算重新好好的睡一觉,之前的噩梦也是很耗体力的。 等江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太阳也很是意外的从云层里透出来,穿上白玉萍早早烘热的外套,又是仔细的把脸洗了,把头梳了,最后才跟着白玉萍一起下了楼来。 大厅里,李虎已经早早的等着了,另外一个和李虎坐在一起烤火的,是收到消息过来的张喜财,应该是李虎告诉他的。 “张老是过来蹭饭的么?要不要添一副碗筷?”江野嘴上说着要添碗筷,脚下却不见动作,接过白玉萍递过来的粥碗,一个人独自喝了起来。 “你小子倒是会享福,这都大中午了,还是一副惫懒松散的模样,老夫可是都等了你一早上了,你也有意思去教那些学生尊老爱幼!羞是不羞?”张喜财自然不是过来插科打诨的,先是喝了一口茶水,又看了看李虎,“事情,李虎都跟我说过了,你小子可是想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来了没有?” “什么办法”正在专心喝粥的江野随口就是一问。 [奇书网 www.qisuwang.cc] “少爷!我是觉得,李熊这次一个人回来,要是让护卫队的兄弟们知道了,亦或是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所以就去找张老商量了一下,希望能够从少爷这里出个办法,好好的处分一下李熊的做法,免得这种事情以后又一次发生。”李虎接过江野的问话,接着又说道:“我也想过了,这次李熊一个人回来,别人必然会有各种心思和想法,说不定私下都会传一些不真不假的消息出来,也许是云南那边的,也许是咱们这边的,但无论是那一边,最后都对咱们的将来有着不好的影响。所以,我请求少爷,给李熊一个处分,然后在让他回云南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事我可没工夫细想,张老觉得该怎么处置?江野把问题交给张喜财以后,也不能张喜财接话,“熊二哥回来就回来呗!他又不是不回去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要是真有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那李大哥手里的亲卫队也不是吃素的不是?” “你小子现在倒是在吃素,老夫虽然活到现在,都快一辈子了,也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的知道了些道理,今天倒是可以在你小子面前显摆显摆。这一次李熊这事情,确实不好处理,解释不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相信了,那要是以后那几十个护卫队一个都没回来,那到时候问题可就更严重了;处置吧?怎么处置又是一个问题,轻了,不能让大家信服,重了,却又让大家觉得你不近情理”张喜财正在好心好意的给江野出着主意,不妨却被江野直接把话打断。 “熊二哥独自回来是不对,但也不用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吧!还处置,李大哥,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处置他?你要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我就”江野的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像一头发怒的稚虎,直瞪瞪的看着站起身来的李虎。 “你小子发什么疯?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手下可是带着几百人的队伍了,以后还会更多,你不是说你有远大的理想么?你要是连这次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你趁早把这村子散了了事,你也就是一个坐不了大事的小屁孩子而已,之前那些都是老夫看错了,瞎了眼了!李熊是他兄弟,他不知道啊?但他更知道,你小子的未来,你小子更多的要依靠的未来。你现在却向我们两个吼上了,你吼个屁啊!不好好想办法,还发脾气!”张喜财也发起了火来,揪着自己的一把老胡子,就是把江野一通教训。 “这样吧!老夫这里有一个办法,也不知道有用没有,李虎,你先回去,把事情先跟李熊和哪一个夷人串通一下,然后直接找个正大光明的样子,让那些夷人在重新进城一次,到时候直接让那些人去茶马巷找鞍架大娘,李熊也跟着去,但李熊必须是受伤难治的样子。你可是要紧要记住了!事情之前你得好好跟他们说明一下,要保证他们那里也别处任何差错,还有就是别让他们乱说,要是有的话,你就让他们知道办砸了事情的后果?至于李熊回来的原因,也只能这样了!” 作者话:“什么原因呢?请看下集!” ------------ 第六十三章 大年起惊雷(八) 也是李熊几个人回来的时候是晚上,没什么人看见,要不然,张喜财的办法也就只能说说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李熊和几个夷人一起被居住在亲卫队的后院,一直到晚上了,才得了机会,骑着马一起又出了城,按着李虎交代的,明天将一起直接去茶马巷。 江野也由得他们去演了,因为护卫队的演习就在这几天,从现在开始,江野得把具体的演习内容,演习秩序,纪律等等,好些事情都要写成文字,而后还得让刘汉生等几个队长一起学习并熟练掌握,这也是保证演习能够正常运行,公正,公平的运行。 演习内容其实也没有什么花俏,都是大家平常时候的训练科目,无非就是队列,体能,还有技能几项,队列是大家每天都必练的科目,一个个都已经是烂熟于心,要比的话,也只能是比拼各队之间的精气神了;体能,说白了也就是耐力,力气的比较,在鸿基城西北方向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湖泊群,按着江野的打算,体能一项,将要从基地出发,而后绕着整个湖泊群一圈,因为之前并没有来回探路,所以,在体能一项里,实际上也包含了第三项,也就是技能的内容;关于技能,一个是冷兵器的太刀,虽然说没能做到人手一把,但不足的地方直接换成长矛,这个鸿基城所处的位置,有大片大片的红树林,到是能够提供足够多的制造长矛的材料,还有一个就是燧发枪的实弹射击了,虽然现在和郑双龙的关系好到了可以穿一条裤子,但江野还是把实弹射击这个项目安排在了基地里,毕竟,在一股势力刚刚冒头的时候,一定的低调还是很有需要的。再加上,这个鸿基城也不是郑双龙一家独大,还有一个存在感略微有些低的翁该艚。江野也保不定,这个税务司要是吃了不该吃的,直接往升龙府去上一道奏章,不知道在郑梉面前没什么影响力的郑双龙。到时候能不能护得住自己。 说着不多,但江野实际上写下来,还是累得一只手都僵直了,麻木的几个手指直接把毛笔就那么卡在手上,还是白玉萍又是揉又是搓的,最后才把毛笔拿了出来。等刘汉生几个人过来以后,又是边看边提出一些江野没有顾及到的,或者是演习大纲上没写的,最后又补充上了包括野外宿营,粮草补充准备。夜间夜袭防备等好几个项目。然而,这些后来补充的,也都是大家平常时候没有接触过的,就拿宿营来说,把宿营立成演习项目之后。还得立时找张喜财,赶制帐篷,这是一个,再有就是之前大家对野外宿营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等到真要宿营的时候,也只能靠各个队长和众多护卫队员的灵活变通了。 等演习项目基本敲定,刘汉生也问了大家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是由谁来做裁判,还有就是怎么裁判?等等! 江野直接拿过誊写好的演习项目大纲,在各个小项目的后面直接写上优良差几个字,而后让刘汉生去把李虎找来,众人见了江野的安排,自然也就知道了。原来是拿亲卫队的来做裁判。 现在亲卫队一共有二十四个人,除了去云南的韩世喜,再除去一个李虎,一个魏祥武,每一个百人将。刚刚好能够派出去五个人,李虎和魏祥武则跟在江野身边,随时接收来自亲卫队的这些个裁判的各种汇报。 和刘汉生几个队长相比,亲卫队的众人得事先熟悉,并熟练掌握各个项目的评比标准,也就是说一个演习项目,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什么样的评价。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在私下进行的,不可能说让几个队长知道具体的评比标准,要是大家伙都知道了,到时候都照着葫芦画瓢,最后每一队的成绩都是优秀,那也就不是护卫队真实的演习成果了,那自然也不是江野想要的结果。 诸事预备,万事准备,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几天以后的护卫队演习。 “他回来了?在哪里?我怎么都没看见?”张莠原本学着淑女模样,正在一针一线的学着绣花,听了张喜财的话后,把手上的刺绣就随手一丢,蹦跳着就要往门外跑去。 “哪儿去!像什么样子?这些天读的《女德》又都白读了?”张喜财往门口一堵,把张莠的路给堵了。 原先这张莠一次从酒楼回来,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竟然跟张喜财说她要做一个知书达理的淑女。张喜财也乐得张莠学一些规矩,就去王守宇那找了几本书过来,其中就有一本《女德》。张莠倒也说话算话,竟然开始按着书里面的规矩约束起自己来,又是看书识礼,又是女红织绣。张喜财还以为自家孙女终于开窍了,不想今天一句话就露了原形,也不知道之前这好几十天都是不是装的。 “李家哥哥不是回来了么?人家自然失去看她咯!”恢复了原先样子的张莠理直气壮,哪还有一点淑女的样子,看来之前的那些书是白读了。 “他遇上麻烦了!宋小子要处罚他!”张喜财好似不经意的来了这么一句,也不拦在门口了,径直进了屋子,又自个倒了一杯热茶。 “什么麻烦?那小屁孩要怎么处罚他?这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不我去求一下白姐姐,让她跟那个小屁孩说说!”张莠一口一个小屁孩,倒是先把张喜财给逗笑了,“爷爷!你一定知道的,他到底惹了什么事情了?” “他去云南的事情,你知道的吧?他去云南是做什么事情?你知道的吧?但是他昨天回来了,一个人,撇下了几十个护卫队的弟兄。”张喜财看着张莠点一次头,问一个问题,不多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这件事的影响很是严重,宋家小子要是想做大事,要想真想收拢手下这几百人的心思,那就要好好处理李熊这件事,处理错一步,那以后就会有更多的,数不尽的麻烦等着他!” “你跟爷爷说句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真个看上他了,要是真的看上了,爷爷倒也就随了你的意,但是现在这个李熊,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看来啊!悬咯!” “爷爷!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你跟少爷说说呗!就说李熊知道错了,就说”张莠也是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了,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一双眼睛蓄着眼泪,要是张喜财敢说没办法,那必然就是洪水决堤,雷雨齐至的场面。 “你想不想跟他一起,去云南?”张喜财很是费力,说完话,连着就唉声叹气起来。 “爷爷!你是让我们一起逃走么?可是那样的话,他不就来找爷爷的麻烦了么?”张莠想到的办法,一时又替自己的爷爷担心起来。 “没事!爷爷让你们两个一起,光明正大的回云南!”张喜财一副做了重大决定的样子,最终把自己之前跟江野时候说的办法说了出来。只是要委屈了自家孙女,也不知道那云南好不好?去了以后习惯不习惯? 第二天,几个夷人用一驾马车,驮着一个人进了鸿基城,而后直接进了茶马巷,而后从茶马巷传出消息来,那马车里的人竟然是之前少爷派去云南的李熊,而后又有消息传出来,那个李熊是被张老爷家的孙女骗回来的,但是不知怎么的竟然病了,好像还是很严重的样子。 等消息传到江野耳中的时候,跟在江野身边的众人发现江野很是生气,当即就摔了李虎两个嘴巴,还命令李虎赶紧把李熊给抓来,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少爷生这么大的气。 而后事情清楚了,接着事情的结果也出来了,李熊必须,立刻,马上回云南,作为处罚,张莠一起受罚,听说张喜财老爷当即就晕了过去,但还是没能改变少爷的意思。 ps: 晚了些时候!对不起! ------------ 第六十四章 大年起惊雷(九) 对于李熊的处理办法最终没有立即执行,一来是因为现在已经是腊月开头了,没过几天就是大年,大家都没听说谁家过年了还有人往外面走的;二来也是大家认同了是张莠和李熊两个人的无理闹剧,看在张莠年纪还小,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张老头以后可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虽然大家打听到的消息是江野不可能更改把他们两个赶回云南的处罚,但最后还是给了张喜财一个面子,等大年三十一过,立马走人。 李熊的事情也就这么告一段落,江野也实在没有精力在浪费在这件事情上了,因为,明天,腊月初三,护卫队演习正式开始。 亲卫队的队员将全权充当这一次演习的裁判,负责裁定各个演习队伍的演习项目是否合格,对于合格者将怎么给予优等或者良好的评判,对于不合格者又将采取什么措施,怎么样记录?怎么样上报?可以这么说,这一次整个的演习成果,全部将由亲卫队的各个队员决定,江野最后看到的结果,将是整个亲卫队一起记录,并整合统计以后的结果。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亲卫队,直接操弄着护卫队的生死大权。当然,江野也不可能任由着亲卫队的随意施为,在最早招入亲卫队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从原先的三大护卫队中选出来的,而后到了亲卫队,也是分成了三个小队,各个队伍之间都是竞争共存的关系。这一次裁定人选的分配,也是每一个小队各出一人或者是两人,保证每一个裁判小组都有三个亲卫队的人,这样大家之间相互监督,也能保证结果的最大公正性和公平性。 这些都只是基础,最根本的还是之前江野搞出来的演习项目大纲,以及诸多的项目细则,亲卫队的众人被要求在短短的一天两夜里。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部了解并掌握,以便能够在之后的演习过程中做出合理且正确的判断。当然,亲卫队的众人所了解的诸多细则,对于护卫队的人来说。那可是绝密内容,绝密范围涵盖了刘汉生等几个队长级别。要是让刘汉生几个人知道了各个项目的评分标准,那江野这个演习还有什么意思?也没必要在这大冬天的,有冷又湿的天气里,受这份活罪了,还浪费钱不是。 护卫队也早早的放了假,队员们早早的开始养精蓄锐,攒足了力气,定要在之后的比赛里给队长把那面叫做振武的旗子拿过来;各个队长们也忙着各自落实相关的准备物事,野外露营的帐篷。行军吃用的粮草,还有武器齐备情况,燧发枪的弹药准备情况,不一而足。 腊月初三的天依旧昏沉着,没有一丝太阳的踪迹。南下的冷风和着湿冷的雨气,愈发显得这矮了好几分的天空更加压抑起来。 丛林里的基地,早已经扩宽的演练场上,正整齐的阵列着四个一色的方阵,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沉寂如山,映衬着从林子里透出来的暗暗光线。无来由的,一丝凛冽的气氛从中蔓延出来。 坐北朝南的点将台上,四面尚未着色的旗子排列在两边,中央独自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相对矮小些许的身影,身影背后是两个由着强烈反差的健硕的壮汉。在两个壮汉的后面,才是刘汉生几个队长,自左而右,刘汉生,廖大宝。朱思苟,还有就是从亲卫队转回去的张义和张礼,因为两人暂时尚未有明确的职务分配,原先代理的李虎也站在了前面,所以两人就一起站上来了。 在隔壁不远处的办公楼上,是张喜财陪着同来观礼的郑双龙。郑双龙是江野特意邀约来的,一开始还招来了张喜财在内的好一帮人的反对。在大家看来,郑双龙毕竟是官,在大明那一亩三分地上,是等同于一县县尊的存在,要是再那个县尊治下,有江野这么大的一股势力,那江野必定得是处处小心,着意的防备着县尊的随时翻脸,一不小心可能就成了县尊手上剿灭山贼土匪的功勋。江野倒好,还把这个县尊一样的人物给请来了,这个县尊也是,自从来了以后就只是陪着张喜财在哪里说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平时两个根本就不搭界的人,是怎么找到聊天的话题的? 点将台上,江野早已经说完话,后面站着的五个队长各自从台上下去,他们将要带领着各自的队伍,进行演习的第一项内容,队列演练。 演练场正慢慢的空出来,随着队长们口中的竹哨声,各个队伍正在向一边的空地上缓慢移去。 点将台上,李虎举起手中的旗子,各自向左右两边摇了三下,已经把队伍带到外场边的各个队长们看到了李虎的动作,知道是演习正式开始,都把目光转向将要第一个出场的刘汉生队,第一百人将。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刘汉生的队伍一共是一百零二人,因为阵列是十乘十的排列,所以就多出来了两个人,刘汉生直接让两人跟在自己身后,一个是姜白眉,另一个是刚刚从新丁队里调出来的张十一,当初因为江野的安排,这个没姓的十一郎直接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张姓,问他是为什么?他也不说,就是认定了这个张字,后来直到重新又叫上花名册以后,张十一的名字就这样落下了。这样阵列也齐整了,走在最前面带队的刘汉生也不显得单薄。 刘汉生嘴里含着竹哨,一长一短的吹着,左手一把太刀,僵且硬的放置在腰上,右手随着步子前后摆动,后面的姜白眉和张十一没有佩刀,他们和身后的一百人一样,都是听着哨音,齐步走进演练场。 队伍走到演练场的正中,离着点将台近近的位置,这样主要是为了能够让台上的江野看得清楚,也方便台下那一帮的判官裁判清楚明白。 稍息,立正,跨立,分列,合队,齐步走,齐步跑,一个个项目逐渐完成,没有意外,没有差错,台上的江野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台下的裁判们倒是希望刘汉生的队伍能够出那么一点点的瑕疵,也好让大家伙‘开个荤’。 “少爷!这个刘汉生还确实是一个能够做事情的,他没有把老护卫队和新丁分别开来,而是把他们全部混在一起,而老护卫队员们又占了排头,排尾,还有中间的三个关键位置,这样的话,由着老护卫队员的带动下,新丁们就保证了最低几率的犯错。只是这最后的合队还是有了一些杂乱,其他都堪称完美了!”在江野身后的李虎把自己的看法讲给了江野听。 江野终究不是天天操练的护卫队汉子,虽然已经把自己裹在了厚厚的棉衣里,但依旧被冻得一脸青色,听了李虎的话,也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发觉不对的李虎走上两步,一看江野的神色,再看看已经冻得有些颤巍巍的手脚,立时建议道:“少爷!要不下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可别冻出病来!” “没事!这样挺好!”想想江野也不可能下去休息,这可是自己势力的第一次展示,江野哪能不在现场,再说了,要是以后传出去,说护卫队的大家伙在外面苦心操练,而身为护卫队最高领导人的江野却躲在屋里烤火取暖,一个是说不过去,二一个要是以后上级都这样,那江野的护卫队还不得废了,至少也是一个上下离心离德的悲剧结果。 刘汉生带着队伍从另一边开向场外,由第二百人将的廖大宝带着队伍入场,“且看看咱们妻管严的廖大宝!”江野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廖大宝的第二百人将和之前的刘汉生队伍一样,也是有两人跟在廖大宝后面,队伍中间也是老护卫队的占了重要位置,其他地方由新丁补上,之后的各项演练一如第一队一样的表现精彩。 “这第二队和之前的第一队没有差别嘛!看来这老师和徒弟都一样厉害了!”廖大宝在内的几个队长都是从老护卫队里面挑选出来的,而老护卫队又是由刘汉生一手操练出来的,所以,李虎才有这么一说。 之后的第三队和第四队都是一样的效果,相互间的差距微乎其微,台下的亲卫队一众裁判们最终也没找到多少扣分的理由,一个个都给了满分,等报到江野手上以后,江野把分值全部改成了七分,理由是,花架子,外加投机取巧。 江野知道,真正有差距的,将是未来几天的野外越野,露营等诸多项目,还有安排在最后面的燧发枪实射演练。刘汉生和几个可以算作是徒弟的队长自然也知道,先前的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开胃小菜,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无所谓上下高低。等出了基地,向着野地迈出步子的时候,那才是真正见真章的时候。 ------------ 第六十五章 大年起惊雷(十) 对于早上队列演练的结果,刘汉生几个队长在中午吃饭时候就知道了,微乎其微的结果,让几个队长身上的压力倍增,接下来的越野、露营等等项目中,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和别的队伍拉开差距,保证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拿到那一面可以证明自己的旗子,一个个队长饭都没仔细吃,就已经赶紧的去找自己的副队长,还有一众护卫队员们商议去了。 下午出发的时间安排在晚饭前一个时辰,这样的话,大家都得饿着肚子,先负重越野一个时辰,而后才能埋锅造饭,等吃完晚饭,天色也就完全黑下来了,也就开始检验护卫队的第一夜的野外露营项目。 朱思苟站在已经集合好的队伍前面,两个副队长一个居前,一个押后,从亲卫队派过来的裁判则直接跟在朱思苟的身后,随时准备发现可能的错误地方,尽可能的找到能够扣分的地方。看着还没有准备完毕的其他三队,朱思苟早早的吹响了竹哨,希望能够早先一步出发,也能最先到达第一个露营点,也好选一个好一些的,有利于加分的位置露营。 在朱思苟出发没半刻钟后,廖大宝的第二百人将也整齐好了队伍,随着廖大宝的竹哨声,走出了基地,向着前路,去追赶朱思苟的第三百人将去了。在廖大宝后面的是一心想要重新证明自己的张义和张礼的第四百人将,最后才出发的倒是身为总教官的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 等看着队伍全部出发以后,早已经鼻塞气堵的江野赶紧的离开了基地,感情今早被冻了一早上,这是要感冒的节奏了。 朱思苟的队伍因为是最早出发,自离了基地以后,就开始大步前进,早早的把后来的廖大宝甩在了远远的后面,有因为是第一波在前面趟路的。不甚泥泞的山路倒也好走许多,但等朱思苟的队伍过后,来路上已经是泥泞不堪了,在加上本就寒冷的天气。愈发的使得路难走起来。走在最前面的朱思苟的队伍要只是仅仅把裤子鞋子绊湿的话,那跟在后面的廖大宝一队那就是泥巴冷水裹一身了。所以,看着前路上被践踏过的泥路,廖大宝赶紧下了命令,跑步向前,希望能够赶到朱思苟的前面,把这半路上绊上的泥水还给他们。 一个是在前面信马由缰,一个是后面寸步难行,哪里还能追得上,等廖大宝赶到第一个露营点的时候。朱思苟的队伍已经帐篷搭好,篝火架好,满是香气的铁锅中是滚滚的热粥。只是更让廖大宝气急的是,明明是最后一个出发的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也是跟朱思苟的队伍一样。架设帐篷的架设帐篷,架火做饭的架火做饭。那个张义和张礼的第四百人将倒是没见着,等廖大宝安排好大体事物,去找刘汉生和朱思苟问好时,刘汉生不经意间的一句,张义和张礼已经早早的感到更前面去了时,廖大宝才知道。自己刚刚出发就被搞了一个倒数第一,看来明天早上得早早起来,赶在其他几队前面了。 再说一边的张义和张礼二人,因为之前走的是另一条道,最后到还走到了朱思苟的前面,尾随其后的刘汉生在遇到朱思苟之后就没在继续往前走。倒是张义和张礼二人,又带着第四百人将继续朝前走了大半个时辰,等天色全都黑定了,才歇下来埋锅造饭,建营筑地。 四周都是高且密的松林。留有空白的地方也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枯草败叶,有队员早早的在四下的树枝上挂起了防风灯,就着四下散开来的光线,有清理干净地面,用作铺设帐篷的,有寻找枯枝枯草,用来引火烧饭的,也有的赶紧从背包里拿出各种大米干肉,放在一边备用,有的到不远处的地方打来冷水,倒入早已经架好的铁锅里面,等铁锅里的冷水沸沸而开,倒出一部分来,合着冷水,把大米先行淘洗过一遍,而后全部放入锅中,在锅下面加些柴禾,一锅米饭就这么煮上了。淘洗大米剩下的温水,在加一些热水,把干肉放在里面泡上半刻钟,而后直接洗去表面的盐渍和零碎,再用匕首削成一片片的,等锅中的米饭水汽蒸干,直接覆盖在上面,在焖上半刻钟,一顿简单而又适口的晚饭就做成了。 吃饭晚饭,把铁锅刷洗干净,而后在把四下树枝上挂着的防风灯里面的灯油补足,至少得是能够烧到明天早上的量,在安排轮值的护卫队员守夜,众人才得以睡下休息。而张义和张礼自然还没有这么早的机会睡觉,他们还得把今天走过的地方制成图形,包括大路多少?岔路多少?行程多少?是否适合大部队行军?路遇河水多少?山石多少?河深多少?山高多少等等各项情况,再有就是明天的大致行程,还有夹杂其间的各项科目演习。比张义,张礼二人睡得更晚的是几个亲卫队的裁判,一直尾随在张义和张礼二人身后,对路上的一切事情都了解的清楚明白,再结合考核大纲和科目细则,裁判们得把所有的情况都形成文字,而后还要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再签字画押,而后封入竹筒,只等回去以后,全部上交给江野过目,如此多的工作,睡得哪能早了? 和张义,张礼这里的情况差不多,刘汉生,廖大宝还有朱思苟三个队长直接把各自的队伍集合在一起,原本还想大家一起做事来着,被好心的裁判提醒之后,才各自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开始进行起各项科目演习来,而裁判们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几个队长的身后,时不时就记上几笔。 这里,值得一说的是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帐篷也不搭,倒是先分出好些人来,在选出来的空地上烧起了好几个火堆,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拳头大小的石头,时不时的就往火堆里面扔上几个,要不是火堆上面还架着铁锅,锅里面还煮着米饭,大家伙都要怀疑这伙人是不是有精神病了,竟然要烧石头吃? 跟在刘汉生后面的裁判们也是搞不懂这么做的意思,但是江野的考核细则上又没有关于这种做法的规定,最后大家也只能是嘴上抱怨一句,无聊。 等廖大宝和朱思苟的两队早早进入帐篷休息以后,刘汉生的一队才把火堆用木棍扒开了,把还有火星的灰烬单独扒了放在一边,而后在火堆上架设起帐篷来,而后用破布把石头包了,一人就那么抱着一两个,这才各自进了帐篷休息。一直对刘汉生做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几个裁判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做法都是为了现在睡觉能够舒服一些,因为对刘汉生的各种考核已经封进竹筒,最后几个裁判是直接到江野面前替刘汉生开脱的,就因为几个裁判把之前刘汉生做的事情评价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晨起夜落,又是一天,演习还在继续,可我们的江野江少爷却因为感冒发烧,不得已再一次住进了安大娘的药铺,和之前哪一次背上治伤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除了有白玉萍陪着,还有几个穿着汉家衣服的夷人。 在李虎监视安大娘的住处之后,那几个夷人并没有单独跟安大娘说些什么?好像几个人真个就只是单单陪着李熊回来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关于安石峰授意的事情。江野也乐得继续相信那个远在云南的安石峰,所以,这一次高烧不退之后,干脆带着白玉萍一起搬过来,打算现在这边住上两天,一来也可以找机会了解一些关于安石峰的事情,还有就是在更多的了解一些云南那边的情况。 茶几上是醇香浓厚的普洱茶,半边的茶盘上,是拆开来的普洱茶饼,白玉萍正学着安大娘的手法,用一个木制的小锤敲打着茶碗里的一块茶饼。发烧已经大好的江野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两手合力握着一个茶杯,不时就喝一口杯里的茶水,因为说话还带着重重的鼻音,所以江野也懒得说话,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只有不时白玉萍敲打到茶碗的声音。 跟着李熊回来鸿基的几个夷人并没有住在安大娘这里,只是白天都过来这边,说是要保护安大娘的安全,也不知道是真个来保护安大娘的呢?还是和江野一样,过来蹭饭的? ------------ 第六十六章 大年起惊雷(十一) 张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昨晚上休息的一夜,精神恢复了多少!倒是脑袋昏沉沉的,明显就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 帐篷的外壁上满是雾气凝成的露水,用手往上面一刮,满手的冰凉彻骨,抬眼望去,昨晚依稀记得的树林早已经换了模样,浓浓的雾气充斥着四周的空间,高且大的树木,如今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昨晚挂在四周树上,用来方便值守监视的防风灯也看不清具体的位置,就是离得最近的那颗树上,依旧亮着的灯光,也只能照亮着周围一点点的地方。 值守后半夜的护卫队员见着张义走到树下,连忙小步轻走着过来行礼,等值夜的队员离开之后,猜不出时辰来的张义决定叫大家起床,早早的开始今天的演习。 让值夜的队员把四周树上的防风灯收起来,而后开始一个一个帐篷的叫大家起床,原先还很是安静的林子里,开始有各种各样的人声,渐渐的开始有了炊烟,渐渐的,一只队伍就在浓雾弥漫的树林里集合完毕,队伍前面,站着已经回过神来的张义,还有已经打整一新的张礼,在二人的身后,是和昨天一样的几个亲卫队的裁判。 队伍重新解散,有的人去忙着把帐篷收拾起来,但因为上面满是露水,不能向昨天出发时候一样,折成一个个规整的方块,最后是不得已,只能等吃完早饭,借着柴禾的热气先烤个七八分干,然后才能重新折好。 吃完早饭,肚里有食,再加上身子骨四下活动,护卫队员们的精气神也恢复的差不多,帐篷也已经烘干折好,驻地也已经收拾干净。队伍又重新集结好,就等着身为预备将官的张义和张礼一身令下,就开始今天的演习考核。 张义看着最后一个裁判把写好的纸张给另外几个人看后,在一个个签上名字。而后用竹筒封了,再而后,几个裁判才一起示意朱思苟,可以出发了。对于这些跟屁虫似的裁判,张义和张礼对他们都很是熟识。毕竟,之前大家都是一起从护卫大队里面出去的,只是如今张义和张礼被发配回来了,而他们依旧跟在李虎手下,做着江野的亲卫而已。原本想凭着大家都熟识的关系,张义还想跟他们打一个招呼。希望能够对老兄弟高抬贵手,不妨亲卫队的一个人直接一句话顶回来,“演习部队不能和教官通话,张预备将官是想明知故犯么?”而后也是张义想看看他们到底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刚想凑过去看个一二,也是那小子顶回来一句。“第四百人将预备将官张义,欲图偷窥考核细则,得裁判员警告一次!”最后搞得是张义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想着,今天直接来一次强行军,也让这些昔日的老兄弟看看,虽然爷们如今被发配出来了。但是本事可是真没落下,搞不好,你们几个如今好不如爷爷我了呢! 等到强行军两个时辰以后,天上虽然还是阴云密布,就如同张义此时的心情一样,跟在二人身后面的几个亲卫队的裁判就好似没事人一样。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二人,不时嘀咕两句,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身后面的刘汉生和另外两队一直都没有追上来,张义也乐意让护卫队的队员们休息一阵。[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早上的急行军,确实也有些累了。不想张义的队伍刚刚歇息下来,身后不远处的大路上就传来了整齐的行路声,不时还能听见随着风传过来的竹哨声。有两个刚好靠近大路的护卫队员直接到路边去看了看,又急急的跑回来,说是第一百人将,刘汉生带着队伍过来了。 刘汉生并没有入林休息,也没有搭理在林子里休息的张义和张礼,就那么不急不躁的向着前路开去。等刘汉生过去没多久,廖大宝和朱思苟的两个百人将也开了过去。最后是早早跑到前面,早上又急行军了两个时辰的张义和张礼落在了最后面,也来不及休息了,赶紧重新整队,朝着朱思苟那一队的屁股上追将而去。 鸿基城,衙府后院,郑双龙正一身的官服正装,领着同样是一身华服的郑芷兰,在两个锦墩上跪了,在二人的前面,是一个穿着大红色官袍,外面罩着一件白面黑底的袍子,面白无须的老人,其实也称不上老,看着也就四十来岁的年纪。那老人身子两边是两个挎着腰刀,顶着斗笠的武士,身后事一个青衣黑帽的稚童,稚童的怀里双手抱着一个暗红色的木质盒子。 “十七公主赶紧的起来吧!王上已经知道了您的孝心了,赶紧的起来,要是王上知道了他的亲孙子还没出生,就已经给他磕过头了,那定然更是高兴。”着着官服的中年人上前两步,双手顺势就扶起了正欲起身的郑芷兰,等郑芷兰起身以后,他才接着说道:“郑衙官也起身吧!王上特许,你可以站着听候王上的旨意!” 原本看着自家婆娘起身以后,就想要跟着起身的郑双龙立时就跪下不动了,嘴上还说道:“双龙不敢!双龙还是跪着吧!恭候王上旨意!” “起来吧!阮公公都说了,这是阿爸的旨意,再说了,你真的就喜欢跪着?”郑芷兰坐定以后,看着一边躬身站着的阮公公。 “听十七公主的!”郑双龙说完话,整个身子就已经坐在了郑芷兰另一边的椅子上,“阮公公!某家岳父大人但有什么差遣?你尽管说就是!” 原来这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竟然是一个太监,一个姓阮的太监,也不知道是不是郑梉的恶趣味,在南边,可是有一个姓阮的跟他作着对呢! “十七公主,自您从升龙府出来以后,咱们宫里宫外的就少了好些的欢声笑语,这次咱家故意讨了这么一个差事过来,就是想要先他们一步,好好看看十七公主的风采。如今见着十七公主风采依旧,咱家也就心安了,这次王上派遣咱家过来,就是接了十七公主回去,一起过大年的。”阮太监对上郑芷兰,倒是一副和声细语。 “那我要不要回去?我那老岳父说了没有?”郑双龙一脸希翼的看着媳妇身边站着的阮太监。 “好让郑衙官知道!王上亲笔的旨意上,只有十七公主,并没有!”阮太监看来是不怎么待见郑双龙,就连口气都早早的转换了一百八十度,话没说完,却被一边坐着的郑芷兰打断了。 “他是本宫的丈夫,也就是你们的驸马爷,父王真的没有要他一起回去么?阮公公?!”郑芷兰倒也不是一副好脾气,见着郑双龙在一个太监面前失了面子,颜色立时就阴了下来,一字一字的叫上了阮老太监。 那软老太监可能也是郑梉跟前的红人,对于郑芷兰发的脾气,也没怎么惧怕的样子,只是躬身行了一礼,接着说道:“看十七公主说的!十七公主要带谁回去?那就可以带谁回去?郑驸马爷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本宫这里还得为父王和娘亲准备些节礼,就不多留你了!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候你再来通知本宫就行了!”郑芷兰打发走了软老太监,倒也不着急着准备之前说的什么节礼,而是打上了江野的主意。 “你们那个海龙贸易公司近来可有什么稀奇的宝贝?要不从中挑上两件,也好在父王面前,表表你的孝心!” 海龙贸易公司自从上一次办了一场拍卖会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海,只是平常时候,宋玉生坐镇,倒也会有一些客人带了宝贝过来,想要卖给公司,或者是委托公司的拍卖所进行拍卖,这近两个月来,却没真个遇着真宝贝,都是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水货。 郑双龙听自家婆娘提起公司来,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听说宋老弟昨天回来以后就病了,要不去看看去? “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郑芷兰见郑双龙半天没回话,拍了牌桌子。 “哦!这就去!这就去!这就给你找宝贝去!行了吧!”郑双龙说完话,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出了屋子,轿子也不用了,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朝着茶马巷的安大娘药铺走去。 ------------ 第六十七章 大年起惊雷(十二) 时光正午,在喝下浓且苦的中药之前,江野和白玉萍一起陪着安大娘,正在吃着中午饭。饭菜都是安大娘的手笔,一边打下手的白玉萍也趁机偷学了几招,因为江野好像特别喜欢吃的缘故,打定主意的白玉萍觉得自己很是有必要,直接拜安大娘为师算了,也好以后能够不时的做几个少爷爱吃的菜。 刚刚放下碗筷,在旁边坐着的白玉萍立时也跟着放下碗筷,起身出了房间,不多时,手中就端了一个瓷碗回来,江野知道,那里面是已经吃了好几次的中药,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放了什么?硬是苦得江野一点脾气都没有! “少爷!该喝药了!喝完药,咱们再喝一碗蜂蜜水就不苦了!”白玉萍把碗凑到江野面前,看着架势,是想亲自喂江野把中药给喝了。 “宋老弟?宋老弟在不在?麻烦你到里面叫一下,就说他大哥来找他了!”郑双龙的声音穿过前院,透过挡风的帷幔,清晰的传进了江野的耳朵里。 “好像是郑双龙的声音!他过来找我来了,那就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我得过去看看去。”江野说完话,一副不是我不喝,而是有事情要做,来不及喝的表情。 被郑双龙从一碗苦药之下救得性命的江野见到郑双龙以后,立马就给了郑双龙一个熊抱,很是感谢他每每在重要的时刻,都能很是合适的出现,也不问郑双龙过来是什么事情了,先出了这茶马巷才是正经。 从茶马巷回到家,刚想问一下郑双龙这么大冷天的,有什么事情非得亲自过来。郑双龙自然也不会没脸皮的说是被自家婆娘赶出来,到江野这里索要宝贝的,只能说是听说江野病了,这不得亲自过来看望啊! “你就是这么两手空空的过来!也叫探望?不会又是被嫂夫人赶出来的吧!”因为郑双龙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江野有这么一说。 郑双龙却还是以前的样子。不承认,也不否认,“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升龙府来人了,要我和你嫂嫂一起回去过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赌坊那边就只能你去看着了!” “你也知道的!当初我们来这鸿基城,和被发配差不多,也是怪我,坏了岳丈大人的好事。自从来了鸿基城以后,你嫂嫂就爱不断的怂恿我多捞些银子,其实你不知道,并不是说她有多么的爱钱爱银子,而是在她想来,只要有足够多的银子,而后就可以拿着去升龙府帮我跑关系。希望能够得到岳丈大人的谅解,早一些日子允许我们回去!说道这里,到还要感谢你一次,你上次那个主意,彻底的打动了我那岳丈的心。这不就派人过来了,说是请我和你嫂嫂一起回去过年。只要能够回去,其实离我们真正回去就不远了!谢谢你!老弟!”郑双龙和江野已经早早的到了江野的家里,接过江野泡上的热茶,郑双龙很是动情的说道。 “是哦!离着过年可是没有几天了!回去也好,毕竟家都在那边呢!可按着你刚刚的意思,是打算这次回去以后。跑上关系,就不打算回来了么?江野努力的回想着,自从遇见郑双龙以后的一件件事情,倒是发现这个所谓的鸿基城的衙官大人在任上这么久,真个是没做一件能够让别人记住的事情来,就是那个赌坊。还有海龙贸易,那也大多都是自己使的力,想的事。也是,一个整天想着怎么回升龙府的人,那还有心思好好做事情。 “不回来了!老哥我在告诉你一个消息。就我那个岳丈大人,明年开春以后,就打算北征高平了,高平就是原先的莫朝,后来被郑家和阮家一起推翻了,现在的残余势力呆的地方。老哥我也是想着,能不能借上这一次机会,也去挣一些功劳回来,到时候也能让岳丈大人多看老哥我两眼,别老是一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一个不成器的败家子似的。”郑双龙也许是被能够回去过年的消息冲昏了头了,茶也不喝,就两只手把茶杯捧着,继续向江野叨咕着。 “莫家?不认识!你那个老岳丈还能让你带兵打仗?我可是看不出来,你那个地方有带兵打仗的本事?”江野很是怀疑郑双龙到底有没有那个带兵打仗的本事,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了出来。 “这个!暂时倒还没想到,只是”郑双龙话不说完,一双牛眼,转而直直的看着江野。 “你不会?你不会是想打我那些护卫的主意吧!我可跟你说,没门!”看来昨天就不应该让郑双龙过来,这老小子也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搞不好昨晚回去之后,就想着怎么让江野的这些手下去给他赚军工了! “不是他们!是你!我还怕你单单把那个护卫队给我,我指挥不了他们呢?老弟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他们的少爷,他们自然会听你的,只要你帮着老哥这一次,那老哥以后必定十次,百次的帮你回来。再说了,这不也是为了老弟你好嘛!你说你的护卫队要是都没见过血,那哪里能够算得上是真正的护卫,只有让他们去战场上杀上两个来回,历练出真本事,也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老弟你不是!怎么样?老哥这可算是求你了!”郑双龙一副老哥哥我都是替你打算的样子。 “咳咳咳!哎呀哟!感冒还是没好!看来我得再去吃两次药才好!郑老哥稍待,小弟这去喝碗药先。这一感冒啊!脑袋就老是昏沉沉的,郑老哥说了什么?小弟也是记不得大清楚,等吃完药了!咱们在接着说!”江野两手揉着太阳穴,就要从一边出得门去。 郑双龙那里能够让江野就这么走了,原本就想着好好回去过个年,然后又回来乖乖的当自己的衙官大人,不想半路上这么一个心思冒出来了,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里还能够让江野给溜了。 其实,只要江野在前世活着的时候,稍微留意一下越南的历史,就会知道这个叫郑梉的郑主。在明年的北伐当中,是一点收获也没有的,而后跟南边的阮家也是没能讨得一点好处。要是江野知道这些,可能也就不会在刚刚郑双龙说了那些话后。自己的小心思也动了起来,郑双龙说的也对,一支队伍,要是一直没有受过血与火的锤炼,那最后也不过就是一个花花架子而已。但是江野也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要是郑双龙一说,江野就立即答应,那江野成什么了?或许现在郑双龙没能想的深远些,但这不总有一天会响起来的,到时候要是让郑双龙觉得。早些时候自己就已经开好了口子,只等着他钻进来,那还不得找江野的麻烦。这是一个,再说了,自己这四百来人可是辛辛苦苦得来的。也不能为了郑双龙一句话,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上去吧!怎么的!也得卖一个好价钱才是。 被郑双龙拦住的江野还是用手揉着太阳穴,又重新坐回位子上,“郑大哥!你和嫂夫人这一次回去,定然是要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打点的,这样,我跟陈老板那里打一个招呼。让他把之前搞出来的那个竹纸送你一些,这竹纸可是好东西来的,白且柔,手感细腻,泼墨不散,是用来书写绘画的上好纸张。那升龙府毕竟就有洗好书画的。而又需要大哥前去打点的,那小弟这礼物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老弟啊!你就帮帮大哥这一次吧!你是不知道!我那岳丈大人当年就是靠着一身武勋坐上了郑主的位置,如今在这黎朝说以不二,平时也就很是喜欢勇武的人物,要是哥哥我靠着一张纸画进了他的视线。老哥我可能真就是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鸿基城了。如果老弟带着护卫队,去帮老哥这一次,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到时候我那岳丈大人一高兴,直接就给老弟你一个官帽子戴戴,那不是更好么?老弟你也不用整天惦记着回大明去了?”郑双龙好像觉得自己一味的索取也是不好,接着又说道:“只要你能够帮忙老哥拿得军功,回了升龙府,那老哥必定在岳丈大人面前多多替你说话,让他直接把鸿基城赐给你,让老弟你也做一做这衙官的瘾,要是最终没得,那老哥必然,一定让一个听话的人来接替老哥的差事,到时候他什么都听你的,怎么样?” “老哥!你是知道的!他们才一共四百来人而已,人实在是太少了。” “咱们可以加嘛!到时候抓个几百人过来,一起给老弟训练,害怕训练不出有一个四百人来么?” “他们可都是火器部队,清一色的燧发枪!” “咱们可以去买!上次遇见那个红毛洋人不是就有嘛!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给老弟抓一些工匠过来,咱们自己仿造不就行了!” “还有很多东西的,这些主要是太烧钱了!” “老哥我给,不就是钱嘛!等老哥真个回了升龙府,这些都是小事!” 被人算计着的护卫队还在无限的越野演习中,因为四周愈发浓密的树木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杂草和灌木丛,充沛的水汽让空气也跟着湿润起来,混合着寒冷的北风,又湿又冷,让人好不难受。 自早上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走在最前面之后,后面的另外三个百人将就一直没能追赶上来,在中午休息了半个时辰,刘汉生的队伍继续出发,与后面的队伍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在大河的东岸停住脚步,而后从右边开始回转,来时是南边,回去的时候却是北边,中间是大河流水分叉冲出来的湖泊。北面多山,地势也较南岸崎岖得多,人烟也稀少得多,刘汉生因为是第一队回转的队伍,很是好心的给后面的其他队伍留下了各种标记。(注:这里的大河就是现在的太平江,只是那个大湖到底叫什么名字一直查不到!) 因为都是深山老林的关系,回程硬是比来时的速度要慢了许多,加上天色早早的阴沉下来,不得已,刘汉生只能早早的停下了队伍,选中了一处山坳,驻地建营,而后又派了两个人,把防风灯直接在路口挂了几个,算是给后面赶上来的其他三队一个指引。 ------------ 第六十八章 大年起惊雷(十三) 黄珉荣现在很郁闷,郁闷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能比陈家快上一步,更郁闷的是,这个不知道名字的所谓什么宋公子,怎么就生发的这么快,这可是才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啊!那鳞次栉比的一排排房子,那阡陌交通的一块块新田。直到现在,黄珉荣还是想不通,这一切的一切,变化是在是太快了。特别是近两个月来,看着那个陈家的玉石铺子改成了什么海龙贸易公司,而后又改成了什么海龙拍卖所,在而后,黄珉荣可是听说了,那一次拍卖,竟然赚得了好几十万两的银子,黄珉荣在郁闷的同时,又加上了一个眼红心热的病症。 还记得那个宋公子第一次靠船上岸,一家家的那个不是忙着心思算计,哪里会把这个胎毛都还没退完的小孩子放在眼中,还把那几大船的家当算作是那个张老爷的,而那个张老爷也就是一个漕河上跑水的,也就是一个翻不出多发风浪的浅水泥鳅而已。现在倒是好了,不仅陈家紧紧贴着人家的屁股后面,就连原先带头算计的郑家都是一副你侬我侬的巴结样子,恨不得那个宋公子在多做几件发财赚银子的生意才好。早早的情况变化太快,现在就留下了挂单的自己和林家,这都是什么事嘛? 前两天的事情,黄珉荣也听说了,四百多的青壮护卫,清一色的洋枪背在身上,说是搞什么演习?在黄珉荣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宣示力量而已,那么强大的武力,这鸿基城以后还能有谁是他的对手?就连代表官府的鸿基城一城之主,都早早的成了他的大哥,好兄弟,这日子还能不能愉快的混下去了?黄珉荣很是怀疑的想道。 不甘心的,郁闷的,眼红心热的。不单单是黄珉荣,还有林家。今天,黄珉荣就是收到了林家老爷的邀请,一起过来商量一下回福建过年的大事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还有一些人,在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同时,就会想各种各样的或是高明的,或是愚蠢的法子,不把别人阴了踩在脚底下,让别人重新不如自己,也要很是恶心的给别人添添堵,只有别人不痛快了,他们才会过得舒服一点。很显然的。林家和黄家就是这种人,在林家的书房里,两个这类‘有些人’正在算计着。 像林家这种不是数一数二,都是数三数四的人家,是不屑于丢脸跌份的在书房这种书香溢溢。雅致怡情的地方放上一个有烟火气的火盆的,原先用来熏烟的铜炉,早早的换上了加大号的,里面也不再是熏香,而是上好的竹炭。不是说鸿基城特产的石炭不好,而是在林黄这样的大户人家看来,书房可不是能够随便来的地方。就是要烧炭取暖,那也得用四君子中的竹子制成的竹炭来烧,也不是那个直接用地里取来,染得一身黑的东西。 讲究的书房有没有给林老爷熏出几分儒雅正气,咱们不知道!咱们知道的,是林老爷和黄珉荣研究了半天之后。还是没能找到能够恶心郑家的证据。也是二人心下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福建那个郑芝龙也不是一个能够好相与的,这鸿基城的郑家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人家的家里人,家里事,自己这边一下子很是没品的去打小报告。那郑芝龙也不会相信。二人左想来,右想去,还是没能找到能够恶心郑家的事情,唯一的那个被休了的日本媳妇,也传来消息说,不久前就病死了,而郑家和那个宋公子一直都是稳稳正正的做生意,没得像陈家那样!不但把大儿子从福建长家骗了回来,换成一个四六不靠的妾生子,还一个劲的跟着那宋公子的步伐,又是开纸厂,又是给商铺的,听说前不久还把好不容易得回来的大儿子派去了云南,和那个宋公子的手下,一个叫李熊的一起,也不知道云南那种化外蛮夷之地,能有什么值得去赚钱的勾当。 是了!陈家,林黄二人一下子心思通透,把处事圆滑的郑家甩在一边,各自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美美的喝上一口暖胃舒神的热茶,很是轻松样子的想着该怎么样把陈家踩在脚下,亦或是 陈家和林家,黄家一样,都是福建一地好几百年的大家族,就像一颗根深叶广的大树,这颗大树有一个名字,就是宗族;在几百年间,这颗大树分支出无数的枝桠,有主干,有枝桠,就是宗族里的各种族长,长房,二房,以及后面的三房,再有各房又分支出去无数房;这些枝桠从主干上汲取营养,而枝桠又回补给主干,就是宗族与各房的互补关系。 当然,也不一定全部是互补关系,明太祖时候,定下了‘皇权不下乡’后,地方的宗族势力成为了乡下一级的主要治世力量,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利于乡下地方的管理,各家也能够安心生产,相互间也是相礼相亲。然而,人生而来,本就是带着自私的属性的,有了私心,那就开始有了争斗,有了争斗,就会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矛盾,族长一支弱了,被压制了,二房势大了,夺了族长的位置了,或者是说三房没落了,家产被长房二房稀分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到如今二百多年的时间里,光鲜的外衣下,掩盖的是怎么样的“互敬互爱”怎么样的你死我活,恐怕只有自家人知道。 自古以来,农事就是一切封建王朝得以存续的经济基础,农事顺畅,才能有足够的税收,才能够有足够的力气去经营高高在上的王朝政治。而这一切,靠的都是乡间的宗族势力,他们负责种田,负责收租,负责交粮,还有负责各种各样的徭役。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求有足够多的人口,只有足够多的人口,才能保证一族势力在乡间持续强大下去,只有足够多的人口,才能保证族中的一切不会被外姓人侵吞,只有足够多的人口,才能保证种上足够多的粮食,才能保证上交定额的税赋。 但是,这几百年间,人口的增长超过了土地的开发速度,而后继续超过土地的利用效率,而后继续超过土地的可持续开发,再加上封建王朝特有的一个特性,土地集中,土地不断的被各种各样的豪强势力搜刮一空,最终导致的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口无地可种,也就有了越来越多的像陈家,林家,黄家,郑家这种专门投商经济的人。但是,他们的根,还得连着宗族,还得连着宗族的土地,他们经商,为的是有足够强的经济实力,而后用去搜刮别人手里的土地,每每遇到天灾人祸,就是他们代表的宗族大出手的时候。慢慢的,他们也就成了豪强势力中的一员,为了维持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权势地位,他们也越发侧重经商一路,但也仅仅是侧重。 这样看来,陈老爷在福建陈家,也确实没什么影响力,儿子质押在族中,自己在外辛苦赚钱,到头来族中拿了大头,而自己得到的也许仅仅是每年大年之后,在族中祭祖时候的祠堂一跪,再有就是,族谱上的三笔淡墨。 在陈老爷看来,他用妾生子换回了家中长子,并不是自己私心里有什么严重的想法,自己仍然还是为族中做着事情,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一切的一切,自己这边都不想改变。把长子还回来,也是希望能够跟在自己身边,好好的学得一些经商理事之道,到时候也能更好的为家族服务,要说有私心,那也是盼着自己这一支能够和和顺顺的繁衍下去。 时间也已经过了将近半年,福建陈家也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传过来,陈老爷自然也就安下了心思,或许,自己的私心还以为重一点,陈老爷如此想道。 陈老爷如何加重自己的私心,别人不知道,但黄珉荣和林家老爷的私心,却也明了了起来。 “或许!这次回去,咱们可以去拜会一下陈家的老爷子,顺便就”林家老爷话不说完,看着黄珉荣,一副你应该懂的样子。 “他陈匹夫倒是做得一手好买卖,那个纸厂我可是听说了,也是那个宋家小子帮他捣鼓出来的,说是以后还要搞一个什么烟厂?想来到时候也必然是一个赚钱的买卖。再有就是上一次那个拍卖所,最后陈老匹夫一个人就分得了好几万两,至少恐怕得是这个数。”黄珉荣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张开,翻转了三下,“这么多银子,可是够咱们来回跑上好几趟了,到时候真让陈家老爷子知道了,那必定会得一场好戏看。” “那烟草我也看到过,黑不溜秋的几片干叶子,真的要用那纸包起来?那还不是老样子,又麻,还恶心,真能卖钱?”林家老爷想来是见过烟草的,但那也就是经过简单加工的烟草,在后世,那东西叫做旱烟,仅仅是把烟叶采回来以后,用太阳晒干了,然后用剪刀剪成小段,中间是干燥易燃的,外边是阴潮耐烧的,直接用旱烟杆点了抽的。说实话,那种抽法确实味道很冲,一般人还真抽不了几口。 “照着那宋家小子的做事办法,那定然是会赚钱的,咱们也不着急,那烟厂不就在那里嘛!等以后时间久了,自然会有办法传出来,还怕没有咱们发财的机会?或者把这些事情告诉陈家老爷子之后,那烟厂还没办起来,恐怕就被陈家给过来抢走了!”黄珉荣接过林家老爷的话头,很是为将来的事情臆想着。 ps: 晚了些!十分抱歉! ------------ 第六十九章 扫屋迎新春(一) 郑双龙并没有再在鸿基城多呆上哪怕那么一天,在跟江野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以后,就和郑芷兰一起,驾了好几十辆的马车,出了西城门,急急忙忙的往升龙府赶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乡思嫌路远,纵马量短长。 在南岸上的码头上,早早就备好的大船也正在慢慢的离港而去,那是郑家和陈家的海船,照着以前的惯例,这是要赶在腊月二十三日之前回去,也好参加族里的年节祭祖。在陈家和郑家也走了以后,独自呆在赌坊的江野接着就听说了另外两家也回福建去了,还是受了阮十三的提醒,江野才知道是那个黄珉荣,自从上次日本株式会社那一次事件以后,这个黄珉荣就和江野没了往来,也难怪江野想不起来。 赌坊的事情,因为之前都是郑双龙再管,现在郑双龙一走,赶过来坐堂的江野一时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而衙门的那些个一直在赌坊帮衬的捕快也早早的回了老家,阮十三还是因为走得慢,恰好被江野最后抓到了,不得不接了江野的担子,管起整个赌坊的大小事情来。因为之前一直都跟在郑双龙的身边,阮十三也是学的个八九不离十,江野也再一次当起了甩手掌柜,要是闲的无聊,就把蒙骜和郑守银抓过来,一起打上几圈扑克,肚子要是饿了,自然就漫步回家,厨房也有热饭吃。 颜九妹从宿舍里出来,看了看灰沉沉的天空,不同以往的,天上竟然有了几分暖色,像是太阳就要冲破厚厚的云层,在好几天不见之后,就要重新露面一样。 有暖色是不假,但天气还是一如即让的冷,颜九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向着独自落置在那里的院子走去,因为早先就和白玉萍约好了,今天一起去街市上,再买一些年节时候的零碎嚼头。诸如什么瓜子了,松果啊什么的。 不想白玉萍却是没有在家,往隔壁不远处的张莠家去找,张莠倒是在家,但因为李熊的事情连累,一直都没得机会出去,更别说到集市上逛街了。 颜九妹别了张莠,独自一个人重新照着来路,一步一步的挪着步子,心下抱怨着不讲信用。说话都不算数的白玉萍,怎么的就能够放了自己的鸽子? 熟悉的竹哨声渐听渐近,接着是比竹哨声更沉闷的脚步声,整齐的声音,一声声的传过来。半天以后。人影渐渐显现,是之前出去演习的队伍没错,只是一个个都是泥猴模样,身上腾腾的蒸腾着热气,也不知道是自家身上的汗水呢?还是说是湿透了的衣服上的水汽?队伍并没有稍作停留,在颜九妹前面不远处的石子路上左拐,转往去基地的方向。 队伍已经渐渐走远。但颜九妹一直没能看见刘汉生的身影,或许不是第一队到的吧!颜九妹如此想道。要不就在这里等算了,反正回去也没事做,也是怪白玉萍,早早商量好的事情,临了了却又不见人影。 此时的白玉萍正和江野一起。在基地的办公楼上,还有一边跟着的李虎和魏祥武,正在听取第一个演习完毕的队伍的报告。 和江野之前猜想的一样,拿第一的,必然还是刘汉生带着的第一百人将。果不其然,依旧是一身泥泞的刘汉生如一根石柱一样,秉直的站在那里,在他的左右两边,是这一次跟着去的亲卫队的裁判,只见一个背着好几个竹筒的亲卫队员上前一步,把背上的竹筒一个个的交给过来接的魏祥武。 魏祥武接过竹筒,把竹筒里面的演习考核倒出来,先给坐着的江野递过去一份,等江野看完了,收回来,又重新给一份。江野看得并不慢,因为亲卫队的裁判们早已经把一切项目都已经列的很清楚,在每一项的后面都有具体的分数,江野现在也就是先看看具体的分数,全部评比的话,还是得等其他三队一起回来以后。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第二队回来的是张义和张礼的第四百人将,而后朱思苟和廖大宝好似是约好了的一样,在天就要黑定的时候,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基地。在最后两组的裁判把考核结果上交以后,江野和之前一样,随意的看了看最后分数,而后吩咐大家回去好好休息,等结果出来以后,在集合队伍宣布。 和护卫队不一样,亲卫队的裁判们还得负责把各组的结果相互交换整理,最后一起依照得分的高低,评比出个一二三来。江野虽然是规则的制定者,但却不是规则的执行者,对于亲卫队的工作,江野也只能在一边看着,等待最后的结果出来。 刘汉生从办公楼出来以后,早早的把一身的泥泞衣服脱了下来,很是舒服的冲了一个热水澡,而后换上干爽的暖和衣服,正打算出了基地,去自家宿舍,好好的睡上一觉呢!不妨刚出门就被廖大宝几个人给堵住了。 “刘教官!他们说了,要请你去喝酒!”因为之前是刘汉生作为大家的教官,操练过大家伙,虽然现在大家都是队长,但廖大宝依然习惯的叫刘汉生为教官,而不是队长。 在廖大宝的身后,跟着的是姜白眉,朱思苟,还有张义,张礼,还有一个刘汉生印象稍微模糊一点的张十一。 “吃酒?基地的事情都料理好了?明天少爷可没说放你们的假,要是耽搁了晨练,虽然你们现在是队长了,我还是有权利操练你们的!”刘汉生自然是乐意和大家伙打成一片的,说这些话,也只是提醒一下,说是别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没事!那帮臭小子早就累得不成人样了,一个个的洗澡都是我监督着才去洗的,要不然的话,恐怕就穿着那一身的湿衣服都能睡着了!”张义和张礼的第四百人将是这一次演习中操练得最狠的,一帮手下自然也就是最累的了,见着刘汉生询问,当即开玩笑似的回答道。 “也行!既然基地这边没什么事!那就随了你们的意,咱们去喝酒去!” 说是喝酒?其实也就是打算去吴家嫂子的食堂里随便吃个晚饭而已,因为之前几个队长都没能赶上基地的晚饭,现在有时间出来了,又刚好聚在一起,那不得好好的吃个饭,聚一聚。 颜九妹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刘汉生,心下悻悻然的从路边回了宿舍,而后又满心郁闷的去食堂帮忙,因为护卫队的演习归来,一下子多了四百多个要吃饭的壮汉,基地的准备又不充分。所以,吴家嫂子要从食堂这里蒸好一些的馒头包子过去,再加上明天即时送过一些易熟的土豆过去,应该能缓过一天来。 蒸好的馒头连着蒸屉一起,从蒸锅上端了放在一边,而后又重新放上还没有蒸的馒头,台案边的吴家嫂子收起最后一个簸箕,又把台面上清理干净,“闺女!想什么呢?都一晚上了,心思可没在这里啊!” “哪有?还不是白玉萍,原本说了要跟我一起去集市上的,等我去找她了,她又没在家!害得我都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 “我怎么听说是那个刘什么的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个什么演习能不能过?要是过不了的话,可能要被少爷给收拾了!” “刘汉生啦!他一定能过的,那个护卫队的操练,可都是他亲自操办的,哪里有不过的道理?” “你个妮子,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一整晚的心不在焉的道理来!” “吴家嫂子?吴家嫂子在么?”刘汉生被众人拾掇了出来叫人。 “说曹操!曹操到!看来我这食堂也该呆不下去了,赶紧的,给人家腾地方咯!”吴家嫂子一边说着话,一边解下围裙,好似是真个要给颜九妹腾地方一样。 颜九妹自然也知道这个是刘汉生的声音,想来白天在冷风中等了大半天没等着,现在倒是送上门来了。 “你来啦?”开门之后的颜九妹话没说完,突然看见在刘汉生的身后面,还有好几个汉子一起,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都这么晚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说完话,就要把厨房的门给关上。 廖大宝他们几个之前拾掇刘汉生上前叫门,自然也是知道刘汉生和颜九妹的关系的,现在一看颜九妹的眼色,几个人就知道自个多余了,但是多余哪有好戏好看,一个个的又接着起哄,说什么以后怕是都没机会找刘汉生一起喝酒了?说什么以后刘汉生怕得是一个十成十的好男人了? “我们几个还没吃饭呢!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吴家嫂子还在不?在的话,就麻烦她一下,随便给我们弄几个馒头包子就行!”刘汉生也不搭理后面兄弟们的起哄,赶紧的跟颜九妹解释道。 “你不是专门过来找我的?”颜九妹刚说完话,立时改口道:“馒头倒是有,在这等着,我给你们拿去!” 不多时候,刘汉生几人坐进食堂,桌子上是高高垒起来的馒头,还有两碗腌制好的萝卜条。 刘汉生给了廖大宝几人一人两个馒头,接着就问:“大家伙吃好了么?吃好了就赶紧的回基地去,明天可是演习回来的第一天晨操,可容不得出错!” “呃!这刚刚坐下!” “我都还没吃!” “嗷!咱们的刘大队长要赶人了!你们说咱们是不走呢?还是不走呢?” “滚!都给老子滚!” ps: 这章有点水!我都不好意思了!!!! ------------ 第七十章 扫屋迎新春(二) 点将台上,四面立在最前面的旗子迎风舒展着,没有上色,依旧是白白的原色,在旗子的中央位置,是简单缝在上面的一块写了大字的白布,自右而左,分别是振武,威武,宣武,耀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字并不是什么好字,没有遒劲的力道,也没有锋利的笔锋,但是,就在随风飘舞着的旗子的下面,就在点将台的下面,是一双双如同看见了黄金,看见了美女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最靠右边的那一面旗子,就好似那一面旗子必须是自己的,必须是自己身边的一帮兄弟的。 正对着振武旗的是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草草休息了一个晚上,一众汉子们并没有过多的不适,看着最前面,如树桩一样挺站着的队长,汉子们的站姿也愈发的挺直起来。 自第一百人将左手边开始,依次是剩下的三个百人将,各个队伍之间,早早的就较上了劲,你那边队列齐整,那我这边也不差,和你那边比起来,我这边的队员们还更加干净整洁。这主要是因为昨天回来的时间有先有后,早先回来的,有家室的,或者是勤快的,早早的把衣裳浆洗干净了,今天就显得干净整洁许多,而将近天都黑了才回来的,本来就很是劳累了,有没有女人帮洗衣服,所以今天就是随便的把泥浆用刷子一刷,看上去自然就没有人家那些浆洗干净的看着舒服。 各个队伍之间又是比队列,又是比整洁,又是比精气神,最前面的队长也是一个不服气一个,都觉得是自己的演习结果第一,都觉得你们那一队就该是拿最后的耀武旗,就该是你们垫底。 地面上的温度还是有些高,昨天半夜时候的一场大雪,到早上天亮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雪的影子了。雪虽然早早的融化殆尽,但因为下雪而带来的麻烦却是不小。 江野的感冒已经是将好要好的了,不妨昨晚的一场大雪下来,被反复的感冒一大早就把江野的两只鼻孔给堵了。不仅最基本的吸气都成困难,一说话,还显得是瓮声瓮气的。原本想着自己的护卫队演习回来了,亲卫队的裁判们统计上来的结果也很是让人满意,在今天这种重要的授旗仪式上,怎么的也要精精神神的上去。不想最后还得把自己裹成一个绒球模样,没办法,这一下子一脸的虚汗,一下子又是一身的冷意,实在是耍不了帅了。 江野过来的时候。在最左边的第四百人将的预备将官张义大喊一声:“立正!”而后四个方阵一起听令,形如一人,一起给江野行着注目礼。 等江野直到上了点将台,面向大家站好以后,江野才说了一句:“稍息!”但是因为感冒的关系。声音实在是太小,跟在江野身后的李虎赶紧大声重复了一遍。 在李虎的身后,是一起跟着上台来的四个亲卫队队员,他们手里分别捧着一份这次演习的汇总报告,在昨晚护卫队休息以后,充当裁判的护卫队们在李虎的监督下,又花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把最终结果给汇总了出来。 凭着双手拄着的太刀,江野才稳稳的站在台上,感受着额头不断冒出来的虚汗,江野也懒得去擦拭了,台下的几百个汉子们看着台上那个不甚强壮的身影,一时也没了声息。台上。台下,彼此双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彼此。 “李大哥!可以开始了!”江野指示站在后面两步的李虎。 李虎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江野旁边。身后跟着的四个亲卫队队员向前也是两步,一个直接把手中的演习汇总报告递给了李虎。 “刘汉生,授第一百人将将官职,直领第一百人将第一营;姜白眉,授第一百人将副将官职,直领第一百人将第二营;刘汉生于此次演习中,项目达标,成绩优异,特授振武旗!”李虎停顿了一下,“刘汉生,上台接旗!” 原本江野还指望着李虎能够多说两句,特别是说说刘汉生在这一次演习中的表现,在说说为什么要把振武旗授予刘汉生,要刘汉生接了旗子以后,怎么怎么做,好好报答下江野的知遇之恩啊什么的!不想这李虎直接两句话搞定,接着就是让刘汉生上台接旗。 相比于台上就单单的李虎一个人的声音,此时的台下却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特别是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一个个就像要娶了媳妇似的,相互间又是拥抱又是哈哈大笑的,也不理会其余三队的羡慕嫉妒恨。 刘汉生走着正步出列,而后小跑着上台,先跑到江野的面前,很是用力的行了一个大礼。 “自己去取下来吧!自今而后,那振武旗就是你们第一百人将的了,我谨希望,以后振武旗在哪里?你们就在哪里!振武旗指向哪里?你们就指向哪里!”江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刘汉生也是听了江野的话之后,才知道为什么今天江野要是这么一副打扮,“少爷要振武旗在哪里?我们第一百人将就在哪里!少爷要振武旗指向哪里?我们第一百人将就指向哪里!一切唯少爷的命令是从!” 刘汉生说完话,直接给江野跪下,行了一个三拜九叩的大礼,而后才站起身来,两步上前,把伫立在点将台上的振武旗拔了出来。 “振武!”刘汉生摇晃着拔出来的振武旗。 “振武!振武!振武!”台下面的第一百人将,上百人大吼着回应道。 刘汉生扛起大旗,在点将台最前面站定了。 “张义,原第四百人将预备将官,现改授第二百人将将官职,直领第二百人将第一营;张礼,原第四百人将预备将官,现改授第二百人将副将官职,直领第二百人将第二营。张义,于此次演习中,项目达标,成绩优异,现授予威武旗。”和之前一样,李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原第四百人将改第二百人将,张义,上台接旗。” 张义和张礼毕竟还是从亲卫队里面回去的,虽然是因为犯了错误,被贬回去的,但跟着的几个亲卫队裁判一致的给他们两人放了水,而后其他亲卫队的裁判也保持了沉默,这才得的威武旗。要不然的话,就凭着他们二人为了证明自己,不惜队伍行军体力的事情,就够他们两人喝一壶的了。 张义照着刘汉生的样子,最后拔起威武旗,抬头挺胸的站在了刘汉生旁边。 而后是第三百人将,因为张义的第四百人将改成第二百人将,廖大宝的第二百人将自动退后,改成第三百人将,廖大宝也得授宣武旗,直领第三百人将一营,张十一得授第三百人将副将官,暂领第三百人将二营。而在此次演习中,也是存了证明自己的朱思苟,最后授予了耀武旗,直领第四百人将一营,一个叫周春华的暂授副将官,暂领第四百人将二营。 四个得授将官的汉子,各自扛着属于自己的旗帜,挺胸收腹。 “旗子的名字定下了,就不容得修改,但是如何设计?却由得你们自己去想,去做,只要真个能够把你们一起凝聚在这面旗子下面,只要真个能够有一天,成为你们都不能忘却的存在,那我无不可不应允你们。”江野终究是鼻子被堵住了,不能一口气说太多话,“我唯一希望你们能够做到的,希望你们带着的队伍能够做到的,就是要时时记住,时时清楚,这面旗子代表的意思,这面旗子之所以叫振武,叫威武,宣武,耀武的真正意义所在,或许你们现在还不能够十分真切的理解,但我会教给你们,等你们有一天真个理解了,明白了,那我将带着大家,去往一个我一直向往的地方,去往一个大家都殷殷期盼的地方。” 随着授旗仪式的结束,对于江野的护卫队来说,也算是有了一次小小的改制吧!原先的一个大队被分成了两个营,由正副将官各带一营,一营基础人数是五十人,主要也是现在无人可分,等以后扩充了,那必定会相同的编制,会有更充实的丁口。 各个将官带领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演练场,而李虎也不等江野示意,就立时背起早就虚弱不堪的江野,跑步着,往安大娘的药铺赶去。 ps: 贴吧已经申请并建好,欢迎大家关注, 直接然后搜索‘秀才二十七’就可以了 ------------ 第七十一章 扫屋迎新春(三) 在有阴又冷无数天之后,在下过第一场雪之后的第二天,一场真正的大雪终于是下来了,纷纷扬扬,一瞬间,就把原先还有些葱翠绿色的鸿基城完全变成了清一色的白。不管是远山,还是近树,不管是原先高高扬起的绿竹,还是新开出来的泛着淡红色的土地,都变成了这个冬天唯一的颜色,白,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如外。 大雪下过之后,天气也不再像之前的那么冷了,南下的北风在把大雪送过来之后,也渐渐的减缓了凛冽的秉性,虽然晚上时候,还是能听见它吹过房檐下的晾衣绳,发出的呜呜的狠叫。但白天时候,还很是有些温和的,就连连续病了两场,直到现在都还没好的江野,白天出门时候,都不用在套上厚厚的狐裘了。 在清一色的白中,渐渐的显现出来一条黑黑的缎带,接着就是缎带不断的延伸,向东,向西,又向北,又向南。临的近了,竟然还能听见这缎带上传来了阵阵的嬉笑声,再临的近些,原来是吴家嫂子带着一帮子的孩子们正在扫雪,顺着原先的碎石路,不断的把路上的雪扫向两边。在孩子们的身后,是几个妇人端着筲箕,簸箕,撮箕,里面是煤炭烧成的灰烬,把这些灰烬洒在铲了雪的路上,也是预防路人滑到的不二方法。 钱如芬挺着一个大肚子,正在廖大宝的搀扶下颤巍巍的从远处过来,因为一身厚厚的衣服,再加上一个大大的肚子,行动间哪里还有平日时候那个风风火火的模样,倒是跟在身边的廖大宝,不再向以前一样,低头跟在钱如芬身后,而是一手护着钱如芬的后腰,一手在前边扶着手臂。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时候竟然也是小心翼翼的,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着。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廖大宝扶着自家媳妇上了大路。因为大雪已经基本铲清,又铺上了一层煤灰,踩在上面,除了有吱吱的声响外,倒是比来路上要显得实在很多,夫妻两人也渐渐的迈大了步子。 “哎哟!我说我的好妹子!你都挺着这么一大肚子了,这是要去哪儿啊?”远远看见钱如芬和廖大宝两口子的吴家嫂子大步赶了过来,顺手就扶着钱如芬的另一边。 “这不是安大娘过来给少爷看病嘛!我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把安大娘请了过来。到时候给肚子里的孩子接生。”钱如芬轻轻的回了吴家嫂子一句,倒是像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个妹子也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生个孩子嘛!你都这么大的肚子挺着了,任谁都知道你是要生孩子了。快了吧!几个月了?”吴家嫂子一边扶着钱如芬,一边寻着话头。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在来这里之前就有的了。”钱如芬说完话,就使劲的瞪了廖大宝两眼,好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上孩子,是廖大宝的过错一般。 “大妹子,你可真够。咱们也别往前走了,前路上可没有这段路好走,等孩子们把雪铲清了,咱们再去。”前路上的大雪还厚厚的铺在路上,廖大宝三人已经堪堪走到了。 “大兄弟,你自己去吧!你去把那个给少爷看病的婆子请过来。我扶着大妹子,先回家,前面的路上太滑了,那可不好走!”吴家嫂子也不等钱如芬答应,就自主的扶着钱如芬回转了身子。另一边扶着的廖大宝也及时的松手,照着还没有扫清的大雪就踏了上去,放开步子,朝着江野的住处跑去。 “大郎,赶紧的领着大家伙把路面清干净了,省得来往的行人不好路走!”吴家嫂子远远的给自家儿子吩咐了一句,就扶着钱如芬又转回家去了。 江野也是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弱了,和白玉萍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还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白玉萍一点事情没有,就是自己之前没有好的感冒,就因为一场大雪下来,不知怎么的就给加重了,成了现在躺在床上的病号。一边的白玉萍倒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但那跳来跳去的小碎步迈着,嘴里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曲子哼着,怎么就是显得那么的没心没肺,外加赤裸裸的显摆呢! 因为一直生病,现在满屋子的都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江野都怀疑了,自己最后一定不是靠着喝药给喝好的,而是被满屋子的中药味给熏好的。 “少爷!该吃药了!”昏昏沉沉的江野被白玉萍的声音给叫醒过来,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再接着,一张红润可人的小脸显现在江野的眼前。 白玉萍把手中的药碗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把枕头给就是起来的江野垫在背后,而后才端了药碗过来,用瓷勺舀了一勺,打算是亲自给江野喂药了。 “别!别!别!少爷我还没到全身瘫痪的地步,喝药的力气还是有的,都给我吧!”江野先把身子撑了坐直起来,而后伸手过来接白玉萍手中的药碗。 “少爷!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随着白玉萍的大叫,江野才发现,自己伸出去接那个药碗的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宋家小哥,你还是让白丫头给你喂药吧!老身也是想不到,你的身子骨竟然还潜伏着这么重的病根,之前是老身想差了,以为就是简单的受风感冒,不想这次倒是严重起来。你先把药吃了,这是老身重新调配过的,再吃上两副,不等三天就会好了,只是以后还得主意,平时的话就多锻炼锻炼身骨,那样也不容易生病不是。”江野越过白玉萍遮挡的视线,原来是安大娘坐在一边。 “有劳安大娘了,等小子病好了,一定亲自上门给安大娘拜年,只是不知道是早年?还是晚年?”让白玉萍一勺一勺的喂着药,江野也抽空向安大娘表示了答谢。 “少爷!少爷!廖大哥过来了,说是来找安婆婆的!”原先独自在楼下的白起跑上楼来,还没见着江野呢,话却是说完了。 “是了!廖大宝,安大娘,看来还得麻烦你一下,我那个手下,他老婆不是怀了孩子了嘛!你能过去看一看不?也好给他们一颗定心丸。”江野猜着了廖大宝的来意,顺便就跟安大娘说了出来,“丫头,你陪着安大娘去一下,等看完那边再过来,顺便让廖大宝亲自把安大娘送回城去,我这里没什么事了!白起,过来,少爷检查一下你的功课!” 看着江野把前前后后都安排好了,安大娘也不好意思拒绝,跟江野说了一句‘主意身体’之后,就随着白玉萍下了楼,而后跟着楼下的廖大宝一起,去看钱如芬去了。 “白起,知道你李虎大哥在哪儿么?你现在赶紧的去把他找来,就说少爷我有事找他!” 江野在之前手不自觉的颤抖之后,心下没来由的想起了之前李熊的一个人回来,又联想到了安大娘和安石峰的关系,江野心下立时怀疑,这不是要安大娘这边借着药,把自己小命给玩完了吧! 所以江野赶紧的把安大娘支开,为了避免怀疑,还让白玉萍陪着,而后也是让廖大宝一起陪着回茶马巷,这边赶紧的让白起去把李虎找来,看能不能找来一个识得中药的人,看看这安大娘给自己开的中药是不是有问题。 等李虎和白起上楼来的时候,江野又差一点睡着过去了。见着李虎在床边坐下,赶紧找个借口把白起支走,才把心中的疑问跟李虎说了出来。 对于江野的身子骨怎么样?别人或许不了解,但自小就看着江野长大的李虎和李熊兄弟二人却是很清楚的,等江野把心中的怀疑说了以后,李虎很是阴谋论的说道:“少爷!是不是我们之前监视茶马巷那边的时候,被他们的人发现了,而后故意在咱们面前演了一出戏,等这次少爷你生病之后,他们就找机会想要暗害少爷你了?” 江野也仅仅是心下怀疑而已,并没有十分肯定李虎的推测,等李虎说完话后,江野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李虎说了出来,先是找个懂医药的看看那个安大娘的方子有没有问题,要是真个有问题的话,那自己这边可就要早作打算了,原先计划好的烟草一事就得重新来过,还有那几十个护卫队员,到时候关于李熊的事情,又是一个大麻烦。江野到是十二分的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二一个就是赶紧的去找医生也好,郎中也罢,尽快的把江野的感冒给治好,因为郑双龙早早的回了升龙府,陈家,郑家也早就回了福建,江野都不知道从哪里还能找到能够治病的郎中了,要不干脆去找那个奥德试一试,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传教士,现在除了放血之外,有没有更高超的治病办法。 ------------ 第七十二章 扫屋迎新春(四) 李虎找来的郎中自然没能看出江野喝着的药方有什么问题,在给江野重新号脉过后,还很是赞同开药方之人的医术,江野自然也没能有什么话说,只是对自己为什么这么些天了都不见好,对着李虎找来的郎中就提出了疑问。那郎中倒也实诚,说是江野这病属于病上加病,原先的病症还未痊愈,这次生病自然要比一般严重得多,再加上本来江野年纪幼小,身心气机尚未完全,下药开方也不敢往重了开,药效见效自然也就延缓许多。对于江野说的手臂打颤,那郎中倒是先笑开了,“公子自从生病之后,是否有厌食,渴睡之症,一来吃不下东西,二来也是缺少了身子运动,自然就会力有不逮,手颤那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只要平常时候多进补些补元益气的汤药补品,症状自会缓解消失。” 送走了郎中,江野倒是觉得对不起安大娘了,自己这边是一而再的怀疑人家,人家倒好,一直都是以德报怨,以诚待我。等李虎重新上得楼来,江野随即询问监视着安大娘那边的情况,得了李虎的肯定回答,江野赶紧让李虎撤了监视。之前做的都已经错了,怎么还能继续错下去呢?最好还是这些天来,安大娘那边没有发现,要是发现了?江野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虽然安大娘的怀疑解除了,但是病还得治,江野也是受不了那苦哈哈的味道了,想着自己前世用大烟包(就是罂粟包)熬水喝,用来治疗感冒的奇效,那汤水的味道可不苦,还有一种淡淡的似茶非茶的味道,倒是比这中药能够让人接受的多。 只是江野不知道的是,如今的罂粟俗称芙蓉花,在大明一地或许有种,在安南旁边的暹罗(今泰国)。老挝司(今老挝)也有种,再远的话,还有印度有种,在暹罗和此时的莫卧儿帝国。已经早早的把罂粟制成鸦片,给人抽食了。只是这时候的鸦片还不叫鸦片,叫乌香,想来应该是从外表取的名字,这乌香刚开始流通贩卖的时候,因为量少且稀,一度时间与黄金等价,在万历时候,乌香进入大明,每十斤要收取一钱七分三厘的关税。这也表明当时候乌香在大明一地已经是很普遍的入境商品了。之后的崇祯十二年禁烟,一禁的是已经在北方一地广泛种植的烟草,可能更多的还是禁止这种海外流入的乌香,这乌香可是能够让人上瘾的,比起烟草的毒害作用来。简直不可以道里计。江野还想着自己种植出鸦片来,意淫一下报后世的鸦片战争之仇,却不想想,人家如今的印度和泰国,早早的就把鸦片卖到大明了。 别人卖不卖,现在的江野还没有实力,有没有闲情去管。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让人去找几个大烟包来,也好早一天治好这该死的感冒,免得还得受那苦哈哈的汤药之苦。 江野因为生病,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孩子。倒是累伤了张喜财张老头子了,又得忙着给各家配发过冬的棉衣,棉被,又得去炭场准备足够多的煤炭,谁也不知道这大雪得下多少天?多多的准备些。总不会出错。再一个就是,因为年节将近,还得忙着到集市上买各种鸡鸭,猪羊肉,还有各种时节的新鲜菜蔬,唯一不用买的就是鱼了,因为捕鱼队出海的次数实在太多,现在每家每户的房檐下,厨房里,都有那么几条腌制好的鱼干挂着,众人十几年,二十几年没吃的鱼肉,都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给补上了。 说道猪肉,村里倒是养了几头,只是早早的说好,要等江野过来,才拖出来杀了吃肉,不想这一病就好些天,那猪栏里的两只肥猪也很是悠哉的活了好些天,比起病恹恹的江野来,它们的日子倒是舒服许多,只是江野不用担心砍刀加颈,而两只大肥猪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反正活不过大年三十,要是活过去了,哪还能叫过年猪么? 张喜财早已经把城里的酒楼和布庄都关了,因为两个地方的人都是从村里带过去的,这时候倒是平添了许多帮衬的人手,在吴家嫂子的食堂里,早早买来的各种年货高高的垒起,外面是长长的队伍,由几个在酒楼打杂的人负责分发。张喜财因为之前看到李虎带着一个郎中去了江野那,不放心的他赶紧把手里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就急急的赶了过去。 张喜财上楼来的时候,李虎早就带着郎中出去了,倒是江野见着张喜财上楼来,赶紧的就让张喜财帮忙去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张喜财这里搞到几个烟包。也是之前跟张老头谈过了,当时张老头还说他会注意的,后来江野一直没时间问,也不知道注意得怎么样? “那东西真能够治好你小子的病?我怎么不知道?”张喜财显然还是不相信江野的话,自己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这小子倒好,随便一说,都能治病了。 江野自然不会说是自己前世就已经亲身试验过了,效果还不错,只能从王思诚和王守宇两人那里去找论据。之前张管家第二次回大明,带回来了好些的书籍杂本,也是王思诚两人整理了好几天,才从里面整理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在医书上就有一个朱丹溪的《局方发挥》,还有一个是有残缺的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在朱丹溪的医书中,就曾经有‘今人虚劳咳嗽,多用粟壳止勤杀人如剑,宜深戒之’的记载。 要是让张老头去找王守宇两人掉书袋,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自然书里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就没什么意见,让在楼下读书的白起跑一趟,直接去家里把早些时候搜罗到的大烟包给拿了过来。 大烟包已经被烟刀割过,一身枯色的烟包上,竖着好几道裂开来的刀痕,江野拿在手中,随意晃动了几下,里面的种子竟然还在,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了。放在半边的另外几个,江野也跟着检查了一遍,竟然都是还没有去籽的,好嘛!明年开春之后。就可以事先试种一番了。 把种子从烟包里面取出来,用一张白纸折成纸包包住了,再把烟包捣成几块碎片,而后直接用清水煮了。等沥去药渣,一碗好似茉莉花茶颜色的药汤就煮好了,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疗效。 病去身轻,江野也算是有机会亲身去体验一下这世界中的漫天大雪了,而因为江野病愈,原先由张老头领着的好些事情自然就转到了江野的身上。其中一件,就是杀过年猪,因为离着过年的日子,已经很近了。 在一道土埂上开挖出来的大灶,已经架上了一口直径四尺有余的大铁锅。将近两尺多的铁锅中,是早早就烧滚开的沸水,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一阵阵的白雾从铁锅中冒起来,而后逐渐的扩散向四周;在锅洞边上,是一张四柱长桌,一尺半高。两尺半宽,将近七尺还长,厚厚的桌板,加上四柱结实的桌腿,表示能够承受住好几百斤的力道。 已经又白吃了好些天猪食的两头肥猪也早早的从猪栏里赶了出来,身上套两个活结。就那么随意的拴在锅洞边不远的树桩上。 好热闹的孩子们在路上跑着,闹着,不时遇见几个姑娘媳妇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唠着谁家的里短,谁家的家长。 汉子们倒是安静。只是一个个偶尔看着那两个肥猪的眼光,怎么都是一个各红通通的颜色?想来也是,都活了十几二十年了,哪里有机会见过那么肥壮的大猪,更别说吃了,之前在老家讨生讨死,就连自己的三两肚皮都装不满,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去喂猪。地主家倒是见过,但那都是人家家里的东西,自己也就是饿着肚子眼红眼红罢了。如今倒好,大家不但见到了壮硕且肥大的猪,还是两头,等待会杀猪的屠户过来,一刀放倒,大家伙晚上就都会有肥腻的白肉可以吃了。而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铁锅中的沸水一直煮着,让自家的,别家的婆娘赶紧去帮着吴家嫂子,把食堂打扫出来,把碗筷清洗出来,把白面馒头蒸出来,把清香好吃的白米饭煮出来。 说来还有一个很是可笑的地方,一次跟着江野来鸿基的人里,竟然找不出一个真个会杀猪的人来,最后还是在季初五那些蜑丁里面找出来一个,当然,现在不能叫蜑丁了,要叫捕鱼队。只是从捕鱼队找出来的也不是专职杀猪的,而是一个业余的屠狗户,因为之前的主家好吃狗肉,那汉子为了讨好主家,就做上了杀狗的营生,只是这也不是经常性的事情,那汉子的刀法也自然熟悉不到什么地方去。 汉子没名没姓,之前江野推行的自己给自己取名一事,也主要面向的是护卫队,还没有延伸到捕鱼队这边来。江野自然也就跟着大家一起叫他屠狗。 屠狗虽然是屠狗的,但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和其他的蜑丁们有多大的区别,看来之前那主家也是一个吝啬的货色,恐怕杀狗剩下的零碎都没舍得给屠狗吧! 屠狗很兴奋,自从昨晚上季初五过来问过一句‘你会杀猪么?’,屠狗当时随意的回了一个‘能’,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是主人要找一个会杀猪的人,去把大家的过年猪给杀了。 自从上一次跟着主人一起出过一次海之后,屠狗和一众蜑丁一样,都很是羡慕鱼大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鱼大龙给主人捞起来了一件宝贝,帮主人做了一件主人很是期待的事情。今天,屠狗也有相同的愿望,就是帮主人杀完猪以后,屠狗一定要跪着求主人,让主人也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和鱼大龙一样,成为对主人有用的人,让周围的大家都羡慕的人。 手里拿的不再是打狗棒,而是一把尺许有长的尖刀,此时的屠狗才知道,原来杀狗和杀猪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但是也没有办法了,主人就在那边看着,自己此时要是说不会,那主人一定会杀了自己的,屠狗如是想道。 在杀猪一事上,江野还是能够帮上不少忙的,比如说怎么把一个几百斤的大猪摁倒,还能不让他挣扎了起来?比如说要怎么样烫猪毛?比如说怎么样怎么样?等等! “你就是屠狗?你先在那边站着,等大家把猪放倒了,你再过来,到时候我教你下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刀杀进去就玩事了!” 让屠狗站在土埂的下边,半边是一个妇人早早就准备好的木盆,那是用来盛血用的。把猪赶到土埂上边,用绳子从右边把猪的左前腿拴住,而后从左边把猪的右后腿同样拴住,在右边的汉子们使一个猛劲,把猪绊倒,而后左边的汉子们一起使劲,让猪后腿使不出力气来,而早早被拳住的前腿也使不上劲,这样猪就被摁倒了;而后用一根绳子把猪嘴也拴起来,以防止屠狗杀猪时候被咬到。 “屠狗!赶紧过来,大婶,你把木盆放在这里,对,不用扶了,可以了。屠狗,你从这里下刀,不能歪,一直向着直线使劲,知道吧?要等全部刀身都进去了,刀不能拔!上下晃动一下,对就这样。大哥!你这边可以把猪头放下了,这样猪血才能流干净。屠狗,抓着绳子,对,刀可以抽出来了。” 一头肥肥的大猪就这样被江野带着一帮汉子,还有一个生疏的刀手结果了。 ------------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第七十三章 扫屋迎新春(五) ps: 作者有话说:关于上一章谈到的,大烟包治感冒一事,作者是亲身实验者,确实有奇效,但只能在一,不能再二,再三,因为和它的提取物一样,容易形成依赖性,如果每次感冒都靠大烟包治疗的话,以后感冒吃别的药可就没用了,这是作者贴身的教训,望大家不要多次尝试! 就在土埂上,就在之前杀猪用的锅洞上,重新洗刷干净的铁锅里,已经煮上了两个清洗干净的猪头,和猪头一起的,还有从各处剔下来的骨头,敲断的腿骨,还有一根根的剔完肉的排骨。也是熬煮了很长时间了,没有盖子的铁锅中早已经传出了一阵阵的浓香。 在四柱桌子上,屠狗正带着几个汉子把剔出来的肉去皮,而后把剔出来的肉混在一起剁碎,以作为馅料。剩下的猪皮,先用热水过一下,而后切成条,合着炼油的板油一起,给吴家嫂子和几个妇人一起,在厨房里炼制猪油。 在单独清出来的仓库里,早已经从食堂搬过来桌子,凳子,不够的又直接去临近的各家搬了些过来,最后搭成了足够多人的桌子。颜九妹也是带着几个姑娘,洗碗的洗碗,摆桌的摆桌,也有几个早早的把各种花生,核桃等坚果装盘,一桌一盘,陆陆续续的摆上。还有一些则是在揉面,赶制饺子皮,等剁好的馅料端过来,一个个忙着包起了饺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又飘起了大雪,和江野不一样,白起和早已经成为好朋友的一帮子小屁孩追打逐闹,捏制着雪团,打起了雪仗,也有鬼头鬼脑的,借着大人不注意的机会,偷偷的跑进了仓库。从桌子上顺走一两个核桃,而后在朋友们的面前显摆着自己的‘英雄事迹’,好似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把核桃敲碎了,拿出里面的核仁。很是没有节操的显摆,让没能有核桃吃的其他孩子们不断的去偷。但也有倒霉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了,要不是自家的娘亲还好,也就是笑笑而已,要是倒霉的撞见了自家娘亲,少不得就是照着屁股,几个巴掌就下来了。最后闹得吃的没得到,还在朋友们的面前丢了好大一脸,对于朋友们揶揄的笑声。回应的就是随即从地上捏起的两个雪团。 在江野生病这些天,白玉萍也是被折腾的够呛,每天早中晚的熬药不说,自个也被中药呛了好些天;再加上自江野生病之后,饭都很少吃。每次就是单单的喝些稀粥,连着白玉萍也跟着喝粥。现在江野病好了,白玉萍却好像要病了,看着孩子们在广场上疯来疯去的打闹,看着姐妹们正在忙里忙外的准备着晚饭,又看了看身前这个一直呆坐着的少爷,有些恹恹情绪的白玉萍也懒得动了。好似一直倦懒的花猫,整个蜷缩在一张椅子里,微微抬起的头,也是看着身前的那个身影。 和白玉萍差不多的是张莠,因为李熊的事情,不得已只能乖乖的呆在屋子里。和白玉萍不一样的,是这边还有一个李熊陪着,还有一个张老头。看来这个叫李熊的小子实在是跑不了的自家孙女婿,张老头也早早的认栽了,不仅把李熊和张莠一起安置在家里。还不时就过来给两人教授一些做生意的秘诀,今天也是好不容易得偷闲一天,在家闲着的张老头,赶紧就叫两人过来,又开始了几十年生意经验的教授。 人各有事忙前忙后,天各有时日起日落。 转眼间,天色已经沉沉的暗了下来,仓库到食堂的路上也渐渐的两起了防风灯,玩累了的孩子们也早早的围坐在食堂里,看着进进出出的大人们把一锅锅的饺子出锅,而后装在一个个大瓷盘里,而后又一盘盘的抬进后面的仓库,心馋的就赶紧的追着大人们去往仓库,不妨到了地方,却又被赶了出来,说是什么少爷都还没入席呢!哪有你小屁孩落座的地? 是了!还有少爷呢!一个个小屁孩们赶紧的去找到白起,让这个更小的小屁孩带着大家一起,去找那个和大家差不多大,但不管是自家的爸爸妈妈,还是那些扛枪训练的叔叔们,亦或是教大家一起读书的先生,还是自己这帮小屁孩,都很是恭敬的叫一声少爷的人。 对于江野,孩子们更直观的认知,是来自于每过几天,江野都会去给他们上的历史课。说是历史课,其实也就和讲故事差不多,从盘古,到女娲,从尧舜,到商纣,从吴起商鞅,到白起乐毅,从秦皇汉武,到唐宗宋祖,这其中自然夹杂了江野的各种私货,在王守宇和王思诚跟着听了两节秦始皇的课后,两个先生就再也没有在江野的历史课上出现过,也是,和他们自诩儒家正统的对始皇帝的评判,江野的说法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些,要是放在大明的一些地方,这都可以算是异端了,都不用江野自己来,周遭的儒家卫道士们就能用口水把江野的淹了。 孩子们也渐渐的更愿意相信江野的课,也渐渐的喜欢上了江野,自从江野生病之后,各家大人们管教孩子时候,又多了一个理由,“你再不听话,我就去告诉少爷去,难道你想要生病的少爷在过来操心你的事情么?” 对于这些,江野自然是不知道的,江野知道的是,今晚会有一桌不算丰盛的晚餐,虽然也就是简简单单的饺子,和几个平素吃着的青菜萝卜。但这毕竟是在鸿基城的第一个大年,是大家跟着自己从大明出来,到这个渐渐熟悉的地方的第一个大年,是大家正慢慢的过上好日子的大年,自然也就有了非凡的意义。所以,刚天刚刚擦黑的时候,江野就带着困顿了一天的白玉萍,在叫上张老头一起,早早的过来,在半道上,刚好遇见了正要去叫人的白起和几个孩子。 孩子们簇拥着江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仓库,坐上了正中靠前的主桌上。一桌子自然是不够坐的,孩子们也不想去别的桌上,就不断的往主桌上加着板凳,最后总算是堪堪坐下了。但也围得是上菜的位置都没了。 见着江野入座,大家都忙活一整天了,自然也就找个位置坐下,嗑着花生,聊着家常,等待着江野那边宣布吃饭。 江野自然是把这权力交给张老头来施行的,毕竟,张老头是现在这么多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 “吴家媳妇,可以开吃了吧?我老头子都快饿晕了!”张老头向着正在门边站着的吴家嫂子喊道。 “欸!上汤。开饭咯!”吴家嫂子很是大着声音喊了一嗓子,不多久,一个个媳妇姑娘们就端着一个个的陶罐进来,陶罐里盛着的是熬煮了一天的骨头汤,和煮在汤里的土豆萝卜。还有各种青菜白菜,都快成大乱炖了。 钱如芬单独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小心翼翼的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拿了筷子,从自己的盘子里夹起一个饺子。在钱如芬左右两边的是白玉萍和颜九妹,两人也不知道在钱如芬耳朵边叨咕些什么?倒是让钱如芬又是脸红又是嬉笑燕燕的! 江野只是随意的吃了两个,而后叫上还在胡吃海吃的白起和魏冉。一起出了仓库,朝着树林里的基地走去。 在白天的晚些时候,山下就早早的把饺子和杂菜汤送了上来,还是廖大宝带着人去基地路口接的。和山下的一样,刘汉生带着几个队长,早早的等在了路口。他们都知道,江野必定会过来,不管是在山下先吃过,亦或是先到山上来陪着大家一起吃。 接到江野,刘汉生顺手就接过了魏冉手里的木盆。盆子里是满满的一盆油渣,这是江野故意让吴家嫂子流出来的,算是今晚上护卫队的队员们专门的荤菜。 “进去吧!你们都等不及了吧?”江野在前,白起和魏冉跟在后面,刘汉生和几个队长分成两列走在两边,很是自然的把江野护在中间。 基地里可就没有山下那么讲究了,直接把家伙什从火房里搬出来,干裂的柴禾烧着,锅中是早就滚烫的杂菜汤,十好几个汉子围着铁锅坐下,手中拿着碗筷,就能自家队长到路口接了少爷回来,立马把饺子下到锅里,然后开吃。 江野的到来,一众汉子们立时就激动的大叫起来,也不知道是真个欢迎江野呢?还是说江野过来之后就可以开吃了。让刘汉生把油渣分发下去,而后随便在一架铁锅旁边坐下。等江野看清了锅中煮着的东西时,心下到不自在开了。 自己在山下给这些汉子们留了油渣,本想着人多肉少,这也算是给大家一点犒赏,他们倒好,锅里早早的就煮上了各种野味,什么山鸡了,野兔了的。 “少爷!这是咱们队长今天刚进山打来的野兔,你尝尝,这兔子的后腿最是好吃。”汉子们也不等江野宣布开吃了,一个个的把饺子下到锅里之后,一双双的筷子就跟着往锅里飞去。 “你是哪个队长的手下?不是老护卫队的吧?”江野把那人夹过来的兔肉夹到了白起的碗里,而后对白起半边的魏冉说道:“自己夹,别跟他们客气!” “报告!我叫田三汉,是第四百人将朱队长的手下,我是跟着张爷爷一起过来的。”汉子一起起身,把碗里的汤都晃了好些出来。 显然,这汉子嘴里的张爷爷就是张管家,直到这个时候,江野才发现,今晚一直都没见着张管家,“坐下吃!坐下吃!今晚上没有那么多规矩。” 酒有尽,宴有散。等江野在廖大宝的护卫下从山上下来时,整个村里都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平素时候,护卫队都是只能住在基地里的,廖大宝是因为现在钱如芬怀孕待产,所以江野特别批准,可以每天回家吃饭和住宿,所以,刘汉生等一众人就让廖大宝护送江野下山来。 ------------ 第七十四章 扫屋迎新春(六) 崇祯十年就算是这么恍恍而过了,自从四月下了南京,而后六月到了鸿基城之后,堪堪半年的光景,手中有了一支四百来人的护卫势力,有了一个依托着大城的近千人的村子,有了新旧加起来好几亩的良田,有了次第建起来的连片房屋,有了物聚物散的商家酒楼,有了和一城衙官大人的深厚友谊,有了 “少爷!想什么呢?你都愣了半天了!”白玉萍把没有关严实的窗户重新关上,再拉上厚厚的窗帘。 屋子里一下子暗下来了好多,白玉萍赶紧的把桌子上的油灯点亮。 “呃?没想什么!这不就要过年了嘛,还有什么物事需要置办的么?”江野被打断了思绪,随意的找着说话的由头。 明天可就是腊月二十三了,不想自家少爷现在才问还有什么东西要置办的?白玉萍算是服气了,也是!这少爷不知道怎么的?自从上次病好以后,就老是呆来呆去的,不会是脑子出了问题了吧?看来明天得去找一招安大娘了,让她帮少爷好好看看,白玉萍心下想着,嘴上却回道:“早早的就置办好了,奴家还立了一张纸条呢!要不这就哪来给你看看,有没有漏了什么东西?”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一问,你那边自己看着办吧!明天是祭灶吧?我是不懂的,你待会去找一下张老,让他明天搭个忙,我待会也要去找一下李虎,有些事情要说。”江野说完话,作势欲起。 在一边坐着的白玉萍拿过来大衣外套,给江野换上,两人也是怕了,一个是害怕今后在病一次,那罂粟果的汤药可是会上瘾的;一个是早就因为上一次接连感冒内疚不已了,要是以后还病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别说跟江野说不过去了,就是自己都绕不过自己了。所以,见着江野要出门,白玉萍使就差把俩火炉绑在江野身上了。火炉是不可能,那就只能把江野包裹成一粽子了。 其实,在冬天,寒冷一般分成两个时候,一个是下雪未下,天上地下都是冷风冷雨的时候,另一个就是大雪开始融化,特别是融化到一半,又是雪又是水的时候。在大雪下来,把天地间披成白色之后。天气比起其他两个时候来,却是要温暖许多的。 江野出门的时候,还是被裹上了厚厚的大衣,等到亲卫队后院的时候,都差不多累出汗来了。李虎和魏祥武二人正在给亲卫队的人上培训课。因为都是大冬天的,没有什么外出的机会,就干脆全部集合在一起,多多培训一些理论上的知识。 江野过来找李虎,其实是在好久之前,郑双龙跟江野说了,想要借助江野的人手。去帮着拿几份军功。等江野真个动心之后,是先打算找到李虎,两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优先在情报上掌握一些主动权,到时候等郑双龙回来,江野也能够有足够的把握带着自家的护卫队出击。但江野更知道的是。李虎手下的一帮人都是从护卫队里面选出来的,汉话是母语,一个个倒是都说的顺溜,这安南一地虽然也说汉话,但那只是在官面上。这地方上的各种七里八怪的方言,那是一点也不懂的。这些地方又是细节情报的来源,没有语言基础,那就是把亲卫队的二十几人一起扔出去,恐怕也冒不出一个响来。那季初五一帮蜑丁倒是会方言,但也真个不知道,这西北和东北两地,到底有没有区别?纠结的江野也是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找李虎,就是想着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几个会土话的,亦或是能够找到那么一两个人,来专门培训现在的这些亲卫。毕竟,江野在安南一地,或者说以后的南洋一地,可是还得呆上好些年的呢! 一向唯江野马首是瞻的李虎,等江野把事情说清楚后,李虎也兀自沉下心来,慎而重之的想着江野的话。 从捕鱼队中的那些蜑丁招人么?李虎刚有这个念头,就把它捏熄了。亲卫队是江野的最后一层保障,也是江野以后做事的情报来源,还有一个,亲卫队的外勤,可能还要做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不合适去做的事情,这就要保证有着足够的忠诚,而作为外人的蜑丁们,李虎很是自然的把他们放在了不够信任,没有忠心的一边。 那直接找郑双龙要人?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因为江野和郑双龙的关系,在一般情况下,从郑双龙那边过来的人也可以保证基本的忠诚,只要在江野和郑双龙之间没有实际冲突的时候。但这也有一个弊处,就是江野要做的任何事情,可能郑双龙那边也就知道了,说的直白点,就是江野会有大把的把柄抓到了郑双龙的手里,时间越长,把柄也就越多,等以后真个要和郑双龙闹翻,那江野这边的损失,恐怕也不能以道里计了。 看来还是得从自己人里面挑选了,现在的亲卫队规模还是太小,拢共都没几个人,就算是把这些人教会了,全部扔出去了,那也收集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算是收集到消息,因为人手问题,那必然其中间的传送又是一个大问题。一切的一切,都是问题啊! “少爷!要不还是从刘汉生他们那里要人吧!不会说那什么西北的土话?咱们可以先从季初五那边要来俩人,先适应性的教一些基础的,等过完年,郑双龙回来之后,咱们再从他那里要人,我保证,到时候一定亲自监督着亲卫队的人一个个的学,保证他们最后都能说,能听,还能写,做一个和安南人没有差别的人。”李虎独自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这都还只是最基本的,咱们以后要在每一个地方都建有情报站,之间还得有加强联系的各种联络点,这样才能保证外面的兄弟收集到的情报,准确而及时的送回到咱们的手里。这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就算是把刘汉生他们的四个百人将的人全部投入进去,也铺不起多大的规模,说到底,还是人少了!”江野感叹完,接着说道:“这样吧!我这边先去把季初五找来,还有我那个便宜徒弟郑守银,他们两个一个是新安来的,一个是升龙府过来的,等他们两人过来教授你们之后,你们这边就可以掌握至少两个地方的土话,其余的,等郑双龙回来之后,咱们在考虑。再有一个就是情报站和联络点的事情,情报站是你将要铺开的情报网络中至关重要的节点,必须要是咱们的人实际掌控。咱们可以这样,那蒙骜一帮人已经跟着阮十三在赌坊学了大半年了,想来也是可以做些事情的时候了,改天你专门去找蒙骜,先看看能不能用,要是能的话,先让他带着人去升龙府,凭着郑双龙的关系,把最大赌坊开到升龙府去,以后就照着这种路子,无非就是赌坊,妓?馆,酒楼。当然,这些都是你的事情,随便你怎么弄,只要把情报网络搞成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李虎静静的听江野说完,早早练就的超级记忆,让李虎一字不差的记住了江野的话,最早时候江野教李虎哥俩识字,兄弟两人还是在江野的教导下,说不知道的就拿笔写下来,都已经形成的习惯了,李虎却又因为现在做着的事情,刻意的把动笔的习惯改成了默记。这也是李虎在给亲卫们上课的过程中,最是着重教导的事情。 郑守银因为拜了江野做师父,自然而然的没有跟着郑双龙一起回升龙府,一个人整天就呆在赌坊里面,不是到楼下镇镇场子,就是伙着蒙骜一起,叨咕着要到江野身边来。江野的身边,郑守银自然是不方便过来,但今天之后,郑守银也找到了一件事情做,等李虎进到赌坊的时候。 郑守银自然知道,进来的这人就是江野身边最最亲近的人,别说自己这个徒弟了,可能师父身边的那个美貌丫鬟,都比不上这人在师傅身边亲近。 “跟我走!”越来越惜字如金的李虎见着郑守银。 “我?是不是师父大人找我?要不要蒙骜师弟一起?是不是赌坊出问题了?”郑守银看着李虎转身就走,也不理会自己的反问,急忙上前跟在李虎后面,“李李大哥!就不叫上蒙骜一起么?要不咱们先回赌坊,喝点茶,等蒙骜兄弟一起吧!” 性子跳脱的郑守银看着一直向前走的李虎,虽然心下满是各种疑问,一时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师父他老人家怪罪下来了!一时又想着是不是师父有什么新本事要教给自己,但这种事应该是蒙骜也一起的,江野对待蒙骜,比对待郑双龙亲,郑双龙还是看得出来的。但就是因为李虎的一话不说,郑守银最后也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慢慢的离着赌坊越来越远。 ------------ 第七十五章 扫屋迎新春(七)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郑守银自然是没能见着蒙骜,但是却见着了另外一个人,一身粗布衣裳的季初五。在郑守银的心中,是很看不起眼前这个人的,蜑丁,那往上数着的好几代祖宗就都是蜑户,都是一群下海彩珠的奴隶而已,如今倒是有了好运气,竟然被师父看上了他们的本事,还被师父脱了他们的奴籍。但是,奴隶就是奴隶,就算腰杆挺得再直,就算衣服穿得再齐整,还是免不了骨子里的那一股低人一等的属性。在郑守银看来,自己是师父的徒弟,在这个不久前还是师父家的奴隶的季初五面前,那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的,等李虎告诉了郑守银,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日中,他和季初五两人,必须用全部时间来教江野的亲卫队学习土话时,郑守银还很是膈应了半天,一直到江野亲自过来检验过两人的教学成绩之后,郑守银才开始很不乐意的接受了季初五的存在,也接受了两人一起共事的事实。 江野的亲卫队除了李虎和魏祥武,还有韩世喜三个队长之外,都是一些十几岁的青少年,对于接受各种新知识,自然要容易得多,大家虽然也不知道学了这些叽里呱啦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既然少爷都亲自过来校验了,那自然是有大用处的,大家也就学的很是卖力。 花的力气多少是一回事,然具体的收效又是另外一回事,安南一地,官方语言是汉语,官方文字是汉字,对于各种乡间土话,那是没有一点文字形式的记录的,这自然也就成了亲卫们学习的最大障碍。这种事情,季初五没办法,郑守银也没办法,江野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大家只能是口口相传,一个个的口音去对,结果就是花的力气和收效实在是不等价。 当初和郑双龙商定的,是等郑双龙回来之后。确认了郑主北伐一事属实,且允许郑双龙随军出征,而后郑双龙才回鸿基,让江野带队帮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但如今郑双龙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更别说知道升龙府的其他消息了,这也让江野知道情报工作的重要性,单独依靠一条线,那是非常非常不靠谱的事情。 腊月二十三,天气阴,微风。大雾,空气潮湿,祭灶。 江野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那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原本想着就让张老头带着白玉萍祭祀一下都得了。不想最后还是被张老头给揪了起来,神魂不清的就被教训了一通,说什么祭灶这种大事哪里能够让女子参与的,何况还不是这房里的女主人,倒是把在一边的白玉萍委屈得一双大眼泪汪汪的。 郑而重之的更衣,郑而重之的点香,郑而重之的跟在张老头的屁股后面。郑而重之的跪,郑而重之的 祭灶并不是一早上的事情,早上也就是点香烛,烧纸钱,真正的祭灶活动得是到晚上才开始。各种准备好的吃食祭品,还有历史流传下来的祭词。但这都不是江野的事情,等早上完事,江野早早的撇下白玉萍,带上李虎,两人一起去往护卫队的基地去了。 如今的四个百人将。就单单是第三将的廖大宝有家室,另外的第一将刘汉生有个颜九妹,但一直没有成家,另外的朱思苟和张义两将,都是光棍,所以,除了第三将的将官廖大宝提前休假回家,伺候钱如芬生产,整个护卫队都依旧还在基地里操练。 刘汉生正带着几个将官,副将官一起商量几将之间的比赛,也好在大年三十之前,评比出到底让谁留守基地,让其他将回家过年。虽然护卫队的大多数人都是单身汉子,但也有一些是有家有室的,单独放他们的假又不现实,索性四将之间比个输赢,最后让输的那一将留守,而另外的则全都放假回家,一起过大年。 等基地大门的守卫过来报告说,少爷和李虎过来了的时候,几个将官也商量的差不多了。于是赶忙一起,全都到门口去迎接江野和李虎,一边走,一边还忖度着是不是又出什么状况了? 江野自然不知道刘汉生和几个将官的打算,江野此次过来,一个是躲难来了,另一个就是早些时候和李虎说好的,从各将之中抽取一些优秀护卫,补充道亲卫里面去。因为等郑双龙回来之后,只要一确认,那各种事情必然也是相继踏来,问题自然也不会少!而用人任事就是最大的一个问题,靠着护卫队的好几百人,倒是能够解决不少问题。 上了办公楼,等李虎把情况一说,由头自然是亲卫队要扩编,编制不大,也就是一个营头而已,照着现在各将的样子,一个营头将将好是五十人。五十人,四个将里面抽选,其实也就是各自出四五人的样子因为亲卫队还有二十多人呢!刘汉生等几个将官自然不会反对,一个个的拿出各自的花名册,任由李虎选人,被选到的,直接把名字从花名册上划掉,而后还要找到江野,对比着江野手中的总花名册,把被李虎选到的人核实划除;李虎那边也是同样,把新选出来的人建档,而后一份交由江野,一份自然是李虎掌握。 因为第三将的廖大宝没在基地,而副将张十一也没有这个权力,最后只能派个人下山,把在家陪老婆的廖大宝叫回基地,而后才由李虎和廖大宝对接,选出第三将被看中的人。 人选确定,各自将里抽出来的人,重新排成一个小阵列,身边是早些时候就收拾好的行李装备,一个个都是兴奋莫名的样子,大家自然知道,亲卫队就是保护少爷安全的,虽然少爷一直没有要亲卫队保护过。 队伍由临时选出来的队长,刘汉生那一将出来的一个老护卫队员领着,先行去往亲卫队大院报到,李虎则陪着江野一起,还有关于护卫队的事情要处理。 忙活了大半天,等江野和刘汉生一众将官重新落座之后,刘汉生才起身向江野汇报,关于护卫队过年期间的各种安排,也就是之前刘汉生几人一起商议的过年期间的值守和放假问题。 刘汉生汇报完毕,江野随着刘汉生的话头,当即点头同意,接着就建议道:“这都是我的不是,没能早早的想到大家,还好是今天过来了,听了刘将官的建议,我觉得咱们也不用等明天了,就今天吧!也不用像你们说的那么繁琐,各将之间抽出一两个代表,随便的比上两个项目就行了。这样,你们各自抽出十人来,让他们轮番比赛拔河,最后得分最低的一将值守基地,其他的都回家过年吧!要是有单身汉子没处去的,到时候都去食堂那里,让他们一起,也热热闹闹的过个大年。 比赛也没什么说的,最后由朱思苟一将留下值守,其他三将中也有一些人自愿留下,全都暂归入第四将辖下,等过完年,在回归本将。 “少爷!刘汉生那一帮人,今天做的事情,有些过了!”李虎陪着江野,两人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家里走去。 “过了?什么过了?你是说他们私下商议过年这事啊!其实也没什么了!也是怪我,不能早早的想到这里。”江野独自走在前面,身后的李虎也就是听着江野的声音,却看不见江野的脸色。 “小哥!大家都知道,那个护卫队可是你的,只有你,才有权力决定他们要做什么事情?怎么做?什么时候做?而不是他刘汉生,也不是廖大宝,不是张义,不是朱思苟,也不是护卫队里面的任何一人。他们今天这种做法,要不是小哥你恰好上基地来了,那可就成了刘汉生他们收买人心的好事了,他们这次要是成了,那不是接着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后小哥你可就什么都没了。那黑冰台终究是人少,恐怕到时候也护不住你的安全,那我可怎么回去跟宋姨娘交代?”阴谋论的李虎不满意江野的无所谓,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我手下的这些人也都是从护卫队里面选出来的,让他们回去做监视刘汉生一伙的勾当,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要不还是我这边单独找一些人?” “李大哥!没事!这次是意外,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江野重复着,“李大哥!你说婶娘会不会怪我?把你们兄弟两人带出来了,大过年的也不回去。” “啊!哦!哪里会?有月如那个丫头陪着她们,她们恐怕还嫌弃我们呢!只是苦了宋姨娘了,她定然是很想念小哥你的,还有那丫头也是!”李虎见江野转移了话题,也就没纠结在今天的事情上。 “我也想她们啊!要不这样吧!等过完年,我让熊二哥回去一趟,顺便带着张莠,给咱们送两封信回去!” “小哥你还是让他去云南吧!咱们在那边花了那么多心思,总不能半途而废了,回家的事情不着急。”李虎听说要把李熊派回家,心中自动理解江野的意思是不想李熊再回云南去冒险,连忙肯定的接过江野的话头,回家是小事,云南那边的才是大事。 和李虎并没有单独走多久,在基地出去的岔路口,白玉萍和白起姐弟两个早早的等在了那里,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了,白起的一张小脸冻得乌青乌青的。和李虎结束了谈话,江野上前数落了白玉萍两句,不该带着白起出来受冻,白起也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抱着江野的手臂,就要状告无良姐姐虐待幼童的残酷事实。不想白玉萍咳嗽两声,白起立马闭嘴,牵着江野就朝前路上跑去。 ------------ 第七十六章 扫屋迎新春(八) 二十三,祭灶君;二十四,打尘埃;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洗福禄;二十八,贴春联,二十九,小除夕,年三十,过大年。 转眼之间,已经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了,江野带着白玉萍姐弟,叫上李虎,一起往张老头家去,早些时候说好的,大家一起过大年,不用自己动手的江野自然很是乐意的接受了张老头的建议,算好时间,堪堪等菜弄好了才过来。 张老头早早的坐在主位上,张管家在一边陪了坐着,原先张管家的位置,李熊一副乖乖孙女婿的站着。 “张老原来都有这么好的手艺的!小子都一直不得见,今个算是见识了!”江野跨步进屋,手上牵着白起,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赶赶的在张老头的下首位上坐下。把白起扶了在座位上坐好,顺手就给白起夹了大块红烧肉。 “咱们的大少爷终于是路面了啊!老夫是真的很好奇啊!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咱们的大少爷从二十三的小年,忙到年三十的晚上!”张老头好似才看到江野一样,揶揄了江野一脸。 “哈哈哈!我和李大哥可是都给张老一个孙女婿了,怎么的?是不是李二哥不如张老的意?那咱可说好了!李二哥可是已经送过来了,咱们可不兴往回收的!”江野话刚说完,头上就来了一个爆栗,原来是去门口接白玉萍的张莠回来了,见到江野那自己的心上人说事,不愿意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叫你拿我说事!我让白姐姐不搭理你了!”张莠在白起的下首坐了,再另一边是白玉萍,李虎在张管家下首坐了,再下手是李熊。 江野也不理会张莠,看了看已经一嘴油的白起,对张老头说道:“张老!还不开席的话,小子就要饿晕了!” “咱们就不要那些规矩了!开席!” 张老头话音刚落。江野立时起身,在一锅干菌炖鸡中夹起一个鸡头,往张莠的碗里一放,“凤头高唱。祝愿张莠妹妹越来越漂亮,早日嫁给我家熊二哥!” “谁是你妹妹!赶紧的,要叫姐姐!是吧!小白起!”张莠把鸡头夹在筷子上,作势就要放在白起的碗里,一双大眼睛眯眯的看着白起,意思好像是再说,“小朋友!千万不要说错话哦!” “少爷!”白起倒是还记得谁和自己亲,转头看着江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莠阴谋没能得逞,悻悻然的筷子收了回去。腻腻的对着李熊叫了一声,“熊二哥!” 李熊很是自觉的拿起自己面前的碗,接过了鸡头,而张莠也好似胜了一局似的,拿起自己的空碗。对着忠心于少爷的白起哼哼了两声。 “少爷!熊二哥怎么不和咱们一起?” “你又不是他老婆,人家干嘛要跟你一起?” “爷爷!他们欺负人啊!” “哈哈哈!” “哈哈哈!” 和之前腊月二十三一样,并没有在张老家呆多久,肚子里依旧没什么垫吧的江野带着李虎,先是赶到了食堂,依照护卫队之前休假时候说的,有大半的人在食堂一起集中过年;在食堂也没呆多久。又急急忙忙的赶去基地。从基地回来,先是去了一趟王思诚家,再接着是王守宇家。 一圈走完,已是深夜,在白玉萍出门把江野找回去之后,江野在鸿基城的第一年的最后一天。就随着两人一步一步往家里走着的步子,过去了。 远隔千里之外,一样的是漫天地间的大雪,却没有人把路上的积雪扫开,于是。两行脚印,就那么清晰的映在了雪地上,连着相隔不远的两处院子。 这是一处村子,也就十来户人家的样子,深沉的夜,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昏黄的亮光,从各家的窗子上透出来,却也不能照得太远,在远处看了,更显得迷糊起来。 一处院子里,面南而坐的房屋,房门渐渐打开,屋里的灯光也一下子倾泻出来,原先暗暗的院子里一下子明亮许多。跟着灯光出来的,是一个精致俏美的女孩,一身淡色衣裙,上身着了毛皮充衽的比甲,在女孩身后跟着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妇人,手上提着一个灯笼,上身短衣,下身长裤,透过灯光,明显臃肿了许多。 “他妹子!回去路上小心些,路滑!”屋里跟出来的女主人嘱咐道,“也怪我!你说那两个不孝子,怎么就想得出来,把宋小哥都不知道裹到什么地方去了?” “嫂子!可别这么说!他打小就主意多,也不定就是李虎他们兄弟的主意,多半还是他想出去了!还带走了李虎两兄弟,害得嫂子过年了,也没得一个团圆日子,都怨我!”妇人说着说着,声音中明显带了哭音。 “大妹子啊!嫂子可真的没有怨过你啊!宋小哥也是有主意的,在外面定然也是一个让人服气的角色,我就是担心,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祸害,护不住宋小哥的安全?没事了!没事了!大妹子先回去吧!明天记得早些过来,和嫂子一起做汤圆啊!那些混小子不再了,咱们也总得吃一顿‘团圆’不是!” “娘亲!又下雪了!好大的雪哦!”早先出来的少女走到院子门口,把院门推开。 天上,窸窸窣窣而下的大雪,充斥着整个天地间。 少女和妇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不远处的院子走去,两人的身后,一排稀稀落落的脚印越来越多,连着原先渐渐被大雪遮掩的脚印,也重新清晰起来。 院墙上,高高垒起的大雪,让院墙一下子也高了许多,推开院门,清洁干净的内院,几从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因为叶子早早的落完,突兀的在哪里,一丛丛的枯枝,了无生气。在枯枝的后面不远,三个大小不一的雪人立在一起,相隔间,枯枝作手相连。 女孩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来到雪人的跟前,“娘亲!你说弟弟是不是我要我们了?怎么都去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啊?他不知道?人家很想他的么?” 妇人把灯笼插到窗格上,而后才走过来,把已经泣不成声的女孩抱在怀里,“不会的!他会回来的!昨晚娘亲可都还梦到他了呢!等大雪化完了,他就回来了!” “那我怎么没梦见?他是不是更喜欢娘亲啊?都忘记人家了!”女孩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一下子下雨,一下子晴的,顺便还不忘吃自家娘亲的干醋。 女孩不知道的是,她娘亲是做梦了,但梦到的是十年前,那个乳娘和主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场景,鲜血,大火,是唯一的注脚。 ------------ 第七十七章 扫屋迎新春(九) 晨起寒意重,最是多懒眠。[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江野倒是想着,能够在暖和的被窝里多窝上好些时辰,却不想着,今天是大年初一,哪里去找得懒觉的时光。 天刚亮,早起的白玉萍早早的就煮上了汤圆,白玉瓷碗里,六七个鸽蛋大小的汤圆,四周是浓浓的汤水,一勺白糖,覆盖在汤圆上,腾起来的热气香气四溢。 “少爷!赶紧起来啦!吃汤圆咯!”白玉萍显然有个十分好的心情,把汤圆用托盘端了,一边上楼,一边还哼着不知道是哪里的乡间小调。跟白玉萍一起睡的白起也早早的起了来,崭新的衣服穿着,屁颠屁颠的跟在白玉萍后面,也不知道是想上来给他的少爷拜年,还是想着白玉萍手上端着的汤圆。 “少爷!少爷!恭喜发财!”白起越过跟前的白玉萍,想着从床上做起的江野,就是一个磕头作揖。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这样才对!可是我没有红包啊!红包都被你姐姐收着呢!你找他要去吧!”江野两脚落到,被寒气一激,又赶紧的上到床上,“是不是又下雪了?怎么好像比昨天还冷了些?” “啊!姐姐!红包拿来!”为了压碎红包,白起支起胆子,怯生生的说道。 “这是少爷给你的,难道我敢私下收了你的么?不许去买吃食,知道么?”白玉萍从梳妆台上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白起,还不忘了叮嘱不要去买零食。 “白起!想不想要更多的红包?想的话!就赶紧把少爷的靴子拿过来,话说我的靴子呢?”江野坐在床上,四下看了看,都没见着自己的靴子。 “少爷!穿这双吧!奴家恭祝少爷新年新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白玉萍把新缝制的靴子摆在床前,躬身就要伺候着江野穿鞋。 鞋子是新的,那自然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了,在白玉萍的伺候下。洗手,净面,吃汤圆。半边坐着的白起显然是惦记着江野之前说的多要红包的话,三两下就把自己碗里的汤圆全部含在了嘴里。却不想一下子咽不下那么多,一个个都堵在了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倒是惹得看着他表演的江野和白玉萍一通大笑。 和白起的要红包大业并没有立即得到执行,因为大把大把的人陆陆续续的过来给江野拜年来了。 在江野吃完汤圆之后,最先过来的是吴家婶子,还有他的男人和两个儿子,拜年嘛!自然是一通好听的,祝愿的吉祥话。在江野身边站着的白玉萍也及时的拿出了早些时候就备好的红包,给了吴家婶子的两个儿子,一人一个。但江野老是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才知道,自己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竟然给两个七岁的孩子发红包,去了个去的!都是什么事嘛! 在吴家嫂子离去之后,陆陆续续的又过来了两家,都是带着孩子的,江野也就是有个大体的印象,好像一家的男人是在建筑队,还有一家是在捕鱼队。两家的儿子江野倒是知道,都是跟白起一起上学读书的。和之前一样,都是一样的一筐吉祥话,江野这边也是白玉萍给两个孩子发红包,等要离去了,江野才想起来。交代他们带着孩子去给王守宇和王思诚两个先生拜个年,白起这边,自然是江野带着去,也算是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出门理由。 带着白起出门,先是到张老头的家里。白起按着江野在路上教的,一见到张老头,立马就是一个大跪,接着就是恭祝爷爷身体健康,福如东海了什么的好大一通,也难为他能记住这么多词。等张老头一脸高兴的叫了起来,白起立马又学着江野早上教的话,“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在把张老头逗得仰天大笑的同时,自然也收获了张老头发给的红包。 “宋小子!还有你的呢?”张老头看着一边坐着的江野,一副你还没给老头子拜年呢!还不赶紧的! “我?老爷子!咱们都那么熟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咱们就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老头子可是把孙女一大早就打发去云南了,这么大的雪,都不知道他们要收多少罪呢?还不能受你两个磕头了?”张老头一脸的风清云谈,却不想真个是把孙女给送走了,哪里会是这种表情? “老爷子!这大冷天的,你不会是癔症了吧?怎么能想着让他们这时候去云南,今个可才是大年初一!”江野显然是不相信张老头的话,还示意收了红包的白起赶紧的去张莠的房间看看,是不是张老头跟自己开的玩笑。 “不是你让李虎过来,监督着他们两个出发的么?老夫还想着呢!你小子这些天老是躲着,找不到人,原来是备着今天这事情来的,你小子现在过来,不是来等着李虎回来复命的么?”张老头脸上喜色不再,到好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声音都哽咽起来。 “张老啊!天地良心啊!这真个跟我是一点关系没有啊!对了,李虎,我说呢!一大早上的也没见李大哥去吃早饭,原来是过张老这里来了。这样,咱们现在马上赶过去,定然能够拦下他们的,张老!要不现在就去?”江野想通了事情的始末,自己原先确实是气愤李熊一个人撇下了护卫队的三十多个弟兄,单独回来,也做了处罚,说是一过完年,就要把他赶回云南去。但这个过年可不只是一个大年三十而已啊!那是一直要到元宵节结束,也就是正月十五之后,才算是过年结束的啊! “来不及了!李虎过来的时候,天才擦擦亮呢!说来也是老夫自找的,谁让自家孙女就看上了他呢!随他去吧!”张老头感慨了两句,连着心情也好似恹恹起来。 “小子恭祝张老寿比南山,山青水长,长长久久,久历弥新,新春大喜,喜笑颜开小子给张老磕头了!”江野扶帽,正衣,大礼朝着张老头跪下,郑而重之的行大礼,拜大年。 “欸!欸!欸!快起来!快起来!老夫受了!老夫受了!好你个小子,是不是早就备着这招数了,就会给老夫找补痛快,这大年初一的,是要让老夫掉第二次眼泪么?”张喜财原本听着江野混不吝的祝词,还想着都是些什么东西嘛!不想最后却给自己行起了大礼来。 知道李虎早早的就把李熊和张莠赶去了云南,江野也知道追不回来了,在安慰了张老头几句之后,心下觉着亏欠太多的江野急忙找了一个借口,带着白起从张老家里出来,去给王思诚和王守宇两个先生拜年。 给两位先生拜完年,又去了一趟基地,和朱思苟一伙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早饭,从山上下来,去了一趟食堂,而后去了城里的赌坊。赌坊里难得的清静下来,并没有赌客过来刷钱,赌坊后面的妓?馆也是冷冷清清的,也该是没有嫖?客上门,毕竟是过年嘛!一个个就是再怎么好色,也得陪着自家人过年吧!江野倒是这么想的。 赌坊里的蒙骜和郑守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正在教几个从妓?馆过来的妓?女玩扑克牌,郑守银倒是无所谓,一看就是花丛老手的样子,只是苦了被两个妓?女围着的蒙骜了,不多时候,就把这边妓?女下的赌注一两一两的输给了郑守银一边,害得几个妓?女就是捶又是打的。 江野推门进来,得了解放的蒙骜立时上来给江野拜年,口中唯唯诺诺的也不知道是要解释呢?还是要解释呢?一众女子自然知道,进来的江野是赌坊和妓?馆的大股东,也知道赌坊和妓馆是不能够相互往来的,一个个害怕江野发脾气,早就没了之前的妩媚劲,怯诺诺的等着江野处置。 背靠着江野的郑守银也赶紧的过来,给江野拜年,和蒙骜两个一起,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谁让你们过来的?不知道郑大哥当初定下的规矩么?嗯?郑守银!你不知道么?蒙骜!还是说你也不知道?亦或是说你们!你们也不知道?还是说看着我年纪小!觉得好欺负,可以不听我的话,不尊我定下的规矩!”被李熊的事情搞了一肚子冤枉气的江野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害得跪在地上的郑守银和蒙骜也凭白的受了无妄之灾。 一众妓?女见到江野说话愈发严厉,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原本想着大过年的,大家都是图个喜气,那想到会撞到枪口上。也不知道怎么求饶,和郑守银两人一样,就是呆呆的跪着。 “呼!”江野深深呼了一口气,“起来吧!只此一次,回去吧!郑守银,我让你教李虎的手下土话,要是到时候检校不过关,就是郑双龙来了,都救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蒙骜!自己去朱思苟那里领罚,既然你无事可做,就去跟着他们一起驻守基地去!去把宮肆叫来!”江野先让一众妓?女们回了妓?馆,接着才宣布了对二人的处置,让他们把宮肆叫来,看来是要让宮肆来看守赌坊了。 “自今天起,就由你守着赌坊,直到他们两个回来,你能做好吗?”看着眼前的宮肆,江野和声和气的说道。 ------------ 第七十八章 扫屋迎新春(十) 往西而去的官道上,因为来往行人不断的踩踏,满地上的雪早已经和泥土混成一块,变成了黏脚,且冰冷的泥浆,一脚踩下去,先是有些腻滑,而后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就会穿透鞋子,继而侵入早已经不怎么暖和的脚掌,再接着,就会从内到外的感觉到了地上的寒意。 李虎已经站了大半个时辰了,脚下是漫过鞋帮的泥浆,往前看去,又或是往来路上看,都是混成一色的泥泞道路。却又不知道冷似的,身子挺直的站着,面向西去的官道。 官道两边依旧是厚厚的白雪,映衬着中央的官道,延伸到尽头,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人影。 “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啊!不是我没有兄弟情义,要大过年的就把你赶走,而是自你回来,那就是一个错误,而现在,今天,也不是对你犯错的处罚,只是,仅仅是改错而已。你不要怨恨宋小哥,这不是他的主意,他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或许?现在应该知道了。但已经来不及了,你们的影子都看不见了,等宋小哥赶来的时候,你们应该走出好远好远了吧?” 李虎回转身子,从泥泞里拔出早已冻僵的双脚,踩着泥泞的官道,往回去的路上,一步一步,缓慢,缓慢的走着。 一匹驮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该不是骑马的好手,随着马匹上下颠簸的背脊,马上那人也跟着颠簸起来。骑不稳,那人就使劲的往后勒紧缰绳,把一个马头都勒了向下躬着,马因为不舒服,愈发的跟骑在自己身上的骑手较起劲来,蹄子迈开的步子愈发的大,且开,一个马头也是使劲的往前,往上抬起。两厢较劲下。是彼此的都不舒服。 一人一马在李虎身边停了下来,或许也是彼此双方的较劲没意思了吧!驮马一个立起,就把马背上的人掼摔在了地上,渐起好大的一片泥浆。脱了控制的马倒是没跑远。李虎早早的上前一步,抓住了驮马的马鬃。 “李总队,少爷找你回去呢!好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来人顾不得一屁股的泥浆,起身立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知道了!”李虎把马缰重新递给那人,“马不是这么骑的,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回去!” 李虎家,亲卫队驻地,黑冰台驻地,江野未来的情报处,院子院外。积雪早就被清理一空,泛着湿气的地面,印着杂乱的脚步,合着这些杂乱脚步的,是一处房间里传出来的叽里呱啦的‘鸟语’。 亲卫队除了在外间站岗执勤的外。全部都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凳子上,在前面,是一块大大的黑板,黑板上用汉字写了一些日常的通话。在黑板面前,季初五用一根木棍,指着黑板上的一句话,叽里呱啦就是一说。坐着的亲卫队员们则是很认真的跟着又是叽里呱啦的一读。 暂且充作教室的房间隔壁,已经回来的李虎正站在火盆旁边,炭火的热气烘烤下,腾腾的水气从李虎身上蒸腾起来。在李虎的对面,把自己裹在大衣里的江野直直的看着李虎,“熊二哥跟谁一起走的?” “就是之前陪着他回来的那几个彝人。今早从茶马巷那边叫过来的。” “好吧!走了也就走了!你这边多看着一下季初五和郑双龙那边,早早的让亲卫们学了土话,等元宵节过了,郑双龙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叫上郑双龙一起。考核一下。你现在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计划一下把情报点开到升龙府去,把相关事项想好了,再来告诉我。还有就是,等过了元宵节之后,我要回南京一趟,到时候带上几个人一起,你这边也花点心思,详细的考虑一下。”江野交代完事情,又接着说道:“鞋子湿了?要赶紧换下来,免得生冻疮。今晚上我打算去张老头那边吃晚饭,要不你也过去?” “好!那我先去换鞋子了!”李虎说完话,重新出了屋子,去自己的住处,换衣服去了。 从李虎这里出来,江野三两步就轧回了家里,恰好是撞见要出门的白玉萍,一问才知道,这白玉萍也是要出门去找江野的的,因为之前江野不在家,过来拜年的好几家都没能当面拜年,所以都邀请江野去家里吃年饭。江野哪里还有好心情去吃饭,大年初一的,被连着的两件事情就搞得一点好心情都没有了,在张老头那里也是,今晚带着李虎过去,还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李虎脱了张老头的嫉恨呢?虽然江野看来,张老头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但总归是自己这边把人家孙女大初一的赶出门的,必要的赔礼道歉,还的是带着诚意的道歉,烦呐! 也幸好是白玉萍没直接应了那些邀请的人家,也免了江野到时候又得欠下各种各样的人情,让白玉萍烧水,心情恹恹的江野打算先睡上一觉,顺便想想今晚上到张老头那里的说辞。 在白玉萍伺候着洗脚的空档,江野顺嘴就提了过些天要去南京的事,本来也是打算带着白玉萍去的,现在顺嘴一提,也省下了过后再说的麻烦。 白玉萍自从跟着江野来鸿基城之后,可以说一颗心思全都粘在了江野身上,听了江野要带她回南京,心下自是高兴,连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见着江野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白玉萍赶紧的找着些愉快的事情,又或者是大家一起在南京时候的事情,说与江野听,也是想让江野高兴些。却不想之前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大家整整齐齐的在一起的,大大咧咧的张莠,木讷老实的李熊,两人现在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是不是有路上难走了?是不是吃的有没办法了?是不是穿着衣裳不够挡住寒冷的大雪寒风了? “你先下去吧!要是没事?就自己出去找颜九妹她们玩耍去,我先睡一会,等到了傍晚,你再回来叫我,到时候一起去张老头那里吃饭,叫上白起,还有李大哥!”江野不等脚上的水汽擦干,一个转身就滚到了床上,埋头睡下。 等白玉萍晚上过来叫的时候。天色也将将要黑下来了,只是因为满天地间都是白白的大雪,不显得那么黑罢了! 白起和李虎两人已经等在了楼下,就等江野起床收拾收拾。就可以一起过去了。 有白玉萍伺候着,自然不耽搁了多长时间,几人就赶到了张老头的家里。饭菜也不用多收拾,都是些昨晚上没吃完的剩菜,由着白玉萍去厨房收拾,江野带着白起和李虎一起进了正堂,陪着一盏孤灯的张老头。 白起倒是一个有眼力界的,不等张老头反应过来,就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接着就是李虎。直接往张老头跟前一跪,也不说话,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张老爷子!让李熊他们回云南,都是我的主意。和少爷无关,你要怪?就都怪我吧!从明天开始,我就去找人来伺候你老人家,直到李熊和您孙女从云南回来为止!” 张老头先是把白起抱在了自己怀里,然后才很是坦然的受了李虎的大礼,“你个小子,你的磕头大礼。老头子认下了,你也就别护着你家公子爷了,他还不是,一大早的什么事都不干,就过来追着老头子,看看是不是像当初一样。过完年就送她们两个去云南。话说回来了,老头子当初既然认下了李熊犯的错,那就没想过今后会嫉恨,或者说怨恨你们两个,要是恨上你们了。那老头子我岂不是成了往复不一的小人了。再说了,老头子当初可是倾家当,理财赋,一丝后路都没留的,跟着你家少爷出海来的,很多事情,你们想得到,老头子自然也想得到。这事情就到这里了,你也赶紧起来,都一个二十老几的人了,可别动不动的就跪,咱们远洋海外,可得活出一分祖宗的骨气来!” “谢谢老爷子!”李虎又磕了一头,才重新站起来,在江野下首寻了个位置坐下。 “张老爷子!刚才李大哥可是说了,要找人伺候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说来给小子听听!”江野知道张老头过了这坎,心里也自是轻松许多,竟然开起了张老头的玩笑来,“我看张老体雄身健,要不就再娶个媳妇嘛!也让小子有个漂亮奶奶!” “你小子,一天就不能说两句好话,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你是想着让老头子晚节不保么?休要再拿老头子寻开心!”张老头见心情稍好之下,江野又来调笑自己,都懒得理会了。 饭菜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也就是随便热热就行,等大家一起坐上桌子,开筷吃饭,江野才把自己过些时候的打算,也就是去一趟南京的事情,跟张老头说了出来。 因为到时候江野是亲自去,所以这鸿基城的一应事情,都得全权交给张老头,江野也是想着现在就把事情说好了,也让张老头有个准备。 张老头倒是见怪不怪,江野也就继续说着自己的安排,让李虎留下,带着魏祥武一起,再有几个亲卫,就可以了,再有就是张管家,还有捕鱼队的一众人,都要跟着江野驾船出海,先把江野送到上海,而后张管家一行再继续北上,到山东之后,趁着春旱闹荒,多多的带些人回来鸿基。把李虎留下,是因为要李虎配合这过些时候回来的郑双龙,在训练多些人手,也好帮着郑双龙去挣取军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亲卫经过土话考核之后,将要在升龙府建立两到三个情报站,这些事情都要李虎亲自盯着,还最好不要让郑双龙知道,或者是少知道。 到南京做什么?还要这么赶着去?江野因为事情还没办成,也只是随意的跟张老头说了说,要说具体的?那得等江野从南京回来之后,看事情完成的程度,再解释给张老头听。 张老头也乐得江野跟他卖的关子,反正此去南京,大不了四五月份时候,也就回来了,要是要等张管家他们一起,那也就是六月份的事情。 正月十五,过了今天,江野就要带着一帮人,驾船出海,却不想下龙湾的外海上,正有一艘海船,形单影只的向着鸿基港驶来。 ------------ 第七十九章 扫屋迎新春(十一) “少爷!陈家有人回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去而复返的李虎推门进来,对坐在火盆边上泡脚的江野说道。 “哦?是陈老爷么?可是看清楚了?”江野顺口问了一句,指着对面的椅子,让李虎自己坐下。 “应该是!今天轮值在城内的兄弟看到的,一行十几人的样子,都是从码头这边过去的。还有就是咱们在船上值守的捕鱼队的兄弟也看到了,确实是陈家的人,只是陈老爷好像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一路上都没有露过正脸。我也是觉得这事情奇怪了,所以,就过来了”李虎一口气把下面汇报上来的情况说完。 这都什么情况啊?年节都没完就回来了?要是按照这来回的路程算,可能陈老爷在福建都没呆上两天,不会是福建那边出事情了吧?要真是福建那边出了问题?那着陈老爷?一时想不明白的江野摇摇头,把泡在盆里的脚伸出来,接过白玉萍递过来的抹布,把脚上的水汽擦了,顺势就把两只脚蜷在屁股底下,让白玉萍把盆里的洗脚水给倒了去。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那陈老爷早晚也会过来,不说福建的事情?拜个晚年?总得来吧! “不管了!明天我这边就要出海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呢!我走了以后,事情大多数都得是你这边拿主意,主意要多跟张老头商量。当然,他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这里能做主的,也就别去麻烦他了。还有就是郑双龙回来的事,他要是真要去赚那个什么军功,你让他可千万要等我回来,别让他动咱们的一兵一卒,具体的就随意你跟他处理,只要把握好底线就行。陈老爷这边,等我走了。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你能帮就帮一下,帮不了?那你千万要留住那个造纸厂,谁敢跟你动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对于江野的交代,李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又一次听完江野的话,李虎赶紧的点头应下。又等了一会儿,见江野实在是没得什么要交代的了,就告辞了出来,打算去找魏祥武交代一下。因为这一次出去,江野的安全将由魏祥武亲自负责,还有就是隶属于魏祥武的第二小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这可是亲卫队这边第一次出任务,还是保护江野的安全,要不是江野把李虎指名留在鸿基?李虎都打算要亲自去了! 李虎从江野这里出来,没走几步。迎面就过来两人,一个是在城内值守的亲卫,一个是陈老爷家的管家,因为之前李虎见过,所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李虎跟那个亲卫交代了两句。而后又拍了拍那个亲卫的肩膀,等那个亲卫朝着来路回转之后,李虎才带着陈管家一起,又回了江野的住处。等路上在没一个行人了,小路上的阴影里才出来一个人,向着路上两边看了看,又重新回到了阴影里。 “陈老爷这么晚了还过来拜年。可是赶在年尾上了,这是要本公子今晚上就过去回礼啊!”江野看着陈家的管家进来,就知道肯定是福建那边出问题了,只是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程度。见着眼前的陈管家凄凄微微的说着福建发生的事情,也是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说了半天了,才说道:“宋公子,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吧!我家老爷我家老爷” “李虎!你就先别回去了,待会随我一起,去一趟陈府。陈管家是吧?你先跟他一起等着,我穿件大衣!”江野止住了陈管家的哭哭啼啼,跟李虎交代了一句,就上了二楼,找白玉萍换一件外套。 “陈管家,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牵两匹马来,陈管家是走路过来的么?要不然也给你找个代步的牲口来?”李虎等江野上楼之后,跟陈管家找了一个借口,留下了陈家管,一个人从屋里出来,去私下安排人去了。 等江野换好衣服,带着陈管家一起出来,李虎也牵了三匹马过来,见着江野这边从院子里出来,李虎急忙加快两步。 “陈管家可骑得马?咱们这边骑马过去,也可早些时候到!”江野跟陈管家说了一句,也不是询问,而是直接把李虎递过来的缰绳给了陈管家一根。 陈管家接过缰绳,也不管会不会了,扶着马鞍,上了马背,也不敢乱使劲,由着自己的马跟在江野和李虎的后面,缓缓的向着城里走去。 陈府,灯火唏嘘,留驻鸿基的下人们也许是不知道自家老爷会选着这种时候回来,还是悄无声息的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让下人们把府上各处的灯笼全给灭了,单单就留下书房周围的几盏。下人们自是不敢有什么意见,大家正准备着早些伺候老爷休息下,自己也能早早的休息,却不想从前院直接踏进了几匹马来,刚想呵斥两句,不想却是自家老爷的朋友,后边跟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陈管家。 等江野进了书房,总算是见着了陈老爷了,一头的花白头发,凌乱,就好似是顶着一团枯草似的,一身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换下的衣裳,原本白色的中单领子,都泛着枯黄的颜色了。也是没发现江野进了书房,还一个人就那么愣愣的,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里。 “老爷?老爷!宋公子过来了!”陈管家从江野身后进来,在陈老爷的耳朵边上喊了两句。 等陈管家又喊了两句,陈老爷才像是回过神来的一样,转过头来,等看清了江野之后,陈老爷一下子从椅子里跳起来,越过书案,直接就跪趴在江野的脚下,一双干瘪皴裂的老手抱着江野的大腿,“宋公子!呜呜呜就命啊!呜哇他们他们要杀人啊!呜呜呜!” 这还是陈老爷么?还是那个又是出钱,又是出人,又是一心一意搞纸厂的陈老爷么?还是那个把自家儿子派去云南,历练经商的陈老爷么?还是那个和自己一起,喝茶聊天的陈老爷么?这分明就是一年年老体衰,还有些老年痴呆,再加上疯疯癫癫的衰老头子而已啊! 陈老爷的变化和动作确实是把江野给吓着了,在陈老爷抱着江野大腿的时候,江野都幻想到了。‘要是陈老爷直接张嘴就往自己大腿上来一口,江野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陈管家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看见陈老爷这个状况,很是冷静的过来,低声安慰了几句。而后才慢慢掰开抱着江野的双手,再把陈老爷重新扶了到椅子上坐好。 “陈管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家老爷?你就没请医生郎中过来看看?”江野没照着地方坐,干脆直接站着了,等陈管家手上闲了下来,立时就开口问道。 “老爷是老爷是从家里逃出来,上了船,出了海之后才这样的,今晚刚刚下船,还没来及找郎中呢!”陈管家一声唏嘘。“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那天老爷回来之后,就不停的问我时辰,一直到晚上天黑之后,老爷突然说要回鸿基。后来我们就上了会鸿基的船,在船上,老爷就不时的像刚才的样子,老是说杀人救命,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陈老爷?陈老爷!是我啊!你不是要管家去找我么?我现在过来了,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要跟我说?”江野独自上前,很是轻声的问道。 “是你啊!你害得我好惨呐!他们把我儿子就那么活生生的打死了。还要杀我灭口,他们说要夺我的家产,他们说要抢我的银子,他们说我中饱私囊,贪污了族中的钱财。可是我没有啊!我冤枉啊!宋公子!公子爷!你可要替我报仇啊!呜呜呜呜” 陈老爷的前言不搭后语,江野也只能是大半的推算一下。在福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福建,福州府,陈家祠堂,一张张漆黑暗亮的太师椅,坐着一个个或是白发稀疏。或是面冰情冷的各房房长,在众人的下面,是一个躺在地上的,血衣破烂的年轻人,或是新鲜的,或是结痂的伤口不计其数,不时竟然还有伤口冒出血来;陈老爷跪在地上,不敢看地上那个伤痕累累的人,只是一个劲的求饶,说的是什么?江野却不知道,突然,坐着的人中也有人开口说话,好像是对着陈老爷?又好像是他们几个人相互交谈?只见陈老爷好像是收到什么指示似的,急慌慌从地上起来,快步跑出了祠堂 “从祠堂出来之后,我越想越是不对,这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把我儿子打成那样的?但我真的是想不明白啊!后来他们限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才打定主意逃回鸿基来的,可怜我那儿子,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了?宋公子!找你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让你帮我想想,到底都是些什么事情?”陈老爷神思恢复,跟江野说了在福建发生的事情始末。 但是江野哪里能够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虽然是听了事情的始末,但依旧是拿不到一点头绪,更别说理清楚了。 “在之前,你就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不同寻常的?不同以往的?”江野问道。 “不一样的?有是有!但那没得联系啊!和往年不一样,今天回福建,林家的船队和我陈家是同一天出发的,途中也一直在一起,直到追上之前走的黄家船队之后,他们两家才一起走在了前面,算下来,也就比我早到两到三天。就这么一个不同以往的地方,宋公子能够看出什么联系的地方么?”陈老爷把之前和林家一路上一行的事情说了出来,但看上去是一点联系都没有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现在想不出来,搞不好整个就是林家和黄家使的诡计,你那福建的本家,可能也是被他们算计了。这样吧!你这边就先这样,等我让李虎去查查看看,是否能从鸿基这边找出些线索来,到时候咱们在继续推算。你这边有什么想到的,也可以找李虎商量,因为我明早就要出海,去一趟南京,等回来之后,要是你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好,咱么再想办法就是。当然,我是希望,你能够早一些时候把事情处理好的,咱们的烟草公司,可还指望着你挑起大梁,一起赚银子呢!放心吧!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要真是林黄两家耍的诡计,那咱们拿回来就是了,哦!是你和李虎一起,你们一起拿回来,我可能都还在南京呢!就不看你们的好戏了!”江野语气轻松,“高兴些!大过年的,明天可是小弟我出海的日子,可不能得你的晦气,我先回去了,有事情就找李虎,他会帮你处理好的。” 从陈府出来,江野囫囵睡了两三个时辰,就被白玉萍叫醒了起来,原来是出海的时辰到了。 雾气弥漫,空气清冷,两艘升满帆的大船渐渐的驶离了港口,朝着外海上驶去。因为现在刮着的是北风,江野的船队只能先出琼州海峡,而后转向东面,顺着万里石塘,到达吕宋,而后再借助日本暖流才能向北,而后搭上台湾暖流,继而到上海,才能从陆路进南京。 ps: 下一章开始,江野重新回到南京,干什么呢?敬请期待! ------------ 第八十章 扫屋迎新春(十二) 早春,天冷,气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过长安街,绕大中桥,经三山街。 不知不觉中,江野领着白玉萍,魏祥武一行人,竟然绕到了之前在南京的住处。院子看样子是被翻修过了,重新柒过的大门,重新粉刷过的围墙,还有重新检修过的屋顶瓦片。 一副春联贴在大门两边,大门上是两副对着的门神,门却是紧关着。 白玉萍见着江野停下了脚步,顺势就绕过江野,就要上前去推那紧闭着的大门,“少爷!怎么不进去?这不都到家了么?奴家给您开门!” “姑娘!您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还是说要找什么人?”大门并不是白玉萍推开的,而是一个二十开外的年轻妇人,从里面拉开了大门,正好看见白玉萍站在门前,于是开口问道。 “找错地方?没有啊!我们之前一直在这里住的,里面还有一个池塘呢!就是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有青蛙?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哦!是不是张爷爷把你们留在这里的?你是来迎接我们的么?”白玉萍看着眼前的年轻妇人,以为是张老头之前留下的人,很是自来熟的问道。 “姑娘!你确实是找错地方了,这院子是我家老爷去年买下来的,到如今也过了将近一年了,你们是这里之前的住户么?”年轻妇人上前两步,顺手关上大门,而后才回答白玉萍的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过来吧!你!这位夫人有礼,我家姐姐不知道院子买卖的事,叨扰你了!只是我们这次回来,想到这边来找个住处,所以,这才,”江野把白玉萍拉回自己身边,替白玉萍向年轻妇人解释道。 “租房?你们可以去找牙行啊!后街上就有。”年轻妇人显然是被跟在江野身后的十几个壮小伙子吓着了,不等话说完。又重新进了大门,还故意把大门给闩伤了。 对着之前住过的院子感慨一番,江野一行重新又转到三山街上,找那个所谓的牙行。其实。牙行不难找,满大街十有八九都知道,搞不好运气一到,直接就打听行自己人身上了。 茶婆张就是这种情况,是被白玉萍问到的,等看到了白玉萍带过来的江野,双方能做主的也算会了面,跟着就是看房,签约,给钱。一切手续办好,江野一行总算是在南京城落下了脚。 落脚之地搞定,接着就是给在南京的昊博文去个信,也算是对之前应下昊博文邀请的回复,虽然之前时候。那个徐朋友也有邀请,但依稀知道徐朋友身世的江野,觉得还是不去碰的好,都不知道魏祥武他们能不能进那国公府的大门,也就不浪费那力气了! 等魏祥武带着两人出去之后,江野和白玉萍也带着剩下的亲卫,一起出了门。打算去置办些吃食家用,等江野一行从后门出来,才发现对面就是之前那个院子,只是大门依旧紧紧关着,也不知道主人家是在家呢?还是出门去了? 鸿基城,廖大宝家。 张老头正坐在南面的火房里。跟张老头一起的,是李虎,还有护卫队的几个轮休的队长,只是大家都是一脸的喜色,把廖大宝围在中间。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的看着。 在北面的住房里,安大娘正领着吴家嫂子,还有几个妇人一起,打水的打水,端盆的端盆,一起伺候着正躺在床上的钱如芬,满头大汗,正撕心裂肺的叫着的钱如芬。 吴家嫂子从门外进来,提起灶台上的茶壶,把另一个空的茶壶递给廖大宝,“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打水过来,可能还得烧一壶?” 廖大宝接过茶壶,正好从刘汉生几人的围观中解脱出来,出了火房,却正好听到了北房里传来的哭叫声,老婆,再忍忍!忍忍就没事了,要是给我廖家生个大胖儿子,我廖大宝一生一世都伺候着你。“也不知道是心疼正在生产的钱如芬,还是安慰等待焦心的自己。 再又一次吴家嫂子进火房的时候,一直沉默等待着的廖大宝终于说话了:“吴大嫂,我,我家媳妇?” “怎么的?你就只想着茹芬妹子?没想着茹芬妹子给你生的大胖小子?”吴家婶子也不忙着去提茶壶,把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好整以暇的问道。 “生了?儿子?我媳妇生了?我有儿子了?”廖大宝腾地从板凳上站起来,也不理会和自己坐在一起的张义,因为起身的急,张义摔了一个屁股蹲。两步走到吴家婶子的跟前,显然是要从吴家婶子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答复。 “是生了!大胖小子,整整七斤呢!倒是把茹芬妹子折腾的够呛!我可跟你说,你明天赶紧的去买,不买了,赶紧把自家养着的母鸡杀两只,好好给茹芬妹子补补,要不然,我可不饶你!”吴家婶子赶紧抓住就要夺门而去的廖大宝,开始交代着以后照顾钱如芬的事情。 “嗯!嗯!嗯!我知道了!知道了!大嫂,能不能让我去看看我儿子,我还没见着呢!”廖大宝一边应下,一边赶紧央求着吴家婶子松手,不想等在屋里的刘汉生几人也跟着嚷嚷道:“一起!一起!那也是咱们的儿子!” 看着大家伙起哄,廖大宝立时就静下来了,看着依旧坐在那里的张喜财,廖大宝急忙上前两步,先给张老头磕了一个,而后又让李虎在凳子上坐了,又给李虎磕了一个,骇得李虎赶紧躲在一边,连声说着:“受不起!受不起!” “李大哥!你一定得受,这是你代少爷受的,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和少爷最熟的,如今少爷不在,就由你代替少爷吧!这个头,是感谢少爷带着我们出来,带给大家活路的,如今我也有了儿子,这更得感谢少爷。要不是少爷,恐怕如今我和我家媳妇,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许都已经饿死了!”廖大宝给李虎磕了两个,而后又给张老头跪下,“张爷爷!您是咱们这里年纪最长的长辈,希望您能给我家儿子起个名字!” “好了!起来吧!大名?还是留给宋小哥吧!老夫就认下这个重孙子,给他起个小名。刚刚吴家婶子可是说了,孩子有七斤重,又是儿子,那就叫七斤吧!小名七斤!”张老头很是没有责任的给刚刚出生的廖家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廖七斤,和廖七斤一样,还有一个人,也是在这个时候,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出鸿基城,越大洋,一直到寒冷的北方。盛京,大金皇宫,永福宫,一个叫布木布泰的女人,也正在生产。 时间并没有等待多久,一个手持拂尘的太监急急开门出来,而后转向另外一间房间,却不是推门进去,而是在门口直接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生了!” 门从里面拉开,一个壮硕,且发福的汉子从里面出来,“是皇子?” “那太监见着屋里出来的人,赶紧跪下行礼,“回禀皇上,是皇子!” 是夜!正是崇祯十一年正月三十,也是崇德三年正月三十。 ------------ 第八十一章 扫屋迎新春(十三) 在江野和白玉萍从大街上回来不久,跟着魏祥武回来的,是好几个月没见的昊博文,在昊博文身后,是拾步而进的徐朋友,“宋公子可真是不够意思,都只记得博文了,当初可是我花的大价钱,和公子做成的大生意,怎么的?到了南京,却不是我收到公子的来信?” 江野自然也不能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我那手下就是想送,恐怕也找不到门路进去?听了徐朋友的唠叨,也只能苦笑一下,“当然不是,小子掐指一算,徐公子必然是跟博文兄一起的,给博文兄回信,那自然也就是给徐公子回信,这不,徐公子和博文兄不都一起来了么?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把徐朋友和昊博文请进正厅,在白玉萍下去泡茶的空档,江野也好跟两人说些别离之后的想念之情,拜个晚年,等等。 昊博文自然是知道,江野从鸿基到南京,还选在这个时候,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但见江野这边一直都是谈天聊地的,也不说有什么事情?昊博文也就不主动问,私下倒是以为是不是自己这边把徐朋友一起请来,这宋公子不好说。 无所谓的就是徐朋友了,就好似是在自己家似的,自顾自的吃着上来的茶点,闲不下来的一张嘴还不时的问着江野,打听江野近段时间有没有出海?是不是又捞到了什么上好的瓷器宝贝?那本从自己手里送出去的书好用不好用?来南京是不是要像之前鸿基那样,也搞一场那什么拍卖会?江野都不知道,这哥们到底什么时候练就的本事,手上不闲着,嘴上都被茶点堵上了,还能问出这么多问题来。 对于南京城未来最大的国公爷,江野自然也是无有不答,后来干脆把自从彼此双方上次分别之后的事情做了一个大概的介绍,说到后来。直接把自己这边这次到南京城的目的,和要做的事情也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也是江野在鸿基城半年多了才渐渐体验到的事情,能够单独做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一个是因为之前两次从山东这边运人过去。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再就是一些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其中大部分有都是没读过书,大字都不识得半个的。这些人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原始劳动力,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什么都不会,毫无一点用处的力气汉子。就是之后江野组建的建筑队和捕鱼队,也都是江野这边逐渐用经验累积起来的,捕鱼队那边也是靠了最先时候跟着张老头去鸿基的家底。后来靠上了季初五的蜑丁,效果才好了些;建筑队倒是进步快,但那也是拿现在伫立在那里的一排排房屋练出来的经验累积起来的,并不能实际改变江野现在无人可用的窘状。 这还是最基本的问题,往深了看。在学校里,仅仅才有王思诚和王守宇两个先生,一开始的时候还好,也就是白起,魏冉和向吴家那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大小的十几个孩子而已,教授起来也不觉得累,这里面也有江野的功劳。因为汉语拼音和简化字的运用,还有黑板,粉笔的发明,以及陈家纸厂的纸张提供,教学之间倒也轻松愉快,但自后来张管家第二次从山东回来之后。一下子加了将近三百多人,这其中还是江野没有让女孩子一起学习,再有就是男孩子们也都是大部分时间跟着护卫队训练,只抽出一点点时间来识字,都已经显得王思诚和王守宇两位先生力不从心了。何况这里面江野还和两位先生一起教授课程呢! 最最重要的,就是江野现在缺少一个能够统筹全局的人物,张老头毕竟过往摆在那里,让他管个不大不小的捕鱼队还行,要是真把全部事情都交给他,就是张老头保证能够做好,那江野也是十二个不放心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所以,一句话,江野这次来南京,就是过来找人来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一技之长,那江野都是要的。 当然,这其中有一个最最大的阻碍,就是现如今的南京城,也可以说是现如今的江南一带,比起长江以北来,比起山东和山陕两边来,实在是太平祥和了好几个档次。要从这种地方带人一起,去一个他们或许都不曾知道的地方,去帮忙一个十岁,哦!十一岁的小屁孩做事。就算是一个稍微脑子正常一些的,都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等江野把自己此次的南京之行大致说了个清楚明白,一直在吃茶点的徐朋友,依旧吃着茶点,而细心听着江野说话的昊博文,依旧还是一副很仔细听话的样子,江野才知道,这博文兄,心思可能早就不知道飞去什么地方了?自己说了半天,可能两人都没听进去半句话。 “嗯?啊!宋公子喝茶,要不这样吧!我看宋公子这边也是今天才搬进来的,就有我和徐公子一起,在翠福楼上请客,也算是给远道而来的宋小哥接风,咱们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咱们就先带着宋小哥领略领略这南京的物华天宝。”昊博文把手上的茶杯放下,等说完话之后,一手拉起了江野,一手去拉还在吃茶点的徐朋友。 翠福楼就在三山街后面,先过了上浮桥,在沿着秦淮河南岸往东,差不离两百步的地方。独门独院,青瓦白墙,墙外是两棵垂柳,墙里是一排翠竹,再往里,那自然就是前后两进,上下两层的翠福楼了。说是前后两进,其实不对,因为从第一进的槅门进去之后,是一个四方的天井,天井里假山,真水,相映成趣,四下才是面里而开的楼房。 坐落在秦淮河边上,就是江野在不知道,也会把这种地方往那种地方想去,何况还是两个,刚刚初春,还漫天地间都是倒春寒,却各自拿了一把扇子,左摇右摆,故作风流的风流公子带着来的地方。等三人一起进了天井,在往西厢楼上上去之后,江野算是确定了自己来的地方,青楼。 “两位哥哥!这不好吧!小弟年纪尚幼,这种地方,小弟实在是”江野在门外停下了脚步,抓住就要提步往里进去的昊博文。 “嘻嘻!还带了人来?什么人啊?到了都不进来!”一个美艳不可方物,都看不出年纪来的女子越过昊博文,一颗螓首探了出来,“哦!原来是一位好好少年公子,可是怕了奴家?不敢进来!” “呃?姐姐好!我不知道你是他们的朋友,所以,所以没”江野是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加上前世二十几年,都没见过,一下子脑子都有些短路,话都说不利索了。 “进来吧!外面可是天冷,你就不怕把姐姐冻坏了?”那美艳女子竟然只是穿了件薄纱轻衣,里面翠绿色的胸衣依稀可见,胸口还能看见大片的白色,下身也是薄纱长裤,脚下是一双扣金线,绣着花面的锦鞋,这中穿着出去,自然是防不住冷风的,女子见江野上下看了一遍,很是配合的打了两个摆子。 江野自然是进了屋里来,和外面比起来,屋里显然要温热暖和不说,墙角四周,四个高高支起的铜炉,应该就是热气的来源,只是上面用镂花的顶子盖住了,不知道里面烧的是啥?当然,热气还有一个来源,就是和拉江野进来的美艳女子一样的,另外三个同样是美艳的姑娘女子。 早先进来的徐朋友该是这里的常客,等江野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脱去了外套,坐在了以为姑娘的身边,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另一边坐着的昊博文也是一样,身边也是陪着一个姑娘,也是有说有笑的;之前的女子见着江野有愣在了那里,直接走过来,把江野拉到徐朋友一边坐下,而后笑了笑,把一个看着稍微年轻些的姑娘叫过来,算是作为江野的陪客。 和徐朋友,昊博文的有说有笑不一样,江野现在还处于大脑当机状态,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能够在彼此间交流的话题,总不能直接问人家,你是什么时候做这个的?又或者说你干嘛做这个啊?什么的! “公子是外地人么?奴家之前可是没见过你呢!” “嗯!外地人?哦!我是鸿基来的,” “鸿基?那是什么地方?又是奴家不知道的地方欸!” “我说蒹葭妹子,你就别问咱们的宋小哥了,赶紧的让你姐姐弄一桌子好菜上来,等把宋小哥的肚子喂饱了,到时候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徐朋友接过江野身边妹子的话头。 “原来你姓宋,奴家小名蒹葭。”那姑娘知道了江野的姓氏,顺口把自己的名字也告诉了江野。 “哦!”江野看着起身,转向里屋的姑娘,重新回过头来,又重新愣坐在那里。 ------------ 第八十二章 扫屋迎新春(十四) 饭后一碗清茶。 原本在江野想来,这南京城的青楼楚姐们,那必然都是要玩上各种诗词歌赋,轻唱琴音的,江野还搜肠刮肚的想了几首后人诗词,希望能够应付一二。不想徐朋友和昊博文放下茶碗,和几位漂亮姐姐竟然推手摸牌,玩起了麻将牌来。 麻将牌江野自然是见过的,但这传说是看看就会的东西,江野是怎么也不会,于诸多的bo彩技法上,除了最简单的掷色子,比大小,再有就是自己搞出来的将军牌,也就是扑克牌,江野实在是懂得不多。江野也不可能拿出自己带着的扑克牌,现时教大家玩法,然后再让大家依照自己的规矩玩,所以,见着徐朋友和昊博文继续上桌以后,江野又只能端着茶杯,重新呆坐在了墩子上。 倒是叫蒹葭的女孩,见着江野这边呆坐着,很是有主人家风度的上前来,和江野一起聊天,也不是聊什么诗词歌赋,倒是对江野之前说的鸿基有很多兴趣。蒹葭倒也是灵动可人的美丽姑娘,虽然江野身边的白玉萍也是一个很是漂亮的人儿,但看得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再有就是像颜九妹的那些个女孩,江野倒是见得不多,另外就是那些女子都是奔着为活而生的人,却是没有时间来装扮自己的;说是装扮,那最大赌坊的妓?馆,虽然也有打扮,但和眼前的蒹葭姑娘比起来,那却不是一两条街的距离可以比拟的。江野自然也就乐意在漂亮姑娘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从鸿基城的山山水水,讲到鸿基港外面的大海。讲到各个独立海上的小岛。讲到各种各样的花草百兽。蒹葭不时给江野的茶杯里续上茶水。两小个就在渐离渐近的接触中,彼此聊着自己看到的,对方不知道的,彼此知道的,对方不了解的,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中。 天色总嫌短,一欸到黄昏。 昊博文和徐朋友早早把兜里的银子输了精光,也不继续玩牌了。几人重新过来,和江野,蒹葭一起,围着一个矮几坐了,聊着一些不成话题的话题,不时插些话头,也是说着待会可以做些什么点心?或者是晚些时候,该做些什么吃食? 倒是把江野看得一愣一愣的,又因为昊博文离得远了,身边还陪着一个漂亮姐姐。徐朋友也是一样,都是不方便直接问的。最后只能问身边混熟了的蒹葭,“你们都不喜欢谈诗论赋的么?” “嘻嘻!怎么?你喜欢诗词么?我可不喜欢,几个姐姐还老是逼着我学,你可不要说,要是让姐姐们想起来了,我可就惨了,到现在了,我可是还不会作诗的!”蒹葭低着头,抵在江野耳边说道。 “我也不会,我害怕他们突然要比试诗词,那我就丢了大脸了。”江野也是小声回答道。 说实话,江野是喜欢上了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佛的女孩了,自从到了这个世道之后,一开始是宋月如,比自己大了四岁的姐姐,还记得自小时候就是在她的怀里睡着的,宋姨娘想要把自己接过去,都得是费好大一番功夫,而后出来临清,在下南京的路上,遇到了白玉萍,也是一个比自己大了四岁的丫头,虽说是有一个丫鬟的名头,但更多时候,江野是把她当作姐姐来的,在之后的鸿基城中,就再也没有比两人更亲近的女孩子了,直到今天,遇到了和自己年纪相佛的蒹葭。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咱们大家都知道的么?”徐朋友很是多事的问道,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都招了过来。 “啊?没事!没什么啊!我们说了,有一种比麻将牌更好玩的稀奇玩意,打算跟姐姐们一起分享呢!”蒹葭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江野猛是眨眼。 “哦!是!是!是!是我们说的!啊?是我说给蒹葭听的。”了解了蒹葭的意会,江野只能愣着接上话,顺便把自己时常揣在怀里的扑克牌拿了出来,依旧是金子打造的一副,只是上面不再是不更,上造,而是阿拉伯数字的1234。 “啊哈!我倒是忘记了,你小子在鸿基城那么大的一个赌坊,当初我还想着,怎么这拍卖会把大家都安排在了赌坊来了,感情是你小子自己的产业,拍卖上赚了咱们一笔了不说,赌坊上又赚了一笔,还有那赌坊后面的”徐朋友很是个大嘴巴的潜质,还好是被昊博文打断了话头,要不然,江野在成了赌坊老板之外,可能得加上一个妓馆老板的头衔了。 “是了!上次我和徐朋友可是一起输了好些银子过去,今天正主在这里,咱们可得让他教会了,再把输了的银子拿回来。”昊博文把话题引到了江野擅长的扑克牌上,不用在说那些就要说完的鸿基风景之后,江野终于也找到了话头。 把扑克牌摊开放在矮几上,而后稍微放开点声音,就给几个姐姐和徐朋友两人一起介绍起了扑克牌的玩法和技巧。 不多时候,几人都已经觉得大功告成,着急着从江野的袋子里赚回银子去,江野自然不会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怕了几个一知半解的新丁新手,也就随了他们的意。 因为只有一副牌,而人又有些多,江野最终提议,大家一起玩挑三张,就是一副牌出去大小王各两张,剩余的五十二章牌洗乱了,一人发上三张,而后按着规定好的注头下注,押注。几副牌过去,江野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赶紧让几位姐姐又赢了两局,徐朋友和昊博文倒是一直输,连连嚷嚷着宋小子年纪轻轻的就重色轻友。江野当即就回了他们两句本事不济,因为江野身边的蒹葭老是胡乱下注,不管自己手上是什么牌。都是一下子全下的样子。就算是江野想一直给她放水。那也没有一直赢的道理,再说了要是那样,也真就不好玩了,所以,最后同样是输光了零用钱的蒹葭成了江野反击徐朋友二人的有理臂助。蒹葭也是很配合的样子,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最后一局,我就不信了,本公子就不会赢一把。就拿这个作赌注。”徐朋友从鞋帮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扔在了矮几上。 在徐朋友身边的哪位漂亮姐姐当即拿了起来,“奴家可都找你要了好些次了,你就是不给,今天必定要把它赢回来。”说完话,起身到梳妆台上,从一个格子里,也拿出了一把匕首,“这样的话,奴家可就是把它们凑成一对了!” 这还是青楼么?怎么一个个不谈诗论赋也就爱罢了。竟然还摆上兵器了?江野要不是身边还有漂亮姑娘陪着,也知道这是秦淮河畔的存在。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哪家的山寨,眼前的漂亮姐姐就是山寨中的当家,自己和徐朋友三人就是即将被掳上山来,充作压寨男人的读书人。 “宋公子,奴家姐姐的清影和逐风能不能凑成一对,可就要看你的了。”在昊博文身边坐着的另一位漂亮姐姐转过江野这边来,很是软声软气的说道。和江野坐一起的蒹葭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都看得江野不好意思了。 “你小子!这次到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重色轻友,某家赢了,就不是,要是某家输了,就揭开你的真面目,博文,你去看着他,看看到底是怎么样重色轻友的?”徐朋友也发话了,但怎么看?怎么都不自信起来,好像指定江野发牌,他就是要输的样子。 “这位姐姐?这两把匕首,可是有什么故事在里面么?”江野可不理会两边的示好和威胁,直接转移了话题,把话头转到了两把匕首上。 那走过来的姐姐直接在江野另一边坐了,“这故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你想听么?”一手搭在江野的肩上,屁股却是往江野这边挤了挤。 江野顺势往蒹葭这边移了移,不想那姐姐跟着也移了近来,江野只好努力保持不动,“想听,想听!” 原来这清影逐风两把匕首原先是一对,在六年前,一个自称是铸剑世家的落魄汉子,带着两把匕首就来了南京,后来嘛!反正就是各种因缘际会,逐风被徐朋友得了,而清影也落在了翠福楼当家采薇的手上,这采薇原本姓蔡,单名一个薇字,后来在秦淮河上买下了翠福楼,也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采薇,只是这采薇姑娘不喜诗词,只喜刀剑,当得知自己手上的清影还有一个逐风时,自是打听到了徐朋友的身上,而后自然就是各种我要你不给的桥段。两人之间也就因为匕首结下了情谊,但都是一个不让一个,为了把匕首凑成一对,两人是各施奇招,但都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架势,原本徐朋友借助家世,那自然是轻松加愉快的就能搞定,不想这一次徐朋友好似吃错了药似的,一个心思的要凭自己的真本事。但哪里有这么容易,一个是自小浸淫其中的大家,一个是偶尔的兴趣使然,最后的结果就是直到今天,徐朋友把匕首拿出来作了赌注。叫采薇的姐姐自然是不会拿清影作赌注的,等江野听完了故事之后,稍微往采薇那边看了看,发现采薇姐姐也是直直的看着自己。 “蒹葭,快,快帮我发下牌,怎么的?竟然内急了。“江野把手上的扑克牌一下子塞到蒹葭的手上,一边站起身来,弓着腰,就要夺门而去。 “哎呀!宋公子刚来,定然是不知道茅厕在什么地方的,我得赶紧去帮帮他,别跑到姐姐们的房里,那就不好了。”蒹葭把扑克牌往桌上一放,急急就追着江野的背影出了房门,一边还喊着:“宋公子!茅厕不再那边。”好像真的是出去指引江野去的,而不是逃走出去似的。 “博文!难道你也要别我而去么?”徐朋友抓住就要起身的昊博文。 “那里!那里!我是觉得吧!朋友有通财之义,当然,朋友也有成人之美,还有就是”昊博文话没说完,就被徐朋友打断了。 “看来今天我不该来!采薇,匕首是你的了,不过某家可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了才好!”徐朋友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很是识时务的最后再挣扎一下,提了一个小条件。 “徐公子,不若就你发牌吧!你是新手,妾身亦是新手,彼此间自可不像宋公子那样。到时候输赢间,全靠的是手上的气运,如何?”采薇没有答应徐朋友的条件,返回去给了徐朋友发牌的先机。 等江野和蒹葭一起重新回来的时候,矮几上的赌局已经结束了,江野自然也不会去问是谁赢了?亦或是谁最后不小心输了?昊博文和徐朋友见着江野进来,笑骂了一声‘滑头’。竟然是双双起身,准备要回去了! 江野自然不会独自留下,一来大家还没熟悉到那个份上,而来也是出来大半天了,压该回去了! 三人辞别了几个姐姐,从翠福楼出来,徐朋友当即就两手抱着江野的肩膀,“你小子,还真个是重色轻友的家伙,今天我可是把逐风都赔进去了,你不拿几样像样的东西来,休想让某家原谅了你。” “哥!我亲哥!要是小弟我直接给你一把,怎么样?不比那逐风差就是了!” “当真?” “自然当真,只是前提是要找到一个铸剑的所在,不知道大哥和博文兄有没有什么好去处,可以推荐推荐!” “就知道你小子靠不住,找到了铸剑师,你是打算给咱们一人一把长剑么?” “自然是匕首,也可以叫军刺,xxxx,只是现在这些东西还在纸上,要找到铸剑师,才能做成实物,能不能成?可就看两位大哥的了!”(未完待续。。) ------------ 第八十三章 扫屋迎新春(十五) “不就是铁匠么?我家里有,要多少?有多少!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徐朋友听风就是雨,感情是想着今天晚上就能得江野说的那个军刺了,也不想想自家那铁匠都荒废了多少年了?要是打造个锄头,补个铁锅,那可能还行,要真个重新拾起百多年前的技法,江野是不放心的,不止不放心,还得有些担心。 不理会抓扯着不让走的徐朋友,江野别了两人,照着原路,直接回了住处。这次也是从后面回去的,原先那住处的人家依旧是大门紧闭,也没见人来,也没见人出去。 从后门进了正厅,屋里屋外也早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白天置办的家具吃用,也都归置完毕,整个院子看起来,也有了好些人气,不像是早上进来时候,荒草夹墙,枯枝败叶的落魄模样。然而,毕竟是一帮大老爷们,手脚虽是勤快,但总有主意不到的地方,靠着一个白玉萍,也做不到十分的工作量,也无所谓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鸿基城那边,可是被郑双龙拖着的,晚回去了,那事情可就是大条了。 由白玉萍伺候着,清面,洗脚,而后睡觉,一夜无话,到南京城的第一个晚上,也就这么的过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间,江野依稀听见一个声音在叫着自己的名字,等仔细听得清楚了,却不是白玉萍的声音。等声音的音量逐渐加大,也逐渐靠近了,江野也被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推门进来的徐朋友。在徐朋友身后,白玉萍和魏祥武两人也跟着进来。 “我的好弟弟,赶紧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咱们到了那里,就可以搞出你说的那个匕首,哦!军刺来了,我可是有高人的!”徐朋友直接撩开江野床上的纱帐。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一脸喜气,对应着江野的睡眼迷离。 “昨天?昨天那个博文兄不是说了嘛!你家那些铁匠知会打锄头,补铁锅,不会打造兵器的么?怎么今早又行了?” “这个说来就话太长了,咱们能先起来么?咱们先去一个地方,边走边说,马车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洗个脸,咱们就可以出发了!”徐朋友不理会江野的问题。直直催着江野起床。 原来这事情还得从徐朋友那把叫逐风的匕首开始说起,之前徐朋友得了逐风之后。没过多久,也知道了还有一把叫做清影的匕首,两把是一对。也是因为两把匕首,徐朋友和采薇也算是认识了,但彼此双方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匕首送给对方,以组成一对。但徐朋友毕竟是路子多,门路广,想着,竟然是采薇这边不给,那咱们自己打造一把不久得了。 徐朋友拿着逐风,到自家的铁匠铺里面,找到了打铁的铁匠,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个个的说了没办法,后来是一个姓陈的半残军头,把逐风拿在手里研究半天,才说了一句没办法,害得原先以为有戏的徐朋友差点就一个趔殂。但这个姓陈的军头却有后话,说是这把叫做逐风的匕首,必然是出自一个叫棠溪的地方,要是直接去棠溪,那倒是可以搞出来。那时候的徐朋友也就是少年心性,过后也就忘了,等昨天晚上江野把话题重新提起来之后,再加上自己本来有的逐风也输了,赶紧回去找到了那个老军头,重新又详细的问了一下那个叫棠溪的地方,这才有了徐朋友一大早的不睡觉,还不给别人睡觉的,赶上门来。 “棠溪?你去过?”江野接过白玉萍递过来的毛巾,抹着脸,顺口问了一句。 “没!不过那个老军头去过,我都把人带来了,只等着你这边出门,咱们就可以过去了!”徐朋友在屋里度着步子,好像现在出门,下午时候就能拿到手一样。 “远么?”江野对于棠溪剑,最早的记忆还是来自于前世的电视节目,说是因为棠溪的溪水有些特别,所以打造出来的刀剑也格外的好。江野依稀记得,当时那节目里可是说了,那棠溪剑虽然有名,但在唐朝时候,也不知道是初唐还是唐末,因为一场大战,棠溪剑就已经没落了,直到自己前世那个世纪之后,才有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人重新复原了出来。要是自己今天跟着徐朋友一起?要是真够在棠溪那地方找到仍能够打造棠溪剑的人家?要是真的打造出了棠溪剑,那自己这边可就真的是捡到宝了! “魏二哥!你安排两个人留下,护着白玉萍的安全,其他人全部一起,咱们就跟着徐大哥,去找找那个什么棠溪的地方。”江野跟魏祥武交代了一句,而后又对白玉萍交代道:“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儿?可能来回一趟要好些日子,你就别跟着去了,好好的在南京城呆着,别出去乱跑,我会留下两个人来护卫你的安全,有什么事情,你就吩咐他们两个人出去办。但是也别一下子都把两个人支使出去了,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跟白玉萍交代了两句,而后又询问了徐朋友两句,要不要把昊博文叫上,毕竟,江野还是觉得和昊博文要更熟悉一些,有昊博文在,也热闹些不是。 徐朋友的马队就在院子外面,等江野出来之后,和徐朋友一起上了马车,才发现一下子没有那么多的马屁,江野的十几个人,将近有一半多人没有代步的工具。徐朋友也不啰嗦,赶紧又让手下人回去牵了马来,等众人都骑上马了,却又有一个问题,江野的一帮人都不怎么会骑马,平平稳稳的走倒是没问题,等出了南京城之后,沿着官道纵起马来,一个个都是大呼小叫的,不是被颠簸的就要从马上掉下来,就是一个个死死拽着马鬃,把一匹脾气温顺的好马都折腾出了暴脾气。最后没办法了,一行人只能是慢慢的适应着来,等这样慢走慢跑的走了几天之后,才放开了马速,朝着前头那个军头指点的大路,一路赶将下去。 棠溪也就是西平,隶属河南道,东边是汝宁府,西边是南阳府,南边是德安府,早在春秋时候,就是著名的冶铁铸剑城,用棠溪水铸造出来的宝剑,且强,且硬,且韧,且弹,是难得的上好宝剑。江野和徐朋友,再加上昊博文一起,是乘的马车,一路上倒也轻松愉快,在闲极无聊中,江野也把心中想道的军刺了,砍刀了,短剑了,各种兵器画了好几副图,给徐朋友和昊博文又争又抢的,都说是到了棠溪地上,必定要找最好的铸剑师父,把自己中意的兵器打造出来。就这样嘻嘻耍耍中,一行车马过了德安府,过了淮河,渐渐的近了棠溪河,而后到了棠溪湖,在一个破败的小村子里停了下来,按照老军头的说法,这就是清影和逐风出去的地方。 湖水沉寂如镜,且黑且暗的底色,映衬着四周的山林,湖边的村子,一下子,就把整个地方都沉寂了下来,听不见了林子里山鸡的扑棱鸣叫,也听不见了村子了袅袅炊烟下的鸡鸣狗吠。下到湖边,双手掬起一捧水,却又是清澈透亮,没有一丝杂质,往嘴里一送,尚未流失殆尽的冬天,竟然能够在这一捧水里面,品出个七八分来。 和江野静静的融入这方天地不同,徐朋友眼见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别说刀剑了,就是铁匠铺都没得见一个,感觉被戏耍了的徐朋友直接把老军头叫了过来,两手提拎着老军头的交领,“这就是你说的地?不会是戏耍小爷吧?” 一行人车马停驻,也是好大的阵仗了,村子里的人早早的发现了停在湖边的大伙,也不上前来招呼,一家家的把门窗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窗子后面的缝隙中看着大伙。 护卫着徐朋友来的,都是些在南京城无法无天的狠戾角色,得了徐朋友的默许,两个壮汉直接离了队伍,朝着最近的一家门前走去,打算用大家熟悉且顺手的方式,跟这个村子打个招呼。 屋子里的主人显然是印证了大家的猜测,都是躲在屋里看着的,不等两个壮汉提腿揣门,屋里的人立马就开门出来,把两个膝盖往地上一跪,又是大爷,又是祖宗的叫着求饶,也不知道谁和他轮上的辈分? “徐大哥!正事要紧,咱们先问问?”江野赶紧让徐朋友止住他那些手下,免得彼此双方在亲切问候几下,那可就真个是没法做事情了。 铸剑?那自愿当了人家孙子辈的汉子听完江野这边的说话,脑子里就只记住了两个字,还是带着问号的,只是看着徐朋友的手下又重新举起的拳头,满是疑问的脸色上加了些惧怕神色,眼睛四下乱瞟,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着什么应付大家的法子?还是说想着些什么不该说,或者说不敢说的事情?(未完待续。。) ps:这个章节名一直要到江野一行回了鸿基,跟随郑双龙西征莫氏为止,起了这个名字,也是预示着江野把一切准备事情都做好,而后开始新的一页。 ------------ 第八十四章 扫屋迎新春(十六) 把郑双龙送出门来,张老头揉了揉发胀的鬓角,扭头看着不远处,那紧紧关着大门的院子,张老头心底很是有几分怨念的抱怨起了江野来,“好个臭小子,知道有大把的麻烦事要解决,还跑去什么南京,这都多少日子了,还不回来?真个是要累死老夫的节奏啊!” 张老头的抱怨可是没人知道,但更多的事情,需要张老头拿主意,那是大家伙都知道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李虎送走了郑双龙,重新又上张老头这边来,还有一些具体的事情,要跟张老头商量一下。 按照江野离开之前的布置,等郑双龙回来之后,李虎这边得了确切的消息,那就要派人到升龙府去,先建立一个情报站,情报人员,自然就是被季初五和郑守银教授了近两个月安南土话的一众亲卫队,因为江野早早的就去了南京,众人也免下了一个考核。没有具体的成绩作为参考,李虎就随便选了两人出来,跟着郑守银一起,以开建赌坊为掩饰借口,先行到升龙府去,选好位置,把情报站的先期工作坐起来。选了郑守银,主要是这人本身就是从升龙府出来的人,如今回去,也算是衣锦还乡,再有就是郑守银毕竟和郑双龙有那么一层关系在,也能够为赌坊提供尽可能的保护,免却大部分的麻烦事情。 如今李虎找到张老头,就是要张老头这里给些先期银子出来,作为郑守银一伙去升龙府买房置业的花费,开赌坊嘛!先期还不是要有大把的本金。作为以防万一的用处 张老头已经重新回到正屋里坐好。手上是新煮好的普洱茶。在火盆边上搭着的茶壶,热气直冒,腾起来的热气,隔在李虎和张老头的中间,一边是静心喝茶的张老头,一边是找着理由,找着借口,从张老头这里捞银子的李虎。李虎自然不可能直接跟张老头说。是为了搞情报,是为了监视升龙府那边,所以才把赌坊建过那边去,而李虎找的其他理由,又是显得太没有说服力,一时间,李虎得不到银子,张老头这边,也不给银子。 “虎子!老头子仗着熊二的关系,就直接叫你虎子了。你这事情可是宋小子让你做的?亦或是你这边私下想的事情?怎么的就想到要去那什么升龙府了呢?说实话,当初跟着宋小子一起出来。到这个鸿基城也过了一个大年年了,但在老头子看来,咱们在这鸿基城的根基,还是太浅了。郑家,陈家,林家,黄家,还有那些倭人,还有郑双龙,这里的关系还是太复杂了些,我的意思啊!是咱们先把这鸿基城经营好了,有了足够多的本钱,那咱们在从这里出去,到时候,不管是升龙府也好,还是下南洋也罢,老头子自然不会挡着你们,只是如今” “老爷子,自少爷去南京之后,这大小事情都由着老头子做主,这去升龙府的事情,我这里也是授了少爷的意思的。刚才你也说了,咱们在鸿基城的根基还是太浅,要是没有郑双龙帮着少爷,恐怕咱们也不会有这么安稳的就落下脚来。这郑双龙可是从升龙府过来的,他家娘子,张老也是知道的,是郑主的亲生女儿,咱们把赌坊开到升龙府去,主要也是卖好郑双龙的意思。难道张老还没看出来么?那个郑双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而已,和少爷之前搞起来的那个最大赌坊,显然就是他的乐趣所在了,那咱们也不能保证这郑双龙一辈子呆在鸿基城啊,到时候郑双龙回了升龙府,咱们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就断了么?所以,咱们把赌坊开到升龙府去,直接再把赌坊的股份给那郑双龙的一部分,其实也就是给他老婆一样,让郑双龙一家一直记得少爷这边的好,那也方便咱们以后在鸿基的布置不是。而且,这一次派过去的人,可是少爷亲自教导出来的郑守银,那手上的本事,自不会把一家赌坊给经营了差到什么地方去,虽然他看着是郑双龙的人,可这人也是拜了少爷作师父的,也见识过了少爷的本事,自然不会轻易的反了少爷,再说了,不是还有两个亲卫看着的嘛!所以,张老就放心的把银子给我们吧!到时候保证还给您更多的银子!”也真是难为李虎了,本就不喜欢说话的,被张老头逼得成这副模样,就差直接跪下来,把自己卖给张老头了。 “要多少?多了可是没有!”张老头最终还是被李虎说服了,只是心底的抠劲还没过去,不舍得给太多。 “两千两!”李虎得了张老头的允诺,一时说话又回到了原先的样子。 从张老头这里拿了银子,李虎自然不在耽搁张老头的时间,其实也是不想再耽搁自己这边的时间。回到近卫队的后院,把郑守银和两个安排要去升龙府的近卫叫过来,直接把银子给了他们,立时就让郑守银一行三人出发,前往升龙府。 鸿基城毕竟还是处在亚热带上的地方,再加上临着大海,等南下的北风停了之后,寒冷的天气也一下子就回复了过来,漫山遍野的大雪,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竟然就化得干干净净,接着就是天上一个炎热的太阳晒着,从海上吹来的海风,也渐渐的带着几丝热气。张老头知道,是该春耕的时候了。 一块块充斥着希望的田地,被耕牛重新又翻过一遍,牛马圈里的粪便,合着腐烂的杂草,就是最好的农家肥料,也被大家伙一背篓一背篓,一筲箕,一筲箕的弄到了地里,就等新翻过的土地晒干一次,地里的杂草树根重新清理一次,就可以开耕种地了。 “众位大人,你们就别为难他了,老汉知道你们说的事情!”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老汉适时的出现在了路上,正一步一崴的朝着江野一行人这边过来。 “村老!您怎么出来了?他们是来找咱们铸剑的,村老!您可不能答应他们啊!”之前的汉子也不当孙子了,很是爷们的提醒了那个拄着拐杖的老汉两句。 不想汉子的话没说完,直接就被跟在身边的一个徐朋友的护卫,一个手肘击就趴在了地上,“兀那老汉,可是会铸得剑么?”徐朋友的护卫终于找得机会,威风了一把。 “我的亲哥哥啊!你这手下?咱们可是来求人办事来了,是不是没搞清楚啊?”江野看着事情就要坏,赶紧的让徐朋友收拾好自己的手下。 “没事!这老汉?你不都看见了么?手都残废了一只,还怎么打铁铸剑?那人不是也说了么?村老?显然这落魄村子,就是这残废老头管着的了,咱们只要给足够多的好处,还怕他不给咱们会铸剑的人么?”徐朋友显然也不是和手下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对于自己的手下,是一点指责的意思都没有,反过来还劝起了江野来。 江野可不想做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赶紧上前两步,挡在徐朋友的护卫前面,先向那个过来的村老行起礼来,“村老,我这朋友没有恶意的,只是,我们前些日子,无意中得了两把匕首,识得匕首的朋友,说这匕首乃是从棠溪一带出去的,所以,我和我的朋友就打算过来一看究竟,不想冒犯了村老,小子给村老赔不是了!” “匕首?老汉却是没听说过,这地界多少年了,真个是没听说过又铸剑的地方,或许是大人们来错地方了吧!”那叫村老的老汉简单的回了江野两句,把从地上起来的汉子扶了到自己身后,“这位大人,老汉在这地界活了也有好几十年了,真没听说过这地方有铸剑的,大人还是回去了吧!” 江野等村老和那汉子消失在茅草屋后面,重新回到徐朋友一边,“咱们来错地方了!要不再去其他地方找找,这地方也不算大,花不了多少时间!” “博文兄!你怎么看?某家是走不动了,干脆就在这湖边搭了营地,先休息一晚上再说,反正这天也晚了!”徐朋友一个屁股坐在地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大爷我找吃的去!” 一众护卫一下子四散开去,卸马鞍的卸马鞍,搭帐篷的搭帐篷,还有几个汉子直接亮出了身上的刀剑,朝着树林里走去,也不知道这初春的天气,有什么野味?是能够给他们打的,也有几个汉子直接八叉着步子,朝着村子里走去。 “徐哥哥!你这些手下,真就没一个是好人来的,你看,又去打人家村民的主意了!”江野都不好意思说咱们是一伙的了,跟徐朋友说了一声,而后让魏祥武带了些散碎银子,跟在那几个汉子的后面,去善后去了。 “呆子!我冷!呆子!我饿!呆子!我累了!呆子!我又累了!”从最初的熊二哥,到接着的二哥,到接着的李熊,到接着的各种诸如笨蛋,死人,一直到现在,开口闭口的呆子,张莠和李熊两个人,从鸿基城出来将近一个月之后,还在朝着去往曲靖府的路上走着。跟着李熊身边的几个彝人汉子也早早的受够了张莠的啰嗦唠叨,这时候,正远远的跟着李熊二人。他们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个汉人公子会把这么一个女孩子扔给他们?还让他们带着回云南去?还是在这种大雪天气,寒风肆虐的天气里。 出了深山,过了高峡,离了人烟,一行人渐渐的走上了大路,速度也渐渐的快将起来,众人都在心下细算着,不差多少日子?就可以回到家了!(未完待续。。) ------------ 第八十五章 扫屋迎新春(十七) 夜,深,重。风,微,冷。 睡得迷糊间,依稀有声音传了过来,似是刀剑碰撞的声响,又好似是喧闹杂乱的人声,等听得真切了,却是魏祥武的声音,急切,还有些慌乱,“别过去!护着少爷要紧。” 护着我?什么事情?江野又听得帐篷外来回跑动的脚步声,总算是彻底醒过来了。 拉起帐篷的隔帘,江野低头而出,帐外早已经点起了火把,把四周照了个通亮,魏祥武正带着亲卫们围护在江野的身边,一个个穿着整齐,应该是之前入睡都没有脱衣的缘故。 魏祥武见着江野从帐篷里出来,跟身边的两个亲卫低头说了两句,那两个亲卫重新站住了魏祥武之前的位置,而魏祥武则是朝着江野这边过来,“少爷!村子里来了强盗了,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昊博文他们那边呢?咱们先过去汇合,再看看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情?”江野和徐朋友的露营地并不是连在一起的,而是分开大概有一里地的距离,又因为现在是深夜,视线不能看得太远,所以有得这么一问。 “是!刚才有兄弟过去了,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要不然他们那边早就派人过来了。”魏祥武回答了江野一句,而后又对亲卫们吩咐道:“护着少爷!往徐少爷那边移动,主意四周!” 江野一行刚出营地没两步,就遇见了之前魏祥武派出去的亲卫回来,跟着一起的还有两个徐朋友的护卫。等众人汇合了一起。继续朝着徐朋友的驻地那边走去。 徐朋友和昊博文看来比江野醒的时间要早。江野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早早烧起来的火盆边上坐着,手上还拿着两个酒杯,好有兴致的看着远处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徐朋友的护卫也不见动,很是忠心的护卫在徐朋友和昊博文的四周,一个个烧起来的火把,照亮着,方便看戏。 “宋老弟可是来得晚了。好戏都要结束了才过来,是不是这几天赶路累着了?要不回去之后,找采薇她们帮你调养调养?”徐朋友上前把江野拉到火盆边上坐下,顺手就递过来一个酒杯,里面是温热好的清酒,“来一杯吧!夜深天寒,也好防些寒气。” “这都怎么回事?不会是徐大哥?”江野接过酒杯,却不着急着喝,而是向徐朋友先打听起事情来。 “某家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村子里就已经干开了,想来是遭了强盗了。只是某家也想不通,这穷兮兮的破烂村子,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抢的,还得是这夜黑风高的大晚上。咱们就别管了,白天那老头子还那样对待咱们,现在不搭理也是正理,就在这里看戏就是!”徐朋友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也懒得解释了。 “山匪?乱民?徐大哥就没探听清楚?” “哎!宋老弟!徐大,过来,给咱们的宋公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下,真个是扫兴!看戏不好么?”徐朋友显然是不乐意江野要管闲事的兴头了,把手下一个叫徐大的护卫叫过来,而后端起酒杯,把坐着的昊博文抓了起来,两人一起朝外面走了几步,继续看着村里的厮杀。 徐大是徐朋友护卫中的领头,算起来也该是有一个不小的官身在身上的,小步跑了两步,在江野身旁站了,“公子爷!事情就是这样了,本来以为是冲着咱们过来的,不想到林子外的时候,直接转到村子里去了,应该是山匪,刚刚的时候,小的可是看清楚了,领头的几个匪首,都是骑马佩刀的。” “山匪!劫掠!那要劫什么东西呢?还的是这种时候!想来是很重要的东西了!”江野听徐大说完,想了想,却也理出了一点头绪,这村子里看着破败不堪,竟然能够招惹来山匪,那必然是有山匪值得抢的东西,“徐大哥!出手吧!咱们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宋老弟让我救那些乡巴佬?”徐朋友很是对江野今晚的表现无语了,此时听完江野的话,直直的看着江野,想是要仔细看看,这个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宋家公子。 “他们可不是乡巴佬,是铸剑师,要是老弟猜得不错的话,那些山匪也是为了这些人的手艺来的,咱们这时候动手,可是救他们于水火,事情过后,他们总得给咱们一点好处才是!”江野说完话,也不等徐朋友这边的反应了,直接叫过来魏祥武,让魏祥武带着亲卫队杀进村去,把村里的乡人暂时先解救出来。 徐朋友见着江野的人都已经进村去了,没得办法,叫过徐大来,也吩咐了两句,让一帮子的护卫直接把村子包抄起来。 徐大领着徐朋友的护卫,先是把进出村里的路口给堵了,还在路边烧起了两堆干草,一下子就把路口四周照得通亮,要是有人从路口逃过来,那必然是躲不过徐大一帮人的击杀的。带着亲卫队进了村子的魏祥武,江野倒是看得不甚清楚,只是凭着耳朵传来的声音渐转渐弱,推断着村里的山匪该是被被魏祥武一行了结的差不离的样子。 时间不久,魏祥武就带着亲卫队,手上还拘着几个汉子,从村里出来,魏祥武自己却是牵着一匹马,在亲卫队的身后,是白天那个村老,还有几个壮硕的汉子一起跟着。 “少爷!果然不出您所料,这些都是来劫掠村子的山匪,本事不怎么样!倒是有一匹好马,这山匪头子还打算把马匹给我,好换他一条小命呢!”魏祥武侧过身,一匹毛发漆黑如墨的高头大马,就显现在了江野几个人的面前。 “可有兄弟受伤?”江野是不懂马的,直接问魏祥武自己这边的战损情况。 “倒是没有,这些山匪一个弓手抖没有,近战的话,却又不是兄弟们的对手,所以,就很是轻松的拿下了!”魏祥武还想着马的事情,却见江野直接越过自己,转头一看,是之前跟在自己身后出来的村老过来了。 “村老!咱们可是又见面了!”江野拱手行礼。 “多谢大人救命看护之恩,无以为报,就请大人受老夫一拜吧!”那村老说完话,就要屈膝跪倒,给江野这边的人心跪拜大礼。跟在村老身后的几个村民见着村老就要下跪,也一个个跟着跪在了地上,倒是比行动不便的村老快了一步。 “却是不敢受村老的大礼,家中长辈尚在,恰是与村老一般的年纪,要是此处受了村老的大礼,那隔日回家,却是要首家中长辈的教训了。再说了,这也就是举手之劳,受不得重谢,只是小子这边有一个疑问,这村中了无三日之财,却怎生会招来山匪劫掠呢?村老若是方便,可否告知一二!”江野一边说着不敢受礼的谦虚话头,一边却携恩问询起来。 村老因为白天的事情,是早早的就知道了江野一行的目的的,现在又遇到山匪,恰好又是江野一行把村里的老小妇孺给救了出来,又再一次听着江野的疑问。就是再笨的人,也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了,这些山匪想要的东西,那必然也就是江野这边想要的东西了。 想通了这点,村老倒是纠结了起来,原想着白天支愣过去了,就没事了,不想晚上就遭了山匪,还不说实话么?恐怕也是没再一次糊弄过去的机会了!这只要从哪些抓获的山匪嘴里一问,必然就会得到和自己嘴里一样的答案。 “公子爷可是要铸剑?老夫这里应下了!”村老说完话,整个人好似一个字苍老了好几十岁似的。原先跪在地上的村民们听了村老的话,也是一个个直起身来,大声嚷嚷着,不是说不能答应,就是说祖宗法度不能破,还有一个竟然说什么山匪就是江野这边招来的,现在倒过来卖好,就是想要铸剑之法 得了村老的应允,也算是在徐朋友面前印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心情大好的江野自然也就不计较那些村民的阴谋论调了。跟徐朋友打了一个招呼,牵上魏祥武得来的黑马,直接撇下众人,回营地休息去了。 徐大一伙护卫接过魏祥武交接过来的山匪,也不知道是杀?还是放?都转头看着自家少爷。 “杀了!全杀了!也算是给老人家报仇了。”徐朋友很是大度的替村老几个村民报了大仇,也不等着村民们的感谢,自个回营地去了。 得了自家少爷的命令,徐大一伙人自然不会谦虚,当着一帮子村民的面,刷刷刷就是一刀,几个冒着血水的人头就落在了地上。 “村老!真个要给他们铸剑么?” “村老!祖宗遗训!祖宗遗训呐!” “村老!要不咱们逃吧!” 早已经空落落的村口,就只剩下了村老和几个村民一起,吵吵嚷嚷着。 “命啊!这就是命!大家都回去吧!看看自个家里有什么损失没有?等明日天亮了,自然就会有处置的办法了!回吧!回吧!”村老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朝着村里走去,留给一帮村民们一个佝偻的背影。(未完待续。。) ------------ 第八十六章 扫屋迎新春(十八) 巨石搭建的墙壁,青色中泛着白色,应该是长时间在干燥的空气中才有的现象;地上的一级级石阶逐渐向下,在转了两个弯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差不多十丈见方的工坊,说的明确一点,就是一个铸剑工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江野跟在村老的身后,很是意外的走了进来,跟着的徐朋友,昊博文以及魏祥武带着的几个亲卫一起,都是和江野一样的神情,意外。 熔铁的炉灶,送风的风箱,打铁的铁桩,旁边是依着大小重量,整齐放着的铁锤,在另一边,一个木制的大桶,装着淬炼刀剑的湖水。等村老亲自把手上的灯笼挂在墙壁上之后,续而点亮墙壁上的烛台,逐渐两起的光亮,让江野看到了在一边的墙壁下,是一堆燃烧炼铁的石炭,还有一推是颜色明显不一样的石块。 村老也不理会跟着进来的江野和徐朋友一帮子人,佝偻着身子,先把炉灶下面,遮着炉膛的挡板拿开,而后轻且缓的抽拉着风箱,不多时候,跟随着炭灰一起,逐渐冒起了火星。等有了火星之后,村老到堆放着石炭的墙角,拿筲箕端了一些煤炭过来,先是把熔炉架在炉灶中间,而后四周用煤炭围着,再而后才又转而去抽拉风箱。这时候,抽送风箱的速度却是要快了许多,不断冒出来的火星中间,夹杂着煤炭燃烧时候的青烟,不多时候,江野一众人就被满屋子的青烟呛得是眼泪直流,还连着不断的咳嗽。 锦衣玉食的徐朋友哪里受过这种罪过,拉上身边的昊博文。两步就从工坊里面跑了出去。江野倒是不着急。闻着这既是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味道,依稀记得起,那种一锤子下去,火星四溅的场景,“村老!可是有通风口?哦!就是排烟的地方!” 村老听了江野的话,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拐杖,朝着头上的屋顶戳了戳,而后使个大力,竟然把一块木板给推开了。屋里的烟气找得了去处,不多时候也就散了殆尽,留下的,就是不断从炉灶上传出来的一股股热浪。 村老看着炉灶中间的熔炉渐渐的由黑青色转成火红色,停下风箱,把那些带着颜色的石块放了进去,“这位大人。可否帮帮老夫,年纪大了。力气也不济了!” 凭着江野的身板,那是抽拉不了几下的,也不可能说真的要亲自的拉,给护在自己身后的魏祥武使了个眼色,让魏祥武这种壮汉去使了力气,才是正确的选择,“村老!这工坊就没有其他人了么?昨天不是还有好些没有受伤的村民的么?怎不见他们过来帮忙?” 村老把手中的活计交给了魏祥武,而后拄着拐杖,在矮凳上坐了,先是歇了两口气,才回了江野的话,“大人这却是为难老夫了!祖训!祖上留下了遗训,凡子孙后人,不得给外人铸得一刀一剑,所以今日老夫违了祖训,答应帮助大人铸剑,也算是用得老夫的一条贱命,报答了昨夜大人的救命之恩,还请大人不再为难我村中的村民们!” “你不是他们的村老么?他们难道还不听你的话?你可以让他们过来帮忙的嘛!”江野把心下的疑问说了出来。 “村老?村民们选了老夫,却不是说老夫有多高的声望,而是老夫在铸剑一道上,确实有突出于常人的地方,再一个,就是老夫年纪摆在这里了,所以,才成了村老。再说了,在祖训面前,老夫的声望却是显得薄弱了些!”村老显然是没有怪罪村民们的意思。 村老不怪罪!却不代表说江野没想法,昨夜的救人行动,又不是说单单救了村老一人,那是整个村子,现在还活着的,有口气的人,那都可以算是江野救了的。现在到好了,事情过去了,就村老一人答应了帮忙,都是些什么人?做得什么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山匪昨夜把村子洗个干净,然后江野再从山匪那里去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反正那些山匪之所以来洗劫村子,想来也是打着村民们铸剑本事的主意。 让另外两个亲卫换下已经冒了热汗的魏祥武,而后两人一起出了工坊,找到了在外面守着的徐朋友和昊博文,把刚才从村老那里知道的情况一说。徐朋友也是当即炸了刺,叫过徐大,就要领着护卫们,照着昨夜山匪们的样子,把村子真且真的扫荡一遍。 “徐大哥!这些愚民却是是欠修理,但咱们过来这里,路途千里,可是为了让他们帮主铸剑来了,可不好过分欺压了,适可而止吧!”江野不能直接给徐大和那些护卫们下命令,只能给徐朋友建议道。 “某家自然省得,把他们家的妇人女子先抓了来,谁答应帮忙铸剑了,某家就放人,谁要是不答应,那某家也做得山匪模样,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山匪走了,来人却不定比山匪有过之而无不及!”徐朋友又给徐大交代了两句,等徐大带着人走远了,才回过头来,和江野一起聊着铸剑的事情。 江野这边并没有等待多久,村里就传来了哭闹嚎叫的声音,先是有女子的哭骂,而后有了孩子们的嚎叫,再而后则是村民的怒骂,再而后声音就渐渐的离江野他们越行越近起来。 哭哭啼啼的女人们被徐大和护卫们拘押着,其间有几个四五岁的孩童,愣愣的抱着自家娘亲的大腿,不知道自家娘亲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和娘亲在一起,还是说去和一双怒眼睁着,和那些抓了娘亲的坏人们对峙着的父亲一起。 “本公子不是坏人,也不是山匪,把你们请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要知恩图报。最先时候,本公子也曾问了你们,可会铸剑?你们骗了本公子,本公子也不曾与你们计较,可你们遭了山匪,本公子冒着手下人性命之忧,替你们解决了山匪,搭救了你们的性命,那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如何报答本公子的救命之恩呢?如果说是救命之恩不足以报,那咱们换了一个说法,昨夜那些山匪,是来取尔等性命的,如若是本公子不出手相救,那尔等必然是家破人亡的下场,也就是说你们在昨晚就该全部死了。但本公子出手救了尔等性命,那就是可以说,你们的性命,如今都是本公子的,本公子如何处置你们?那都得是随了本公子的意。当然,咱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本公子不要你们的性命,只要你们,帮本公子铸剑,铸得剑好了,那就用铸剑交换尔等的性命,本公子还可以免费给尔等一个福利,就是把昨夜过来的山匪,继续帮尔等清剿干净。怎么样?尔等与本公子的这笔生意,做是不做?” “大人!大人!您就绕了他们吧!老夫愿意把命抵了,必定给大人铸出上好的宝剑,求大人就绕了他们吧!”村老在江野说话的时候,竟然也从工坊里出来,听完江野的话,当即过来跪下。 “村老却也糊涂了,本公子要你的性命,有什么用呢?本公子要的,是这个!”江野说完话,从怀里拿出一叠纸,递给跪在地上的村老。 打开纸张,上面是用毛笔画好的各种兵器,有三棱军刺,有凹槽匕首,有长四尺的长刀,却是没得一张纸上是画了剑的。 村老重新叠起画纸,在怀里藏了,也不理会那些村民,重新有拄着拐杖,一歪一崴的朝着工坊走去,不多时候,村民中走出两人,跟在村老的后面,朝着工坊走去,江野自是讲了信用,当即就把两个村民的老婆放了,而后又有两个村民出来,徐大这边也就跟着有放了两个女人,等徐大这边把人放完,村民们也尽数的到工坊去帮忙了。江野这边留下两个亲卫,徐朋友那边也留了两个护卫,一起在工坊里监督着村老一众人铸剑。 嘶聿聿,随着一声马嘶,是徐朋友气急败坏的大骂声,“好你个畜生,老子就不信还制不服你了!” 等江野走进驻地,却见昨夜魏祥武牵来的那匹黑马,正在徐朋友的一个护卫手上牵着,拿了马鞭的徐朋友一手抓着马鬃,像是要把黑马骑在胯下的样子,却是得不到黑马的配合,怎么都骑不上去。 “徐大哥!要不给小弟试试?”江野在一棵大树下站定,远远的看着远处的徐朋友。 “事情搞定了!过来!过来!这畜生我是没办法了!”徐朋友把马鞭朝着江野扔了过来,而后离了黑马,在一边的马鞍子上坐了。 江野捡起没接到的马鞭,而后朝着黑马走过去,黑马亦是静静的看着渐离渐近的江野。等江野走到黑马身旁,伸手去抓马鬃的时候,那黑马竟然前蹄一跪,接着后腿一屈,就在江野身边跪了下来,把半边坐着的徐朋友,昊博文和一众护卫,亲卫们惊得长大了嘴巴,这都是什么情况? 江野跨过马背,双手抓稳了马鬃,黑马后腿一撑,接着是前腿使力,就那么站了起来,也是江野现在年少体轻,要是江野在长个十来岁年纪,体重再有个七八十公斤,这黑马要起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只是真到那时候,江野也不用黑马跪下来了,直接就能纵骑上去了。 江野骑在马上,接过护卫递过来的马缰,而后轻轻一提,黑马便在原地慢步走了起来,朝着江野缰绳使劲的方向,四下走着。唯一遗憾的就是,江野还不怎么会骑马,不能纵跑起来。(未完待续。。) ps:黑马算是填之前的一个坑,阎王关于十世投胎的处罚那里! ------------ 第八十七章 扫屋迎新春(十九) 铸剑一般可以分成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用熟铁,亦或是废铁打造,把铁块放在炉灶里烧至和软,而后直接用锤子锤打出要打造的物件的形状,而后不断的把铁块烧软,而后继续锤打,直到最后成型;另外一种就要麻烦许多,就是用铁矿石先融铁,而后打造,这里有一个很是重要的步骤,就是铸模,得先找到上好的泥土,烧制出模型来,而后用铁水浇注,形成粗模,再接着就是铸剑师的本事了,小锤点,大锤打,无数次的锤打之后,宝剑初成,再经过淬火,流光打磨,最后才是一把宝剑,亦或是宝刀现世的时候。 在棠溪这个地方,江野了解到的情况是,棠溪湖水和别的水质有着本质的区别,用棠溪湖水淬火之后的刀剑,会自然而然的形成水纹,依附在刀剑身上,这棠溪湖水也是棠溪剑各种优良属性的本依所在。 村民们不管是自愿?亦或是被江野这边强制逼迫?总之,村民们最终是和村老一起,为江野铸造刀剑匕首了。 因为江野给的图画,没能有现成的模具,村老还得招人去挖了黑泥来,重新烧制出模具,而后才能真个开始铸造。所谓黑泥,其实是一种介乎于石头和泥土之间的物事,纯黑色,质地细腻,层次分明,和上黏土,用水调匀,就是上好的制模材料。 模具制造出来之后,得用炭火先行烧制一番,一个是定型,一个是脱水。其实。在平常时候。模具最好还是放置在阴冷的地方,直接风干为好,这里用火直接烧,主要还是江野这边时间不等人,二来也是要量较少,不用担心模具的可持续利用。 村老带着一帮村民帮自己铸剑,那江野自然也乐意做成自己之前答应村民们的事情,就是把那天夜里来的山匪。斩草除根了去。当时魏祥武带着亲卫们并没有把山匪全部杀死,就是后来下了杀绝山匪的命令,也是在魏祥武问出了好些东西之后才下的杀手。 原来这山匪却是从棠溪湖东面的黑石山一道过来的,因为在老家没了活路,一帮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们在逃到西平一地之后,实在是找不到活路之后,落草成寇,经过十好几年的打家劫舍,也发展成了好几百人的一方势力。俗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但还有这么一个现实,是这股大力量的前提。就是这么多人,得有吃的,得是饱汉子。但因为随着本地人在山匪中占的比重越来越多,也不好意思继续打劫自家的乡里乡亲,几个当家的协议一番之后,决定整顿人马,也好拉到附近的官道上去,劫掠劫掠往来的车马客商。在知晓了棠溪湖边的村民是几百年前铸剑城的避难之人之后,几个当家的就打起了这帮村民的主意,大家都是想着,既然是逐渐祖宗的遗民,那自然也是有拿得出手的铸剑的本事的,等一众兄弟们手里拿了神兵利器,那往来的客商还不是杀一个是一个,劫一车是一车。 然而,事有不怠,让带队出来的三当家遇着了先是看戏,而后直接入戏的江野和徐朋友一行,什么宝刀神剑一个没得,还折了好大一帮子兄弟,再有就是把自家的老底透了个精光,最后捞个苟活的机会都没得,一起都去见了阎王。 山高路陡,不良于行。等江野跟着徐朋友一起,带着由徐大领着的几个护卫队汉子,装扮成往来南北的客商之后,一路磕磕绊绊的,终于是到了黑石山下于官道的交叉口处,沿着深林掩映的石头小路,一直往里,就应该是之前山匪们交代的老窝了。 停车卸马,喝水吃饭,按着之前交代的套路,徐大和几个汉子故意装作很大声的吆喝,给卸下鞍子的驽马也是一样,故意把马匹弄得不舒服了,好让马叫声能够传得远些;江野和徐朋友也是一样,两人坐在马车上,前后的帘子尽数拆了,两人中间放置着一张矮几,上面是一副杯盘狼藉的样子,好似是两个不知江湖险恶的无知少爷,第一次出门跑货。 徐大牵了一匹不甚乖巧的驽马,因为和另外一匹驽马抢了草料,徐大直接拿了马鞭,往驽马的头上就狠狠的抽了几鞭子。驽马不堪疼痛,闪转腾挪间,把一边卸下来的鞍子踢翻了,从驮框里散落出来的是明晃晃的亮人眼珠的银子。 大概休息了半个时辰,徐大接了徐朋友的命令,重新架马起货,继续赶路,等江野和徐朋友走后不久,路旁的一棵大树上,三两下就跳下一个人来,头上裹了几桠树枝。只见那人把头上的树枝随意摘了下来,往地上一扔,就朝着山间的小路上跑去。等那人没见了踪影,在官道的另一边,也是一棵树上,竟然显露出一个人头来。 显露出来的人头是魏祥武,而后四周的树丛中间,不断的又冒出好几个人头来,却是江野一边的亲卫。魏祥武在前,一众亲卫们尾随其后,朝着之前那个汉子的去路上,一路追了下去。 江野这边并没有继续往前路上走了多远,就被两棵从路旁倒下来的大树把路给阻了,等江野和徐朋友一脸无所谓,让徐大直接去开路的时候,大路两边的树下草中,一下子出来好几些土匪,而后江野还很是配合的喊了一声,“救命!土匪啊!” 魏祥武一直跟着前头的汉子,直到到了山匪的老窝之后,才带着亲卫们躲在了路边的树丛里。等不多久,就见到之前那山匪在前领着,身后是好几十个山匪一起,有拿刀的,有拿长矛的,有的是两根树杈,一窝蜂似的朝着来路上赶去,该是去追江野和徐朋友那一队‘客商’了。 魏祥武这边又等了些时候,先是两个亲卫从树丛里走了出来,衣衫破烂不堪,还脏兮兮的模样,头脸也是这里一根干草,那里一块脏泥的,脚下是一双破烂的草鞋,从露出来的几个乌黑的脚丫子中间,是黏黏的泥浆。两人相互扶持着,好似是好几天没有吃饭的模样,脚下还一崴一崴的,一看就是一个残废样子。因为之前众人就已经知道,这些山匪的老本是从山西那边逃难过来的,所以两个亲卫一个装作哑巴,另一个因为时山西太原的,所以等两人半崴着到了山匪寨子门口之后,由着山西太原的那个亲卫和守在门口的山匪们打招呼,说是什么山西逃难过来的,好些天都没吃东西了,可怜可怜,给点水喝吧!另一个扮作哑巴的亲卫也是又是低头作揖,又是呃呃呵呵的傻子模样。 等扮作哑巴的亲卫把寨子里的情况看了一个大概之后,守着山门的其中一个土匪竟然真个善心大发,要去寨子里拿些吃食和清水来。两个亲卫当然不能够让山匪进得门去,两人彼此一个会意眼神,也不哑巴了,也不脚崴了,一人一个,一点声息都没有,就把两个守门的山匪了结了干净。 一人放哨,一人处理,不多时候,两个乞丐模样的亲卫就换成了两个山匪。一人开门而进,一人朝着魏祥武这边打着手势。等魏祥武带着剩余的亲卫赶到了寨子门口,先前进去的亲卫已经把临近寨门的一间茅屋从外面把门给扣了起来,里面的山匪还依稀有声音传来,“这孙子!不好好守着寨门,就是事多!” 那亲卫把门扣上之后,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火折子,还有一个陶罐,先是把陶罐往茅屋里一扔,接着就把点燃了的火折子也扔了进去。茅屋中先是一声喝骂,而后喝骂声就成了惨叫,因为,一股浓烟,已经从窗口冒了出来,随着浓烟出来的,还有不时猫起来的火焰。 从茅屋里冒出来的浓烟招来了其他地方的山匪,等看见寨子门口处,一个个临风而立的壮汉,还有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奇怪刀剑,山匪们一时哇哇大叫起来,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拿着自己的兵器,就冲了过来。 那两个扮作山匪的亲卫早早的就和魏祥武一伙人分了开来,怯微微的缩在地上,等山匪们冲过来之后,两人扮作逃命的样子,朝着山匪们的后面跑去,在那里,是几个不动声色的土匪头子。 等江野看到远处天上冒起来的滚滚浓烟时,分出来打劫江野一行的山匪们自然也看到了,山匪们现下才知道,这是中了人家的诡计了,出来的人太多,老巢却是被剿了。 山匪们虽然是明白,但明白的时候也太晚了些,徐大和一众护卫们从驮框中抽出各自的兵器,对着失了神魂的山匪就是一通乱杀,反应快些的,直接把手上的长矛,大刀往地上一扔,四下逃命,反应慢些的,则是一下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徐大却不不卖山匪们磕头的人情,两刀过去,一个磕头虫就直接成了两半。投降都不给?拼吧?拼不过!那还是逃命去吧!老窝是去不成了,看来只能往远地方跑了! 逃跑的占了绝大多数,留下有胆子拼命的却是少之又少,没杀过瘾的徐大也不等徐朋友和江野的命令了,直接留下几个护卫保护着江野和徐朋友的安全,自个领了大部分人,朝着浓烟冒起的地方就飞奔似的赶去,也不知道是赶着去杀人呢?还是赶着去杀人?(未完待续。。) ------------ 第八十八章 扫屋迎新春(二十) 山匪的事情已经了结,村老答应江野的各类兵器自然也交到了江野的手上,其中匕首,军刺各被徐朋友拿了一把,剩余的全部都打包给了江野,还把江野感动得好生抱了抱徐朋友。等一行人出了棠溪湖,走出好远之后,徐朋友才把自己的真实打算告诉了江野,说是打算把村里的年轻汉子,带几个回去南京,以后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让他们铸造什么?要是还和自家兄弟争抢这么一点点东西,那实在是对不住朋友这两个字了。听完徐朋友的话之后,江野也很是够朋友的提醒了一下徐朋友,说是这刀剑的铸造,只有在这地方才可以,只有用这个地方的湖水淬火才可以。一下子就把心下幻想着,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带着一捆的上好刀剑,直接到翠福楼,在采薇姑娘面前去显摆的模样的徐朋友打回了原形。 不多几日,众人的马车就从仪凤门入了南京城,离家数日,两边自然先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经过这件事之后,江野也有了心思定下来,开始自己的找人大业。 整个南京城,江野除了认识徐朋友和昊博文之外,还有两人,算是江野的旧朋友了,一个是方以智,一个是冒辟疆。但那时候也就算是一面之缘,一茶之交而已,也不知道离了这么久,方以智那边还记不记得自己,在江野的打算中,是想着把方以智拐到鸿基去,给自己做几年的谋士,还有冒辟疆也是。只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遇到二人。按着江野前世了解到的记忆。在不久的将来,在南京一地,由着方以智等一众士子学生们一起,搞了一个什么《留都防乱公揭》,好像是针对一个投靠了阉党的士人的,当时也没仔细留意,如今总不能一直就这么等着,等那公揭出来之后。才去找人吧? 等江野回到三山街后面的家之后,连着休息了两天,依旧还是没有办法,一边的白玉萍,自从出来南京,也渐渐的开始想着鸿基城来,不时就在江野耳边叨咕,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走? “走什么走?我这边事情都没处理好,该做的事情都没做成,就这么回去?你真当我们使吃饱了撑的。顶着北风,来这南京城啊!”朝着白玉萍发了一通脾气。心下抑郁的江野独自出了院子,朝着翠福楼那边走去。 翠福楼下来迎接江野的,竟然是之前彼此聊得很是愉快的蒹葭,等跟着蒹葭上楼之后,才发现徐朋友竟然也在,两厢遇见,江野这边少不得又被徐朋友戏谑一通,“宋公子!好巧啊!你也来了!” “却是是巧了!本想着去找老哥帮忙的,不想再这里遇见了,倒是省了小弟一次托门敬的花销。”江野接过徐朋友的话头,之前还愁着怎么去找方以智,现在却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在这个南京城内,要算是那种数一数二的人家,那徐朋友家自称第二,恐怕是没人敢称第一的。显赫的家世就不用说了,怎么的?人家也是与国同休的世袭国公爷;再有一个就是,自从明成祖迁都北京之后,南京就成了大明的留都,虽然说后来的皇帝都住在北京了,但是南京城的一应布置还是保留了下来,只是相对于北京的实权部门来说,南京城的一应部门都没多大权势,唯一列外的,是南京六部中的兵部。整个南京城的防务兵制,都在这个兵部尚书的手上把持着,而这个兵部尚书,又一直都是魏国公家的人把持着,说白了,就是魏国公一家,为大明朝一直拱卫着南京城的城防安全。而江野面前的这个徐朋友,就是等现在这个魏国公蹬腿之后,将要成为这个人物的徐文爵。 如此种种,江野要是还不懂得利用一二,那真就是白交了这么一个朋友了,何况,找人这种事情,那都是小事,当然,这是站在徐文爵的角度看,而不是站在江野的角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有事是吧?要帮忙是吧?可以啊!拿一把匕首来换,只要你现在给了,我立即就给你把人找来。你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要本公子陪着你去抢人的吧?”徐文爵听得江野要自己这边帮忙找人,立时就挺直了腰杆,一边不忘惦记江野手上的那些个匕首,一边又很是八卦的想着江野到底是要找个什么人? “那人却是不怎么好找?江南四公子?徐大哥可是听过?只要徐大哥把其中的方以智和冒辟疆找来,别说是一把匕首了,只要以后徐大哥有所命,小弟必然就有所应。”江野说完话,就把别在靴子里的一把匕首抽了出来,却又是不交在徐文爵的手里,显然是在等徐文爵这边真个应下来。 徐文爵可不理会江野,急着上前两步,就把江野手上的匕首给抢了过去,“放心吧!现在就给你找去,不就是个什么四公子嘛!只要不真个是哪家深闺小院里的漂亮姑娘,宋兄弟的大忙,做哥哥的,那是义不容辞要出手帮忙的!” 徐文爵也不继续留着喝茶了,越过江野,一个人噔噔噔留下一串下楼梯的声音,出去找人去了。江野也是到了晚些时候,徐文爵重新来到翠福楼,身后的一驾马车上,是晕倒的方以智和冒辟疆二人,江野才知道徐文爵是真个帮忙自己去找人了!只是这找人的方式方法!好像有待忖度。 方以智恐怕怎么都想不到,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个闷棍,竟然是自己当初认识的一个朋友,当初就觉得这个小朋友有些奇思怪想,现如今,就连重逢相遇的办法都是这么的?这么的?实在是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重新又摸了摸已经消肿下去的后脑勺,又看看眼前一直陪着傻笑的江野,方以智算是没脾气的把心下的郁气给消了。 只是咱们的方同学想不到的是,先前的闷棍还是小的,等喝了小酒,听了小曲,被江野拾掇着,不知怎么的?就玩上了那个所谓的扑克牌来,又不知怎么的?好像中间还赌上了什么东西?又不知怎么的?重新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和辟疆兄二人竟然是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所在?竟然还有些许的晃荡颠簸,想要大声呼叫两声,听来的却都是自己的回声,身上的衣服也是,依稀传来的馊味,把二人是实实在在的呛了两个来回。 江野这边自然是等不到张管家从山东那边下来的海船的,也就只能是继续麻烦徐文爵了,再一次用一把匕首,换来了如今的一艘传说是徐文爵自家的海船。等江野把徐文爵开具的手条交给一个五大三粗的粗犷爷们之后,一行十几个人就一起上了稍显拥挤的海船,重新从崇明出发,乘着北风,渐离渐远。 江野是早早的就知道方以智和冒辟疆两个人醒来了的,只是实在是没脸皮去见他们,都不知道?要是让两人知道,是江野把二人给绑了,不知道两人会不会把江野当即就做成手撕鸡?囫囵给吃下去,好平复一下心中的愤懑之气? “少爷说了!咱们这地方雨水太大,得把地垄垫高些!” “少爷说了!这犁头要使劲往下压,才能犁得深,别舍不得牛力,这都休息了一整个冬天了,这畜生早就休息够了,用不着你体贴。” “哎!唉!施粪不是这样的,少爷不都说了吗!要撕扯碎,你这样一坨一坨的,可长不出好的洋芋来,是了!是洋芋,这都是少爷说过的了!怎么现在操上手了,你就是不会了呢?” “张老!张老来了!放心吧!咱们今天定然会把地都给种上的,只是?这个玉米?是玉米吧?张老!这东西真个和洋芋一样?能有高产量?少爷可是说了,这套种的方法,咱们以前也是活了二十多年了,可是真没见着过?张老见过识广,这个真有用么?” “好你个没良心的!既然少爷那时候说过了,那自然都是有用的了。你没见过的?那就是没用?那少爷带着咱们种的那个洋芋,你没见过,那你咋还吃上了呢?我可是听说了,少爷当初是因为你家婆娘怀上孩子了,给了你家五斤,可都是被你给吃了的!” “张老!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都是没有的事。昨天,昨天我可是把少爷给了我家的洋芋一个不少的都给种在我家菜园子里了,你可是别乱说!” 东声西语,南音北调。是了,是张喜财带着大家伙开始春种了。使牛拉犁这种力气活,自然是由着建筑队的汉子们来,一个在前头牵着水牛的鼻子,一个在后头使力的压着犁头,身后跟着出来的,是一道道向两边翻开的犁沟;犁沟里先是放上一个个的洋芋,而后接着一人,腰上绑着一个筲箕,筲箕里是去年一年里沤出来的粪肥料,一个土豆上面,盖着满满的一捧粪料;接着是拿着锄头的妇人和姑娘们,把犁沟两边的土重新掩盖回来,把粉料盖住。 水牛来回一圈,重新出发,却不再是种洋芋了,而是两三粒,两三粒做一窝的玉米粒。如此又是一个来回,又重新换上洋芋,如此往复,直到,直到这连片的土地里,全都种上,种满,种完。 张老头提拎着喝完茶水的竹筒,高高卷起的裤腿,一双满是红泥的草鞋,顶着一个新近编织的草帽,背着落日,慢慢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四下的汉子们,扯着天,聊着地,等听得真切了,却是说什么时候开始又建房子?什么时候跟着捕鱼队的出海捕鱼?妇人们叨咕的却又是另一些话题,明天约好了啊!一起去集上,又或者是东家有长,西家有短!(未完待续。。) ps:明天开始,战争来临! ------------ 第八十九章 万里赴戎机(一) ps:高平莫朝莫敬宽驾崩,后黎朝郑主郑梉乘势北伐,鸿基城城主郑双龙得令,可以偏师,参与北伐,江野得益,始赴戎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紧紧关着的木门缓缓而开,整个房间里一下子就明亮起来,屋里的人因为不适应这突然之间的明暗变化,着急着把眼睛闭上,但依稀觉得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朝着自己这边过来。 “两位公子!我家少爷有请!”魏祥武看着眼前这两个邋遢汉子,实在是想不通,这都关了好些天了,干嘛不一直就这么关着?等到了鸿基,再派人给看住了,时间一久,还怕他不给少爷做事?不做?那就不给饭吃! 方以智已经渐渐的适应了屋里的光线,等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门口处,站着的熊罴一般的魏祥武之后,心中原先的抑郁恨气稍微消减了些,没跟身后的冒辟疆一样,把心中的怨气都化作了泼妇骂街般的叫骂,只是毕竟自小都是文明人家出来的读书种子,也骂不出什么下三滥的花样来,来来回回就是‘无赖’,‘恶棍’,‘土匪’,‘流氓’。 站在门口的魏祥武也就由得屋里的两人发挥,等冒辟疆这边骂得累了,声音渐渐小了,魏祥武才插话进来,“两位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土匪!啊?你家少爷?不是山大王么?哦!现在应该是在海上吧?那就应该是海盗!你家少爷!我呸!你家那海盗头子,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绑架。本公子是不会屈服的!本公子就是饿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也不会屈服于你们这些海盗头子的!“也许真个是饿得够够的了。冒辟疆前后说话都搭不起来,等话说完,肚子竟然很是配合的响了起来。 “这位壮士!在下姓方,不知可是与你家大王相识?又或是你家大王?”方以智倒是没像冒辟疆一样换不了花样的骂,可刚想打听一些事情出来,就被站在门口的魏祥武给打断了话头。 “两位公子爷!我家少爷说了,与你们确实是有萍水相逢的缘分,如今我家少爷已经备下酒菜。就等两位公子沐浴更衣,入席叙旧了!”魏祥武说完话,把身子往门口一边一让,意思是房里的两位,出来吧! “沐浴更衣?本公子不吃你那一套!你家公子?你家大王不会是?不会是?那个吧?”冒辟疆还真个是一话痨,肚子咕咕叫了半天了,竟然还有余力跟魏祥武这边嘀咕。 “两位公子!这边请!” 由魏祥武在前面带着,先是到一间房里,两个齐腰深的大木桶,里面是半桶温热的洗澡水。半边的木凳上,毛巾。胰子,换洗的衣物,一应俱全。魏祥武自然不会看着两个大老爷们洗澡,把两人都让进屋里以后,也不说话,转身,出门,关门。 时辰不多,重新换洗一新的方以智和冒辟疆二人重新变成了翩翩佳公子模样,跟在魏祥武的后面,朝着那个所谓的海盗大王的住处走去。 “是?是你!”方以智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江野。 “咦?宋小弟!你也被海盗们抓来了?”冒辟疆从方以智的后面抬起头来,也是看到了门口的江野。 “两位哥哥!小弟在这里有礼了!”江野随着话声,拱手,行礼如仪,“冒大哥,小弟可不是什么海盗大王,小弟就是小弟,是那个咱们三人一起玩着斗将牌的小弟!” 一切都清楚了,先前的闷棍,后来的酒?对就是酒!本来就觉得那酒的味道不对了,还真是,“你!那酒?” “啊?啊!方大哥要喝酒啊?小弟早早的就备下了,就在里面,咱们进屋吧!进屋喝酒,一来呢!庆祝二位哥哥与小弟相逢在这茫茫大海上,也是缘分不是;二来呢!小弟确实是有些事情要说与两位哥哥听。” 神经大条的冒辟疆听说有得吃的,当初以为的海盗大王又是自家熟悉的朋友,当即就推着方以智上前,嘴里叨咕着吃饭,吃饭,在江野前面进了屋,果然是看见桌子上摆上了酒菜,三步并成两步,当先把迎着门口的主位给坐了,而后才招呼着门口的江野和被推进门的方以智二人。 毕竟是行船海上,也没有什么真个好吃的酒菜,也就是两人饿的昏了,当下有的吃,哪里还会挑嘴?江野也是跟着护卫队一起大碗大肉的吃过来的,对吃食也不是那么刻意的去讲究,有就做有的吃,没有,那自然也有没有的吃法。所以,一桌子简单粗糙的酒菜,三人竟然也是吃得津津有味,等酒足饭饱了,三人也各自想好了要说的事情的始末了。也就不客套了,当即 “这是什么?”冒辟疆刚想质问江野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不想江野直接拿出一个信封来,左手的食指放在唇边,作着嘘声。“关于方以智,冒辟疆与鸿基城宋公子之契约书,什么东西啊?赌注为各自人生之五年,即起生效,不得反悔,立书人,冒辟疆。咦?我什么时候签的字?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情了?还有密之兄你的,呵!宋小弟的也有。” 随着冒辟疆每念一句,江野就不好意思的看方以智二人一眼,等实在是受不了二人的吃人眼神了,江野才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当然,关于版本的问题,那自然是最能代表江野利益的,最能显示江野利益的,最能有益于江野利益的版本了。 “两位哥哥!也是小弟胡闹,要是两位哥哥不认也罢!等到了鸿基城,弟弟必定给两位哥哥赔个大礼,而后再给大船与两位哥哥,任由两位哥哥来去。”江野很是有自我反省意识的说道。 等到了鸿基城,可就不是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的了,当初还是在南京本地呢!两个同文馆的通译,还不是不同意的同意了,如今还不是好好的,到时候船可是没有,大家伙都得忙着出海打渔呢!可是没有空闲的时间,护送你们回家的了! 日起日落,潮来潮去,转眼间,一艘海船已经渐渐的靠上了鸿基城的码头,当先下去的两个亲卫迈着大步,朝着不远处的仓库跑去,得把少爷回来的消息最早的告诉大家,赶紧的让大家过来迎接。 “两位哥哥!可看得见那边,那连排连排的房屋,就是小弟我的,以后,也就是咱们大家的了;在后面些,那里是连片的田地,都是去年冬天大家一起开垦出来的,如今应该已经种上粮食了;这边的仓库,也是我们的,那个广场,清一色都是碎石铺的,还有小路也是,还有??”江野紧紧的跟在方以智的身边,一手紧紧和方以智的手握了,另一边示意魏祥武跟紧了冒辟疆,生怕两人转身就要上船回去,赶紧没话找话的介绍着。 “放心吧!哥哥暂时是不走了!就是要走!也会跟你招呼的!”方以智看出了江野的小算盘,“辟疆兄!如今我们二人也算是入了宋小弟的地界了,可是想着要让宋小弟好好的置上一桌子酒水,以洗风尘啊?” “吃才是紧要事!这些天老是豆芽白菜,白菜豆芽,我自己都快成豆芽了,宋小弟,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大一片家当,今晚可是要说好了,你不拿出上好的酒食,招待好我与密之兄,咱们可是说不准,明天就出海回家!”冒辟疆赶上方以智和江野,在另一边把江野的手也牵上。 “李大哥!你这就去一趟郑双龙那儿!就说我回来了,还有就是,派一个人,去一趟基地,跟刘汉生他们说一下,赶紧过来,咱们有大事情要商量。” 方以智和冒辟疆直接安排在张老头家里住下,也只能是安排在张老头家了,城里是有客栈,但距离实在是远了些,二来也是好些的不方便,村里的空余房是有,但里面啥都没有,就空荡荡的一个单间,江野也拿不出手,等把两人安排了住下,江野当即就来了李虎的亲卫队院子,一边让李虎去请郑双龙,一边赶紧找人去把刘汉生几个将官找来,去年答应人家郑双龙的事情,如今是该好好合计合计了。(未完待续。。) ------------ 第九十章 万里赴戎机(二) 郑双龙没有仔细的数算过,这都是多少次了?自从正月十五元宵节回来之后,第一次去找江野,李虎那边给的消息是回去大明了,第二次去的时候,给的消息是尚未回来,之后每次去,得到的消息都是一个样,还没回来,就连语气都好像没怎么变过,算上今天,这都已经是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了,要是再不回来,别说军功了,到时候郑梉那边怪罪下来,是不是会用一个贻误军机的罪过把自己给收拾了,也好报报当初拐了他女儿的‘仇怨’。 因为之前知道了郑双龙要随军出征,所以郑芷兰并没有随着郑双龙一起回鸿基城来,而是直接在升龙府住下了,现如今的衙所后院,空空荡荡的,一应的丫鬟仆人没有,陪着郑双龙的就只是一个当初留鸿基的老管家,也是因为当初上不了马车,受不了路上颠簸才留下来的。老管家自然也是从自家老爷无数次的定时定数的出门搞习惯了,见到自家老爷从书房出来,赶紧的上来,把一件防雨的披风给老爷披上,毕竟这是三四月间的天气,有倒春寒,还不定时有些春雨,不大,但总能把一身上下打上湿气,这也是不好的! 月门那里,一个衙役小心翼翼的探了个头出来,看见衙官大人正准备出去,连忙把身上身下拍打了两下,小步走进月门,远远的就停下了脚步,“老爷!门外有人找,说是宋公子有请老爷! “谁?宋公子?哎呀呀!我的祖宗欸!你可终于是回来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牵马过来。”这该算是郑双龙过年之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收拾好愉快的心情。不急不缓的朝着前院走去。慢慢的。脚步也渐渐快了起来,两手前后摆着,却发现身上的披风挡住了顺畅的动作,干脆往颈上的系扣一抓,把披风整个的抛在地上,而后大步的跑过二进院,而后跑出大堂,就见到石狮旁边。一个黑衣黑裤的少年站在那里。 报信的衙役牵过来的,却不真个是马,而是一匹脸瘦鬃短的骡子,骑马?骑骡子?实际效果都是一样,外在的感官却是大有不同的。等郑双龙骑着骡子,三步一左,两步一右的走到江野家院子外面的时候,一起在院外面等候的众人,心下却是有各自的别扭,怎么看!怎么别扭。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就更别说刚从南京,被江野一路绑架加诓骗过来的方以智和冒辟疆了。两人的心下该是有一样的吐槽的,只是具体的,江野这边也懒得去猜个清楚。 自家也感觉别扭非常的郑双龙见到远远的一帮人看着自己走近,赶紧的从骡子上下来,把缰绳一扔,老远的就吐气开声:“我的好弟弟啊!你可终于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哥哥我可就只能” “都是老弟的错处,让哥哥久等了,我这不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嘛!先不说了,给你介绍俩人,弟弟我此次去了南京,可就是去找人的,只有有了他们,弟弟我才放得下心思,跟着哥哥去建功立业啊!”郑双龙那边只能了半天,也没只能出什么东西来,江野赶紧的把话头给接了,上前拉住郑双龙,把方以智和冒辟疆介绍给郑双龙认识。 “两位哥哥!这位就是咱们鸿基城的衙官大人,郑双龙,也是弟弟我的好朋友,弟弟我在这鸿基城的前前后后,还是多亏了郑大哥的帮忙呢!郑大哥!这两位就是我在南京时候的好朋友,这位哥哥姓方,上以下智,字密之,咱们以后可以称呼他为密之兄,这位哥哥姓冒,单名一个襄字,字辟疆,他们两人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大才子,上下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知的奇才。” 得了江野的介绍,郑双龙这边立时就热络许多,连着说了好几句多多关照,方以智和冒辟疆这边,却都要冷静许多,也是郑双龙的出场实在是那怎么了些!又听得江野介绍,说是一城的衙官大人,那相对于大明来说,那也至少是一县县尊之类的人物了,却是这生的四六不靠,这也就是郑双龙在方以智和冒辟疆二人心中的最初印象了。 江野这边介绍完,郑双龙那边立即就着急着要跟江野商量出征打仗的事情,江野也是不好意思!让郑双龙这边着急上火的等了好些天,也是想着急着从郑双龙这里知道郑梉那边是怎么安排的?是否已经开始了?亦或是要郑双龙这边怎么配合?无数个问题,都是现在要知道的。江野也没有时间陪着方以智和冒辟疆二人了,先让张老头带着白玉萍,把两人入住休息的房间先打扫出来,而后让李虎这边陪着,不管是聊天休息,亦或是要到外面去四处转转,都由李虎陪着。江野这边则是带着郑双龙,魏祥武,和几个将官一起去了基地,一起商量着出征的事情和之前要做的各项准备工作。 在江野没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李虎这边倒是也做了一些准备,但也仅仅是一些基础的准备工作而已,比如说行军帐篷的准备,各将之间的作训服补发,配给,再有就是此次出征的粮草供给,这主要是郑双龙那边,当初也没能问得清楚,是不是要自备粮草?还是说打到哪?就从哪里就地配粮?等魏祥武接过李虎的工作,把李虎之前统计成文字的准备工作通报给江野之后,江野也对之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江野让魏祥武那边先坐下,而后才转身过来,对着郑双龙这边说道:“大哥!咱们这次出去,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十几人,又或者是百十人,我这边能够随着一起出征的就有四百零七人,大哥你那边总也得带些人马吧!那至少也得是七八百人,近千人的规模了。这么多的部队消耗。可不是你我。或者是鸿基城能够消耗得起的。我觉得吧!不管大哥这边问或者没问?也不管是大军那边给没给咱们安排?咱们都要打定主意,那就是这粮草,得由那边提供,咱们先可以就地取粮,走到哪?就征到哪?大不了等和大军会师之后,咱们按量返还征粮就是了!” 郑双龙听完江野的话,自是知道江野这边能够派出来的人也就是这么多,江野这种把老底都搭上的做法。自然让郑双龙这边也不再好意思说些什么?当即点头答应了江野的提议,就地征粮,走到哪?征到哪? 粮草一事说定,进入第二个问题,出征军队的多少?江野这边拢共就四百来人,要是真就这么点人?别说征伐莫家了!就算是莫家随便派出一支偏师来,或者说半路上遇见一支稍微强大一点,人数稍微多一点的山匪,可能就给被报销了,就算是没有全部报销。那定然也会是战力大损,不堪再战的结果。就更别说和郑主的数十万大军比起来。这么点人,要是真和大军会师,那铁定了是被做各种杂事,小事的下场,最后江野的队伍没得到训练,郑双龙也没能捞到军功,两头落空。 “这个?哥哥我这边也是没得办法好想了!总不能让阮十三一帮捕快衙役上战场吧!那些老油条,可能没到半路就全部拉稀跑路了,那个翁该艚倒是有好些水兵,可是哥哥我这边调不动啊!那些个该槽,虽说是和哥哥我一样都是黎朝皇帝的官,可是他们都是明人来的,老弟去了可能会说得通,但要调动?恐怕还是难!”郑双龙自家人知自家事,都不敢看江野和刘汉生几人了,双手抓着桌子上的杯子,自顾自的说道。 江野这边,希望有足够多的‘军队’,主要只相对于郑主那边,还有就是莫家那边来说的,现在的问题是,对于两边的具体情况都不甚清楚,各自出兵多少?战力多少?各自后备多少?都不知道!那江野这边自然也就只能往多处考虑了。但是郑双龙这边倒了满满一茶壶的苦水,显然也是真个没办法的,那就不得不往别处想办法了。 “这样吧!主战兵力就靠我这边,哥哥那边的话,就征用民夫吧!反正这种出征打仗的事情,地方上都是要征用民役的,咱们也不要多少!只要我这边的每个战兵,陪给有一个役夫就够了,那样的话,合计起来就是八百来人,咱们就号称两千人,也算是一支能够征战的队伍了。役夫们也要统一管理,平时就负责背负粮草,战时就作为后备力量,集齐了往那一站,也能有些许的威吓作用。我的好哥哥!这总有办法了吧!那个阮十三,我看就可以征来作为役夫们的头头,一来阮十三使官身,可以很好的必然役夫们不听号令,再有就是我这边,我打算把季初五和鱼大龙也安排在役夫里面,这样的话,一个阮十三的官身,一个是季初五这边的役夫身份,咱们也能很好的支配这支队伍不是!” 征服徭役,在古时候,是每一个贫苦老百姓都应尽的义务,其实也不止是老百姓了,只要是家里或者是族里没权没势的,都要尽这种义务,稍微有些钱的人家,直接用银子就把事情摆平,而没有钱的,那自然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出人了。既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郑双龙自然做着也就没有什么负担,就在这想到的档口,郑双龙还想着,有没有机会?能够捞着些银子,因为去年回升龙府过年,家中做主的郑芷兰把银子一通都给搬回去了,包括郑双龙私下藏着的所有私房钱。 事有十成美,自备九成九。事无巨细,接下来要讨论的,是此次出征的行军路线图,是先开往升龙府,而后去追赶郑主的大部队?亦或是说直接开往高平方向,直接战场上见?亦或是兵行险招,等莫家和郑主那边打起来之后,直接往莫家老巢一端,行那敌后斩首之策?因为这里涉及到的是战阵来往,不通兵事的郑双龙很是自然的选择了闭嘴,倒是刘汉生几个将官,一下子热络起来。刘汉生和几个将官统一的建议,是直接开着队伍,一路碾压过去,与莫家正面硬撼,话没说完,就给江野抛了好几个白眼。 江野倒是觉得,那莫家不会有那么的好欺负,要不然当初郑阮两家复辟黎朝的时候,就不单单是把莫家赶到高平去了,虽然最后没能灭了莫家,有大明万历皇帝的功劳在里面,但之后的好几十年,直到现在,相互之间也各有交战,但是都没能彻底灭了莫家,那这莫家也必定是有一定的实力的。对于只能靠猜测得到的结果,江野一般都是敬谢不敏的。但是这毕竟是带着自己的家底去帮郑双龙博将来,也可以说是帮自己在这安南博一个立身之地,先期的一路成功,避免最少最少的失败,是必不可少的,是不能够少的,江野只有带着刘汉生,带着廖大宝,带着朱思苟,带着张义,带着自己这只刚出笼的幼虎,取得第一个胜利,而后在第一次胜利中沐浴成功,竖立可胜的精神,而后这支幼虎才能健壮的成长,等幼虎足够强大,那也就不害怕失败了。(未完待续。。) ------------ 第九十一章 万里赴戎机(三) 刘汉生等人挨了白眼,一个个立时就低眉顺眼起来,见着江野这边没有说话,也就一个个的闭上了嘴,整个会议也就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倒是把一边独自愣神的郑双龙给惊回了神,四下扭头看看,发现没什么不对,又独自愣神去了。 “报告!”一声报告应时而来,刘汉生连忙把身姿坐正,而后才回到道:“进来!” “报告!晚饭已经做好!是否可以开饭?”进来的那人一个半腰围裙,上面该是油渍吧!东一块,西一块的。 “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刘汉生又给江野报了一遍。 “也行!咱们就先吃饭,吃了饭在想不迟!”江野也是早早的就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了,听得可以吃饭了,自然就把手上的事情放下,先把五脏庙祭了,才是正事 江野他们在基地里吃饭,却是没有单独的地方的,平常时候,各自百人将的将官或者副将官,必须有一个人陪着各自的队伍吃饭,在吃饭的同时,还得负责知道并了解队伍中的各种情绪,最终还要能够处理。今天是江野过来,一边来报告的那个汉子还抓着刘汉生的衣袖,问是不是要单独准备饭食,早就饿得发昏的江野却哪里还能够等得,当即对那个汉子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和大家一起吃,以后这种情况还会有很多,你们这边难道也要每次都去另外准备么?” 基地的食堂就在演练场旁边,当初扩建的时候。一道把食堂也给大大的扩建了一番。如今的四百来人。一起在食堂里卖弄吃饭,那都是不显得拥挤的。当然,这里用的不是圆桌,也不是方桌,而是和后世学校食堂里的那样,一张长桌,两边各有四张凳子。食堂的师傅们也是四个百人将轮流这来,每个百人将每天会有定额的人过来帮忙。当然,也就是打打下手,真个掌勺的,是从山下另外找来的,与护卫队之间没有隶属关系,但直接隶属于山下食堂的吴家婶子。 等江野和郑双龙赶到食堂的时候,食堂外面的演练场上,整齐的站着四个方阵,除了四下刮起的风声,静谧如夜。 先行一步。走进食堂,选了一个靠边上的位置坐下。食堂里的掌勺师父们一看是少爷过来吃饭。立即用盘子把饭菜都盛了端过来,倒是省了江野几步打饭拿盘子的路。 姜白眉是第一百人将的副将官,和刘汉生两人一起,以前以后,领着第一百人将的护卫们逐次进来食堂,排着队伍,拿碗,打饭,而后依着座次,坐下吃饭;接着进来的第二,第三,第四三个百人将也是一样,等护卫们轮着座次,坐到江野旁边的时候,已经是第四百人将的护卫们了,恰巧的是,江野的右手边,刚刚好是第四百人将的副将官,周春华。 “那两脚蛇是什么东西?”等护卫们都慢慢的吃开了之后,食堂里也渐渐的人声鼎沸了起来,因为江野这边稍微比较要安静的好些,所以能够听到四周传过来的声音,所以有这么一问,对着周春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报告!”周春华条件反射般的站立起来,立即又被江野拉了坐下,“报告少爷!是第三百人将的将旗,张义把将旗画上了一条龙,但只画出来两只脚,所以大家都说是两脚蛇!” “那瘦狗呢?”一边的郑双龙也过来凑热闹。 “瘦狗是第一百人将的将旗,刘将官把将旗设置成了一条老虎的模样,但大家都不说那是老虎,只是叫瘦狗!” “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兄弟,你这?你这?”郑双龙实在是没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那阵列分明,如山如岳的部队,竟然有这么一个名字,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但具体为什么笑?一下子又找不出相应的形容词来。 “龙?蛇?蛇?龙?蛇?蛇?是了!蛇!郑大哥!你可是知道蛇的习性么?一条三尺长的细蛇?为什么能够杀死比它强壮无数倍的猎物?而猎物却拿它毫无办法!”江野也不等郑双龙反应过来,就自问自答的接着说道:“因为出其不意,因为蛇的潜行掩藏,因为蛇的一击致命。是了,咱们现在对比于莫家,就像是一条刚学会猎食的小蛇,之于强壮的猎物一样。咱们就应该是一条小蛇,只有这样,才能够消灭强壮的猎物,不用讨论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周副将,你呆会跟刘汉生几个将官说一下,让大家全部休息两天,三天之后,咱们出征!” 想通了!没有纠结了!江野也没有心思吃饭了,拉上满嘴米饭的郑双龙,大步出了食堂,出了基地,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回鸿基的第一天,山下还有方以智和冒辟疆两位爷呢!也不知道张老那边招呼得怎么样?来的第一天,自己刚说了要给接风的,不想在基地就耽搁到这时候。让两个亲卫护送着郑双龙朝着正路一路下山,江野则是赶紧的抄了小路,朝着张老家里跑去。 “密之兄!咱们这位小兄弟可能真不是一般人呢!白天咱们可是看了,这七八百的丁口,可全都是咱们大明的人!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把人带过来的?”冒辟疆和方以智被李虎带着,四处都转了转,只是没有绕道去基地而已,等两人说是累了,李虎也就很是干脆的把两人直接带回了张喜财的院子,白玉萍那边也早早的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两人虽然说是很累,但并没有真个去休息了,洗过澡后,冒辟疆来到了方以智的厢房,谈及了今天白天看到的一切。 “船呗!辟疆兄可是看出来了?咱们今天转了一天,见着的都是些妇人孩子,要不然就是些还未出阁的姑娘,再有就是那捕鱼队和建筑队,这两地合计也就是百十来人,还有好些个一看就不是我大明人士,那那些男丁都去什么地方了呢?辟疆兄可看出什么来了?” “密之啊!你却是看错了地方!也问错了人!要是问我这鸿基城的房屋建筑,我倒是有几分兴趣,也能与你说及一二,你说的那些,我却是不擅长的哦!”冒辟疆性喜百工,特别是在园林筑造一事上,有着特殊的天分,今天跟着李虎看了一天,心下满是气愤,都是些什么狗屁房子?还能住人呢么? 和冒辟疆不一样,方以智家学渊源,诸子百家无不精通,又因为和汤若望是至交好友,所以对于西学也深有涉猎,对于今天看到的学堂,看到的洋人先生,看到的阡陌相通,方以智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一地明显不正常的男女比例关系,方以智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辟疆兄,却又是在耍滑头了!我却是不相信,你就真的没看出什么来?除了”方以智还想再说,却见冒辟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方公子?方公子!接风宴已经备好,方公子可以去开席了!”李虎站在门外,先是敲了两下门,而后才开口说道。 屋里的冒辟疆对着方以智耸了耸肩,意思好像是说,你看!怎么样吧? 等江野感到张老头家的时候,得了张老头的回话,说是方以智和冒辟疆二人已经休息了。江野自然也不会去打扰别人的休息,又去了一趟李虎那!不想李虎竟然没在,等回到自己家了,才看见李虎在楼下正堂里坐着呢! 听李虎把方冒二人一天的活动说了个遍,江野也没能看出什么来,直接让李虎回去休息,自己这边也是一样,刚刚下船,就忙着累了一天,也是该休息了!(未完待续。。) ------------ 第九十二章 万里赴戎机(四) 一雨催花落,敢恋枝头?春树?春花?江野这里甚都没有,院子里种着的月季,四下生长着几个花骨朵,也都是紧紧的闭着,谁都不知道,花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开? 早早起来,迎窗而立,久违的海腥气随着晨风一起入了房间,等把整个房间填满之后,又急急的找着各处缝隙,蹿溜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两个深呼吸之后,楼下传来白玉萍的喊声,江野把窗子拉收回来,而后转身下楼。桌子上是刚刚端上来的热粥,和着粥煮在一起的,是撕碎的海鱼干,香味飘远,却没有海鱼的腥味。 “有没有给张老头送些去?从今天开始,那边可是增加了两张嘴了!要是?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只要是咱们这边有做饭吃的,都给张老头那边送一桌子过去。别问为什么?那两人对少爷我有大用!”等白玉萍进来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粥碗,江野才对白玉萍吩咐道。 “等中午些时候,去接白起回家来吃饭,顺便把魏冉也带过来,我这边有事情要与他们说!以后我跟建筑队的说下,把咱们的院子在扩宽些,让白起也过来住下,他那这里住几天!那里住几天的!不好!” 白起刚开始时候是和江野这边住一起的,但不知道怎么的?白起对白玉萍好像有种天生的惧怕感,后来就搬出去自己住了,但因为李虎那边事涉机密,白起又回来江野这边住了些日子,等张莠跟着李熊一起去了云南之后。白起又搬去和张老头一起住了。也是这次江野回来才知道。这白起现在也不大在张老头这里,不是跟魏冉几个一起住宿舍,就是跟着吴家婶子的两个儿子回去,反正就是不回来住。 江野这次把方以智和冒辟疆拐带来了鸿基,正打算着让两人去兼着学校的授课先生,在此之前的一点私心,就是希望白起能够拜在方以智的门下,做一个关门弟子。还有魏冉也是。这样的话,方以智那边也就有了牵绊,总不会等江野这边不注意了,一声不响的就回那南京去。 白玉萍匆匆吃完了自己碗里的,就着还没有洗的锅碗瓢盆,直接又做了一顿米粥,等江野这边吃完了,三两下的把桌碗一收,就拎起了食盒,打算给张老头那边送早餐去。见着江野也要跟着出门,白玉萍缓声说道:“少爷!昨天茹芬姐姐来找过我了!” “有事?”江野想从白玉萍手上把食盒接过来。却是比不过白玉萍的力气,也就放弃了帮忙的想法,而后推着白玉萍出门。 “茹芬姐生宝宝了!只是一直没有取名字,她是想过来找少爷的,看少爷这边能不能给宝宝起个名字?”白玉萍一脸的羡慕嫉妒,没得恨。 “找我?取名字?不是有张老头的嘛!张老头年纪最大,那是最合适的了,顺便还可以敲老头子的红包!” “张老张爷爷那边只是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大名自然是咱们少爷来取的!” “那不得给红包了?走走走!先回家!包个红包才好,正好我这边也没事,就去给孩子取名字去。”江野这边说完话,不妨白玉萍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直接从衣袖里把红包递给江野,而后一个人给张老头那边宋早饭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廖大宝是第三百人将的将官,可是没得有时间在家陪老婆孩子的,等江野站在钱如芬家的门前,正想敲门呢!门却从里面开了。 钱如芬抱着孩子,衣襟半开,正在给孩子喂奶,倒是让江野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听说孩子还没有取名字?我过来这个你昨天找白玉萍,是为了”江野不仅是脸红,就连说话都结巴了。 “是少爷来了!快请进,刚刚孩子饿了,所以,呵呵!大宝修完假就回基地去了,没回来的!少爷!我家大宝做得很好的,他一直都说要感谢少爷来着的!”钱如芬两句话不到,又转到廖大宝身上去了。 “钱姐姐!白玉萍那边叫你姐姐,那我也就叫你姐姐了,我是听说你昨天去找我来着,给孩子取名字嘛!我就过来了!江野在桌子边的长凳上坐下,也不敢四下乱瞟,就直直的看着桌子上的茶壶。 钱如芬这边以为江野是要喝水,但又因为两手一起抱着孩子,孩子呢!在吃着奶,于是就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少爷!您看!我这腾不出手来,要不您就自己到点水喝。” 江野倒也听话,自己拿了茶杯,到了一碗茶水出来,手一摸,却都是冷透的了。 “钱姐姐!廖大宝可有纸笔留在家中,找些来吧!我给孩子把名字写下来!” 等钱如芬把纸笔找来,江野也不耽搁,刷刷两笔,就在偌大的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启明。 从钱如芬家里逃也似的跑出来,一时倒是没地可去了,从路上绕道学校,又从学校绕道仓库,而后码头,而后赌坊,等江野算准了中午时候吃饭的时间,堪堪赶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去食堂吃饭的李虎,才想起来自己这边忘记了一件大事,一件比出征还要重要的事情。 古时候的行军打仗,有这么一句俗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信息没说,那就是消息刺探,正所谓知自知彼,百战不殆,也是江野这边昨天没得有李虎在场,一直跟着江野的魏祥武也没得提醒两句,直到现在了,江野才想起来。 对于一无所知的高平一地,江野这边,直到现在,那都是一点消息没有的,郑双龙那边也是指望不上,一个连粮草都能够忘记,以为赚军功就是带着队伍出去转一趟,都不要吃饭的人来说,就算是郑双龙说了,恐怕江野这边也是不敢相信的。那就是没得办法了,只能李虎这边的亲卫队先行行动起来,把去路打探清楚,作为之后江野和一众手下,几百人行动的路线指导。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侦查得莫家和郑主那边的具体兵力,布置,等等诸多方面,江野也是不知道李虎手下这帮都没出过活,唯一的经验来源于之前的演习的亲卫,到底能不能做成事情,或者说是能够做到多少程度? 跟李虎直接进了亲卫队的后院,叫上全部的亲卫一起,江野这边也不展开讨论了,直接下命令,除了李虎和几个留守鸿基的人之外,其他的全部出击,由魏祥武带队,于江野的大部队先行一步,探查消息。 因为江野这边昨天也是说了,护卫队的休息两天,那亲卫队这边可就得是今天出发了。江野之前也没有说过具体的进军路线,等遇到亲卫队这边出发的问题了,也就跟魏祥武几人一起,定了一个粗略的进军路线。 亲卫队四十一人分为两队,一队经海阳,过升龙府,往前追赶或者是尾随郑梉的大军,一队出鸿基,转谅山,而后直接铺向莫家方向,两只队伍务必得到准确消息,且得互通有无。也好让身后江野这边的大部队有个准确的出征路线,行那江野心中定下的掩藏潜行,出其不意,一击致命的战略构想。 等江野从亲卫队这边出去的时候,白起和魏冉那边也早早的吃了中饭,因为等不及,又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去了。江野也得以休息一个下午,把心里面依旧有些乱的思绪理顺,亲卫队先行出发,刺探消息,护卫队出征准备,得到消息,出发 想到最后,就是自己离开鸿基之后,这好大一片基业的守护问题了。最好的人选,当然还是张老头,之前江野去南京时候,诸多事物都是张老头处理的,大家伙也都服从张老头的安排。但是现在,因为江野把方以智拐带过来了,那就有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了,那就是方以智,这样的话,还能让方以智的牵绊更多一层,不至于在江野离开的时候,撇下大家伙跑路。 打定了主意,江野就等着白起那边下学了,到时候让白起和魏冉往那方以智的跟前一跪,磕了拜师头,而后自己这边又以这么大一片基业委托而上,那留下方以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于冒辟疆,江野了解到的是他对于园林建筑一学上有这特殊爱好,那干脆把建筑队调至他手下,再给一个建房规划的任务,那可能也就能够有十之**的定性,这冒辟疆不会短时间走了。(未完待续。。) ------------ 第九十三章 万里赴戎机(五) “密之兄倒是早!还真是应下了那小子的请?真打算去当那教书先生?”冒辟疆一嘴吃着白玉萍送来的早饭,却还是不闲着,见着方以智青衫方冒的从厢房里出来,当即就打趣道。 原来昨天中午耽搁了一中午之后,等晚饭时候,江野带着白起和魏冉两人一起就到了张老头这边,不等方以智这边反应过来,白起和魏冉就在方以智的面前跪下,磕头拜师。魏冉倒是规规矩矩,按照江野事先说好的,只磕头,不说话,半边一起跪着的白起就只磕了一个,而后就和方以智两人,一个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也是受不了方以智莫名其妙的眼神,白起扭转身子,就跟江野说道:“少爷!这个人比你还厉害么?干嘛要拜他做师傅啊?好年轻哦!都没有王先生有学问!” 没按照剧本来的白起差点把江野逼出一口老血,给白起一个厉害眼神之后,立马把张老头那边泡好的茶盏拿了过来,给白起和魏冉一人端了一个,而后对着方以智,拾掇着白起和魏冉给方以智敬茶。 等最终方以智这边喝了师父茶,江野的目的也是达成了一半,趁着机会,江野当即提出,希望方以智这边能够有时间一起去学校看看,也给孩子们认识大才子的机会。当然,要是顺便应承下给孩子们授课,那就更完美了,要是再应承下以后不走了,那江野指定得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了。 “本?我?我就是去看看而已,可没答应那小子帮他授课。怎么?你不去看看么?昨天可是有人说了,这破地方什么什么都不对。以你冒大才子的真美性子。我就不信你没有想法?不会是白起和魏冉没有拜你做师傅。心底里不高兴了吧!”方以智也不坐下来吃早饭,从碗里拿了一个馒头,就打算出门而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身后追上来的冒辟疆胡乱擦抹了下嘴巴,看着方以智一副激将得逞的模样,也是嘴上不服输,“是了!谁像咱们的方大才子,一顿饭的功夫,就有了两个好徒弟。能不赶紧的去看看么?事先说好了,他们那房子校舍,确实是不怎么样嘛!几块木板一挡,几块石头一砌,几块瓦片一搭,那就是房子了?要是让某来,定然把这里建成第二个水乡之地,到时候,给咱们的方大师父一个竹园,那也是说不定的!” 插科打诨完了。冒辟疆这边也说起了正事,也是冒辟疆这边有一个小小疑问的地方。怎么就有白起了?魏冉了?听说还有一个蒙骜?这都是什么事情嘛!春秋乱炖么?也是白玉萍那边嘴不严实,被冒辟疆两句话一套,就差把江野每天什么时候睡觉?睡觉时候穿不穿亵衣亵裤的事情都全给说了! 今天早上的课程,恰好是马汉这边教授数学,左边的黑板上写着一些个计算公式,右边则是几个算术题,上课的内容就是为了让孩子们熟悉计算公式,得用右边的算术题来练习。 方以智和冒辟疆到了教室门外之后,刚想提腿进去,不妨从里面出来的马汉就把两人给堵住了,“你好!这里是学校重地,没有允许,不得入内。” 这是学舍?怎么的会有洋人在?听这口气,感情这洋人还是教书先生来着?方以智和冒辟疆两人都迷糊了。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妇人提着一个铜锣走过来,很是尊敬的对马汉说道:“马先生,您看是不是可以下课了?”方以智这边分明看见,那妇人的手上拿了一个计时的沙漏,只是现在上面是空的,里面的沙子全都到下面了。 “噢!亲爱的哦!不是!敬爱的嫂嫂虞,这么快时间就到了么?我以为才刚刚上课呢?好吧!让孩子们休息一下。嫂嫂虞,这两个人,您认识么?他们来,干什么?”马汉显然是怀疑上方以智和冒辟疆了,因为昨天李虎带着二人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遇着马汉,只是虞家嫂嫂却是见过方以智两人的。 虞家嫂嫂是第一次跟着张管家从山东出来,而后随着江野第一批来到鸿基城的,单身一人,后来不知怎么的和吴家婶子走在一起了,也就一起到食堂去做饭,后来学校新建,吴家嫂子就把虞家嫂嫂给派了过来,一个是负责孩子们的早中饭,一个也是兼顾一下学校的敲钟人,每节课结束,或者是孩子们休息时间结束,都由虞家嫂嫂这边负责。 刚开始的时候,马汉和几个洋人先生还叫虞家嫂嫂小姐呢,开口也是亲爱的,后来取了虞家嫂嫂的虞老六过来宣示了两次主权,马汉们也跟着江野那边称呼虞家嫂嫂了,只是马汉他们一直都是姓氏放在后面,就成了嫂嫂虞了。 虞家嫂嫂先是给方以智两人福了一礼,而后才介绍道:“他们是少爷新请来的先生,以后要和马先生您一起,给孩子们上课的!” 好吧!昨天之前是朋友,昨天是师父,今天就成了授课先生了。方以智两人听完虞家嫂嫂的介绍,跟马汉见了一礼,而后很是客气的想要到教室了看上一看。当然,用方以智这边的说法是,都要成为同事了,事先过来熟悉一下办公场地。 在马汉他们几个洋人看来,这新来的两个教师,也是和之前的两位王先生一样,只知道他们自己国家的那什么四书五经的,对于自己这边人所掌握的数学,几何,以及化学,物理知识来说,那是由着绝对的优势地位的。当然也就不用惧怕这新来的老师会抢走自己的饭碗,毕竟,现在的鸿基城,那个衙官大人和那个骗子好得都穿一条裤子了,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了依靠的孩子,要是这赖以吃饭的饭碗再给别人抢了,那可真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悲剧了! “你好!我是马汉,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学生,正在休息,你们可以随便看!”马汉很是大方的让开了身子,露出背后进出教室的大门。 虽然之前虞家嫂嫂那边敲响了下课休息的铜锣,但孩子们并没有真个出来休息,有那么一两个,也都是出去上厕所的。教室里很安静,这是方以智和冒辟疆两人的第一个印象,高高的课桌,整齐排列的凳子,身姿笔直,正埋头写算着课业的学生;再往前,一个大概齐腰高的桌子,桌子上面是零散放着的几个纸盒子,也不知道盒子里面装着些什么东西;纸盒旁边是一块叠放整齐的麻布,麻布上面该是粉尘吧?用来擦什么的?黑板,一块在阳光下透着黑亮的黑板,上面是白色的笔迹,也有一些地方有些灰白,该是刚才那抹布擦去的吧!这校舍,可真的跟自己之前那些恩师们授课的地方不一样啊! 方以智远远的看见了昨天新收的便宜弟子,在最前排坐着的白起,和就在眼前不远处坐好的魏冉,两人也是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低头在纸上演算着老师留下的课业,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便宜师父,正在门口看着他们。 方以智和冒辟疆并没有看多长时间,在虞家嫂嫂再一次敲响了铜锣之后,重新开始上课的却不是之前的马汉,而是从马士家路也那里过来的奥德,上课的内容是几何图形。因为冒辟疆这边没了兴致,方以智也不得不陪着冒辟疆从学校出来,正不知道是继续瞎逛下去呢?还是回张老头家,恰好被路过的江野给遇着了。 江野因为成功的让方以智收了白起和魏冉作徒弟,今天过来找两人,就是想着把学校那边的事情也交给方以智,相较起学识来,方以智应该都能够甩王守宇和王思诚好几条街了。至于冒辟疆,江野真个是打算把建筑队交给他了,这毕竟也是冒辟疆的兴趣之所在,帮忙着江野这边建设两栋高大上的房子,或者说帮着建设两个清幽雅致的园林,那都是江野很乐意看到的。对于方以智,江野还打算把自己这次出征之后的一应事物处理都委托给他,也好帮着张老头那边一点,给老头子减轻些压力。 现在已经是四月多,都快要入五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按着江野这边的算计,李熊那边如果烟草种植顺利,那在中秋时候,就会有第一批烤制好的烟叶通过茶马古道运送过来,看来,这些事情还得去跟陈老板那边交接一下,免得到时候做亏了生意,打击了陈老板那边的赚钱积极性就不好了。 和方以智这边谈妥之后,也不等明确的答复了,直接去往城北的造纸厂,把烟草制造的一应事情跟陈老板做了一个交接,而后又听了陈老板半天的诉苦,江野才知道之前自己要去南京时,陈老板急慌慌的回来鸿基的原因,江野正想着要不要替陈老板去教训一下黄家那边?林家也行?陈老爷却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下了! 等诸事想了个通透,出征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也悄悄来临,站在碎石路上,看着村子里不时冒起来的青烟,还有不时传来的叫喊声,“四郎!吃饭咯!”江野知道,一切的一切,定下了,而后又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 第九十四章 万里赴戎机(六) 仓库前的广场上,阮十三来回大声吆喝着,不时就给不听指挥的役夫一脚,要不就是一刀鞘抽过去。役夫们对于这个高高在上的官人,自然也是敢怒不敢言,都很是顺从的站好位置。 这都是郑双龙之前征召而来的役夫,一共是二百七十人,役夫们的任务,就是负责运输各种物资,包括大米白面等粮食,行军驻地的帐篷,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有用没用的东西,蓑衣就是一项,因为怕途中遇上大雨,役夫们的背负物件又多了一样。 作为役夫们的头头,除了阮十三之外,还有就是江野这边派过来的季初五和那个鱼大龙,跟着鱼大龙的,还有之前帮着江野把过年猪杀了的屠狗,和阮十三一起四人,负责着这将近三百人的行止。 阮十三这边早早的拿到了今天的行军目标,过太平江,而后朝谅山方向设营驻地,埋锅造饭,而后等着江野那边的护卫队过去休息。行进路线也是江野那边传过来的,已经在鸿基城呆了好些年头的阮十三,拿到行止地图的时候,都还奇怪呢?这宋大公子是什么时候有的这地图。当然,也就是随便想了一下而已,凭着江野这边喝郑双龙的关系,就是有一天阮十三和一班捕快都成了江野这边的人,恐怕阮十三都不带奇怪心思的! 拿起挂在胸前的竹哨,又缓缓放下,习惯了用刀子说话的阮十三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直接跟站在一起的季初五说道:“出发吧!”还有就是对于季初五,阮十三也不是很舒服,想当初,还是自己亲手把这人抓过来的,不想过了这么些时间,竟然都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都不知道那宋大公子怎么想的,这些不就是一个贱民嘛!干嘛对他们这么好? 季初五很是用力的吹响了胸前的竹哨。把全部役夫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之后,才停了哨声,大声宣布道:“出发!”役夫们先要走客庸街,而后转城西门。再而后自然就是朝着江野定好的路线前进了。 役夫这边刚出发不久,从基地那边开出来的护卫队也向西而去,郑双龙很是有些怨念的站在路边,手上是一匹老马的缰绳,和江野的不一样,江野手上牵着的,是之前去南京时候,得来的那匹黑马,因为一身黑毛柔顺似锦,江野给起了一起很是文艺的名字。青骢。就是不知道以后要是有得了一匹红色毛发的好马,是不是叫红椒。 郑双龙的羡慕嫉妒恨,自然是因为自己手上的老马又一次的被江野这边鄙视了,加上之前的骑骡子事件,郑双龙很是强势的凭着一股子力气。一度想要强占江野的青骢马,不想连马都不给自己面子,几个连摔,差点就不能出征的郑双龙不得已,和老马相依为命了只能。 等最后朱思苟的第四百人将走上大路之后,江野这边也骑上了马,和郑双龙一起。真正开始了在这安南一地的征伐历史。若干年后,已经年近古稀的郑双龙把交趾王的王位让给他的孙子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过后悔,因为当初的选择,自广平一线以北,作为帝国的龙兴之地。永远的并入了那个强大帝国的领土。 护卫队西行的大路,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条泥土路,原先开始的时候是没有的,只是这边树少草浅,护卫队每次出去拉练的时候。都习惯于从这边跑步回来,而后也就渐渐的成了一条土路,也是因为长时间的来回践踏,土路上护泥的草皮早早的消失殆尽,江野的护卫队经过之后,泛起来的黄尘久久的不能消散,等尘土重新落尽,大路边上的树丛里,白玉萍提拎着裙摆,一蹦一跳的走了出来。 白玉萍出来之后,先是向着路的两边看了看,而后才朝着树丛里喊了两声,“出来吧!没人看见你了!”随着声音一起出来的,是两眼通红的颜九妹,不止是眼圈了,脸颊也是,只是不知道是哭红的呢?还是被白玉萍羞了红的? “能快点么?这么慢!不等你了啊?我那里还有四个大活人要伺候呢!可真够羡慕你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白玉萍倒是着急的走在前面,裙摆飞起,一点也没有在江野面前的淑女样子。 “跟我说说你们这次去南京的事情嘛!少爷有没有带你去什么好玩的地方?怎么就带回两个先生来了呢?好年轻啊!”颜九妹快了两步,追上前面走的白玉萍,两人装作是初来挖野菜的样子,只是提筐都没一个,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信。 “还说?一说我就来气,去了南京之后,就带着人家逛了一次街,还是置办家具的,后来少爷去了一个叫什么的地方,忘记了!也没带我,我就一个人呆呆的在一个大院子里住了半个多月呢!等后来少爷回来了,也是转身就上船回鸿基来了,我都是上船了才知道,少爷带了两个先生来的!”白玉萍先是灭了颜九妹的八卦心思,顺带着诉了自己的苦处,“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那两人我看就是两个书呆子,什么都不会,少爷还会做饭呢!那两人就只知道吃,一派有钱人家的公子派头!气死我了!” “你刚才说的,有四个大活人要伺候?不会就是有那两个公子爷吧?”颜九妹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 “可不是!所以说了嘛!气死我了,现在我那弟弟也搬回来住了,少爷可是说了,要是白起这次再出去住了一天,我就得挨少爷一顿揍,我都头疼死了!要不这样吧!我到你那去住,咱们一起挤被窝去!” 江野在走之前,当然会把自己这边能够想到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楚明白,其中一个就是江野走后,张老头那边的方以智和冒辟疆,还有住回家来的白起,都要全全由着白玉萍这边照料,一直要等到张管家那边回来,亦或是江野这边战事顺利,在不久的将来几天就能够回来。 被人说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方以智方大才子,正在给孩子们上课,因为是首次授课,不习惯于粉笔的书写方法,加上江野这边从一开始教授的就是简体字,方以智那边却都是繁体,等方以智费了好大一把力气,这段了两三根粉笔之后,写在黑板上的四个字,却有两个是课堂上的孩子们不认识的。 “先生,教我们识字的王先生不是这么写的!你写的字错了!” 被质疑了,方大才子被质疑了,接过自己的便宜弟子递过来的白纸,上面是炭笔写着的‘水之三态’四个简体字,重新翻开之前王守宇那边给自己的一本《论语》,里面却尽是一些自己没有见过的字,上一个字认识,下一个字却又不认识了,还有那些汉字上面的西洋文字是怎么回事?还有上上下下的符号,干什么用的? 心思沉静的方以智头上开始冒汗了,看来,之前那王先生给自己书本的时候,那一句‘又不懂的就过来问’,真的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自己这边真的不会啊! 终于等到虞家嫂嫂那边敲响了铜锣,方以智这边才一身心虚的宣布下课,而后第二节课也不上了,赶紧的去找那王先生,这才是正经。 不提方以智这边如何重新开始学习江野搞出来的汉语拼音,重新一字一句的对着江野搞出来的简体汉字,单说江野和郑双龙这边带着队伍,出征之后的第二天,之前和江野一起出海的张管家,终于驾着海船回到了鸿基港,随着船上过来的,又是山东,山西那边来的五百多青壮,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的样子,男女各占一半。 原本张管家回来了,白玉萍那边自然可以把照顾好张老头的任务,还有住在张老头家的两个新学生,一起交给张管家,不想张管家上午刚下船,下午却病上了,赶紧的把安大娘请过来,问医开药,白玉萍伺候的人不单没减,还加了一个病号。 ------------ 第九十五章 万里赴戎机(七) 江野的护卫队自鸿基出来之后,在第一个露营点上,汇合了早些出城的季初五,阮十三一干役夫之后,休息了一晚上,而后过太平江,绕道谅山,在谅山,等来了之前走升龙府的一队亲卫,江野的队伍也总算是全部到齐,再一次等魏祥武领着亲卫先行一步之后,江野带着护卫队正式朝着莫家的现有势力区挺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从升龙府那边得来的消息,郑主那已经早早的誓师北伐了,一共有军队两万又七千人,其中七千的零头是郑主的精锐部队,也就是拱卫升龙府的御林军,另有大象两百头,役夫将近三万。大概算起来,也就是将近五万人左右的规模,比起江野这边拢共不到八百人,确实是可以算作是大部队了,至于莫家那边的势力,倒是要魏祥武这次先行出发,等过些日子,传回消息之后,才能得到准确的消息。 从大明凭祥州出发,先过镇南关,而后到安南的第一个城镇,就是谅山,所以,谅山一地,在安南以北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城镇中,算得上是较为繁荣昌盛的了。但因为莫家和郑主这边的关系,谅山这边也成了郑主北上伐莫的主要通道,莫家自从升龙府被赶出来之后,这谅山就没得有几天的安稳日子过,不是北边的莫家攻杀下来,就是南边的郑主北伐上去,两边又都是互有输赢,所以,等江野和郑双龙带着一众队伍进了谅山之后,破落,败坏。是这一地的真实写照。等看了住在这里的来往山民之后。江野都不好意思给那些山民征粮了。 郑双龙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把看得上眼,或是稍微入眼一点的好住所,都给腾了出来,让江野这边的护卫们入住,而阮十三和季初五带着的役夫们也给弄了一个稍微能够容身的房子,至少有下雨时候,不会头顶漏雨那种。江野这边也是乐意。反正恶人不是自己做,江野也就由着大家住了进去。 把一众安排好之后,闲得无聊的郑双龙干脆恶人做到底,接过阮十三和季初五的差事,领着役夫,带着棍棒,挨家挨户的征粮去了。江野这边因为也要等魏祥武那边传过来消息,也就有了空闲,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闲逛。也许是春夏之际,雨水充足。也或是人走的少了,多得了些自然的野趣。在一块块的青石缝里,一株株杂草正长的茂盛。 街道成南北向,街道两边是成排的商铺,只是商铺都是关着的,用来关门的门板上,顶上的地方是破烂的蛛网,夹杂着一些被蛛网网到的杂草,靠近门槛的地方,门板都已经被青苔石衣占据了,个别家商铺的门槛都没了,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那门板也不掉下来,真个是奇了怪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当然,也还是有些家商铺是开着门的,等江野走进去的时候,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立时过来招呼,倒是热情得紧。 店铺并没有单一的经营一个货品,在店家小二不断转换的态度里,江野至少知道了这家店铺的真个主人是镇南关的吴某,这店也仅仅是一个连接几处的一个中转,有西到高平,有南到海阳,有东到鸿基,店里经营的货品也是杂七杂八,有从茶马商那里转来的茶叶,又从南边升龙转来的大米,也有从四下山里转来的山货兽皮。介绍完了,店家小二的耐心也用完了,因为江野一直都表现出没多大兴趣,没个值得花钱的所在,店小二悻悻然的离了江野,转而去接待一个刚刚上门的山民。等山民买了些许盐巴,加上一些碎末茶叶之后,店小二收了一个铜板,见着江野这边还没走,赶紧的拾掇起心力,上前来给江野继续介绍,因为江野这边身着作训服,脚下是一双高帮皮鞋,就只是看,都知道江野是有钱人了,平常的山民,就算是一般人家,可都没见过这么个穿着的!这个破落的镇子,哪里去遇得见这么有钱的公子哥? “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富贵人家,可是没找见有自己中意的?要不小的给您介绍介绍几样山里的特产?保证公子爷喜欢!”店小二说不定也是要找个人侃侃大天,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光,恰好遇见江野这么个暂时也是无聊的人,说个话题,也希望能够引起江野这边的注意,要是江野这边大方点,花些散碎银子,做一次两厢情愿的‘冤大头’,那就好了! “哦!山里特产,除了这些陈列好的兽皮山货,难道还有别的特产么?倒是拿出来看看,要是有看上眼的,定然也少不了给你银子。”一条大街上,也就这么几家是有人气的,江野也乐得多呆些时候,休息休息,那也是好的嘛! “公子爷该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地方吧!小的就给公子爷说说,这山里的特产。这特产,可就有得说头了,公子爷定然是以为,不就是些山货,大猫,野鹿,山鸡,野鸭,要是公子爷这么个想法?那当可证明一件事,公子爷定然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地方了!”这店家小二也是穷极无聊了,在江野跟前说了半天话,也没说个清楚,到底这有什么稀奇的特产,等江野这边等得差不多了,店小二才重新开口说道:“公子爷!女人知道吧!咱们这里的特产?就是山里的女人。” 店小二很是神秘兮兮的小声说完话,而后又回复到正常的样子,“怎么样?公子爷!要是公子爷这边有兴致,那小的就给公子爷仔细说说,要是公子也对女人不敢兴趣,那小的这边还有男人,这也是咱们这里的特产,只是相比女人,要多费些手力。” 江野是被吓着了,自己前世时候,不时新闻报纸上就来这么一条,三万一个越南媳妇,五万一个越南姑娘。感情那些都不算事。这是有传统的啊!店家小二看着江野这边一副很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以为是江野这边有兴致,感兴趣了,立马脸上堆起笑容,“怎么样?公子爷!要不要” 话头被回过神来的江野打断,“你们这不是买卖人丁么?官府都不管的么?” 店家小二听得江野的询问,却也不恼,只是把脸上的笑撤下去,而后换了一副平常声调。“公子爷毕竟是公子爷!大地方,锦衣玉食惯了,却是不知道咱们这穷苦地方的苦处!公子爷可是看见了,这条街上,关门闭户的商铺十家有九家,没有关门的,算上小的这里,一共是七家,这七家,现在主要做的。都是这买人卖人的买卖,公子爷若是不信。尽可以到其他家去看看,是或者不是?” “官府?这种事情,背后还是官府默许的呢!家里?那些山民们生养不过来,本来都是要溺死的,现在有得钱赚,却都恨不得多生几个,好多换取一些钱粮。再说咱们商铺这边,一个是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不至于刚出生就被溺死,二来等女人们长大之后,也可以给她们找个出路,不用一辈子呆在山里,再有一个,山民们用原本生养不过来的孩子,换得了钱粮,却能够养活一家人,不至于饿死穷死,大家都何乐而不为呢?公子爷要是今天买了两个姑娘,那银钱就可以养活两家人,对于公子爷来说,也是一件功德不是!” 店家小二显然都不知道是多少次做这种事情了,很是用一通歪理,企图说服江野这边,掏钱,买人。 “那这些人!都卖到什么地方去?”江野很是没有良心的问了一句。 “公子爷果然是有大菩萨心肠的人物,咱们这里的女人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最重要的就是听话,你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再就是温柔,贤惠,经过咱们的培训之后,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公子爷要是买了一个回家,都看不出来,那是从山里面出来的。像公子爷这种出门在外的,要是身边带着这么一两个姑娘,那她定然会把公子爷照顾得舒舒贴贴的。最最重要的?”店小二突然放低了声调,示意江野这边把耳朵靠近去,而后才说道:“最最重要的,从咱们这里卖出去的姑娘,都是百分百的处子。” 其实,自古以来,重男轻女就不单单是中原王朝才独有的事情,女人一直都处在一个相对低下,甚至更底下的社会位置上,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大概就是从父系氏族社会代替母系氏族社会之后吧!不管是礼仪通达的中原王朝,还是一心仰慕并模仿着的小国周边,都由着这样的事情,生养了儿子,那是传宗接代的大事,自然养着,生养了女儿,那就扔了,要是多了,扔不过来了,那就直接溺死。这里面的原因,一个是古时候没有有效的防御措施,一种就上,一上就生,在一个就是古时候娱乐生活实在是太少了,一天到晚,那不是白天在地里种地,晚上再床上种地了,种多得多,那自然也就是没得办法的办法了! 江野听着店家小二这边介绍完,都有了很是无良的要同意店家小二的说法了,再有一个就是,之前和郑双龙合股开毒贩时候,答应好郑双龙的两房外房,可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兑现呢!郑双龙那边也是认了死理,只要过江野这边来,就叨咕着要从江野这边带两个女人回去。正好今天遇到这种事情,要不干脆就买下两个,送给郑双龙得了!就是不知道在升龙府的衙官夫人知道这事情之后,会不会要了江野的小命? 江野这边最终还是没买,背过店家小二殷切切的眼神,很是不好意思的江野两步窜出了店铺,正想往下边继续逛下去呢!不妨廖大宝气喘吁吁的追上来,说是前去征粮的郑双龙被人给揍了! 方以智放下了手上的《三字经》,仔细回想下,上一次拿起《三字经》是什么时候?依稀想了半天,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更想不到的是,被那‘少爷’赚来鸿基城之后,竟然又一次拿了起来,而拿起来的目的,竟然都是一样的,识字。 “方先生,李虎过来了!”张管家的病终于是好过来了,也节省了白玉萍那边好些时间,现在的白玉萍除了一日三餐依旧按时送过来之外,基本上都不过张老头这边来了,直到江野回来之后,问起白玉萍原因来,白玉萍才恨恨的说道:“少爷!那方先生乱瞧人家!” 自从江野把鸿基城的一应事物拜托给方以智之后,张老头家的厢房这边,就成了李虎跑来跑去最多的地方。 “方先生!可是想到了处理的办法了么?若是没有,那我这边就按着我与陈老爷商量出来的办法去做了!”李虎先是对着方以智行礼如仪,而后才开口问道。 原来在江野那边走后没几天,那黄珉荣就裹挟着从福建赶来的陈家,要一起收了陈老爷在鸿基这边的家业,当然,这其中就包含着江野参股的造纸厂。方以智也是知道,这造纸厂对于江野这边来说,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所在,再有一个,陈老爷当初可以说都是因为江野的原因,才和福建陈家闹翻的,如今陈老爷那边出事了,要是江野这边不做事,不出声,那可就是真的说不过去了!也是方以智新来,却遇上了这样的废脑子的事情。 和方以智比起来,冒辟疆那边却要来的轻松许多,学问也不做了,整天个的带着建筑队的几个头头,东边画画,西边量量,说是要给大家伙建设一座宏伟漂亮的城池出来。这也是江野当初走之前跟冒辟疆说好的,只是当时江野就那么随意的提了一下,都没真个当真,不想冒辟疆这边却行动上了。 按着冒辟疆的设计,原先江野带着大家建起来的房子都要全部拆了,重新建设新房,不想话刚出说来,就遭到了一众建筑队手下的白眼,继而事情传开了,又接着领受了好些天妇人姑娘们的白眼。等冒辟疆这边知道错了,说不打算拆房子了,众人对他的态度才又重新好了起来。 不拆房子!那也只是冒辟疆的一时之计,对于追求完美的冒辟疆来说,要是自己建起来的园林中间,插着几排不伦不类的,姑且可以算作是房子的房子的话,那还不如不建了呢!最后妥协的办法就是,先从南边的码头上开始。不再原先的老码头上,而是自己这边新建设一个码头,一个由冒辟疆亲自督建,参建的码头,冒辟疆如是想到。(未完待续。。) ------------ 第九十六章 万里赴戎机(八) 两条尚来不及洗去的血印,从散乱的发髻里流下来,白白的衣领,也都大半染成了血色,在血印旁边,分明是两道赤红的血道,该是被那个留着指甲的人给抓的,要是用的是巴掌的话,那就应该是五道,而不是两道了。 因为是昨晚刚下过雨,一身干净的衣裳,也都被泥巴裹了一遍似的,唯一尚好的地方,也就是一双之前从江野这边拿过去穿的皮鞋了,只是就算是这双尚好的皮鞋,那也是一帮子的泥巴。这就是江野从新看到郑双龙的时候,郑双龙的扮相。 刘汉生和廖大宝几个正副将官里,郑双龙认识且比较熟悉的,也就是刘汉生一人而已。等江野回来看到郑双龙的时候,一股邪气找不到地方发泄的郑双龙正在鼓动着刘汉生,带着江野的护卫,好去把场子给找回来! 刘汉生这边这个时候也纠结上了,按理说郑双龙是自家少爷的朋友,现在被欺负了,那也就是相当于自家少爷被欺负了,这种事情,自己这边去找回场子,那是理所当然。但另外一边,刘汉生这边毕竟是受了江野训练一年多有余,也自然知道江野平时对大家伙的要求,要是今天没得自家少爷那边的允许,命令,自己这边就去把事情给做了,那自己也就别呆在这队伍里了,少爷到时候定然是会把自己毫不客气的踢出去的! 见到江野那边从远处走来,得了‘解放’的刘汉生瞬时心下一松,也不说话。用眼神示意着面前站着。正滔滔不绝的训斥着刘汉生的郑双龙。 “我的亲哥哥!你这是被谁家给糟蹋了?”其实。江野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了解的**不离十了,心中有了计较,所以干脆先调戏了郑双龙两句。 “宋?老弟啊!你可得给哥哥做主啊!那帮不知教化的山野匹夫”郑双龙虽然是头被开瓢了,但显然思绪还没有混乱,且有比以前更好的趋势,刚想接着就给江野诉苦,却临了了听出江野那边话里的调侃意味。“你也来戏耍哥哥!我这征粮还不是为了大家伙的吗,现在好了,粮食没有,今晚的饭食都成问题了,倒是老弟,可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那些山野匹夫乖乖的送粮食来,不把老弟打成哥哥这般模样。” “好了!好了!弟弟这边,定然要帮着哥哥把这口气给出了的,只是,哥哥能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也好弟弟这边做个准备。那山民有多少人?有多少刀片之类的?”江野看了郑双龙半天,看着郑双龙的脸上的两道血印依旧鲜艳如新。好似血还没有止住的样子,而郑双龙好似也不知道疼似的,“这些个役夫怎么都没事?不会都是哥哥在后面顶住?让役夫们先跑回来的吧?” 郑双龙被打成花脸模样,而跟着一起去的季初五一棒子役夫却一个个一点外伤没有,听得那边江野问了郑双龙一句,役夫们一个个愈发跪得低了,生怕郑双龙那边一个不好,把山民们打在身上的伤转在自己身上。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一帮没义气的废物,等打完仗回去,再收拾他们,我的好弟弟,你可是答应哥哥了,要给找回场子的,我俩可是拜了把子的兄弟,那些山匪欺负我,可就是欺负你!”郑双龙继续在要江野去报仇的理由上添油加码,“其实那些山民也没多少人!差不多十几户人家的样子吧!女人倒是蛮多的!有两个!有两个小子,就是那两个小子打的哥哥我多。待会老弟去了,专门教训那两个小子就行了。” 江野听完郑双龙的介绍,感觉也就是一个小小的自然村而已,用不着把大部队都带过去,也是郑双龙这边蠢了,好几十个役夫,都是壮壮的汉子,竟然被两个小子带着一帮子娘们给收拾了,也真够悲剧的。让刘汉生带着第一百人将的一营,而后让季初五和阮十三带上役夫,一来是前面带路,二来也得有人把粮食运回来啊,郑双龙收不上,那就江野过去收! 林深树茂,高大的阔叶巨树,掩映着错落其间的十来间茅屋。没有鸡鸣,没有狗吠,没有炊烟,真个村子竟然都是静悄悄的,好似之前这里都不是郑双龙被打的地方,而只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村而已。 临近大路的两棵大树下,江野让刘汉生先把队伍重新齐整一遍,而后重新询问阮十三和季初五,好确认到底是不是这个村子? “阮十三,季初五,你们两个带着役夫,沿着村子走上一遭,看有没有村民们逃离进山的踪迹?有就回来报告,没有的话?你二人就顺势把进山的路给堵上,不可让一人上山,亦不可让一人下山,可是听明白了?”江野看着季初五和阮十三各自带了一队役夫,朝着村子左右两边散开去之后,才转过来对着已经列队齐整好的刘汉生和第一百人将的一营,“咱们今晚的吃食,明天的,后天的,可能以后好些天的,都在这里村子里,郑双龙拿不过来,那就由咱们自己来拿。五人一伙,各自选个茅屋,里面有人的?就把人抓出来,里面没人的?就把粮食拿出来,切记有一条,不得出人命,要是有反抗的,那就直接干翻,敲晕在地上。行动吧!” 不管是山贼下山也好,兵匪进村也罢!江野带着刘汉生重新回到镇上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役夫们,一个个肩扛手抱,反正是‘丰收’了。当然,就那么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江野这边也不好意思,也忍不下心来,真个征上来这么多粮食,而是让村里的山民们带路,又走访了四五个村子之后,才换来役夫们的丰硕成果。 有粮不愁,有吃不慌。在谅山一地扎营三天之后,前出的魏祥武传回来了消息,郑主和莫家早早的已经打上了,而莫家派出去的军力,魏祥武这边得到的消息是八千人,没有象兵。也就是说,那高平莫家要靠着这不足一万的军力,去抵挡好几万的郑主北伐大军。虽然江野这边能战之兵也就堪堪的四百来人,其中百五十多是火枪部队,可以算作是精锐,剩余的两百多人,也就是长矛加大刀,且都不是统一制式的,再有的那两百多役夫苦力,刀片都没有,一人一根扁担,倒是齐整。等江野把自己的力量也估算了一下,实在是不敢想,自己这点人,要是扔进战场上去,能冒两个泡不? 其实,江野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高平莫家,早早的就被莫敬宽败得差不多了,整个莫家地盘,拢共就那么一万来人的可战之兵。如今郑梉趁着败家子莫敬宽新死,那莫敬完新主上位之际北伐,莫家可是把老底都给派到前线去了,这个时候,要是江野这边能够作为一支奇兵,成功混入高平,夺下莫家老巢,那郑双龙那边别说功劳了,那都不是一般般,那是大大的,巨大的,天大的功劳了。 当然,这些事情江野是会知道的,只是还要等魏祥武那边的进一步侦察,这一等,又是三天。三天后,江野和郑双龙重新从谅山出发,朝着七溪而去,而沿着七溪往北,就是莫家的高平了。(未完待续。。) ------------ 第九十七章 第一滴血(上) 自北而来的大路上,一个很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骑着一匹不到五尺高的驮马,在公子哥身后,是一众二十来个该是护卫样子的人物,也都是骑着马,跟在前面那个公子哥身后,亦步亦趋的朝着这边走着。 在靠近路边的一堵土埂后面,杂草掩映着的是两个匍匐着的汉子,透过眼前作为隐蔽作用的杂草,两人也是看着远处愈来愈近的一行人。 两个汉子都是一样的装束,看着就要走到土埂下面的公子哥一行人,其中一个抓起一把碎石,就是土埂的缓坡,就撒将下去,而后两手合在一起,往唇边一凑,竟然发出了山鸡扑棱时候的叫声;另一个汉子也很是配合,也不起身,在齐人深的灌木丛里左突一下,右窜一下。 要是不知道的人听了叫声了,看了动静了,都以为是这灌木丛里面窜了几只山鸡呢!这种不知道的人,就包括那自北而来的公子哥一行。 “少将军,行来这么多路,肚子也是饿了,要不我等两个兄弟,去把这山里的山鸡抓来,也好做个吃食,填补填补肚子?”在公子哥后面的一个骑手提拎了两下缰绳,身下的马匹得了指令,追赶上了前面的那一匹黑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你不说,本将军的肚子还真的是饿了,去吧!早些时候回来。”上前来的那个骑手得了自家少将军的允许,先行一步从马背上下来,而后牵过那黑马的缰绳,伸手给公子哥做了扶手。把公子哥先从马上请了下来。 “巴山。石头。你们俩跟我来,其他人原地休息。”那个骑手跟大家伙交代完,而后转过公子哥这边,“烦请少将军稍待,我等这就去抓些飞鸟吃食去!” 已经离了土埂好些距离的两个汉子又重新匍匐躺在一颗灌木的后面,不时用手势搭在嘴上,吹出两个山鸡的叫声,而后就是两人仔细小声的交流。“他大爷的!怎么过来三个人?还要没拿着家伙,要不然真个就搞不定了!” “怕了?”彼此给了一个白眼,而后接话的汉子才说道:“咱们要做的就是制住那公子哥而已,少爷可就在后面看着呢!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别说李总队了,那魏蛮子都饶不了咱俩!” 三个骑手并没有聚在一起走,而是三人分开,两前一后,朝着他们认定的‘山鸡’这边围了过来。 因为离得声音这边近了,左手边的骑手直接大步上前两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不妨前脚一崴,竟然陷到一个枯木坑里了。骑手似是抱怨了两声,只是躲在暗处的两个汉子不知道什么情况而已。当然,过来的三个人,现在变成了两个半,汉子们自然是高兴的。 另外两个骑手见着这边的骑手崴脚了,也是唧唧歪歪了一声,而后后面的一人上前顶了那骑手的位置,把崴脚的骑手安排在了后面,两个半人继续朝着汉子们这边围过来。 似是山鸡翅膀扑棱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个物事赢面飞来,来势急且快,等骑手们看清楚了,却真个是一只山鸡。这山鸡头耷拉着,两边撇着的翅膀也不动弹,分明就是一个死物而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崴了脚的骑手刚想向一边避开,那死山鸡已经砸在脸上了,骑手没能站稳,一个趔趄,当即向后面倒去。 跟着死山鸡后面出现的,是一张黑且绿的大脸,大脸上是两只怒睁着的眼珠子,等那傻傻看着的骑手感觉肚子上传来痛感,向下佝偻着身子的时候,才发现分明还有一个砂钵大的拳头。 肚子上传来的痛感并不仅仅是一下,而后接着就是那拳头沿着胸腹向上,而后和下巴相撞,愈发疼痛的骑手分明听见自己上下牙槽因为挤压而发出的吱吱声,而后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差不多的动作招式,也就有差不多的结果,等两个汉子最终停下来的时候,三个骑手已经静静的躺在了地上,被死山鸡砸到的骑手先是甩了甩头,努力的想支起身子来,不想等听不到声响之后,自己的肚子上就被挨了一拳,而后尚未消失的肢感,分明是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裤子! 两个汉子换好衣裳,洗净花脸,而后拎起早先时候的死山鸡,大摇大摆的从土埂上下来。 大路上,是四下休息的骑手,见着进山抓山鸡的头头回来了,远远的打着招呼,那个所谓的少将军,则是在一颗松树底下站着,背面迎着两个汉子。 两个汉子自然是不敢搭腔的,把手里拎着的山鸡朝着考进来的一个骑手扔过去,而后随意的甩了甩手,接着就继续朝着那少将军走去。 “抓个山鸡都去那么久?看来终归是愈发的不中用了!”那公子哥说完话,转过身来,只是赢面而来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家奴骑手,而是一个陌生人的面孔。 “山鸡自是好抓,只是三个大男人,实在是太难伺候了!”话未说完,左首边的汉子跨前一步,一手擒住那公子哥的脖子,另一手顺势抽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抵在公子哥的后腰上。 另外一个汉子也是上前一步,转身,手上也多了两把匕首,“别别动!打劫!” 众骑手们反应慢了半拍,但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四下抽刀的抽刀,围上来的围上来,一边则是咋咋呼呼的大声叫骂着,无非是一些后台了,胆量了的探讨类问题。 江野施施然的从树林里走出来,而后是刘汉生领着的一营,清一色的燧发枪,指着大路上,正围着两个汉子的骑手们。 江野很是有山大王风采的打了一个口哨,只是终究年纪在这里摆着,肺扩量还是不够,未能把一众骑手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跟在江野身后的刘汉生很是不给面子的直接大喝一声:“嘿!看这里!看这里!” “本大王,今天,不劫财,不劫色,只劫衣服,脱!”江野也很是大声的喝出来。 “大王!小的还是第一次,万望大王怜惜则个!”那公子哥先是看到一个个奇装异服的大王们,抬着一杆杆不知道什么东西,而后就看见抓着自己的那个汉子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未完待续。。) ------------ 第一卷 ------------ 第九十八章 第一滴血(下) 如果说谅山是越北和河内的咽喉之地的话,那么七溪就是高平和谅山的咽喉之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七溪关,就这么横旦在不甚宽阔的小道上。 虽说是咽喉之地,但等江野远远看到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这所谓的咽喉之地,竟然是如此一般模样。 破,那石砌的关墙,不知道是被人挖走呢?还是那墙自己脱落的?竟然是东边露出一个缺口,西边少了一块女墙;旧,那沿着墙角攀爬而上的青苔地衣,最底下是浓且黑的地色,蔓延而上,逐渐的由黑转青,继而转绿,要是凑得近了,定然是可以看见那青苔绒绒的,且富有生机的芽头,也不知道?这得是有多少年的积累,才能长出如今这般式样?荒,关口虽说不大,但江野自看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竟然发现基本没有什么人来往,唯一从来路上进了关口的,都是化妆之后陆续进关的自己人,难不成?是因为郑主那边北伐的关系,影响到了这依旧尤显太平的东路一线? 江野也就是随意一猜,并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这种情况,明显是有助于自己这边行动的,之前零星进了关口的几十人,如今江野这边又是做商人打扮,又是做明军打扮的也有将近百十人,如此多的队伍力量,要拿下这个已经侦察了半天的关口,好似都容易了许多? 先行一步的,是做大明商人打扮的刘汉生一行,扁担两肩挑,一头盐巴一头茶。这里说的,并不是说一个扁担的两个框里,一筐盐巴,一筐茶。要是这样,那挑扁担的人,还不得难受死了。之所以要做大明商人打扮,主要还是因为这莫家和大明的关系。当初因为万历皇帝的收留和干预。这莫家才能在高平一带苟延残喘,如今大明商人过来做生意了。那关口的兵丁自然也不会多做为难,就算是真个进不去?那跟随刘汉生之后的江野,也就是大明的官军,自然会上前一步。好好的干预干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在给了守关的兵丁好几十个铜板之后,刘汉生如愿以偿的进了关口,早先混入进来的魏祥武一众亲卫,扮作过来迎接的老板,把刘汉生一行真正的引进了七溪关。当然,因为魏祥武先来一步,关口里面的情况已经早早的侦察清楚。有多少丁口?又有多少能战之兵?还有关里的粮食储备,与高平那边的消息来往,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而调查清楚之后。魏祥武这边已经早早的往高平方向派出去了亲卫,只要是往来路上的消息,恐怕都逃不过那亲卫的手心了! 江野从那公子哥的行李里面,随意找了一套衣裳换上,也成了一个翩翩佳公子,把那公子哥的一众骑手们尽数绑缚结实之后,扔到路边的一个洼地里,而后拘上公子哥,一起朝着关口而进。被留在那洼地里的骑手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自家少将军那边做完事情之后,赶过来就自己这些人之前,老天不要下雨,可能一场雨下来,那骑手们就成了死相最难看的一波人了! 公子哥依旧还是少将军,依旧骑在高头大马上,可如今有了一个更大的少将军,那就是来自太平府的宋某某,宋少将军,也就是江野。 关口的兵丁们显然是看见过那公子哥的,见到那公子哥去而复返,而手下的骑手们都换了一副模样,正想上前过来询问,不想公子哥这边被江野一个眼神,逼着先开了口:“还不过来见礼?这乃是大明广西布政司太平府宋少将军,是本将军的总角之交,如今听得莫家有战事,特地从北面赶来,以助你等莫主的声威。” “小的见过郝将军,见过宋将军,只是将军怎的一个人回来了?那赫白户,赫军将他们呢?”因为江野这边一直没有说话,那公子哥说话时候,竟然差点就穿了帮,所以,那过来见礼的兵丁头子有这么无礼的一问,看是不是郝将军这边,被恶人给挟持了? 确实是被挟持了!只是这愚蠢的兵丁就不知道,都已经挟持了,你这边难道还能帮上什么忙不成,“放肆!本公子的私事,也是你想问就问的么?这都是宋少将军觉得兵少势弱,让赫白户回了镇南关,向家父告明情况,而后派了大军过来,也好助你等莫家一臂之力。少说了那些废话,赶紧让本将军入关才是正理,再有,宋将军这边来往得急,没得准备多少粮草,尔等可是要尽心把粮草准备好,本将军和宋将军进城休整一二,就要开往大军交战之地。” 原来公子哥姓郝,还是镇南关的守将之子,江野提了缰绳,也不搭理半边站着的那个兵丁,学着公子哥的模样,大摇大摆的朝着关口进去,随后的队伍自然而然的也就轻轻松松的入了七溪关。 关内自然有往来各地的驿站,也只有驿站这种地方,能够安排好江野这么一大帮子人了。那守关的兵丁头子,自然很是尽心的把江野一行引到了驿站,而后又很是尽心的去关内最好的一家酒楼,叫了一桌酒菜,而后又很是尽心的伺候着江野和公子哥这边洗漱,以备吃饭就餐。 送餐而来的店家小二,是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由店老板亲自领着,进了驿站,直接把酒菜送到了江野的房间里。 那几个汉子自然是先前混入进来的魏祥武一行,都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混成了酒楼的店小二,而那店家老板,竟然也能很是乖巧的配合着魏祥武几个人! 江野等魏祥武那边出了驿站,才叫过公子哥,一起吃饭,看着一边殷勤伺候着的兵丁头子,江野也很是热心的招呼着一起坐下来吃酒。江野自见了魏祥武之后,自然知道这酒食之中的道道,所以一个劲的给公子哥和那兵丁头子劝酒,不多时候,江野的房里就多了两个人事不省的酒鬼。 江野叫过在外面伺候着的驿卒,让驿卒去把守关的其他兵丁也叫过驿站这边来。就说是本将军开恩,邀请大家一起吃酒。 那驿卒见江野这边晃晃荡荡的倚在门口,一身酒气的说话,而后又很是小心的往江野房里一看。见着房里的两个已经醉了酒。很是自行脑补的以为,都什么酒量?才这么些时候。就醉了! 那驿卒刚出驿站,早就等候半天的张十一上得前来,问明了驿卒的去处,很是热心的要求和驿卒一起。 两人一起来到关口。张十一越过驿卒,直接对关口上的一众兵丁说道:“某家将军说了,看尔等守关清苦,如今在驿站备下了酒食,尔等只需留下一人守关便可,其余人等,一起到驿站吃酒去吧!这是驿站的驿卒。想必大家是认识的,都跟了他去吧!” 守关的众兵丁得了张十一的话,才知道原来自家老大一去不复返,竟然是喝上酒了。于是也不合计谁来守关了,一窝蜂似的,离了关口,朝着驿站那边跑去。 很是尽心的张十一抓住最后一个兵丁的手臂,很是热情的问道:“这位兄弟!你们人都走完了,谁来守关?要不就委屈兄弟一下,哥哥我这边去给兄弟拿些吃食可好!” 那兵丁因为跑的慢,被甩在了最后,见着抓住自己的是大明将军的手下,也不敢有个暴脾气,只能挂起央求的神色,说道:“这位大哥!如今这七溪关,鸟都没有一只,哪里还用细心守关,您就放了小弟吧!说实话,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能吃上一顿饱饭了,更别说酒肉了!” 兵丁说完话,很是看着张十一,脸上的央求之色愈浓,“好吧!看在你叫了某家一声哥哥的份上,哥哥替你守关,你可放心去吃酒,只是别让哥哥等得久了,怕是要受某家将军的鞭子!” 那兵丁得了允诺,自是一千个,一万个感谢,等张十一这边松了手臂,一阵风似的,去追早已经没了影的队友去了。只是没人知道,那关口外面,几声山鸡叫唤之后,一支大军,逶迤而来。 大军进关出关,没得多做停留,等张十一重新返回驿站之后,江野也是知道事情已经办妥,重新回了房间,一把匕首,凌空而落,把那陪酒的兵丁头子了结在了酒梦肉乡里。而后驾着公子哥出了驿站,往北而去,张十一找见了先前说过话的那个兵丁,很是热络的贴靠过去。只是那兵丁的脸色却显得不对,先是愣神,而后竟然有血水从嘴里溢出来,等张十一重新站起来,一把带血的匕首甩出了一串血珠子。 不等兵丁们反应过来,原先和自己坐在一起的大明兵将们各自动作,一把把匕首,一串串血珠,再有的,就是一个个死人。张十一骑上打马,带着最后留下的护卫们一起往北疾行之后,一股浓烟,从驿站上空升腾而起。 从北关出门,遇见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江野一行,郑双龙却已经早早的领着大部队先行一步,还有役夫们。 江野这边留下来,主要还是给张十一这边布置断后任务,但见着张十一之后,江野还是改变了主意,让跟在自己身边的魏祥武,还有之前混在酒楼的几个汉子留下,负责切断七溪与高平的一切联系,而后江野自是带着张十一一行,往北追赶郑双龙去了不提。 话转鸿基城,福建陈家来到鸿基城之后,并没有住进陈老板家里,而是在黄珉荣家住上了,经过几番打探,自然也是知道了陈老爷在鸿基的家当,接着,就是理所当然的传唤陈老爷到黄家,要求陈老爷叫出一切家当。 等陈老爷把事情跟张喜财这边说了之后,张喜财很是自然的把事情又转给了方以智知道,希望方以智这边过去处理。不想方以智一直忙着熟悉鸿基城的一切,又被好友冒辟疆那边闹的烦心异常,哪有时间去了解,更别说处理了。 陈老爷那边见张喜财半年了都不给一个准信,只能找到李虎这里,希望李虎过来帮衬一二,给自己撑腰,但不等李虎这边出发,陈家在纸坊的人却过来说,纸坊死人了。 ps: 这一章,算是补上昨天的 ------------ 第九十九章 一把杀人刀(一) 年三书,是最早跟着江野来鸿基的一波人,因为江野和陈老板合开造纸坊之后,被江野委派了过去,成了纸坊的一个管事,和陈老板派过来的人一起,主要管理这造纸坊的纸张生产与销售, 经过半年多的磨合熟悉,年三书已经对纸坊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管是竹子的选料,还是之后的煮浆,亦或是纸张制造出来之后,发往海阳,升龙等地贩卖的渠道。 因为纸坊建造之初,年三书就得了江野那边的交代,纸张贩卖,只是纸坊的副业而已,纸坊的主要功用,是给将要建成的卷烟厂提供可以制烟的纸张,包括烟卷纸,包装纸,防卷烟回潮的锡纸,等等。年三书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做事勤恳,乐于试验,和纸坊的几个老工人一起,在年前就早早的搞出了锡纸,和卷烟纸的配方,在燃烧试验之后,得了江野那边的准信,可以大批量的生产,只等着云南那边烤制好了烟叶,运送过来,就可以进行卷烟制造了。 只是让年三书有些不解的是,这些天,在纸坊周围,总有一些陌生的面孔,来来回回的,却又不怎么靠近。那陈家的管事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在这种时候请了假,找不到人商量的年三书没了办法,只能撇下纸坊的事情,一人离了纸坊,去找如今能够做主的张喜财,汇报一下这边的工作,也好得个明白,具体的处置办法。 年三书打定主意,把纸坊的几个老师傅叫了过来。把今后两天要做的事情大体布置了一下。而后出了纸坊。朝着城南那边走去。纸坊在城北,江野的住处却是在城南。 年三书行不多远,发现这些天围在纸坊周遭的陌生人竟然有几个人缀在了自己身后,自己停,那些人也停,自己走,那些人也走。心下着急的年三书终于也是确定,这些不知道什么地方过来的陌生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看来真个是冲着少爷的纸坊来的,得把消息尽快的告诉张老爷! 打定主意,年三书迈开步子,朝着税务司前街那边跑去,只要跑到自家酒楼那边,加上酒楼的伙计,那这些陌生人就暂时没办法对付自己了,保证得自己的安全,也能够把消息告诉给张喜财那边。 “那孙子要跑!赶紧上,抓活的!”身后跟着的陌生人见着年三书这边跑了起来。也是相互招呼了一声,就急急的追赶了上来。 年三书最终还是没能跑到酒楼。一块从后面扔过来的时候,砸在了年三书的后脑勺上,一阵眩晕之后,年三书就软软的倒在了税务司前街的路口,再也没能往前一步。 李虎这边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就知道了年三书被抓的消息,而消息竟然不时派驻在街上的亲卫传回来的,是安大娘那边看到了年三书的穿着之后,推测是江野这边的人,而后赶来告诉江野,因为江野没在,而后跟白玉萍说了之后,李虎才从白玉萍这里知道的消息。 纸坊那边的事情,早些时候,陈老爷那边就已经过来说过了,只是方以智和张老头那边都没见动作,李虎没得有张老头和方以智的交代,也就没了做进一步的干预,不想,今天,自己这边的人,竟然被抓了! 带着白玉萍,李虎直接闯进了学校,找出了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的方以智。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方以智,最后,李虎还强调了纸坊对江野的重要性,希望方以智这边能够早做处理。 方以智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先前一直没能有时间,也是被冒辟疆那边惹得烦了,也就忘记了纸坊那边的事情,等今天李虎这边火急火燎的过来说有人被抓了,方以智才想起这件事情来。 让白玉萍去把王守宇请过来,继续给孩子们上课,方以智和李虎两人一起,打算先去找张喜财那边商量商量,拿出一个具体解决的办法,当然,最好是叫上陈老板那边一起。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知不觉中超出了两人的预期,等陈老板那边过来不多时候,纸坊那边传来消息,年三书被杀死在纸坊门口了。 方以智和李虎几人也来不及商量了,匆匆从张老头家里出来,先赶到纸坊那边才是正经。 紧赶慢赶到纸坊的时候,只见纸坊门口的地上,横放这一具尸体,靠得近了,也就确定了地上的死人,还真是年三书。纸坊里做工的工人们也早早的停了,由着几个老师傅一起领了,堵在纸坊门口。 纸坊的工人们,见到李虎这边过来,也不堵在门口了,一个个哭着上前来,也不说话,就只是哭。倒是后面出来的一个老师傅,把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给陈老爷那边递了过去。 陈老爷接过信封,先是把信封递给了张老头,张老头径直打开,把里面的信纸弄得展开了,往方以智身边递了一点,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陈老板!这年三书,是我家少爷派驻过来的管事,怎么不见你那边的管事呢?去哪里了?”李虎自是知道当初江野和陈老板的协定,一边派驻一个管事,总的由陈老板领导。 “我也不知道啊!这些天,我一直被陈家的人堵在家里,要不是今天那些人突然撤了,我还出不来呢!陈管事?陈管事?”陈老板听完李虎的话,先是自己解释了两句,而后看着跪了一地的工人们喊叫起来。 “老爷!陈管事请假了,都请了一个旬日多了!”跪在地上的一个老师傅抬起头来,给李虎和陈老板解释道。 “别喊了!你家的陈管事在这里!”张老头把信纸递给了陈老板,很是无意识的说道:“陈老板家的好管事啊!都跟了黄珉荣了,你这边却都还不知道!” “方先生,老夫卖个老,就把这事情交予你处理了,毕竟宋小子临走之前,可是把这一地事物都交予你了的!”张老头跟方以智行了一个揖手礼,而后才跟李虎说道:“李虎,你就先跟着方先生,看能不能拿出一个处理的办法来,老夫先去郑老爷那里拜访拜访,回来在一起研究研究。” “还望方先生给年三书做主!”李虎倒也干脆,拱手,作揖,不动,等着方以智这边说话。 “报官吧!”方以智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依着一般的做法,先报官。 李虎没能得到自己心下想要的答案,也不行礼了,直起身子,“方先生!衙官大人可是没在城里,却不知去往哪里报官?如今事实清楚明白,又有信件为证,我们的人也死了,要是照着我家少爷的做法,该是立即杀上门去,先擒杀了那个叛徒管事,而后直接找那黄珉荣,要个说法。” 方以智这边听了李虎差不多是质问的话,早已经郁结了好些天的脾气也上来了,“那就照着你家少爷的意思做吧!我这边还有一堂课,那就先回去了!” 张老头走了,方以智也走了,留下来的李虎和陈老板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李虎这边先开口道:“陈老板!你给句实话,李某还能相信你么?” “李兄弟!这话从何说起,我与你家少爷,那可是” “好!李某知道了,那李某就问陈老板一句,那管事到底知道纸坊的多少事情?这些纸张的配方?他可是知道?” “该是知道的吧?李兄弟,不用说了,老夫知道该怎么做,现在老夫就去抓了那管事的家人妻女,你这边尽管放手去做,要是那配方确实被陈家和黄家知道了,还带出了鸿基城,那老夫任由李兄弟处置,以给宋公子那边赔罪!” “也只能这样了!只是陈老板也知道,我家少爷这次出去,几乎带走了全部的护卫,这防止配方流出鸿基城,只能靠陈老板那边的人手了!我这里,现在就去了结了那管事!” 两人商定之后,先合力把年三书这边的首尾处理了,而后从江野这边的工人里重新选出了两个,暂代管事职务,负责监督着大家伙继续造纸生产。 却说黄珉荣那边,因为没能从年三书嘴里套出话来,最终纸坊的造纸配方只得了一半,和福建陈家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要把纸坊拿过来,配方不知道是小事,只要到时候纸坊的工人开工造纸,那就可以依着那些师傅工人的习惯,推理出原先的配方来,再拿着配方回了福建,种烟,制烟,卖烟,这一本万利的烟草生意,自然也就是福建陈家的了! 张老头去往郑家回来,也没能得到一个准话,没得办法,只能回到家里,去找方以智那边商议,方以智也早早的把心静了下来,看到张老头那边过来找自己商议事情,还打算去把李虎也叫过来一起商议,让张管家去找人,却是找遍了地方,也没能找到李虎。 李虎打定主意要去了结那陈家管事之后,先是来了江野的住处,把白玉萍带了出来,安排在安大娘那边,而后白起也是同样。在李虎的心里,这两人是江野最为看重的人,要是自己这边行动失败,也只能求着安大娘那边代为照顾白氏姐弟了。 一把肋差,向后横了绑在腰上,两把匕首,分别绑缚在大腿两侧,往外套上作训服,刚好能够把腰上的肋差掩藏起来,裤子,则是把大腿两侧的裤袋拆了,只要伸手进去,瞬时就能把匕首拔出来。 李虎,一个人。在鸿基,要杀人。(未完待续。。) ------------ 第一百章 一把杀人刀(二) 李虎终究不是江野,孤身一人就把日本株式会社杀的人仰马翻,一根簪子就可以杀了会社余孽。等在黄宅外面逡巡了一天之后,还是没能有机会进去,更别说杀那陈家的管事。 当然,只是暂时没有办法的李虎,并不是说真个就饶恕了黄家,饶恕了背叛的陈家管事。在张老头那里得了郑家的态度,李虎总算是知道了,这些人家,没一个是真心待你的,只要你这边出那么一点点事情,一个个就开始眼巴巴的看着,看着能不能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亦或是严重点的,能够从你这里抢到些什么? 李虎却不会让这些人的如意算盘得逞,不就是配方么?不就是管事么?不就是黄家么?不就是郑家么?等得自家少爷回来,那自然可以轻轻松松的跟你们算个总账,而自己这边要做的,就是看护好黄家,看护好黄家里的每一个人,不让一人出门,不让一人离开鸿基。 黄珉荣也没有这么笨,会乖乖的躲在家里,等着江野那边回来,在他看来,那宋家小子就是一个护崽的老母鸡差不多,当初就因为他那边人跟日本人有了冲突,就去灭了人家满门,如今这福建陈家的人却是已经把人都给杀了,还抢了一半多纸坊的造纸配方,要是真的等到宋家小子回来鸿基,那别说叛逃出来的陈家管事了,也别说陈家,就连自己这边,恐怕都得被他杀个干净。既然已经大概知道后果,那黄珉荣这边自然会趁着如今鸿基城空虚的机会,驾船,逃回福建去,只要出了鸿基。那江野这边就算是会飞,等飞到福建的时候,恐怕也就由不得江野这边耍横了。 福建陈家的人也不处理陈老板那边了,得了陈家的管事。得了一半的造纸配方。等回到福建,把这配方往自家纸坊一投。那还不是滚滚银子而来。黄珉荣却是要着急着处理掉自己在鸿基的产业,卖房,卖仓库,卖产业。而后把得来的银钱赶紧的运往码头上自家的海船上去,只等着处理完毕,就和福建陈家的人一起,离开这倒霉的将死之地。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不能等着江野那边回来,李虎难道就能够安心等着江野那边回来么?就在从郑家手里接过最后一笔银子之后。在鸿基城已经了无牵挂的黄珉荣正打算上得马车,赶着去往码头,不妨福建陈家那边却来人说,码头上烧起了一场大火。把整个码头的船只,不论大小,都被烧得干干净净了。 黄珉荣也来不及乘坐马车了,一手提起衣裳下摆,颤巍巍的跑着就往码头而去。 还没到码头呢!还真个看见好大一场大火,只是有些不同的地方,整个码头上就只有自己家那几艘是大船,其他的都是一些乌蓬小舟而已。再往近得看了,那大火分明就是从那些小舟上面燃烧起来的,因为海风吹拂的关系,那小舟上的火苗被高高扬起,自然就把自家的大船也给燎了燃起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黄珉荣再也淡定不了了,好似是支撑两腿站立的骨头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都瘫坐在了码头上,张嘴,想要嚎哭两声,却早已经嚎不出声音来,倒是被倒卷而下的滚滚黑烟呛了两眼眶的泪水。 “李李虎小儿!老夫比不与你干休!啊啊!”等黄珉荣这边喘上气来了,却是开口就把李虎给骂上了。 “黄老板!可是我李虎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李虎越众而出,身后跟着陈老板,和一众陈家的家丁护院,还有就是赌坊,纸坊那边,李虎叫过来助阵的众人。 “你就是陈管事吧!倒是让李某找得好苦,带走!”李虎也不搭理跪坐在地上的黄珉荣,而是在一边的一帮人里面,提拎出来一个人,却是陈老板那边派去纸坊的管事,“福建陈家?我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谁动的手?把人叫出来!那就一切好说!交呢?还是不交呢?可是要考虑清楚了!” 无视福建陈家的那些家丁抽出长刀兵器,李虎直接朝后面一招手,蒙骜带着一众赌坊的人就把福建陈家四下围了,手上各自是一根丈长的圆木棍。 自从出了七溪关之后,前路依旧是由着魏祥武的亲卫探查消息,在得知那公子哥是镇南关守将的公子爷之后,江野就不打算把他放回去了,至于那些绑缚在洼地里的骑手,恐怕在前些天的那场大雨里面,就已经全部交代完了,都不用担心有人能够回到镇南关去报信。 郑双龙在之前谅山时候,被暴力抗征粮草之后,很是从江野这边学到了一些东西,过了七溪关,一路而来的粮草,都是郑双龙亲自去征收来的,其间还夹杂着一些乡亲山民们友谊赠送的肥鸡瘦鸭。至少,咱们的衙官大人,是如是对江野说的,那江野自然也就如是的听了,并如是的信了。 在利用那公子哥的身份过了东溪之后,江野和郑双龙已经离着高平,算是近在咫尺了。可也是因为这样,那东溪城里面,那姓莫的,叫莫什么的,硬是不给江野和郑双龙这边继续北上了,说是莫朝王上正在那伐与黎朝郑主交战,既然上国天兵是过来调停的,那直接往那伐去了就是,不用继续北上了。 江野这边自然也不能学着七溪时候一样,把东溪这边阻拦自己的人随意杀了了事,主要是这里离了高平实在是太近了,自己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恐怕高平那边也就收到了消息,不等自己继续北上,恐怕高平莫家留守的军队就已经杀下来了。 江野和郑双龙这边自然不可能去往那伐,那里哪还有军功可拿?就算有!那也不能去,要是去了?那还不如当初直接就从鸿基转升龙,而后去追郑主那边大军的屁股呢! 江野这边正在为继续北上寻找这借口呢!不想那被挟持来的公子哥却上来了暴脾气,也不打个招呼,上前就给那姓莫的两个耳光,接着又是左右开弓,啪啪啪就是几个巴掌,“本公子姓郝,你可是识得?要是不识!那镇南关三千带刀兵将,你可识得?” 江野是被唬住了,郑双龙也是被唬住了,在两人的心中想着的,就是下一秒钟,那姓莫的军将抽刀,扬手,而后把那公子哥砍杀在地上,再而后,那就是江野这边不好交代,再而后,那就只能是动刀子解决了! “下臣拜见上官!”那姓莫的却不是抽刀,而是低头,跪下,行礼如仪。 江野和郑双龙两人的下巴都差点惊了掉在地上,而后续的事情就是,那姓莫的军将给江野他们补充好粮草,又伺候着那公子哥和江野两人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两身干净舒爽的衣服。至于郑双龙,却是没有这个待遇,因为怎么看。郑双龙都像是一个老兵痞,还是那种一辈子不招上官待见的兵痞。 离了东溪,向北而去两日,骑在马上的江野和咱们的郝公子终于看见了不甚高大,也不甚雄伟的高平城城墙。至于郑双龙,兵痞嘛!那就得有一个兵痞的样子,正两腿盘着,坐在一辆运送粮草的马车上,这马车,却还是东溪那姓莫的军将给送的,倒是便宜了郑双龙。 ------------ 第一百零一章 一把杀人刀(三) 莫家,也就是所谓的莫朝,其实就是一个悲剧,一个不断被虐,却又自个顽强的没被虐死的悲剧。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自莫家老祖宗莫登庸抢了黎朝的帝位之后,没享两年皇帝的日子呢!就成了太上皇,给自家儿子做了皇帝,不想自家儿子是个短命的,没几年,两脚一蹬,死了。死就死吧!这边刚一死人,那边的大明天兵就到了,说是要让莫登庸这边给个说法,没办法了,莫登庸这边都快步儿子后尘了,还得拖着身子去往广西,求大明皇帝高抬贵手,别欺负自己这个都快入土的老人了。大明天兵自然很是顺手推舟的准了莫登庸这个太太上皇的求告,也不知道送了多少家当?但也是因为这边的插一脚,导致莫家对黎朝的清理不干净,留下了太多首尾,后来被阮主和郑主一起拾掇起来一个后黎朝,和莫家是摆开兵马,你来我往的开始扳手腕,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赢多输少,但这三天一打,两天一闹的,是谁都顶不住啊!最后莫家这边的皇帝莫敬典又蹬腿了郑主和阮主趁着大势,抢下了莫朝的升龙府,莫家自此就成了东散一支,西散一支的游击队伍,一个个的也没个大局观,都忙着称九五,做皇帝,不想正合了人家的意愿,一个个的全部都给修理了,最后被赶到这高平一地来。 也是安南升龙府的一帮子都是贱人,莫朝在的时候怀念着黎朝,等后黎朝回来了,又开始怀念起莫朝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就因为这升龙府的牵扯不清。得了莫朝在高平重新建了一个政权。与河内升龙府的后黎朝遥遥相望。但后黎朝这边也不是铁板一块,把莫家赶出升龙府没几天,郑主就把一起出力的革命好同志阮家赶到了广平一线以南,而郑家得以挟天子以令百官。 话说这郑家郑松死后,郑梉得以长了大权,又是把莫家一顿胖揍,这回倒是轮到莫家去往大明求援了,大明天兵又很是不好意思的过来一次。又拿走了不知道多少家当,结果就是从郑主的手里保下了偏安一隅的莫家。不想这靠别人得来的安稳日子终究是靠不住的,那郑梉也不会学着之前的莫家勾当,害得几十年之后又有莫家来把自己给灭了,干脆就趁着现在莫家老王死了,新上位的莫敬宇妄想九五的事实为借口,一鼓作气把莫家给灭了算了。 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有了郑梉今年的北伐大业,又有了江野和郑双龙这边的趁虚而入,试图偷鸡中宫的‘卑鄙’之举。嗯!确实蛮卑鄙的! 江野的队伍并没有全部一起入了高平城。其中大部分全部都安置在高平城西的大军军营里,因为莫敬宇那边算是亲领大军对战。所以如今的整个大军军营基本都是空落落的,也正好给了江野这边有个安置处。也不是说整个大营里都是江野这边的人,莫家也还是有一些老军卒守在军营里的,人数也不多,差差不多的能和江野这边的人持平吧! 等江野这边入住到城里的所谓鸿胪寺之后,江野很是庆幸当初一直把半路截来的公子哥带在身边,而是没有和那些骑手一起让天地之力给埋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看着那来往的官员和公子哥的热乎劲,没舒服两下的江野立时就警觉起来了,赶紧让魏祥武那边给公子哥派了两个护卫,说是如今城里城外的不甚安全,给公子哥两个护卫,也好护卫护卫公子哥的人生安全。至于是监视还是护卫,只有鬼知道了!是吧!不就是怕公子哥两句话把自己这帮人都给卖了么?真是! 靠着公子哥,嗯!咱们还是称呼他为郝公子吧!靠着郝公子的关系,江野这边自然很是容易的就探查到了莫家这边的前线安排,以及如今朝中管事的具体情况。因为当初说的计划是直接拿了莫家管事的,也就是莫敬宇的人头,而后直接去找郑梉报功,如今既然莫敬宇不再高平,郑双龙这边就开始一个劲的鼓动江野赶紧出城,去往那伐那边前线,汇合自家老丈人才是正经,这高平城里,四顾无亲,是在不是咱们的衙官大人能够安心呆着的地方。 对于郑双龙这种动摇军心的做法来说,江野直接无视了,再三之后,干脆把阮十三和季初五叫来,把咱们的衙官大人请到了城外的军营里,继续由衙官大人转职成后勤部长。而江野这边,如何从现在的高平城里得到些什么?亦或是能够做些什么?江野倒是一时没想好,只是这边不是时间还多的是嘛!再有那被护卫起来的郝公子的关系,江野这些天很是认识了好些莫朝的大官小吏,就只差那不甚宏伟的青灰色王宫里宣出一道旨意来,让自己也能够去往所外的王宫里参观一二,也领略领略这没落皇族的王族生活。 只是,江野这边想到的,竟然也是那王宫里正在讨论着的,只是讨论的主线,是如何利用江野这边广西布政司太平府的官身身份,去往莫敬宇那边给予精神与实际上的帮助,至于召见江野这个上国外臣,那自然而然的在偏线上提了两句,而对象,自然是被守护起来的郝公子。 此时的郝公子,最恨的,是自己小时候,或者是在此人生之前,没能好好的学学这安南地方的土话俚语,害得跟这些人的每一句话,都好似是在那恶棍公子跟前说的一样,这两个所谓的该死的护卫,恐怕自己昨天晚上滚床单时候的嚎叫,都能够很是绘声绘色的告与他知道。只是如今自己被这般对待,自己还得很是尽心尽力的帮着他,这都是什么是啊?难道自己竟然又受虐倾向?要不要今晚上和那嫩肉小娘子试上一试? 由莫敬宇的老娘,也就是莫敬宽的老婆主持的宫议很快结束,郝公子这边自然也得了准信,江野,咱们的太平府宋少将军,明日辰时入见。 等江野收到消息的时候,很是给咱们的郝公子来了两个熊抱,接着就是把魏祥武,刘汉生,廖大宝,张义等几个将官一起找来,商议要不要明天动手?还是多等几天?有幸得以旁听的郝公子不等刘汉生一众发表看法,立时就先嚷嚷起来了!说什么明天只是第一次入见,宫里必然会有各种布置,江野这边也进不去很多人,行动必然不会成功之类的。理由是一大堆,结果就是一个,明天行动不可能成功,话刚刚说完,就被张礼那边一个熊拳,算是答谢郝公子对明天行动的不成功预言的答谢。 江野这边因为郑双龙还在城外做着后勤部长,那主意的就江野一个,听完郝公子的说法,心下也很是赞成郝公子的说法,江野也很是有主见的批评了张礼一句,说:“本少爷也是这么想的!把你们叫过来?主要是想你们了!现在都回去吧!明天本少爷和郝公子一起入见,今晚还得要和郝公子好好商议商议。” 想见我们?少爷!拜托!好不好!不是吃中饭时候才见过的么?如今才午时刚过好不好!不理会自己的撇脚理由有没有说服刘汉生等人,江野把众人一下子都赶出了房间,而后很是热络的上前抓住郝公子的双手,“郝公子!你是攻还是受啊?” 当然,江野是不问问出这么无耻的话来的!把郝公子留下来,主要是江野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郝公子恐怕是比郑双龙那边起来,更适合的商量的人。至于商量什么事?那自然是商量(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二章 一把杀人刀(四) 郝公子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属不属于被投靠?只是从江野的房里出来以后,心中一直有着这么一个想法,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不要在遇着这个很是面善的坏人了,那些恶毒的点子,都是怎么装在那个小小的脑袋里的?想不清楚!不想了,如今要想的,就是不要在没分开之前,不要触怒他,不要招惹他,顺着他,由着他,就像对家里那个霸道的婆娘一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江野自然不会在乎,也没时间在乎,郝公子对自己的看法,和郝公子商定了一些事情之后,江野让门外的亲卫去把魏祥武找来,因为明天入见的事情,自己这边得从亲卫里找些人,一起跟着进去;再有就是刘汉生那边,对于高平这个显得有些陌生的城市,得尽早的弄清楚里面的街街巷巷,不管是为了这一次行动,还是说以后有可能再一次来这高平城。 了无他事,那就先洗个热水澡吧!召见嘛!自然得把自己打扮得清爽舒适些才好! 江野是卯时入的王城,过来引领的是一个面白无须,手上持着一柄拂尘的太监,和江野走在一起的,是被江野狼狈为奸的郝公子,在江野身后,是负责给江野撑场面的八名亲卫,由魏祥武亲自带领。 对于高平城里的王宫,郝公子自然比江野要熟悉得多,等郝公子偷偷摸摸的跟江野说,这不是去往王城的路的时候,江野才发现前头的太监把江野一行引领到了一个假山。真水环绕的花园里。 不等江野这边心生疑问。那领头的半老太监就开口解释了。“郝公子!这位将军,两位且稍待片刻,太后娘娘正在主持朝事,特地吩咐了奴婢,只要两位公子到了,自可先到花园里来,吃些点心,喝些茶水。等太后娘娘那边事情处理完了,就在这花园里召见两位公子。” 高平因为地势上比鸿基城高了好多,气候也比鸿基城那边要差别很多,江野可是记得,自己之前从南京回到鸿基,自家院子里种着的月季花,已经早早的谢落了花瓣,单单在枝头上挂着几个墨绿的果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如今这高平城倒是另外一番光景,用百花争艳来说,那是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江野这边都是带了心思过来的,何况还是一帮子的大老爷们。哪里会有兴趣赏景看花。不多时候,众亲卫得了江野的眼色,一个个的不是拉肚子,就是尿急,还都好像很是严重的样子,要是半边守着的太监不带大家伙去方便之处方便的话,那有可能直接就在这花花草草遍地的花园中方便了方便。 江野的亲卫足够多,一两个如厕方便的地方自然是不够用的,还得那太监赶紧叫人过来帮忙,一帮两帮的,渐渐的把整个王城,特别是靠近花园这边的王城宫殿都差不多跑完了。看着一个个如厕完毕的上国天兵,随行身侧的太监们都很是无语了,然而,更无语的还在后头,等太监们打算要去忙自己的事情,让这些天兵们自己回去时,一个个天兵们竟然说不认识路,还得麻烦公公们给送回去。 等一帮艳妆宫女打头,继而一帮青衣太监们随侍两边,江野总算是从卯时等到辰时,等来了要召见自己的太后娘娘,莫敬宇的老娘,莫敬宽的婆娘,一个头顶凤冠,身着画龙刻凤的玄色大衫,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妇人。 这是一次很友好的召见,这是一次充满了友谊的召见,这是一次在温和的气氛中,彼此双方都很愉悦的召见。就是江野出了王城,走上了通往住处的大街上的时候,都还对身边的郝公子说道:“今天这事情,真个是一件让人不自觉就会高兴的事。本公子很高兴,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晚饭是没请成了,因为江野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跟着江野一起进了王宫的亲卫们,正在一手那笔,一手扶头,躬着身子,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就连江野也是一样,只是江野跟前的白纸,要大些,比其他亲卫们的都要大些。 “少爷!这应该都没错了!大家都是默记画图的高手,平常时候,只要看见一眼,都能够画出个**不离十来,今天这种时候,大家还让那太监重新顺着来路,自己复查了一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想来就是把当初营建王宫的稿图拿来,也能够完全契合得上,不会出一丁点的差错了。”魏祥武显然是在向江野邀功,一通话下去,身后的亲卫们都很是肯定的点着头。 “是么?我自然是相信大家,有这个本事的,一个个上前,把自己负责的部分,地名,房屋,去往何处?与何处连接?都一一标注出来,要是这时候都没有错处!那我就定然相信你们的本事了!”江野说完话,把拼画好的图纸递给魏祥武,而后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重新坐回了椅子里。 “少爷!这里是假山,假山后面,这里是一个半月形状的水池,在水池半边,这里,是一个茅厕,我就是在那个太监的带领下,来到这里的,往厕所出来,这边往里,一直走就是王宫侧门,听那太监说了,进了侧门,应该是御膳房。”一个亲卫站了起来,一边再纸上用炭笔标注自己负责的那一块,一边向江野做了一个简单的描述。 “少爷!我是过了花园,先经过一道长廊,就是这里,长廊尽头是一个拱形门,门外面是一处院子,只是当时院里都没有人,我当时问过带路的太监,说此处院子是宫女们夜里休息的地方,再往院子左边走,就是这里,有一排矮房,我就是在这里方便的,那太监说了,这里是太监宫女们平时沐浴方便的地方。在往前一点。就是太监们的居处。再往里,我就没问了!” 一个个地名,房屋,假山,水池,院子,水井,走廊。就是高一些的大树,都一一的被标注在了地图上,透过地图,仿佛今日白天去过的王城部分,都立体呈现在了江野和魏祥武一众亲卫们的面前,画面上标注的地名,假山,都好似活过来了一般,伸手出去,就能够摸到假山上的石头。闭上眼睛,就能够在这图中走个来回。而不会迷路。 大家对这一份以拉肚子,跑茅厕为代价换来的地图,显然都很是中意,虽然图纸上还有大片的空白,在大家的心底,那依旧是一无所知的所在,但这有什么要紧的呢?只要功夫花的足够,总会知道的,总会了解的。 “报告!”一声报告,收回了江野和一众亲卫们散发出去的思绪,刘汉生,廖大宝,还有张义,带着几个护卫一起进来。在刘汉生的手上,同样拿着一张卷作筒状的白纸。 “少爷!这王城内外,我等都以打探清楚,如今形成图画,特地过来交予少爷。”刘汉生推开挡在前面的魏祥武,把手上的白纸铺在江野面前,里面是一幅炭笔画成的王城道路图。 “少爷!咱们在这,往这里走,就是去往王宫的大路,当然,这里,还有这里,也可以绕道去往王宫,只是比起这边的大路来,要难走许多;这边,一直走,就是王城的南门,出了南门,就是去往如今交战正酣的那伐,这南门的防卫,也要比其他几个城门要严谨得多;这里,就是咱们进城时候的小山门,也就是东门的一个,往这里出去,是咱们最熟悉的东溪,七溪一线,手下们对这边就没多做探查。”刘汉生把图纸上的大体位置和标识给江野介绍了一下,而后让开了半个身子,把张义给让到了江野的面前。 “少爷!王城里的兵将来往,城防守卫,我等已经打探清楚,这里,就是如今守卫王城的兵将所在,一共是一千兵,由一个叫斐斌的将军统领,这一千都是步兵,没有代步工具,由这里往城南门一共是五千四百三十七步,要是跑步前往的话,大概也要半刻钟到一刻钟的样子,只是这通往城南的街道颇为破烂,往来行人又多,白天的话,时间可能还要多些;这南门是少爷交代了要自己探查的,如今我等也已有了结果,这南门一共有两百兵丁守卫,都是长矛兵器,其中有五十弓箭手,另外有三队巡兵,来回巡逻,都是百人一队,各个队伍之间的时间间隔是两刻钟,要是算上与城门上的守卫交接时间的话,时间则要缩短为一又半刻钟,也就是说,咱们到时候如果从城南门出去,要尽量避免巡兵与守卫们的交接时间,因为这个时候,是城门守卫最为严密的时候。” “那个叫斐斌的军将!你们有探查么?”江野听完了张义的解说,直接开口问道。 “那斐斌家住通善街,从咱们这里往西过了两条街就是,据探查回来的兄弟汇报,那斐斌家该是这王城里的豪族大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人丁不旺的样子!哦!这斐斌尚未娶妻,喜欢往南市街上的青楼打发,好像是在那边有一个相好,据打探得来的消息,那斐斌只要是到城门值守,多半时间都会在那里。”张义接着把斐斌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而后又接着补充道:“这斐斌应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今天咱们一个兄弟故意冲撞了他一下,试探出来,这斐斌脚下很虚,应该也不会什么功夫!” “如今,城里,王宫里,大家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咱们的后勤部长了,魏祥武,你出去看看,那郑大官人,怎么现在了还没回来,不会是又被别人收拾了吧!”江野原先把郑双龙指使出去跟役夫们在一起,就是要郑双龙那边找得机会出城,往南门外去查探路况去了,如今这边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却依旧没见着咱们的衙官大人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江野这边刚念叨完,门外就传来了郑双龙特有的大嗓子,只是这嗓音有些沙哑,连着江野听到郑双龙那边的话,都感觉好像有些破声在里面。 推门而入的郑双龙直接拿起一边桌上的茶碗,也不管是谁喝过的了,一口气把茶水喝干了,又接着拿起茶壶,连着喝个半饱之后,才好似很享受的挤到江野这边来,“老弟,你交代的事情,哥哥我可是办妥了!” “图纸呢?快拿出来,一起说说!” “啥图纸?” “嗯?” “哦!都在老哥脑子里记着呢!到时候就由老哥带路就好了!” 你带路?江野差点一口老血喷在郑双龙的脸上,到时候一个不好,大家就得分散了走路,你这边是带那一队呢?还是说把你砍了!大家伙先治了你这办事不力的郑大官人,而后在现行找路逃命? 看着江野要杀人的眼光,郑双龙赶紧的举手投降,“老弟!别着急!别着急!老哥我都记着呢!我这就画出来,这就画出来。”涂画了两笔之后,郑双龙很是无辜的对着江野说道:“老弟!本来真的记住了的!被你一吓,都吓跑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三章 一把杀人刀(五)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两个身着蓝色夜行衣,面上用黑巾遮了的汉子小心翼翼的避过亮堂处,很是轻声轻脚的来到一片大树下面的阴影里,“少爷!就是这里了!先从这里下水,往左上边三十步的地方,有一个出水口,那水就是从王城里面流出来的。” “很好!魏祥武,你这边安排两个人留下来,在这边接应,其余人等,跟我一起下水!”江野跟身边一个蹲着的黑影说了一句,而后率先从树荫里面出来,学着之前那两个汉子的样子,轻轻松松的就入了河水,而后就朝着指好的位置游过去。 跟在江野身后的是魏祥武,远远的看见江野在入口那里停了下来,魏祥武急忙莽子划拉了两下,激起一边水声的同时,身子也在江野身边立定。 “进不去啊!被挡住了!”不等魏祥武开口询问,江野就主动说道,“下面是一个栅栏,不像是铁的,摸上去滑滑腻腻的,刀砍在上面,都每个受力的地方。” 听得江野这边说完,跟在魏祥武身后的十几个汉子也陆陆续续的游到了这边,一个个噤声闭气,但都把江野这边的话听了个真切。 “少爷!让我来试试吧!不是有少爷您赏赐的宝剑嘛!应该能行!”说是宝剑,其实也就是一把尺许多长的匕首而已,还是之前江野去往棠溪时候,给带回来的,因为数量实在太少,也就是李虎,魏祥武两个各得了一把,就连刘汉生,廖大宝他们都没得。显然。魏祥武是把江野赏赐给他的棠溪匕首给带来了。 见着魏祥武重新又潜下水去,却没过多时候,又重新潜出水来,也不说话。只是给江野这边做了一个手势。而后又率先下水去了。江野并没有直接跟在魏祥武后面,而是先招呼着其他的亲卫们一个个的先下水。自己这边落到最后一个。 等江野最后一个冒出水来,握住岸边两只伸过来的手掌,江野顺势就从水里出来,越到岸上。而后也不走远,直接把身上的衣裳换了下来,重新穿上事先准备好的干净衣裳,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避免留下痕迹,二一个,湿衣裳穿在身上。也不利于行动不是。 魏祥武一边的人已经早早的换好了衣裳,等江野这边也换好后,又留下一个人来,看护好大家的湿衣裳。也顺便监视着四周的来往情况,等待江野那边办完事情,原路返回。 因为之前江野这边知道并熟悉的情况,也就是花园四周不远的地方而已,更远一些的地方,也就仅仅是知道去往什么地方而已,对于王宫里的夜间值守情况,那是一丁点都不知道,还有就是莫太后的具体住址,以及与莫敬宇相关的一切莫家人物,都没得有具体且真切的信息,就是从花园过御膳房,而后转道王宫,也就是南泰殿,元德殿的具体行路,都是白天时候,郝公子那边提供的。 没得办法,只能抓人来问了,江野先领着一众亲卫们朝着御膳房那边摸将过去,由魏祥武去太监宫女的住处抓人。 江野并没有进那御膳房去,而是在外面的一处阴影里,等待着魏祥武的消息。不多时候,随着魏祥武过来的,竟然是一个二十开外,上身中单肚兜,下身白色亵裤的宫女,打着赤脚,好似不是魏祥武这边挟持了她,而是她本来就是魏祥武安插在王宫里的间谍一样。 江野不等那宫女走进,急忙朝一边的两个亲卫示意了一下,两个亲卫上前两步,把宫女和魏祥武拦了下来,而后用手语询问魏祥武,这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 魏祥武自然也是用手语回答,透过两个亲卫的身影,江野倒也能把魏祥武的手语看得清楚明白,等手语完毕,江野也相信了魏祥武的说辞。原来竟然是魏祥武这边被要挟了,这宫女原本不是宫女,而是莫敬宽床上的一个妃子,因为年少色美,甚是得莫敬宽的喜爱,不知不觉中,就把后宫中的正牌王后比了下去,彼此间的嫌隙也就这么结下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等到莫敬宽一命归西,莫太后的亲儿子莫敬宇做了王上,还是一个一心想要恢复祖宗荣耀,重登九五之位的王上,自然莫太后也就强势了起来,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莫太后一声令下,曾经的美艳妃子就做了如今的落魄宫女。这落魄宫女也是一个不甘心的,恰好遇见江野这边进了宫墙,而又恰巧的魏祥武就劫持了落魄宫女,而又悲剧的魏祥武被人家两三句话,就把老底抖露了干净,而后,就是如今这个局面了,一场交易,各有所需。 这落魄宫女也确实漂亮,如今更是一件薄薄的肚兜,里面的肉色若隐若现,外面披着的中单,穿与不穿,也没多大个区别,身下短短的一条亵裤,也就是堪堪把那地方遮护起来而已,两条长腿,赤条条,光溜溜,好是一个勾引男人的无上利器。 “也行!恰好也有借用到她的地方,带上吧!”江野手语过去,很是做了两个深呼吸,看来这次回鸿基之后,得好好的抱着白玉萍那丫头睡几晚了。而没得丫头抱的一众亲卫们,江野分明听见了一个个吞咽口水的声音。 落魄宫女在前带路,身边左右各是一个匕首出鞘的亲卫,算是防备着宫女,只要她敢露了行迹,那必定是两刀见红,一命归西的下场。 莫太后毕竟年岁上去了,却是睡得不大深,依稀间,好似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小名,爱莲!爱莲!还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谁?谁知道自己的小名?这都多少年了?今个竟然又有人叫自己的小名了!难道是他?王上!大王?大王? 莫太后看着远处依稀显现出来的背影,高挑的身量,熊阔的背脊,一身玄中带黑的衣袍,“王上?是您吗?您来找臣妾了吗?” 那背影没有转身,亦没有直接回答莫太后的话。而是依稀间传过来一个声音,“爱莲!” “欸!是臣妾!是臣妾啊!王上!”莫太后抬步往前,想要往那背影走上几步,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一双脚掌好似是粘在地上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王上!臣妾在这里啊!王上!臣妾拜见王上!”莫太后发现自己竟然走不了,于是想着跪下来。给王上行礼,然而,莫太后却发现,自己不但是走不了。就是蹲,也蹲不下去,好似一瞬间,莫太后发现自己竟然就只有一张嘴可以动,手动不了,脚动不了,身子也动不了。 “王上!臣妾在这里啊!你回过头来看看。看看臣妾啊!”莫太后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两眼努力的睁着,希望远处的那个背影能够转过身来,看看自己。看看自己这边到底是怎么了?动都动不了! 可惜,远处的那个背影终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远处的背影,慢慢的把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先是腰上的玉带而后是玄色的大衣,而后是白色的中衣,而后 莫太后愣住了!而后长大了嘴巴,想要叫喊,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因为远处的那个背影,竟然穿着一件肚兜,一上一下两根红绳,上面的一根系了一个蝴蝶结,下面的一根,就那么随意的系在腰上,系在玉白圆润的腰上。 那背影还在继续脱衣裳,莫太后看见了两只柔和纤细的手臂,把屁股上的最后一层亵裤也脱了下来,“爱莲!臣妾美么?”那背影不再是之前的声音,而是换成了一个女声。 “贱人!你害得我好苦啊!”女声凄厉,而随着凄厉的声音,那远处的背影也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莫太后被凄厉的女声惊吓回神,等发现远处的那个背影竟然转过了身来,努力睁大这眼睛的莫太后,竟然看见,远处的背影,分明就是那个被自己贬为宫女的贱人。 “拿命来!”那贱人竟然朝着莫太后这边飞了过来,是的!是飞了过来。 “啊”莫太后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原来,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啊!“贱人!活着的时候你杀不了本宫,死了还想来杀本宫?死了?不是贬成宫女么?这是?这是哪里?来人!快来人!” 莫太后努力的想撑起身子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一动也动不了,扭头四看,四周竟然都是绿瞎瞎的。 莫太后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定是梦,只要重新睁开眼睛,就会回到现实的,身边就会有服侍自己的宫女,门外面就会有保护自己安全的御林军。 水么?热水?怎么有些?血?莫太后重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把什么东西?竟然敢滴在自己的脸上。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乱发,青面,獠牙,长舌,舌头上的东西?血? 不是做梦?真的?贱人死了?厉鬼?索命?真难为莫太后这时候了还能想这么多! 那黑影就那么悬空停着,冒着血水的舌头倒卷而下,一边不断的把血水低落在莫太后的脸上,一边好似要把舌头伸进莫太后的嘴里。 “啊”莫太后想要大叫,却不防那黑影伸出一只手来,长长的指甲,苍白纤细的手指,一下子就捏住了莫太后的脖子,越捏越紧。 “行了!可以放手了!放手!再不放手?她就被你掐死了!”魏祥武捏住那宫女的手臂,略微使劲,那宫女掐在莫太后脖子上的手就松了开来,“少爷!这老太婆真个吓晕过去了!不会被吓死了吧?” “费那么多话干嘛!走吧!”江野把房里的一切收拾停当,也不理会魏祥武的叨咕,率先朝着门外走去。 “那她怎么办?“魏祥武看了看依旧被自己捏住手臂的宫女,问就要出门而去的江野。 “她知道的太多了!” ------------ 第一百零四章 一把杀人刀(六) 江野醒过来的时候,恰好遇见郑双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来回摆动的两只大袖飞舞着,要是认识的人看了,那是一点也不可能把此时的郑双龙喝鸿基城的衙官大人联系在一起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江野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江野觉得那个飞身向自己跑过来的人,不是郑双龙,不是衙官大人,而是 “挡了他!别让他进来!”江野对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卫交代了一句,好似没有看到郑双龙似的,重新又把房门关上。 “宋老弟!宋老弟!是我啊!别动!让我进去!不让?不让!那我可乱喊了啊!”混不吝的郑双龙最终战胜了江野辛苦训练出来的亲身守卫,郑双龙晃荡着两只大袖进了房门,很是贱兮兮的跟江野说道:“宋老弟!现如今城里可都是闹翻了!跟老哥说说呗!昨晚上你们都干嘛了?我怎么听说那老太婆是被鬼吓死了的?” “嗯?郑兄这是说的什么昏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昨天?昨天有什么事情么?我怎么不知道!快说说!我可是一早上都没出门了!”江野状若无辜,很是好奇的看着郑双龙,只是两只手抓上郑双龙的手臂以后,却是使了死劲的抓住。 郑双龙被江野抓住了手臂,竟然是行动不得,刚想开口说话,却变成了一个嘶声,望向江野的眼神,竟然一下子就冷冰冰的,好似不认识了自己一样。郑双龙的八卦心思一下子跑了个没影,转而开始担忧其江野来,忍了手臂上越来越疼的痛感。郑双龙嘶声道:“宋小哥!是我啊!我是郑双龙。你弄疼我了! 看着郑双龙使劲的抬起手臂。把手背靠在自己的额头上,江野当即恢复了过来,“怎么的?郑大哥一大早过来,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兄弟商量的么? 王宫,走廊,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孩正在拿着抹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地上的水渍,虽然说是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但两个丫鬟都没有休息一下的意思。 “我可是都看到了,当时这走廊上,到处是破碎了的鱼鳞,一直到后边的花园里,遍处都是,只是你还没过来呢!就被他们清扫干净了。也是你过来的晚了些,要不然就得去清扫那些脏东西了,还有血呢!就像是刚流出来的一样,和那些鱼鳞混在一起!”说话的是一个稍微大些的丫鬟。 “姐姐!我怕!”稍微小些的丫鬟,声音中明显的带了颤音。但见着稍微大些的丫鬟没在说话,又很是小声的自接自话。“姐姐!那是妖怪么?黑鱼精?太后就是被黑鱼精害死的?” “你个小鬼头,进来王宫没几天,消息倒是知道的多!”大丫鬟先是抬头看了看走廊两边,发现没人之后,才又重新低下头来,向小丫鬟这边靠了靠,“我有一个好姐妹,就是昨晚在太后寝宫轮差的,她今早对我可是说了,这种事情,咱们千万不要乱说。这些鱼鳞!是不是黑鱼精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那好姐妹说了,太后的寝宫里面,也有好多的鱼鳞,那太后的尸身上面,都被池水打湿了,还有好多的水草在上面呢!” 大丫鬟一边说了不说,一边又把好姐妹那边卖了个干干净净,还加油添醋的说道:“玉王妃你知道吧!就是先王的宠妃,不是前头先王归天了嘛!太后就把玉王妃贬为宫女了嘛!昨天晚上,玉王妃也被黑鱼精杀了,连同和玉王妃住在一起的好几个宫女,死得可是惨了,就在那池塘边,被黑鱼精吃了个干干净净,就只剩下一条大腿,惨兮兮的留在了池塘边上。” “好姐姐!快别说了!我们还是走吧!我想菊姐姐他们了!”小丫鬟终于还是被吓住了,活也不干了,拉着大丫鬟,想着要早些逃离这黑鱼精来往过的走廊上,怕是走得晚了,黑鱼精就从池塘那边出来,夺了自己的小命去。 “你是说,今天一大早,就有一支军队朝着南门出去了?”江野听着郑双龙在外面听来的消息,不时插个嘴,问句话。 “可不!这可是老哥我亲自看见的,领头的是一个死太监,面色死白死白的,也看不出多大年纪,都是骑在大马上,从南门那边出去的。”郑双龙显然对对那死太监有兴趣,连人家面色死白死白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想来是了,这王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不得第一时间告诉那莫敬宇去,事情成了,郑老哥!可是吃了中饭了?要不和小弟一起吃点?”江野莫名其妙了说了两句,而后转而很是轻松的样子,竟然邀请郑双龙这边一起用饭。 吩咐了门外的亲卫去抬些饭食过来,听了一大早事情消息的江野才来得及洗脸刷牙。 不多时候,亲卫当先进门,身后跟着一个端了托盘的小二,只见托盘上的海碗里,各有清蒸,红烧两条鲜鱼,另外两盘是则是昨日吃过的糯米点心。 “怎的都是鱼?没其他菜了吗?”郑双龙很是够朋友的替江野这边抱起不平来,“某家少将军,可不是来这里吃鱼来的,赶紧重新换些菜来,鹿肉,山鸡,野兔,都可以!就是不要鱼!” “大人息怒,如今这里可就只有鱼菜了,今早宫里传来一条旨意,说是这水鱼妨碍了宫里的贵人,要我等下民,把水鱼给尽数吃了!”店家小二很是无语,解释也没有力道,怯弱弱的。 “某家将军是下民么?这可是你们找死,只要某家往镇南关修书一封,不出两日,就得有大军过来,好好的与尔等讨量讨量,到底谁是下民?谁是贵人?”欺人欺上瘾的郑双龙倒是和小二哥卯上了,不谈鱼!谈起了上下尊卑来。 江野也懒得搭理郑双龙的发疯闹剧,径直拿了筷子,夹起一个鱼头,就往郑双龙跟前的碗里放了,“赶紧的吃了!宫里怕是得有人过来。你可以下去了,晚些时候在过来收拾。” 等送饭小二出去之后,江野却不着急着吃饭,而是先对郑双龙招呼道:“待会你从这里出去,先去把魏祥武叫过来,然后你直接去往军营,让刘汉生那边准备着,而后,你先带着役夫,和季初五,阮十三两个,你们先从东门出去,而后转向南门,在城外十里,不,二十里的地方藏了,等候我这边过去与你汇合,咱们的军功,不远了!” 郑双龙听完江野的话,鱼也不吃了,两个大步,就出了门,往隔壁不远处,魏祥武的住处,叫人去了。但没过两分钟,回来的不是魏祥武,而是郑双龙,说是魏祥武那边没在房里。江野当即叫了门昨晚一起跟着去的两个亲卫进来,这才得了魏祥武的消息,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家客栈里,和那个落魄的宫女在一起。 宫女?是了!昨晚上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自己当时的意思,不是让魏祥武把人给处理了么?怎么会是如今这种状况?这不是开玩笑呢嘛!这魏祥武?找死么?这种事情!怎么能够留下首尾? 不等江野这边把事情想个明白,外面的亲卫就大声报告,魏祥武过来了,要求见少爷。 和魏祥武一起进来的,是已经重新装扮一新,且做了男装打扮的宫女。 魏祥武不等江野问话,就拉着那宫女一起,先给江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求少爷成全!” 成全?成全什么?江野都懵了,江野先是看了看魏祥武,又看了看跪在魏祥武半边的宫女,不会是一晚上,这两货就搞出奸情了吧?这魏祥武是瞎了?破鞋都要?这宫女是瞎了?这魏祥武这长相,也要? “魏祥武!你可记得,昨晚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如今,她好想知道得更多了!”江野声音不善,任谁,有这么不听话的属下,这种时候,都应该不善吧! “求少主人成全,奴家昨晚上就已经死了,如今奴家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少主人赐给魏大哥的家奴,丫鬟而已,求少主人成全!” 嗯!声音蛮好听!江野如是想到。 “到底怎么回事?魏祥武,赶紧的说明白了。” 原来魏祥武昨晚上被江野留下断后,等把一切事情处理完之后,才发现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宫女没有处理,且还是少爷亲自交代过的,正想着如何给宫女安排一个死法呢!不妨那宫女先跪下磕头求饶了,声音凄切,情感意真,再加上原本就体貌美媚,一下子就把魏祥武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给降服住了。魏祥武也是头脑一热,心中的少爷终究敌不过美人,最后就把宫女带了出来,再而后,也许是那宫女想要给自己的活命机会加一层保障,趁着魏祥武熟睡的时候,一招观音坐莲,就把魏祥武给收了!等魏祥武早上醒来,怀里抱着的,竟然是一个身柔体滑的美艳女子,一下子兽性上来,又成就了一番好事。最后的结果,就成了如今江野面对的样子,两个跪在地上,求自己成全的奸夫淫妇,对,就是奸夫淫妇。 “那你说吧!我是该答应你了呢?还是”江野看着跪在地上,大好头颅使劲低着的魏祥武,“怎么?本少爷就不受你魏祥武待见么?抬起头来,看着我,还是该答应了你呢?” 也许吧!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江野今日放了魏祥武,得了后来魏祥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在最后,得封将军的魏祥武,竟然选择了给江野殉葬。(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五章 一把杀人刀(七) 江野看着魏祥武和那宫女,也就是阮玲玉,曾今的玉王妃,两人眉梢喜色,脸颊艳艳,心下对魏祥武的最后一丝期望也化成了泡影。直到此时此刻,江野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来,最早的是在外伶仃岛上,张义,张礼,犯错被逐出了亲卫队,如今领着第四百人将,或许是长了记性了,各项事务也做得兢兢业业,而后来的是刘汉生一众人背着自己,私下商讨并给护卫队放年假休息,自己竟然是后来通过李虎那边才得来的消息;如今也是,自己明明白白跟魏祥武这边说过了要处理干净,却不防还是留下了这么大一个尾巴,难道自己就真个没有一点领导属下的才能,或者说权术么?不说权术,难道自己对魏祥武,对刘汉生一众人不好么?为什么一个个都有那么多私心?还是说他们一个个看着自己年幼,觉得不用搭理?他们自有他们的做法,不用遵循自己的意思? 懒得再继续纠结下去的江野对跪在地上的魏祥武和阮玲玉抬了抬手,“出去吧!没事了!”萧索,冷然,再加上一丝苦笑。 江野这边并没有得多久的空暇时间,越过魏祥武,把守在门外的两个亲卫一起叫进来,而后安排两人先行带着几个兄弟,和郑双龙那边混在一起,先前到南边去侦查探路,且随时回报消息。等两个亲卫领了江野的口令,自去带人出发之后,王宫那边也来人了,因为莫太后薨逝,江野这边的事情也没能有一个主事的过来,莫敬宇那边倒是有人去报丧了,但也要好些天才能回来。且也没人知道前线那边,因为莫太后薨逝的事情,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还能不能与江野这边商谈出兵协助的事情。所以鸿胪寺的人过来。私下做了主意,让江野这边暂且回去。以什么理由?江野倒是不着急,看着两个干瘦老头,一身官服好似是挂上去的一样,看看他们能够说出什么不卑不亢?还能让自己这边很是乐意的不以为是被高平莫家欺辱了。乖乖的退出高平城去,以后还能彼此双方友好往来。 不卑不亢?江野最终没能得见,只是见着两个年纪和张老头差不多的干瘪老头,先是干净利落的给自己这边哐哐哐就是一通磕头,嘴里马上就借着嚎开了,嚎不多久,竟然在半文半白的言语中。夹杂上了老泪纵横,鼻涕横流两个时间赋予的机能。 零零落落中,江野也听了个大概明白,无无非就是一个意思。如今小的家里诸事不宁,没时间,也没精力招呼大爷您了,您看,能不能先回了家去?只是两个干瘪老头却是表错了情了,等两人哭完,说完,江野才很是没心没肺的来了两句,你们说的这个事情吧!我也有考虑的,只是我这次过来呢!是受了郝公子的邀,那做主拿主意的事情,定然也好去找郝公子才好,我要是做主了?那不是越俎代庖了么? 两个老头白哭一场不说,还得去找郝公子那边,重新又哭上一次,只是咱们的郝公子也有顾虑,如今在这高平王城,自己对江野那边还有些用处,这也是得以活命的前提,就怕是自己这边答应了莫家回去,恐怕出城不得多远,江野那边就会把自己的小命给收了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所以,郝公子这边也是不敢私自做主,说是要与宋将军那边商量一二,等从江野这边得了准信,郝公子才回复了鸿胪寺的两个老头,说是明天就回去,那就不等你们国主回来了! 走,早走,是江野这边早早就定好的,原本还想着怎么给莫家找个理由呢!不想人家主动给送上来了。江野也懒得拖延了,把刘汉生和廖大宝几个将官,副将官找来,一起商量出城回去的事情。当然,大家是知道江野的真实想法的,现在事情才办了一半,却听了江野这边要走,一个个虽然有疑问,但都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江野这边的安排。 郝公子之前得了江野的准信,说是不会再杀他了,等出了高平之后,给马,给粮,就放了自个。郝公子也很是识趣,一步不离的跟在江野身边,害怕江野一时想不起自己来,或者说是害怕江野这边一时把答应好的事情给忘记了,所以,跟在江野身边,也算是时时提醒着江野,你当初可是答应过了的!你答应过了的!你答应 但郝公子显然是妨碍了江野这边的事情了,之前答应不杀你,是因为你知道的还不够多,加上大半时候都有参与进来,所以,也算是半个同志,杀与不杀,实际的影响也不大,但如今郝公子还想要再知道些事情,那就怪不得江野出口不信了!还好江野很是好意的提醒了两句,郝公子也知道江野这边有大事情要商量,不想要自己知道,不等江野继续提示一二,郝公子就夹起尾巴,逃也似的离了江野这边。 “多余的话不多说,经过昨晚的事情,莫家太后薨逝,那莫敬宇必然火速赶将回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半路上截杀,这也是咱们当初答应好郑双龙那边的军功所在。这种时候,莫敬宇正在和北伐的郑主交战不休,必然不能够全军而退,而他又要着急回来,那就只能是带着少量亲军护卫,轻装简从。原本咱们这边才这么点人,虽然有燧发枪压阵,有亲卫队探听虚实消息,但人少了就是少了,如今却又有不同,那莫敬宇的亲军护卫,人数必然不多,加上忧心高平这边,行路必然着急,那咱们的优势就一一显现出来了,那事有功成,自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出了高平,前往半路上埋伏截杀而已。” “今天前往那伐报丧的太监,是早上出去的,咱们是明天一早出城,还得从东门转南门,且不能被高平城里的人察觉,所以,咱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江野把事情大体分析完毕,“众位,事情成功与否,就看大家的了,现在,听我命令!” “张十一,你暂且统领第一百人将二营,于今晚城门落闸之前出东门,而后探查地形,做好标记,并先行一步赶上今日已经出南门而去的郑双龙,季初五的役夫一部,且做好接待我等后续部队的任务。” 张十一是第一百人将的副将官,原本就领着二营的营官职务,等江野这边说完话,很是干脆的起身行礼,而后大步出了房门,先行一步去了。 江野这边等张十一出去之后,才重新收回视,给大家继续分布着任务,最后,原本亲卫出来的张义和张礼二人,得了要在高平城建立一个情报点的任务,人嘛!自然是从亲卫队那边挑出来,但江野也对二人说的明白了,这件事情,不能够让魏祥武知道。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张义和张礼才知道,恐怕这个亲卫队的队长,也是犯了什么过错了!不会和自己当初一样的吧?两人不无兴致的想道。 总的行动步骤,还是由刘汉生负责,廖大宝和朱思苟两个将官负责从旁协助。 张十一先领了一队人马出城,整个高平城,也就是城门口的守卫知道一二,等第二天一大早,江野这边大部队出城的时候,过来相送的两个干瘪老头看着明显少了好多的队伍,问及城门口的值守才知道昨天的事情,只是对于具体有多少人?却没能有个准数,就是大体的胡乱参估一下, 一个个都说出去了一百多人。两个老头最后也就不了了之的算了,只是在江野离开高平城两天之后,城里消无声息的多了一家山货铺子,据说专门经营山里来的各种紧俏玩意。 只是对于高平城来说,一个小小的山货铺子算不得什么了,因为就在一个旬日之后,从南边不断的跑来些残兵,带来了一个足矣把高平城摧毁至渣的消息,莫敬宇驾崩了,带着前线将近万数的军将一起。 ------------ 第一百零六章 一把杀人刀(八) 老旧的关墙,被雨水侵蚀成灰白的颜色,其间夹杂着一些石玉的亮色,往关墙上下来,灰白的颜色逐渐转少,换成了愈来愈深的黑色,更底下些,从地上蔓延而上的地衣,青苔,爬山虎,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藤蔓杂草,相互缠绕着,努力着,给自己在这尺寸之间,寻得一丝阳光的照射,寻得一丝努力生长存活的机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石玉:西南这边,夹杂在石头里面的晶状物,作者老家的叫法) 只是,原本这郁郁葱葱的一见绿色,如今却是残败模样,早已经枯萎了的断枝,整块向后翻转着的地衣,露出了黑墨般的须根,凑近了看些,有些地方明显黑很多,色重很多,用手去摸,不似须根那样的柔软,要硬上许多,使劲掰下一块,才发现是血水凝结之后的斑块。 在往远些地方看,依旧还在燃烧着的,或者是一须须缓缓冒着青烟的鹿砦,这鹿砦许是被刀砍的吧!断成了好几节,四下散落着;周遭还有一些破烂的旗子,或是突兀的伫立着,随着轻拂的风,不时飘动两下,或是倒在地上的烂泥里,看得仔细些,好似还有烧灼的痕迹。 回到关墙上,历经了无数战火,依旧好好活着的兵士们手里拄着长矛,挺直的站在两个女墙的中间,看着昨天,前天,好些天之前,奋战过的战场?是么?或许是吧!也有可能,这兵士只是愣神了,心思里面想着的,或许是远在北方的那一方篱笆院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篱笆院子里有一个柔弱且坚强的年轻妻子。有一个扎了羊角辫。骑着竹马的孩子,当然,也可以有两个鬓角微霜,额头上布满褶子,却依旧帮着年轻妻子做活的老父母。 兵士们愣神也好,想家,想妻子也罢,这也就仅仅的想想而已了。他们不知道的是,领着自己的将军,领着自己的皇上,会在什么时候,又带着他们出关,奔杀向关外的敌营,或者什么时候,和周遭的其他战友一起,用手上的长矛,刺落那些试图爬上关墙的敌人。将军说了,这些敌人。是过来抢劫自家的粮食的,抢劫自家的女人的,抢劫自家的孩子的,将军还说了,这是坐镇关城里的皇上说的。 兵士们不知道下一场战争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但关城里的将军们知道了,将军们的皇上知道了,也就是说,莫敬宇知道了,当北门进来的太监给莫敬宇跪下哭号之后,莫敬宇就知道了,这场战争结束了,而下一场战争,将会在不远的将来,或许,就在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继续朝着南边扩散,那边的军营里,坐着的人收到的时候。 “撤军吧!”将至而立之年的莫敬宇,说完话,整个人就深深的陷进了太师椅里,好似没有了骨头一般。 “不能撤!皇上,不能撤!如果咱们这边一撤军,那南边的郑梉必然就会尾随而上,咱们离了这关城,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那郑家,军力比起我们,实在是太强了!”在莫敬宇的下首左边,一个身着鱼鳞铠甲,身披大红披风的军将站起身来,驳了莫敬宇的建议,或者说是决定。 “来人!这奸逆假传军情,妄图动摇军心,拉出去,砍了!”两个守在门外的军士应声而入,顺着自家将军的指向,看到了躬身跪在皇上身边的太监,颤颤巍巍。 两个军士并没有继续行动,而是愣愣的看着自家将军,而后又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的皇上。 “看什么看!给本将拉出去,砍了!”那将军又是一声大喝。 两个军士见到皇上那边依旧没有表示,只能执行自家将军的军法,上前把地上的太监,如拖死狗般的拉出房外,不多时候,一个托盘就承着一个人头进来。 “皇上,这个时候撤军,咱们就只能为郑家所乘,不如这样,在与郑家大战一场,而后皇上大旗依旧留在关城,皇上则可轻车简从,先行回去王城,这里,就有老臣,继续坚守吧!”那将军处置完报信的太监,转而很是动容的给莫敬宇建议道。 作为一个一心想要做中兴之主的莫敬宇来说,也只能这样了,等得自己这边回了高平,把事情处理妥当,只有后方稳定了,自己才能带着将士们上前线拼杀,这种拼杀也才有意义,莫敬宇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在前线把郑家打下去了,自己却回不去了高平,进不去了那坐北面南的王城。 因为要保密,莫敬宇这边最后只带了随身的两百御林军护卫,没有军旗,没有战甲,轻身轻马,向着北面而去。 江野从高平出来之后,顺着之前亲卫们留下的印记,很是容易的就追上了郑双龙和季初五的役夫们,而后亲卫在前,役夫押后,江野和刘汉生带着大部队走在中间。 “就这里吧!以逸待劳,全盛之力,击疲敝之师,方是上策!”江野选定的地方,左边靠山,山不甚高,从山顶到山下,缓步而走,也就一刻钟的样子。山上没什么高大的树木,全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要是有人藏在灌木丛后面的话,路上的行人,那是指定看不出来的。 大路的右边,则是开垦出来的水田,沿着大路,沿着山坡,分成一块一块的。稻田里是已经抽穗的稻子,低垂着稻穗,不多日子,恐怕就可以收割了吧! 由魏祥武带着亲卫继续朝前路上打探消息,而郑双龙那边则是带着所有的役夫,先行上上,在掩藏好行迹之后,才给江野这边埋锅造饭。江野这边,则是把刘汉生几个将官一起找来,商量着具体截击的事情来。 因为那连片的稻田,这四周必然会有山民们居住的村落,在得了魏祥武那边回报的消息之后,江野决定,把护卫队的大半部力量安排在村子周围,一个是监视村落里的山民,不让山民们上山之后,发现了郑双龙那边的事情,一个则是把村落这边当作莫敬宇会过来休息的去处,要是莫敬宇到时候真个进了村子,那也可以由大部队先围将起来,等待燧发枪手们过来。燧发枪就安排在大路左边的灌木丛中,百五十跟枪管,就是百五十颗铅弹,要是如数打中的话,那就是百多十条人命,当然,江野这边不可能就这么单单一击而已,在大路前头,由阮十三那边装扮成的山民,会在适时的时候阻断前路,好让燧发枪手们整暇以击。而在右边的稻田中,则是布置上无数的竹签,木签,都是深深埋了掩藏在水里,还有不时布置的两个扣子(作者老家这边的叫法,平时用来捕捉山鸡的陷进,有活扣,死扣之分。)只要到时候莫敬宇那边的人真个从稻田中逃跑的话,那不是被竹签戳穿了脚掌,那就是被扣子们给捉了,这扣子毕竟是抓人,就只能下活扣了。 一切布置妥当,魏祥武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却是莫敬宇返回路上的行止安排,有五十人马先行在前,与莫敬宇的后队保持着百里的距离,而后每隔半个时辰,由前队和莫敬宇的本队各派一人,相互交换信息,保证队伍的行止安全,若是其间有稍些差池,那前队返回,搭救莫敬宇的本队,而莫敬宇的本队,则是原地驻守,而后会有各种应对办法,反正就是一个意思,务必保证莫敬宇能够安全回到高平城,回到王宫。(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七章 一把杀人刀(九) “这是第几个了?”江野从刘汉生那里出来之后,走到负责监视大路的魏祥武这边,看着下面的大路上又有一个骑手朝着北面疾驰而去,而不过一会儿,北面也有一个骑手朝着南边疾奔过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魏祥武见到江野过来,自觉的把压好的草窝子让出一半来,方便江野这边下来躺下,“回少爷!这是第九个了,自他们的前头部队从咱们这里过去之后,按着路程算的话,在有一刻钟以后,会有第十个骑手过来,而莫敬宇,离着咱们这边也就不远了。” “山民那边怎么样?没出什么错处吧!”江野很是担心,在将要到来的一个,或者一个半时辰里,那莫敬宇转道村落里去。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村落里的山民们,恐怕也没有活口的机会了! 魏祥武并没有直接回答江野的话,而是叫过了一边的一个亲卫,打算嘱咐亲卫去往张十一那边打探一下,也好给江野一个准确的答复。 “不用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这边盯仔细了,把莫敬宇的行程计算好! 一名骑手纵马而来,在离着骑队二三丈远的距离上勒住了缰绳,而后小步的拉扯着缰绳,把坐下的马匹指使到大路边上,等待骑队过去之后,才重新回到路上,跟在骑队的后面。因为骑队的马速也就是小步慢走而已,所以,新回来归入骑队的骑手也能够让坐骑稍事休息,又向着前路行不多久,骑队的前头奔出一个骑手。待马势跑起来之后。纵马朝着前面奔去。 时间已过正午。硕大一个太阳,就炽热热的挂在万里无云的天顶上,每一丝热量,都毫不保留的投射到这一方天地间。酷热之下,有树荫遮挡,和没有树荫的区别,分分钟就在这条大路上显现了出来;有树荫的地方,地上尚还有些湿气。夹杂着托庇在树荫下面的藤蔓,杂草,散发出来的草腥气,虽然味道不甚好闻,但比起没有树荫遮挡的地方来说,却好过要舒服许多。 骑队的骑手们缓缓的从树荫里走出来,一个个开始纵起缰绳,得了命令的马匹们很是配合的迈开四蹄,随着扬扬飞起的尘土,朝着下一个树荫遮蔽的路段跑去。看来。就连这些牲口都受不得天上的太阳了,着急着跑到下一个阴凉的地方。好好享受林间传过来的冷风,凉意。 然而,从林间传过来的,不仅仅的山间的凉风,还有 嘭,一声炸响,坐在马上的骑手就看见自己左手边的一个同伴,脑袋一下子变得好大,接着就变成了一片的红色,接着,透过一片红色,分明看见那个同伴从马上掉了下去,脖子上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留着一个凸出来的脖颈,不断的冒着血水。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骑手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嘭嘭声,骑手只是感觉自己腰上一痛,接着是手臂,接着,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从马上掉了下来,再接着,一只钉了铁蹄的马掌从天而降,再接着,骑手就没了声息,任由后来的无数马掌践踏而过。 “护卫!护卫!”骑手们从短暂的混乱中适应过来,前对减速,回防,后队加速,上前,把骑队中间的几个骑手一起拱卫在中间,又是给那几个骑手披甲,又是戴头盔。 只是,骑手们不知道,因为他们全都聚拢在一起,倒是便宜了从灌木丛中飞出来的铅弹了,本来都是烂大街的枪法,一轮过去,除了几个倒霉鬼中枪死了之外,其余的大都是没打中要害,从马上掉了下去,被自家那边的乱马践踏死了的。如今倒好,全部聚拢在一起,目标集中了,加上因为马匹受惊,不再怎么听从骑手的使唤,又因为马速被骑手们强行降了下来,从灌木丛中射出来的铅弹,效果倒是要比刚一开始的时候,好了许多。 许是骑手们也发现了自己这边的问题所在,先是几个本就穿着盔甲的骑手转面向左,排成人墙,试图挡住从林中飞来的子弹,而骑阵中间的几个骑手,也已经换上了盔甲,头上也顶上了头盔,就连马匹,都胡乱的披上了两张蓑衣。 骑手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加入到左面的人墙序列里面,一队则护着几个骑手,一起朝着北面奔逃而去。 组成人墙的骑手们一个个从马上掉了下来,原来,这铠甲,竟然也护不住么?都是些什么人啊?是什么人?骑手们使无从知晓了,有个人倒是可以知道,那就是他们的主子,或者说,他们的王上。 奔逃而去的一队骑手并没有跑出去多远,两道绊马索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续而绷得直直的,这绊马索并不是单单的一根绳子,在绳子上面,竟然环绕着无数半尺长短的利刃,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前路不通,骑手们打转马头,朝着一边的稻田地就踩踏而上,也不管是不是践踏了农人家的粮食了,只是刚刚下去了两个骑手,不知道怎么的,连人带马就摔到在了稻田里,不多时候,一股股血水,竟然从人身上,从马身上,冒了出来。 “有机关!回去!”骑手们重新回到大路上,纷纷抽出身上佩带着的刀剑,朝着两道绊马索冲将过去。 绊马索那边,并不单单只有绊马索而已,在绊马索后面,负责在这边堵截的朱思苟,已经把自己手上的一个营队阵列站好,最前面两排,是一丈长短的长矛,在长矛手中间,是抽刀在手的持刀护卫。 彼此双方都没有弓手,使得最后骑手这边有了一个骑队冲锋的机会,但因为之前的突袭,加上分了一部分充当人墙。再就是因为路面实在是不够宽敞。剩余不多的骑手们只能组成一个稍微长一点。但又十分窄的队列进行冲击,也就是横向差不多就是五六骑的样子,纵向倒是还有些骑手,把起个全副武装的骑手护在了中间。 两道满是利刃的绊马索,绊马索后面是阵列而起的长矛阵,而左边的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该是之前偷袭的那支神秘队伍吗? 是的。由刘汉生亲自统领着的燧发枪队,冲出了灌木丛,重新在朱思苟那边阵列而起,而其中一部分从骑队这边的后面出来,也是一个阵列而起,空着的,只有右边的稻田了。 骑队的最前面,是两个满是络腮胡子的骑手充当前锋,看着四周包围自己的队伍,是军队么?却不知道是哪里的!是山匪么?山匪可没有这么严谨的军纪。军容。罢了!如今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想这些作甚?两个骑手互望一眼,而后同时扬起手里的宝剑。“杀!杀!杀!” 长剑划过绊马索,绊马索应声而断,只是并不是朝着地上落去,而是向着两边蹦跳而起,索绳上的利刃随着扬起的绊马索,划着风声,从一些倒霉的骑手身上划过,带起了一串串的血水。 长矛毕竟还是太短了些,杵在地上之后,并没有给长矛手带来多少的安全距离,随着骑手们冲将过来,朱思苟这边也抽出了腰上的直刀,“刀手!杀!” 由之前的单手握刀,改成双手握刀,一个个刀手从阵列中冲出来,却不是主动去迎着马上的骑手,而是低矮了身子,砍马腿。 也是到了这种时候,这日本太刀才算是有了勇武之地,那没有防护的马腿,一砍,一断,一砍,一断。 骑手们从马上跌落下来,迎接的自然是突刺过来的长矛,不是一根,就是两根,甚至三根,四根,一个个被刺了个通透。 然而,马上,马下,毕竟是两个概念,不断有避之不及的护卫被骑手们杀伤,砍死,而随着骑手们不要命了的朝着朱思苟这边突进,朱思苟的营队阵列,也越来越薄。 只是,推开了眼前这个阵列就可以了么?不是!在朱思苟的后面,廖大宝,周新华,已经又重新组成了两个阵列,依旧是长矛手,刀手。 两边,后面,之前率先发起狙杀的燧发枪队也开始重新开枪,骑队也不断的有人从马上掉落下来,骑队这边,也是越来越薄。 等最后几个骑手不再向廖大宝这边突进的时候,整个骑队也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一个垒成人墙,护卫着中间的一个骑手。 “对面的可是莫敬宇?出来答话!”终于从后勤部长奔逃出来,重新成了衙官大人的郑双龙,整衣,扶帽,一副洋洋得意的胜利者姿态,而跟在一边的阮十三,手上一把半新不旧的短刀,连着刀鞘一起,半身挡在郑双龙身前,很是尽职的护卫着郑双龙的人身安全。 得了这边胜利的消息,和郝公子一起赶将过来的江野也很是随意的开起了玩笑:“郝公子这边,可是认识那莫敬宇的?要不你们一起先叙叙旧情,咋样?” “他不是!我见过莫敬宇,这个人不是!”郝公子被接受了江野的建议,不妨等和那几个骑手对上眼之后,却来了这么一句。 江野听得真切,急忙上前两步,“你说的?可是真的?这里真不是?” “奸贼!我家王上岂是你们这般蠢贼能够比较的”那骑手刚想崇拜一下自家王上的智慧无边,却被江野这边打断了。 “让他闭嘴,郝公子!你可看得清楚了!这,好了!咱们这就追,该是来得及!”江野说完话,那边的几个骑手也被了结了干净。 让魏祥武找来两个亲卫,换上骑手们的衣服,骑上没有受伤的马,先扮作莫敬宇的骑手,去汇合莫敬宇那边派过来的探马,如今这边过了这许久,那边派来的骑手该是快到了。 因为莫敬宇的前队仅仅有五十人数,江野这边决定由魏祥武这边跟着一起出发,全部由亲卫组成。 郑双龙显摆失败,也是发了狠,说是要跟着江野一起,亲自去把莫敬宇抓来。但江野哪能带上咱们的后勤部长,刚恢复衙官大人没几分钟的郑双龙不得不气恹恹的重新又做回后勤部长,给江野准备好回来时候的吃食粮草。 由魏祥武亲自扮作骑手,骑马跑出去没多久,就遇到了莫敬宇那边派过来的探马,两人没有说话,交错而过,魏祥武朝着前路上奔驰而去,而那骑手,则朝着江野这边疾驰而来。 夺马,拿人,讯问,消息。 结果了骑手,江野和一行亲卫们提缰纵马,赶起马速,为了捉到,或是说杀掉莫敬宇,驰骋而去。 郑双龙很郁闷,郑双龙需要一个出气筒,如今,恰好有这么一个出气筒,恰好人数够多,恰好能够用来出气。 村子里的山民开始倒霉了,当山民们听见一声声枪响之后,接着就看见一个个血水满身的,或者是已经死了的人,不断朝着村子这边汇集过来,原本还有些好脾气的大人也一下子凶狠了起来,指使着山民们开始找药,受伤的兄弟们,需要救治,开始找柴禾,死了的兄弟们,需要火化了带回鸿基。 药不够,郑双龙打了人,亲手打的,然后让去继续找,还找不到?那就上山去挖,把老婆孩子押在家里;柴禾不够,郑双龙打了人,亲手打的,然后继续找,还不够?那就拆房子,拆院子。 村子里开始有了哭声,女人的,孩子的,而后声音一下子竟然都消失了,而后村子里冒起了阵阵青烟,而后村子里又响起了一些声音,杀鸡,杀猪,杀羊 刘汉生被江野留了下来,负责护卫这边的扫尾工作其实也就两件事,一个是把路上那边处理干净了,不要留下什么痕迹,死了的人,该处理的都要处理了,自己的兄弟们,受伤的治伤,没受伤的,则重新整队,还有就是稻田里的那些扣子,陷进,没想到骑手们只两个陷进就吓怕了,害得整个稻田里的机关也没了用处,刘汉生这边又得一个个的清理出来。只是,刘汉生想不到的,也想不通的,自家这个少爷,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手段?难道不会是张老头教的吧? 躺着也中枪的张老头很是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很是无奈的说道:“没想到,这五六月的天气,也会打喷嚏,倒是让方先生笑话了,方先生可以接着说了,老夫这边没事!”(未完待续。。) ps:杀莫敬宇,郑双龙邀功,第二卷也就可以结束了。第三卷,将是更精彩的开始,郑主,郑梉,阮主,阮福澜,宣光镇,武公悳、武公俊,鸿基城,江野,荷兰人,葡萄牙人,........... ------------ 第一百零八章 一把杀人刀(十) 山民们作为这个时代的底层人民的代表,最最要好的品格,那就是识时务,不管是谁来,只要是比自己强大的,那就装孙子,好酒好肉的伺候着,要是实在是像郑双龙这种足够强大的,那就干脆把村里的漂亮姑娘也送上两个,只求得一时满足了郑双龙大爷的心愿,不对自己的贱命身家有兴趣,那一切,都是可以的,都是舍得的,特别是在郑双龙郑大爷的朋友把大路上的那些马队一通乱杀,一个都没逃掉之后,山民们就更听话了。 见着郑双龙郑大爷又重新返回了村子,而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凶神也不断的朝村子这边聚集过来,好像是一时半会的不会走了。山民们赶紧颤颤惊惊的过来给郑大爷请安,而后赶紧的杀猪宰羊,赶鸡追鸭,说是要给大军准备饭食,好好犒劳犒劳大军杀退了土匪山贼。 土匪?山贼?郑双龙脑子转的慢,倒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是跟在身边的狗头军师,阮十三点了明白了,郑双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这些无知山民的心里成了杀贼剿匪的官军了! 众山民们见着咱们的郑双龙郑大爷也不说话,就是一脸淫贱样子的轻笑,一双大眼眯着,也不知道在瞄些什么?心下各自嘀咕一阵,又相互间商量一阵,觉得这将军想是要黄花大闺女了,于是山民们急忙从郑大爷这里告辞出来,不多时候,就有两个年轻姑娘被送了过来,青丝,薄衫。 咱们的郑大爷这时候却是反应过来了,心下不由自主的显出了两样东西来,一个是棱角分明的搓衣板。一个,呃!还是搓衣板。看来咱们的郑双龙郑大爷对于搓衣板,是有着特殊感情的,是能够和妙龄女子摆在同一地位上的。 山民们忍着心疼。送来了村里最是好看的姑娘。不妨原本还一脸淫笑的大爷,一下子就转成了恐惧害怕的模样。难道?难道这大人不喜欢女子,喜欢 相互自己先审视一番,而后又相互看了看,山民们还是觉得屁股和性命一样重要。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别人的活命机会,转过来又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大人,赶紧撤吧! 郑双龙自然不知道一窝蜂似的逃出去的山民们的心里想法,等搓衣板战胜了下半身之后,很是有衙官大人风范的。把两个欲遮欲露的女子,赏给了一只跟着身边的狗头军师,阮十三。 那些山民妇人的动作倒也快当,不多时候。一股股的肉香味道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而原先逃走的山民们又回来了一个,禀报咱们的郑双龙郑大君子,说是可以开饭了。 好!是该吃饭了,这都大半天了,啥都没吃,肚子还真饿了。肚子饿是饿,咱们的郑双龙郑大君子可不敢先吃,很是有君子风度的,让刚刚得了两个美娇娘的阮十三先把刘汉生,廖大宝一通众人叫来,而后各自领着的营队排上队伍,才宣布开饭。 江野回来的时候,是看着护卫们挂在树上的防风灯,才知道郑双龙这边占了山民们的村子的。当然,江野也懒得说了,看着来村口迎接自己一帮人的郑双龙,扬手就扔过去一个包袱,“接好咯!这就是大哥你的军功!” “赶紧的去给本少爷烧水洗澡,这一身的尘土,汗渍,都快成泥人了!”江野从青骢马上下来,把缰绳顺道就给喝郑双龙一起过来的季初五,“帮马也刷刷,别着冷水了,明天在帮它洗洗!” 等江野这边走进村子老远了,郑双龙才反应过来自己抱着的是啥,赶紧两手一递,刚接了两个女人的阮十三,又接了一个人头,而后追着江野的屁股后面,一边追,还一边喊:“老弟!快跟老哥说说啊!说说呗!” 江野是没心思说了,热水一泡,困意上卷,等把身子洗干净了,也差不多快要睡着了,也就没得搭理一边看了一出江野出浴图的郑双龙郑大君子,等身子一挨竹床,两脚一抬,屁股一挪,身子一翻,跟着就是轻轻的呼噜声,睡着了。 都看了出浴图了,郑双龙可在没心思看入睡图了,赶紧的,也去找了一户人家,上床睡觉,想不清楚的事情?想知道的事情?那就等老弟那边明天醒了再说吧! 心里装着事情,郑双龙自然没得睡个好觉,等差不多要睡着了,睡着了,不妨护卫队那边的竹哨声却响了,心里诅咒了吹哨的执勤护卫两句,郑双龙赶紧的麻利爬起来,得去找江野了,把害得自己一晚上都没睡好的事情给处理了。 江野倒是起的早,正在和同样起了大早的刘汉生等几个将官,正在商量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从江野昨天得到的消息,莫敬宇显然是把莫太后薨逝的消息给封锁了,整个那伐,事到如今,恐怕也就是限于最高层的几个军官将领知道,绝大多数的兵将们,还在死心塌地的帮着莫敬宇,抵抗着南边郑梉的大军。 那自己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让那伐知道,知道这路上发生的事情,知道高平城里发生的事情。当然,也要让郑梉那边知道,只有让郑梉知道了,早作布置,才能围住,截杀那伐的近万莫家军,而后也好一鼓作气,北上高平,直接端了莫家的老窝。如今的高平城,莫太后薨逝了,莫敬宇也跟着身首两地了,只要到时候郑梉那边把莫敬宇的人头王高平城外一放,恐怕都不用攻城了,那莫家直接开城投降。 而对于自己,也该从郑双龙这边,拿到自己改该拿的东西了。只是,在这之前,得把郑双龙送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足够重要的位置,只有这样,自己得到的,能够拿的,才足够多,足够大。 “这样吧!今日吃了早饭,就由朱思苟,周春华,你们二人一起汇合了阮十三,季初五,带着一众役夫们,跟着咱们的衙官大人一起,先行一步,带着莫敬宇的人头,去给他老丈人报功去。”江野等朱思苟和周春华两人起身,领了任务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们两人,这一次,不带护卫队的一兵一卒,如何行事?等咱们的郑大爷过来了,咱们在仔细说说!” 说曹操,曹操到,郑双龙一头鸡窝头发,一进屋,就跑到江野身边,也不要椅子座位了,直接往江野跟前的桌子上一座,就要江野说说昨天江野是如何追上莫敬宇,并斩杀了莫敬宇的狗头的? “郑大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莫敬宇明明是大哥你擒杀下马,就连高平城里的莫太后,那都是大哥你亲身犯险,独闯龙潭,一力斩杀的。事到如今,大哥您可挺好了,从今儿起,没有老弟,没有刘汉生,没有张义,没有廖大宝,只有大哥你,只有阮十三,只有季初五,只有朱思苟,只有周春华。是大哥你知情了势,毅然决然的不与郑主的大军汇合,而是千里奔袭,亲入虎穴,先乱莫氏后方,而后探得莫敬宇只身返上,再半路截杀,而今擒得贼首,特地回得大营,献于郑主,之后,大哥要做的,就是献计郑主,北攻那伐,而后直上高平,剿灭莫氏。在这之中,老哥你千万要跟在郑主跟前,前路已是平坦大道,就看郑大哥有多少本事?那多少功勋了?”江野这边话刚说完,刘汉生等众人一个个都惊异莫名,就更别说毫无准备的郑双龙了。 “宋老弟!这些可都是”郑双龙话没说完,就被江野这边打断了。 “郑老哥!兄弟本事一体,我的,自然就是哥哥的,哥哥的,那自然也会分与兄弟一份,大哥得到的越多,那小弟得到的也就越多,如今只有大哥有这个优势与机遇,那兄弟送大哥一程,又有什么可疑虑的?明白话说了吧!郑主,是相信大哥多些?还是相信兄弟我多些?”江野也不管郑双龙理解了没有,而是接着说道:“事到如今,大哥可是知道了,兄弟我让大哥分管役夫,让大哥一路风霜过来,为的是什么了吧!只是看大哥如今模样,还是不甚符合几十日的风霜奔波。这样吧!让老弟帮大哥一帮,先喝几碗滚水,把嘴唇烫了开裂,而后干粮多吃些,总得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才好,呃!穿着也是,鞋子要是破的,衣服得是烂的,在拄一根打狗棍,那就更好了。” “这是要哥哥我做花子么?”郑双龙如是问道。 ------------ 第一百零九章 双龙邀功急(一) 交代完郑双龙这边,江野才重新转过心思来,在村子里,还有好几十个昨天战死的护卫,关于怎么处理?还得江野这边拿个主意。 直接运送回鸿基?显然是行不通的,这种仲夏天气,不出三天,尸体恐怕就得外烂内腐,再营生出一些不知道的疫病,那可就真个是得不偿失了;直接在这边挖个坑埋了?于情又是不忍,不管怎么说?出来的时候是一起出来的,那回去时候,总得一起回去吧!死了?那就烧成骨灰,把骨灰包好了,带回去。 说做就做,在村子里的空场上,先用松枝柴禾,架起好几张柴床来,因为死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好几十个护卫兄弟。把尸首清洗干净,把手脚筋脉用匕首挑断,而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再几人一起抬了,放在柴床上。 早早在一边搭建好的供桌,蜡烛,三牲祭品,香烟缭绕;供桌下面是一个陶盆,陶盆里是正在燃烧的纸钱。 江野把最后一把纸钱放到陶盆里面,接着身边刘汉生递过来的火把,走上前去,身后的刘汉生,廖大宝,张义,姜白眉,张十一,张礼,随后跟上,和江野一样,刘汉生等人手上,也是人手一个火把。 在柴床四周,是早早阵列而站的护卫队,肃穆而立,了无杂声。 山风起,树梢响,黑云聚,遮天际。原本日头当空的天上,一下子灰暗下来,无数的黑云。随着愈刮愈大的风。四下里聚拢过来。其间,隐约中,有雷声滚滚。 江野把火把搭在柴床的一角,火苗飘忽,引燃了事先安排好的着火物,在刚开始的青烟过后,整个柴床上火光四起,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柴床就被火焰全部覆盖,也包括躺在柴床上的护卫队尸首。 一处,两处,全部的柴床都已经引燃。 一声,两声,零星的哭声逐渐汇聚,不再压抑。 风来,把柴床上的火苗,拉伸着,延向天际。 雨来。把柴床上的火苗,击打着。试图浇灭。 风愈疾,雨愈急,火愈猛,江野的哭声,刘汉生的哭声,护卫队的哭声,愈发大。 “熊熊烈火!”一个声音,穿过哭声,被风,传得好远。 “熊熊烈火!”无数个声音,盖住了急雨,堵住了疾风,从山坳中回转过来。 “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山河有泪,天地同祭。” “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山河有泪,天地同祭。” 已经烧脆的骨头,轻轻一捏,就碎成粉末;把粉末归藏在一个临时赶制的木盒里,而后把狗牌放在最上面,最后用盖子盖上。盖子外面,有最后两道工序,一个是用刻刀,把狗牌上的所有信息,阴刻在盖子上,一个是用熬制好的松脂,把盒子与盖子一起粘住,粘死。 等太阳重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已经一身破烂装扮的郑双龙,带着同样是破烂装扮的季初五,阮十三,还有本就是破烂装扮的役夫们,再有就是一身谋士幕僚打扮的朱思苟和周春华。 按着江野的意思,郑双龙将在今天,去往那伐南边,与郑主的大军汇合,而后报喜,邀功,请策,北伐攻城。 就在昨天晚上,江野又亲自过来,和郑双龙交代了一遍,顺便清走了郑双龙包袱里的酒肉吃食,而后阮十三等一众役夫们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至于朱思苟这边,江野干脆让季初五扮作是朱思苟的车夫,周春华扮作是朱思苟的管家。三人这次跟随郑双龙去往郑梉大营,一个自然是帮助郑双龙得到更多的功劳,一个也是监督着郑双龙,不要郑双龙嘴大心粗,漏了江野这边的底细。当然,在这之前,朱思苟和周春华二人,还负责监督郑双龙演戏,一直得演到见了郑梉为止。 江野这边,自然也不是无事可做,几十个骨灰盒,也不能随身带着,江野干脆安排姜白眉出来,单独领着第一百人将的二营,把骨灰盒护送回鸿基城去,至于回去之后要做些什么?江野也有特别的交代,先是找到负责营建的冒辟疆,按着江野的要求,单独建一栋楼房,用来供奉带回去的骨灰盒;再有就是,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张管家必然已经回了鸿基,姜白眉要做的,就是配合着李虎一起,操练张管家带回来的青壮新丁们;还有就是,江野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个具体的回去时间,在云南的李熊,怕是要在江野之前,带回来第一批的烟草,姜白眉还要做的,就是和李熊,陈老板一起,保证第一批纸烟制造成功,能够有一个好的开头。 江野在姜白眉面前,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等江野最后交代了姜白眉这边,回去以后,可以吩咐张老头那边,让捕鱼队的出海一次。只是徐文爵送给江野的那本书,在白玉萍手上,还得张老头那边到时候过去拿,至于出海的人选,江野又叫季初五过来,把跟在役夫队里面的鱼大龙叫了出来,让鱼大龙一起跟着姜白眉回去,亲自负责这一次的出海事项。 一天之中,早上送走了郑双龙一行人,中午时候又送走了姜白眉一行人,江野领着如今刚刚将近三百来人的队伍,在山村里又住了一天之后,跟在郑双龙一行人的背后,也朝着那伐那边赶去。 对于郑双龙这一次得了如此之大的功勋,郑梉那边,到底会给郑双龙什么赏赐,江野因为对郑梉的不甚了解,也就只能猜一个大概,是继续留在鸿基,从原先的一城衙官变成以后的一省布政?还是说回去升龙府,招摇显赫的做郑梉的十七女婿,顺便得一个不大不小的朝官身份? 显然,郑双龙选择前一个,继续留在鸿基,不管是官身不变的衙官大人,还是官升一级,做了广宁一省的布政,都是对江野最有利,也是好处最大的;但根据以往的经验,特别是郑芷兰那边的情况来看,要是郑梉真心认了郑双龙这个女婿,并且有打算把郑双龙召回升龙府去,那郑双龙是没得有机会拒绝的,就算是有机会,恐怕也轮不到郑双龙做主,那搓衣板可不是白跪了的! 要是照这样的话,郑双龙离开鸿基,回升龙府,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等郑双龙离开鸿基城,必然会有一个江野不认识的,还有可能是郑双龙那边也不认识的人过来,接手鸿基的一切,那这个新来的人,会容忍江野在鸿基的所作所为么?会放心江野在鸿基筑城聚民么?会不好好的把江野揉捏一二,敲诈三四,勒索个五六七八出来?会!必定会!一定会!这就是江野自己给自己的答案。 可是事到如今,郑双龙已经先行一日,没得有江野这边后悔的机会了!没得后悔,那就干脆做的更大些,不就是回升龙府嘛!那就干脆直接让升龙府换个主人好了!把郑双龙扶上郑主的位置,那自己在鸿基城的一切将要,或许要面对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了! 吓!江野都被自己的狂热想法吓了一跳,那郑梉手下,可是有着将近十万大军的人物,虽然南边的阮家不给面子,西北边也有一个形同独立的宣光镇武公家,可郑梉毕竟是一个挟后黎朝黎神宗以令安南的人物啊,这样做!真的好么? 好!非常好!江野感觉自己好似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说不好!一半又说好!好!好吧!确实好!郑梉,郑双龙,郑主,阮主,武家,好嘛!这不就是一部安南版的三国演义么?偏安一角的武公家就是孙吴,时时想要夺回天子的阮主就是蜀汉,挟后黎朝黎神宗令天下的郑主就是曹魏,唇亡齿寒!连弱攻强!江野不知不觉中就想得远了! 再说郑双龙这边,一路南下,在避过了那伐之后,很是容易的,就进了郑梉的大营,带着莫敬宇的衣裳,人头,由朱思苟陪着,一起进了郑梉的主帐。 台案上放着的,确实是阻挡了自己大军前进一月有余的莫敬宇,虽然经过石灰的脱水处理,脸上已经严重干瘪下去,但郑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莫敬宇。再等郑双龙献上莫敬宇的衣裳之后,郑梉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原本直腰坐着,嘘完气,直接往后一靠,整个人都躺在了椅子里。 “聚将!攻城!”郑主恐怕都好些天没有今天的好心情了,声线颤抖,声音急切。 咚咚咚!鼓声沉闷,传出好远。在郑双龙交上莫敬宇的人头之后,新一轮的郑莫攻防战,重新开始。(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章 双龙邀功急(二) 中军大帐,郑梉当中而坐,前面的台案上,玉印,旗牌,还有,就是郑双龙刚刚呈送上来的莫敬宇的衣裳,和人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越过台案,看着正襟危坐的郑双龙,郑梉竟然有了那么一丝的恍惚,或许是自己看走眼了呢?或许是十七姐捡到宝了呢?或许?正如那个还未出生的孙子所预示的一样,自己,将在他父亲的辅助下,将在他的辅助下,一统安南,得聚天下。 郑梉的心思,被帐外的报告声打断,收回心思,看着依旧是一副正经模样的郑双龙,郑梉回转视线,看着帐门口,“进!” 进来的两位将军,一个姓阮,单名一个启字,另一个也是姓阮,阮名世。两位将军龙行虎步,好似没有看见郑双龙似的,直接从郑双龙身前走过,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叩见王上!可是有攻城战事要打?老将这就去准备,定然要在今个,帮助王上,拿下这个破关。” 破关?一个破关就把本王挡在关前好几十天,你的意思?是本王没本事了?郑梉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定然是会这么理解的,说不定,不但是这么个理解法,还会把说这话的人拉出去,直接砍头示众。只是,但是,如今的郑梉,已经六十多了,几十年的心性修炼,哪里还会为这么一点小事,大动干戈,再说了,阮启就是这么一个说话不经大脑,怎么来就怎么说的脾性,也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将军了,那就更不会计较了。 “哈哈!破关之事!不急不急,先等众位将军到齐了,寡人可是有好东西给大家看。”郑梉打了一个哈哈,也不说是什么东西。只是让两位将军一边坐了,继续等还未过来的将军们。 帐外的报告声陆陆续续,各个将军们也陆陆续续的进了军帐,和阮启。阮名世一样。好似都没有看见郑双龙一样,就是郑主那边吩咐众将军坐了。大家都不坐在郑双龙这边,直到郑梣进来的时候。 郑梣是认识郑双龙的,不仅认识,两人还是大舅哥和妹婿的关系。等郑梣给郑梉行过大礼之后。郑双龙也不再坐着了,起身,躬身,先给郑梣拱手行礼,“大哥!” 郑梣没让郑双龙继续往下说,在郑双龙半边的坐位上坐下之后,见自己的父王依旧没有开声说话。才转过郑双龙这边来,轻悄悄的问道:“你怎的成这般模样了?来我大军之中,可是有什么事情找父王帮忙的?” “今日,本王之佳婿。双龙,给本王送来了一份大礼,很是高兴,所以,想和众位将军一起,分享一二。”郑梉说完话,先是看了看众位将军的神色,而后转向郑双龙这边,“双龙,赶紧的,见过众位将军。” 自从进了郑梉的军帐之后,郑双龙一直扮演的都是乖乖孩子,听了郑梉的吩咐,赶紧的立起身来,先走到军帐正中,对着不愿坐在自己半边的众位将军们,躬身行礼。 “诸位,可还识得这件衣裳否?”郑梉先是把莫敬宇的衣裳拿了出来,用随身的佩剑挑了,示意坐在下首的阮启接过。 阮启接过,随便看了两眼,而后转给下首的阮名世,阮名世有转给黎椿,等一众将军们都看过之后,郑梉才开口问道:“众位将军,可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说话不经大脑的阮启率先开口:“不就是莫敬宇那前朝余孽的衣裳么?属下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父王!可是有那莫敬宇的消息传来?且是对我大军攻城有利的消息?”郑梣跟在阮启的后面,不等其余人开口说话,先一步把话头转给了自家老子。 “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儿子,一语中的,只是咱们暂且不忙,再且看看另外一份大礼。”郑梉把不知什么时候收起的莫敬宇的人头,重新提拎上了台案,扭转头脸,正对着下首的一帮军将们。 “莫敬宇?” “莫敬宇的人头?” “这人头怎会在这里?” 看着诸位将军们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神情,郑梉倒是愈发的高兴起来,等众位将军都满满的是好奇心思的时候,郑梉才开口说道:“本王不仅有诸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有聪慧明事的儿子,本王还有一个不输于众位将军的好女婿,双龙,你就给大家说说,这莫敬宇的人头,你是怎么赚到手里的?呃!就从你那鸿基开始吧!可不许有遗漏,要是本王的众将军们没有听得明白,本王可就要收了你的奖赏,已做处罚!” 讲故事!那是郑双龙的长项,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轻轻松松的就拿下了郑梉的十七公主,自己如今的婆娘,罚自己跪搓衣板的婆娘。凭着以往的本事,再加上过来之前,宋老弟的敦敦教导,那郑双龙虽然是一直做的后勤买卖,但对于如何赚进王宫?如何设计让莫太后薨逝?如何算计莫敬宇这边的回程?如何算计的半路截击?那都是心里下过死力气记过的。只是如今要加上鸿基城的一段,那就只能由着自己这边瞎编了! 郑双龙下到帐中,先给郑梉行了一礼,而后咳嗽两声,先通通气,等把帐中诸人的心思都吸引过来了,郑双龙才开始了他在郑梉大军中的第一次演讲。呃!不是演讲!是讲故事! 潮升又潮落,双龙当堂坐。不见断狱事,不见理宗卷。同事着急问,妻子贴心询。原是闻王事,欲寻报国门。 这说的是郑双龙在鸿基,听了郑梉要出征北伐的事情,都没心思办公了,一心想着要给郑梉的北伐大业出一份力。当然,讲故事而已,不是作诗。这只是经过稍微文艺一点的加工而已。 郑双龙在自家婆娘,也就是郑芷兰的感召下,于是下定决心,苦学兵书,招练乡兵,只等王上一声令下,就跟随大军北上,杀贼寇,诛余孽。 但因为自家势单力薄,要是跟大军一起,那必定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于是另辟蹊径,暗度陈仓,千里奔袭,散播谣言,搅乱后方;而后带兵远遁,半路埋伏,截击回军,最终得以拿下莫敬宇的人头 写的虽然少,但郑双龙说的却是多,不仅中间有大把的废话,还东拉西扯,这里征粮说上半刻钟,那里用计谋又说上半刻钟,直直说了一个多时辰,要不是坐在台案后的郑梉早些时候刚喝过参汤,把精气神给补足了,恐怕都坚持不到郑双龙这边说完。 郑主事精神奕奕的听完了,帐中的一应大将们自然也得小心翼翼的听着,还得做出很是认真听讲的样子,等郑双龙说完了,大家立即拍手叫好,也不知道是说故事讲得精彩叫好?还是说终于讲完了叫好? 故事讲完,郑梉和帐中的一应将军们,都很是怀疑这故事中有几成是真实的?有几分是杜撰的?这郑双龙,谁不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有一句真话么?但不管大家相信不相信,那莫敬宇的人头,是真真切切的摆在了台案上了的。莫敬宇死了,那眼前阻碍大家继续北进的关城,岂不是旦夕可破?那夺关斩将的功劳,岂不是唾手可得? 将军们坐不住了,一个个也不管上下尊卑,先来后到,赶先一步,从王上手中挣得攻城先锋,才是正经。霎时间,帅帐里好似不再是肃穆的帅帐,而是升龙府南市上贩卖杂鱼鲜虾的渔场。 看着自己手下这帮将军,郑梉直接把莫敬宇的人头扔了过来,“吵什么吵?都好几十的人了!还能不能有点样子。双龙,这件事,就数你功劳最大,你有何看法?说道说道!” “早早躲在一边,和自家大舅子聊天的郑双龙赶紧重新回到帐中间站好,很是无欲无求的样子,“回禀王上,双龙年少智微,不敢与众将军说道,何况,众位将军都是百战之将,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攻城略地,那都比双龙要厉害百倍不止还多。所以,双龙不敢置喙。” 终将见到郑双龙态度谦卑,心下还有了一丝好感,这小子,虽然谎话连篇,但难得有自知之明。不想郑双龙这边接着就说道:“只是,众将军争相想着要破城杀敌,双龙不才,愿意替王上阻截关城中的败退之兵,必然不放走败退的一兵一卒,替王上扫清北伐高平的最后一丝残敌。请王上成全!” 卑鄙!无耻!奸贼小人!众将军算是知道了,这个当初在鸿基城的满口谎话,答话的小贼,竟然卑鄙如斯,无耻之尤,谁说了不阻断败兵了?谁说了只争攻城了?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好不啦! “不愧是本王的好女婿,你的一颗拳拳报国之心,本王岂有不从之礼。郑双龙接令,命你部即日北上,于险要处,伪装埋伏,只待关城战起,截杀一切北逃之兵,不可有一兵得活命,不可有一卒得北逃。你可听的清楚了?如若违了军令?本王救得你!军法却救不得你!”郑梉宣完军令,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郑双龙,“怎么?可是这军令难得完成?” “双龙听令!谢王上!”郑双龙这时才反应过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双龙邀功急(三) 有这么一种情况,说的文艺一点,就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要是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在一脸得色的郑双龙对面,脸色阴沉的朱思苟,就是如此一种情况。 不理会?亦或是没看见?郑双龙对于自己在中军大帐中的临了一手,直到现在,都还在沾沾自喜的状态中不能自拔,只要宋老弟那边,到时候再和自己合为一处,截了那伐败军的北逃之路,那么可以想见的,自己的功劳将足够大,升官?小事一碟;发财,还是小事一碟;回升龙府?也是小事一碟,离开鸿基城?那宋老弟那边怎么办? “郑大人!朱某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朱思苟开口说话,自是没什么好语气,也不等郑双龙那边答应,朱思苟就直接说了,“在和某家少爷分开之前,可是交代的清楚,郑大人要做的,就是一直跟在郑主的身边,不离左右。可事到如今,郑大人却接了阻截败兵的差事,不知道郑大人,手中可有兵士?可有阻截败兵的实力?没有!那郑大人打算怎么办呢?用帐外的役夫么?” “呃!朱先生,且莫着急,不是还有宋老弟的嘛!只要咱们在这边补足了粮草,先行一步,回去和宋老弟那边遇上,那不就有兵士了!”郑双龙都快对江野形成依赖了,也不知道是从合建赌坊开始,还是从自己的私房钱逐渐增多,且不断从江野手里分得无数的银钱开始。 “却不知郑大人,如何与某家少爷取得联系?”朱思苟倒也干脆,一句大实话,就把郑双龙这边堵得死死的。 因为。江野和如今的郑双龙,差不多可以算是彻底的断了消息,没有居中联系的急脚,那彼此之间的各种情况就不能及时告知。有特定的消息传递方式?有!是有!但郑双龙这边仅仅有朱思苟和周春华两人知道。仅仅两个人,是打算把朱思苟和周春华两个人跑死的节奏么?况且。还指不定朱思苟他们两人传出去的信息,江野那边能够及时的收到,就算是收到了,那传回来呢!真个到时候把朱思苟两人都指派出去了。郑双龙这边搞不齐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呢?再者说了,朱思苟和周春华两人,可是江野那边特别交代了的,贴身跟着郑双龙,协助郑双龙在郑主那边得到进一步的认可。现在好了!认可是认可了,这郑双龙还整出这么一档子麻烦来,搞得两人都没了主意。 离了大路。往树林里左右转了几个弯之后,江野带着刘汉生和廖大宝,再有几个亲卫一起,走到了一道山梁上。眺眼望去。两道大山中间的那伐关,已经尽入眼底,再望得远些,依稀可以看见帐篷无数,只是想要看得清楚些,那却是没得那条件了。看来,这次回去之后,得去找找瓦卡多斯,那玻璃制坊搭建起来这么久,总得拿出那么一两件像样的玻璃制品出来,证明一下他们存在的价值了吧!嗯!望远镜就不错,干脆这次回去,就让瓦卡多斯先制造出一批望远镜来。 远水不解近渴,那望远镜也就是趁着现在闲着没事,稍微臆想一下而已,想要知道的清楚明白,还得靠魏祥武那边的亲卫出马,去往郑梉大营中,联系上朱思苟和郑双龙才好。 “难怪了!如此险关,确实该挡住郑主的几万大军,也不知道郑双龙那边,把莫敬宇的人头交上之后,郑主会有个什么打算?“江野这也算不上是自言自语,因为刘汉生和廖大宝两人,就在江野身后两步距离的地方站着。而跟着江野上来山顶的亲卫,则四散了掩藏在林子里,要是有外人上得山来,怕是进不了江野这边百步距离,就被掩藏着的亲卫们拿下了。 “也是亏得少爷拿了莫敬宇的人头,只要郑主那边把莫敬宇的人头往城下一亮,这个险关,怕是再难守住了!”刘汉生不向廖大宝一样性情木讷,也比廖大宝更能够想事情,听了江野的话,刘汉生很是自然的就接上,看上去,好像江野和刘汉生都同时在想一件事情一样。 确实,山下的这个城关里,几千人的心思,都因为一个人而定,因为这个人,是近万的军民将士宣誓效忠的王,其中恐怕还有无数的,占了绝大优势的将士,是这个人的绝对亲信。因为这个人,将士们可以拧成一股绳,力往一处使,这个人腰间的宝剑,只要指往一个地方,那么将士们就会不顾一切的践踏过去。因为这个人,带着大家来到那伐,来到这关城,来抵挡那些北上的叛逆。 同样的,要是这个人不在了呢?要是这个人已经死了呢?那肯定,必定,是另外一幅场景。 “难守?那是自然,可险关毕竟就是险关,在难守,只要城中没有大的混乱,守个十天半月,也是没有问题的。要是真如你所说,那郑主直接把人头往城下一亮,恐怕激起的不是城中混乱,而是近万将士的复仇之心。正所谓哀兵必胜,到时候这些将士死心复仇,直接出关与郑主决战,郑主的输面,怕是要比赢面还要大些!”江野否了刘汉生的说法,欲言又止。 “那依着少爷的意思,咱们要先把城里搞起混乱,只要城中一乱,人心必然不齐,到时候在雪上加霜,亮出莫敬宇的人头,接着再大军攻城,就会轻松许多?”刘汉生顺着江野的意思,很是自然的就推出了其中的关键。 军心,公心,人心,私心,军心就是公心,在普遍的情况下,军心也等同于人心,此时的人心,也就是公心。然而,只要稍有变化,人心成了私心,那么军心也就成了私心,不再是公心的军心,必将不能够聚集足够多的公心,也就是军心散了。一支军队,军心散了,那也就不能成其为军队了,不是军队的军队遇上了是军队的军队,结果,可想而知。 “你却是说的又错了,不是咱们,是郑主,是郑梉,也可以是郑双龙,但惟独不能是咱们。我要是郑主的话,只待城中乱起,我也就不会拿出莫敬宇的人头了,充其量,那件王袍,就足够了!”江野的话,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不理会低头沉思的刘汉生,江野重新抬起头,看向城管外的郑主大营,好似是能够看得清楚一样。 早些时候,白色且宽阔的沙滩已经不再,替而代之的是一堵高高垒砌起来的石墙,垒砌石墙的石头大,方,如同是用砖方塑型,经过大火烧制出来的方砖一样,只是稍微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方砖太小,这砌墙的石头太大。 石墙长且厚,从外而里,至少得有两丈距离,也不知道,这垒砌的石头,是往哪里取来的?又得取多少? 然而,石墙还是其次,在石墙后面,是还未填平的沙滩,四处看看,仅仅是靠近仓库那边,早早的填起了一道两三丈宽的土路,上面和广场上一样,也是铺就的碎石,土路两边,是渐渐垒起来的泥土。 一辆独轮车,从远处驶来,推车的,竟然是两个露着浑圆膀子的妇人。在独轮车上,左右各放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满满都是红红的粘土。 “大嫂!这里!这里!倒往这里,这是第几趟了?十趟了吧!谢谢吧!去吴家嫂子那边喝口热茶,解解暑气。”说话之人,正是负责兴建码头的冒辟疆,因为江野这边实在是没了男人了,对于推土这种稍微耗费力气少些的,都是妇人姑娘们在干了。 “先生可不乱说!我等妇人家家的,也就只能做这些小事了,没得让少爷带着男人们出了院门。也是先生找了这些事情做,等少爷回来了,见到咱们在先生的带领下,把家里变了个大模样,那少爷也是很要高兴的,那咱们的休息时候,不也就有了么?”两个妇人很是熟练的把独轮车挺稳,四只浑圆的大手提拎起满是红泥的箩筐,两手扶着框边,两手扶着框底,一起使劲,框里的红泥就倒在了坡上,等两筐红泥相继倒完,两个妇人重新推起独轮车,言笑晏晏的从冒辟疆身边驶过,重新加入到运送泥土的大军之中。 一辆一辆的独轮车驶来,又驶去,一筐筐的红泥从土坡上倒下去,不断从坡底堆积上来,而后不断的向着两边延伸过去。想来,那两三丈的碎石路,就该是如此重复之后,堆积出来的吧!那两边空着的那么些地方!还得要多少次独轮车的来回呢?江野不知道!在现场的冒辟疆,或许也不知道!来回推着独轮车的妇人们呢?或许知道吧!谁知道呢?在她们的心中,恐怕都没有意识,去计数自己每天来往多少次?手上起了多少个水泡?脚上磨破了多少双鞋子?她们言笑晏晏的谈着的话题,是有一个先生,带着她们一起,帮助少爷,建起了一个码头,一个大,宽,阔,的码头。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双龙邀功急(四) 刘汉生还有事情要做,诸如队伍的宿营问题,安排妥当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如今离着那伐实在是近了些,不能被来往大道上的巡兵发现,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因为此,就在江野带着队伍上了山梁,在一个山间坳地选了营地之后,刘汉生就带着一队人马,把上来来的大多数小道,都破坏殆尽,当然,不能让外人看出来是人为破坏的,道路损坏了!那都是山间落石,加上山洪等损坏的。 江野这边也是为了保险,山路毁坏了,不防止会有小股的散兵,或者说是挂单的人来往山上,找些野食啥的?所以,魏祥武那边也得把亲卫们派出去,或是掩藏在大路边上,算作是一个固定的值守哨,又或者是几个人一起守了一条山路,只要不是成队的巡兵上得山来,都由得亲卫们自行处置,完事了,在搞成一个事故现场,这些事情,对于区别训练出来的亲卫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只是,如今不单单是亲卫们会这些小招数了,因为张义和张礼是从亲卫队里面出去的,自然把自个在亲卫队时候学到的本事,交给了手下带着的队伍。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如今在江野周边担任护卫的,就是张义的第四百人将一营,由张义亲自带领。而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则是随时保持警戒,由姜白眉带领,张十一领着第二百人将睡觉休息,没了正副将官,且已经残了的第三百人将则暂时充任整个队伍的后勤,负责埋锅造饭,照看伤者等一应杂务。 从山梁上下来,刘汉生因为有事情要安排。早早的辞了江野这边,一个人朝着一条小道上走了,只留下一个廖大宝,安安静静的跟在江野的身后。 对于廖大宝。算是这所有人当中。给江野的印象最深刻,也是最特殊的了。在江野的整个护卫和亲卫中。廖大宝是唯一一个娶了老婆,且已经有了儿子的,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廖大宝可谓是蝎子尾巴。独一份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原本就木讷不多话的廖大宝,竟然愈发的沉静起来,连带着,廖大宝的第三百人将也传染了他的性格,特别是廖大宝主管的一营,只要是每次轮到第三百人将一营值守,江野的帐外。夸张点,整个营地里,就没有多余的声音,除了脚下踏过草地。砂石的声响之外。 问题也就在这里了!大家都才是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少年人,年纪最大的,除了廖大宝,可能也就朱思苟和刘汉生两个了,可刘汉生和朱思苟的营伍却不这样,在他们的营伍中间,江野看到的,更多的是符合他们年纪的朝气,在认真执行命令的同时,不妨碍的,彰显着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张扬与轻狂。 或许?应该和廖大宝好好谈谈?或许?等这次行动结束之后,回到鸿基?江野在心里默记下了这件事情,等先回了鸿基,就找廖大宝好好的聊聊天。 “少爷!郝公子过来了!”廖大宝上前两步,把江野护在身后。 过来的,是一直没走的郝公子,之前因为郝公子的协助关系,江野才最终达成了截杀莫敬宇的行动,自那以后,江野也就故意放松了对郝公子的看管,平时身边也没了监视的人。原本想着,自己这边放松了监视,也撤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他应该是脚底抹油,早早的溜之大吉才是,不想这郝公子好似是赖上江野了,一直跟着江野不说,江野这边故意不给他吃食,他竟然先和当值伙房的护卫们热乎起来,在江野这边之前,就把自己的肚子给填饱了。护卫们因为没有得到江野直接的命令,也就随了郝公子的意,渐渐的,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帮助过自家少爷大忙的‘人质’,也可以说是‘肉票’。 “宋兄弟!宋宋公子!咱们是不是就住在这里了?我看兄弟们把四周的棵棵丛丛都砍的干净,不会是要开荒种地吧?”郝公子看到江野前面的廖大宝,很是示好的笑了笑,“大宝哥也在啊!” 廖大宝见到江野这边没有回话,很是自然的就把郝公子挡在了前面,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郝公子。 “一早上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呆腻了,走了呢?”江野示意廖大宝让到一边,上前两步,“是来跟我告别的?真打算回去了?” 江野本来想直接说是不是打算回镇南关去,但因为自己当初不留后手的干系,郝公子那一帮子手下都可以算作是自己害死的,要是现在提了,郝公子回想起来,怕是自己和他都没有好脸色了! “谁说我要走了?和你们这些天呆在一起的日子,可是我这二十多年来都没有过的,我还想着,在和你们多玩些日子。我想着呢!你们来这山坳里,不能是没得有原因的,前次是杀了莫敬宇,那这次是不是也想着再杀一两个莫家的将军大将?可好像是你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啊!所以呢!我就有用处啦!我认识啊!我可以再帮着你们,只要你们继续带着我就行了!”郝公子很是有助人为乐的主人翁责任感,都害怕江野这边分不清谁是将军,谁是杂碎。 带着你?说好的绑架呢?帮我?我们是好朋友么?我可是杀了你的好大一帮手下的啊!都这样了!你还帮我!也是!都帮过好几次了啊!自愿的么?该是自愿的!人家都求着要带着一起玩耍了,江野可不是死脑子,带着就带着吧!反正也费不了多少粮食,还真如他说的一样,自己这边,却是是对山下那关城里的将军,一个也不熟,要是和之前莫敬宇那时候一样,个个都化妆逃跑,那自己真搞不好只能抓一些杂碎了! 我要杀莫家的将军么?谁告诉他的?江野连着向前走了几步路,才想通了郝公子话里面的意思,我来这里,我来这里不是来杀人来的!我只是想,只是想让大家一起领略一下真正的城墙攻防战而已。江野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正想回头跟郝公子解释一二呢!不想郝公子看到营地那边开中饭,也不等江野解释了,遇石过石,遇草过草,也不理会被荆棘拉刮下来的衣摆,饿死鬼般模样的抢着去吃饭去了! 江野对山下关城里的莫家将领们,是杀还是不杀,没考虑清楚,也懒得去考虑清楚,在江野看来,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给郑双龙赚取功劳,而乱了高平,杀了莫敬宇,江野觉得这功劳已经足够大了,江野都担心,如此大的功劳,郑双龙那边直接被郑主召回升龙府,自己一个人在鸿基失了郑双龙的掩护,许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呢! 只是,也不由得江野担心了,也不用继续纠结考虑了,因为周春华,周春华被两个亲卫带着,过来找到江野了。 周春华很是庆幸自己的运气,早先时候将官大人商量好之后,由朱将官继续陪在郑双龙身边,自己北上,寻找少爷的踪迹,自出了大营之后,一路上东藏西躲的,总算是安安全全的走出了关城那边的侦察范围,不想正暗喜着自己的本事渐长呢!两根枪头就指在了自己的腰腹上。 原来,少爷竟是跟着自己这边,一起下来了,原本还想着了无希望呢!不想自己竟然是撞到少爷这边来了!老天开眼!等这事过去之后,一定给你老人家来个三牲供奉,好好孝敬孝敬。 周春华自然知道值守的规矩,不说,不问,给两个亲卫看了自己的贴身狗牌,等于是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而后一路上不听,不看,任由两个亲卫押着,一起朝着江野那边的大营走去。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双龙邀功急(五) 关城内外,刚刚结束了一场不算是战争的战争,至少,对于进攻的一方,也就是郑主一方来说,确实不算是,好几万的大军,就只有百十人出营,用一截高且长的竹竿,挑着一件血色衣袍,在关城下跑了几个来回,还有就是,负责击鼓助威的鼓手们,一个劲的击打着打鼓,只是这鼓的声音,却也没有之前那样的雄壮有力,人手不足?确实,就连击鼓的鼓手都没有全部上阵,这那里算得上是战争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场闹剧而已。 应着鼓声,匆匆上得关墙的莫敖,并没有看到上来攻城的敌军,入眼的,是一根高高耸起的竹竿,还有,竹竿上哪一件破烂的血衣。看着那迎风招展的血衣,莫敖原本就满是血丝的双眼,竟然隐隐作痛起来,莫敖需要确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只有关城守将,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莫敬尧知道。守城的兵士们看到少将军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却是没有仔细的去想为什么?也懒得去想了!一个多月的守城,再守城,兵士们唯一要做的,能做的,想做的,就是等着城外的大军攻上城墙来,而后自己拿起长矛,拿起弓箭,把敌人杀下去,射回去,别无其他。 莫敖匆匆下了城楼,也不骑马了,迈开步子,就朝着大街尽头的将军府跑去,两边来来往往的军士,着急着向两边让开,大家想不明白的是,很是稳重的前将军,怎么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难道是城外的敌军攻上来了?不可能啊!老军伍们早就从稀疏的鼓声中判定出来了。敌军没有攻城。 莫敬尧没在将军府。在王上北回高平之前。与莫敬尧有过一个商定,没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个消息传回来。但是直到今天,莫敬尧就只收过一个而已,那都还是五天前的事情了,要是按照前一个消息来往的时间算,自己至少还应该受到三个,至少三个消息才对。消息断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上北上途中,出事故了! 莫敬尧需要一个足够静的地方,让自己把所有的可能都推断清楚,可一丝的根据都没有,莫敬尧也无从确定自己的推断。和自家儿子一样,满是血丝的双眼,如今早已是坚毅不再,看到的,尽是满眼的迷茫与惶恐,再有两鬓夹杂着的无数的白发。莫敬尧老了!才过不惑之年,就已经老了! “父亲大人!可是有王上的消息了?”莫敖临了了。却不知道怎么确认自己在城外看到的事情,看到父亲大人好似是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依旧是面北而站,“父亲大人!可是在等王上的消息?今天城外” “郑贼可是攻城了?” 答非所问!莫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大人,是从什么时候起,在自己面前,都玩耍起心思来了! 没能得到确认的答案,心有郁气的莫敖干脆把城外的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最后还加上一句:“那件衣袍!孩儿看到过,就在王上离开之前,孩儿看到过!” “你看到什么?你看到的?是谁让你看到的?那是真的么?都多大年纪了!还如此没有主见,遇事毛糙,本将军很失望。”莫敬尧语气严厉,等把儿子训斥了不敢抬头,又接着说道:“城外的事情,本将军知道了!你顺便告诉一下守城的将士们,就说本将军刚刚接到王上从王城传来的消息,王上一切安好!希望前线将士戮力同心,把郑贼,就灭杀在这城下。” 莫敬尧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从新往来路上回去,等不见了儿子的背影了,莫敬尧才叫过掩在暗处的一个亲卫,轻声嘱咐了几句,又重新面北而站,视线过处,是通往王城的道路。 郑双龙出名了!整个大营,只要每次遇见郑双龙,别人都会很是亲切,很是巴结,很是友好,很是羡慕,很是嫉妒的叫上一声驸马爷,而郑双龙则是一副就当如此的神情,今天约上这位将军一起吃酒,明天约上那个朋友一起侃着自己的光辉历史,后天有约上新认识的大哥小弟,做 当然,有一件事情,是郑双龙每天都做的,且是定时,定点,不定次数的,就是过来找朱思苟,打探周春华的消息,其实,也就是打探江野的消息。只是,江野的消息没收到,老丈人的消息倒是过来了,要求郑双龙明日一早出发,带上本属郑双龙的役夫,现在叫征北前军左部,先行一步北上,截住那伐败军的退路。 因为郑梉在众位将军面前,亲自称呼郑双龙为贤婿,所以,如今的征北前军左部,已经鸟枪换炮了,不再是长矛,而是清一色的钢刀片子,中间还有好几十把弓箭;不再是破衣烂衫,而是清一色的制式军服,就是鞋子依旧寒碜了点,当然,这是和江野的护卫队比的。 郑双龙拒绝了后勤送过来的驮马,理由是此次大军前出,最重要的就是行迹掩藏,带着马匹,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把过来的司吏唬的一愣一愣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司吏把马匹重新牵了回去,留下一地的干粮。 原先的役夫们干的就是运送粮草的买卖,如今倒也算是老本行,一个个的把干粮袋子用绳子系了,在往肩膀上一套,就算是处理好了,随着郑双龙一声令下,没有修正几天,却换了一身好装扮的役夫们,重新又出了营门,朝着之前的来路上赶去。 郑双龙并不是真心想这么早就走,没有得到周春华那边的确切消息,没有得到江野是否还在北边,自己就这么上去,别说截杀败兵了!可能到时候自己被败兵给截杀了都说不定。但老丈人一句话,自己哪敢耽搁片刻,那些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印象 “哎!悲剧了!“郑双龙一步一叹的跟在朱思苟身后,学着江野的口气,很是无奈! 对于郑双龙,朱思苟也是满满的怨念,听了郑双龙的无奈,朱思苟都懒得搭理了,快步朝前走上几步,在一颗松树下看到了周春华留下的记号,“安心走吧!到现在为止,咱们这边能够做的,就是按着周副将的记号走下去,没有消息?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郑军大营,中军大帐。 阮启,阮名世,黎椿,郑梣等一众军将在座,郑主自然也在。 “那之前的一计,好似没什么功效啊?都未见城头有一丝乱象的!这尧大将军,看来是真有一手!众位将军说说,咱们要如何做?才能乱了那城里的部署。”郑梉说完话,就一颗白头四顾,想看看是哪一位将军先开口发言。 原先时候,郑梉这边以为只要把莫敬宇的衣袍拿到城下去展示一圈,就可以让城里的守军人心打乱起来,不想早上刚出去转圈,下午那城头的兵士就换了个遍,看那装束,郑梉知道,那是守城大将莫敬尧的亲军,自己那计策,算是没用了! “要甚计谋?要我说,直接真刀真枪的杀上城去,才是省时省力的好办法,只要王上签下军令,属下这就给王上把莫贼的人头提回来!”说话不经大脑,在整个大帐中,也只有阮启了。 “启禀王上,城头如今都是莫敬尧的亲兵,里外消息,尽都是掌握于莫敬尧一手,咱们得想一个办法,直接越过莫敬尧,把消息告诉城里的其他军士”说话的是黎椿,只是话没说完,就被郑梣给打断了。 “黎将军说的是,启禀父王,咱们可以投书啊!把莫敬宇已死的消息写于纸上,在绑缚在箭头纸上,找些弓手,直接把消息射进城去,只要数目足够多,那莫敬尧想要阻绝消息,怕也是不可能了。儿臣赞成黎将军的建议,就由儿臣督办吧!”郑梣截了黎椿的胡,把一应办法说了出来,最后又说是黎椿的建议,这真个不是什么好鸟! 其他几位将军见到郑梣都这么说了,也就没了其他建议,一个个都表示赞成,最后郑梉直接拍板,让郑梣负责此事,由黎椿负责协助。 又是好大一通鼓响,却不见有大军出来攻城,等守城的兵士们出来的足够多了,那郑军的大营里才慢微微的出来一队弓手。 搭弓,射箭。 可射箭的弓手们好似是第一次射箭一样,那迎着城墙飞来的弓箭,竟然都高高的从人们的头顶上飞过去,四下散落在城里,好几百支箭矢,竟然没有一支是射中人的。 一个路过的兵士先是在廊檐下躲了,等在没有箭矢射进来,才小心翼翼的出来,捡起了一根箭矢,“纸条?”(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双龙邀功急(六) 鳞次栉比的房屋,中间空留出来的,是左拐右拐的巷子路,有些青黑色的石头,加上石头缝隙间生长出来的杂草,预示着,这周遭该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独门,独院,独房,房门口站着两个持刀的汉子,汉子后面的房门紧紧的关着,房门半边的窗户,两块斜斜的木板交叉,封死了窗子。 临得近了,分明听见房子里有声音传出来,只是站在门口的两个汉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以为常了,竟然都装作没有听见一样,就真的像两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外,一动也是不动。 院外的青石路上,有人过来。头上顶着黑色的斗篷,几乎把整个脸都遮了进去,身上也是一样,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布鞋,就连腰上别着的刀鞘,都是黑色的。 来人不多,也就十四五个的样子。 来人并没有全部进了院子,而是院子外面留了四个,两个守在院外,另有两个去往院子的后门,只是忙着独门独院的,哪里有后门?只是黑衣人依然派了两人过去守着。 贴身的衣裳,勾勒出一副健硕的身子,当头的一个黑衣人进了院子,也不说话,径直朝着门口的两个汉子走过来,看来是打算去开门! 守门的两个汉子虽然早早的抽刀在手,却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其中靠右手边的汉子往左一步,堪堪挡住了过来的黑衣人,“口令!” “奉老夫人令。接少公子回家!”黑衣汉子并没有特意的放缓脚步。话还没说完。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就像是赶苍蝇似的,示意挡住了自己的汉子走开。 “大将军”门口的汉子并没有让开,就连另外一个同伴也堵了上来。 “杀!”领头的黑衣人不再多话,跟在黑衣人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各自上前两步,都没看见怎么动作,守在门口的两个汉子就无声的倒了下去,连带着,汉子们身后的房门。也成了四下散落的几块破碎木板。 黑衣人并没有进门,只是躬身站在门外,其领头的黑衣人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奉老妇人令,接少公子回家!” 自黑衣人进了院子之后,房里已经早早的安静了下来,等黑衣人这边又说了一遍之后,房里才徐徐的走出一个人来,莫敖。 莫敖出了房门,先是看了看已经没气的两个汉子。而后越过黑衣人,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你们杀了我父亲的人,怕是奶奶也护不住你们吧!” 黑衣人没有回话,而是重新又重复了之前的话,“奉老夫人令,接少公子回家。” 院子后面的两个黑衣人已经回来,和院子门口的两个黑衣人一起,挡住了莫敖继续向前走的路。 “回高平?是了!那我父亲大人怎么办?可是郑贼攻上城墙了?”莫敖算了算自己被关起来的日子,胡乱的猜测着近来的日子里,可能发生的情况。(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黑衣人并没有给莫敖答案,等之前领头的黑衣人出了院子之后,十几个黑衣人,把莫敖整个围在中间,朝着另外一条巷子里走去,行不多远,之前的院子里,一股浓烟冒起。 浓烟秉直而上,只是和另一处的比起来,却又要显得势小许多。城关处,守城军士与郑主的攻城大军,已经戮战了一个早上。 城外,郑军的前军指挥台上,阮启给传令兵又下了一条增兵的军令,不等传令兵走远,阮启就大大咧咧的咒骂了起来:“这都是那个混蛋想的主意,耽误工夫不说,一点鸟用没有,不是照着他们的意思,这关城都可以一鼓而下了么?如今倒好,老子把孩子们都填进去大半了,还没攻上关墙,奶奶个娘的,都是废物!一点鸟用没有!” 跟随阮启一起的众位将军,自然知道自家主将骂的是谁?这主意是谁出的?大家心里自也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但自家主将骂得,自己,那却是没这个本事和胆量的,所以,等阮启一个人骂完之后,台上的众位将军,没有一个是敢回话的。 心事不顺的阮启招来一个传令兵,当即布置军令道:“命令,要是半柱香的时间内,前军依然没能攻上城墙,所有攻城主将,提头来见!” 在郑梉的中军大帐,郑梉在座,郑梣和黎椿也在座。 “两位将军,看来你们的计策,是被那莫敬尧给识破了,要不然的话,咱们恐怕早早的就进了城了!”郑梉当中而坐,好似是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如今天这种情况发展一样,脸上也是没有一丝的怪罪之意,倒是像给郑梣和黎椿两人开脱一般,不是你们的计策不管用,而是城内的守将太狡猾。 “哼!没想到那莫敬尧仗着一手遮天的权势,竟然敢隐瞒莫敬宇已死的消息,要是按着我的意思,直接把莫敬宇的人头往城里一送,那莫敬尧就算是又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的给咱们开城让路。”郑梣却是心有不爽,本来依着自己的计策,血衣是第一步,消息是第二步,人头是第三步,就算是莫敬尧破了自己的前两步,但第三步乃是堪称绝杀的存在,莫敬尧无论如何,都是无解的,唯一的解数,就是投降,或者撤军,不想自家老爹把自己的第三步给否了,说什么第三步不智,什么意思嘛?郑梣虽然想不通,但也就只能在嘴上抱怨抱怨了,看着今早那阮启出去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郑梣心里暗骂。 和郑梣比起来,黎椿是没那个胆量抱怨的,随着郑梣把自己的心里话出说来,心下也是舒服了许多,看着郑主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这边,黎椿先是清了清嗓子,“大王明见万里,早就知晓了我等胡闹,确实收不到好的效果,如今阮将军大军攻城,想来也是该有捷报的时候了!” “人头!你真以为拿了人头出去,那莫敬尧就乖乖的出城投降?或者说奔北而逃?那你有没有想过第三种可能,莫敬尧竖起复仇大旗,满城近万的莫家军,尽成复仇大军,而后出关报仇,真要是这种情况,最后的胜利谁属?怕是还得费一番思量。你是看到了咱们帐下的数万大军,可这数万大军是怎么回事情呢?将近一月的攻城无功,将士们的锐气已经磨损殆尽,加上夏收在即,将士思归,要是真遇上一场大败,那军心可就真个散了。如今我军得知莫敬宇已死,大势在手,最不怕的,就是与莫敬尧消耗,只要拖的越久,那莫敬宇的死讯就越是瞒不住,到了那时候,不用咱们攻城,那关城里就能够自乱起来,说不定,会有那么一两支识得实务的残军,开城投降呢!” 黎椿知道,郑主可没有这么好心,专门给自己做这么多的解释,还是占了郑梣的便宜,听完郑主的分析,黎椿抢在头里,大拜,“大王圣明!” 同样的事情,在一道山梁上,江野正在和刘汉生,还有几个将官们一起探讨,只是江野这边更多侧重的,是分析莫敬尧如何应对的郑军计策?还有,接下来莫敬尧将要采取的何种战术?是战?是退? 看了一眼围在江野周围的刘汉生等人,却没有发现张义的身影,等想四周寻找下,张义的声音却远远的传了过来,和张义一起的,还有郑双龙所特有的一句,“宋老弟,想死哥哥我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双龙邀功急(七) 关城北门,数十骑高头大马,从黑魆魆的门洞里奔驰而出,马背上,是清一色黑衣装扮的骑手。骑手们扬鞭催马,调转马头,朝着北边的大路上,驰骋而去。 等骑手们的影子逐渐消失在大路的拐角处,门洞的阴影里,才又显现出一个人来。 莫敬尧朝着前面跑了两步,而后又退了回来,抬头看着早已空无人烟的大路,摇了摇头,重新又回到了黑魆魆的门洞里。 关城内外,重新又恢复了寂静,好似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这么一种情况,说的话,竟然没人听,一个不听也就算了,是好几个都不听;一次不听也就算了,是好几次不听,在这种时候,一般都会没有好心情的。 江野就是这样,特别是看到张义后面的郑双龙的时候,看着郑双龙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过来,江野都在心底诅咒了,这鸟人,崴了脚才好! 也许是江野平时没有给诸路大神们供奉够香火,郑双龙全须全尾的跑到了江野跟前,一个熊抱,就把江野的小身子,抱在了怀里。 心中的郁气,总得找个发泄的口子,诅咒不成,那江野能够做的?就是在郑双龙的背上,使了力气的捶那么几下,聊以自慰。 郑双龙终究受不住江野的热情,赶紧的把江野从怀中放了开来,揉着肩膀,“宋老弟,出来久了,这力气也大了!” “大哥?将军?该怎么称呼啊?”江野很是阴阳怪气的来了两句。 郑双龙倒还是混不吝的样子。也不理会江野的揶揄了。一手依旧揉着肩膀。看来是真的被江野给打了疼了,一手转而揉起肚子来,“老弟这里可有吃的?哥哥为了过来见你,可是一早上没吃东西了!” “好!吃饭!”江野这边因为忙着观摩郑莫大军的攻守之战,自是没得闲了吃饭,此时郑双龙过来,恰好把中饭当成晚饭吃,还节省了一顿饭呢! 江野的营地。四周绿意掩映,要是不仔细寻看,还真的发现不了,等江野带着郑双龙一起进了营帐,早已经温热过两次的饭食,由今天轮值的护卫,打整了进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郑双龙也不是客气的人,和江野两人一起,端碗,拿筷。吃饭,趁着机会。郑双龙也就把自己这边自离开江野之后,南下的路上是如何辛苦?躲避莫家的侦察是如何困难?进了郑军大营了!自家的老丈人是如何难见?老丈人手下的将军们使如何刁难?自己又是如何厉害,最终抢到了阻击莫家残敌的任务,最后直接说到为了北上早些遇到江野,是如何仔细的寻找周兄弟留下的标记,又是如何大毅力的赶路 “所以呢?”江野打断了郑双龙的唠叨,看着停了筷子的郑双龙,江野突然发现,只要有郑双龙在,自己的心情,都会好很多。 “呃!呵!哈!呵呵!宋老弟真是的,老哥哥我这不在这里了嘛!所以!所以!你知道的!”郑双龙本来五大三粗的身子,一下子在江野面前扭捏起来,确实是有很好的逗笑效果。 “想让我送佛送到西?让我这边帮你拦下莫家的败军?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这能够瞒住你那老丈人?我想来是瞒不住的。你看,帮不了你吧!只能靠你了!我的亲亲大哥!” “瞒不住?”郑双龙小声嘀咕了两声,又重新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江野,“瞒得住!瞒得住!真的!只要老弟杀敌时候,不用火枪就行了,咱们可以用弓箭,我这次从大营里出来,可是足足带了五十个弓手的,只是老弟你也知道,我带着那些都是农夫而已,不会使箭,正好用来换下老弟的火枪,怎么样?” “弓箭手!那是要练的好不好!我的亲哥!我这些护卫,他们不会啊!就算是胡乱一通射,那也射不死人不是!何况,才五十把弓箭,也太少了些,没效果!”看来,江野是死了心的不愿意帮郑双龙了。 郑双龙刚起来的兴头,直接被江野一瓢冷水,灭得是干干净净,饭也吃不下了,把碗筷放下,两手杵在桌子上,愣愣的看着江野。 “你想干嘛?就是这么看着我!那也是没办法的!行了!我今天看了,要是没有计算错的话,那城上的莫家,还能够顶上好些天的,你现在也不着急,咱们先等等,等等或许就有办法了!” “你答应了!是吧?我就知道,老弟最是好人了,好好好!咱们就先等等,等过几天,就会有办法了!”郑双龙竟然能够从江野的话里面听出了江野答应的意思?真是神了! 本来从接下了这个差事,就一直寄希望于江野帮忙的郑双龙,终于得了江野的准信,原本放下的碗筷又重新端了起来,筷子过处,把最后一块肥肉,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林深树高,比起宽阔的地方,总是要暗下来的早些,原本湿热的山风,也早早的带上了几丝凉意,在一处挖出来的战壕,对,少爷是这么说的,在战壕里的刘汉生,真切的感受到了这股凉意。 说是战壕?其实也就是沿着一排灌木丛的后面,挖出了一条壕沟出来,半身高,上面用树枝杂草遮住了,正好可以把刘汉生的一营躲在里面。 从壕沟出来,先是一个缓坡,缓坡下面,就是南来北往的大路,因为先前江野交代了,要时刻监视着大路上的来人,特别是从北边骑马下来的,只要发现,立即击杀。 也是为此,刘汉生和廖大宝几人商议之后,大家轮流过来监视,每次一营,由各将的正副将官亲自带领,说起来也算是对护卫队的一种训练。免得大家老是呆在营地里休息。闲极无聊。 暗淡的天色。从山林中溢了出去,不多时候,大路就和山林混成一色起来,加上林中不时飘出去的薄雾,在路上不断堆积,一条白天看得清清楚楚的大路,竟然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可以撤了!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刘汉生立起身来,把手上的太刀挂在了腰上。算是宣布了今天的训练,啊!是监视!可以到此结束,接下来,会有专门的亲卫过来接手,已经用不着护卫队了! “刘教官!有人来了!”一个没有随着大家一起起身的护卫把头紧紧的贴在沟沿上,“是马!五!六!有十几匹马过来了!” 其实不用护卫专门提醒了,越过灌木丛的间隙,刘汉生也已经看见了十好几个明晃晃的火把,当然,还有十好几匹高头大马。和一帮裹在黑色中的黑影。 黑衣人?南来?夜行?刘汉生其实不用多做推敲,就知道这是那伐关城出来的人。只是会是什么事呢?刘汉生一时却想不清楚了! 只是,更让刘汉生想不清楚的,是‘嘭’的一声枪响,一团火光闪过之后,那就要从大路上过去的十几个黑衣人中,有一个明显趔趄了一下,手中的火把,也因为这么一下,掉在了路上。 黑衣人中一下子就炸锅了起来,呜呜哇哇的大叫着,原本有些撒乱的骑队,一下子朝着一个黑影靠了过去,另外有几个黑衣人,竟然从马鞍上拿了一把把手弩出来,朝着灌木丛这边射将过来。 枪声响过,刘汉生和护卫们已经早早的重新又跳进了壕沟里,只听得呜哩哇啦一阵乱叫之后,头顶的灌木丛中就传来了嗖嗖嗖的声音不时有弩箭射断的枝叶掉落下来。 “手误!手误!”那个开枪的护卫不等刘汉生询问,主动招供道。 刘汉生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这个时候,自己这边是处于被袭击的一方,要处分,那也得等这事过去之后才行。 “教官!要不咱们打回去吧!这躲着也不是个事啊!咱们什么时候躲过了?”说话的是另一个护卫,一杆燧发枪抬起又放下的,看到刘汉生随着自己的声音看了过来,声音转小,“我的意思是,咱们先把他们打停手了,在解释一下!呃!解释一下下!”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又没死人,却拿着弩箭射得咱们抬不起头来,要我说,直接杀完了事!” “你倒是好大的本事!”不等这人挖苦完之前说话要杀光黑衣人的兄弟,远处又传来了好几声枪响。 是潜伏在前段路上,负责绊马索的护卫队兄弟开枪了,因为听见刘汉生这边有枪响,接着就了无生息,又依稀看见大路上的骑队,有人留在了刘汉生这边。那负责绊马索的护卫们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刘汉生这边被打了,还是被打惨了的那种,必然的,必须的,让手下兄弟们把绊马索拉起来,挡住骑队的去路,而后,枪声四起,为报仇。 前路上的兄弟们都已经打起来了,其中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这边,刘汉生知道,不能继续避下去了,管他谁谁谁呢!先打了再说,应和着远处的枪声,刘汉生这边也是枪声响起,火光过处,不断的有黑衣人倒下,当然,也有马! 路上的黑衣人,算是倒霉透顶了,少将军不给面子也就罢了,最后也答应了回家,但这路上是怎么回事?莫名就被袭击了!这绊马索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人?抬着一根根冒火的东西,还会响!自己这边的兄弟,竟然就这么倒下了! 不管是领头的黑衣人,还是黑衣人护卫着的莫敖,都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但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吧!因为!没机会想了。 留下断后的兄弟们纵马赶了上来,后面跟着的,是从山林里跑下来的‘敌人’,不时有火光闪过,就不时又有一两个兄弟倒在了地上;前路上也是如此,绊马索后面,是两排排列整齐的‘敌人’,只是没在有火光突然冒起,自己这边仅剩的几个兄弟,也战战兢兢的骑在马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下马!受降!”刘汉生越过众护卫,提着太刀。 刘汉生的话刚说完,又是两声枪响,两个黑衣人又倒在了地上。原来,这两个黑衣人自以为刘汉生是一众‘敌人’的头领,想等刘汉生靠的近点,直接纵马发难,擒下刘汉生,不想刚有动作,就被刘汉生后面的护卫打倒在了地上。 “直接擒了!”刘汉生收刀下令。(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双龙邀功急(八) 山夜色浓,偶尔从帐篷里漏出来的亮光,划过营帐前的空地,照出了一个人的裤子。是江野的亲卫队,由魏祥武带着,将要去接替外边值守的护卫队,整个晚上,将由他们,负责江野的安全,负责,营地的安全。 因为距离不远就是那伐关城,也就没有明目张胆的挂起防风灯,早早习惯了光亮的护卫队,自然没有亲卫们好用。这也是李虎的功劳,按着当时江野随便提点了两句,就把亲卫队训练成了如今这个优异的样子。 大腿上,绑缚着匕首,肩膀上,背挎着火枪,头上是防蚊虫的帷帽,还有,就是用来报信的竹哨。 只是不等大家移动脚步,一声脆响,穿过树林,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是枪响,所有的亲卫们知道,这是自己肩膀上挎着的火枪,发出来的声响,是护卫队那边,是那边遇到袭击了? “护卫!吹哨!戒备!”魏祥武下完命令,却是不敢再带着亲卫去值夜勤了,让所有亲卫围护起江野所在的帐篷,而后自己一个人,朝着刘汉生的护卫队跑去。至于营地这边,不是还有廖大宝,张义一帮护卫在呢嘛! 枪声先是断了一小会儿,而后接着就是如同爆豆子似的,再而后又没声了,再接着,又响了两声,最后,竟然又没声了。 魏祥武也不敢直接往刘汉生那边的壕沟跑了,而是绕了一个弯,先到了壕沟上边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面。这里刚好是一个土丘。能够把下面壕沟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也明明白白。 整个壕沟,南北数十丈的壕沟,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等魏祥武小心翼翼的走下来之后,早已经适应了夜色的眼睛,只看见满地上的残枝断叶。还有,壕沟后面的地上,或者是树上,斜插着的弩箭。 没人!人都去哪里了?魏祥武沿着整个壕沟走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在两个试图反抗的黑衣人被杀之后,莫敖任命了,“我投降!大家别在反抗了!咱们不是人家的对手!”莫敖主动上前,把双手背在后面,任由刘汉生这边绑缚起来。 黑衣人一看少将军都投降了,也就没了继续反抗的意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一个个很是乖乖的背着双手,在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下。任由刘汉生绑了。而后自然就是把人全部押解回营地去,至于马匹?刘汉生留下两人,先把马匹归拢,而后自然也是牵了会营地。 且不说魏祥武这边如何与刘汉生相遇,刘汉生又告诉了魏祥武发生的事情,单说江野这边,在帐篷里,听了外边魏祥武的布置,江野并没有着急着出来,而是在心底默数了三十个数之后,才扯开帐篷,帐篷外,是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好的亲卫,还有赶过来的廖大宝和朱思苟。 等江野确认了没事之后,在帐篷里和江野说话的郑双龙才颤颤巍巍的出来,看到了帐外的布置之后,郑双龙好似才回复了些许的力气,走到江野身边,关切问道:“刚刚的?是老弟的人?是不是咱们被发现了?有敌兵过来抓咱们了?” “发没发现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哥的手下,乱将起来了!”江野很是没心没肺的看着郑双龙,示意郑双龙看看那些役夫们,看看役夫们正在干什么? “张十一!带人把役夫给压下去,廖大宝,带着一营人马,去接应刘汉生那边,张义,还有你,你们两个,负责营地的安全,点起风灯,可别让外人混进来了。”江野把注意的事情先分布完,而后对着郑双龙开玩笑道:“老哥哥!不是我说你,在你老丈人那的时候,你就没训练训练这些役夫?他们现在可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呐!” “哈!不是还有老弟你的嘛!我这边就是训练出十个役夫来,还不顶老弟的一根火枪呢!再说了!哥哥我哪里会那玩意,要不!老弟帮帮哥哥,也不要多,和老弟的一样就行,百五十人,应该是够了吧?”郑双龙没了担心,本性也回来的快,这么快就跟江野这边没脸没皮的打上主意来了。 “老哥哥真是好主意!只是不知道这训练的花费怎么算?要是老哥哥随便给个万两银子的话,那弟弟我就勉为其难的,给老哥哥也训练出一支神兵来!怎么样?动没动心!” 郑双龙哪里还动心啊!死心还差不多,万两银子,那可是赌坊那边将近一年的分润呐!想起分润,郑双龙又不得不把事情怪到江野身上来,就是因为江野的多嘴一句,让郑芷兰知道了郑双龙有大笔的私房钱,害得郑双龙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银子失了不说,以后凡是郑双龙喝江野这边的银钱往来,全权都只能由郑芷兰做主,还有就是在郑府,也有了跪搓衣板的传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趁着郑双龙身心俱疼的档口,江野赶紧离了郑双龙,因为,远处高高挂起的防风灯下,前去接应刘汉生的廖大宝,已经回来了。 郑军?随着越来越亮的灯光,周遭的视线也宽阔起来,莫敖惊悸住了,是什么时候?有这么一股大军,在自家城池后面的?难道今晚的伏击,就是为了来抓自己的?还是说这么一支大军,又有如此犀利的火器,是打算先断了父亲与高平的联系,而后?攻城? 越想越是不对劲,越想越是心凉,就连早早时候存着的一丝逃跑的心思,都被严实的掩藏在了心底,因为,这么一支军队,那他的主将,那得是一个什么样的厉害样子?抓了自己,怕不是要连夜审问了!先问清楚自己的身份,再问出那伐的城防,再就是,直接用自己的性命,要挟父亲大人开关献城。 和心凉混杂在一起的。还有后悔。悔恨。因为就在刚才,那个拿着一把直刀的将军,已经把自己的情况都审问清楚了,自己?自己竟然都告诉他了! 心凉也好,悔恨也罢!一切的意外都不会有了,因为,就在莫敖悔恨的时候,刘汉生已经在江野跟前说了大半天了。关于这次夜战,也有关于他莫敖。 莫敖,关城,莫敬尧,郑双龙,郑主,郑军,当江野把一切关系连接起来后,这些天一直没有理由好转的心情,竟然一下子好起来了。“刘大哥!今早你如厕之后,洗手了没有?” “啊?洗洗了吧!没洗?少爷!我以后一定洗。天天洗。”刘汉生都懵了,自己这边正汇报着‘军情’呢!少爷怎么问起这么不相干的问题来了! “难怪你运气这么好!吩咐你的手下,把这些人都关押好了,把他们的衣裳,都扒拉下来,我有大用。”江野正在交代刘汉生事情,扔在继续心疼的郑双龙也赶了上来。只是不等郑双龙靠近,江野就大声的跟郑双龙说道:“我的好哥哥!你今早如厕之后,洗手了没有?” 发蒙的人又多了一个郑双龙,一把拽过江野,郑双龙很是小声的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乱说啊?你什么时候见我上完厕所不洗手了?我?我洗不洗的?我?” “你!你!你!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嘛!不要你的了,也别指望着我给你练兵了,因为啊!你根本就不需要,也用不着了。赶紧的,进来,进来我再跟你说,我有一个大功劳,要送给你!”江野不理会郑双龙纠结洗没洗手的问题,把郑双龙请进帐篷之后,就跟郑双龙说着要送给郑双龙的大功劳。 和前次一样,江野打算把莫敖的衣裳扒下来,再有莫敖的一帮护卫手下也是一样,而后把衣裳让郑双龙给郑梉那边送去,而后呢?自然是像上次一样,在关城外面展示一番咯! 不等江野说完,郑双龙就赶紧打断,因为上次莫敬宇的衣裳人头,都没能让城里的莫敬宇开城投降,或者是弃城逃跑,如今怕也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效果! 江野当即就跳将起来,先赏给郑双龙两个爆栗吃,而后才仔细的给郑双龙分析了一遍,之前那一次,完全是凭着莫敬尧的声望,权势,才把郑主的计策压下去的,也是有关城里的人大多不知情的原因在里面。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衣裳,谁的?莫敬尧的儿子的!莫敬尧看到了儿子的衣服,再联系起上次的事情,心下自然就认定,自家儿子已经死在了郑军手里了,再加上几件那些黑衣人的衣裳,或许还可以加上两个人头,那就更是确定了。这个时候,再把之前莫敬宇的那一套血袍拿出来,合着莫敖的衣裳一起交给城里的莫敬尧,就算莫敬尧是心如铁石的汉子,怕是也要露出马脚来,加上莫敬尧本来就因为掩藏莫敬宇的死讯,心中压力必然很大,再一起打击一次,不激得莫敬尧吐血三升,江野都不信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整个关城,在一瞬间,知道了莫敬宇的死讯,而后,崩塌,也只能是崩塌。郑军要做的,就是掩杀,再掩杀。而郑双龙得呢!不好说!这得看郑主,郑梉,也就是郑双龙的老丈人,打算怎么安排了? 和江野一通话,郑双龙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自己得了大功劳,自家那个老丈人会如何奖赏自己?而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依照宋老弟的说法,明天一早,重新换回叫花子装扮,拿着几套衣服,几个人头,重新回一趟大营而已。 把郑双龙赶出帐外,江野赶紧让帐外守着的亲卫去把刘汉生,廖大宝,魏祥武一应将官叫来,当然,还有如今还在郑双龙前军左部中的朱思苟和周春华, 等正副将官全部到齐之后,江野当即对帐外守着的亲卫交代道:“十步之内,不许有人,任何人!” 营帐里,江野正在把自己之前对于郑双龙的担心说了出来,其实主要还是郑双龙和江野这边的联系,以及郑双龙对江野这一大家子的家当的影响。和之前的不确定相比,江野如今是不只是确定了,那是一定,肯定的了,就是郑双龙被召回升龙府,已经是成定局了! 既然郑双龙回了升龙府,那鸿基城必然会去一个江野不认识的,陌生的新衙官,那对于江野来说,各种影响加起来,必将是致命的,远在升龙的郑双龙,到时候也会是鞭长莫及,恐怕还得加上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说道这里,朱思苟当即把郑双龙在郑军大营里的情况跟江野和刘汉生几人做了汇报,算是进一步确定了江野的推测。 既然环境险恶如斯,那要做的,一个就是改变环境,只是这其中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怕是效果也见效的慢;而另一个,就是顺应环境,正所谓顺者昌,逆者亡,只是这其中要考虑的问题是,江野,江野会屈服么? 不会!江野看着有些犹豫的廖大宝,而后又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刘汉生,张义,魏祥武,江野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不会,那要做的,就是改变环境,郑双龙离开了!那就派一个郑双龙熟悉的人过来,郑双龙的关系不好!那咱们就让郑双龙的关系好起来,怎么好?让郑双龙!登九五!坐北朝南!(未完待续。。) ps:新章节预告:江野三十六计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江野三十六计(一) 夜露如珠,晨雾似纱,朝阳东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郑双龙很是有这么一种想法,宋老弟是不是故意捉弄自己来的,这叫花子的装扮,上次不就是这样了么!哪里有什么效果?倒是让那些随军将军好一通瞧不起,如今又得是这么一个装扮,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抱怨归抱怨,郑双龙还是把自己一身的好好衣裳很是作践了一番,衣袖用刀子割了,在染上一些血迹,鞋子也是一样,先是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打湿鞋面,而后找些泥巴糊上,原本好好的一双鞋子,原貌不再。 至于役夫们,那自是更没有想法了,大老爷们叫干什么?就乖乖的干什么?只是,怎么一个晚上过后,好似是少了好些同伴兄弟,那个叫季初五的头头呢?那个昨天还和自己睡在一个帐篷里的同伴呢?那个整天嚷嚷着要杀人建功的大兄弟呢?都不在了!役夫们自然是不敢有疑问的,就算是有疑问,敢说出来么?不敢! “先分出一半的役夫,由季初五这边带回鸿基去,呃!阮十三,让阮十三也跟着一起,毕竟,老哥这边可是建了这么大的功劳,要是一人都不死不伤,那就说不过去了!是了!大哥这边,还得让留下的役夫有那么十几二十来个伤号才好!还有就是要统一好口径,别到时候你老丈人那边分开一问,什么都露馅了,那就不好了!”正在营帐里的江野,对着坐在一边的郑双龙交代道,“还有,这是莫敖的衣裳,这是莫敖的一帮子手下的,还有帐外的几个人头,这可都是大哥的功劳,千万别弄丢了,交给你的说辞也是。得记牢,不管是谁问你,你都得是一样的说辞。” 郑双龙自然是一个劲的点头认同,一头凌乱的头发。本来以为脸上可以赶紧些的,不妨等江野看了,直接染了一手的血水,就把郑双龙的头脸给招呼了一遍,看上去还真是刚刚杀了个人,被喷了一脸的样子。 “别动!等自然干了之后,在胡乱的洗一次脸就行,血渍,可别弄掉了,你没个一身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可不像是大战了一场的样子。” 好吧!都由着你!只要别要了哥哥的老命就成,这是郑双龙此时此刻的内心独白。还好!就要结束了! 队伍重新出发,照着原路返回,朱思苟和周春华,依旧作为郑双龙的左膀右臂。至于阮十三,则是在与莫敖的对战之中,为了保护郑双龙的生命安全,英勇牺牲了,与之一起的,还有近半的役夫,也是如今的征北军前军左部。 等郑双龙没了影子之后。江野带着刘汉生,廖大宝,张十一,张义,张礼一起,来到了一个四面被亲卫们团团围住的帐篷。帐篷里,是已经‘死’了的莫敖,还有几个昨晚一起被俘的黑衣人,莫敖的护卫。 莫敖和自己的几个护卫,依然被绑缚着。为了防止相互间解了绳索,魏祥武从山林里搞来了好几根木桩,先是把人一人一根的绑上,再把木桩搭在一起,只要是有谁晃动一二,那搭在一起的木桩就会倒下来,倒在下面的,自然是被木桩给压着,而后被接着倒下的其他人又压一次,只要压的久了,底下的人,不死都没道理了! 莫敖一伙人,一晚上都没得休息,因为害怕众人睡着了,不留意的就把木桩给弄塌了,所以,一帮人一晚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提高警惕的,所以,可想而知,等江野一行人走进帐篷的时候,莫敖一帮人得是怎么个疲劳困累?都不用文字形容了! “就在刚刚,我的朋友,把你已经死亡的消息,带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你的父亲,可能在明天一早,郑军攻城之前,就会收到。所以,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江野示意魏祥武把莫敖等人从木桩上解了下来,而后才对着瘫坐在地上的莫敖说道。 “可是呢!你却没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有没有兴趣知道?如果有的话,我就告诉你,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只是在这之前,你得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这几个和你一起的手下,你是打算让他们活呢?还是打算让他们” 一直跪坐在地上的莫敖,听到江野说这话的时候,才终于是有了反应,因为两手依旧被绑缚在背后,只得是两腿使力,把身子坐正,而后抬起头来,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江野。 “死!难道你想要他们死?你真是这么想的?不是吧!是不是太毒了点?” “我!我要你死!”莫敖恨声大叫,本来跪坐的两腿,左腿向前撑起,右腿跟着使力,就打算把身子撑起来,扑向坐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江野。 只是,江野身边跟着的魏祥武,刘汉生等人,哪里会让莫敖的如意算盘得逞,在莫敖左边的魏祥武向前跃进一步,顺势一个甩腿,直接踢在莫敖的肚子上,接着就是两手一个抱捶,把莫敖一下子就捶在了地上,嘴里吐着酸水,两手护着肚子。 和莫敖关在一起的黑衣人见到自家少将军被打,一个个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却哪能有机会,被刘汉生几人,两个就干趴在了地上。 “我呢!本来是这么想的,打算把你的这些手下,一通都给放了,好让他们回去高平,也好给那边传个信啊什么的?什么信?当然是山口那个关城被郑军攻破,莫敬尧父子以身殉国的信,怎么样?你都没有死,却能够受高平那边的香火,只是可惜了了,你们的少将军,竟然要你们死,哎!我也是没办法了!”江野好似是办一件不得不办的事情,但又是一件十二分的不得已的事情。 “让让他们走,我你我任你处置?”地上的莫敖吐了一肚子的酸水,痛感稍减,等这边江野看过来,立即恨声道。 “你们看,还是本公子面子大,替你们求得了一条性命,这样吧!本公子现在就放了你们。让你们回高平城报信。当然,你们也得替本公子做一件事情,就是不允许往南走,只能往北。要是?你们知道的,莫敖,你们的少将军,可是在本公子手里的。” 让魏祥武把莫敖扶起来,而后直接放平一根木桩,让莫敖在木桩上坐好。 “你看!只要咱们能够好好说话,我还是很好相处的嘛!”不理会莫敖肩膀上压着的两只大手,江野把揣在怀中的一封信拿了出来,递给莫敖,“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 压在肩膀上的大手起来了一只。接过信封,而后拆开里面的信件,在莫敖的眼前摊平。 “嗯!没意见吧!好了!收起来吧!把信件给他们,等咱们这边谈好了,就让他们送信去。”江野却是不等莫敖那边看完。还没十息的时间呢!江野就授意拿着信件的魏祥武把信收了起来。 信纸上写的什么?莫敖也就看了个七分,开头的父亲名讳,王后,莫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仿制父亲大人的奏章么?王后,看来,王上确实是死了。自己当初猜的没错 “莫敖,莫将军,事到如今,咱们可是能好好的谈谈了?”江野打断了莫敖的思绪。 “谈什么?他们呢?他们人呢?”莫敖把思绪收了回来,却发现本来和自己关在一起的手下,竟然一个都没见了。整个营帐里空落落的,就剩下了自己和对面坐着的,还有就是自己身后,负责看押自己的两个汉子。 “不用担心!只要咱们这边事情谈好了,自然会有他们去高平传信的事。至于谈什么?咱们就谈谈,如何让郑梉退兵,保住你们王上的一亩三分地吧!” “你不是郑军?”莫敖感觉自己好像一直都在梦中,自从昨晚上稀里糊涂的被抓以后,直到今天早上,见了眼前这个恐怕也就十来岁的男人,再后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现在,这个昨晚上抓住了自己,明显和郑军那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人,竟然要帮助自己,疯了么?要是双手能够自由活动的话,莫敖不介意上前就给这个看上去就是说大话的小屁孩两个嘴巴,而后大声的告诉他:“军国大事,你懂个屁!” “你不相信我?”江野发现,自己被蔑视了,“高平莫家,可战之兵不足万数,河内郑家,可战之兵,合着御林军,象兵,总共有近十万大军,如今此次北伐,郑主动员之兵不足半数,而莫家,几乎是倾国之力。要是你家父亲大人守城失败,那自关城以北,几乎无可抵抗之力。只要从我这里离开的那位将军,回到郑军大营,而后照着几天前的戏码再来一次,你的父亲大人,一有王上薨逝,二有独子战死,不知道还有没有心力,继续守关。关城一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赶紧撤兵,保留足够的有生力量,到高平之后,重整旗鼓,与郑家决一死战。” “之所你不杀你,之所以要和你谈谈,是因为咱们两边的利益一致,莫敬尧,要保着莫家,本公子,也要莫敬尧保着莫家,可是还不相信?本公子有一策,可救高平。”江野说了半天,可莫敖好似犯了痴呆似的,一动也不动,脸上的神情倒很是轻蔑,一直没变。 莫敖自然相信了江野这边说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此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屁孩,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还有就是这次郑军北伐,王上被迫抵抗也是,这小屁孩竟然也说的八九不离十,情况确实也是和他说的一样,只要父亲大人没能守住那伐,那郑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达高平城下,到时候,没有一兵一卒,高平城也确实守不住,那王城?还有家里? “你真能救了高平王城?什么办法?”莫敖突然一下子跳将起来,就连背后站着的魏祥武和另一个亲卫都没反应过来,就让莫敖从自己的手上脱了掌控,也是把江野吓了一大跳,赶紧的向后一滚,让自己和莫敖中间,有一根木桩挡住。 等江野这边动作了,魏祥武才反应过来,一双大手重拍而下,接着就是一个绊腿,把莫敖重新打倒在地。 “什么办法?快说!只要能救了王城,本将军,任你处置。”倒在地上的莫敖倒是规矩,任由魏祥武压着,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狼狈不堪的江野。 “也没什么!围魏救赵而已!”江野站直了身子,很是有高人风范的说了一句话,只是一身的凌乱衣裳,怎么看,怎么不像高人。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江野三十六计(二) 一个刚从女人怀里下来的男人,是不能够交给他大事情的。莫敖的心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谚语。 王上以死,父亲大人也是败退在即,郑军既然攻下那伐,顺势北上,灭亡高平,也就仅仅是郑梉一句话,一个点头的事情。而高平那边,没有了统御全局的人物,没有了足够抵御郑军的将士,就那不甚高大的城墙,不甚宽阔的护城河,要抵住郑军的攻杀,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面对这种几乎无解的局面,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贼,竟然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解决了!围魏救赵?好像是大明古时候的历史故事吧,只怪当初没能多看些故事书籍,竟然记不起这故事具体讲的是什么?具体的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简单?可不是抓了我,给你做戏耍的乐子!”莫敖掩藏起心底的希冀神色,好从眼前这个小子的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说是简单,其实也就这么简单,要说困难,那也确实有些困难。就拿现在面对的一个问题来说,如今的宣光镇,还有那个武公悳,是宣光镇的堡主吧!对于这个人的消息,我这边还是一无所知。对于一个即将要一起合作的对手,竟然没有足够多的了解,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问题,算不算是一个困难!”对于宣光镇堡主武公悳,江野还是从郑双龙那里得来的消息呢!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叫武公悳的人是一个半老头子,在升龙府的西北方向上,如同独立王国似的掌握着一块土地,还有一点是江野私下才出来的,这个叫武公悳的人,应该还是蛮有实力的,要不然也不会让郑梉嫁女,寻求政治联盟了! “你说的是宗郡公?是了!宗郡公自承袭爵位之后。确实与我王交往甚厚,本将不才,与宗郡公也有数面之缘,只是真个如你所说的。只要用你那个什么围魏救赵的计策,就能让宗郡公出兵帮助?”莫敖听到江野说及武公悳,立即就把武公悳的爵位说了出来,还把武公悳与高平莫家的关系都点了出来。 按着江野从郑双龙那里得来的消息,在加上一些自己的推测,那后黎朝的实际掌舵者,郑主郑梉,是不会允许这么一个俨然独立于后黎朝的势力存在的,之所以要把闺女嫁过去,怕也是有先安抚。后征剿的考虑在里面,加上目前的主要矛盾是后黎朝与高平的莫家,所以对武公悳这边也就做了些显示气度的忍让,只要是这次郑梉全力剿灭了高平,怕是回军之日。就是宣光武家破灭之时,这也是江野在莫敖的面前提出围魏救赵,且有几分把握成功的关键所在。 如今从莫敖这里得来的信息,这个宣光镇的武公悳,竟然和高平莫家交往深厚!显然,这个爵位宗郡公的武公悳,也不是一个乐于平庸。心中也是有猛虎的人。只是如此种种,就连一个关城守将的儿子都知道的事情,郑梉会不知道么? 知道自然是知道,但一如江野之前的想法一样,郑梉目前的主要矛盾是莫家,所以对于武公悳这边。采取的态度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武公悳不明确的表示反意,那郑梉就由得武公悳做他的宗郡公。 显然,事到如今,江野此次的围魏救赵。更是有把握了,一边是一个不甘于现状,心有大抱负的武家,一边是强弩之末,犹自抗争却已力有不逮的莫家,一边是就要北伐大功告成,而后携大胜之势南归,可能顺势就灭了武家的郑家,如此种种际会,还有什么是不能够成功的? 只是江野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却开始有些抱怨了,抱怨自己没能多看看孙子兵法,竟然想不出更多的奇谋大计出来。 莫敖却不理会这些,听了江野这边的进一步分析,心底的希望之火,也渐渐的燃起,而后越烧越大,恨不得现在,立马就飞到武公悳身边,而后一通大道理砸下去,而后就是武公悳起兵造反,而后,自然就把父亲大人那边给救了,也救了高平王城。 既然彼此双方达成了一致意愿,那就有更多的细节要商量确定,最后,莫敖依旧是莫敖,而江野则成了莫敖的同宗兄弟,莫江,一个无名小卒而已。本来江野还想扮作是王室宗亲,可莫敖一句武公悳去过高平,就把江野的小心思打到了地上。至于陪同江野和莫敖前往宣光镇的人选,自然是从江野这边的亲卫队里面选,魏祥武因为阮玲玉的关系,江野竟然临时起义,让魏祥武带上阮玲玉,一同前往,剩下的,则是隶属于魏祥武和韩世喜的两队亲卫陪同,至于亲卫第一大队,江野另有安排。刘汉生和廖大宝几个正副将官也接到了江野的命令,刘汉生带领亲卫队第一大队,单独留下,剩余的全部护卫队由廖大宝,张义二人,一起带着,先一步回去鸿基,休整训练。 等一切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后,江野才最后召见了等在帐外的刘汉生,给刘汉生的任务,其实很简单,杀郑梉,只有杀了郑梉,郑双龙才有可能更进一步,而郑双龙进了一步,江野在鸿基的基业,才能够最大程度上得以保存,之所以把护卫队早先一步派回去,就是怕鸿基那边收到郑梉的死讯之后,有所动荡。再一个就是,只要郑梉这边一死,江野此去宣光镇的安排,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成功,只要郑梉一死,武公悳怕是都不用江野这边劝说,直接就起兵造反了。 至于在什么样的机会下,去杀了郑梉?江野也给了两个时间,一个是郑梉北伐的路上,这有一个区别,就是郑梉拿下那伐关城的程度和莫敬尧撤军北回时保留有的军力程度,只要是莫敬尧保留了足够的军力,那也就意味着在高平城下,莫敬尧能够支撑更久的时间,而江野去往宣光求助的时间,也就更多。要是莫敬尧没能撤出大部分的兵力,那刘汉生和第一大队要做的,就是尽力延缓郑军北上的时间,谋划一两次成功亦可,不成功亦可的刺杀,主要是不能够让郑军一帆风顺的北上,又不能让郑军半途回返,以便给江野和莫敬尧两边的谋划都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一个就是在郑梉北伐回返的路上,这里也有两个情况,一个是郑梉北伐成功,高平莫家被灭,一个是北伐没能成功,高平莫家被莫敬尧最终守住,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武公悳这边造反的军报,何时能够传送到郑梉的手上,只要武公悳起兵造反,郑梉后方不稳,那必然会丢下高平城,全力回返升龙府,而刘汉生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把郑梉刺杀于半道之上,千万不能够让郑梉活着回到升龙府,那样的话,江野的一切谋划,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了。 “保证完成任务!“刘汉生双脚并拢,给江野行了一个军礼,好些天没有打整的脸上,竟然透出两抹嫣红,因为紧张呼吸,脖颈上,筋脉彰显。 “别紧张,这种事情,我也只能交给你去做了,毕竟,第一大队最先时候,都是你带着训练的。此次任务成功以后,你这边要联系上朱思苟和郑双龙,尽力为郑双龙成为郑主做准备,不管是谁?只要是有阻碍的,你这边都可以一力清除掉,上次听郑双龙说了,他和一个叫做郑梣的人关系蛮好,你这边可以多考虑考虑这个人有无用处,用处大不大。去准备吧!我这边也要赶紧着出发,毕竟时间不等人呐!” 两只耳朵高高竖起,不时的还两边转动一下,随着头来回甩动,长长的鬃毛也随风舞动起来,黑且滑的毛发,就如同绸缎一般,只是重新换上的马鞍,却要陈旧了好多,竟显得格格不入起来。只是,江野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手抓了缰绳,一手扶着马鞍,脚上踩了马镫,很是潇洒的骑了上去。 嘶聿聿,一马领头,四蹄飞扬,朝着林外飞驰而去。 另一边,廖大宝和张义整好队伍,也开出了营地,朝着马队相反的方向,往鸿基城开去。单独留下的刘汉生和亲卫第一大队,自然也不会在呆在这个地方,刘汉生要找,找一个独占地利的位置,找一个可以狙杀郑梉的位置。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江野三十六计(三) 作为武氏的割据地盘,并不单单是指宣光镇一地,而是周边大部地区,都是武氏的势力范围,其间人口大约有十万左右,能有可战之兵近万数。 武氏既然做的是宣光镇堡主,那自然而然的,行政驻地就是宣光镇,之所以选了宣光镇作为行政驻地,是有一个考量的,就是交通,宣光镇有水陆两条道,水路是上游泸江与锦江汇合之后的大河,沿河而下,就是安南北地的大河,红河;陆路则是连接云南与安南的茶马古道,就是以宣光镇为一个中间枢纽的。有了便利的交通,自然会有兴旺发达的商业,商业发达,自然银钱四通,银钱四通,自然财累富积,那自然的,武氏一族,选了宣光镇作为行政驻地,也就不足为奇了。 江野一行的代步工具,依旧是马,其中的一顶轿子,还是江野为了演戏演全套,临了了才给阮玲玉置办的,轿夫自不能是外人,就由亲卫们轮流抬着,也算是一种训练了。 至于莫敖,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和之前的郝公子一样,对江野的态度,那是有相当大的改观,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魏祥武和阮玲玉的关系,一路上两人的亲亲我我,莫敖都是看在眼里,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有顾忌,倒是一句话也没说,只要是遇见了魏祥武,莫敖都是尽量的避开,而阮玲玉那边,因为有江野的交代,莫敖也每天都上前去请安问候,一应礼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做得十足。 因为如今已经是雨季。原本缓缓而流的大河。也有了汹涛涌浪的架势,其间有较小的扁舟,一个浪头过来,就被往后推出去好远,撑船的渔夫不得不又重新来过。等江野在岸边看了大半边了,那一叶扁舟,都没前进多远,后来见那渔夫干脆横了小舟。不往河中间走了,转而朝着江野这边的岸上过来,看来也是没了力气,想靠两条腿走路了。 不多时候,小舟被一个浪头送抵了岸边,上面先是跳下来一个白衫青裤的身影,把船上扔过来的绳子接住,而后把绳子拴在了岸上的一个石柱上。等船真正的停稳当了,船上才又下来了一个人,和之前的那人影一样。都是白色的上衫,青色的裤子。两个人影先是在岸上休息了一会。而后两人又返回了小舟上,从上面抬下来一个竹筐,该是捕获来的河鱼?远远看着的江野,如此猜测道。 江野所在的位置,有一条泥土小道可以下到河边,而那小舟上下来的两个身影,竟然也是从这条小道上上来,离的近了,看得也清楚了,两个大小分明的身影,原来是两个女孩子来的,其中年岁稍大一点的,看上去和白玉萍差不多身高,只是和白玉萍比起来,要单薄抽条不少,年岁较小的一个,倒是蛮珠圆玉润的,小脸是肉呼呼的,因为抓着竹筐,露在外面的小手臂,也是肉呼呼的,不像身材高挑的女子,两手上,青色的血管,明晰可见。 两姐妹刚一上到大路,就发现不远处,一个少年公子盯着自己身上看,那少年公子身后还是一帮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心下立时就慌了,不会是遇到哪家的公子爷出游,要抓了自己姐妹两个吧?越想越觉得是,两姐妹赶紧的使了力气,努力的抬着竹筐,就要朝着不远处,人多的地方走去。只是,竹筐里的河鱼,怎么的竟然要重了许多,两手酸痛不说,还没了多余的力气走路! “这位姐姐!你好!我可以向您打听一下,这里是宣光镇么?”江野看着两个因为紧张而走不动路的姐妹,很是有了促狭的闲心,上前拦住了自己这边的姐姐。 “啊!”姐姐明显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公子哥真是要抓自己姐妹两个了。姐姐赶紧的把一颗螓首低了,很是细声细气的回道:“是!是!”说完话,也不等江野听清楚了没有,就要提步朝前,不想另一边的妹妹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动作,两边没能一起同步,妹妹一个趔趄,手上的竹筐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妹妹也顺着竹筐的势,两手一起杵在了地上。 姐姐看到妹妹摔倒,也不敢撇下妹妹独自跑了,赶紧的过来,把妹妹护在怀里,也不看江野这边,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说:“公子!你就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什么意思?我就是问个路而已,什么放不放的?哦!是把本公子当成坏人了?听着姐姐已经转成了哭声,江野不知怎么的,竟想起了远在鸿基的白玉萍来,白玉萍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哭过了?只记得最近的一次,好似都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看着眼前这个和白玉萍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江野也收起了捉弄的心思,朝着魏祥武那边招了招手,“你妹妹的手上应该是破皮了!我有止血的伤药,这就给你一点,我不是坏人来的,我是好人的!” 接过魏祥武递过来的白药,江野却不着急把药递给那姐姐,“先把手洗一下吧!把泥沙洗干净了,才好上药。”看到身后的魏祥武直愣愣的站着,江野赶紧使唤魏祥武去把水壶拿来,水壶里都是烧开了的白开水,用来清洗伤口,虽是没有盐水好用,但比起生水来说,还是要好很多的,也卫生安全许多。 妹妹倒是没有姐姐的担心,见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圆圆的小脸上先是小小羞涩了一下,而后挣开了姐姐的怀抱,主动把受伤的小手给江野伸了过来。 直接用完了两个水壶的水,江野才最后把软软的小手擦拭干净,而后敷上白药,再用纱布包扎好了,“好了!等过上两天,手上痒痒了,就可以拆开了,只是这两天,你却是不能着水了。” 妹妹忽闪着一双大眼,看看江野,又看看已经包扎好的小手,再看看怯弱弱的姐姐,好似是下了一个大决心似的,“你可以帮姐姐把鱼抬回去么?” 江野是被闪到了,原以为是要对自己说谢谢呢!却不想这么不客气,竟然使唤起自己来了!“这些鱼是要来换钱的么?那我全部买下来好了!你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了!” 终究是年岁相当,妹妹这次看都没看姐姐,直接就应下了江野的请求,因为两手都裹上了纱布,妹妹直接用手臂搀上了江野的手臂,“好呀!等到了家里,我让姐姐给你做烤鱼吃,姐姐做的烤鱼,可好吃了!” 一边的姐姐看着魏祥武递过来的,明显多了很多的银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转头一看,妹妹却和那公子哥走了老远了,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背影,哪里看得出来是两个刚刚认识,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魏祥武手上一把把银子抢了过来,就朝着妹妹那边追了过去。 自家少爷都走远了!一众亲卫们自然不在耽搁,让两人把竹筐抬了,魏祥武亲自牵了江野的青骢马,远远的跟在江野后面,朝着不远处的宣光镇,缓缓而去。(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章 江野三十六计(四) 终究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妹妹就已经把自家的老底全都无偿卖给了江野,也不理会跟在后面的姐姐不断的咳嗽提醒,反而很是关心的问道:“姐姐是生病了么?宋哥哥,我姐姐生病了!你还有一样的药么?要不帮我姐姐也包起来吧!” 药?好吧!我知道你说的是白药,但包起来?感冒还有这么一个治法?不但是后面的姐姐被闹了一个大红脸,就是江野都被这个萝莉妹妹雷了一个外焦里嫩,看着萝莉妹妹等了半天也没等得江野回答,还以为江野不帮姐姐治病呢!一双已经蓄满了泪水的大眼,江野赶紧解释道:“等等好吧!等到了家里,咱们就给姐姐治病,一定选最好的药,亲自看着姐姐吃药好不好?” 萝莉妹妹立时多云转晴,眼眶里的泪水珠子都还在呢!脸颊上已经早早的起了两个酒窝,嬉笑随心,没能有一丝的违和感。 进了城门,一条直直的石路代替了城外的泥路,只是这石路也甚是崎岖不平,不是这里高起来一块,就是那边陷下去一块,里面汪积着满满的雨水,石路两边岔分出去的路,则又大部分成了泥路,偶尔连接着几处大房子,大宅院的,到还是石子路,只是也和中间的大路没什么区别,坑坑洼洼的。 江野跟着萝莉妹妹一起,并没有一直走中间的大路,进城没过几个岔路口,就往左手边耳朵一条泥路上进去,只是越往里。地上就越是泥泞。不时还能看见一个泥洼里汪积着的积水。也不知道是老天下的?还是有哪家的调皮孩子下的? 直到这个时候,江野才觉得是寸步难行,一脚下去,滑腻的泥浆立时就漫过鞋帮子,等提起脚来,粘在鞋上的泥水跟着起来,溅在衣服的下摆上,裤子上。这还不算什么!主要的还是这泥浆里不容易立住脚,稍不留意,脚下就要往前滑了出去。和江野战战兢兢的走路不同,萝莉妹妹一双草鞋在脚,竟然没有一丝泥水溅到裤子上的,除了原本白皙的小脚上,铺满了一层黑黄的泥浆之外。 江野没了办法,干脆把衣服下摆卷了起来,别在腰上,而后踩着前面小萝莉的脚印下去。倒是比之前走的要轻松许多,“阿水妹妹!要到家了么?”这也是江野跟着小萝莉的成果之一。小萝莉叫阿水,姐姐叫阿鱼,这倒也省事,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河上人家的闺女。 除了名字,江野还知道,两姐妹的爹妈早早的已经不在了人世,如今是两姐妹相依为命,家里除了两间还可以蜗居的茅草房之外,就只有江野和她们遇到时候的那一叶扁舟了。 两姐妹平时就在河中,捕些河鱼,而后转卖给城中的大户人家,得些散碎银子,加上姐姐手巧,不时接一些缝缝补补的女活,倒也能勉强度日。江野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姐姐看上去要瘦弱许多,而小萝莉倒是珠圆玉润的,感情姐姐吧好的都给了小萝莉了。 “宋哥哥!已经不远啦!再往前就是了!”小萝莉明显感觉江野说话的声音比之前的要远些,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和江野之前已经隔了好几步远,小萝莉赶紧回来几步,重新搀上江野的胳膊,好似是害怕江野突然见走了似的,还一个劲的说道:“不远了!不远了!等到了家里,我让姐姐给你煮白鱼粥好不好?姐姐煮的白鱼粥可好吃了,我能吃三大碗呢!你能吃三大碗么?” 江野却是不着急往前走了,停下脚步,示意后面远远跟着的魏祥武上前来,先让莫敖那边打起莫家的旗子,这是出来半路上仿制的,而后直接让莫敖和阮玲玉去拜见武公悳,手上的文书也是半路上仿制的,至于江野这边,留下几个亲卫就好,其余的,统统一起跟着莫敖,去找落脚的酒店。 姐姐原本一直跟在江野和小萝莉的后面,此时见到江野要和身后的那些大汉商量事情,赶紧的上前两步,就要拉着小萝莉先行离去,不想小萝莉紧紧的搀着江野呢!哪里想先走了,还埋怨姐姐扯疼自己的手了,又害得姐姐一个大红脸。姐姐没了办法,只能乖乖的站在小萝莉半边,狠狠的瞪了小萝莉几个白眼。 看着原本好几十个的汉子被眼前这个小公子指使了两句,就走了一大半还多,其间还听了什么武公悳的名字。武公悳?那不是 姐姐的脑子是不够用了!怎么会?这个明显对城里一无所知的人,竟然指名道姓的说了那人的名字,自己可是知道,那人可没有一个好脾气,传说城里的好些姐妹,自从进了那高墙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江野可没工夫理会一个小女子的碎碎叨,让留下来的一个亲卫牵了马来,先把小萝莉扶上马,而后借助亲卫的帮助,自己也上了马背,两人一骑,免了继续在泥泞里面遭罪。 姐姐不愿意骑马,亲卫们自然也没强求,各自骑了马,先前一步,朝着前面的少爷追去。 在一个细木树枝编织成的院门前,小萝莉叫停了江野一行人,不等江野和小萝莉从马上下来,跟在后面的姐姐上前一步,先推开了院门。 院里院外,一样的都是泥土,区别在于院子里搭了几块石头,江野和小萝莉可以踩着石头走路,泥土因为没有过多的踩踏,虽然也有一汪汪的积水,但也就是积水而已了,稀泥啦?泥浆啦?倒是没有,比起院子外面来,也干净了许多。 一脚稀泥的江野倒是不好意思下脚了,害得前面走着的小萝莉重新又回过来,重新搀上江野的胳膊,两人一起进了院子。至于马匹,自有亲卫们负责。 早先一步进了院子的姐姐。端过来一个木盆。盆里面是干净的清水。在一个石墩子边上放了,“赶紧过来,把脚给洗干净了!”姐姐自然是不好意思叫江野的,何况,她可没有做好给一个刚认识?不是!是刚刚和妹妹认识的公子爷洗脚的打算。 “咱们一起洗,好不好!”还是小萝莉给面子,一双大眼睛先是对付了江野,现在又对准了自小一起上大的姐姐。“姐姐!可以的吧!” 不说江野这边是不是姐姐给江野洗了脚?还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单说魏祥武这边接了江野的命令,带着莫敖,阮玲玉,打着莫家的旗号,在大街上先选了一家酒店住下,而后由莫敖带着两个亲卫一起,拿了文书,直接往宗郡公府而去,算是跟武公悳这边第一次接触。 宗郡公府,也就是宣光镇堡主府。沿着石路大街,先转个弯。而后一直往西,就看得见一栋占地无数的高楼宅院,先是地上的石路有了明显的区别变化,平整,宽阔,干净,这也是莫敖和两个负责监视莫敖的亲卫,心中的真实感受。 在石路上不远,是一座大桥,大桥两边有无数石柱,石柱上是清一色的蛟龙雕刻;过了石桥,迎面就是一级级的石阶,石阶上,有持刀背甲的甲士守卫;石阶尽头,差不多有丈数高的大门紧闭。 莫敖当先一步,很是声音洪亮的道:“莫主特使,敖,求见宗郡公。”双手向前平举,手上捧着早早准备好的文书。跟在莫敖后面的两个亲卫有样学样,抱拳,拘礼。 高楼深院,假山真水,亭台楼阁,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进了多少道门,一座临湖而建的亭子里,一个头发灰白,身着大紫袍服的老者,面湖而站,背后是一张石桌,石桌后面,一个跪在地上的甲士抱拳禀报:“王上,莫家来人了!” 那紫袍老者没有转身,轻轻嗯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可看的清楚了?” “回王上,来人一共三十七骑,一顶轿子,为首的是一个年岁尚轻的公子,另有少年公子两位,护卫统领一位,护卫三十,轿子中的人物属下已经查探清楚,是莫朝前王上的妃子,姓阮。只是,属下尚有一事禀告,那领头公子,在城外,给一个叫阿水的女孩包扎过伤口,进城之后,单独去了那个女孩子家里。那女孩家里只有姐妹两人,姐姐阿鱼,家住城东泥水道。”跪在地上的甲士也确实厉害,一通话说完,把江野一行人自出现在城外,和阿鱼姐妹两个相遇之后的一切情况,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哼!这都是莫家祖传的本事了!不知道是来求本王帮忙的?还是来老夫的地界上选女人的?你这边监视好了!一切情况,都要报于本王知道!“紫袍老者说完话,向后挥了挥手,那跪在地上的甲士重新又行了一礼,转身告退。 知道江野一行进城的,并不单单是武公悳一家,在宣光镇堡主府出来之后,左转不远处,是武公悳继任宗郡公之后主持修建的一座酒楼,说是酒楼,其实是专门用来接待从升龙府过来的朝廷大员的,如今的酒楼里面,就住着这么一位刚刚到宣光镇没两个月的人,内监官潘文治,以及算作是潘文治随从的一行数十人。 “公公!那莫家来人了!”细声细气,带着一丝尖锐的破声。 “来就来嘛!又甚着紧的?那宗郡公敢不成还能召见了莫家,备轿,杂家有些想看戏了,听闻宗郡公府上新收的戏班尤善袖舞,正好杂家去见识见识!”正经的太监声调。 注:武公悳世袭宗郡公,后来自封为王,但因为手下有人密报于郑梉知道,武公悳害怕郑梉的处罚,着急着去往升龙府解释,不想半道上就死了,之后他儿子即位,郑梉很是大度的没有追究,依旧让武公俊世袭宗郡公,但是武公俊不干,想着要王爵,于是起兵造反,最后没能成功,被郑梉给收拾了!这里的话,提前好几年让武公悳称王,是故事需要,无须较真。(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江野三十六计(五) 从偏门进了郡公府,在耳房等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莫敖得了武公悳那边的确切消息,召见?不好意思!郡公大人没空,莫敖和两个亲卫就这样被赶出了宗郡公府,茶水都没得喝上一杯。而武公悳没有把自己递上去的文书给退回来,也成了莫敖之后在江野面前推诿的一个理由,宗郡公确实是没空啊!当时可是有一顶神秘的轿子莅临郡公府,那武公悳,那宗郡公大人可是亲自到门口,打开中门迎接的,如此重要的客人,想来确实是要比自己重要许多,郡公大人没能召见我等,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至于这神秘的客人是谁?从什么地方来?值得武公悳如此礼遇?那就不是如今站在大桥上的莫敖能够一下子就想明白的。在莫敖的私心里,既然这一切都是那姓宋的搞出来的,那就都交给他去处置好了!自己要做的?那姓宋的希望自己能够做的?怕也就是借助自己的姓氏,还有和宣光镇相熟的关系,好更容易些的达成他的目的而已! 江野的目的?别说莫敖了!就连江野,都暂时没心思,也没机会去想了,因为,小萝莉妹妹亲自帮江野选了一双干净的,秀了花鸟的布鞋之后,很是贤惠的把江野原先的鞋子,泡在了木盆里,穿着绣花鞋的江野,走在整洁干净的竹席上,很是无语的看着一脸无辜模样的小萝莉妹妹。 可一脸无辜的小萝莉不等江野发威,就很是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哇哦!好漂亮的绣花鞋。都好久没见姐姐穿了。宋哥哥穿着。和姐姐穿着一样漂亮。” “阿水!我要很郑重的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是男人,男人是不会穿绣花鞋的!”江野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出来很生气的样子。 “可宋哥哥你已经穿上了啊!真的好漂亮的!”小萝莉已经不是没心没肺了,那两只大眼中,明显就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要是鞋子多出一双来,小萝莉不介意穿上,再和江野比较一下。到底谁穿上漂亮。 “这!这不是穿,是趿拉,是趿拉的趿,是趿拉的拉,我这是趿拉着而已。”江野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但一看小萝莉马上又要晴转大雨,赶紧的把后面想说的话收回了肚子里,“啊哈!确实蛮漂亮的啊!你想穿么?那就给你好了!” 江野说着话,就要把小船一样的绣花鞋从脚上褪下来,不妨小萝莉却不允许了。“姐姐说了!不可以着凉的,着凉了就要生病了。生病了就要吃药了,是吃那个白面一样的药么?” 神逻辑,江野实在是被小萝莉的神逻辑给打败了,还白药?感情那白药给你治一次手之后,就什么病都能治了!示意小萝莉走近来,先赏了两个刮鼻头,而后一屁股坐在竹席上,四下打量起这竹屋草房来。 小萝莉自是认了江野这亲昵的举动,等江野坐下了,也赶紧的坐了下来,小屁股一扭两扭的,就把半边身子挨在了江野身上,两手很是自然的就搀上了江野的手臂。 一双是旧色的布鞋,鞋面上的绣花早早的看不清楚,只留下一条条略有绒毛的纹线,另一双却显红现绿,红的花,绿的叶,清晰明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依偎在江野肩膀上的小萝莉也学着江野的样子,两腿向外,随意的伸着,跟着江野的拍子,左晃一下左脚,右晃一下右脚,只是,这小萝莉的一双大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江野的脚看,明确点,是盯着江野脚上的绣花鞋看。 江野觉得,很是有必要,把小萝莉的心思转个地方,“阿水啊!咱们猜猜,姐姐在干什么?好不好!” “姐姐不是在换衣裳吗?我都看见了,姐姐的身子好白哦!和宋哥哥的脸一样白!”小萝莉看来真个是没心没肺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好吧!咱们还是继续看绣花鞋吧! “宋哥哥!你肚子饿不饿?” “宋哥哥!你想吃鱼么?” “宋哥哥!咱们去吃鱼好不好?” “宋哥哥!姐姐烤的鱼,真的好好吃的!骗你是小狗!” 小萝莉没想到还是一个话痨,趁着江野躺平了身子,小萝莉也跟着趴在了竹席上,不停的在江野耳边叨叨,还抓起自己的一束头发,时不时的撩拨一下江野的‘小白脸’。 “想吃鱼?肚子饿了么?好简单的!”江野算是找到事情做了,赶紧把院子外面的亲卫们叫进来两个,把之前两姐妹捕的河鱼抬了进来,在让小萝莉把姐姐叫过来,找个锄头啊,铲子啥的,直接在院子里开挖,先挖一个烧火用的火坑出来。家里烧火用的柴禾不够,简单,让亲卫拿了银子,直接去隔壁家买。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一条条河鱼清理干净,再在鱼肚子里放上作料,用竹篾绑了,烧火,烤鱼。 等小萝莉努力用裹满纱布的小手,颤颤巍巍的拿起一根穿了烤鱼的竹签,加上一脸沾染的肉屑,油水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偏西,一日将尽了。 潘文治在郡公府听了一天的大戏,又和武公悳一起,好好吃了一顿晚宴,才在郡公府护卫军士的护送下,重新回了酒楼,醉醺醺的下了小轿,而后醉醺醺的上楼,醉醺醺的进门,醉醺醺的给不长眼的店小二两个巴掌,还醉醺醺的喷了店小二一脸的酒气。等房门关上,店小二的脚步声渐离渐远,潘文治原本迷糊的醉眼,也越来越清明起来。 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把嘴里的酒气清漱一空,而后单手扣拳,对着墙壁,两重一轻。 房门开了,又重新关上,无声无息的,房间里就多了一人,仔细看了,却是之前莫敖在桥上时候,看到的那个陪侍在轿子半边的太监,一个年轻的太监。 “高平莫家来人了!来了多少人?来的都是什么人?都住在什么地方?这些天都会接触些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这一切的一切,杂家要第一时间知道。”潘文治故意压低了声线,使得原本的公鸭嗓子愈发的难听且磨人耳朵,只是进来的那个年轻太监却是听得仔细,害怕漏了一个字,或是一句话。 “其二,那武公悳个老匹夫,竟然真敢接了莫家的文书,要不是杂家去的及时,怕是那老匹夫定然要召见莫家那人,杂家第二要知道的,就是老匹夫接的那文书上面,到底都是些什么内容,你可打探清楚了!”老太监潘文治也不问问年轻太监记住了没有,反而越说越急,好似是不说快一点,就显示不出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来。 “再有,听说那莫家的公子哥刚来宣光就找了两个女人,还真如老匹夫所说,有莫家的家教传统,你吩咐下去,把那两个女人的消息弄清楚了,给杂家送来,或许,可以通过那两个女人,做一些咱们做不到的事情也说不定。”潘文治停顿了一会,发现暂时没交代的了,才接着说道:“把这些消息全部汇总一份,用快船寄往升龙,想来,柞世子殿下对这些消息,也会感兴趣的。” 那年轻太监听了潘文治的话,眉头却皱了起来,好似是经过一番纠结似的,小声提醒潘文治道:“公公,那王上那边,可是要多备一份?” “嗯?你是在教杂家?”公鸭嗓忽地增大了音量,中间还夹杂了怒气,十分。 “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公公饶命,公公饶命。”本来躬着身子,聆听潘文治教诲的年轻太监很是干脆利落的跪下,磕头如捣蒜,砰砰砰的声响,是额头敲击地板的回声。(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野三十六计(六) 这里里外外的消息,并没有等多久,就一件件的传到了江野这边,包括武公悳没有召见莫敖,但却收了莫敖的文书;包括潘文治拜访武公悳,武公悳宴请潘文治;包括潘文治派人过来调查自己,调查阿鱼阿水两姐妹,包括武公悳,包括 亲自整理了一遍,挑选出对自己有用的,对这次行动有利的,也就那么两条,一个是武公悳与潘文治几乎同时认定了江野的身份,因为江野在宣光镇外没脸没皮的搭上了阿鱼阿水两姐妹,进城以后还是没脸没皮的直接住进了姑娘家,这和几十年前的一个叫莫敬宽的人,如出一辙。这到好了!免了以后和武公悳或者是潘文治对上的时候,两人怀疑江野的身份;再有一个就是潘文治是郑梉派来宣光镇,监视武公悳的,看来,郑梉对于武公悳,也是有戒备之心,也是不怎么放心的,这也算是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那么在以后和武公悳接触的过程中,江野相信,自己这边,更能把握主动权,成功的几率,也能多增加几层。 既然武公悳认定了江野的身份,那江野干脆也随了武公悳的意,不回客栈了,直接在小萝莉妹妹家住了下来,跟过来的几个亲卫,干脆就住在隔壁的几家农户家里,既然是败家子,那就要表现的更彻底些,占个房子而已嘛!小意思了! 和小萝莉高兴的喜笑颜开不一样,清秀姐姐显然是不乐意江野住在自己家里的,一来是家里实在太小。就单单一张床而已。要是让江野住在家里?那晚上睡觉的时候。谁睡床?难道还能一起睡不成?可是,咱们的清秀姐姐也有担心的,江野之前可是带着几十个大汉做护卫的,而且还直呼武公悳的名字,这得是一个有着多么强大家世的人物啊!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能够招惹得起?于是,清秀姐姐纠结了!白皙的小脸,气苦苦的神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在陪着小萝莉妹妹东说西侃了半天。莫敖和魏祥武两人一起推门进来,搭救了正在努力找词的江野,“公子!宗郡公那边,今日依了公子的计策,送上求助文书,可那宗郡公就单单是收了文书而已,话都没有一句,如今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是不是公子的计策没了效用?”将近一个旬日的接触。莫敖还是不习惯跟着魏祥武一众亲卫叫江野少爷,加上心底的抵触情绪。不时的流露出来一点,这个时候,却是有点语气不善的意思在里面了! “你找死!”魏祥武可容不得别人质疑江野,当即就要捏起老拳,先请莫敖吃上一顿。 “吓到人了!”江野叫停了就要演武动手的两人,转头盯着莫敖说道:“今个这计策确实没用,想来这个时候,那封文书,已经没在武公悳手上,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了!既然你猜到了计策没用,那就继续猜一猜,那封文书,现在何处?”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宗郡公,也不是公子你,没有那个本事!”莫敖本来的脾气都没下去,听了江野这话,感情自己今天的事情都是白忙活一场,说话的语气,比之前还冲了许多。 “少爷!我知道!”魏祥武显然是和莫敖对上了,看见有莫敖不知道的,赶紧出来显摆一下,“今天莫敖出来时候,恰好看见武公悳大开中门,正在迎接一个人,那封文书,多半会在这个人的手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不理会一脸得意样的魏祥武,江野继续问莫敖:“你可知道,这个让武公悳大开中门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还是不知道,莫敖算是见识了江野的厉害了,两句话,就把自己踩到了脚底下,还是自己主动送上去的,不就是质疑了一下他的计策,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么?莫敖答不上来,又见不得魏祥武的得意神色,干脆扭头就走,眼不见为净。 “那人姓潘,是个太监,从升龙府来。”江野一句话,把正要提步出门的莫敖定在了门口。“那人叫潘文治,是后黎朝内官监总管太监,如此一个大太监,竟然有闲情来这宣光镇,咱们的莫大将军,可是能够知道,他来这做什么了吧?” “等我们?”莫敖一脸的躁色,压下了心底的情绪,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是!也不是!那潘文治来这宣光镇,要是单单等着莫家派来的使节,那这个内官监总管太监也太不值钱了些,郑梉之所以派这么一个大太监过来,更多的,还是看着武公悳,看着武公悳的宣光镇,咱们的出现,和那大太监在做的事情比起来,差不离的就是一个小小的添头吧!”江野倒是不嫌累,只要半边无聊坐着的小萝莉不再缠着江野讲故事。 “那岂不是咱们要做的事情,都让那个死太监知道了,他岂不是要杀了咱们灭口,杀了咱们,可就是断了郑贼继续北上的后顾之忧,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是杀?还是逃?公子爷,你赶紧拿个主意吧!”莫敖觉得,自己当初被算计,那是一点都不冤枉,如今自己着急的火烧眉毛,可这两尊大神依旧是云淡风轻。 “莫将军着急了!那潘文治,对莫将军,怕是不感兴趣,你且放宽心吧!把这封信拿好,明天早上,带着它,一起去拜见武公悳!”江野对莫敖,并没有把话说透,只是把早早准备好的一封书信,交给了莫敖,而后让魏祥武带着莫敖先行离开,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一直陪在江野身边的小萝莉,都已经很是无聊的大了好几个哈欠了。 其实,这种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都能够想的明白,就拿杀不杀江野一行人来说吧!杀,自然就断了莫家向武公悳求援的机会,这也是对正在北上的郑梉最好的结果,但是由谁来杀呢?江野觉得,要是潘文治真的对自己这一行人起了杀心的话,多半,最大限度的情况下,会指使,要求,甚至给武公悳下令,由武公悳来做这个执行人,提刀手,只有这样,潘文治的收获,以及潘文治背后的郑梉,收获才是最大的。只要武公悳杀了江野一行人,那就是断了昔日与莫家经营的情谊,有这个前例在,谁还真敢和武公悳相交往来,以后的武公悳,要是有个偏颇处,他还能像谁求援?怕是别人也会学了他今日的模样,杀了他派去的人;再一个,武公悳要真是对郑梉忠心耿耿?那杀了也无所谓,可武公悳是么?不是!武公悳是和莫家相交甚厚的武公悳,是和郑梉的政治大敌,莫敬宽,相交几十年的武公悳,敢说武公悳就没个效仿郑家祖上的心思?你郑家复辟了莫家,那我武家也可以复辟了你郑家。都有这个心思在了,那武公悳还会杀江野一行么?答案显而易见。 其实,在郑梉北伐受阻于那伐关城下的时候,武公悳就有那个心思了,要不是家里的意见没能统一,观望态度的人实在太多,加上大太监潘文治的监视,他武公悳怕是早就起兵造反,兵发升龙了。 对于这次莫家能够来人求助,且是前王太妃,和武公悳先入为主的由江野假扮的莫家后人亲自一起过来求助,武公悳是动了相助之意的,只是如今对于莫家和郑梉北伐的具体情况不甚清楚,下不了决心罢了!要是莫家在高平城真个能够坚持一个月?不!半个月就够了!那他武公悳真个不介意应了莫家的求援,给郑梉在背后狠狠的来这么一下。 武公悳不知道,如今能够帮他实现这一愿望的人,正在和一个小萝莉妹妹一起,睡在一张不甚宽大的竹床上,而清秀姐姐,则红透了一张小脸,好似是在跟那人商量着什么? “公子!”细声细气的,不小心还真个听不清楚,“我我知道您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爷,你看上了阿水,那是阿水的福气,可可毕竟阿水还小,就就求你先放过她吧!要要是要是公子真个要睡,就先由阿鱼代替妹妹吧!”清秀姐姐好不容易,很是努力的说完话,都已经带着哭声了。 看着江野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身子,清秀姐姐先是把妹妹抱下床来,而后站在床边,就要动手去解上衣的结扣。 “你把阿水抱下床去干嘛?地上不冷么?”也不知道是真的呆货,还是装的,江野这么飞天的来了一句,倒是把正在宽衣的清秀姐姐给定住了。 最后的结果,江野自然没睡了清秀姐姐,就算是想睡,那设备行么?毛都没长齐呢!让住在隔壁院子的亲卫送来两套衣被,直接在竹席上铺了,而后 而后自然是江野和小萝莉妹妹一起睡在床上,想把主角的第一次要了的清秀姐姐,睡竹席!是的!必须睡竹席!(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江野三十六计(七) 一夜安逸睡,无有公鸡鸣。懒起思不醒,复背一床席。 江野醒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让人高兴的事实,那就是自从鸿基出来之后,自己终于是圆圆满满的睡了一个好觉了,之前不是每次睡的正香呢!就被刘汉生等人给吵醒了,今个好了!没人吵!那就再睡一会? 重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茅草屋顶,江野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可是和萝莉妹妹睡一张床的,怎么的?这个时候,却没见着萝莉妹妹的身影了?有起的这么早的么? 江野立起身来,努力的伸长脖子,想看看萝莉妹妹是不是在院子里? 萝莉妹妹倒是没看见,推门进来的魏祥武,倒是看见了! “有事?这么大清早的!”江野知道,自己是睡不成了,拿起床边干净的衣裳换上,江野发现自己昨天穿了半天的绣花鞋竟然被收起来了,换成了已经烤干的自己的鞋子,光着脚丫套进去,竟然还有些热气在里面。 魏祥武先是端了木盆,到外面打了一盆冷水,给江野拧好了毛巾,等江野接过毛巾之后,魏祥武才开口说道:“回少爷!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晚上,我们住的客栈闹了飞贼,被兄弟们抓住了,可今天一早,那衙门就跑过来要人,兄弟们拿不准,所以过来问问少爷,怎么个处置办法?” “飞贼?进了房间没?” “那到没有,兄弟们毕竟警醒,那飞贼刚上了楼。就被兄弟们抓住了。” “是飞贼才好!要不是飞贼。那就有好戏看了!给人家吧!维持一地治安。那也是人家衙门的分内之职。那莫敖,去见武公悳了没有?”江野的直觉,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飞贼,哪有飞贼这么蠢的,来偷几十个看不出深浅的汉子的东西?只是江野拿不准,这些人是武公悳的?还是升龙府郑家,也就是如今在宣光镇的潘文治的? 既然拿不准,那就放了出去。而后让亲卫这边跟住了首尾,想知道是谁家的‘贼’?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魏祥武把江野扔在木盆里的毛巾拿出来,拧干水,而后先是去把洗脸水倒了,等回来之后,才继续回江野的话,“去了!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听兄弟们传回来的消息,那莫敖今天算是见着武公悳了!只是不知道谈的怎么样?” “那个老太监那边?有什么消息?” “有,昨天晚上。戌时刚过,武公悳那边有人过去。给了那太监的手下一个信封,只是信封里装的是啥?暂时还没有探查清楚,少爷可是想知道那信上的内容?我这就吩咐兄弟们去搞清楚!” “不用了!你这边,现在回去,让阮玲玉去见一次武公悳,就以昨晚你们遭贼为借口,先看看武公悳那边是个什么反应?嗯?就由你陪着过去。”江野交代完,赶紧的就让魏祥武这边回去准备。 清秀姐姐把小萝莉叫起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而已,两姐妹必须去把昨天的小舟拖回码头上来,本来是打算昨天卖完鱼就去的,不想因为小萝莉和江野一直腻歪在一起,就耽搁过去了。 这小舟可是姐妹两个安身立命的根本,要是小舟停在外面的时间长了些,被河上的艚官给拖了去,那两姐妹可就算是被断了根本了。所以,两姐妹趁着天色还没有大亮,就顺着河岸,朝着昨天停小舟的地方赶去。 等到了地方,别说小舟,就连栓着小舟的绳子,都没了踪迹,显然,姐妹两个用以维系生计的小舟,被人给牵走了。 没了小舟,清秀姐姐都不敢想,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原本靠着每天上河打渔,也能赚些个微薄收入,虽然要交给河艚官大半的税收,但总能够勉强维持着,现在小舟没了,难道真的要自己学了那些姐妹,做那半夜开门的勾当去么?要真是如此,那妹妹可要怎么办? 清秀姐姐越想越没了办法,想到最后,一个人竟然就跪在河岸上,呜呜呜的哭开了。 再说江野这边,原本以为这姐妹两个也就出去一小会,不用等多久就会回来,有可能,那个粘人的小萝莉还会给自己带上好吃的早饭,不想直等的是百无聊赖,望眼欲穿,肚腹空空,依旧没见着姐妹两人回来的影子,江野这才着急了!再想想今早魏祥武过来跟自己说客栈那边遭贼的事情,不会是这两姐妹也出事情了吧? 江野想想,也不对味,赶紧的把住在隔壁的亲卫叫过来两个,询问清秀姐姐和小萝莉的情况。 亲卫们要护卫江野的安全,那自是整夜有人值守,那也是自然的,看到了两姐妹是自个出去的。把恰好的清晨时候值守的亲卫叫来,一通汇报,江野才知道清秀姐姐和小萝莉是往大河那边去了,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等江野带着两个亲卫赶到河岸上的时候,清秀姐姐已经是两眼通红,一脸的伤心泪,虽然眼眶里依旧是满满的泪水,却是没了哭声,只是一噎一噎的,显然是哭的过度了。 本来小萝莉倒是没哭,还一个劲的给清秀姐姐擦眼泪,只是不吸水的衣袖,把清秀姐姐给擦了一个花脸。听见河岸上有人过来,再一看,竟然是好好的宋哥哥,那还不哭啊!哇的一声,声音清亮,把正伤心的姐姐和跑着过去的江野,都给吓了好大一跳。 “不哭了!不哭了!你肚子饿不饿?咱们先去吃东西吧!把肚子填饱了,咱们再接着哭!”等小萝莉零三零四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清楚,没有过经验的江野也不懂得怎么安慰,索性让小萝莉化悲伤为食欲,当然,还有清秀姐姐,陪着自己先去吃个饭啊啥的,本来肚子就饿,又从家里面跑到这河岸上来,江野是真的快要给饿晕了! 一路跑来,原本干净的鞋子,又是一鞋帮子泥,停了凝噎的清秀姐姐倒也贤惠,从岸边扯了两把茅草,蘸上水,“擦一下吧!等回家了再洗。” 从河岸边回来,直接去了最好的一家酒楼,把五脏庙给祭上,而后有去了一家织鞋铺子,按照自己的鞋码,买上两双鹿皮鞋,再去半边的成衣铺子,给两姐妹一人买了两套衣裳裙子,中间得了亲卫的报告,说是有人跟着,江野也不着急回去了,继续带着两姐妹,东街逛了逛西街,西街逛了逛北街,反正就是一条街一条街的逛,还不时买上些零碎吃食,要不就是给小萝莉买个簪花,给清秀姐姐买对耳环,后来干脆一手牵了清秀姐姐,另一边的小萝莉倒是自觉,主动的搀上了江野的胳膊。 逛够了!身后的尾巴也看够了!江野才拖着一双发麻发胀的细腿,由清秀姐姐扶着,打道回家。 有了新裙子,小萝莉火急火燎的就给立马换上,等换上新裙子了,也不理会站在江野面前汇报情况的魏祥武和莫敖,一个劲的围着江野转悠,最后还是清秀姐姐过来给抓到半边去了。 莫敖这边,一大早的就去了宗郡公府,这次倒是得了武公悳的亲自召见了,可一个大早上,竟都是带着莫敖逛园子,要不就是听戏,一点都不提莫敖昨天送上的文书,更别说援助高平了!等莫敖硬着头皮要提的时候,武公悳却找个借口,把莫敖给送出来了。 魏祥武这边也是一样,跟着阮玲玉一起去见了武公悳,把客栈遭贼的事情一说,武公悳这边倒是立即就答应了,把阮玲玉一行送到会英楼去住,那会英楼也就是潘文治潘太监住的那里。也真是亏了武公悳想得出来,两边是死敌,竟然安排到一起去住?这其间怕也是存了欺负阮玲玉一介女辈的意思在里面,阮玲玉自是没有应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武公悳?潘文治?江野算是看清楚了,这武公悳个老王八,老狐狸,一边给潘文治示好示乖,一边又跟莫敖这边演戏,这典型的两边倒,墙头草,一边害怕自己不帮助莫家,失了名声,一边又害怕潘文治身后的升龙府,得罪了郑梉,怕是收拾了高平之后,下一个就是自己的宣光镇。看来,得自己给他来两计猛药了,看你个老狐狸还做不做墙头草?还遮遮掩掩的? 算上自己从那伐出来的时间,和郑梉攻破那伐,北上高平的时间,江野自觉得自己的时间还很是充裕,可是如今这老狐狸不上路,江野也没心思继续跟他愉快的玩耍了,把清秀姐姐和小萝莉支出去置办些酒菜回来,江野当即把自己的主意给魏祥武说了一通,而莫敖这边,依旧是带着一封信,明天一大早,继续去拜见武公悳。(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江野三十六计(八) 一如既往的,莫敖带着两个亲卫一起,早早的到了宗郡公府,递上文书,求见宗郡公武公悳。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和之前不一样的,进了郡公府,不再是呆在耳房里等待武公悳的召见,而是直接由两个该是早早等在这边的侍女,前头领了,朝着一处大殿走去。 行不多远,赢面就过来了两个太监,一个年岁稍长,一脸的褶子,一件官服穿在身上,好似是挂上去似的,另一个太监却要年轻太多,也好看许多,就算是和莫敖前面的两个侍女比起来,那也是半斤对八两,两边基本上可以说是平分秋色。看到如此一个美儿郎做了太监,莫敖不得不在心底腹诽两句,这都是哪家的无良爹娘,如此一个如玉儿子,竟然都舍得糟践了! 一脸褶子的老太监使走了两个侍女,而后伸出一只干瘪的老手,示意莫敖把手上的文书递过去,等接了莫敖的文书,老太监领着小太监在前面,又继续领着莫敖,先是上了好几级的石阶,石阶尽头,就是老远就看到的哪一栋雄阔的大殿。 大殿四门大开,里面依稀看得清楚,高高坐在王座上的,就是见过一次的武公悳,王座下面,分列两边的,就应该是宣光镇武家的文臣武将了。 老太监领着莫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在大殿门口跪下了,“回禀王上,莫朝使者,敖,求见王上。” 莫敖听了老太监的奏报,原本是立身站着的,赶紧的也学着老太监的样子。先给里面的武公悳跪下。“莫朝使者。敖,求见宣光镇堡主,朝廷亲封宗郡公。” “宣!”这是大殿里面的另外一个太监的声音。 莫敖先是等前面跪着的老太监起来了,而后才跟着起来,学着老太监的小步子,缓缓的进了大殿,老太监手上的文书,也早早的被一个武公悳旁边的太监给接了过去。等莫敖站定的时候,那文书,已经是交到武公悳手上了。 三天,三次求见,三封文书,武公悳都不用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了,因为前两封文书,里面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只是武公悳一直没想明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催促自己尽快出兵援救的意思么?一封接着一封,意思文字都没有丝毫改变。要真是这么一个意思?那也说得过去。武公悳直接把文书往身前的台案上一放,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下面的莫敖,“堂下使者,可是为了贵主与后黎朝廷之战事而来?” 莫敖看着王座上的武公悳对自家与郑梉的战事只做不知,心下怨念了两句,而后赶紧的屈膝跪下,哀声求告,前前后后的意思,就是郑梉这个老不死的朝廷奸贼,挟天子以征伐四方,在内强夺皇帝之威名,在外罔顾天朝大明之分封制令,竟然兴起不义之师,妄图趁着自家先主新丧,新主稚幼之机,行灭亡高平之实。如今新主力有不逮,高平灭亡就在旦夕之间,希望与莫家本就交好的宗郡公大人,起兵以伐不臣,救莫主于危亡之中,高平上下莫不感念宗郡公之救命之恩,只要高平得以存续,莫主必定倾高平之力,为宗郡公马首是瞻,待以攻伐郑贼,为朝廷除奸贼,重复神宗皇帝之威。林林总总好大一推文词,中间还不是夹杂一些成语典故,也幸得舞刀弄枪的莫敖能够记得住,在最后加上两句求武主救高平于危亡之间,求武主救高平于危亡之间后,莫敖总算是按照江野的交代,把这边的事情做完了,做好了。 武公悳看着一个大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不是传说这人是那伐关城守将莫敬尧的儿子么?那不是一个武将来的么?怎么的竟然也有如此一张利口,这不就是要本王出兵救援么?还东扯西扯来那么多的典故,嗯?也就是最后两句话中听些!武主?嗯!还是武主好!是比宗郡公好! 也由不得武公悳喜欢武主这个称呼,之前在宣光镇这一亩三分地上,也就是偷偷摸摸的自称一下本王,一帮子的文臣武将,至多也就是称呼武公悳为王上,这都还是武公悳死了力气的强制要求,还是近段日子,郑梉北伐之后才有的事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如今倒好,一个代表高平莫家的使者,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称呼武公悳为武主,那不就是代表高平莫家的态度了,那不就是说,武公悳还是有一争之力的,和郑梉争,凭什么他郑家就应该住在升龙府?你武公悳就该在这宣光镇的一亩三分地? 武公悳臆想着未来做了武主的逍遥日子,当下自称起本王来,都觉得声音气势要足了许多,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莫敖,武公悳当即说道:“敖卿家,快快请起,本王速来就与高平交好,与卿家之先主,那也是情如手足的交情,如今宇贤侄新主高平,力小势微,确实不堪郑贼的大军攻伐,这样吧!本王且与众将商量一二,尽快拿出一个救援高平的办法来,敖卿家本就是那伐关城守将,想来对郑贼的军力,兵力,也有真切的认识,可有什么消息,是要与本王手下的众位将士说道的?” 乾纲独断,武公悳一通话,就定下了起兵造反,呃?好似有一个说法是什么来着?武公悳一时没想起来,也就没继续想,反正自己这边出兵,一个是救了高平莫家的小命,一个就是把郑梉打下去,自己做武主。至于其他的,就由手下这帮文臣武将去想算了! 莫敖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武公悳,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的如此顺利,当下就想趁热打铁,把自己在那伐关城时候的心得说与武公悳知道,不想从一边的大臣队伍里插出一个人来,说什么事关重大,得要仔细谋划一番。至于郑军的军情汇报。也留待谋划好了之后。在一起呈报于王上御览。莫敖见到王座上的武公悳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见好就收,反正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多,可以说,来宣光镇的最终目的,已经差不多达成了。 既然武公悳要和一众文臣武将商议,莫敖在继续呆着也就不合时宜,主动辞了武公悳。还是由之前的那个老太监领着,离了大殿,朝着郡公府大门那边走去。 清秀姐姐正跪坐在竹席上,一针一线的改着一件衣服的袖子,因为昨天买成衣的时候,也没仔细的试一试,等小萝莉一大早穿上之后,明显的大了一号,不得已,为了嚷嚷着要穿新衣裳的小萝莉。清秀姐姐拿了剪刀,针线。正在改着一件衣服,小萝莉则是缠着江野,使劲的往江野身上掏着各种小故事。 等魏祥武领着莫敖进了院子的时候,很明显的,又把江野从难缠的小萝莉手上给救了出来。 听完莫敖的汇报,江野却没有像魏祥武和莫敖一样高兴起来,等继续询问了莫敖最后的细节处,江野给了下了定论:事情有变! 事情确实有变,郡公府议事大殿,原本热情高涨的武公悳,连续被手下的几个文臣一阵冷水大泼,心底比起冬九天的还要冷些,最后没了主意,只得硬挺了一句:”难道要本王食言而肥不成? 和文臣相对而站的,是一通已经好久没了战事的武将,本来武公悳决定起兵,一众武将还很是高兴,因为有战功可拿,也可以提振一下士气,那与朝廷交界的地方,大家可都是早早的被朝廷那边欺压出一团邪火了。不想几个酸儒一通大论,好似王上起兵就是大逆不道,就是自取灭亡,朝廷大军如何厉害雄武,自家军士如何弱智低能,几个暴脾气的武将都决定了,今晚上一定要去那几个酸儒家,让那酸儒也好好长长见识,别只会闭着眼睛说瞎话。 这些武将当中,也有一个是和文官们站在一条线上的,只是和文官们比起来,这个武将更没下限些,因为,这个武将,自视是朝廷的人,是后黎朝神宗皇帝的人。 这个武将名叫麻福长,就在武公悳散了议事大会,众将出了郡公府之后,麻福长轻装简从,一个人去了会英楼。 会英楼,大太监潘文治怒声激问:“那武公悳真个好胆!想要趟这浑水?真不会以为朝廷大军就不能收拾了他?来人,速速把此间的情况,汇报于柞世子知道,杂家就看着,这武公悳到底要怎么个起兵法?” 潘文治这边刚吩咐下去没多久,楼下的店老板就上了楼来,说是有郡公府的使者过来,邀请潘大人过府饮宴。还没有离开的麻福长赶紧给潘文治建议道:“潘公公,看来宗郡公是打定主意了,这是要先斩了公公,祭旗起兵啊!公公还是先走吧!趁着武公悳没有反应过来,先行出了城去,赶紧的调来朝廷大军,才好剿灭叛军!” 逃?潘文治可不这么想,同为太监,潘文治可是以明成祖时候的郑和郑太监为人生榜样的,那郑和能够耀国威于异域,自己今日必也可以耀国威于宣光,也不理会一边着急劝谏的麻福长,潘文治直接让店老板下去回话,说什么随后就到。 麻福长终究没能劝住潘文治,看着老太监一歪一歪的下了楼去,麻福长赶紧跟留在酒楼的文书交代道:“务必把书信在关城门之前送出去,务必按照最急军情汇报...” 只是话没说完,一条血迹就把刚刚写好的情报浸了个透彻,而后反应过来的文书,才看到麻福长肚子上露出来的刀刃,接着刀刃又一下子消失,再接着,文书突然发现一个红光闪了过来。 潘文治坐在轿子里,正在努力的组织着文辞,思虑这等一会,如何变化脸上的表情,又如何变换说话的语气,是该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义正言辞的震慑?潘文治突然发现,自己离着心中的偶像还差了好远,看来,还得多历练历练才好! “好个奴才,路都不会走了么?”坐在轿子里的潘文治喝骂了一声,而后又细心的继续思考,可是好像刚才的一晃,把心中的思绪全都给晃走了,“该死的奴才...” 轿子重重的往地上一顿,差点没把潘文治从轿子里给颠出来,刚想喝骂没眼力界的轿夫,却发现怎么也出不了声音,依稀间,满耳朵里都是呼噜呼噜的声响。 一把太刀从轿子后面插了进来,刚刚好插进了潘文治的后颈。(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江野三十六计(九) 大街,先是几个抬轿的轿夫,竟然约好了似的,一起到了下去,而后才是血光溅起。 四下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一道亮光,斜斜的往轿子里插了下去。 “啊!杀人啦!”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没能忍住,接着就是惊乍声四起,一个个反应过来的人狼奔猪突,开始奔逃而去。 巡街的兵丁,十几个拥在一起,抽刀在手,逆着四散的人群,像案发地这边跑来,没跑几步,领头的什长却赶紧的叫停了一帮手下,“麻烦了!速去禀告王上,莫家使者杀人了!” 负责这次杀人行动的魏祥武收起了展开的莫家大旗,不理会小步缓近的巡街兵丁,魏祥武用太刀挑起轿帘,把里面已经断了气的潘文治扒拉出来,直接当着临近的兵丁,把潘文治的人头一刀斩下。 宗郡公府,守在府门外面的军士看到一个巡城兵丁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边跑着,一边还向着这边大声嚷嚷着什么?只是那巡兵实在是语无伦次了些,都听不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 “杀人啦!莫家使者杀人了!”看到府门外的军士抽刀在手,巡兵赶紧的停了下来,气有些顺了,话也就顺了。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速速去禀报王上!”军士们赶紧的闪开侧门,由自己这边领头的带了,一起进了郡公府,朝着武公悳平时休息的英寿殿而去。 武公悳却没有心思休息,刚刚的争吵劝谏,把武公悳本来已经定下的心思。又重新摇摆起来。要不真的听了那些文臣之议算了。高平确实是实力太弱小了,要是自己这边起兵成了事实,而郑梉又早早的灭了高平,那凭着自己这不足万数的可战之兵,还真的不是郑梉的对手。可是这宣光镇,自己才是堡主,才是宗郡公,才是王上。才是...才是武主好不?凭什么?自己的一个决定,就要招致满朝文官的反对?刚刚答应了莫家,转脸就反悔,那还不让本王成了无信无义的小人了!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打乱了武公悳的思绪,等大门推开,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个太监,接着又进来一个军士,而后又进来一个巡城的兵丁,三人竟然似是约好了的,“王上!出大事情了!” 确实是出大事情了。如此奇异的组合,都能撞到一起去。“呃?” “王上赎罪!实在是...实在是...”领在前头跪着的太监赶紧想解释两句,可之前就没把事情听的清楚,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城中有了什么事情?你说!你起来说!”武公悳很是瞪了一眼结巴的太监,而后直接指名跪在最后面的巡兵,让巡兵亲自说。 巡兵可不敢真的起来,两腿依旧跪着,也不敢抬头,就把自己这边在街上听到的,看到的,还有最后什长要自己来禀报的事情说了一通。 武公悳听完巡兵的讲述,总算是把事情听了一个大概,正想着继续问一些细节问题,外面却有一个太监过来,说是莫家王太妃,莫家世子,以及莫将军,一起求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武公悳也没继续问了,先让太监领了二人下去,而后叫进来两个侍女,赶紧的换上一套衣裳,行仪也不要了,直接由前来禀报的小太监领路,往之前的议事大殿而去。 江野在前,半边一起的是阮玲玉,后两步是莫敖,再后一步,是魏祥武和几个亲卫。在魏祥武和亲卫们的手上,每人端着一个托盘,用大红布遮了,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报信的太监伺候着武公悳这边坐好如仪,而后急急的往大殿外跑去,他得在莫家一帮人走完石阶之前,来上这么一句,“宣高平莫,王太妃,世子殿下,莫将军觐见。” 可小太监刚到门边,迎面就走来一个言笑晏晏的少年公子,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女人,身后是一长串的队伍,“守!”小太监只听了少年公子说了一个字,而后竟然就越过自己,往大殿里走了进去。 等少年公子进去之后,小太监刚要呵斥两句,不妨之前认识的那个莫将军直接把小太监拽到了外面,而后那些端着托盘的军士,一个个的在殿外站好,堵住了小太监进殿的路。 “宗郡公?小子姓阮,给堡主大人见礼了!”江野双手抱拳,鞠了一个平礼,也不下跪。 “阮家?”武公悳竟然没有疑问,直接就问江野是不是来自南方。 “宗郡公神算,小子佩服,因为是初次相见,小子略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堡主大人笑纳。进!” 一个亲卫端着一个托盘,进了大殿,而后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揭开了上面的红布,里面放着的,分明就是之前去往会英楼报信的麻福长。 “麻福长,半个时辰前,易装而行,去会英楼见了潘文治。” “你?他?” “进!” 又一个亲卫进来大殿,同样的,把托盘上的红布揭了,露出里面的人头来。 “潘文治的文书,受了潘文治的令,正往升龙府奏写情报,说堡主大人欲反。” “他?我?” “进!” 魏祥武亲自端着一个托盘,昂头进来,把已经揭了红布的人头,展示在武公悳面前。 “潘文治,受郑主令,监视宣光镇,也就是监视堡主大人你!” “他?你?你到底是谁?到底要做什么?”武公悳看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还有外面那些没有揭开的托盘, “做什么?当然是!救!宣光镇堡主,宗郡公,武公悳,你。” “哼!本王凭什么要你救?本王有过错么?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和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升龙府难道还会因为这个就处置本王。”武公悳有些心虚了。也是。动不动的就好几个人头送进来,身边又只有两个无用的太监,一点场面都撑不起来,可是还得死撑着,这个姓阮的,到底要干什么? “哦!是吗?可是我在会英楼里得了一封升龙府给潘文治的回信,上面却不是这么说的,贿其大臣。惑其军将,以待王返。要不?宗郡公大人给解释解释,这又是什么意思?”江野说完话,直接上前,从那个托着文书人头的托盘里,拿起一封信件,示意在武公悳身边的小太监接过去,“还有一事,在会英楼里,小子搜到了一本账簿。里面有好些人名;还有一事,据这个文书交代。就在小子去往会英楼之前,有三骑出了城门,往东而去;还有一事,也是这个文书交代,在会英楼不远,有一家杂货铺,可小子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还有一事...” “别说了!你!都是你!这些都是你干的!本王!本王!对,去升龙,去请罪,本王只要拿着你的人头,去请罪,那就好了!那就没事了!”武公悳越听越是心冷,越是心惊,赶紧大喊着打断江野的话,语无伦次的。 “杀我?你可别忘了!本公子姓阮,只要这里的事情传到升龙府,郑梉必定第一时间回来,而后就是整顿大军,西进宣光,宗郡公以为,就凭本公子的一颗人头?能够抵消郑梉的怒火么?这是其一;其二,郑梉回返,高平莫家得以存续,而宗郡公没有援助莫家,还杀了莫家来往宣光的王太妃,那莫家会不会西进锦江,而后顺江而下;其三,本公子的人头,那郑梉怕是没胆量收,这几十年来,宗郡公可听得北郑南下,有讨得好处去的。如此种种,三大势力,宗郡公都得罪了遍,不知道,还打算不打算拿了本公子的人头?”江野止住就要发怒暴起的魏祥武,一副智珠在握的救世主模样,一双小眼眯着,嘴角满是戏谑。 “你真姓阮?”武公悳最后想确认江野的身份。 “如假包换,为了显示诚意,在会英楼不远,也有一家商铺,专营南洋海货,宗郡公...”江野胡乱说了一家商铺,反正现在武公悳这边也没时间求证,等有时间了,就说商铺暴露,已经撤走了,再说,真到那时候,武公悳起兵造反的消息已经传遍四方,和升龙府那边怕是都已经打生打死了,也就无所谓了。 “你们这是逼着本王起兵造反呐!本王都是被逼的!”武公悳还能做什么呢!除了哀叹两句。 江野等的就是武公悳这句话,连忙把武公悳的语病纠正过来,不是起兵造反,是起兵勤王,清君侧,因为郑主挟天子令天下的事情,基本都是人尽皆知的,用这么一个理由,那可是名正言顺,还有一个理由就是郑梉烂攻,臣下无罪而私伐,武公悳起兵,就是要正臣礼,明秩序。起兵的大义借口搞定,接下来的自然就是攻击路线了,郑梉的升龙府可是将近有十万兵,北伐带走了近半,防备南边阮家又去了近半,那迎击武公悳,守卫升龙府的自然没有多少。然而,毕竟是郑梉留下守卫升龙府的,就算人数再少,那战力也不是武公悳这近万的兵丁所能比拟的。所以,这种时候,不能够和升龙府大军正面交锋,江野也不等武公悳这边聚将了,直接把早早想好的计策拿了出来,先选一部老弱兵力,大造声势,北上支援高平,只要升龙府过来讨伐的大军被北上的老弱兵力吸引过去,那武公悳这边的近万军将就可以趁机东进,威胁升龙府,而后对于反攻回来的升龙府大军,是半路截击?还是围城打援?还是奇袭?还是?就看到时候的实际情况而定了。 “你这计策?要是郑梉回来了怎么办?那些北上的老弱,根本就抵挡不住回来的郑梉大军,只要郑梉回到了升龙府,那本王还不是死路一条!”武公悳也知道,自己如今是真的被逼到悬崖上了,不造反,那就是死,造反了,也许能够多活些日子,也许还能成功了呢!可是心里面对郑梉的惧惮,还有江野说了半天,也没说郑梉的北伐大军,一着急,倒也机智了一回。 “我要说郑梉回不来了呢?放心吧!郑梉必然不能安全回返升龙府,回升龙府的,只能是,只会是,郑梉的尸首。如此,宗郡公大人可是放心了!”江野给武公悳吃下了最后一颗定心丸。 “好!起兵造...起兵勤王,清君侧,诛奸贼。”武公悳最终下定了决心,让身边的太监赶紧出王府,去把刚刚散去不久的将军大臣叫回来,宣布自己作为宗郡公的英明决策。 西历1638年夏,后黎朝神宗皇帝二十年夏,大明崇祯皇帝十一年夏,宣光镇堡主武氏武公悳,尽起一镇之兵,旗号,清君侧,诛国贼,北援高平。(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那人那枪(一) 莫敬尧在继续坚持三天之后,不得已,聚集守关众将,宣布了撤兵高平的决定。为了延缓郑梉的北上追击步伐,整个关城,被莫敬尧下令,焚毁殆尽,所有的房屋街道,拆的拆,挖的挖,没再有一条街道可以安然行走,没再有一间房屋是可以放心入住,城里的水井,悉数用石块泥土填死,水塘,以及宽阔一些的水池,则是扔满了各种垃圾,死猫,死狗,不计其数,就连关城北门,也在莫敬尧领着断后的家丁离开之后,一阵炮火,炸得是七零八碎,还把路给堵了。 郑梉接手的,就是这么一座死城,没有居民,没有鸡鸭,没有一个活物的死城,最后没得办法,只能又回到城外的大营里,再住一晚上,等众将把继续北伐的计划商定之后,直接就从大营出发,也不进城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就在这之前,郑梉又给郑双龙续了一功,授郑双龙中军护卫将军,把郑双龙从前军左部直接调往中军,负责护卫郑梉的人身安全。郑双龙自然高兴且得意的接了差事,领着他那一帮役夫,大摇大摆的在中军大帐半边驻营,而后重新换上簇新的衣甲,像模像样的护卫起中军大营来。 接了自家老丈人传来的军令,披挂齐整的郑双龙带着扮作军师的朱思苟,周春华二人,把零零散散的役夫们整理好队伍,而后各自骑上一匹大马,尾随着不断北上的队伍,往高平城驶去。 走在往北的路上。并没有遭到哪怕是一丁点的阻拦。就连临近大路的村落里。也是人去楼空,也因为如此,稻田里全是没有来得及收割的稻子,这倒是便宜了郑双龙的老丈人了,直接让大军一边走,一边收割,一边就打包带走,也省了到时候没得足够的军粮食用。在朱思苟把这说成是就粮于敌之后,郑双龙赶紧的又去郑梉跟前好好表现了一把,博得了又一个好印象。 必然的,收粮耽搁了大军的行进速度,等大军缓缓赶到高平城下的时候,迎接郑梉的,是早早撤回来的莫敬尧,和已经差不多整备齐全的高平城。 事到如今,也不用假惺惺的喊什么投降不杀之类的话了,两军直接开战。一边是优哉游哉赶到的郑军,一边是同仇敌忾。誓于高平城共存亡的莫军,以及全城的父老百姓;一边是一架架蚁附在城墙上的云梯,一边就是如冰雹般落下的石头,滚木;一边是没能跑到城下就被射倒在地的郑军,一边就是被拉扯,被长矛戳上,被弓箭射中而从城墙上掉下来的莫军。 天还是那天,地还是那地,城还是那城,只是这天地间,多了一方战火硝烟,多了一方血雨腥风。 城外,扎下的中军大营中,一个高高竖起的云台,郑双龙正陪着自家的老丈人,远远的看着城下城上的来回攻防。 “这西洋货确实是个好东西,隔了这么远,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你要不要试一下?”郑梉把拿在手上的单筒望远镜给郑双龙递了过来,这边郑双龙赶紧上前一步,双手接过。 郑双龙接了望远镜,学着老丈人的样子,把较细的一边凑在眼睛上,另外一边指向城墙处的战场。随着移动的手臂,眼睛里看到的情景,也不一样。 两个女墙的中间,一个试图往下射箭的士兵,突然被一杆长矛从下面戳了上来,长矛明晃晃的矛尖,从那个士兵的腋下往上,直接扎进了没有防护的胸腔,一股血水,顺着矛杆,先小后大。 那城上的士兵,因为失去了力气,手上的弓箭也自手中落下,横斜着,掉往城下。 那个在云梯上的长矛手,因为被刺死的士兵挡在了前面,干脆也不把长矛抽出来了,双手用力,把长矛那头的士兵直接从女墙里甩了出来,而后因为重力的关系,直接从长矛上滑落出来,往城下掉了下去。 这也就是一下下的事情而已,就在云梯上的长矛手分神看着那个下落的尸首的时候,女墙那里重新有站过来一个士兵,看着女墙外那个离着不远的脖子,手上的长矛一刺一收,血水往上,尸体往下。 如今的城下,不仅有往上攻城的士兵,还有因为攻城失败掉下来的尸体,有城下扔下来的巨石,滚木,有城上砍落下来的云梯残骸,有各种断矛断箭。当郑双龙把望远镜随着掉落的士兵往下移动的时候,先是看到士兵的尸体一个停顿,而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向两边弯曲,接着,就看到士兵的一根骨头,从衣甲下面穿透出来,再接着,一个往城上落下的石头,径直就砸在了那个士兵的尸体上面,一时间,白的,红的,四溅开来。 没有征兆,郑双龙一下子扔了手上的望远镜,一手捂胸,一手捂肚,可是心底的那一股恶心劲,那里是能够捂得住的,嘴上不受控制的努力张着,一股股酸水,把本就不大的云台,吐了一地。 不一样啊!这是把一条老命都差不多吐出来的郑双龙,最最深刻的想法,不管是当初日本株式会社的凶杀现场,还是后来北上谅山,震杀那些拒不交粮的山民,还是后来半路截杀莫敬宇,都不一样,郑双龙自讨也是一个战场老手,都是做将军的人了,不想看到如今的场面,还是丢了一个大脸。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吧!之前的种种,和这个比起来,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其实,这却是郑双龙理解的错了,当初江野灭杀日本株式会社,因为年岁小,力气不够,只能采用取巧的办法,要是当时江野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硕汉子,手上使的是一根丈八长的哨棒,那不定那些日本人得死的怎么一个惨法!郑双龙也不用这时候了。当时就能够吐上三天三夜。看见肉都恶心。震杀山民。那时候哪里杀了好多人?也就是放了放火枪,让山民知道绝对力量面前,一切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至于后来的事情,郑双龙都被分到后勤去了,哪里能够真切的去好好体会,最多也就是提拎着两个人头,来回跑了两趟而已。 看着给自己屡立奇功的好女婿,郑梉把自己的手绢递了过来。示意郑双龙先擦一擦嘴角,“你这样可是不行,都已经是做将军的人了,要是让一帮手下看到,你还有什么威势可说,赶紧的,回去洗洗,等黎将军攻势结束之后,由你接着下一波攻城,可别给本王丢脸!” 在攻城开始之前。黎椿抢到了正面主攻的任务,阮启则是领了五千军马。围堵西门,在攻破高平之后,阮启还负责向西一线战事,最主要的就是高平西北边的重镇,保乐。而阮名世则是负责东线,在围住东门之后,由手下大将阮名树领着少量兵力,出东溪,下七溪,一路攻杀,直到谅山地界,阮名世这一线,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堵住莫家有可能去往镇南关请来的大明军队,务必要在郑梉攻破高平之前,阻挡大明军队的干预。其实,这倒是郑梉小心了,镇南关守将正因为自家儿子在莫家地盘上凭空消失,要找莫家的麻烦呢!哪还有闲情去管高平的求救,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至于北门,则是郑梉的亲儿子郑梣亲自负责,手下是将近五千之数的骑兵,主要任务就是预防莫家弃城逃跑。也是因为这样,继续护着中军的郑双龙,在黎椿那边没有见功的情况下,很是荣幸的接了攻城这一个伟大的任务。 郑双龙自是不敢拒绝,但又不知道怎么办?也不再腆着脸站在云台上了,给郑梉行了一礼,赶紧的从云台上下来,找朱思苟他们商量对策去了。 高平战火连天,升龙鼓声初闻。 在宣光镇武公悳宣布清君侧,诛国贼一夜又一天之后,升龙城清都王府,一众上朝不去皇宫的朝臣,正位列两班,面向未来的清都王郑柞。郑柞并没有坐在往昔郑梉坐过的位置上,而是在半边放了一把椅子,郑柞就坐在这张椅子上。 堂下,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信兵,双膝跪倒,双手杵在地上,头深深的低着。 郑柞把手上的信件递给一边躬身站着的太监,“大家都看看吧!宣光镇反了!” “世子殿下,如今武氏已反,这朝中是不是该有人出去了!”说话的人姓郑,单名一个岳字,是一个不受重用,但又心比天高的武将,这人最倒霉的就是在郑梉刚坐上郑主不久,正在和南边的阮家干仗呢!有阮家的间谍给郑梉传信息,说郑岳和郑嘉造反了,害得郑梉放下了大好的战事局面,着急着回来要剿灭郑岳,可回来一看,这哥们根本就没造反,郑梉在白白担心一场的同时,也就记恨上了郑岳,郑梉当了好十几年的郑主,一直都没给过郑岳好脸色,就是如今郑梉北伐,也没有带上他。心有怨气,加上朝中刚好站着一个姓武的,从宣光镇过来的武将,郑岳也就有了这么一说。 经郑岳的提醒,大家猜反应过来,是了!眼前这个武将可是宣光镇武家的人,不会吧咱们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情给宣光镇传回去吧?想到了这一点,本来想说话的众位大臣,一个个的沉寂了下来。 “世子殿下,臣下告退!”那武将倒也干脆,见着朝上的大臣都不信任自己,给郑柞行了一礼,就要往外走去。 只是他想走,可郑岳却不想让他走,“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么?世子殿下,如今武公悳既然已经造反,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与宣光镇有联系的人全部抓起来,避免这些人与宣光镇互通消息,走漏我王都的虚实。依臣下看,这人就是武公悳派过来的间谍,必须抓起来,严刑拷打...” 郑岳话说道一半,却被郑柞给打断了,“要是依着将军的意思,是不是本世子的侧妃也要抓起来,有可能,她就是间谍呢!嗯?” “臣下不敢!只是如今这王都之中,确实有许多交好宣光镇的......”郑岳的话再一次被打断,脸色憋了通红,恨恨的看着地面。 “行了!武将军暂且退下,”前半句是对郑岳说的,后半句却是对站在门口的武山石说的。 “如今最为紧要的,是要弄清楚宣光镇的虚实,你等在宣光镇,比起朝中诸位臣工,有更清楚的认识,你且说说!”郑柞也知道,如今自己这边对宣光镇是一无所知,要知道具体的情况,也只能靠堂下跪着的传信兵了! 那传信兵跪了半天,此时得了郑柞的询问,赶紧抬起头来,把自己和同伴们得到的消息,不管巨细,通通告诉了满朝臣工。 起兵一万,辅兵三千,水军五千,战船一百五十,这是军力;北上,战兵七千,辅兵三千,截击升龙北伐大军,南下,战兵一千,占义安,东进,水军两千,战船八十,攻太原,留有战兵两千,水军三千,战船七十,护卫大河,这是战略;还有其他的诸如后勤保障,民夫征发等等,传信兵也把大体的数目情况通报了一遍。 传信兵这边一路说,另一边的大臣就在拿出来的地图上标记上去,等传信兵说完,一张战略态势图也就画出来了。接着就是满朝臣工一起商量,你这边一个建议,我这边认为该这样防守,他那边又说要那样进攻,一下子,整个大殿就喧闹起来。 和清都王府的喧闹不同,在宣光镇,也是一个大殿,却要清冷了许多。已经宣誓起兵的武公悳,已经默认了起兵事实的一众文武,还有名义上起兵的理由之一,莫家的代表,莫敖,江野。 “既然事已至此,本王也容不得你们反对,都好好的跟着本王清君侧,诛国贼,等事成之日,少不了你们的从龙之功,要是谁敢把今日商量之事,泄露出去半句,本王不介意,再杀郑贼之前,先用他的人头,磨磨刀子。”武公悳一通狠话,(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人那枪(二) 有说郑双龙会攻城么? 不会! 所以,郑梉安排郑双龙去攻城,也就没什么效果了,至于跟在郑双龙身边的朱思苟和周春华,两人可没这么好心,帮着郑双龙在郑梉面前好好表现一二,不至于太丢脸还行,帮着攻城?少爷可没这么交代过! 也是莫敬尧的防御过于厉害,有本事的黎椿攻不下来,没本事的郑双龙又无力可出,事情也就这么相持了下来。可是相持那也是要本钱的,高平可是莫家的老本营,一应粮秣物资,那自是囤积满仓,只要莫敬尧不出大的意外,别说守一个月,就算是守十个月,守一年,那都是没问题的,唯一比较心疼的,就是城外稻田里的稻子,白白便宜了城下的郑梉。 城外大营中的郑梉,现如今,正在担心一个问题。不是粮秣,当初北出那伐之后,大军一路走,一路收,那些收上来的粮食,差不多能够坚持供应一个月的,而一个月之后,升龙府的粮草也就运到了。郑梉担心的问题是天气,自前两天开始,先是一场暴雨,一直从早上下到晚上,整个营地一下子就显得泥泞不堪起来,本来这也不是事,只要第二天天晴,太阳晒上几个时辰也就好了,可第二天天亮之后,不仅太阳没有出来,阴郁的天色,却预示着这一场大雨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果然,早上刚聚将结束,天上又下起雨来,虽然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可郑梉知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这小雨和暴雨比起来。更要严重许多。加上因为阴雨天气降下来的气温,一路高歌猛进的郑梉大军,算是被高平的自然天地,狠狠的教训了一把。 先是受伤的士兵相继受不了变化的气候,病情加重,不时就蹬腿毙命几个,随军的郎中也没办法,只能是远远的挖坑埋了。要是处理的晚了,怕不是自个伤兵的事,而是整个北伐大军的事。 伤兵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接着就来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大军的饮用水没有了。因为之前的暴雨天气,导致山洪暴发,大军选好的那条山河水,都成了泥水混合的黄汤,加上天气一直都是淅淅沥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也就不知道这浑浑的河水,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之前的样子。也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只要是不再帐篷里呆着,要不了两刻钟的功夫,一身的衣裳鞋子,都能够拧出水来,本来一天攻城就足够累了,回了营中,还得伺候着把衣裳烘干,可这本就是潮湿的天气,那里去找那么多柴禾给你用,最后的结果就是,军士们没了干净的衣裳穿,一个个都不乐意出营,就更别说顶着阴雨攻城了。 郑梉也没了办法,只能勒令除了值守巡逻的军兵,其余将士,都龟缩在营中,等待天气转晴。可是古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先是郑双龙的的营地中里出了两个病号,不等随军郎中医治,病号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郑双龙的大营,病症都是一样,先是高烧不退,接着就是怕冷,伴随症状还有困顿乏力,食欲不振,嘴唇干燥起泡,眼睛充血。这可是把郑双龙和朱思苟吓着了,赶紧的去找郑梉报告,郑梉又找来随军的郎中,这才知道,郑双龙的大营,是中了流感了,在如今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根本就是不治之症。 流感?不治之症?管不了那么多了,别传染到整个大军才好,郑梉立即下令,郑双龙部东迁二十里,单独驻防。郑双龙也没有办法,所谓的单独驻防,就是让那些役夫们自生自灭,而所谓的东迁二十里,也就是怕役夫们走的不够远,把流感传过来而已。 对于几百个不沾亲故的役夫,既然没有办法,那死了也就死了,郑双龙如今担心的是这流感有没有传到自己身上,有没有传到宋老弟的手下,跟在自己身边的朱思苟和周春华两人的身上。于是,郑双龙赶紧的接了将令,而后就是拽上那个郎中,一起去检查身体去了,千万别传到我啊!郑双龙如是想道。 斐枱,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是一身老旧的皮甲,胯下,是一匹老弱的瘦马,身后率领着的,是小两千同样老弱的骑兵,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老兵,和自己的老马一样差不多老弱的瘦马。 斐枱勒停了胯下的老马,想要回望一下那个大河旁边,居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宅,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了,浓浓的山雾,把一切都掩藏的结结实实,眼中看到的,只有白,只是白。 斐枱回转视线,看着一个个老兵弱卒从自己身前走过,这就是那个号称战兵七千,辅兵三千的北路大军?这就是那个要执行北上截击郑梉大军的北路大军?而自己,就是这支大军的总兵官?这支所谓的大军,真个能够阻击郑梉的大军么?答案,在接到武公悳诏书的时候,就已经揭晓了!或许,在更早之前,在老友麻福长被抄家灭族的时候。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和老友比起来,至少自己是用一条老命,换了整个家族的活命机会,自己手下的这些老卒,则是换了家中老妻稚子,孤儿寡母的饱食三餐。这就是一种交换,用老命残生,换取家人新生的交换,只要自己这支所谓的大军北上的足够远,把升龙府出来的大军引的足够远,或许?那个人就能真个直捣黄龙吧!或许?在那之后,那个人会应了之前的约定,并履行! 说了这么多,其实这就是武公悳对付升龙府的一个计策而已。因为宣光镇在升龙府的面前,就跟一个四处漏风的破茅屋差不多,做什么事情?都顶不过间谍的侦察刺探,于是武公悳干脆让主力大军先行北上,让那些间谍把这边主力在北的消息传回升龙去,而后在城外事先备好的荒僻处,换上由斐枱统领的老弱起兵,继续北上,而主力大军则趁机掩藏行迹,并适时东进,作为一支奇兵,配合东路大军的作战。而斐枱这边之所以是起兵,也是为了保证行军速度,不早早的被升龙府大军截住,在江野原本交给武公悳的计划里,是尽可能的给斐枱大军一些壮马,可武公悳本着送死部队就不要过多浪费的原则,尽数给了老弱瘦马,结果就是,升龙府北上截击的大军早早的完成了截杀,在武公悳攻击升龙府的时候,从后面抄了过来,要不是因为那支大军继续北上,汇合郑梉南下,而郑梉又因为被刘汉生等人给刺杀,大军的军心不齐,恐怕武公悳就要交待在升龙府了。当然,这是后话。 只说武公悳这边的计策起了作用,一个个印证的消息传回了升龙府,而后郑柞也拿出了对策,把升龙府仅剩的两万大军派出一万,北上追杀,而后派兵五千,西进阻击武公悳的东进大军,剩余的五千,则作为最后的后备力量,以备不需。 却说江野这边,因为成功鼓动武公悳起兵造反,事成功就,在一次受了武公悳的召见之后,找了一个理由,先行一步,往升龙府去了。至于莫敖,江野依着之前对郝公子的处置办法,去留自愿,在一个江野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离了江野一行,该是北上回高平去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那人那枪(三) 肚子饿了! 小萝莉分明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宋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啊?人家肚子都快要饿扁啦!” 小萝莉不远处的矮桌上,是几个大碗扣着的饭菜,可小萝莉并没有要过去先吃的念头,因为清秀姐姐可是说过了,要等姐姐去把宋哥哥接过来,而后大家一起吃。 小萝莉远远的扬起琼鼻,向着矮桌这边嗅了嗅,好似是闻些饭菜的味道,能够把肚子填饱似的? 肚子自是填不饱的,小萝莉拿了木瓢,往水缸里舀了半瓢水,一口气就喝下大半。 小萝莉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喝了多少瓢水了?就连茅房,都已经来回跑了三次了!可是,依旧没有见着自家姐姐和宋哥哥回来。 小萝莉都不敢想了?是不是姐姐和宋哥哥不要自己了?因为以前就有过一次,漂亮的妈妈,也是做好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也是说等妈妈出去接爸爸回来,回来一起吃,可是最后妈妈也没有回来。 小萝莉觉得鼻子酸酸的,鼻头一吸,再一吸,眼眶中,一时积满了泪水。 小萝莉告诉自己,要是自己再数十个数,要是宋哥哥和姐姐再不回来,自己就要哭给他们看。 向外扣好的院门,轻轻的从外面推开,清秀姐姐小步进来。 “阿姐!”小萝莉看见姐姐回来,赶紧两手胡乱往脸上一抹,也不管从眼眶中溢出来的泪水了。可小萝莉接着看了看姐姐的背后。空荡荡的再没有一个人影。“阿姐!宋哥哥呢?” 清秀姐姐把小萝莉抱在怀里。用衣袖擦干了小萝莉眼角的泪水,“他走了!是客栈的掌柜告诉姐姐的。”清秀姐姐把江野离开的消息告诉了小萝莉,却没说江野给两姐妹留下了一封信,以及和信封一起的,那家客栈的一半股份。只是姐姐也不知道,这个股份到底是什么意思?掌柜的倒是说了,以后客栈每个月结算一次,客栈赚来的钱。(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有一半是姐妹两个的。 “阿姐!是不是宋哥哥不要阿鱼了?是不是宋哥哥生气阿鱼了?阿鱼不要宋哥哥生气了好不好?阿姐就把宋哥哥找回来吧!呜呜呜...哇...”小萝莉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张嘴开哭,一大半天喝下去的水,都转到了眼睛里,化成了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 “阿鱼要和宋哥哥在一起吗?” “嗯!呜呜呜呜...” “那阿鱼要去找宋哥哥吗?” “嗯!呜呜...呜呜...”小萝莉一脸泪水,给了清秀姐姐肯定的回答,可接着就听到了姐姐问话里面的问题,“阿姐不去么?人家要姐姐嘛!哇...呜呜呜...要姐姐...” 清秀姐姐纠结了,按说宋公子刚来第一天。就和阿水妹妹睡在了一张床上,虽然两人没做那种事情。但阿水妹妹也可以算作是那个宋公子的人了,加上本来城里乡间的都传来了,说不仅是妹妹,就连自己,都是那个宋公子的人,就在今早,自己去往客栈的时候,那个掌柜的竟然都叫自己宋夫人了!清秀姐姐赶紧收回了思绪。 宋公子明显的不告而别,就是不想带走自己和妹妹,又送给了自己和妹妹好多的银钱,听那掌柜的说,只要那客栈开了一天,都有好多的钱拿,显然是不想觉得亏欠了自己和妹妹什么!可如今该怎么办?去找他么?可是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又怎么找?那掌柜的说他们那一行人是顺着大河往下游去了的!难道是去往升龙府了?可升龙府?清秀姐姐叹了一口气,“阿水,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就去找宋哥哥好不好?”咱们?是我也要去找那人么?还是带着妹妹去找?还是妹妹找? 和清秀姐姐一样,江野也蛮纠结的,只是纠结少些,郁闷要多些,因为,大家伙乘坐的江船,被武公悳的东路大军给堵了,说什么如今大河是两军战争之地,为了江野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再往下走了,江野拿出了武公悳给的通关文凭,那大将直接说了,这也是宗郡公的安排。江野也拿这个死硬的大将没的办法,只能弃了江船,改走陆路,可这陆路就不好走了,因为大家伙,没了代步的牲口,除了江野有一匹青骢马之外。 没有代步的牲口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不识路,要是再平常时候,来往的行商脚力,自是有走陆路的,那自己这边也就可以或是跟着,或是边走边打听着,也能走到升龙府去,可如今因为江野的原因,武公悳和升龙府干仗了,那哪还有行商的影子!大家都不是笨人,本就是小本生意,可经不起大战的折腾。 因为江野这边不认识路,又因为清秀姐姐和小萝莉也是先坐船下来,而后被迫改走了陆路,两边一个赶着一个,竟然给遇上了,而后由清秀姐姐做了识途的胭脂马,江野一行才得以入了升龙府地界。 对于一西一北的战争,升龙府并没有遭受到多明显的影响,江野一行也得以轻轻松松就进了城,而后由魏祥武的亲卫队出面,和之前来升龙府的郑守银搭上了线。郑守银正在升龙府开着赌坊,赚着银子呢!一听是师父大人来了,那还不赶紧殷勤的伺候着,把自己刚刚买了不久的院子里里外外好好打扫了一遍,而后请了师父大人住下。 江野一行安然住下,暂时倒也没事,只说郑梉的北伐大军,被一场连绵大雨折腾了小半个月之后,老天终于是放晴了,于是攻城大战重新开打。 一边是因为大雨得以休息,重新准备得更加充分的莫敬尧,一边是因为大雨被动停战。郁积了一腔火气的郑梉。只见两边一开打。战况的激烈程度,竟然要比之前的所有战事,要激烈的多,要血腥的多。 这段城墙下,好不容易战死了几百个郑军,在城头占下了一小块阵地,城上立时就会赶过来更多的守城军士,把刚刚上了城墙的郑军。一个个挑杀了扔下城来,看着那些从城墙上跌落下来的士兵,分明有好几个是敌我双方抱在一起,撕扯在一起的。 那段城墙上,大火熬煮的金汤,恶臭千里,可守城的军士们蒙面步也不要一块,就这么一口气忍着,等城下附着城墙上的郑军足够多了,一起使力。把金汤往城下倒去,而后好有兴致的探出头来。要看一看自己的成果。被金汤浇到的郑军可就倒了大霉了,当头中标的,立时就能把一身皮都给浇熟了,都不用过多的体会痛楚,直接就给烫死了,离得远一些的,被溅到的,同样不是什么好运气,这金汤是什么做的?五谷轮回之物,这经过加料熬制出来,得是多毒的物事,那些身上被溅到的,立时也就是一块红斑,而后红斑破裂,金汤里的毒物混着血水,流通四脉,只要在运气背一点,这些士兵也基本上没得救了。 这边厢,郑梉赶制出来的简易投石车把一块块巨石投往城头,看着一块巨石砸落在城头,被砸到的守城士兵好似一个个爆开的莲蓬,散落的四肢碎肉,就好似一个个挤爆出来的莲子,有时候巨石落进了城里,虽然施展投石车的郑军士兵离得远,却好似能够听到城里那些无辜百姓的哀嚎痛哭之声。然而,这些郑军士兵不仅没有减缓速度,反而更加的快了,一块块的巨石飞舞着,一朵朵的血花绽放着,一声声哀嚎痛哭着。 那边厢,老旧的大炮被搬上城墙,泛着铁青色的炮身,黑洞洞的炮口,等一声炸响过后,一颗颗依稀能够看见轨迹的炮弹砸向了城下的郑军,有的炮弹落点近些,有的炮弹落点远些,有点炮弹砸在地上之后,竟然又跳了起来,砸向另外的目标,有的炮弹却直接陷在了地里,溅射起大片的尘土泥块。 然而,火炮毕竟是少数,加上因为年代久远,养护不周,现如今着急使用,填料,送弹没有了准量,没响了几声,城头上就传来了两声炸响,正在攻城的郑军士兵先是听了炸响,接着就觉得头上一阵劲风掠过,而后竟然看到无数的血雨碎石落了下来,抬头往上看,一个硕大的缺口代替了原先的女墙,郑军士兵们赶紧的就是一声嚎叫,好似在下一刻就要变身狼人,直接一纵就能上了那缺口去。 这毕竟是历史类小说,不是奇幻,所以变狼是不可能的。不能变狼,却能够把长长的云梯搭上,加上上面因为大炮炸膛,一下子把周边的守城士兵都给清理了个干净,所以,搭上去的云梯也没守军过来推开,城下的郑军士兵则顺着云梯,一个个的上了城墙,不多时候,小小的两三百人,就集中在了城头,而后,由一个领头,抽刀,向着城墙两边杀去。 郑双龙在成为光杆司令之后,终于放心的不用去做那些自己不擅长的攻城战事了,在给朱思苟讨了两个小计策,献给老丈人之后,郑双龙就有脸不要的黏在了郑梉的身边,一天除了上茅房的时候守在茅房外面没有进去,睡觉的时候没有睡在一起之外。就如现在,郑双龙落后郑梉一步,一起站在云台之上,看着南门上下的夺城之战。 郑双龙自拿了望远镜,吐过一次之后,就没在吐过了,这到让郑梉对他的感观大有改进,“岳父大人,我军将士已经成功占领了一部城墙,想来这南城就要破了,小婿为岳丈大人贺。” “哈哈!你啊!也就只剩这张嘴皮子了!事到如今,就算那莫敬尧有回天之力,却也挡不住老夫的破城之功了。你且去传令,只要莫家交出莫敬尧,本王就...就饶了莫家一应老小。”郑梉收起颜色,直接让郑双龙去往前传令。 只是不等郑双龙这边从云台上下来,远远的,一人一马就急急驰跑过来。 郑双龙听的清楚,那来人叫喊着:“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那人那枪(四) “恶贼欺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郑梉,狠狠的把手上的加急文书扔在地上,又恨声的骂了一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整个中军大帐,在南门攻城的黎椿,以及其他三门的郑梣,阮名世,阮启等诸将,依次而坐,大帐中间,跪着送来军情的传信使。眼见郑梉大发雷霆,又赶紧的把头低下,本就没日没夜的送信过来,现在又没得休息,哪能还坚持得住,直接往地上一歪,晕了过去。 “王上!先救人吧!为今之计,也只能从这信使的口中,知道具体的细节情况。”说话的是郑梣,如今郑梉在暴怒的边缘,也就只能是亲亲儿子来冒这个头了。 能不暴怒么?使了老大把力气了,那下了那伐,而后北伐高平了,却遇上了大雨,如今大雨停了,天晴了,攻城了,就要成功了,你升龙府就送来这么一份军情!也是郑梉如今年老了,要是再年轻二十年,郑梉指定就把信使给当场杀了,那还容得如今这样,整个大军都差不多知道了宣光镇造反的事情,原本就要攻破城墙的大军,也不得已的撤了下来,给了城中的莫敬尧以喘息之机。 郑梣看着自家老爹半天不说话,赶紧做主,让帐外的守卫去把随军郎中叫来,给晕倒的传信兵医治。捡起老爹扔在地上的信纸,郑梣这才仔细的从头看了一遍,而后把信纸重新叠好,又放回了老爹身前的台案上。 整个大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等郎中进得大帐,先给晕倒的传信兵看了看。而后才躬身给郑梉行礼。又给郑梣行了一礼。“回禀殿下,这人并无大碍,只是长时间没得休息,加上没有进食,困饿交加,这才晕倒,等过两个时辰,自然就醒了!” “军情紧急。是能够给你等上两个时辰的么?赶紧的像个办法,本殿下要他现在就醒过来,而且必须是头脑清醒,能够问答如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郑梣可不管你是累的?还是饿的?如今最最重要的,是把升龙府的一切情况说的清楚,其他的?可不是郑梣操心的事情。 “你且带他下去好生休息,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带人见本王!事到如今,还得是看看高平城里的反应才好,黎将军,你且说说南门这边的情况。”郑梉终于从气愤中转了回来。否了郑梣的建议,让郎中自带了传信兵下去休息。而后转向黎椿,让黎椿把南门的攻防态势给帐中的诸将说一说。 黎椿这边,能够说的,也就是两点,一个是粗粗赶制出来的投石车,一定程度上压制了城头守军的防守力度,二一个要说的就是城上守军自家的火炮爆炸,给黎椿的攻城制造了良机,且经过将士们的死力拼杀,终于在城头占据了一块阵地,可是因为后来大营这边出现的状况,不得已放弃了良好势头,重新撤了下来。实际情况是这么一个实际情况,要是说出来,却不能够这么说,总不能当着郑梉的面,说是因为郑梉下令,自家才放弃了优势,转撤下来的吧! “王上,诸位将军,就在今日,我军抓住城头贼军火炮自爆之机,成功夺上城头,只是将士们准备不充分,加上贼军反攻势大,不得已,重新撤了下来。但是,此次攻上城头的将士,都完好的退了回来,他们已经有了成功的经验,只要王上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够重新攻上城头,替大王拿下莫敬尧的人头。”黎椿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介绍情况,而是表忠心来的。 “今日这种情况,可一不可再,要寻到同样的机会?怕是不可能的了!”郑梉说了大实话,把黎椿羞了一把,而后接着说道:“那莫敬尧必然能够猜到,我军停止攻城的缘由,是因为升龙府来人,而这中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一时定然猜不出来,但也会偏向坏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这样,众将听令。” 郑梉挺身而起,堂下坐着的诸将也立即跟着站起身来。 “诸位将军各自回去,把所有的粮草物资,先预留五日之用,剩余的全部粮草,管够的由着将士们吃用糟蹋,只有一条,在此期间,须有一条消息,传给城里的莫敬尧知晓。”郑梉故意停顿了一下,等诸将全都凝聚起了精神,才继续说道:“朝廷援军明日即到,高平城旦夕可下,本王有令,城中所有,任由将士自取。” 其实,郑梉的话才说了一半,另外一半,郑梉没有明说,其实是留给城里的莫敬尧自己去知道的,既然大军来到,既然高平破亡在即,郑主还下了命令,城中所有,任由将士们自取自拿,那都这样了,谁还要吃现如今这种糙饼,乱炖肉,掺了九成九水的酒,直接倒了了事,大家先胡乱在吃上一顿,等待大军攻来,进了高平,自有美酒美人取用。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据守在高平城下的郑军一部,看着伙夫们抬送过来的吃食,好大的一个饼子,胡乱吃了两口,就往地上一扔,而后又拿来一个,也是一样,吃两口就扔,大肉也是,看着有瘦肉的,就吃两口,要尽是些肥肉或者骨头的,也是直接就扔在了地上,酒水就更不用说了,军士们都不乖乖的等着倒酒的,直接拿了刀背,把酒坛敲个稀烂,而后要是有残片中汪积着酒水的,就拿起来喝点,要是全都撒在了地上,就重新去敲下一个。而守在一边的伙夫也不说话,反而大声取笑那些把酒坛敲碎却没喝到酒的人,还主动的递过去一个新的酒坛。被取笑的军士也不动怒,反而一手勾搭着伙夫的肩膀,大声说:“好你个小子,等本将明日进了城,一定去把莫...莫什么?莫敬尧家的酒窖扒出来,本将就不信了,要是如此敲上一百个。就没一个成的?你且拿过酒坛来。本将如今就好好熟练熟练。要是本将练了熟手了,就给你抢个宫女娘们来,怎么?一个不够?你个小子,你胯下那鸟够长了没有?要是到时候在女人肚子上丢了本将的脸?本将可不饶你!” 字正腔圆,而且声音还大,那些守在城上的莫家守军们,就是不想听都不成,而且离的也近。把城下的一切,那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些看得清楚的人当中,就有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的莫敬尧,莫大将军。 莫敬尧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身边一个个呼吸粗重,喉头涌动的将士们,他们不是气的,而是给的。城中的存粮虽然能够顶上一年之用。但那只是粮食而已,其他的酒啊肉啊的。可没有那么多,就拿莫敬尧来说,自从郑梉攻城之日以来,总共也才吃过一次而已,那还是王宫里面奖赏过来的,莫敬尧都如此了,那就更别说莫敬尧统率下的守城兵士了。其实也不是说真个没有肉吃,而是肉少了,要均给每一个人,就只能把肉给剁碎了,熬成肉汤,只有这样,士兵们在吃饭的时候,才能都沾上那么一点肉沫子。再说了,这高平城里,有的是为富不仁,有的是宁与外敌,不与家奴的短视恶人,只要自家桌上酒够喝了,肉够吃了,哪管你的死活? 看来是没错了!援军赶来,一个是宣光镇堡主武公悳,什么交情?在郑贼的绝对实力面前,都是一个屁!再有一个,那就是升龙府和南边的阮家达成了协议,都是一帮鼠目寸光的小人呐!只要我高平莫家一败,你武家还能继续割据西北么?你阮家真个能够与郑梉划广平而治么?莫敖不能替宣光镇和南阮得出答案,也懒得去替别人操心,如今莫敬尧要操心的?是如何在明日的郑军攻城之中,做出最好的防御策略,可莫敬尧由接着想到,明天过了!后天呢?大后天呢? 江野在郑守银安排的小院中住下,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江野终于安心且舒心的好好睡了一觉,至于清秀姐姐,小萝莉妹妹,还有一直跟着的阮玲玉,也得了相邻的两个房间,众亲卫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值守的值守,休息的休息。 在江野睡了一觉,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郑守银却比江野起的还早,等江野穿好衣裳,就由郑守银伺候着洗脸刷牙,这倒也没什么!徒弟伺候师父嘛!天经地义。 郑守银过来,伺候江野是一个,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汇报工作,虽然郑守银这边都会定时跟鸿基城的李虎联系,但跟李虎说,和跟自家师父说,那可是明显的两个概念,跟李虎说,那是工作需要,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了是失职;跟师父说就不一样了,只要自己说的足够条件艰苦,只要自己说的足够工作努力,只要自己说的足够...那师父可都是会记在心里的! 江野却没时间搭理郑守银的这些弯弯绕,自从鸿基城出来之后,自己和鸿基城就断了联系,如今鸿基城是什么样一个情况?那是一点都不知道!张管家回来了么?李虎那边怎么样?方以智还有冒辟疆还在不在?白起?白玉萍?张老头?还有远在云南的李熊有没有带着烟叶回来?还有...反正江野现在不知道的太多了!急需要郑守银这边和鸿基城的联系,把情况大概的了解一下。 郑守银自也是一个灵巧心思的好徒弟,见自家师父三句话不离鸿基城,赶紧的提议道:“师父!要不?徒儿把您到升龙的消息传回鸿基去,只要李大哥收到消息,定然会有详细的情况传递过来,也好过徒弟这边三句话就说不上来,也影响了师父大人的推断!” “也好!你就把这边的情况和李虎说一下,在让他简要说一下如今鸿基城的情况,我在升龙城这边,怕还要呆上些日子!”江野直接让郑守银去做这件事情。 等郑守银出了门去,小萝莉阿水就轻脚轻步的走了进来,很是甜腻腻的叫了一声:“宋哥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章 那人那枪(五) 莫敬尧的猜测,在不到两个时辰之后,就被得到了证实,南城外的郑军,各自分出三部,分别支援北,东,西三门,整个南城外面的郑军大营,在空余出来的许多营帐之后,还在陆陆续续的搭建新营帐,一帐连着一帐,怕不是得有好几百帐了,加上之前空余出来的,莫敬尧估计,这些都能够容纳近万的士兵入住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可是郑军并没有停歇下来,就连本来是守在城门外面的黎椿一部,都派回去了好几百人,加入到帐篷的搭建之中。莫敬尧不是不想从南门攻杀出去,可又怕那股支援的大军随时杀将出来,不得已,只能安排城上的军士们,努力监视着城外的一举一动,而后一个人下了城墙,打算先到王宫里面,跟众位大臣商量一二。 南城外,郑军大营,郑梉的中军大帐。 “好贤婿,快与老夫说说,你这计策高明在何处?老夫可是照着贤婿的计策,一字不漏的施行下去了!”郑梉拿起台案上的茶杯,先是美美的呷了一口,而后把身子坐正。 “岳丈大人,这其实不是小婿的主意,因为在北边的大明,一千多年前,就有人用过了,一个是战国时候的齐**事家孙膑,一个是三国时候的蜀汉国丞相诸葛亮,小婿只是进来一直在研习兵书,所以知道一点点罢了!”郑双龙说谎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等把整个大帐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之后,郑双龙才接着说道:“在一千多年以前,北边的大明正处于战国时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整个大地上一共有七个强大的国家。其中魏国就对它北边的韩国发动了进攻。韩国因为不敌魏国,着急着派遣使者前往当时强大的齐国求援,齐国于是就认命了一个叫孙膑的军事家作为军师,出战魏国。这个叫孙膑的军师先是用了一个围魏救赵的计策,解了韩国的危难,可魏国毕竟是当时候足够强大的国家,派遣了十万大军,要与齐国的孙膑大军决战。于是孙膑就用了一个减灶的计策。让自己的军队每一次烧火做饭的时候,都少了很多的灶火,让跟在后面追着的魏**队以为,孙膑的大军人数在不断的减少,最后魏国的领军大将受到了迷惑,只率领少数的士兵先一步追了上去,最后被等待已久的孙膑大军歼灭。后来的人们,把这个计策叫做孙膑减灶。” 也是苦了郑双龙了,本来故事就没记的全,现如今一口气竟然说了个**不离十。可帐中的大将,这边郑双龙刚刚停了嘴。那边就说开了。 “驸马大人!你给王上献出的计策是多建帐篷,可是你这故事里却是什么孙膑减灶,人家那计策是为了打败敌军,难道驸马大人的这个计策也是为了打败莫敬尧么?”说话的人是阮名世,本来就看郑双龙不顺眼,如今又见郑双龙不断的在郑梉面前显摆,于是就阴阳怪气的顶了两句。 阮名世说完话,帐中的诸将见到郑双龙好像没反应过来,又不接阮名世的话,一时间就像多了好几十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小声闹开。 “呃?啊?哦!不好意思!阮将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这一个计策是减灶,另外一个计策,却是增灶。在大明的三国时代,蜀汉国的丞相诸葛亮北伐魏国,但因为后勤粮草缺乏,不得不退兵。但诸葛亮害怕魏国的统军大将司马懿追杀,于是在退兵的路上,每一次做饭的时候,都多多的增加了好多灶火,让司马懿以为诸葛亮的大军人数正在不断的增加,最后司马懿中了计策,没有继续追击诸葛亮,才让诸葛亮安全的退回了蜀汉国。这就是诸葛亮退兵增灶的计策。”郑双龙这次学乖了,刚刚说完,不等阮名世那边的人反应过来,就立即开口接着说道:“岳丈大人,小婿今天献出来的计策,其实还有岳丈大人的帮助呢!岳丈大人让士兵们当着莫敬尧的面,使劲的浪费粮草,就是要告诉城里的莫敬尧,咱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于是小婿就顺着岳丈大人的意思,献出这个计策来,咱们不断的搭建新帐篷,还把城南的中军派往其他三个城门,就是进一步的让城里的莫敬尧知道,咱们是真的有援军要过来,而且是上万的,无数的大军。这样的话,就算是明天岳丈大人大摇大摆的离开高平,那莫敬尧也会以为这是岳丈大人的计策,不敢出城追击咱们。” 郑梉听完郑双龙第一个‘故事’的时候,其实也就是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的,等听了第二个,郑梉才收起了心思,看来,这个好女婿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通过两个看到的故事,就能够和自己想出来的计策融合在一起,还能够更进一步的完善。还是女儿厉害啊!当初就死了心的认定了要郑双龙做自己的男人,“哈哈哈!这里面竟然还有本王的功劳?那本王就在考考你,依照之前定下的,所有大军必须在明日一早全部撤离高平,等大军撤退之后,这营中必定空虚,贤婿如何保证城里的莫敬尧不敢轻易出城探查虚实?” “小婿不敢!岳丈大人其实心中早有定计,那小婿斗胆就猜上一猜。我大军撤退之后,岳丈大人定然会安排少数人,扮作伙夫,在营地中明目张胆的烧火做饭,并努力的造出声势来,让城中的莫敬尧以为大军都在安睡休息,只有伙夫们在努力做饭,那莫敬尧必定不敢出城,只要我大军走远,那莫敬尧就是想追?那岳丈大人的无数后招,都会在路上等着他。”郑双龙说完话,赶紧的挽起衣袖,把一脸的汗水擦上一擦。 妖孽啊!这都能算计到,这是郑双龙此时此刻心中的真实想法,有如说郑双龙的一脸汗水是因为郑梉的关系,还不如说是因为郑双龙大帐中坐着的那人,那个叫朱思苟的人。只是郑双龙想不到的是,要是江野此时知道郑双龙的内心想法的话,怕也是会被朱思苟给吓一跳,却是是妖孽。 “好!好!好!不愧是本王的好女婿,众位将军可听的清楚了?就按照双龙的计策去办。都下去吧!” 是夜,原本分去各城门的军士人衔枚,马裹蹄,先是回来中军大帐,遇着各自的首领将尉,而后直接往南边开去,郑梉则是先休息,等待天明之后,扮作往南迎接大军的样子,明目张胆的撤离,本来一应将校们是不同意的,但郑梉既然下了死命令,众人也没了办法。也是由此,宣布郑梉的北伐失败。 在升龙府的江野,看着郑守银把自己到升龙府的消息传往鸿基城而去,彻底的松下了心神,如今江野要做的,就是等,一等北边刘汉生的消息,自刘汉生和亲卫一大队单独留下之后,就和江野这边断了消息,对于刘汉生那边的一切消息,江野是一无所知,也是因为这个,江野愈发的觉得,尽早建立完善的,及时的通讯手段,是多么的重要;二等自然是李虎那边收到郑守银的消息之后,把鸿基城的大致情况给自己这边传过一份来,也好让自己打算正式回鸿基之前,对鸿基的情况有个基本了解和掌握。至于其他事情,也不就是一些今天陪着小萝莉妹妹逛逛街,明天?不好意思!还是逛街!(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那人那枪(六) 山脚是开垦出来的一长条,一长条的农田,离着农田不远,是一道人为的灌木篱笆,因为长得茂盛,也是农人们修葺的勤勉,这些灌木篱笆都向着山上一边伸展,没有向农田这边长出多余的枝桠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在灌木篱笆的后面,就是林木丛生的山林,低矮的灌木藤蔓,努力的把每一分空隙占据,不给其他植物生长的机会,就连高大的树木跟脚,都是一丛丛叶子修长的茅草,树木因为没有被修剪过,低矮地方的细小枝桠已经枯死,却没有从树上掉落下来,而高大的树冠上,则是青翠连天的枝叶。 沿着山林往上,直到山顶时候,才看到一块人为修葺出来的空地,灌木被连根砍伐,杂草被清理一空。在空出来的地上,搭建着四五个帐篷,帐篷外面用砍伐下来的灌木遮掩,要是离的远了,却是看不出来的。从帐篷营地转向东面,行不多远,是一块不大不小的草甸,草甸往下,不远,是夹在两山之间的一条山溪,山溪溪水淙淙。 离的山溪近了,能够看见有两个人,正赤脚站在溪水当中,躬着身子,手上拿着一根木矛,却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再离的近些,在山溪边上,有一块天然形成的平面巨石,巨石上,是一推篝火,干枯的松枝,不断的有松油冒出来,而后一下子变成火花,扯出一个长长的火苗。篝火上方,一根去了树皮,蛋黄色的细细树枝,穿插着一只清理好的石蚌。(青蛙的一种,生长在深山溪水里,可以吃。)树枝的另一头。是赤脚盘膝而坐的刘汉生。而溪水中的两人,自然就是跟着刘汉生的两个亲卫了! 一个亲卫手上的木矛直往一个石缝里插去接着快速往回一抽,那矛头上就挂着一个四脚张开的石蚌,一丝血水。顺着木矛流了下来。“刘大哥!又得一个!”亲卫给巨石上的刘汉生提了个醒,而后直接把长矛一甩。那矛头上的石蚌就落在了巨石上。 刘汉生一手捡过来,一撕,一拉,一抠。就把石蚌的外皮,内脏清理干净,而后用准备好的细树枝插上,就架在了篝火上面。 “上来吧!差不多可以了,这没几天呢!都快被你们两个吃绝种了!”刘汉生跟溪水里的两个亲卫叫了一句,而后把烤好的石蚌放在一边的青草上,那里。已经有十几个烤了金黄的石蚌,在头顶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油光。 两个亲卫赤着脚,上了巨石。接过刘汉生递过来的石蚌,各自开吃,“还是少爷厉害,竟然知道这么些东西!都是可以吃的,味道还不错,就是可惜了了,没盐!” “少爷?少爷什么时候给你们教过野外生存的课程了?不都是你们李大队长教的么?”刘汉生之所以有这个疑问,是因为亲卫队的一应课程,都是李虎亲自负责的,至于江野,也就是教教文化课而已。只是转念一想,那李虎知道的东西!还不都是少爷给教的,一时都自觉问得多余。 “是这么一回事!之前听一次李队长上课,说及和少爷在南京城时候,把一个池塘里的青蛙都吃干净的事情,而后少爷就给李队长他们多说了一些,这长在深山溪水中的石蚌就是一种。”另一个亲卫给刘汉生解释道。 “啊哈!我都越来越羡慕你们了,这好些天来,竟然发现你们这么有口福,我都想跟少爷去申请,也调到你们亲卫队算了!”刘汉生打了一个哈哈,已经吃了一个了。 “刘大哥说笑了!本来我们都是在刘大哥手下训练过的,要是选刘大哥进亲卫队那是一点问题没有,想来是少爷对刘大哥多有看重,要给少爷训练出更多的兵将来,所以啊!刘大哥是来不了了!”这亲卫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显摆,见到刘汉生那边第二个都要吃完了,赶紧把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又赶紧的抓过一个,“没了盐巴,这味道确实差了许多,这次回去之后,务必把带盐巴这一条写到备案里去。” 时候不多,三人已经把十几个石蚌嚼巴干净,重新穿上鞋子,把巨石上清理干净,就朝着帐篷那边回返而去。 三人上了草甸,却不是胡乱下脚,而是一个跟着一个,后一个踩着前一个的脚印,一步一步向前,也不是直路,而是东走两步,而后又西拐两步,一个不大不小的草甸,等刘汉生三人走出来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你们也真是的,这都不知道还得等多少日子呢!就早早的把机关都安置好了!就不怕时间过久,没了效用?”刘汉生站在草甸外的一颗松树下,抱怨了一句。 两个跟在刘汉生后面出来的亲卫却没有接话,而是把视线往北看去,那里有两株高大数十丈的巨树,已经被亲卫队修剪过的巨树上,荡漾着两根长长的绳索,一头连着巨树,一头越过山涧,连接山溪另一边半山腰的一处山石。因为山间不是挂起的风,绳子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回到营地,几个帐篷中,有喧闹的声音传将出来,这也是刘汉生羡慕亲卫队的第二个地方,可以赌博。而帐篷中的亲卫们,正在耍玩的,就是赌博,本来亲卫们还邀请刘汉生一起的,可刘汉生哪里会?又哪里敢?之前又护卫队的护卫,在听说亲卫队可以赌博,且是李虎亲自请了最大赌坊的蒙骜和郑守银过来教授,也在驻地玩耍了两把,可第二天就被江野给知道了,后来的结果就是,耍牌的好几个护卫全部从护卫队清理了出去,被安置到捕鱼队去了。刘汉生不敢,也就只能跟着两个亲卫一起去抓了好些天的山野水味。 两个亲卫就没有刘汉生的顾忌了,按照江野之前说过的,亲卫队的要做到什么样子呢?所谓的三教九流,无论是高高在上的文人士子,风流才子,还是低贱位卑的龟公泼皮,流氓牙子,都得是扮谁向谁!是谁就是谁!其实不只是郑守银和蒙骜去给亲卫队授过课,就连赌坊后面的妓馆里,都有老鸨去给亲卫门教过课,还有王思诚和王守宇两位先生,也教过亲卫们一些诗词歌赋,更多的还有张老头,陈老板,都去教过。 刘汉生没有进账,而是沿着开出来的小路,小心翼翼的往山西面转过去,那里有一处石台,是刘汉生找好的,用来狙杀郑梉的所在。石台离着驻地并不远,也就是转个弯,再有百步路的地方,这也能保证呆在驻地的刘汉生,能够在接到值守在石台附近亲卫的警示之后,早早的赶过来。石台南北延伸,且有大部向外凸出,能够同时容纳至少七八个人相临而卧,在石台往北不远处,是一颗从半山腰就长起来的松树,人在松树尖上,能够把山下道路上的一切,看的是清清楚楚。此时的石台上自是没人坚守,只在松树上,有一个亲卫,严密的监视着大路上的一切。 刘汉生并没有过去打扰松树上的那个亲卫,而是在石台上卧了下来,用手比作燧发枪的样子,指着石台下边,农田那边的大路,眼睛随着两个伸直的手指,时左时右,时上时下。 “嘘.......有客来!”先是一个长长的嘘叫声,而后一声似是而非的鸟鸣,不听的仔细,自是以为是一只山间小鸟的叫声,只是已经熟悉的刘汉生知道,这是那个在松树上的亲卫发出的口哨声,这哨声的意思,是大家等待的目标,已经出现了,“嘘......有客来!”(注:确实有这么一种鸟,作者老家就有,先是一声清脆的长鸣,而后就是似是而非的人名,或者是绰号,要是有人用口哨声回应的话,那鸟就会回应回来。) 刘汉生赶紧往大路那边望去,只见一行骑队,自北而来。 莫敬尧在王宫里并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加上一直担心明天的战事,就没能睡着,等早上太阳出来,莫敬尧是顶着一双血红的双眼,登上城头的。 城下的大营,很是安静,据一直守在城头的士兵报告,就在半个时辰前,天刚刚透亮时候,看见城下的大营,有十几骑出了大营,往南边而去。 “十几骑?看来!郑贼的援助大军,已经到了。来人,吩咐下去,不管城下是何种情形,守城各将务必紧闭城门,坚守城池,切不可中了郑贼的诡计。”莫敬尧下完将令,就一直站在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城下的郑军大营,看着郑军大营半边的那一条大道。 只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连个时辰过去了!城下的郑军大营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十几个忙碌了一早上的伙夫,依旧在莫敬尧的视野中,忙碌着。 十几个?数万人的大军!竟然只有十几个伙夫?阴谋?诡计?莫敬尧暗自想着,不会是郑贼施展的诡计吧?可是既然郑贼有援军赶来,哪还用得着诡计么?依着郑贼的个性,怕是... “来人,速速联系其他三门,回报城外郑贼大军的动向!”莫敬尧心有疑虑,想要让其他三个城门外的情况,给自己一个佐证。 等前去联系的传令兵回到城南,把三门外面的情况一说,莫敬尧只觉得天色一暗,一句话来不及说清楚,就倒了下去。 高平城的围城之危终于是解了,只是这危难解开的方式很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在莫敬尧晕过去之后又一个时辰,南城外的郑军大营,十几个伙夫一起骑了大马,给城上的守军士兵送来了一个消息:“午饭已经做好!我家王上,请莫敬尧将军出城吃饭!”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那人那枪(七) 郑双龙就跟在郑梉的后面,差不多两个马位的样子,就在一连串爆豆般的枪声过后,郑双龙把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郑梉身上绽开的一朵朵血花,血花飞溅的轨迹,以及郑梉身下,遭了池鱼之殃的高头大马,一下子轰然倒地,却不甘心的努力试图站起来,最后徒劳无功,还把同时倒下的郑梉碾压了数遍。 “有刺客!”郑双龙不知道,是谁最先叫出声来,只是这个声音在脑中不断的回响,不断的音量加大。 郑双龙的脑子一片空白,眼中毫无一物,依稀间,有一个人过来,好像是牵了自己的马!好像在往后退?好像有好多人从自己的身边过去?好像...... “刺客在那边!给我追...” “郑大人?郑大人?...” 郑双龙好像觉得自己被人打了一巴掌?确实,郑双龙确实是被打了一巴掌,朱思苟打的,“郑大人!你总算是回神了!” 看着眼前朱思苟炙热的眼神,还有一边提刀护卫?不知道是护卫?还是威胁?‘护卫’的周春华,郑双龙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江野来。 “是不是你们做的?告诉我!是不是你们少爷让你们做的?”郑双龙努力的压低了声音,可在朱思苟和周春华的耳中,却听到了明显的颤音。 “郑大人!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抓刺客!只要抓住了刺客,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提醒郑大人一句,数万大军。隶属于郑大人的。可是无有一兵一卒。要怎么做?还请郑大人自重!” “不是你们?” “郑大人!别在这种小事上面揪住不放了!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掌握足够多的军卒,给郑大人一个建议,郑梣乃是世子,最是适合接替郑主,暂领大军上下一体事物。”朱思苟看着好似烂泥扶不上墙的朱思苟,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这些没用的边边角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要是让亲近郑柞世子的阮启和阮名世掌了军权,别说你郑双龙了,就是郑梣,就是黎椿,以及一应郑梣和黎椿的手下,怕都得被称为刺杀郑梉的刺客。因为郑梉一死,和远在升龙府的郑柞比起来,郑梣拥有继任郑主的最有利条件,只要郑梣够无耻,弄个遗命啊什么的!都是轻轻松松的小事。在无耻一点,直接斩杀了阮启和阮名世。再把刺客的罪名安置在两人头上,而后把大军中亲近两人的,属于两人派系的军将也清理干净,掌控大军在手,最后,大军南下,入升龙府,登殿称极。 但是,阮启和阮名世怕也是想着同样的心思,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只有死的郑梣才是好郑梣,只有死的黎椿才是好黎椿,也不介意的,可以捎带上郑双龙一个,只有这样,在大军回了升龙府,才能保证自己这一派的世子殿下,郑柞的继任少一分阻力。在有先例示范的前提下,阮启和阮名世自然不介意会亲手了结郑梣和黎椿,以及郑双龙的小命。 “郑梣殿下过来了!怕是和郑大人想在一起去了,记住,事到如今,郑大人只有跟紧了郑梣,才有活命,才有富贵的机会。”朱思苟把自己的分析跟郑双龙说了一遍,也不管郑双龙听进去了没有,看到远远几个护卫护着过来的郑梣,朱思苟赶紧跟郑双龙最后嘱咐了一句。 “妹婿!可有受伤?”郑梣靠得近了,在郑双龙耳边来了这么一句,不等郑双龙有所反应,郑梣就立起身来,也放开了声音,带着些哭音:“郑大人,事发之时,就数你距离父王近,可是看到了些什么?可有看到行刺的刺客?” 尾随郑梣过来的阮启和阮名世也直直的看着郑双龙,“郑大人,你看到了些什么?最好是如实告诉我等,要是延误了抓捕刺客的时机,怕是郑大人就脱不了干系了!” “我...本将什么都不知道!本将...我...我当时被吓住了,还是我的师爷叫醒过来我的,你们不信可以问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郑双龙手足无措,只能把一直在郑双龙后面出主意的朱思苟给推了出来。 “见过世子殿下,见过阮将军,见过黎将军,小的也是听了士兵们的言语,在那半山腰上,依稀看到有刺客的踪迹,那不都已经有士兵过去追赶了么?”朱思苟把大伙的视线从自己身上引开,一起看向农田那边的山上,有几十个抽了刀在手的士兵,正大步践踏着农田里的稻子,往农田那边追去。再往半山腰看去,那有好几个人影呢!就那么站在半山腰上,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是何人?本将军看你就可疑的很,莫不是刺客就是你等招引过来的?来人,把此人押下去,严加拷问,务必查清楚刺客是如何跟踪我等大军,且行刺了大王的?阮将军!你速速派兵,把那刺客捉拿回来!哼!”阮名世直接把朱思苟打成刺客一伙,就要让跟在身后的亲军护卫过来抓人。 郑梣却不能放任阮名世抓人,虽然不知道这个一直跟在郑双龙身后的‘军师’是何来路?但郑梣知道,只要是阮名世抓了这个‘军师’那接下来就是郑双龙勾结刺客,接着就是郑梣勾结刺客,接着来的怕就是自己军权被夺,小命不保,而后自己在升龙府的家人也无一幸免。由不得郑梣多想,赶紧上前一步:“阮将军好厉害的神断!竟然能够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刺客一属,那岂不是说本世子的妹婿,父王口中的好贤婿,郑双龙,也成了刺客了?提醒阮将军一句,凡是不可妄断,还是抓住直接行凶的刺客,再来攀咬别人吧!黎将军,你速速派兵,堵住此山的南北出口,而后选些勇敢之士,速速去擒了刺客回来,万不可被别人抢了先!” 阮名世被郑梣呛了一句回来,却没有继续回嘴,因为他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来,就是要把郑梉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回升龙府去,只要郑柞那边提前准备,就算最后没能处理掉郑双龙和郑梣,那升龙府的郑柞也会有无数的办法来对付他的亲弟弟,对于试图染指郑主的郑梣,郑柞应该不会有妇人之仁吧!毕竟,这可是他郑家几十年来的传统了! “多谢世子殿下救命之恩!”朱思苟一连两次叫郑梣为世子殿下,投靠之意不可谓不明显。果然,朱思苟接着就跟郑梣说道:“世子殿下,小可有一言敬上,以谢世子殿下救命之恩,就地扎营,封锁消息,整治人心,一统军权。”朱思苟说完话,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郑梣。 郑梣没有接朱思苟的话,而是叫过来一个亲军护卫,低声吩咐了两句,而后也不理朱思苟和郑双龙,径自转身走了。 就在郑梉大军南边,转过三道弯,又行二十里处,有两军对阵。 一军尽数都是骑兵,人数在两千上下,阵列在一个缓坡之上。缓坡下面,是对阵的另外一军,一匹四蹄踏雪,是领军大将的坐骑,领军大将后面,是近百的骑兵,在骑兵后面,是陆陆续续排列成阵的步卒,每一个步卒手上,清一色的丈三长矛。 缓坡上的骑兵,斐枱一手紧紧拽着缰绳,一手握着早已经抽出鞘的长刀,握刀的手向上抬起,明晃晃的长刀向前一指,发出一个冲锋的信号,坡上攻坡下,这是斐枱唯一掌握的优势。 刹那间,整个山坡就变成了一面大鼓,先是有无数的鼓槌,零散的敲击着鼓面,渐渐的,鼓槌下落的时机逐渐统一,渐渐的,无数的鼓槌幻化成了一个,一个一次敲击,就有雷霆之音的鼓槌。 将是老将,兵是老兵,马是老马,在看到自己追击的所谓的大军就是如此这般模样之后,四蹄踏雪背上的大将就知道,升龙府的世子殿下被骗了。只是此时此刻,却管不了这么多了,冲阵愈近,甚至能够感到有风,被冲阵赶过来的风。 领兵大将竟然没有发动攻势,就那么带着近百的骑兵,向两边绕开了,把后阵的步卒,亮在了冲阵的前面。 步卒排列的阵型,中间向上凸出,形成一个粗大的箭头,箭尖处,长长的长矛搭在最前面的盾牌上,搭在持拿盾牌的步卒肩膀上,让原本有些钝的箭头,一下子锋锐了好多。 一个步卒阵列,尽数被插向天际的长矛掩盖,不论远近,看到的,都是如林而立的长矛,看不到的,是矛林中的持矛步卒。而缓坡上冲杀下来的斐枱,冲杀下来的骑阵,就一下子撞击在了这个长矛林立的步卒阵列上。 鼓声暂停,代替鼓声的,是一幅画,一幅连人带马,一起飞向矛林的画。 箭尖初挫,四五根攒在一起的长矛,一起把迎击而来的那匹老马,从前胸穿了进去,看不到矛尖出来的地方,骑在老马北上的斐枱,从马背上跃起,被数根林立而起的长矛,贯穿了胸腹,染上血色的矛尖,被下一个从马背上跃起的骑兵撞向一边,而后骑兵又被后面的长矛贯穿。 步卒矛阵就好似是一个海边伫立的礁石,而缓坡上冲击下来的骑阵,就好似是海面上推送而至的海浪,海浪遇上礁石,狠狠一击之后,就朝着礁石两边散去,同样的,冲杀下来的骑阵,也朝着矛阵两边散去。 一骑四蹄踏雪奔驰而来,重新在鼓面上敲响,接着就是无数的鼓点落下。(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人那枪(八) 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这仅仅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这仅仅是单方面的求死而已。 缓坡上,堆摞起来的尸体,还能够看得清楚,这是一个年过半百,已经驼背弯腰的老人,或许?更准确的说,是一个老兵;那也是一个身老体衰的老人,一个老兵。 四蹄踏雪?已经不是踏雪了!而是踏血。骑在马背上的将军,并没有因为战胜了敌军而又一丝一毫的喜悦心情,相反,将军的心情很纠结,甚至,有些愧疚。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武公悳用计谋把自己这一支升龙府最后剩下的精锐骗出了升龙城,如今的升龙城也是一帮的老弱稚兵驻守,等那武公悳真个攻下升龙城,怕也会和自己一样,把阻碍之兵,屠杀殆尽吧! “点火!” 一个个火把,扔到尸堆上,火苗四窜而起,在火苗上方,滚滚黑烟,随风飘远。 搀扶着受伤的步卒,收殓好死去的同袍,将军准备,打马回程。在升龙府,在升龙城,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将军回去守护,君命?民命? 三骑快马,从北路驶来,蹄声速速。 “防守!”将军下令,而后纵马而出,一手提枪。 熟悉的衣甲,自己人? 更多的快骑追赶而来,有人搭弓射箭,前面的三骑倒下一骑。 “遇敌?”将军勒停战马,防备。 同样是熟悉的衣甲,内讧? 三骑剩下的两骑远远的看到了将军,大声呼救。 后面追赶的快骑勒停坐骑,一人驰马而出,其余快骑有两骑回返北上,其余快骑或是停在原地,或是四下散开,渐渐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把将军的步卒,围在中间。只是,这人数足够少,围?好像震慑的效果要更多些! “可是黎林黎将军?奉世子殿下令。追杀叛兵!”驰马而出的骑士大声招呼。 原来将军姓黎,单名一个林字,是黎椿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而黎椿,属郑梣一派。黎林自然知道,这时候的奉世子殿下令?不是奉升龙府的世子殿下令,而是奉跟随郑主北伐的郑梣世子令。那么,此令,黎林自然而然是遵从的。 两骑停在黎林身后。大声嘶喊:“王上驾崩啦!郑梣反了!王上驾崩啦!郑梣反了!” 黎林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上提着的长枪调转枪头,往地上一划。 只见围在两骑旁边的几个骑兵,手起刀落,把尚未反应过来的两骑直接斩落马下。一个骑兵下马,把已经倒在地上的两骑砍下头颅,而后用长矛穿了,“将军!事已办妥!” 先前又是射箭,又是喊话的快骑这个时候才一起纵马上前来,给黎林见礼。 “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三人又是怎么回事情?”黎林和黎椿一样,喜欢把一切事情都了解的透彻。这个时候,黎林要知道的,王上驾崩?应该就是。 “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领头的快骑是一个和黎林年岁相当的汉子,等黎林下马,而后朝一边的无人处走了过去之后,跟在后面的快骑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黎林说了个大概。黎林这才知道,就在这边大战的时候,离着自己不远的北边,王上竟然被刺杀了!既然王上被杀,那接下来的兄争弟夺就在所难免。相比升龙府的郑柞来说,属于自己和父亲大人中意的郑梣,就有了天然的时间优势。而之前这些快骑追杀回升龙报信的信使,想来郑梣世子那边已经开始了行动,要在郑柞之前,拿下新一任郑主的位子。 半山腰上,行刺成功的一众亲卫们并没有着急着撤离,也不管在一边尽是催促的刘汉生,一个个就那么站在石台上,看着下面的那些最终目的是要抓住他们的兵丁。这不是亲卫们盲目自大,而是这一段山路,可不是这么好上来的,每一个看着像路又不像路的地方,都有无数的陷阱机关,头顶藤蔓牵扯着的巨木,脚下茅草织就的绊索,还有无数掩藏在草丛中的木签。就算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就算是下面的兵丁追了上来,那不是还有溜绳的嘛!只要从溜绳上一走,那才有好戏看呢!这边又是高树又是灌木的,不好施展歹毒的机关,那半山的草甸,才是亲卫们的杰作所在。 刘汉生可算是领教了!这哪里还有当初在护卫队时候训练的模样!一个个一点规矩没有,对自己的话,那都是无所谓听与不听的了,“你等真个不撤?是不是要告诉少爷?下一次让少爷亲自领着你们出任务!” 刘汉生不得已,只能把江野抬出来了。 “知了,山鼠,你们两个,先去把家当收拾妥当了!刘教官,可别恼火嘛!要是我等撤的早了,那些杂兵不追来可咋办?这漫山的机关陷阱,要不是这些追兵给坏了,那不得有无辜的人遭殃。”说话的亲卫俨然是除了刘汉生之外,说话最管用的了,看着刘汉生依旧肃然的神色,又接着说道:“好吧!撤!” 众人先回了驻地,收拾好帐篷,收拾不了的,直接堆在一起,点上一把大火了事,而后一个个顺着绳索,直接就溜过山涧,消失在另一座大山上。山下的追兵进了山林,不时就倒下两个,也没了继续追击的心思,但是又不好直接回去复命,就一步一停的朝着山上走。 山下,郑梣可没时间理会半山腰的刺客,现如今最最重要的,就如妹婿的那个军师所说,封锁消息。因为黎椿一直和郑梣走在一起,朱思苟说的时候,黎椿自然也就在半边听了全部,不等郑梣下令,黎椿直接叫过两个亲兵,各自领了数百兵丁,去把北边的路口给堵了,至于南边,自然有郑梣亲自派人过去封锁。 郑梣这边想着封锁消息,阮名世和阮启那边却是想着早一步把消息送回升龙城,两人达成一致,趁着现在混乱的局面,郑梣没有注意到这边,赶紧的就把送信的信使给派了出去。看着郑梣的亲军封锁住了南北大路的出口,阮名世很是不屑的来了一句:“后知后觉!” 只是说别人后知后觉的阮名世不知道,郑梣那边早早的就派人盯住了阮名世和阮启,而阮名世更不知道的,就是自己刚刚派出去的三骑没走多远,就被郑梣的追兵射杀了一个,又被黎椿的亲儿子黎林给斩杀了两个。而郑梉被刺杀身死的消息,就这么被封锁住了。 黎林发现,自己今天竟然中了一个大运,原本因为中了武公悳计谋而郁郁不乐的心情,也一下子明亮高兴起来。从龙之功!这得是有多么深厚的气运才能撞上的大运哪?怎么的?就让自己给撞见了呢!什么刺杀?去你娘的吧!什么郑柞?去你娘的吧!什么世子殿下?去你娘的吧!只要自己现在率兵北上,帮助郑梣坐上郑主之位,那么,天大的从龙之功就能到手,到时候,美人?金钱?地位?小意思了!黎林如此觉得。 收回心思,黎林重新集结好队伍,又快骑领头,朝着北面,缓缓而去。 就在郑梣封锁了南北通道,大军随地筑营后不久,黎林领着大军,堪堪来到,居于前头的快骑不等阮名世那边发觉,就立时融入了封锁的队伍里,而黎林,自然是要求入驻大营,拜见诸位将军。 数千大军来到,立时就把营中原本持平的势力向着郑梣这边倾斜了好多,在黎林明确表示忠心之后,早就已经对郑主大位‘饥渴难耐’的郑梣决定,半夜动手。而阮名世和阮启在经过黎林确认,并没有遇见什么南下信使之后,两人一厢情愿的相信,信使是别过了黎林的大军,成功前往升龙府去了,那么两人目前所要做的,就是防着郑梣那边狗急跳墙,并且坚持着,等待升龙府的答复即可。只是两人怎么也想不到,那郑梣会如此着急,就在自家老爹死了还没一天的时间里,就直接动手。 是夜,因为负责埋锅造饭的郑双龙故意使诈,让阮名世和阮启的护卫亲兵拉了肚子,一点力气也无,而后郑梣亲帅亲兵护卫,杀入阮名世和阮启的大帐,拿下了两人的人头,而后宣布两人勾结山匪刺客,刺杀郑主,而两人的幕后主使,就是远在升龙城的郑柞。了结了阮名世和阮启两位大将,又把两人在军中的亲信清理一空,再杀了近百不肯效忠的底层军官,郑梣终于掌控了整个北伐大军。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原来阮名世和阮启的大军拆散开来,分作无数的小部,而后安置在郑梣和黎椿的大军之中,还有黎林,和郑双龙。郑双龙在当了光杆司令之后,又一次掌控了一只数量可观的大军,而朱思苟和周春华,依旧是郑双龙的军师。 第二天天刚亮,黎椿,黎林,郑双龙,以及原属于郑梣的亲信手下,一致拥护郑梣继任郑主大位,秉持国政。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升龙有事诉新主(上) 和往常一样,吃完早饭之后的活动,是陪着小萝莉阿水一起去逛街,而清秀姐姐在前两天也加入了进来,理由是不放心小萝莉一个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只是今日却不成了,因为一大早就不见了身影的郑守银,就在江野准备出门的当口,送来了鸿基城,李虎传过来的消息。自然的,和逛街比起来,这事情显然要重要许多,江野拿重放轻,留在家里看起了鸿基来的消息信件,至于陪小萝莉的任务,郑守银很是光荣的被任务接了。 鸿基城一切都好,勿用挂念;张管家回来了,带回来的男丁开始了新丁训练,;廖大宝等护卫们也回来了,战死的护卫也得到了妥善安置;方先生一直在给孩子们授课,一应的事务没有处理,全都交给了张喜财和自己;冒先生带着建筑队,鼓动了全体村民,一起新建了码头;李熊和安石峰回来了,带回来了整整百驮的烟叶,陈老板在纸厂旁边开设了烟厂,已经开始制烟;夏收已经开始...... 江野发现,自己现在有狂饮三百杯的冲动,是的,如此种种,怎么不值得狂饮呢!就算是不为了大家都安好的消息;就算不为了一天一变样的家业;就算不为了冒辟疆给新建的码头,扩宽的街道,规划好,正等着自己的允许,而开始新建的街坊;就算不为了方以智没有赶回南京参加考试,而是尽心尽力的给白起那帮学生们授课;就算不为了安石峰和李熊从曲靖府沾益州那边运回来的烟叶,陈老板已经新建了厂房,开始制烟,开始有滚滚银钱。那江野也得喝三百杯,就为了促成这一切的自己,就为了当初和李虎李熊兄弟俩孤零零的出了大山;就为了临清遇到的张老头。遇到的白氏姐弟;就为了南京城结识的方以智、冒辟疆;就为了....... 理由太多太多了。 “来人!”江野从没有今天如此的兴奋。 “报告!”一个高大的身影跨步进来,鞋子踩到地上,鞋帮子上的污泥震落在了地上,再往上看。一身的衣裳。灰扑扑的,“少爷!”身影比之前喊报告的声音还大。还响亮。 “嗯!你?刘汉生!你们回来啦?什么时候到的?其他人呢?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看着风尘仆仆的刘汉生,江野一下子就问了好些个问题。 “师父!师父!”郑守银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不乐的小萝莉和清秀姐姐,“师父!我...” “宋哥哥!他是大坏人!”郑守银的话给小萝莉打断。而后胖胖的小手指着刘汉生,“坏人!” 江野上前牵了小萝莉的手,走到门边,往外一看,跟随刘汉生一起执行任务的亲卫一大队,全部挺胸收腹,排着整齐的队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站在院子里。 “少爷!”众亲卫一起喊道。 “郑守银,赶紧的安排两桌酒食,让刘汉生他们吃饭。刘汉生,吃完饭之后。过来我这里一趟。”江野跟郑守银和刘汉生交代完,才对着院子里的亲卫们说道:“跟着郑守银,他会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散了吧!” 知道刘汉生这边回来,那想必任务已经也是圆满完成,江野原本要狂饮三百杯的理由,如今又加了一个。看着身边闷闷不乐的小萝莉,江野不得已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清秀姐姐, “阿水!公子有事要做,咱们先到一边玩好不好!”说完话,也不等小萝莉答应,就给江野告了声退,牵着小萝莉就出去了。 郑梉死了!之于江野来说,一个没有见过的人,但又对自己有阻碍的人,死了就死了吧!都不值得,把过多的心思,放在这里。现在,江野要想的,是跟随北伐大军一起的郑双龙和朱思苟,还有周春华三个人而已。郑梉一死,有着争权夺利的‘优秀传统’的郑氏必乱,而作为占了郑氏近半军力的北伐大军,必然成为争夺的重中之重。也是因为江野跟朱思苟那边没能有良好的信息沟通通道,要不然江野就会知道,那北伐大军确实有过争夺,而且已经产生了胜利者,而江野关心的郑双龙,也已经是一个拥有上万军力的大将了。 因为不知道,已经习惯于掌控一切的江野,也只能暗暗祈祷,朱思苟和周春华两人一定要帮着郑双龙,尽可能的掌握足够多的势力和实力,只有这样,等郑双龙回来升龙城的时候,江野才能够帮着郑双龙做足够多的事情,而江野也才能从郑双龙手里,拿到更多的想要的东西。 郑守银那边的酒食都是现成的,没过多久,刘汉生就已经吃完饭,洗完澡,打整一新的来到江野这边,把自跟江野大部分离之后的事情,笼统的做了一个汇报,其间自是把亲卫队的各种恶习做派好好的告了一次状。江野知道,这是刘汉生做了那么久的训练教官,都有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有规矩的毛病来了,这其实也是好事,只要在护卫队里面,这种事无巨细的监管,至少能保证护卫队的军纪有一个十分良好的状态。但是亲卫队不一样,按照江野对亲卫队的期许,以后的亲卫队得出各种各样的任务,让你成为一个下三滥的泼皮,那你就得是一个十足的下三滥的泼皮,让你成为一个高大上十足的世家子弟,那你就得是一恶搞高大上的世家子弟,要是让亲卫队跟护卫队一样,时刻保持一副军人作风,那别人只要从你的一言一行中,就能够把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还出个狗屁的任务,任务还没做的,自己就暴露了! 对于刘汉生的投诉,江野是不当一回事,但又不想让刘汉生多想,最后干脆把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来,而后跟刘汉生保证,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让李虎也抓紧军纪整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到时候欢迎刘汉生监督什么的! 在郑双龙的心里,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原来自己心神俱怕的老丈人。也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老头子。被刺杀,也会死。而且还死的很惨;原来自己不愿意招惹,不敢招惹的,那所谓的政敌,也是可以轻轻松松被解决。而且还不用担心后怕,以及回来报仇的存在;原来自己也是可以真正领兵上万, 不再是那个穿着绿袍鸟皮,惧怕老婆儿跪搓衣板的大将军。志得意满,说的就是现在骑在高头大马上,高抬头,肆意张扬的郑双龙。 在今天一大早。趁着东边升起的太阳,郑梣在一众亲信大将的拥护下,坐上了那张坐北朝南的椅子,受了一众亲信大将的跪拜。“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而郑梣也好生谦虚了一番,说什么上有皇帝,前有先王,不敢称万岁,千岁就很好了!只是这亲信大将们,除了不读史书的郑双龙之外,怕是没有人会把郑梣的话当真的,你郑家不敢称万岁,但换起万岁来,那是一点都不谦虚,眉头都不带皱的,就拿郑梉的老爹,也就是郑梣的爷爷郑松来说,当年的后黎朝廷还不是如今的这般模样,升龙府都还在莫朝的手里,就因为郑松北伐莫朝,战事不利,那后黎朝廷的英宗皇帝想要夺了郑松的军权,就被郑松给先下手为强,不仅把英宗皇帝给废了,还一刀把人家给了结了,而后扶持上来听话的世宗皇帝,到郑梉时候,郑梉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带着黎神宗一起,南下攻击阮氏,因为都没一次成功,老是战败,郑梉干脆把原因怪在黎神宗身上,后来在西历1643年,让黎神宗下台,换上了黎真宗,不想这哥们是一个更大的晦气包,直接在郑梉和阮氏打仗的时候死了,又害得郑梉输了一次,没办法,又黎神宗被当了皇帝。当然,因为现在郑梉已经死了,想换黎神宗也没了机会,只是郑梉没了机会,那郑梣可是有机会的。 一众大将们又强迫郑梣受了三声万岁,而后就让郑梣在那张椅子上坐着,商量怎么回去升龙城,废了那个清都王府里,还没有开始争夺就已经宣布失败了的郑柞世子,而朱思苟也因为三声世子殿下,得以以郑双龙军师的身份,参与机要。 “王上!要我说,咱们也别研究什么计策了,直接开起大军,进了升龙城,拿下郑柞就是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嘛!有什么难的!”还没有从肆意张扬中走出来的郑双龙在郑梣面前拍着胸脯。 坐在椅子上的郑梣却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自己这个便宜的妹婿,又看了看在妹婿后面的军师。郑梣这才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才是真相,自己的妹婿,还是以前那个混不吝的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军师的功劳。想到此节,郑梣先示意郑双龙回去站好,而后直接问郑双龙这边站着的朱思苟:“朱军师!可是觉得我妹婿的计策怎样?” 郑双龙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玩的过火了,一直以来的善言多策,怕是已经被郑梣给识破了,等朱思苟这边迈步出来,郑双龙赶紧的小声说话:“朱兄弟!这?我?这?” 朱思苟赶紧拍了拍郑双龙的后腰,给了郑双龙一个没事的眼神,示意郑双龙镇定些。只是这些在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郑梣看来,心中的疑虑却更多了,愈发的觉得,这个朱军师,应该有问题! “王上!各位将军,我家将军所说的,也可算是一个好计策,只看如今王上掌控了整个朝廷一半的军力,且加上武公悳起兵造反,升龙府派出了大部兵力前往大河上游阻击,那如今的升龙府必定防卫空虚,这一点,想来黎林将军可以给王上一个准确的答复。”朱思苟说完话,看着黎林那边,“黎将军,不知可有准话,告与我等。” 黎林见牵扯到自己身上,又看到郑梣望了过来,赶紧表示,朱思苟所说没错,升龙城确实是防备空虚。 “只是如此一来,王上虽然进了升龙城,怕也要伤亡一部士兵,也乱了升龙城,一个是于王上的声望有影响,一个就是升龙府一乱。就凭白便宜了宣光镇的武公悳,我想,这也不是王上所想要的吧!我有一计,可助王上。只是要王上和黎林将军做一点小小的冒险。不知可否?”朱思苟这边话说一半,干脆卖起了关子。 在场众将听了朱思苟的话。不等郑梣那边说话呢!一个个的就炸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不能让王上亲涉险地了!什么狗屁计策了!什么要为王上分担了!一个个争抢着表忠心。 “好了!且在听听,朱军师有什么好计策?只要是能让本王不费大力气。就能顺利拿下升龙城,那本王也不介意,就听一两次朱军师也无妨。”郑梣打断了众将的叨叨,让朱思苟接着说。 “王上!黎林将军此次北上截击武公悳大军,那是取得了巨大胜利的,如今在此处,都已经耽搁两天了。是不是应该班师回朝了?只要黎林将军回朝,郑柞自会召见黎林将军,到时候,王上自可扮作黎林将军之亲卫。一起进了王府,向郑柞宣布先王之遗命,而后顺利继承先王遗志,一统朝纲。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王上可令黎林将军之部下暂且围住王府,断绝内外消息,避免有奸邪之徒不尊王令,祸乱王城。”朱思苟说完话,心中却打起了鼓点,害怕自己这话里话外说的隐晦了些,郑梣听不明白。可这种话,哪能真个直白的说了,到时候前脚郑梣刚按着计策杀了郑柞,后脚就有可能杀了自己这个令人家手足相残的狗屁军师,就算是为了平息朝中的那些大臣,这么做,那也是不为过的! 这里却是朱思苟担心多了,想着郑梣都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哪里会听不出朱思苟的意思,于是顺着朱思苟的话说道:“如此良策,既不动我郑氏之根本,不乱臣民,又全了先王一片苦心,避免了兄弟相残。本王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就按照如此做吧!只是朱军师这一计策,还得本王助上一力才好。军令,凡我三军上下,务必严守消息,不可令一字走漏,有违此令者,人皆可杀之。” 最后自然是众将齐声拍的马屁:“王上英明!王上万岁!” ...... 郑梣在做了郑主一夜又一天之后,就成了黎椿手下的一个贴身亲信,跟在一起的,是郑梣的亲兵护卫,还有从大军中挑选出来的无数敢战之士,一个个都是经过无数战事的老兵,杀人斩将?易事也!还有大部,自然是黎林将军的本部兵马,而朱思苟和郑双龙,也因为朱思苟的献计之力,得以跟随黎林一起,先行一步,至于后部大军,全权交由黎椿负责,只等黎林这边大事成功的信号,就率领后部大军入城。 在清都王府的郑柞却不知道,自己正在劳心劳力的和宣光镇武公悳对抗,那个跟随父王北伐的好弟弟,却已经算计着怎么样拿下自己的项上人头,而且,那割头的‘恶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升龙城下。 黎林嘛!城门口的将士,谁不认识!那一辆辆马车上拉着的,破烂的旗子,已经烧成白骨的人头,该是立下大功了! 果然,原本就是一副傲娇的二世祖做派的黎林,带着头盔的头抬得额外高,就连说话的语气,直接拿来拧干了,也能拧出半斤傲娇来,“北路大军得胜归朝,还不赶紧的,给本将军让路。” 进城不多远,黎林一部就遇到了小跑着赶来的太监,“宣北路军大将黎林黎将军王府见驾,宣北路军大将黎林黎将军王府见驾!” 之后的事情,那就简单多了,黎林身后跟着扮作亲信的郑梣,还有一帮不要命的厉害亲军,直接进了王府,把郑柞的人头一割,而后假传世子令,让朝中倾向于郑柞一系的大臣赶来议事,接着又是一个个割了人头,最后,郑梣披王袍,入皇宫,大事定矣! ps: 近五千字!算是昨天今天合并一起啦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升龙有事诉新主(中) 自郑主北伐之后,整个后黎朝廷的文武大臣们,已经都没有上过早朝了,已经都渐渐习惯睡懒觉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有事?自可去清都王府,有世子殿下一应处理,世子殿下?哪天不是早上辰时上下才开始办公的?所以,当午门城楼上的上朝钟声响起来的时候,整个升龙城算是炸开了锅了,警醒些的、反应快的,年纪大了睡眠浅的,赶紧的把身边的婆娘美妾推开,四处扒拉着要穿的衣服,等罩在身上了,一看,不是上朝时候的朝服,又赶紧的脱下来,让一边裸着身子的婆娘赶紧的去把朝服拿来,等换上朝服,头脸是没时间伺弄了,又赶紧的趿拉着鞋子,就往外面跑去... 跑在路上,不时还能遇见一两个一边跑一边系着腰带的同僚,大家彼此一看,呵呵!真个是彼此彼此。 等到了午门外,却发现陆陆续续排好的队列中间,竟然少了平时好多的熟悉面孔,一定是睡过了,相好的同僚如是想。 入宫,上殿,拜。 “众卿平身!”声音中,一股按耐不住的狂喜得意,却又加杂着更多的生涩。 不是皇帝陛下!不是郑主!是谁?众臣起身抬头,原先郑主的位置上,郑梣一身王袍,奕奕而坐。 “皇上!可有诏令要宣读的?”郑梣也不转身,面对众臣,话却是对身后,九五之位上的黎神宗说的。 “朕...对!对!对!是有诏令要宣,宣读诏令吧!快宣!”坐在皇位上的黎神宗,是一个刚过而立之年,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年轻又色衰的皇帝,加上昨晚被郑梣领着一帮粗鄙武夫折腾了一宿,又是封官加爵。又是抄家灭族,各种诏令写了不下百封,今早在皇座上,竟然瞌睡了。 “文武臣工!跪!”在神宗皇帝半边伺候着的一个老太监双手抬着一份圣旨。先让一应文武跪下了。才打开圣旨,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诏书很多。不止一封,随着老太监的公鸭嗓子,跪在地上的文武大臣们也知道了越来越多的消息,一个就是清都王。左相国,郑主,郑梉归西了,要大臣们拟定丧葬事宜,定封号,赐王爵;二一个就是郑梉之所以会死,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朝中有奸臣,内外勾结,文武合谋,一起刺杀了郑梉。好在郑梣英明神武,查获证据无数,已经诛除了朝中奸贼,军中叛将,为朝廷正视听,为亲父报血仇;三一个就是郑梣文能治国,武能定邦,文授左相国,统领朝政,武领上将军,统御三军,晋王爵,封东王,赐建东王府。接着再有的圣旨诏书,以黎椿黎林父子加官进爵为开头,黎椿授兵部尚书,黎林授征西大将军,到最后郑双龙授东京兵马司指挥,朱思苟授东京兵马司副指挥为止,正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诏书念完,整个朝中上下内外,凡是郑梣觉得有必要的,重要的部司岗位,已经尽数都换成了郑梣的人。 还有么?已经麻木了的文武大臣们,在等待着丹墀上的太监,继续念下一封圣旨。 确实有,只是不再是老太监的声音,而是郑梣的,“诸位臣工,且平身吧!”等跪着的大臣们又一个个的重新站起来,郑梣才接着说道:“本王得居朝堂,必当效仿先父,内治朝政,外伐不臣。如今听闻,宣光武氏,起兵造反,本王也已委派黎林将军为征西大将军,统领骑步兵马共两万,战船百艘,西去截杀。先父在时,就曾教导过本王,事出有因,花开有果,可本王苦思良久,竟是想不出武氏起兵造反的缘由来,众位臣工,可有什么是可以教导本王的?” 你爷爷的个混账王八蛋,还不是你家父子做的好事!大臣们心中不约而同的吐了一个好槽,可嘴上却是不敢说的,于是一个个把头低着,都快要低到肚子上去了,就是不接郑梣的话,整个朝堂,一下子沉寂下来。 “阮尚书!本王知道,你是先父时候的老臣了,可有什么可以教导本王的?”郑梣点了工部尚书阮维时的名,这阮维时是郑梉时候的工部尚书不假,但更重要的一个,阮维时是郑柞一系的人,属于是昨天没理由找去,暂且没被砍头而遗漏下来的一个。 阮维时被郑梣点了名,一副老身子,咣当一下,又跪在了地上,“皇上!老臣年老昏聩,病体多衰,请求致仕,求皇上恩准!求皇上恩准呐!”说着说着,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就哭开了。 咣当!咣当,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原兵部尚书,几个老臣跟着阮维时的后面就跪在地上,理由都是一样,年老昏聩,病体多衰,请求致仕,几人都是知道,那郑柞既然被打成逆贼一党,而且大部都被清理干净,单单自己这边几个漏网之鱼,怕也是没有个好结果,干脆直接服软,请求留一条老命就算。 “你们!你们这是欺辱本王么?可是不满意皇上对本王之任命奖赏?本王上任伊始,朝中大臣就集体请退,你们是要告诉天下,本王...你们是想告诉天下万民什么吗?”郑梣却没那个好脾气,直接站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开口骂道。 “爱卿!东王!要不?就许了他们吧!几位臣工也确实年纪大了,先相国在的时候,就时常在朕面前提起过,说阮爱卿等有功于国家,只是年纪大了,也不堪重用了,要不爱卿再举荐些贤才上来,朕一应允了重用就是了。”神宗皇帝看似是跟郑梣商量,可说话的声音却是不小,至少,几位跪着的年老昏聩的老臣,是亲耳听到了。 “谢皇上!谢相国!”几个老臣生怕郑梣这边开口阻止,着急着把官服帽子脱了下来,而后又给高高在上的神宗皇帝跪了一礼,算是谢了皇帝陛下的救命之恩,赶紧的出皇宫,打算逃命去了。 ...... 江野在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朱思苟和周春华两人终于被魏祥武这边联系到,而后由魏祥武带着,一起过来见江野,江野也算是从两人这里得到了关于郑双龙的具体消息,因为朱思苟和郑双龙是一直跟在郑梣身边,而且还得封了官职的,所以,江野也就知道了自郑梣进城之后的一切,包括今天朝上的种种事情。 “你且去跟郑双龙说一说,让他找个便宜时机,来与我见上一见,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嗯!那郑梣既然给了你兵马司副指挥使的差事,那你就把周副将也安置进去,要是方便的话,把郑守银这边的人也安排一些进去,之后你们就不用管了,让他们直接跟郑守银这边联系,就这样吧!周副将,麻烦去把郑守银给叫来,我有事情交代他。”江野一时也不知道要交代些什么?利用朱思苟和郑双龙的身份能够做些什么?只能是草草的交代朱思苟两句,而后就把事情想到郑守银这边去了。 话说郑守银这边的事情,无非就是开设赌坊,收集情报而已,但还是出了状况,这还得从郑守银刚刚回到升龙城的时候开始说起。当时郑守银回升龙城,差不多也能算是衣锦怀乡,所以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一下子就聚集了过来,后来郑守银开设了赌坊,也就把那些朋友尽数安排进了赌坊。刚开始的时候,郑守银因为有郑十七姐的关系,往来确实能够收集到好些有用的消息,可是后来因为给郑十七姐嫌给的抽成少了,竟然伙同几个人也开起了郑守银一样的赌坊,还花了些手段,把郑守银那帮狐朋狗友给赚了过去,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狐朋狗友因为郑守银的爱显摆,把郑守银的本事学了个干净。后来,同样的赌坊,一家增一家,姓郑的开一家,姓阮的就开两家,那边姓狗,姓猪的就开三家。等到江野过来的时候,郑守银开设赌坊以收集消息的任务,算是差不离的要流产了,要不是凭着十几二十几年混迹在升龙城的本事,怕是李虎那边他就早早的交不了差了。 江野叫了郑守银过来,就是想当着郑双龙的面,好好的给郑芷兰一个教训,想来已经是东京兵马司指挥的郑双龙,会给江野这个面子的;也是给郑守银一个警示,现在的郑守银,不再是之前郑双龙的跟班跑腿,而是升龙城最大赌坊的东家掌事,用不着在一心的腆着脸,伺候郑双龙的悍贪媳妇。更深一层次的,是如今的郑双龙在升龙城的地位和权势,对于在鸿基的江野,一点用处没有,实际上,坏处还要更多些。 江野觉得,有必要把如今升龙城的情势,跟郑双龙好好的说一说,而教训郑梣的亲妹妹,也是江野听了朱思苟所说的今天朝上的事情之后,临时决定的。这郑梣和郑芷兰亲亲兄妹两个,还都是一样的性格,得势就猖狂,只是郑芷兰之前的小猖狂,在发展成之后的飞扬跋扈前,江野觉得有必要半路截一下,这也是为了郑双龙好。至于郑梣,江野觉得,有必要加上一把火,甚至是两把火,三把火,要让郑梣玩火者必自焚。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升龙有事诉新主(下) “郑大哥!嫂夫人的做法不地道啊!” 郑双龙得了朱思苟的消息,本来想去老婆那里点卯的,都过来见江野了,不想刚见面,问候都没有,问诘却先来了。一句话,把郑双龙搞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是不是你嫂夫人让老弟受委屈了?老弟啊!你就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啦!”郑双龙虽然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涉及到家里拿婆娘的,郑双龙也是没办法的。 “我的亲哥!好吧!我不说了!也就是几万两银子的事,老哥让我不计较的嘛!那我就不计较了!只是让老哥哥知道,今后老哥哥的日子,怕是愈发的难过了,本来兄弟还给老哥哥准备了...准备了...,你怎么出来了?”江野的前半段是跟郑双龙说的,后半段,却是看到一直在屋里的清秀姐姐,竟然端了茶壶过来,给江野和郑双龙续茶,害江野话没说完,先就问了这么一句。 清秀姐姐却没有说话,静静的把茶水续上,又端起茶壶,施施然的回了房间。 这边,郑双龙的一双牛眼,却是一直没有离开过清秀姐姐,直到背影都没了,郑双龙还愣愣的,头都不回来。 “咳!咳咳!大哥!嫂夫人...”江野一句嫂夫人,让郑双龙好似当头一棒,赶紧的转过来,腆着一副老脸,“好弟弟,这个...这个...老哥我都快要被你羡慕死了,你说你小子年岁不大,怎么身边的美人是一个跟着一个的,鸿基家里的那个不说了,怎么今个又有了一个?” “大哥!嫂夫人...”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郑双龙把一盏茶一口气给闷了,而后喘了一口大气,“老弟!着急着把老哥找来!有什么事情么?老哥我可是家都没回,就直接来你这里了!” “大哥!嫂夫人...”江野却又不说是什么事,只是单单重复之前的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又好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下子说不出口。 “老弟!”郑双龙的声音一下子就小声了好多,差不离都是凑到江野耳朵边了,“老弟!是不是真的有好几万两银子?要不。哥哥我...本官,堂堂兵马司指挥,就去替你讨了回来。” 郑双龙看着江野眯起的小眼,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实在是受不了了,话说道一半,立时转成虎声虎气,还把堂堂兵马司指挥都说出来,好似是真个能增加是威势一样,可不等江野这边点头同意。郑双龙又痿了下来,“要不!咱们就算了吧!正所谓好男不与女斗,哥哥我这就给老弟找些赚钱的法子,老弟这住的地方也太寒酸了些,正好哥哥我接了王爷的命令。要抄几个大臣的家,要不,哥哥我就送你一个宅子怎么样?” “抄家?怎么回事?快些说说!” “还不是那个什么工部尚书起的头,也不知道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拾掇起吏部尚书,礼部尚书,还有一个刚刚被占了位置的兵部尚书,一起不给王爷面子。让王爷难堪,所以,王爷就让我给他们想一个罪名,抄了他们这些人的老家。是了!正好老弟在这,就帮帮大哥,想一个什么样的罪名最好?”郑双龙竟然就没觉出什么不妥。以为这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点小事。 果然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都不用自己去找火把了,这就是一把,“这些人?是和郑柞一系的?昨晚的漏网之鱼?”江野虽然是猜测,却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也就是一向不愿意动脑子的郑双龙还以为是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郑大哥!听小弟一句劝吧!你现在走着的,就是一条死路,回头吧!” “老弟!你没喝酒啊?怎么就说醉话了?快些吧!帮哥哥我想几个主意出来,也好早早的占了宅子,好给弟弟你搬进去,你是知道的,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嫂子了,哥哥我这边可没多少时间陪你了!”郑双龙张开手掌,想要在江野眼前晃荡晃荡,看看江野是不是在说胡话,却被江野白了一眼,挥手就打落了郑双龙的大手。 “自古抄家灭族都是一起用的,难道大哥这边只有抄家而已么?还是说郑梣觉得大哥办事不放心,另有安排别人?”江野是因为和郑双龙关系重大,和鸿基城关系重大,才劝了那么两句,眼见劝不了郑双龙,干脆冒起了坏水。 “没有啊!当时就我和他两个人,再没别人了!你的意思是,王爷不单单是让我抄家,还要我杀人?”郑双龙显然是不确定了,向江野征求意见。 鼓动郑双龙杀了那些尚书的性命,灭了那些尚书的家,江野知道,只要郑双龙如此做了,明天,整个升龙城就能够爆炸起来,郑梣那边眼见情势收拾不了,一个办法就是让郑双龙带兵,继续镇压,继续杀;另一个办法就是把郑双龙推出去,作为替罪羊。只要郑梣还不是足够的蠢?就只能选第二个办法,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郑双龙一命归西,自己在鸿基城的布置也会被郑梣派去的新衙官看见,上报,而后就是什么?江野不想都能够知道。 郑双龙不能死,那就让郑双龙放水,单抄家,而后暗自把人救下,只是这样做的后果,怕是要见疑于郑梣那边了。因为被郑梣猜忌,郑双龙的兵马司指挥怕也做不远,最后的结果,就是被赶回鸿基去,而后各种监视跟着去鸿基,而后就是发现江野在鸿基的布置,而后,就和之前的一样,还得搭上郑双龙的一条老命,至于理由,意图造反就够了。 江野竟然也因为自己的一句抄家灭族而纠结了起来,既要让郑梣作死,又要让郑双龙从中规避风险,并且捞到好处,江野发现,这件事情,很难办。 一个时辰过后,郑双龙从江野的离开,没有回王府去见郑芷兰,也没有进皇宫去见郑梣,而是直接去了兵马司衙门,点齐兵马,朝着工部尚书的宅邸开将过去,而后接着的事情,根据郑双龙报告给郑梣的情况,工部尚书抵死抗命,阖家纵火而死,另外几个尚书家的情况也基本一致,都是一场大火烧起,阖家葬身火海。身在皇宫的郑梣,也确实看到了城中的几处大火,等郑双龙送来消息,看着郑双龙一脸的烟熏火燎,很是亲切的跟郑双龙说道:“不愧是本王的妹婿,这件事情办的很好,本王定当重赏与你,早些时候十七妹就来找本王要人了,你这就回去吧!好好与十七妹团聚一一番。”然而,事实上,郑梣的想法,却是和之前江野的想法一样,只要因为这事爆发大乱,就把郑双龙推出去,作为替罪羊。 郑梣预想中的大乱,没有来,就连一丝大乱的消息都没有,整个朝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昨天那么明显的大火,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略微的提上一两句,直到整个朝会结束,郑梣的手里除了几个官员的辞呈之外,什么都没有! 杀怕了!屈服了!这是郑梣最先想到的,也是最后在郑梣的想法中胜出的想法,“哼!不跟寡人一条心的,通通都是死有余辜,”郑梣把几份辞呈递给郑双龙,狠狠的说了这么一句。而郑双龙要做的,就是继续带兵,继续放火。而每一处大火烧起的地方,无不是抵死抗命,阖家纵火而死。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一) 七月十五,地官持笔,量魂善恶,校籍赦罪。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七月十五,阎王开门,鬼出地府,噬魂饮血。 七月十五,兵部尚书黎椿得有报,公子林阵殁,军兵数万,尽数为扶郡公所夺。 七月十五,兵部尚书黎椿得有报,扶郡公栎,私和宣光,聚兵东进,言诸罪于伪主。 七月十五,兵马司指挥郑双龙大索京师,诛征西军属千数,上至伪世子妃武氏,下至叛兵贱民。 七月十五,左相国,上将军梣定内外,聚军将,欲伐栎。 七月十五,工部尚书阮维时,吏部尚书郑岑,礼部尚书斐朲并前兵部尚书,并东京兵马司指挥郑双龙,兵马司副指挥朱思苟,入皇城,拥陛下,定国贼,诏有令,扶郡公栎,忠军爱民,上体下恤,可为国相。 七月十五,清都王府,大火一炬,国贼梣,身死。 七月十五,扶郡公栎,落水,溺,因由不祥。 七月十五,工部尚书阮维时,礼部尚书费朲,吏部尚书郑岑,率文武众臣,上奏陛下,下告百姓,有郑氏者双龙,诛贼有功,护国有力,内达文事,外驰武功,上忠皇室,下爱万民,可为国相。 七月十五,懵懵懂懂间,郑双龙换新袍,戴新冠,坐北朝南,为一国相。 七月十五,郑主?令天下,止戈,休兵,万民休息。 郑双龙听了江野的主意,把升龙城好些宅子都一把大火给烧了,最后答应江野的宅子也就没有兑现,直到现在,江野一行还住在郑守银提供的院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野很是突兀的就觉得,这个院子怎么一下子就变的小了!没走上两步,就能撞到一个人。 “怎么的?改名字了?叫什么???什么意思?龙在天上么?”总觉得行动不够舒畅利索的江野干脆让郑守银在走廊上搭建起一个高台来,上面铺上竹席。半边煮上新茶。齐膝高的矮几上,妆模作样的放着几本书籍。最上面一本,分明写着《阴阳和合式》。 陪着江野的是如今整个升龙城内炙手可热的兵马司副指挥朱思苟,也是没等郑双龙,哦!已经改成郑?了。也是没等郑?封赏百官就过来江野这边了,要不然,怎么的也不可能还是一个副指挥而已。看着自家少爷拿着一本黄.书,看得津津有味,朱思苟满心里想的是等回去了鸿基城,张喜财会不会?李虎会不会把他朱思苟给生撕活剥了,竟然给一个刚刚十一岁的。毛都没长的少爷看什么黄.书。就算是要给少爷普及这方面的知识,那也该是少爷的贴身丫鬟,或者是将来的少爷夫人好不好! “嗯?想什么呢?不会是你帮着他改的吧!”江野直到看完了一页,都没见朱思苟回答自己的话。又翻过来一页,却是一幅插画,上面楼阁,奇石,香草,梅花,一应俱有,半扇窗户微开,里面青纱帐,绫罗床,香炉烟淼淼,床上的一对男女,毫秒显现。 “啊?不是!是那个礼部尚书斐朲改的,少爷!这书?你?”朱思苟明显能够感觉得到,眼前的少爷渐渐转重的呼吸声,虽然也很想知道书里面的内容,但比起日后被阴冷的李虎教训,被张老头教训,被未来可能的少夫人教训,朱思苟觉得还是现在就把这些会?也许?把少爷引入歧途的书收走为好!最好还是一把火烧了,这才干净! “你想看?不好吧!这书不适合你!听说你这次跟着郑双龙一起,在献计献策上很是有一番过来的表现,这样吧!等过两天,我让郑双龙给你找些兵书战策来,你看那些书的话!那就合适了!”江野自顾自的看完插图后面的图解,也知道了这一幅插图很是文雅的名字,临窗邀月,难道是这个女人高高伸长的脖颈,还有使力向上的样子,就是邀月?难道这一招不应该是观音坐莲的么? “哎!这书确实不能多看,尽都是错误百出的!你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就回去吧!好生去跟郑双龙聊聊,看看他给你一个什么官衔?给的小了!本少爷可不干!”郑双龙终于是成了新一任的郑主,虽然还没掌控西归大军的军心,于南线上也没有丝毫的威望,在升龙城内,因为救下了无数的文武大臣,又是从兵马司指挥上去的,倒也有一定的势力,只是这些如今都无所谓了,不就是军心嘛!把郑柞,郑梣,郑栎的家当拿出三分之一,一个个收买下去,那是一点都不用愁的。而自己在鸿基城的偌大家业,也可以放宽心的好生经营了! 朱思苟还是要留在升龙城,一方面帮着四六不懂的郑双龙,稳定军心,稳定民心,要是再帮着郑双龙做出两三件政事来,那就更好了!只是自己一直都没露过面,要是郑双龙突然给自己一个大官当着,怕是那些尚书大臣也说不过去,那就让周春华好了!让郑双龙把周春华分去鸿基,就做鸿基城的衙官大人,只要不是别人插手到鸿基城,那就一切都好说。 江野在这边看着黄.书,算计着郑双龙有可能的安排,同样的,身在皇宫的郑双龙,还没有适应身份的郑双龙,也正在算计着要给自己的好兄弟,一个什么样的差事?只是想了半天,对整个朝廷的一应官职一无所知的郑双龙,也没有想出个三四七来,要不就进城兵马司指挥吧?郑双龙就只知道这么一个! 江野在算计,郑双龙在算计,而几个尚书大人也在算计,把郑双龙扶上郑主的位子,与其说郑双龙有多么合格?有多么的名副其实?还不如说是把郑双龙顶出来,站在前面,做那出头的椽子呢!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在外的几万大军,到底认不认朝廷的账?要是不认的话,那就把郑双龙推出去就是了!要是认了!那大家都没事,你好我也好!你郑双龙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郑主,我们也算是给你个面子,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最最重要的,还是郑双龙于内于外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最最厉害的身份,就是郑梉的女婿,只是如今郑梉已死,郑柞,郑栎,郑梣也死了,整个郑氏,还有那高高在上的郑主身份,差不离也就等于是一个名分罢了!如今大权在握的,反倒是被郑双龙救下来的几个尚书大臣。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二) 郑?看着眼前,高高摞起来的奏章,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这就是他们打生打死都要抢的位置?可是自己怎么觉得一点都不稀罕呢!大早上的,天都还没亮呢!就有人嚷嚷着要起床,要上朝,接着就是一直饿着肚子,都现在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开饭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本奏章,心思走远的郑?想着,还是有一个好处的,至少不用再给别人磕头了!就连那个所谓的皇帝也是一样。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相国!西征大军回师在即,是不是做些准备?以为预防。”同郑?在一个值房的前兵部尚书,如今已经官复原职的阮福霖,口称相国,人却好生坐着,头都没抬一下,同一起的还有吏部尚书郑岑。 “确实!上将军统领国家军事,如今朝里朝外连遭变故,数万大军之军心向背,我等是一无所知,还望上将军拿出一个计策出来,也好稳定军心,不致我东京城再遭变故。”郑岑接过阮福霖的话头,换了一个上将军的称呼,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和阮福霖的是一样,都是想让郑?出头。看来,大家都想早早的试一试,郑?到底有多少斤两? 只是坐在台案后面的郑?,可没仔细听两大尚书的叨叨,随手把手上的奏章扔在桌上,转而两手一起揉着肚子,“两位大人,可是要找些吃食,填补填补,这一早上没吃东西了,肚子实在是饿的慌!”看着两个尚书大人抬头望来,郑?不好意思的笑笑,“肚子实在是饿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相国大人!如今数万不知底细的西征大军就要回师,还望相国大人赶紧想出一个十全的办法出来,最好是选出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前去安抚大军,可是要把大军牢牢的掌控在朝廷手里,要不然,就是一次兵祸!”阮福霖说的话。比上一次更加直观明白。德高望重?不就是说郑?资历浅薄,无能力。无本事,无权力掌控那数万大军么!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那不就是选阮福霖自己了。 郑?正饿着肚子呢!加上又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朱思苟那边也一直没过来给个主意,心底烦闷的郑?直接说道:“那这样吧!本相就全权任命尚书大人为征西大军那什么?征西大军安抚使!怎么样?就有阮尚书全部代表本相国。代表朝廷,前去慰劳大军,一定要把大军掌控在朝廷手中。这回可以吃饭了吧!你们不吃?那我自个去叫了啊!” 郑?不知道,就因为自己被饿着肚子,说的这一通话,差点成了断绝自家性命的催命符,也是阮福霖和郑岑得了郑?的安抚大军的允诺。一时高兴,没能注意到细节问题,等郑?一个人出了皇宫,遇上早早等在外面的朱思苟的时候。郑?的随口一说,却把朱思苟吓了个半死,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着皇宫值守的面,就抓起郑?的衣领子,“好你个郑双龙,还真个是大方,那可是好几万的大军,你一开口就全给别人去了!要是那人心有不轨,你我都有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你是说那老小子算计老子?亏了老子还救过他们的命呢!欸!不对1是宋老弟让救的。看吧!当初我就说一刀砍了了事,如今倒好!算计起咱们来了!你说说吧!怎么办?”郑?赶紧的抓起朱思苟的手臂,直摇晃。 “你是刚刚才答应他们的,那他们必定还得准备一段时间,最早,怕也得等到明天才出发。这样,咱们先去找少爷!让少爷那边给个主意吧!”朱思苟过去拴马桩那边牵马,这边的郑?却是想着去乘轿子,被朱思苟赶紧的叫停,“还坐什么轿子,骑马吧!” 江野也是起了一个大早,有小萝莉在,就是想睡懒觉,那都没得机会,清秀姐姐也不看着些,一大早,江野就被小萝莉妹妹从被窝里请了起来,说是要跟江野这边学什么唱歌?原来昨天见完郑双龙后,心怀老畅,就随意的哼了一首倒霉皇帝李煜的《虞美人》,不想过了一晚上,就被小萝莉妹妹给惦记上了。 诗词,小萝莉妹妹确实是不懂,但哼唱出来的曲调,那大概的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再说了,也无所谓知道不知道了,听着好听,想学,也不就这样了! 再不用逛街了?江野都被小萝莉缠着逛街逛怕了!得见小萝莉转了性子,哪还能不顺着的,赶紧匆匆洗把脸,先给小萝莉再唱上一次,而后马上约定,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必须学唱歌,不能干其他的事情。一边的小萝莉正在兴头上呢!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跟江野来了一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吧!想学唱歌,必须先学会识字,识字之后呢!还要会写,只有会写了,才能学唱歌!”阴谋得逞的江野赶紧的宣布,哪还由得小萝莉反对,准备笔墨,准备纸砚。 一点不觉得自己上当受骗的小萝莉兴高采烈,只是等到抓起毛笔,要在纸上写字的时候,才把一张小脸嘟着,大眼中泪意盈盈,楚楚可怜。只是这一份楚楚可怜没装多久,还盛满眼泪的大眼睛就眯了起来,接着就是嘴角上扬,看来是多云转晴了。 造成多云转晴的原因,却是郑?的破锣嗓子,和朱思苟一起,两人不分前后的进来,又异口同声的说道:“少爷(老弟)!出大事了(老哥我被人算计了)!” “那还不简单!给他一个正使的差事,你这边再派一个副使,而后让副使管事,说话管用不就成了。不就是使银子嘛!你去把郑柞,郑梣几个郡公府给抄了,定然能收到好大一笔银子,靠着这些银子,就是砸,也能把那些兵将给砸趴下了,再许一些升官发财的好处,再杀上一两个不听招呼的刺头,军心嘛!也就这么一个玩意而已,只要没了领头的给你难堪,一切事情,那都是小事情了,反正以后日子还长,慢慢梳理也就是了!”江野一副就不当回事的样子,等朱思苟和郑?示意是不是这样就行了?不用别的办法了?江野却话锋一转,跟郑?聊起了鸿基城的事情来。 江野也是怕了,这郑?就是一个崴货,搞不好自己这边不提,他那边可能给那几个老狐狸卖了,还帮忙着数钱呢!“我的亲哥啊!如今你是功成名就了,是不是也该给你这个劳苦功高的好弟弟我,一些补偿了?我也不要多的,朱思苟就让他跟着你吧!你给他安排一个亲近的位置,也能够时常帮着你一些,免得向今天这种,不注意就被别人给卖了。鸿基城的衙门,你这边是回不去了,那也不能空着,这样,你安排周春华去做鸿基城的衙官,这样弟弟我在鸿基城也方便些,那鸿基城的翁该艚好像是郑柞一系的,等这次回去,我就帮你料理了,之后就由周春华兼着吧!别看我,我一直都不曾露过面,你这边也不好说什么!就不说了!反正周春华也就是明面上的人,这样最好,我做事也方便。虽然那几个老狐狸想着要算计你,但你可不能起了杀人家的心思,说起来,那几个老狐狸的治国水平,比起你我来,怕是得跑出几条街去,你以后就多和朱思苟商量,多防着一些就是了。” 江野这边说到后面,都快要跟谆谆教导差不离了,要是有外人看见,那还不得惊掉了一地的大牙。外人是没有,倒是本以为可以逃得一难的小萝莉被江野严令呆在身边,等着继续学写字而看到了这一幕,只是在小萝莉看来,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没值得什么大惊小怪。 事情说定,郑双龙直接腆起老脸,让清秀姐姐给做了顿饭吃,而后才饱着肚子,去安排安抚大军的副使去了。只是郑?这边值得担此重任的人实在是没有,最后只能是让朱思苟做这个副使,手下领着兵马司抽调出来的五百兵马。选出来的兵马并不是直接就跟着朱思苟一起,随着兵部尚书阮福霖西去,而是先到几个郡公府上,抄家,搜银子。 时间转到第二天,等阮福霖、朱思苟,还有满船的劳军银子,以及五百军士西去劳军之后,江野主动的去找上了郑?,也是昨天有事情没说明白,那几个老狐狸不是要算计郑?吗?干脆让郑?从几个老狐狸家里选几个漂亮的孙女,和郑?一起做了亲家。只要这样,看这些老狐狸还能不能齐心协力的算计郑?,怕是各自之间都得是一番明争暗斗。而郑?这边,不算是多了个盟友,至少在相互间阴谋算计的时候,会顾忌一二。郑双龙听完江野说话,不自觉的就扭头往后院那边看去,看来,江野交给郑芷兰的搓衣板大法,确实是成效显着。 “亲哥哥!当初我答应给你的两房美妾,如今总算是兑现了,我也总算是放心了!”江野说完话,拍拍屁股就离了郑?,也不理会后面郑芷兰和郑?会有怎么样的一番交锋了。 ps: 第一部结束在即,可成绩却一直不理想,付出跟回报,不成正比啊!求书友们教我!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三) 郑?和郑芷兰有个什么样的故事?江野不zhidào,江野zhidào的,是郑?传过来的消息,礼部尚书斐朲有亲亲的侄孙女一个,年方二八,温良恭德,未有婚配;工部尚书阮维时有亲亲女儿一个,也是面貌姣hǎode二八佳人一个,和斐朲家的侄孙女比起来,据说还多了一个优势,易男之相,说白了,就是腰细屁股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只是这个理由和郑芷兰比起来,那却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因为郑芷兰已经差不多怀胎十月,就要给郑?添丁进口了! 话说这郑芷兰也是一个厉害juésè,顶着一个大肚子,先是有亲爹被杀的消息传回来,接着就是一母所生的哥哥杀了清都王府的大哥,再接着就是同床共枕的丈夫杀了一母所生的哥哥,接着就传来消息,带着大军回来的三哥,竟然也落水死了。这么多悲惨的,让人伤心落泪的人伦惨剧,竟然都没能让郑芷兰早产,可见是一个多么强力的佐证。 在斐朲和阮维时看来,之所以愿意把侄孙女,女儿嫁给郑?,主要还是看中了郑?的势单力薄,如今整个郑家,除了心无大志的郑棣和年岁尚幼的郑(木旋)之外,就只剩下一帮不敢有异想,安心或是死心要做一个只会吃喝的庶子或是女儿了,这些人除了背着一个郑姓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想要对朝政有一丝的野心?别逗了!至于郑芷兰,也就是一个落魄的凤凰而已,俗话不是说了嘛!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要不是因为郑芷兰如今顶着一个大肚子。生产在即。斐朲和阮维时不介意让彼此做一次恶人。把自家人扶持上去,那正宫之位,是该有自家的一份! 当然,阮维时和斐朲也觉得要观望一下,看看郑芷兰肚子里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是女儿?那就一切好说,是儿子?那 而郑?这边,却没时间给他们什么观望的时机。在把消息送与江野zhidào后不久,郑?就以郑主,左相国,上将军的名义,给阮维时下去了一封婚书,对外来说,自然是婚书,但里面的实际内容,却只有阮维时和郑?两个人zhidào,就在外人猜测婚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的时候。阮维时这边就把自家的女儿洗白白了,给郑?送了过去。因为阮维时先人一步。斐朲这边本来在人选上就不占优势了,也就跟着把自家的侄孙女送了过去。只是这快一步,慢一步,在郑?这边的身份地位却又不一样了,先进一步的阮维时的女儿,改名阮氏玉淑,为侧妃,后来一步的斐朲的侄孙女,改名斐氏玉瑂,虽然也是侧妃,但相应的待遇却要低上一等。而郑芷兰,因为不愿改名,也成了前无古人的唯一一个不改名字的郑主王妃,也让新来的两个侧妃多了些胡思乱想的心思。 彻底让两家断了念想的,还是郑芷兰的肚子,八月初一,郑芷兰生了,是一个儿子,母子平安。 郑?当即宣布,举国同庆,大赦天下,不仅是整个朝中上下,就是刚刚被朱思苟劳军过的西征大军,也得到了又一次丰厚的奖赏,正所谓肚子也饱,腰包也鼓,一帮没有节操的军将们立时宣布效忠郑?这个新的上将军,新的郑主,并表示愿意亲率大军,替郑主去把宣光占据的城池给夺回来,用作世子殿下的新生之喜。郑?当即表示,宣光镇武公悳为谋逆之罪,朝廷大军必当犁庭扫穴,剿灭叛军,这些战功都得委任诸位将军们去实现。但是将军们征战四方,为国弃家,郑?不忍将士们亲亲分别之苦,决定给征西大军的所有将士,放假一旬。就是这样,郑?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把征西大军的数万军将们掌握在了手里,郑?不再是一个势单力薄,被用来做出头椽子的郑?了,而是一个新的,掌控了数万大军的,牵连了朝中两大尚书的实至名归的郑主了!哦!不是两大尚书,因为朱思苟劳军有功,被封为兵部左侍郎,再进一步就是兵部尚书,而阮福霖倒霉就倒霉在太过心急,做过一次前兵部尚书之后,怕是等不了多久,又得接着做前兵部尚书了! 再说另外一边,慢了一步的斐朲终于打听到了郑?给阮维时婚书上的内容,那郑?竟然在婚书上写了,吏部尚书郑岑行将不久,等郑岑下去之后,将由阮维时接任吏部尚书,害得斐朲这边吐了老大一口血。可是转念一想,这郑?哪有如此厉害的本事,想当初,几个尚书可是打着让郑?做出头椽子的主意的!俗话可是说了,出头的椽子先烂,不想椽子没烂,自己这边却一步慢,步步慢,眼看就要被排除在权力中心外面了! 既然郑?不是如此厉害,那就是郑?背后有人,而这个人,必定就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而且将要在wèilái不远的某一天接替阮维时,坐上兵部尚书位置的朱思苟,想当初,郑梣要清理世子一系的大臣,就是这个朱思苟使的瞒天过海之计,救了众位大臣的性命,不想这个时候,就使计谋到自己身上来了!那将来呢!斐朲突然觉得,要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朱思苟严正对待了! 朱思苟却不想自己都没想着去招惹别人,却先被中枪!只是无所谓了!现在的朱思苟正在听着江野的安排,因为,明天,江野一行就要返回鸿基城去了! “把你留下,是因为你在这边起到的作用,要更为重要一些,既然都是兵部侍郎的人了,那兵部尚书想来也不会远,这都是郑双龙答应过的。你呢!就好hǎode帮着郑双龙,以稳定为重,不管是高平的莫家,还是宣光的武家,都不要一时给打死了,多想着训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来。至于你的第四百人将,我会一直保留着你的将官位置,一切事务都有你的副将处理,要是你能够给自己的第四百人将训练出一支强军来,我不介意,先于刘汉生和张义,廖大宝他们,先把你的第四百人将扩充为第四千人将,第四万人将。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以你一支跟在郑双龙身边的表现,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补充一点,你在这边,就多多照顾一下郑守银,他如今可是管着升龙一地的情报工作来的。!”江野跟朱思苟交代完,又把外面等着的周春华叫了进来,当着朱思苟的面,宣布让周春华以副将身份暂领第四百人将一应事务。周春华还有一个副业,就是鸿基城新任衙官大人,这也是江野给郑?那边讨来的。 这边诸事落定,也到了半夜时候,让刘汉生和魏祥武各自又汇报了一个回家的准备情况,得了准信的江野,也安心的睡觉去了,毕竟,要休息好了!明天才能够好hǎode赶路。(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四) 院子里,肆意伸张的月季郁郁葱葱,高高扬起的枝桠,挂着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也有开了,又谢了,单单留下的一个个孢子。在你月季的后面,是一小块用竹篾隔绝出来的菜地,只是这菜地里种的也太单一了些,放眼望去,除了还没清除干净的杂草外,全部都是种的辣椒,青色的,红色的,大的,小的,弯的,直的,倒也可以说是硕果累累。白玉萍腰上挎着一个竹篓,手上拿着一把花锄,两锄头下去,把混在辣椒里面的杂草清除出来,看见有红色的辣椒,就采下来,放在竹篓里。 院子外面,小萝莉妹妹回头问江野:“宋哥哥!是这里么?”看到江野点头,小萝莉跑着上前,就要去推开那个院门,不妨院门却从里面先打开了。 白玉萍听到院子外面的人声,确定?却又不确定?于是也不管手上的花锄了,也不管腰上的竹篓了,也不管脚上卷起的裤腿了,都不管了!先确定心中的疑惑再说!拉开门,白玉萍就以如此一般模样,迎接出去好几个月的江野回来。院子外面,江野早早的从马上下来,看着打开的院门,看着里面出来的,白玉萍。 “我回来啦!”不知不觉间,已经蹿高了一大截的江野,张开怀抱,为白玉萍。 挡在中间的小萝莉被清秀姐姐拉开,给院里的白玉萍让开道路。 “少爷!”很明显的,带着哭声,白玉萍从院子里出来。却没有走进江野的怀抱。而是微微的屈膝。行了一礼。 江野可不管这些,等白玉萍站直了,把缰绳扔给一边跟着的魏祥武,两手一起,把白玉萍抱在了怀里。已经不是以前了,已经不再是白玉萍抱江野的时候了! “哭什么?本少爷回来了!不是应该高兴的么?白起呢?是不是上学去了!”江野任由白玉萍从怀里挣脱出去,分开这么长时间,竟然都会害羞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半夜爬到别人床上去的? “嗯!要晚些时候。才放学回来!”白玉萍亦步亦趋。 “他住在家里了么?张老头呢?身体还好吧?听说熊二哥回来了?那张莠也回来了没?方先生呢?还住在张老头家么?“江野是一步一问,白玉萍则是一步一嗯。 ”哇!月季都长这么高了啊!等少爷我得闲了,得好好的修剪修剪,可不能仍由它胡乱长了!“江野在月季花丛边停下脚步,才发现后面的小萝莉和清秀姐姐没有跟着进来,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院子外面,还有跟魏祥武一起的一大队亲卫,没有得到江野的命令,也没有散去。 ”阿水!进来啊!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你和姐姐一起。还有我们,以后就都住在这里了!“江野这边让清秀姐姐和小萝莉进来。跟在江野身边的白玉萍却提醒江野道:”少爷!咱们家没有那么多房间的,现在弟弟睡的是我的床铺,我睡的,是少爷的床!“说道后面,声音都小得听不见了! ”你们不是?李大哥给我的消息里面,不是说冒先生带着大家一起,把咱们的院子都扩建了么?“江野是因为之前李虎给的消息里面,说及冒辟疆带着建筑队一起,建了码头的事情,后来本是要扩建房子的,但张老头那边说是要等江野回来,于是就没建成,只是领着建筑队,把原先的小路扩宽,夯实,又重新铺上碎石压紧而已。至于扩建房屋,李虎那时候也是略微一提而已,并没有说冒辟疆那边已经把院子,房子给扩建好了! 也不用白玉萍进一步的解释了,除了院墙翻修过,院子里有些变化之外,其余的,一点都没变,灶台没变,屋里的摆设没变,一切,都差不多是江野出发前的样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好吧!先不管了!有吃的么?我们还没吃饭呢!都饿坏了!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再去想办法。宿舍区那边应该有空房吧?有么?“江野又是要吃饭,又是要问白玉萍知不知道还有没有空留的宿舍,白玉萍都不知道是不是先去问一问颜九妹那边了?看出白玉萍的小纠结,江野接着说道:”先吃饭,肚子才是要紧事!“ 饭是早上吃剩下的,重新蒸一下就行,菜也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一个炒鸡蛋,一个煮鱼干,本来白玉萍还想着好好做呢!只是江野这边等不及,也就只能怎么简单怎么来了。 吃完饭,江野让白玉萍带着清秀姐姐和小萝莉一起呆在家里,江野则先去了张老头的家里,不想张老头没在家,李熊、张莠也没在,方以智江野倒是知道在学校上课,只是张老头和李熊,江野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了!找不到张老头,江野干脆顺着大路,先去广场食堂那边,看一看吴家嫂子在不在?在家里时候,白玉萍不是说了嘛!如今在住在宿舍的颜九妹,应该知道还有没有空宿舍的! 吴家嫂子还是吴家嫂子,只是食堂不再是之前的食堂了,自东向西,长长的一个走廊,五丈多宽,走廊两边是长椅,石头砌的。在靠着东边的一块地方,高高筑起的一栋瓦房,江野看到,吴家嫂子正从那瓦房里面走出来,两手端着一个筲箕。 ”吴家嫂子!“江野这边喊了一声。 吴家嫂子往江野这边砍过来,发现是江野,赶忙把手上的筲箕往地上一放,跑将过来,”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看着江野,就单单重复着一句话。 “回来啦!嫂子!家里都还好吧!我过来是想问一下,那个颜九妹在不在?我有事情要找她!”江野看着远处高高支起的牌楼,没有牌额,也就没有名字,从牌楼下面出去,就是冒辟疆带着建筑队修筑起来的新码头,“嫂子!这码头?方先生就没给起个名字么?” “啊?那个!颜九妹子没在这里了,之前不是李家二郎从云南回来了嘛!或是烟厂制烟需要女工,就被陈老板看上,叫去烟厂上工了!这码头也是,自从修起这码头之后,不管是咱们自家的海船,还是别个渔民家的,都喜欢停靠到这边来,一个乱不说,还有就是海鱼又腥又臭,年轻姑娘们都不乐意在这边了,听说陈老板那边新开了烟厂,就一个个的过去了!少爷!要不!您看!能不能把这边的食堂给停了,反正如今也没人回来吃饭了!”吴家嫂子又是回答,又是建议。 听着吴家嫂子说话,江野才发现这码头确实有那么一股味道,在四顾看看,发现除了吴家嫂子这边的瓦房有人之外,沿着走廊往西,还有数间瓦房,竟然都是空着的!都不乐意住在脏乱臭的地方了!看着依旧坚持在这边的吴家嫂子,江野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当初把吴家嫂子安排到广场这边,主要是为了让护卫队,捕鱼队,建筑队有个吃饭的地方,都没仔细考虑吴家嫂子的想法,如今吴家嫂子因为自己这边一直没有消息,竟然一直坚持着,等待自己的安排。 “嫂子!这样吧!过些时候,等我和张老拿出一个主意,好好把这边整治一番,定然不会让这地方继续脏乱差下去的。食堂的话,既然没有人过来吃饭,那就撤了吧!只是我想着将来在这边的规划,还得请嫂子过来帮忙哦!那嫂子你就先忙着,我还得去找颜九妹。”江野给了吴家嫂子一个准话,可最后又说还要请吴家嫂子继续在码头这边帮忙,吴家嫂子都要郁闷死了! 吴家嫂子的郁闷江野不知道,江野离了码头,却没能去成造纸坊那边,在半路,被李虎给截下了。本来话不多的李虎,此时却对着江野好大一通牢骚,说什么回来也不事先来个消息?鸿基这边一点准备都没有,要不是魏祥武到李虎这里报到归建,李虎都还不知道江野回来呢!接着又说江野年岁轻轻的,就到处沾花惹草,怎么一出去?还带了两个女人回来? 女人?李虎不说女人,江野倒还差不多给忘记了,那魏祥武当初私自救下的阮玉玲,不就跟着一起回鸿基了么?自己当初还想着给魏祥武一个处分呢!竟然差不多都给忘记了!江野打断李虎的唠叨,恶作剧的跟李虎建议道:“李大哥!你那边可还有多余的住处?我那里安排不下她们,这样,阿鱼和阿水姐妹两个就交由你去安排吧!务必把人家姐妹两个安置好,我这边...嗯?刚才你说什么女人的事情!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魏祥武罔顾军令,私自救下了一个女人,我这就给他一个处分去!李大哥!你先回去吧!让魏祥武过来找我!” 当初因为魏祥武和阮玲玉的事情,江野想好的处置办法,就是让魏祥武去云南,把韩世喜换回来,至于魏祥武要在云南呆多长时间?江野一时也没想好!如今一个问题就是,李熊和安石峰什么时候返回云南?也好让魏祥武和阮玲玉一起跟着。(未完待续。。) ps:这一章是江野回到了鸿基城,算作是一个小过渡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五) ps:真诚邀请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交流指导! 真诚邀请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交流指导! 真诚邀请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交流指导! 真诚邀请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交流指导! 真诚邀请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交流指导! 真诚邀请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交流指导! 周春华是接郑双龙的班,成为新一任的鸿基城衙官,也就没什么交接,直接搬进后衙住上,就表示新一任衙官大人可以开始办公了。其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鸿基城的翁该艚,也就是税务司给清理了。因为之前的翁该艚,都是过世世子郑柞一系的人,如今郑?做了郑主,自然没理由让不属于自己一派的人把持着一城税务,就更别说这里差不离就是郑?许给江野的私留地了。 原先府衙里的一应大小职官,全部裁撤,只留下相熟的阮十三和阮十三手下的十几个捕快,也是有阮十三这帮兄弟帮着看顾赌坊的关系,周春华得了江野给的安排,让阮十三继续任着总捕头的差事,和手下的十几个捕快一样,每月领的饷银翻上一翻。至于民政,文事,军事,则由周春华亲自处理,说是处理,其实也就是把事情汇集起来。而后转交给方以智那边。让方以智处理好之后。又转交给江野过目,等江野觉得事情可以了,才最后回到周春华这边,由周春华亲自施行。说着事情倒是多,实际上却没多少大事,要说算得上大事的,也就是江野回来鸿基,跟着来的变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以及这些变化对整个鸿基城的影响而已。 黄珉荣自从海船被李虎使计烧了,又被李虎打残了几波想要逃出鸿基的属下之后,彻底学乖了,整天个乖乖的呆在家里,也不会客,也不出门,好像一下子就从鸿基城消失了一样,和黄珉荣一样的还有林家,以及之前和陈老板关系很好的另一个陈家,说及这个陈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抽风了还是怎么的?明明看着李虎那边的霸道手段了,竟然还敢被了陈老板这边。私自勾搭上了林黄两家,以及陈老板的福建本家派过来的人,想着要用自家的海船把人给偷运出去,后来被李虎发现,直接让陈老板拿主意,陈老板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割袍断交,最后的结果,就是本来林黄两陈一郑的鸿基,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和江野交好的陈老板,还有代表着福建郑芝龙势力的郑家了,只是如今的郑家也没了之前的强势霸道,很是尽心的打理着有三分之一股份的拍卖行,不得罪,也不巴结。 其实,黄珉荣等人之所以如此的低调做小,是盼着将来某一天郑双龙回来,几家一起使力,不管是用银子也好!用女人也罢,只要把郑双龙给收买了,那之前从李虎这里受到的屈辱,就都能够轻松加痛快的讨要回去。几家人是一天天等,一月月等,不想最后等来的消息,竟然是郑双龙做了王了,做了这安南国的郑主了,也就是说,郑双龙是不会回来了!那回来的是谁呢?是宋公子!那这鸿基城的衙官呢?是周春华!不认识?是宋公子的一个手下! 在听到这个消息,并再三确认之后,黄珉荣的心底,真个是拔凉拔凉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谁能想到啊!世居几十年,不管是影响力,还是控制力都要强上许多的几个大家族,竟然斗不过一个初来乍到,驾着几艘海船就过来的毛头小子。现如今,还能够有什么办法可想?服软么?可丢不起这脸!想当初,自己这边可是高高在上,一起合计过怎么算计那人的! 可是不服软又能怎么样?如今的整个鸿基城,就好似是一个严丝合缝的牢笼,一点消息都递不出去,难道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等待福建老家那边发现情况不对,而后派人过来?就算是等了福建来人,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不明情况,还不是来一个,人家就抓一个,来一个,人家就处理一个,最后等真个确定了,那怕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个宋公子,能够给自家这么多时间么?会么?黄珉荣不知道,另外几家,林家,陈家,都不知道! 黄珉荣决定了,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个宋公子了!可是,这事情要不要和林家商量一下?黄珉荣拿不定主意。然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后,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呢!黄珉荣就拿定了主意,不商量了!因为,林家已经先他黄珉荣一步,前去拜访那个宋公子了。落了后手的黄珉荣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什么时候起,竟然这么瞻前顾后起来了? 江野被李虎这边一耽搁,没能去成造纸坊,也就没能找到颜九妹,还好房子的事情也解决了!让清秀姐姐和小萝莉一起去李虎那边,虽然不怎么方便!但凭着李虎的本事,一两间空房?总该还是能够找到的吧!要是李虎把清秀姐姐和小萝莉安置到颜九妹那边的宿舍去?有没有必要?把李虎也分一间宿舍,挨着两姐妹的住处!如今熊二哥好本事,有娇俏萝莉倒贴,只剩下李虎大哥一个人单着。嗯!很有必要,看来自己还得去找颜九妹那边,让颜九妹那边统一一下口径,没有房,没有空房,清秀姐姐,只能是安置在李虎的身边。 “阿弥陀佛!又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江野阿弥陀了个佛。 差不多解决了李虎的终身大事,江野离了码头,打算先去一趟学校看看。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去了,先回家吧!把找房子的事情跟两姐妹说一下,再通知李虎那边过来接人,接下去的话,怕是得去一趟基地,把第四百人将二营调出来,再从李虎训练的那几百个新丁中补齐了一营,一起给周春华送去,算是给他管理鸿基的军事力量,之前不是也答应朱思苟那边了嘛!补齐编制,暂由副将周春华统率。 把第四百人将补齐是一个事,那剩下的几百个新丁也得早早的分配到各个百人将里面去,补员的补员,扩充的扩充,接着而来的就是各种军械物资跟进,也不知道张老头那边准备的怎么样?如今已是八月,要是再同去年一样,又遇上一个有阴又冷,还夹杂着大雪的湿冷冬天,可不能再像去年一样准备不充分了。 江野这边刚回到家,竟然就遇上了从北城回来的张老头,李熊和张莠,还有一起跟着过来的陈老板。看着黑了,壮了,就要眼泪出来的李熊,江野什么话也没说,上前就和李熊抱在了一起,只是两人的身量根本就不再一个档次上,出去一趟,江野虽然也长高了不少,但和李熊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 “嫂子!回来啦!”江野赶紧从李熊的怀里出来,叫了张莠一声嫂子,把尴尬转嫁到李熊和张莠两人身上,“陈老板!咱们的烟厂,纸烟可是造出来了?” “正要告诉公子,我与张老试制了一些,只是这味道,实在是呛人了些,都没能找到公子所说的那种醇香味道。该是我们的操作手法有了纰漏么?之后因为害怕损失了烟叶,所以就一直没在继续,就等着公子回来,与我们参详参详呢!”陈老板这里倒起了苦水。 “可是烟叶出了问题?发霉?腐烂?”江野其实哪里知道制烟的具体流程,前世老家虽然也有烤制烟叶,但也仅仅是烤制烟叶而已,从烟叶制成烟卷,都是城里的烤烟公司下来收购烟叶,直接拉到城里去处置的,那时候的江野可没那个关系,能够直接参与进去,就是连打听,都没地方打听去。如今既然制烟出了问题,那也只能是满满的摸索了,“陈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这天色也晚了,咱们先等明天,明天一起去烟厂,看看之前的制造工序,咱们再一步步的推敲下,也考究下,看看是不是哪个工序出了问题?”(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六) 堆放烟叶的库房乃是砖石结构,为了防止库房的烟叶回潮发霉,还特意在里面安置了几个火炉。说起这个火炉,倒还可以说道说道。这个鸿基城在后世的话,是有名的无烟煤产地,储量之大,开采之容易,可以这么说,只要两锄头下去,开挖起来的可能就是煤炭。所以,这鸿基城烧煤的历史也很是悠久长远,只是江野到了这边之后,发现大多数烧煤都是用的灶火,要不就是塘火,像陈老板这些大户人家,用的工具则是一个盆架,就是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烧着煤炭,遍观整个鸿基城,江野能够看到的,没有一家是用火炉的。火炉,也就在江野这个穿越人士的手里,先一步在鸿基使用开了。 烟厂用的切丝工是以颜九妹带头的一帮姑娘,一个个心灵手巧,做工也认真细致,只见一个姑娘先是把扎好的一捆烟叶解散开来,而后直接拿了一片,平整之后,就用特制的剪刀,剪起了烟叶来。江野在没看到之前,还以为大家都是用菜刀砧板切的呢!不妨一个个都是直接用剪刀来的。不多时候,一张烟叶就全部剪完,姑娘的面前,也多了一小堆细碎的烟丝。把烟丝收拢,而后拿到一边,用已经卷好的纸卷装烟,最后,一根没有过滤嘴的成品烟卷就制成了。 “这样就行了?”江野参观了整个过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接过陈老板递过来的一根烟卷,用手捏了捏。感觉和后世的紧合度差不多。而后中指和食指夹起烟卷。就要往嘴里送。 一边跟着的陈老板,李虎,张老头等人,也没觉得江野这么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抽烟有什么不好的,也是,这种时候,哪有禁止未成年人抽烟的说法。点烟。轻轻的吸上一口,烟丝和外面的包装纸,燃烧速度一致,只是接着来的,是江野的猛烈咳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确实,味道不对,太冲,太呛,要不是亲自看着这根烟卷的制造全过程,江野都要以为自己是抽到假烟了。加上没有过滤嘴,嘴里面还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江野是真不知道。烟叶烤制成烤烟之后,在制成烟丝之前,是还得经过数道工序甄选的,因为烤制时候的受热不均衡,烟叶的质量必然不一,因为烟叶进入烤房的时间前后不一,烟叶的质量必然不一,因为烟叶本身就存在差异,烤制出来的烟叶,那质量也必然不一样。也是这样,所以在把烟叶制成烟丝之前,得经过第一道工序,那就是烟叶的等次甄选,依据烟叶的大小,成色等标准,把烟叶选出个一二三等来,而后还得依据烟叶平展之后的完整度,湿度,叶片色泽均匀,等无数个普样选定好的标准,最后才算是把烟叶评级甄选好。 切丝,在切丝时候,绵软过度的不好,因为这切出来的烟丝,更容易受潮发霉,干涩易脆的不好,这样切出来的烟丝不易二次发酵。说到发酵,这里说的就是烟丝切好之后,不是直接填装成烟卷,而是要先混合进一些香料,一起进行二次发酵,只有这样,才能制成上好的,醇香的,上档次的烟卷。江野之前抽的烟卷,因为缺失了如此多的工序,比起前世那些农家粗制的土烟卷,味道都还不如呢!能好抽?那才是怪事了!加上每个人第一次抽烟都会有的恶感,这烟卷想要卖出去,阔开市场,难!难!难! 不知道,并不代表没办法,就拿选叶来说,成色总还是还得出差别来的,切丝,或许影响味道的就是最后姑娘们把叶柄也切进去了,那就不要嘛!或许是因为叶尖,叶中,叶尾的差别?或许是因为叶片柔韧度,干湿度的差别?或许... 那就试验嘛!那就实践嘛!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前世的江野高中总还是上过的,这道理自然也是懂的,只要试验够多,总能够找出问题的所在,总能够解决的嘛! 说来也是搞笑,关于二次发酵的问题,还是切丝的姑娘们在无意中发现的,因为吃饭时间到了,那姑娘把多余出来的,还没试验的烟丝放在了一个木盆里,而后随手就把身上的围裙盖在了上面,等吃完饭,又耽搁了些时候,加起来也就半个时辰,等姑娘回到切丝房,把木盆里的烟丝拿去装烟试验之后,味道明显比之前的要好很多,烟厂这边赶紧把情况告诉了江野,江野经过询问之下,就顺势提出了二次发酵的制烟工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还有就是添加香料,这里却是陈老板提出来的,说是在福建的那些寺院里,就有加了檀木的所谓檀香,因为加入了檀木,所以味道就不一样,那这烟卷同样也可以,后来加了少许的檀木进来,味道确实不一样。至于没有过滤嘴引起的麻嘴问题,倒是江野提拎了前世的现成办法,烟筒,这鸿基一地产出的竹子,刚刚可以算作是现成的原材料,不多时就能捣鼓出一个,只是和直接抽比起来,这烟筒虽然过滤了麻嘴的问题,但味道明显要比直接抽大了许多,也厚重了许多,对于一个个刚刚接触卷烟的人来说,却是一时适应不了。 卷烟制造出来了,接着而来的就是点火问题,江野本来是想搞出一个煤油打火机来的,但如今可没有煤油可找,这个计划只能搁浅,后来想到火柴,这倒是一下子就被张老头和陈老板等人同意并表示可以立即投入生产,原来这火柴在中国的历史上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事,传说中,这火柴是在南北朝时候,北齐的一些宫女妃子发明的,到了宋朝时候,已经能够在大街小巷里看到有专人制造并发卖了,只是这时候还不叫火柴,而是叫发烛。 好吧!卷烟制出来了,没有打火机,但火柴也有了,一套抽烟的设备算是备齐,可以正式生产发卖了。 这个时候,江野又提出了一个概念,包装,还是分级包装,在陈老板几十年生意人的强烈要求,并对江野制造烟丝时候的浪费表示强烈不满之后,江野也只能同意了把那些边边角角也制成烟卷,但成品烟分级的时候,分作最下一等,包装也是粗制的糙纸,最上一等,则是加入了檀木等香料的香烟,包装盒也是檀木所制,里面还配置了精制的火柴一盒,当然,价格也要昂贵许多。至于买家,江野倒是不担心,单单说这鸿基城,就有好几个愿意大出血的豪客,例如,黄珉荣就是一个。 黄珉荣在得知林家先自己一步,前去拜访江野之后,心中差不多是一百个草泥马飞奔而过,什么节操?什么下限?统统的没有了!黄珉荣也干脆把脸一抹,扔在地上,而后带上重礼,前去拜访江野,也就是他们认知中的宋公子。 对于林黄两家的拜访,江野不置可否,放人?江野是不敢的,以江野如今在鸿基城的家当,可经受不起福建林黄两个本家,在加上陈家的合力一击,就算是三家没这个本事,但银子总是有的,只要给郑芝龙使上银子,那没节操的郑芝龙怕也不会介意来鸿基城炫耀一下武力,顺势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自己给收拾了;就算是郑芝龙不来,那被郑芝龙赶到南洋的海匪呢?在江野的考虑里,如今的鸿基城最好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所在,等有足够强大的势力,等有足够雄厚的银钱,那才是出去的时候。所以,江野并没有直接召见黄珉荣和林家的管事,而是全部交给张老头。江野这边,自从回来鸿基城,躲了方以智好些天之后,也是躲不下去了,正在码头上,和方以智谈人生?谈理想? “先生一个人住着,可是还习惯?要不给先生配上两个使唤丫头?” 方以智的回答却有些驴唇不对马嘴,“明年有大考,你什么时候放我与辟疆兄回去?” 江野的回答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啊!我想起来了!先生可是有名的风流才子,这样吧!先生可是缺一个琴瑟唱和的红袖知己?我那赌坊后院,就有好几个精通琴箫的楚姐,让他们都与了先生可好?” “你!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些龌龊的想法,我可是现如今学校的山长,你让我如何以身作则,教授好白起他们?”方以智生气了,要不是李虎陪在身边,方以智怕是不介意教训教训江野,好好出出被拐到鸿基的郁气。 江野看了看呼气沉重的方以智,又看看跟在身后的李虎,是要找一个能够贴身护卫的人了!让自己以后的情报头子一直跟在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也太耽误工作了,“先生想要回南京?那冒先生那边是如何想的?可都是和先生一样的想法么?” “他的志向?你看见了么?这就是他的志向!”方以智说着话,伸出手,指着码头,指着码头后面延伸出去的大路,又抬起头,看着牌额上依旧空空如也的牌楼。 “那先生的志向呢?”江野随着方以智的手转了一圈,而后抬头,望着方以智,开口问道。(未完待续。。) ps:诚邀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 诚邀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 诚邀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 诚邀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 诚邀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七) 星火明灭,烟云缭绕。 黄珉荣打开檀木盒子,里面并排着的十支烟,已经只剩下一支了,刚想拿出来继续抽,却又放了回去。这么快就没了?就只剩一支了!也抽的太快了些,看来,今天还得去买几盒,黄珉荣如是想道。 “管家!速速去账上支出五十两银子出来,本老爷有大用。”黄珉荣喊声刚过,管家就从门外跑进来,离得近了,黄珉荣明显闻到管家身上有一股刺鼻的烟味。黄珉荣知道,这是管家也抽上烟卷了,只是,味道比起自己抽的来,却是要差了许多,竟然有这么大一股味道,“速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出来,跟我出去一趟。” 黄珉荣说完话,先管家一步出了堂屋,实在是受不了管家身上的烟味了,都是抽烟,自己这边到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看来,这银子虽然是花的多了些,却也不是白花的。 管家目送黄珉荣去了院子,重新回过头来,分明看见黄珉荣抽剩下的几个烟屁股,半尺长的烟卷,竟然只抽了三分之二都不到,真是个会浪费的主,这可都是银子啊!管家急忙把桌子上的几个烟屁股拾了起来,放在自己那个一点包装都没有的烟盒里,而后从衣袖的挂兜里拿出几个元宝,点出四个,刚刚好凑足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十盒上等烟卷,宋家公子这回可算是发了!”管家用手掂了掂,而后把茶几上的烟缸处理干净,可不想让老爷知道。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一府管家。竟然会偷老爷抽剩下的烟屁股。 烟厂开工没有几天。檀木盒装的上等烟卷就卖出去了上百盒,本来江野照着前世的规制,一盒烟卷是二十支,后来在陈老板和张老头的强烈建议下,改成了十支,而价格却是没变。价格没变,量却少了,烟卷照样卖的好。鸿基城的林黄郑陈几个大客户家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示,江野也就渐渐的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其实这也是可以想到的,如今的鸿基城,江野就是一家独大,就连鸿基城的衙官都已经是江野的人了,还有本来还分庭抗礼的翁该艚,也在前几天被纳入了周春华的治下,几大家还能有什么想法?只盼着多多给江野一些面子,能够早些时候,派个人。给福建送个信,那就知足了! 檀木盒装的烟卷。江野想好了,把名字就起做云烟,因为现如今檀木盒装的是最好的,就叫做一品云烟。可鸿基城的大客户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一个个似乎是统一了意见似的,把檀木盒装的一品云烟叫做宋公子烟,也叫檀郎烟,江野是在方以智解释以后,知道檀郎饿具体意思后,才知道这些个早就没了下限和节操的几大家,是变着法的拍自己马屁呢!檀郎!不就是帅哥么?球! 在一品云烟之外,还有包括最下等的白烟,因为盒子就是一个白盒,什么都没有,里面的烟卷也是用边角料做成的,所以称为白烟,白烟一共是二十支,售价十文钱一包,主要的销售对象就是鸿基城的平头老百姓,还有扣扣索索的黄府管家之流;比白烟稍微好一些的,是一种红色盒子,上面画着双鱼含珠的吉庆烟,售价不贵,也就是二十五文钱一包,这二十五文钱买一包的吉庆烟,还额外配送一盒火柴。作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档烟,吉庆烟叶成为了鸿基城销量最好的,消费受众最多的品牌烟卷。此外,还有两种特供烟,一种是江野专门提议,且受到刘汉生,廖大宝代表的军队特别拥护的国士烟,味道比外面的吉庆烟要好些,但供量却少,像刘汉生这种属于将官级别的,每月每人也才十包而已,而且里面和一品云烟一样,只有十支,至于普通的护卫兵丁,一个月每人才两包烟。还有一种也是江野提议,专门生产出来,供给升龙府的郑?和一帮朝中重臣的,和一品云烟差不多,只是里面的包装要精致许多,象征大富大贵的紫红色烟卷,盒子底衬则是庄重肃穆的黑色绸缎,檀木盒正面,阳刻山松吐雾,檀木盒背面,阴刻特供正品字样。当然,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价格自然也不便宜,每盒十两金子。有郑?在前面带头,朱思苟在一边助推,升龙城的一应大臣们也不敢嫌贵,因为朱侍郎可是说了,这是相国大人的产业。 在烟卷一路销售走好之后,江野在推出烟筒之后,又推出了烟斗,和两样配对的,自然是特制的烟丝了,不像是制造烟卷的烟丝,这种用来直接装在烟斗里的烟丝,要细绒更多,其间为了保证醇香舒适的口感,配在里面的香料也要讲究许多。在江野把烟斗推出后不久,整个鸿基城兴起了一股烟斗热,竟然都有专门投机的商人,背着江野这边,私自仿造烟斗。最终的结果,就是周春华出面,由阮十三抓人,定了一个逆贼余孽的罪名,抄家,杀头。至于是哪一方的逆贼?哪一方的余孽?谁关心?只要让鸿基城的人知道,这道生意,不能碰就是了! 然而,安石峰和李熊送来的烟叶终究有限,为了保证烟卷的可持续销售,安石峰和李熊必须赶紧回云南一趟,并且保证在不久之后,赶紧运过来第二批烟叶。如今是八月份,想来身在云南曲靖府沾益州的韩世喜已经烤制好了第二批,采摘好了第三批,直到今年结束,应该还可以从云南运送两批烟叶过来。 安石峰和李熊要回云南,那边魏祥武的处置办法也由李虎宣布了下去,魏祥武将要带着阮玲玉一起,并有亲卫队一部,前往云南,换回已经在云南差不多一年的韩世喜和亲卫一部。这一次,张莠却不能够和李熊一起了,因为在鸿基城的烟厂,江野已经全权委托给张莠,由张莠和陈老板一起负责。本来陈老板见江野这边不亲自管理,也想着退下来,让在云南的儿子回来主持,但江野说陈海涛在云南也很重要,最后陈老板没有办法,只能陪着张莠这个张老头的亲孙女,一起经营着日益壮大的烟厂。 烟厂事还没告一段落,已经见了江野好几次,强烈要求江野扩建,改建房屋的冒辟疆又一次来到了江野面前,面色不善的盯着江野,好像是只要江野今天不答应,冒辟疆就能够把江野囫囵给吃了一样。不像方以智,冒辟疆对这鸿基城,明显要有兴趣得多,花费的心思也更多。 在江野的计划里,可不存在修修补补这四个字,江野要的,是在原来鸿基城的外面,重新修建起一座大城,这座城市里的一切一切,都将由江野亲自设计,亲自规划,至于具体的施工,江野不介意全权交给眼前这个将近三十岁的园林大家,说不定,以后冒辟疆交给江野的,是一个不输于江南水乡的园林佳城呢! 之所以说是计划,就是还存在于心中的,还未能施行出来的,还未能有财力,能力,物力去支持的想法,所以江野在等,等待之前自己授意,出海寻古的捕鱼队,回来,最好,是装满了一船的值钱玩意,那就最好了!(未完待续。。) ps:诚邀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交流学习 诚邀各位书友莅临——秀才二十七吧交流学习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八) 作为主持着海龙贸易公司,作为如今整个鸿基城最是对陶瓷玉器有研究的宋玉生来说,今天这样一个日子,是值得纪念,且永远纪念的。因为,海龙贸易公司拍卖所第二次大行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宋玉生拒绝了公司伙计的帮忙,一个人使了老劲,慢慢的推开了拍卖所大门,而后第一个人走进了拍卖所,看着逐次点亮的烛台,越来越明亮的大厅,宋玉生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也是这个时候,自己由一个老旧的玉石铺子的管事,一跃成了海龙贸易公司的经理,虽然,直到现在,宋玉生都弄不清楚,这个所谓的经理,是不是和之前的管事一样,两者是不是差不多一个意思?宋玉生还清晰的记得,自己每一次锤子落下,就卖出去一件陶罐,一件瓷器,就看到了哗哗流来的银子,宋玉生很肯定,那是自己之前的一生中,都没有见到过的,那么多的银子! 那这一次呢?明晃晃的烛光照耀下,展台上已经放好了昨天甄别鉴定出来的几件上好瓷器,不同于上一次的小件青瓷碗,也不是卖相不好的四系陶罐,要不是江野那边着急着拍卖出去,赚取银子,宋玉生都想要建议江野,把这几件上好瓷器留存下来,充作是拍卖所的镇所之宝。 一个个腰缠万贯的买家,也可以说是受邀的朋友,客人,鱼贯而进,其中包括继续卖好江野的黄珉荣,林家,而那个临了背叛陈老板的陈家,在扣扣索索的支持江野的烟草产业一段时间后,没能得到陈老板的谅解,江野也就懒得搭理。最后的结果,怕该是在过些日子,这鸿基城就没有这么一户人家了!在黄珉荣和林家进大厅之前,捕鱼队前往广州邀请的孙明礼。上官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还有在南京的好友昊博文,徐文爵。已经先行一步,上了二楼的包房。就在昨天,几人驾着大船,跟在捕鱼队的后面。一起进的鸿基港。至于升龙城那边,江野是不抱希望了,上次郑芷兰带过来的那些人,没一个是喜欢古玩的,最后银子没赚到,倒是贴进去了不少!还有去年时候来过的马士家路也,这一次过来。不单单给江野带来了新到的燧发枪,也带来了好几个商人朋友,当然,都是金毛卷发的洋人。 对于拍卖。在江野看来,也就那么回事,江野关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拍卖会结束之后,会给自己的腰包里,增加多少银子?这些银子 ,在将来的一段时间里,能够做多少事情?可这些天一直缠着江野的冒辟疆却不这么认为,一个劲的要求江野带他过来见识见识,理由自是对瓷器有浓厚兴趣,要是有看得上的?买下了!那也不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嘛!只是冒辟疆也不想想,当初和方以智两人,是被江野赚到船上,差不多是清洁溜溜的过来鸿基的,哪有什么买古董瓷器的钱?江野最后没了办法,干脆吩咐宋玉生那边使个方便,让冒辟疆扮作是宋玉生的助理,一边帮着宋玉生做事,一边也满足了冒辟疆的好奇心。 如今已是十月,安石峰和李熊以及魏祥武和阮玲玉,已经离了鸿基将近两月了,算着时间,在不远的日子里,云南那边就会运过来第二批烟叶,接着就是第三批,这也算是今年一年,云南那边所能提供的最大产能了。在这之后,直到明年的八月份,江野得保证烟厂那边运转正常,有常量的烟卷供应发卖,不至于因为断货,续而断了烟草的消费受众,只是因为烟叶紧张,之前的粗分类,和粗加工是行不通了,只有尽可能的提高烟叶的使用效率,多出质量上乘的高级一些的烟卷,才能是烟厂可持续发展的路子,至于最低一级的白烟,本来就赚不到什么钱?就算是停销几个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或许还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因为最低一级的白烟没了销售,那些烟民会转而多花一点铜板,买那些价格稍微贵一些的好烟。就如同前世江野看到的一样,因为最便宜的春城卷烟停止生产售卖,村里的那个叔伯们转而买价格将近贵了一半的吉庆卷烟,也就是同样的道理。 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对某一样东西产生了依赖,就会不断的为这样一件东西,不断的使上办法,让自己继续依赖下去,直到永远,就像是鸿基城只能掏出十个大子,买一包白烟,而后用火折子小心的点燃了,茶余饭后,美美的吸上一口一样。这就是依赖,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成为了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了烟抽,就是干活,都不得劲,没了烟抽,就是吃饭喝茶,都没了原先的那个味道。 江野可没时间,没精力,没理由关心他们干活有没有力气,吃饭有没有味道,江野关心的,是那一帮已经被分走了五十人给周传华的第四百人将的新丁们,在把四个百人将都补齐满员之后,新丁们还剩下差不多两百人,是在原有各个百人将的编制下,续建一营,让每一个百人将都有三个营,还是说重新组建两个百人将,这样一共就是六个百人将,如果这样,江野这边就要从之前的四个百人将里面调出几个突出的,过来充当新百人将的将官。可问题是,江野一直没能发现新冒头的所谓的统兵之才,就连原本的四个百人将,也就是刘汉生和朱思苟两人表现的好点,廖大宝,姜白眉,张十一,张义,张礼,一个个都中规中矩的,既没有大功劳,也没有大过错,就连一直跟在朱思苟和郑?身边,有大把表现机会的周春华,也是声名不显。 诚然如此,那就只能是扩建营伍了,原有的两个营扩建为三个营,新营伍的营正,暂时由各将将官兼任,等待今年过年时候的军事演习,到时候,就从表现突出的人里面选出新营伍的营正。军事演习一事,在去年过年时候,已经有过这么一回,如今又要来上这么一次,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加上要选第三营的营正,一个个有了想法的人拾起了小心思,想给上面的将官,副将官送个小礼啊什么的?以求个晋身的机会,不想机会没得,还被当众一通教训,脸面尽失,最后事情给江野知道了,直接就一条命令下来,别在护卫队里面了,去捕鱼队吧!建筑队也行!这下算是吓到了,也正了众人的心思,收起了投机耍滑的心思,开始主动给自己增加操练任务,找两位王先生主动识字学文,找上面的正副将官请教各种可能的问题和处置办法。当然,这些都是明目张胆的,光天化日之下做的!可没有人再敢偷偷摸摸的了! 时间过了两天,宋玉生主持的拍卖会结束,一共给江野和几个大股东赚得银子近百万两,郑芷兰和郑?远在升龙,江野直接用特供正品烟抵销,一共给郑?送去特供一品云烟千五百盒,凡销售所得,尽数为郑?所得。江野如此做,也是进一步的扩张升龙府的烟草市场,只要多一人从郑?手上买烟,那江野这边就多一个潜在的优质客户,如此大利,何乐不为?在这些特供云烟中,江野还特别给郑芷兰配置生产了十盒女士香烟,味道浅淡,带着一些甜意,又有一些花草的香味,这也是为了进一步讨好郑芷兰。毕竟,枕头风,这种神乎其神的妇人专有技能,江野害怕敌不过! 有钱了!那就!筑城吧!当江野把张老头,方以智,冒辟疆,刘汉生,李虎,周春华,还有吴家嫂子叫道了一起,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没个人是反应正常的,都是痴呆样子。 正常也好!痴呆也罢!江野之所以叫了大家过来,不是来商量的,就是通知一下,“周春华,你那边尽早的把鸿基城的几本情况调查清楚,形成文字,有多少商家?有多少富户?等筑城好后,先一批把那些商家富户迁入进来;嫂子,你这边和张老一起,给大家把筑城的消息传下去,而后还是由嫂子负责大家伙的饭食供应,一应开销花费,都找张老报销,冒先生,方先生,就麻烦两位和小子一起,商量着这新城如何布置,城里的大小街道,廊坊屋巷,防火,排水,容纳人丁多少?等诸多问题,就仰仗两位了!刘汉生,筑城劳力不足,你从这里回去之后,把所有的护卫队,留下驻守基地的部队,其他的全部调入建筑队,参与筑城;李虎,和阮十三一起,负责整个鸿基城的来往安全,记住,你和阮十三一起,必须,且只对我一人负责,有任何异常情况,可自行处置,而后报备到我这里就行。”江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接着宣布道:“先这样,冒先生和方先生留一下,有事情要商量。 “两位先生,且先看看,小子对新城的图画布置吧!”江野展开一张卷起的图纸,邀请冒辟疆和方以智一起过来看。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九) “这是筑城图?你什么时候画的?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冒辟疆看着满是各种线条和各种各样图形方块的图纸,头都不抬的问江野,一边问,一边就拿起江野的炭笔,准备在画上指点一二。 说起炭笔,冒辟疆也是渐渐用过之后,确实觉得比毛笔好用,特别是在画园林规划图的时候,所以,看到冒辟疆熟练的拿起炭笔,江野也就觉得没什么稀奇,只是冒辟疆想要在图纸上画上两道,那是江野所不能允许的,“冒先生!停!这可是小子花了好些时间才画出来的,你可是想要添上两笔?” “啊哈!”冒辟疆没有收起炭笔,只是拿了笔尖一端,指着一个门字形的图标,问江野道:“哪里!哪里!只是想问问,这些个奇形怪状的图标,都是什么个意思?你看这个,就像是一道拱门,可就是代表一道拱门么?” 冒辟疆用炭笔指着的,是江野画出来,用来代表码头那个牌楼的的门字形图标,本来要是单独一个,又靠着海边,冒辟疆只要看,都是能看得出来的,只是一张图画上,单单是东西向上,就有好几个队列整齐的门字形图标,冒辟疆也就猜不出来了。一张图画上,除了门字形图标,还有一个圆圈,圈着一个学字的,代表的是学校,还有一个书卷模样的图标,代表的是纸厂,紧挨着纸厂半边是一个圆柱,代表的是烟厂,另外一些方框,代表的是房屋,两根线条一起,代表的是道路...... “图鉴所代表的意思。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在这边,小子已经罗列出来了,这里,冒先生可先看看这里。那这筑城图也就一目了然了!”江野把向着自己这边的图鉴一角转给冒辟疆那边。指着偏居一角的图鉴。 “是了!这个的意思是牌楼,那这些个?怎的会有这么多的牌楼。你这筑城图?你确定?要建造这么多的牌楼么?”冒辟疆先解决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但又有问题出来,一只炭笔,在图纸上戳戳戳。留下了好几个明显的黑点。 “确实要建这么多,两位先生请看,这些方框,代表的就是未来,咱们要新建起来的房屋,这些牌楼的作用,就是在牌楼建起来之后。标明各自的名称和位置,比方说这边,靠近东边,又是一。二,三,四,第四组房屋,那咱们就可以在牌楼上标注东四街。依次类推,是不是要方便了许多。”江野解释完牌楼的用途,不等冒辟疆开口问,就看着冒辟疆的炭笔所指的地方,继续解释道:“这是两条大道,一条东西向,一条南北向,两厢交汇这里,这个图标代表的是花园的意思,小子打算,在此处,建设一个中心花园,这花园向东的大道,可以叫东大道,向南的叫南大道,这南大道一直到码头这里,码头也可以叫南大道码头了。怎么样冒先生,可有兴致,帮助设计一个山水俱全的花园出来?” “你这如此多的方形长条,岂不是说要建设如此多的房屋出来!我倒是想问,有这么多人丁么?怕不是建起来,没人住?想着要浪费么?”冒辟疆问题多多,继续追问江野。 “当然不是,这新城因为东西南北两条大道,大可分成四个城区,小子的意思是,东北,西北两个城区,主要是居住用房,西南,东南两个城区,主要是商事用房,其间各城区的具体分置,小子暂时没有想好,可与两位先生,多多商量。”江野大概解释一下,赶紧的把问题挑出来,说自己也没有具体的想法,想要和两位商量商量,要不然的话,江野怕是就只能干一件事,那就是一直帮冒辟疆做解释了! 江野给的图纸,在东大道的外面,还有差不多一个巴掌大小的空白,用一条虚线围住,代表的是鸿基城的老城,虚线继续往东,是一排涂成黑色的三角形,代表的是东边那一道海拔并不算高的丘陵,在西大道外面不远,也是一道山梁,只是三角形要比东边的大,这表示的意思是西边的山梁,要比东边的高上许多。江野的新城,就环绕在这么两道山梁的中间。 冒辟疆是兴致浓厚,相反的,方以智对筑城图,却不怎么感冒,三人讨论研究了半天,方以智也仅仅提了一个建议。方以智先是从江野这里知道了西边山梁的高度和长度,而后言简意赅的给江野建议道:“筑烽火台,以防敌寇。”而后在西边山梁上较高的位置上,学着冒辟疆,用炭笔点了两点,表示这两个地方,适合建造烽火台。 江野看了看方以智点的两个地方,没有接话,反而在靠近码头的东边一处高地上,其实也不算啥高地,只有五六十米高的样子,画了一个烛台的图样,“倒是方先生提示小子了,咱们这里还缺一个灯塔,在这里建起一个灯塔来,一来可以给回港的海船点明方向,二一个,也可以让人站在上面,瞭望海上来敌。至于方先生建议的烽火台,咱们就先不用建造了,如今的郑主,就是以前的鸿基城城主,和小子可算是相交莫逆,加上还有朱思苟帮衬着,怕是暂时用不到了!” “随你!没有用到我的地方!那我可就先走了!”方以智提步欲走。 “先生慢走,有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咱们的新城可还没有名字呢!还望先生想出一个实至名归的名字来,鸿基?这个名字是不能继续用下去了!”江野开口挽留方以智,说什么把新城的冠名权交给方以智,可是等方以智坐下之后,刚想开口说话呢!江野又继续说道:“这起名可是大事,而且,越是学识渊博的,起的名字就越是讲究,如今咱们整个鸿基城,怕就是方先生学问最是通达,要是没有方先生的帮忙,那岂不是让我们把这一座将要建成的雄阔新城,给冠上一下下里巴人的名字不成?方先生,您说是与不是?小子这里也是苦思良久,恰好有这么一个名字,潜龙勿用,潜龙城,方先生,您看怎么样?” 方以智觉得怎么样?没人知道,方以智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江野身上,也没人知道,冒辟疆的满口茶水,喷到江野和方以智身上,倒是有两个人知道......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十) 上山取石,下海捞沙,聚土烧黄砖,垒石化石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在江野的人生字典里,不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就如同现在,新城的具体修建事宜,江野就全权交给了冒辟疆和建筑队。本来,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江野在城墙的垒砌上,还是有机会发表意见的,比方说,如何烧制水泥就是一个。只是苦了江野了,这种东西,没有刻意的去接触,鬼才知道怎么烧水泥呢!是用石头烧么?那么是用什么样的石头呢?总不会是随便的一种石头都行吧!江野不知道。其实也不能说不知道,至少也可以算作是一知半解,江野说和不说,基本上没什么差别。 水泥作为工业时代才出现的一种建筑材料,并不是说在之前就没有它的替代品,在秦始皇修筑长城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传说,说是用糯米作为砖石的粘合剂,想来应该是始皇帝头脑发烧了,本来种的粮食都不够吃啦!还有多余的粮食去修筑城墙?球他个大爷的!在秦汉时候,代替现代工业水泥的,主要粘合剂是石灰,在更早时候,石灰是用各种贝壳烧制出来的,后来则用石灰石烧制。用石灰作为粘合剂,一直从春秋时候的《左传》到明清时候的《天工开物》、《营造法原》,都有详细的记载,在《天工开物》一书中,记载了一种出现于南北朝时候就开始有的粘合剂制造方法,三合土,主要原料是石灰。黄沙。还有糯米。看来是宋老爷子也吃多了,竟然用糯米代替了粘性差不多的粘土。只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明太祖时候,富可敌国的沈万三承包南京城墙修建,就是用的糯米汁,想来宋老爷子是从这里找去的配方。 三合土是冒辟疆给提出来的,当说与江野知道的时候,江野一下子就给否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些银子,那还得精打细算的用呢!糯米?不好意思!没钱!用粘土吧!这本就是鸿基的特有土质,不论是作为粘土用,还是烧制成砖,都有非常好的效果,至于细沙,直接往大海里捞就是了,还有石灰,那不都已经烧上了么! 冒辟疆虽然之前得了江野授予的全权,但江野手上可是拿了钱袋子的。只要江野这边跟张老头一说,冒辟疆还怎么去给张老头手上拿钱?那就用粘土吧!大不了多找几个地方。多挖深一些,定然能够找到好一些的粘性红土。也就是从这开始,冒辟疆只要是不用告诉江野知道的,尽量的不告诉,不得不告诉的,也先把事情做下了,再来个先斩后奏,到让江野觉得冒辟疆这边一下子事情少了许多。 “周易,上经,卦一,乾,元,亨,利,贞。初九,潜龙,勿用。”作为名气老大老大的方以智,并不用特地的翻书回忆,就能够把《周易》上经的第一卦背诵出来,“潜龙勿用!潜龙勿用!” “疏,正义曰:居第一之位,故称初;以其阳爻,故称九。潜者,隐伏之名,龙者,变化之物。言天之自然之气,起于建子之月,阴气始盛,阳气潜于地下,故言初九潜龙也。此自然之象,圣人作法,言于此潜龙之时,小人道盛,圣人虽有龙德,于此时唯宜潜藏,勿可施用,故言勿用。”冒辟疆接下方以智的话,背诵的却是唐太宗时候,孔颖达主编的《周易正义》。冒辟疆背到此处,没有继续往下,而是看着一边坐着的方以智,“密之兄!怎么有闲情研究起周易来了,可是学校有开了这门课程,说起周易,我却也不差,怎么就不见那小子让我也去给孩子们上两堂课?” “张氏云:‘以道未可行,故称勿用以戒之。’于此小人道盛之时,若施其用,则为小人所害。寡不敌众,弱不胜强,祸害斯及,故戒勿用。若汉高祖生于暴秦之世,唯隐居为泗水亭长,是勿用也。诸儒皆以为舜始渔于雷泽,舜之时,当尧之世,尧君在上,不得为小人道盛。此潜龙始起,在建子之月,于义恐非也。”方以智接上冒辟疆的话头。 “咱们这个宋少爷,怕是有汉高祖之志了!”按照方以智所背诵的《周易正义》所言,当初的汉高祖刘邦,就是这么一个身俱变化之力的潜龙,就是因为始皇帝在世,不得已隐居在泗水,担当一个小小的亭长。由彼处及此处,把江野也当成了一个潜龙勿用,心有猛虎的人物了! “密之兄!就凭一个名字么?怕不是有人先告诉了他,而后在咱们面前提出来罢了!也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哪有你想的这么多弯弯绕?”冒辟疆好不容易得闲片刻,可不想跟方以智一直讨论这个话题,今次过来,是跟方以智商量一下,怎么把分置在大道北面两个城区的学校好好规划一下,总不能向江野一样,随便画两个方框,写上这里是学校,这里是商铺就行了! “是了!你相信这一切,你我二人所见所闻的一切,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所能够经营出来的局面么?但是由不得咱们不相信,就凭两个同文馆的小小通译,做得出汉字注音,且繁体简化的事情来么?就凭一个在运河上跑了一辈子生活的老船家,做得出迁民千多数,远赴海外谋生的壮举么?就凭几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就能操练出一支守土护民,且能够奔伐千里,合纵连横的可战之兵么?这些都让他做到了!都是他做到的!”方以智把冒辟疆扶了坐正,而后接着说道:“来鸿基不到两年,把原本一个发配出来的郑氏女婿,扶上了掌国事,定国策的郑主之位,亲手缔造了一个如此强大的靠山,翻遍历史,见所未见!如今鸿基城,俨然就是他的私有之地,独立王国。如此人物,只要有十年的安心发展之机,这安南一地,改姓易旗!易矣!” “辟疆兄,如今修筑新城一事,可曾听说捕鱼队有插手的?没有吧!我也是从张老那里得来的消息,捕鱼队将要改建为水军一部,以现有捕鱼队为基础,修船,铸炮将是必行的计划中事。你且看看,这一项项,可是有那一项是多余出来的?不是奔着坐北朝南去的?” “啊哈!那感情好!要真是如此,你我二人之前的绑扣之仇,和将来某一天的开过之功比起来,确实没有计较的必要了。方兄也不用着急着回返南京,继续科举之路了!”冒辟疆听了方以智半天话,竟然好似一点反应没有,等方以智说完,还打了一个哈哈,开起了玩笑来。 也是,两人志向不同,兴趣爱好也不同,冒辟疆喜欢的,就是如今冒辟疆正在做着的,这鸿基一地,就没有像样的,能够入了冒辟疆法眼的楼屋建筑,让整个鸿基城,以及以后的潜龙城,成为他冒辟疆的杰作,是冒辟疆现如今唯一的志向所在,要是真如方以智所分析的,这宋公子将要在安南一地开疆扩土,那就更好了,到时候不单单是潜龙城,还有升龙城,还有南边的清化城,顺化城,必将一处处留下冒辟疆的足迹,留下冒辟疆规划建设的雄城园林。很好!人生就应该这样!冒辟疆如是想道。(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十一) 一夜暴雨,旷地上的沙堆被冲散四处,区别于土地颜色的海沙,划出一道道雨水溜刷的痕迹,被冲刷出去的海沙,汪积在一汪汪积水的底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一铲子下去,原本已经澄清的积水,重新浑浊,铲子扬起,把铲起来的海沙重新扬到沙堆上,有泥土混在里面。 一双穿着草鞋的大脚踏在一汪积水里,卷起的裤脚,露出黄黄且粗壮的小腿,“先生!这么一场雨下来,昨天的工作都算是白做了!” 被喊做先生的,当然是一早就过来工地的冒辟疆,昨天刚刚填好的地基,方石之间用来凝结的三合土被冲刷一空,单单留着一层石头,铺在最上面。冒辟疆看着汉子上去两步,轻轻一晃,而后两手一抱,就把一块方石抱了起来,底下的三合土有些粘在石头上,更多的,泛着湿气,因为昨晚的大雨,并没能把石块凝结在一起。“拆了吧!全部返工,这地基不牢,上面也建不成房子。都拆了吧!” 冒辟疆说的拆,却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整个东北区,从东往西,一共有六个坊区,十三个巷子,六个坊区又分为南北两个坊门,十三个巷子却还要繁琐些,有长有短,有大有小。东西向,南北向。如此多的地基,还真不是轻松的活计。 “暂且把其他事情都停了,今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地基返工,你且去跟他们说上一说,我这边另有事情,得想一个办法。把这因雨废事的问题给解决了!”冒辟疆跟身边的那个汉子交代完毕。一手提起衣裳下摆。一步一小心的,去想办法去了。 江野实在是怕了,这已经是十月初冬的天气,一场夜雨下来,要是防卫不周,又得向去年一样,来一次重感冒。早上起来,很是庆幸鼻子没有阻塞。呼吸也没有不顺畅,赶紧的让白玉萍多加两件衣裳,免得躲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换好衣裳,江野也可以把担心放下,可以安心出门了! 拉开院门,门外是抬手就要敲门的冒辟疆,“冒先生来的好早!可是工地上出了什么问题?” 没能出去,侧身把冒辟疆让进院子,江野随手把院门关上。 冒辟疆许是因为一脚的泥水。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坐下。 “就因为昨晚的一场大雨。昨天的工作,全都白做了!你这边可有什么办法?看这个天气,怕是还得有几场大雨?”冒辟疆抱怨了两句,看着江野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继续解释道:“昨天不是修筑东北区的地基嘛!修好了!但是昨晚一场大雨下来,把修好的地基,冲了个七零八落,今天得要重新修筑才行。我特地找你来,就是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免了大雨的破坏!要不,干脆停工几天,等这天气重新放晴了,在继续修建!” “就没找个物事遮挡一下?” “遮住了?那修筑好的地基要什么时候才能干结?” “遇上这种天气,就别指望了!这雨还要下,工也不能停,那就只能这样了!让张老想办法,让周春华也行,尽可能多的找些草席过来,每天停工之后,就用草席遮挡起来。”江野这边想着让周春华去筹备一些草席过来,而后接着说道:“还有啊!这天上下来的雨是一个问题,地上的积水也得注意,这样,先生这边也组织一些人手,先开挖一些简易的排水沟,把工地上的积水排了干净,这样的话,大家伙工作的时候,也能舒服一些!” 这些却用不着江野担心了!在冒辟疆过来江野这边的时候,老修筑队的人就已经组织起大家,修筑排水沟了,顺着北高南低,西高东低的地势,把简易排水沟开挖出来,里面用简单的三合土糊上一遍,避免因为雨水过大,把排水沟冲深阔宽,以后不好处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江野说完话,也不见冒辟疆有个反应,“先生!可还有事?”问了话,还是没反应,江野直接把手伸到冒辟疆眼前,晃荡晃荡,“先生!” 江野这边加重了语气,把冒辟疆吓了一跳,“啊?你说什么?” “先生想什么呢?我都喊半天了!都没见有反应!” “啊!哦!不好意思!一下子想远了!我有一个问题啊!就是之前你给新城起名字的时候,怎么就想到用潜龙这个名字呢?可是有什么讲究没有?”冒辟疆刚才出神,是因为昨天和方以智两人一起聊天时候,聊到江野为什么给新城起潜龙城这个名字?今早又看见江野对工地上的事情也好像很有办法的样子,于是心思就跑远了! “就是潜龙啊!哪里有什么讲究?是不是方先生不同意用这个名字?不是说好的嘛!就用这个的啊!是不是方先生有什么好名字了?”江野装出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 “你学过《周易》!” “没有!” “周易,上经,卦一,乾,元,亨,利,贞。初九,潜龙,勿用。” “不知道什么意思!” “别装了!你一定知道的!” “好吧!我告诉你,你知道降龙十八掌么?” “不知道!” “那乔峰呢?” “不知道!” “这是乔峰的降龙十八掌里面的一招武功,和你说的什么《周易》一点关系没有!这回明白了吧!”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更迷糊了!什么功夫?什么乔峰?什么十八掌?听都没听说过。因为江野一脸真诚的样子,冒辟疆都没有怀疑江野是戏耍于他,从江野这里出来,冒辟疆还特地去找了一次方以智,把心中的疑问分享给方以智,至于方以智有没有像冒辟疆一样上了江野的套,那就只有方以智自己知道了! 江野这边得去找一次周春华。因为周春华负责的事情。是在新城建成之后。把原来鸿基城内的大部分商家,全都迁入到新城里面去。周春华经过几天的调查走访,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说白了!别人家好好的在城里做这买卖,凭什么?就为了你衙官大人的一句话,搬到一个都还没影的新城里去?就连之前一直致力讨好江野的林黄几家,都一个个关门谢客起来。也不请张老头喝茶吃席了!也不光顾关照江野的烟草生意了!周春华亲自问上门去,一个个说的倒是好听,等周春华出来,手上拿的,也就是几个无关紧要的铺子,还都是可有可无的那种。城里的商家们也看得清楚了,既然那些大门大户的都不搬,更是坚定了不配合周春华办事的态度。 “你打算怎么办?”听完周春华的汇报,江野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继续让周春华说说自己的办法。 已经是一城衙官的周春华。好像并没有适应衙官这个新的身份,听到江野问话。还是和以前在护卫队里一样,起身,敬礼,而后报告,而后才是说事情,“少爷!因为阮十三比起我来,要更熟悉这城里城外的情况,我打算让阮十三先去具体处理,这样的话,他们也好说话,办事也不容易有抵触!” “张老怎么看?”江野问坐在一边的张老头。 “可行!先让阮十三去抓两个典型出来,而后当着所有商人铺子的面,允诺搬迁过去,最好是签订一个协议,不得反悔,这样就更好了!只要有了带头的,那些定力不足的必然就会跟着搬迁过去,最后不搬的,也就会跟着搬过去了!”张老头并没有说自己的看法,仅仅是稍微完善了一下周春华的建议。 “那黄珉荣府上你去过了!怎么说?也不愿意搬么?”江野问周春华。 “去了!倒是给了几个铺子,一个香料铺,一个山货铺,还有两个米铺,其他的都没有了!林家也是一样,都是给了两个小铺子,陈老板那边过来报备过了,烟铺,书铺,都打算安置在新城里,郑家那边也是给了两个米铺,宋玉生经理也来过了,说是海龙贸易公司的安置工作,想问一下少爷的意见!其他的,暂时没有了!”周春华越说越没底气,那什么烟铺,书铺,什么公司,本来就差不多是江野自己的,如今为了凑数,也只能拿出来充一充门面了! “你小子也不用着急,这些事情,说白了,就是一个利字而已,毕竟咱们的新城如今还只是一个地基而已,什么都没有。人家不搬进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要等新城建好了,还不怕没有人进来!”张老头没让江野开口,到先为周春华的工作不力辩解起来。 “我也不说着急,这可是新建一座大城呐!就凭着张老手上的几十万两银子,怕是建不起来,我当初的想法,是把鸿基城的这些商家组合起来,也给新城的建设出一份力。不就是好处嘛!我也不让他们白出钱,只要是现在出了钱的,使了力的,等新城建好之后,咱们许他们优先选址,优先入住,优先分配的份额也就是了!只是没想到,这事情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张老,这样,你去拜访一下郑家,把我的意思跟郑老板说清楚,底线?底线就是卷烟在大明福建两广的销售权。只要郑家全力支持新城建设,就可以允了他!至于说鸿基城那些不大不小的本地商家,周春华,你这边大可以从妓馆这片入手,跟他们签个协议,只要支持新城建设的,都可以在东北城区优先落户,跟他们说明白了,以后的东北城区,就是整个新城最最富裕的城区,还有酒楼饭店也可以用一样的方法。还有,你这边把税务司,连同衙门一起,统统都搬去新城的消息放出去,衙门都要搬!我看还有哪个商家敢不搬的?“(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十二) 冬愈深,寒亦重,晨起满楼寒风,吹断一线睡意,悸醒不复。 接过白玉萍已经在炉火上烤热的衣裳鞋袜,江野把整个身子都蜷在椅子里,等着白玉萍拧干的热毛巾过来擦脸,实在是湿雨阴冷太多了,屋外院子里的地上,都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满是一层冬雨。 洗过脸,早起的白玉萍端上煮hǎode热面,这面条还是江野一时起意,说每次吃粥吃馒头吃的烦了,吴家嫂子那边给搞出来的,后来江野的早餐就多变成了面条,只是做法单一了些,尽是一些水煮鸡蛋面。 和江野一样,已经跟着白玉萍一起起床的白起,面前也是一碗鸡蛋面,水煮的鸡蛋依稀能够看到里面的蛋黄。 白起看着江野蜷坐在椅子里,也想学着江野的样子,不妨脚上已经穿了鞋子,该是在院子里跑过,鞋帮上已经沾满了雨水。两脚相互蹬了几下,没能上了椅子,倒是把干净的下摆弄得脏且湿。 从灶台上端了热汤进来的白玉萍看到了,上前就照着白起的头上给了两个爆栗,吃饭都不会好好吃了?不教训你教训谁? “好好吃饭!干净的衣裳又脏成什么模样?赶紧的,上楼去换了,上学的时辰到了!”白玉萍在白起旁边坐下,先是给江野盛了一碗热汤,而后自己端了面条,数着一根一根的吃起来,好一副淑女样子! “都跟你说啦!吃面不是这么吃的!要大口的吃,只要别学着猪仔一样咂嘴就行了!”江野用自己的筷子卷起一小筷头面条,递给白玉萍这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要白玉萍吃下去。在一边不好好吃面的白起直直的看着江野和白玉萍。人小鬼大。笑嘻嘻的,也学了江野的样子,卷了一筷头面条,给白玉萍送过来。 “一边去!”白玉萍唬了一句。把白起碗里的面条一起端了过来,倒在自己碗里,“吃好了!吃好了就去换衣裳,还不去上学?” 白起当着江野的面,也不怎么怕白玉萍。也敢稍微的放肆一下,“少爷!姐姐那都是装的!她平常不这样的!”白起小步跑上楼梯,一边大声的向江野检举自家姐姐。惹得蜷坐在椅子里的江野差一点没坐稳,要从椅子里摔出来。 白玉萍算是zhidào了,家里现如今就是有俩活佛,尽都是来捉弄自己的,还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不管脸面羞的多红,都只能自个受着,哪像张莠一样。还有一个爷爷撒个娇!没办法的白玉萍也只能转移话题,“少爷!颜姐姐前两天来找过我了!” “颜姐姐?你说的是颜九妹?她来找你。有什么事情?和我有关的么?”江野是想不到,颜九妹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找到自己的,把碗里的最后一筷子面条吃在嘴里,江野放下筷子,把碗拿了和白起的那个碗摞在一起。 “啊?颜姐姐今年十五啦!刘汉生大哥也已经二十有一了!颜姐姐说颜姐姐说她可以嫁人了!”白玉萍一小筷头一小筷头的挑着面条,也不吃。 怕冷的江野紧了紧衣裳,把自己尽kěnéng的蜷缩在椅子里,看着头愈发低下的头,愈发小的声音,江野很是无聊的,调戏上瘾了的问白玉萍道:“什么事啊?没听真!你要考校少爷的耳力么?” “刘大哥想要娶颜姐姐!颜姐姐也想着要嫁给刘大哥!”白玉萍顶不过江野的戏弄,顶着一张红脸,和江野面对面对上,开口回道。 “结婚?也是!两人好像是从咱们来鸿基时候就好了吧!这也差不多一年多了!想结婚就结婚呗!他们不会是要我这个小孩子做主吧?这种事情?找张老头去嘛!张老头年纪够,辈分也够,我可不行!”对于如今所有人都一心投入的建设新城,江野是实在对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照着江野的想法,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着什么急嘛!要是在后世,这也就是一个初中生的年纪,早恋都嫌早呢!着急结什么婚?把事情推给张老头,让张老头去做这个月老去。 上楼去换衣裳的白起已经换好了衣裳,斜挎着上学用的书包,偷偷的躲在楼门口,听着江野和白玉萍的谈话。 “白起!你小子还不下来,和本少爷一起,上学去。颜九妹的事情你让她去找刘老头,这种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你可听说过,有十几岁就当月老的?”把在楼门口偷听的白起叫下来,江野换上靴子,把衣裳裹紧了,先一步,出了院子。 白玉萍跟在江野后面,把一件毛裘披风披在江野身上,对于江野怕冷的身子,白玉萍也算是悉知甚深了,会是什么wènti呢?平时也不是没锻炼,身子骨也算是康健,就连每次给江野暖被窝,把江野抱在怀里,也好半天才能把身子捂暖和。不zhidào原因,白玉萍也只能悉心照料着,尽量不让少爷感冒就是了! 江野在前,白起在后,顶着淅淅沥沥的冷毛雨,朝着学堂那边走去。如今的学校,不单单是上课而已,江野学着后世学校的办法,每天早上早读以前,都要在学校前面的小广场上跑步,每天早上跑上半刻钟。带着白起到的时候,二十几个学生已经在魏冉的组织下,排好队列,在白起背着书包入列之后,就绕着小广场跑起来,其间不时传来魏冉的竹哨口令声。 随着学生们晨跑的步子,早上安排有课的王思诚和王守宇也相继赶来,看到江野早早的坐在了教室里,两人跟着进了教室,过来跟江野打招呼见礼,随着两人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人身上附着的冷气,跟着吹进来的冷风。 江野连着就打了两个喷嚏,接着就是小连串的咳嗽,一手赶紧朝着王思诚和王守宇打手势,示意两人赶紧走开。等两人走开了,赶紧把大衣裹在身上,紧紧的裹着。 进来又被赶出去的王思诚和王守宇两人面面相觑,听着教室里一连串的咳嗽声,两个对着摇了摇头,咱们这个公子爷,身子可是不大好啊!(未完待续……) ps:晚了些!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十三) 独自在家的白玉萍把桌碗收拾干净,而后给炉火中加些石炭,热了两茶壶水,刚刚可以把江野和白起两人换洗下来的衣裳洗了,接着又是楼上楼下的打整一番。等关上院门,去往工地和颜九妹以及吴家嫂子汇合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了。 白玉萍凭着是江野身边人的条件,不管是冒辟疆也好,还是吴家嫂子也罢!都不会把白玉萍和其他姑娘妇人们分在一起,去做搬石头,挑砂浆的重活,和颜九妹一起,再有吴家嫂子熟悉的几个妇人,负责整个工地的吃食准备。 在家里就劳累了一早上,和吴家嫂子打了一个招呼,白玉萍就打算先陪着一个妇人把干净的碗筷,继续用热水煮一遍,临时搭建的火房里,是颜九妹和吴家嫂子,正在看护着热气腾腾的蒸笼。因为这外面寒冷的气候,冒辟疆那边可是给吴家嫂子要求了,要给大家准备的饭食,吃到嘴里的时候,得是有热乎气的。吴家嫂子这边干脆算准了时间,全部蒸笼一起上锅,免得这边先熟了,要等着,那边晚熟了,这边就冷了! 一早上心不在马的颜九妹早早的看见白玉萍,却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白玉萍过来打招呼,要是以往,白玉萍早把一双小手插到颜九妹胳肢窝下面,两人早黏在一起了!今早倒好!话都没说,直接去外面看着火炉去了! “陪我去方便一下!”颜九妹从火房里出来。贴了白玉萍坐下,对着白玉萍的耳朵,悄声说道。 也不等白玉萍答应。颜九妹牵了白玉萍的手臂,两下就把白玉萍请了起来,而后朝着火房后面走去。 白玉萍知道,颜九妹要是真方便,可不会在火房后面,这里又没有厕所,而且四周都是一片旷野;白玉萍知道。颜九妹是来找自己要准信来了,要颜九妹能不能和刘汉生结婚的准信。想到这里。本就没给白玉萍一个好印象的刘汉生,又被白玉萍暗骂了两句,一个二十好几的爷们了,遇上这种事情。竟然要人家女孩子出面...... “怎么样了?少爷答应了没有?你发什么呆啊?快告诉我啊!”颜九妹两手抱着白玉萍,一边摇着,一边急切的问道。 “没羞没臊的!你就那么着急?不会是你们已经那个了吧!”白玉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着能不能先转移一下。 可是颜九妹既然都没羞没臊了!那还能让白玉萍再一次不给自己准信呐!这个问题都已经拜托白玉萍好些天了,每一次都是各种推,各种避,各种理由,可是把颜九妹折磨的够呛,也把自己折磨的够呛。一个周而复始的问,一个周而复始的推避。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就给我一个准信吧!我的好妹妹,我今早上可是看见了。少爷是陪着白起一起上学去的,那你必然是伺候着少爷吃早饭的,那你这一次总该问了吧!你绝对问了!要不然你今早上就不会不理我!说吧!少爷是不是答应了?”一个想要结婚的女人,思维竟然这么敏捷,白玉萍算是躲不过去了! “少爷说了!让你和那个谁,去找张莠爷爷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他都懒得管!”为了颜九妹的事情,白玉萍可是被江野和白起羞了一个早上。可好的是这事情的召起者竟然只想着答案,都不关心自己一下下,也赌气上了,“这回满意了吧!少爷都没答应你们!” 这白玉萍一句话要分两段说,但效果是一样,直接把颜九妹打的愣住了,一副本不该,就不该是这个结果的样子。本来是颜九妹抱着白玉萍,现在却成了白玉萍抱着颜九妹,搭在白玉萍肩膀上的一个螓首,两只眼睛,泪满而溢,接着,就是凝噎无声。 “这是为什么嘛?呜呜!干嘛不答应嘛?呜呜呜...” “别哭了!人家和你开玩笑的,想结婚就结婚呗!都好了这么久了!去找张老头做媒人去,年纪啊,辈分啊!都够了!这是少爷的原话。”白玉萍在颜九妹丰腴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肉感十足。 前一刻还苦瓜着脸呢!后一秒就听到了如此好的消息,再接着,就是自己的豆腐被这个骗了自己好些眼泪的死丫头给吃了!“吃老娘的豆腐!看老娘不给你吃回来” 颜九妹一手继续搂在白玉萍的腰上,一手转过来,就要往白玉萍的胸上抓去,和颜九妹比起来,白玉萍的一对玉兔明显要大上许多,也要挺许多。 “好你个死妮子!老实说,少爷都给你吃什么了?竟然长这么大,比我的还大两圈,你和少爷有没有那个啊?”白玉萍不知道前一刻还是一个期期艾艾的可怜模样,后一刻竟然成了抓胸袭乳的女流氓,还问这种问题?问就问吧!能不能先把手拿开?还揉!死流氓的颜九妹算是报了白玉萍的耍骗之仇。 白玉萍发现,自己是斗不过这死流氓了!挣扎着从颜九妹的魔抓下出来,把衣裳整理一下,让外人看不出来,“不跟你玩了!” 心思千转,转不过,既是情,笑是情,哭是情,瞥是情,总是情。 ..... 作为课时表的发起者,就有这么一个特权,可以随意插课。所以,江野宣布,王思诚的第一节课,转由自己上课,王思诚的课顺延到下一个课时。 作为一个怕冷,还受不得寒的倒霉鬼来说,就有这么一个悲催的所在,一节课,三刻钟,江野差不多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咳嗽,别说上课了,一众学生们,都尽是听一堂课的咳嗽声了。 江野终究是没躲过去,又感冒了!又一次去了安大娘的药铺,又一次,被成为了一个药罐子。熬药,喝药,喝药,熬药。 下午些时候,也就是江野去安大娘的药铺没多久,吴家嫂子收了白玉萍的差事,让白玉萍全心回来伺候着,反正也不是多重的活,几个人搭把手,也就是了!在白玉萍过来没多久,张老头,方以智,陈老板,以及把江野生病的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的王思诚和王守宇,一起过来看望江野。除了安大娘,这里所有人,都没一个是通医学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在领了众人的安慰之后,江野干脆把众人都赶了回去,也是怕自己这感冒,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这边把众人赶了出去,那边冒辟疆抱着一卷纸,整个人缩成一团的就进了药铺,看来也是被冷的。 “怎么还躺下了?赶紧起来看看,这是我设计的中心花园图样,要是没有意见,我就组织他们,照着这个开工了!”冒辟疆很是有诚意的把图纸在桌子上展开,只是这桌子离着江野躺下的暖床,有些远。 江野是想起来,可是安大娘交代了,不能动,乖乖躺好!受不得一丝凉。所以,江野没能看见,“先生!可否拿近一点?” “同意啊!我就说嘛!好!同意了!那就照着这样子建了!”冒辟疆三下五除二把图纸卷了起来,而后把身子缩成一团,出了药铺。 “诅咒你!诅咒你出门就摔跤!”(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章 筑高城兮名潜龙(十四) 和筑建地基比起来,砖石垒砌就要轻松简单许多,好些天的亲手操作和建筑队的手把手教导,如今的护卫队已经能够信心十足的做好这一件事了,建筑队的熟手们,也被冒辟疆叫了过去,开始在东北区和东南区中间划分东大道,东大道的尽头,就是冒辟疆图画好的,已经给江野‘看过’的中心花园图纸,先把东大道划出宽长,而后就可以开始修建花园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本文由 。。 首发花园,是冒辟疆在这新城要达成的第一项成果,和那些有规制,死板的坊子,巷子来说,这个花园,才算是冒辟疆真正的本事体现。 在安大娘药铺的江野自是不知道,每天三顿,定时,定量的浓苦中药,在连着好几天之后,安大娘终于宣布,江野的感冒差不离好了,不用再吃中药了,只是要注意些,别在受凉了!不然,还得接着吃那浓且苦的中药。 奇石垒砌,清水流形,一个个浑圆的石子,充作路面;新木搭建的小桥,木色中间夹杂着几个脚印;无形且随意,开挖出来的小湖,浅浅一汪清水,有些雾气弥漫;长石做基,圆木做柱,顶上一方红瓦的亭子,伫立在花园中间,透过这方奇石,越过那涧流水,风景不同;新移过来的绿草,趴拉这一片片叶子,露出大片的新土,看的仔细些,叶片上沾满寒冬的冰水,已经凝结成透明的冰片;修剪了枝叶的树木,一根根枝桠延伸向天际,和四周的绿草一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枝桠上面也是一层薄薄的冰片。在冰片下面。是一个个在明年春天,将要换上新绿的芽子。 这就是江野由白玉萍陪着,看到的,已经初步建成的中心花园,能够想象得到,待得明春,青草依依,绿树摇摇。溪水潺潺,或许,还会有鸟鸣啾啾。 江野走出中心花园,继续朝前迈着步子,过了已经铺上碎石的东大道,往东北去,就是已经大半房子建好,已经在修建坊门的东北区新城了。江野忽地发现,自新城开建之后,自己竟然没有过来仔细看过。也不知道建成什么样子了? 微雨绵绵,把白玉萍头上的鹿皮帽子沾染上一层水珠。用手一摸,寒切入骨,“少爷!回去吧!这雨也太冰冷了些,别又生病了,那又得吃药!” 也不知道白玉萍这是规劝?还是威胁?说来也怪,每天帮着江野暖被窝的是白玉萍,那因为江野冰冷的身子,受冷的也该是白玉萍呐!可白玉萍就是不生病,不感冒,每次看着江野一副要死不死的吃着中药,江野就想道,要是哪一次白玉萍生病了,江野一定要安大娘多多开一些苦且苦的药来,且要把药熬的浓浓的,而后看着白玉萍一口气不喘的喝下去。白玉萍会不会生病不知道,但江野知道,要是刚停的中药,又要继续吃,江野就感到一阵阵的后怕,算了吧!谁让老天都这么不给面子呢!为了自己现如今打一个饱嗝,都依稀带着药味的肚子着想,那就回去吧! 从工地回来,江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廖大宝家看了看,如今钱如芬和廖大宝的宝贝儿子,廖启明,已经十一个月,差不多就要一岁了。因是有儿子要照顾,这差不多一年来,钱如芬就没有好好的做成一件事,就是在基地的廖大宝,也是不时的就往家里跑,为这个,廖大宝如今在护卫队基地,外号可是不怎么好听,还好现如今遇上了新城建设,要不然,再过一个月的护卫队演习大比,廖大宝的第三百人将,张十一和廖大宝两个人怕是要垫底了!如今倒好,廖大宝也有更多的时间,回到家里,照顾着自己的老婆儿子,工地的事情,和周春华暂带的第四百人将一样,全数交给副将官张十一了,加上吴家大哥在一旁协助,倒不怕出什么问题。再者说了,这新城建成之后,可都是给自己住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分到哪一个院子,那不得都是尽心尽力的做好了!往好了做! 还没进廖大宝家的门呢!屋里就传来了廖大宝逗弄儿子的憨笑声,看到江野和白玉萍过来,廖大宝赶紧起身立正,一下子恢复了木讷的性子,还是钱如芬从南屋上来,请了江野坐下,又和白玉萍两人一起,到南屋去给江野泡茶。 “坐!把火炉转过来一点,我怕冷!”江野在椅子上做了,而后让廖大宝把火炉往自己这边移了移,“你儿子的名字是我起的,怎么样?还行吧!” “谢谢少爷!”原本已经坐下的廖大宝,听了江野的问话,又一下子站了起来,立正答话,在一边摇篮里坐着的廖启明,看到逗弄自己的老爹不都弄自己,而是一站一坐,又一坐一站的,好似是一块会动的木头一样,乌黑的一双大眼,愣愣的盯着,而后眼睛逐渐眯了起来,两只小手拍着摇篮,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会叫爸爸了么?”江野问。 “会”廖大宝起立回答。 “会叫妈妈了么?”江野问。 “会”廖大宝又起身回答。 摇篮里的小屁孩廖启明笑的是愈发的开心了,或许?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件有趣,且值得高兴,好玩的事情吧! 让廖大宝重新坐下,南屋的钱如芬和白玉萍也泡好了茶水,给北屋送了过来。茶水所用的茶叶,还是安石峰上次回来时候,和李熊一起给江野带回来的,江野自是用不了许多,留给刘汉生,廖大宝,张义几个将官,副将官一人给了点。茶是茶饼,本来用茶壶煮了,味道还要更醇厚一些,钱如芬却没管这些,直接敲碎了,揉开了,用煮好的热水一冲,也就成了! 一杯苦且涩且浓的茶水,江野没能喝上半杯呢!就赶紧的带着白玉萍逃了出来,外面的冬雨依旧是淅淅沥沥,从追出来的钱如芬手上接过雨伞,由白玉萍持了,两人一起回了家里。 因为冬季寒冷,江野已经和方以智,王守宇,王思诚,还有几位洋先生商量过,打算给学生们放一个假期,只是在放假之前,要有一次考试测验,而后依据考试成绩的好坏,评定优劣,而后给予相应的处置。依照江野的说法,考试成绩好的,假期间就可以舒舒服服饿休息玩耍,考试成绩不好的,将由几位先生一起,布置各种课业,于假期间必须完成,而后开学时候,由先生们检查,并重新考试。当然,考试成绩好的,在开学时候,也要一起参加考试,而后看看各个同学的进步和倒退等等等等。 至于考试的科目,王思诚和王守宇负责的是拼音文字识别,古文背诵,填写等等,说白了,就和后世小学生的语文考试差不多,只是没有最后的日记,或者是作文而已;几位洋先生负责的是数学,还有简易几何,都是些平时洋先生教授的东西;而方以智这边,因为授课时间短,主要负责各位先生之间的统筹工作。 现如今也该是差不多到考试的时候了,白起竟然少有的拿起书本,温习起功课来,不再温暖舒服的一楼,而是在江野的卧房,四下窗户大开着,顶着寒风,大声朗读,人之初,性本善,善,施安善......(未完待续。。) ps:下章节预告:一缕青烟三炷香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一) 是年腊月,新任兵部侍郎朱,代王巡边。腊月初五,至鸿基,有新任鸿基衙官周,筑建新城,以为王贺。因由鸿基乃王兴之地,特奏改名潜龙,王得闻之,喜甚,允,诏书兵部侍郎朱,便宜行事。 在腊月初,新城东北区大体建筑落成,东西大道,以及东城城墙正式完工,一至三期住户迁往新城区,并有妓馆,酒楼,烟铺,纸坊迁入之际,江野特地邀请一应相关人等,举办了一个特大的搬迁仪式。这就是代表着,在从此开始的以后的日子里,在安南东北边的这个地方,再也没有鸿基城这个地,都改成潜龙城了。 按照冒辟疆的进度规划,在明年三月份之前,主要功能为商事的东南城区将全部落成,而后接着是以军政为主要功能去的西北城区,这一城区和东南城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有现成的,不用拆迁的住房若干,东南城区是江野刚来鸿基时候建起来的住房,在东南城区的规划里,这些建筑将以发卖或者出租的方式,用以从事商业活动,不管是开店,居住,亦或是用作其他用途;而西北城区之前新建的,则作为护卫队继续北迁,西迁之后,留驻城中的办事用处,也可作为以后潜龙城的政府用地。最后的西南区,因为功能和东南区差不多,将以一个自由区的方式出现。所谓自由区,就是不管是何种身份,只要有钱,就可以自由买断或是租用一块地皮。而地皮如何使用。江野则不做任何干涉。 冒辟疆的这个规划。在东北城区大体落成之后,就给江野汇报过了,也是因为如此,江野才把在升龙城的朱思苟召回来,带领一直由周春华暂领的第四百人将,参与今年的年末大练兵。也就是开头说道的,新任兵部侍郎朱思苟代王巡边。 现如今的护卫队,还是四个百人将。各百人将还是两个营,唯一和以前不一样的,就是每一个营由之前的五十人扩编为八十人,而这八十人,又分为两个大队,每大队四十人,设大队对正一人,副队正四人,每一个副队正管理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就是十人。 这样算起来。除了现如今已经有的正副将官分别直领一个营之外,江野还要选出每一个百人将一共二十名领导出来。包括每一个营两个大队对正,八个副队正。这也是这一次年末大练兵的主要任务,从大练兵中选出表现优秀的,有领导才能的,成绩优异的,补充为各级领导。 腊月初十,年末大练兵开始,至于具体的练兵内容,和去年一样,各种训练项目操演,还有就是越野行军。也有不一样的,今年的越野行军,李虎的亲卫队不再随行,而是作为假想敌掩藏,对各个部队进行无差别的袭扰截击,比方说行刺各将将官,比方说偷袭行进中的演习部队,比方说开挖各种陷阱机关,阻截演习部队的正常进行,比方说对各演习部队造成各种非正常的减员,比方说 如今的亲卫队,总共人数也不过五十来人,还没有护卫队一个营的人多,本来江野的打算,是让魏祥武和韩世喜一样,带上二三十人过去,把韩世喜那边的所有人换回来,最后也没能达成打算,只能让魏祥武先把韩世喜还回来了。魏祥武走了,韩世喜还没回来,江野安排下来的任务,也只能让李虎亲自带队去执行了,好在整个鸿基城,啊!潜龙城,都已经是江野的治下,没有翻天势力的存在。其实,自从江野来到潜龙城之后,李虎就一直作为江野最后的屏障,都没有好hǎode出去过,这对于一个将来的情报头子来说,是十分不恰当且不合理的,借着这个机会,也是让李虎亲自实践一下,以后能够更hǎode给亲卫队训练。 江野的年末大练兵,早早的就从白起嘴里打探得清楚,本来恰好是方以智要监察白起他们考试的,也临时让王思诚顶替了过去,方以智则是全副武装,要求随着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第一营一起参加演练。当方以智脚上蹬着皮鞋,身上套着一套作训服出现在江野面前的时候,江野一时竟然想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给方以智配发的作训服?有配么?球!一定是手下出叛徒了!这本来是请回来做文事,做先生的,这下倒好,是打算做军师么?还是打算做将军? 作为几近而立之年的方以智,身上一套作训服,还是很帅气的,要是身子骨在强健一点,不用像廖大宝的蛮壮,只要和张义差不多,那就更完美了,但是,和被白玉萍裹的浑圆的江野比起来,方以智已经能够把江野甩出去好远了,至少,可以从现如今的东大道城门处,甩到西大道城墙的地基处去。 “不行!这于什么都不合适!方先生不是还有监察考试的嘛!孩子们考试才是最重要的,这不仅是对先生半年以来授课成果的一次测试,我更希望,这一次考试,能够成为先生的一次肯定。至于刘汉生他们,都是些大老粗,平时都是狠狠操练的,这次出去演兵,比之平时的训练,更好严酷许多。再说了,先生的准备工作也没做好,帐篷啦!睡觉用的毯子啦!吃饭啦!喝水啦!很多很多的准备工作,先生都没有做,就这样出去的话,很容易出wènti的,我也是为了先生好,要不咱们这样吧!下一次,我跟张老说一下,让张老把装备给先生配齐了,咱们下一次在参加”江野啰嗦半天,就是一个意思,不允许,不能够,不答应,让方以智参加,跟在江野身边的刘汉生,廖大宝等人见到江野明确表态了,自然也一个个跟着表示,这次练兵如何如何危险,如何如何艰苦,困难,都跟在江野的背后,很是明确且坚定的拒绝了方以智。 这种时候,难得住方以智么?方以智找来张老头做主,江野就说张老头是我的人;方以智找来陈老板做说客,江野直接指明陈老板也是我的人,现如今整个潜龙城都是我的人;方以智以离开潜龙城要挟,江野就说陪给两个江野的人给方以智 “悔不当初啊!”方以智如是感慨道。怎么当初就和这么一个无赖加三级交上朋友的?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呐!欺人太甚!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让我参加?”方以智决定先迂回一下。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江野一副欲说不说,又好似奸计得逞的模样,“这样吧!咱们赌一把好了!”江野费了半天力气,终于从身上拿出一副扑克牌。 “你能严肃一点么?赶紧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让我参加?”方以智可不会在同一个石头上绊倒两次,赌你个大爷的赌! “很简单的,先生只要签一个字就行了!”江野拿过一张白纸,用不甚熟练的毛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明字,而后把纸倒过来,在明字下面注明了时间,有效期六年,而后写上签约人,而后写上自己的大字,宋,而后把毛笔递给方以智。 “倒明?六年?什么意思?”方以智收起心底的疑问,在江野的大名后面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方。 直到六年之后,方以智才zhidào这张纸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是直到六年之后,方以智才死心塌地的开始帮着江野,一起向前,向前,向前。(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二) 李虎,心思沉寂的李虎,竟然有一种解放,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是的,就是解脱,自从江野不给理由的把一大一小两姐妹安排在李虎这边之后。 李虎还记得,好像是从一个早上开始的,那个叫阿鱼的姑娘,竟然给李虎做了早饭,很简单的米粥加蒸鱼干。而李虎竟然没有告诉那个叫阿水的姑娘,作为亲卫队,是不允许,也不能够吃鱼干这种带有明显味道的东西的,最后的结果,是李虎竟然忍着吃完了早饭,味道,李虎不知道!等李虎晚上回去的时候,又是一桌子的晚饭,晾干的,新鲜的,煮的,烧的,蒸的各种做。李虎还是没有说话,自此以后,没过几天,身边的人都发现,李虎身上已经好大一股味道了。 李虎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错开,和两姐妹的作息时间错开,早上早起,晚上晚回,甚至就不回。渐渐的,或许是清秀姐姐猜到了?猜到了?饭依旧做,但每次总是把李虎准确且及时的堵住,很是热心的问李虎,要吃什么?不仅仅是做饭,李虎发现,自己的衣裳越来越干净了,自己的房间越来越整洁了,自己的... 李虎还有办法么?没有了!这两姐妹可是江野派过来的,李虎能支使走么?哪里敢!不敢!那李虎就只能生受了,不仅仅是生受,身边的手下,一个个看着自己的眼神越发的不对,敬畏?有,可是掩藏在敬畏下面的,分明是...李虎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反正就是觉得个个都是欠揍的存在,竟然敢私下里称呼那个阿鱼姑娘为嫂子。 “啊...呼!”李虎做了一个深呼吸,看着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少爷,李虎收起了心思,一如一个阴森冷酷的黑暗王者一样。迎了上去,“少爷!” “有个女孩子照顾着,就是不一样。”江野一副就该这样的表情。 李虎突然发现,一柄明晃晃的大刀。从天际而来,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心肝插的透透的,一口老血,要不是使劲忍着,绝对能够吐上三尺还高! “白姑娘,少爷身子骨不好!就拜托你照顾了!”李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这样回了少爷一刀,都没经过大脑,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在江野连着说了好几个滚之后,李虎已经带着亲卫队先行一步了。白如雪的斗篷,渐渐消失在远处。而后是已经分成营部的各个百人将,由各自正副将官亲自带领,逐渐开将远去。 “姐姐!宋哥哥!宋哥哥在那边,我们过去嘛!”上下一身白的小萝莉阿水。胖胖的小手牵着清秀姐姐,就要往江野那边走去。 而同样是一身白的清秀姐姐呢!在她眼里,看到江野的同时,也看到了陪在江野身边的白玉萍,还有跟白玉萍一起过来的颜九妹,颜九妹和刘汉生的婚事,终于还是没去找张老头。以至于今天颜九妹见到江野之后,两眼深深的怨念,差不离能够把江野给怨念死。在清秀姐姐的眼中,颜九妹显然是一个不相干的存在,而白玉萍,就是一个护着心爱之物。容不得别人插手的强势存在。 就在清秀姐姐看着白玉萍和江野的时候,白玉萍好似感应到了似的,也向清秀姐姐这边看来,顺势把身子一移,就把江野挡在了身后。两个各自都把对方听说很久之后,总算是第一次见了面。嗯!好像不怎么友好! ...... 就在昨天,黄珉荣把自家的铺子全部搬进了新城区,具体的位置,从东大道往西,第三坊,没有名字,就是第三坊。在举办隆重的开业典礼之后,黄珉荣终于把小心脏安稳的放在了心底,很是安心的睡了一个晚上。就在今天早上,黄珉荣早早的起来,先是去拜访了张老头,而后顺便拜访了方以智,而后,就跟着张老头和方以智一起,来看到了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啊?统一的燧发枪,统一的衣裳,统一的鞋子,统一的背包,不管是站,是走,是跑,都形如一人,整个队伍,只有一个声音,厚,且重,且沉,且闷。读书不多的黄珉荣,不自觉的想起来这么一句话,其徐如林,不动如山。黄珉荣还记得,这是《孙子兵法》里的一句话,全部一起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以小见大,这差不离已经可以算作是一支强军了,只是有一点稍微的遗憾,这支部队,还没有血腥气,没有那种百战之后的杀气,那有算得什么呢!这是一支年轻的军队,用不了多久,没有的?都会有的!现在有的,必将永远延续下去。黄珉荣不知道,这样一支江野一直称为护卫队的队伍,竟然是黄珉荣率先称之为军队,一支正在努力成长的军队。 和黄珉荣一起过来的,还有态度依然**的郑家,已经和黄珉荣闹翻的林家,在看了护卫队的方阵操演之后,特别是看到一支队伍里,现任的鸿基城衙官周春华,竟然是一个方阵的将官之后,两家的心思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各自的知道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两天之后,林家不仅把商铺全部搬到了东北城区,还和黄家同在一个坊里,再有就是林家的当家亲自找到了张老头,愿意出资协助东南城区的修建工作,作为报酬,林家希望能够在潜龙城的航运一事上,和江野的捕鱼队合作。这林家的当家也是一个厉害角色,能够一眼就看出未来潜龙城的可持续发展方向,就在海上。只是这诚意,来的有点晚了,因为如今的捕鱼队,已经被江野下令,改为以单一的军事用途为目的的新水师了。在张老头把这件事情跟江野说了之后,江野找上了已经一心发展纸坊和烟厂的陈老板,鼓动陈老板重新操持海运,和林家一起合作。当然,海运的大头,在林家很是愉快的签署股份合同之后,大头,掌握在了江野和陈老板手里。 也就在同时,一条长长的马队,顶着一头的雪霜,出现在了东来的大路上,已经离开潜龙城一年多的韩世喜,重新又回到了潜龙城,和韩世喜一起来的,是一驮驮烤制好的金黄烟叶。陈老板在得知马队到来之后,竟然是饭都没吃完,中途丢下碗筷,亲自跑去卸货去了。在陈老板看来,吃饭重要么?屁!把马背上的银子,收在手里,才是最最重要的。 离开潜龙城一年有余的韩世喜,很是自然的给江野磕头见礼,而后不等江野询问,就从身上拿下一个竹筒,倒出了里面装着的图纸,摊开图纸,一幅幅标注好地名的地图,就出现在江野面前,沾益州,曲靖府,曲靖府城。 和韩世喜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亲卫,一个蒲惟理,一个种文德,祖上都是军户出身,因为跟在韩世喜身边,表现出色,就被韩世喜带了回来。江野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韩世喜带回来的两个亲卫,在潜龙城不到一个旬日,就给江野献上了一场大功。 ------------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三) 前院后宅,下铺上楼,这就是东北城区的房子规制。。。所谓前院后宅,照着字面意思解释,就是前面后一个院子,过了院子,才是居住用的宅子;而下铺上楼,意思就是说分成两层的楼房,下一楼是商铺,上一楼才是居住用房。 因为各坊各巷还没有给定名字,也就只能按照具体的位置,排着来,从东往西,一坊,一巷,二坊,二巷,以此类推。 在坊和坊的中间,是铺好的青石巷子,因为冬雨绵绵的缘故,地上被浸的通透,一脚下去,相互的石缝中间,会有一股股的泥水喷将出来,按照江野前世的说法,这就可以叫做‘水地雷’了,要是那个脚步重一点的,溅起的泥水会把一条裤子都给污脏了去。 冬雨还在继续,原本阴沉沉的天,也转成了些许的昏黄色,这是有大雪的前奏,也该下雪了,都已经稀稀拉拉的下了这么些天的冬雨,要是还不下雪,都该替这老天赶到脸红了。 天如人愿,自午后开始,原本绵绵下落的冬雨就停了,没过多久,天上就开始飘下一片片的鹅毛大雪来,落到地上之后,一下子就化成了水。渐渐的,天上飘落的雪愈发的大起来,漫天都是,地上也渐渐的垒起一层雪水混合的冰晶,看这阵势,等这大雪停了,那地上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正所谓庭霰今朝落,疑是梨花开,不外如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可是,就在这漫天的大雪之中。竟然有人。顶着大雪。正在渐白的雪地里,踽踽独行,再身后,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顺着痕迹,那人的脚步进了第三巷,往第三巷进去,差不多到尽头的时候,脚步消失在一道矮小的侧门口。这里,是黄珉荣于东北新城区的暂时居所。 那人从侧门进了宅子,由一个该是早早等候的丫鬟领着,过走廊,转花园,而后进了一间厢房。房门关上,领路的丫鬟也没有出来。 厢房里,正对门的天地位上,供奉着一张图画,不是天地。也不是祖宗,而是一个盘坐于莲花底座。双手持拿八卦,身着玄色帔子,面色慈祥的老人,在图画下方,立着一个牌位,上面从上至下,依次写着大成圣母至神无生老母之尊位,在牌位前面,一条长案供桌,上面香炉,火烛,纸钱,鸡鸭祀品,橘梨贡品。 自丫鬟带着那人进来厢房之后,整个房里已经差不离有十来人了,一个个帮着那人脱下身上的披风,重新换上一件带帽的无袖褙子,帽子很大,戴在头上之后,多出来的帽檐,差不多遮住了那人的整张脸。一个个顶着帽子,看不见容貌的人,面向供桌后面的图画,牌位,屈膝跪在地上,嘴里叨咕着一些听不真切的鬼话。是鬼话么?应该是吧!作为一个正常人都听不懂的,那不是鬼话是什么?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厢房的房门重新打开,已经换回披风的那人还是由之前的丫鬟领着,从侧门出来,而后出了巷子,过了东大道,往施工暂停的东南城区而去,那里,还没有来得及搬迁的住户,差不多还有二十来户。那人并没有走已经差不多成型的南大道,而是怎么偏僻,怎么走,可是那人却忘记了,从天上落下的大雪,已经铺上了厚厚一层,在他的后面,一行很是明显的足迹,早已经把他的行踪暴露的干干净净。 第三期住房区,那人站在一间房子的门外,先是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而后才推开了房门,闪身进了屋子。 过不多久,那人从房里出来,手上提拎着一个火炉,进了南屋。没等一会,又从南屋出来,原先没有火气的火炉,已经添满了火红的煤炭。 就在这人要进屋的时候,从隔壁第三家的北屋里,吴家嫂子带着颜九妹从屋里出来。那屋的住着的是两口子,没有孩子,丈夫在建筑队做事,媳妇本来是跟着吴家嫂子一起经营食堂的,后来食堂做不下去,媳妇就回了家,安心伺候着地里的庄稼。 只见那女主人把吴家嫂子和颜九妹一起送出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好似说着什么?许是说话的声音小了些,并不能够听见具体说了些什么? 这人就这么单手提着火炉,看着吴家嫂子和颜九妹往这边过来。 吴家嫂子和颜九妹终于是看见了在门口的这人,“黄家妹子,这些天都忙什么呢?我和九妹子可都来了好几趟了,就是没遇着你,本来以为今天又遇不着了,不想等要走要走了,却又遇上了!” 吴家嫂子的脾性和李虎李熊的老妈差不多,都是一个热心肠的妇人,当初也是因为这样,江野在吴家嫂子的身上看见了李家伯母的影子,才定下让吴家嫂子管着食堂,如今又管着搬迁新居的事。 “原来是嫂子啊!还有九妹,快些进屋来,这老天终于是把雪下来了,天也冷了许多,快些进屋来,先烤暖身子再说!”黄家?那就是黄氏了,只见黄氏妇人把屋门拉开,让开一步,给吴家嫂子和颜九妹先进屋去。 吴家嫂子这边赶紧的推辞道:“不了!不了!我和九妹子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家分到房子了,在第四坊,你可是有福了,凭着两个儿子都在学校读书,少爷那边可交代了,像你这种一个人又带着孩子的,优先安置。这样吧!你过两天就搬吧!如今这老房子都要划给那些商户做库房,做生意了,也住不了几天了,早早的搬到新房去,还可以在新房过年。”吴家嫂子说完话,也不受黄氏妇人的挽留,就要和颜九妹一起回家去,如今吴家嫂子也已经搬到了新房,在第六坊,和一期二期的大部分人家一样,而一直住宿舍的颜九妹,因为是单身,加上一心等刘汉生分房,就还是住在宿舍,只是因为要跟着吴家嫂子做事,时不时的回去吴家嫂子吃个饭什么的! “哦!是了!搬家的时候,可是要帮忙?妹子直接跟嫂子说一声就是!”吴家嫂子又交代完一句,才带着颜九妹一起往东北新城区赶去。 行在路上,不远处的一条行迹,已经被大雪掩藏大半,正在渐渐消失。 说起这个黄氏妇人,还是第一批跟着江野过来潜龙城的,带着两个儿子。本来照着江野当初的规定,只要黄氏在找一个男人嫁了,就可以优先分到房子,可黄氏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一直不嫁,还老是把分房机会往后推,这一推,就推到第三期来了。 黄氏妇人先是把火炉提进屋里,而后出来的时候,腰上已经系上了一条围裙,是该准备晚饭的时候了。黄氏妇人已经掌握了节奏,再过一小会,两个儿子就该下学回家了,之前黄氏妇人从儿子嘴里知道,今天是上学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学校就开始放假,等到下一次开学,得是过完年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四) 作为名义上的书童,怕是再没有比白起更不尽责,也不尽职的了,一年多来,既没有给江野递过一本书,也没有给江野研磨过一次墨,更别说伺候江野梳洗穿着,伺候左右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w-w-w..c-o-m。就连如今已经放假,不用再到学校上课,白起都没能先一步起来,给少爷准备件衣裳,或者说热个洗脸水。直说了吧!白起,在放假后的第一天早上,赖床了。 白玉萍小心翼翼的把江野抱在腰上的双手掰开,想着早些起来,把灶火烧燃了,给两个比赛着赖床的爷们热个洗脸水,再把少爷的衣裳给烘热乎,再上楼来伺候少爷起床。 白玉萍可不敢使大了力气,于是,也就掰不开,反而让仍旧处在睡梦中的江野搂的更紧了,“少爷!少爷!天亮了!该起床了!”没了办法的白玉萍打算先把江野叫醒,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陪着一起赖床。 “还早呢!白起不都还没起呢嘛!呃...嗯...”江野把头往白玉萍的背上拱了拱,把搭在白玉萍背上的头发拱开了,而后紧贴着白玉萍的脊背。 “少爷!你抱疼我了!”侧身躺着的白玉萍用手轻拍着江野的手臂,等江野手上一松,赶紧把身子给躺平了,从身下空出来的手则顺势就把一头黑发搂到胸前来。 因为白玉萍躺平了身子,原本搂在白玉萍腰上的双手顺势下滑,搂在了白玉萍的屁股上面一,也是白玉萍的屁股够翘,和上面腰上支愣起来的空隙。恰好能够容纳下江野的两个胳膊。两手搂在屁股上面一。江野的头就搭在白玉萍胳肢窝下面了。这样可不怎么舒服。 已经习惯的白玉萍先把江野的头扶了搭在肚子上,而后两手绕过江野胳肢窝下面,顺着向上使力,而后两手搂在江野的腰上,把江野整个抱在了怀里。 只是还在迷迷糊糊没有清醒的江野,不知道如今是怎么样一众情形,整个头埋在白玉萍的胸上,感觉脖子有些仰的江野左右摆头。(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终于把头搭在了两胸之间,脖子舒服多了,就连呼吸,都有一股暖暖的味道。 被江野拱了一脸潮红的白玉萍,媚眼汪汪,胸间传来的一股股热气,把白玉萍都感染了,呼吸都重了许多。 低头看着把脸埋在自己胸间的少爷,白玉萍竟然有一种之前都不曾出现过,也不曾有的情感。伸出一只手来,把因为胸.罩被拱开而露出的大片白肉。用头发给遮了。可是哪里能够遮得住!起了玩耍心思的白玉萍干脆两手一起,把全部头发薄薄的铺在胸前,青丝疏影,露出一丝丝雪白。 “丫头,我决定了!今天就把你这头发全都给剪了,每次都这样,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江野的突然说话,把心不在马的白玉萍吓了一大跳,赶紧的作势就要起来,却不想江野正趴在身上呢!最后就是没起来,胸前的头发倒是把江野的小脸又给好好的痒痒了一番。 “必需剪...今天就剪...”看着白玉萍急急忙忙的下了床,就穿着一套中单衣裤,朝楼下跑去,被清醒过来的江野,平躺在床上,对着白玉萍的背影发着狠话。 “这丫头,都没发现呢!就长这么大了,要是以后生了孩子,当了娘亲,再奶上两个孩子,那得是怎么样一个规模啊?”没法在继续赖床得江野,把被子裹紧了,一个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可还没想远呢!外间就传来一声干嚎:“啊......” 紧接着,光着身子的白起打着赤脚,佝偻着小身板,就往江野的床上跑来,一边跑一边向后面放着狠话:“凭什么收我被子?我可是大人啦!我可是大人啦!凭什么收我被子?”也不知道是没醒还是依旧心怀畏怕,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两句,等跑到江野床前,白起身上已经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了,“少爷!我冷!” 看着已经是‘大人’的白起,江野没有拉开被子,而是又紧了紧,“白大人,你背后!” “少爷怕冷你不知道么?少爷生病刚刚好你不知道么?还想让少爷生病啊?还想赖床?学校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白玉萍跟在白起后面进来,把白起的衣裳扔了过来,“赶紧换上,也不嫌丢人!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两件衣裳?” 女人呐!这是白起不穿衣裳么?分明是你把人家从床上赶起来的好不!看着白起砍过来的小幽怨的眼神,江野只能回一个爱莫能助,而后很是大方的给白起让出来一个床脚,方便白起大人坐着穿衣裳。 “少爷!就我姐姐这样的?你会要她么?”白起换上衣裳,屁股一转,就把两只脚伸到了被子里,而后就是天外飞仙似的来了这么一句。 “嗯?你小子说什么?”江野把腿蜷了蜷,给白起让出更多的地方。 “我姐啊!都不知道怎么的?对我是越来越凶了!是不是和颜姐姐一样,怕嫁不出去,就拿我出气呢?”白起干脆把身子给躺平了,也不要江野递过来的枕头。 不想白起没接那枕头,可枕头还是飞到了白起的头上,原来白玉萍上来拿江野今天穿的衣裳下去烘烤,却刚刚好把白起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结果就是白起一大早先是被冻,接着就是被砸,再接着,就看到自己姐姐那且冷,且冰,且怒,且你小子是不是欠揍的表情的脸。 白起很郁闷,很纠结,没想到自己刚放假第一天,就这么倒霉,这么悲剧,白起都怀疑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姐姐的亲弟弟啊?自己是不是小时候姐姐在路边随便捡来的?嗯!值得怀疑。 白起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同学,一大早起床以后。竟然和自己的遭遇差不多。也是很疑惑。很纠结,也很郁闷,稍许有差别的地方,就是... 黄左堂和黄右堂早上被起床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的娘亲疯了! 平时穿的衣裳没在床边,替而代之的是两件秀了奇怪图案的广袖大衣,鞋子也不是昨天穿的,而是一双芒草结成的草鞋。看向一边端坐的娘亲,竟然也是一身奇怪打扮,这么冷的天气,竟然就穿着一双草鞋,手上竟然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黑白黑白的。 “且着衣,戴帽,穿鞋。”以前和蔼可亲的娘亲不见了,说话都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且着衣,戴帽。穿鞋。”黄氏见两个儿子没有照着自己说的去做,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神情,依旧。 等兄弟两人把衣裳鞋子换上,又戴上差不多遮住整个头的帽子。 “且洗手,濯面,漱口。”黄氏看着两个儿子换好衣裳,又接着说道,语气,神情,依旧。 兄弟二人赶紧照做。 “且跪,叩首,上香。”语气,神情,依旧。 直到这个时候,兄弟两人才发现,原来吃饭的桌子,已经改成了供桌。一块黄布遮掩着的神牌,一个陶碗改成的香炉,三碗用面团捏成形状的祭品。 “娘亲!”弟弟黄右堂跪在地上,却没有叩首,而是抬头望着黄氏妇人。 “本宫乃无生老母座下,仙师黄氏,不是你等娘亲。无生老母在上,你等且叩首,上香。”黄氏妇人好似不认识两个亲亲儿子似的,只是要两个儿子,跪下磕头,烧香,上香。 兄弟两人依着黄氏的要求,规规矩矩的敬香完毕,而后黄氏才让兄弟两人起来,重新又换上平时穿的衣裳,而后兄弟两人就静静的坐着,看着黄氏把供桌收拾干净,藏起神牌,收起香炉,而后把面团捏成的贡品给兄弟两人递了过来,“这是受了仙气的神物,你们兄弟两个分着吃了!” 黄氏并没有监督着两个儿子吃东西,毕竟,黄氏身上还一身的‘装备’呢!也得换下来才是。对于兄弟两个来说,既然娘亲让吃,那就吃吧!也不热一下,或者是烤一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面团,啊!不是面团,是神物,就把几个神物给吃了! 重新换了一身衣裳的黄氏坐在火炉旁边,“这天且是冷了,赶紧的往火边靠靠,”黄氏招呼两个儿子坐了过来,而后自顾自的说道:“你们兄弟两个可是有疑问?娘亲现在就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一切,我和你们的父亲,都是白莲圣教的布教使者,再右堂还小的时候,你们的父亲因为小人陷害,被狗官府给杀害了,娘亲因为势单力薄,也被圣教驱离了出来。本来娘亲也想好了,就带着你们兄弟两个,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理世事。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娘亲突然发现,这地方就是为娘亲所准备的,就是为无生老母准备的,就是为我圣教大业准备的。所以,娘亲需要你们兄弟两个的帮助,你们父亲未完成的大业,需要你们兄弟两人来继承。所以,娘亲有必要把你们兄弟两人引入圣教,如今,你们兄弟两人已经是圣教的左右护法了,你们兄弟二人要时刻护卫在我的身旁,协助本仙师传布圣教。就在昨天,本仙师已经步道十余信众,她们也已经供奉了第一笔圣业。” 兄弟两人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亲娘竟然有这么多秘密,竟然有这么多话要说。只是兄弟俩到底听进去多少呢?什么护法?什么圣教?什么仙师?兄弟两人怎么都觉得这些东西离自己好远好远,又好似离的很近很近。 黄氏看着两个又是好奇,又是疑惑的听着自己布教的儿子,很是欣慰的说道:“你们兄弟两人现如今就有一件教务要做,把圣教布给你们的同学,特别是那个叫白起的,你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少爷加入我教,只有这样,少爷的军队,就是我圣教的护教神兵,只有这样,我圣教大业才能普照万世。”(未完待续。。) ps: 圣教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五) 江野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千防万防,把张龙赵虎一帮洋教赶绝驱净,后院却燃起了一把土生土长的邪火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当韩世喜过来汇报情况的时候,江野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呆住了!凭什么?这是江野心底里的嘶喊。 “抓!杀!给我清理干净了!”亲卫队大院深处,因为李虎不在,暂由韩世喜负责一应事务。而江野,就坐在韩世喜的前面,韩世喜,躬身站着,门外,是两个跟韩世喜从云南回来的蒲惟理,种文德。 韩世喜听得江野的命令,立时跪地领命,没有疑问,没有一丝多余的话。 “等一下,可查的清楚了?有多少关联的?”江野叫住了就要出门而去的韩世喜。 “回少爷!已经查清了,那白莲邪教现如今都是黄氏负责,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与外界的联系,一个是黄珉荣府上的家眷,还有和黄家关联的几家女眷;二一个是吴氏,三一个是邻里乡亲,再有一个,就是和黄氏两个儿子一起读书的学生,其中包括...包括白起...”韩世喜单单指明了与黄氏有关联的人,却没有说具体联系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已经被发展成为邪教教员?说道和白起又关联的时候,韩世喜竟然唯唯诺诺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话没说完,还有话留在嘴里呢! “白起?还有谁?通通说与我知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我倒是要看看,这黄氏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提到白起,江野都不淡定了。 在江野看来。白起也就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而已,黄氏会让两个儿子过来发展白起?她就不怕白起把事情都跟自己说了?既然不怕,那白起就不是她的最终目标,通过白起,一个就是自己,还有一个就是白起的姐姐,白玉萍。 “是不是还有白玉萍?”想到这里。江野是真的愤怒了,既然都过来找死。那就都成全你们好了! 江野语气不善,韩世喜自然能够感觉得到,但问到了,而且自己都亲眼看到了。能不说么?敢么? “回少爷的话,就在昨天,白氏姐弟和吴氏,颜九妹一起,去了黄氏家里,一共呆了一个半时辰,其间白起和黄氏两个儿子一直在屋外玩雪,至于屋中的具体情况,属下无能。尚未调查清楚!”韩世喜重新跪在地上,额头触地。 “好胆!把心思都打到我身上来了,李虎是干什么吃的?让他管着亲卫。就管成这副模样!张喜财,吴氏,是不是都觉得我稚小可欺?去,把吴氏带过来,我倒是要问问她,是选她的无生老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还是选我这个稚小孩儿?”江野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自己心中正在烧着一把无明业火。把心肝脾肺都烧的好疼,好疼,“还不快去?咳...咳咳......” 跪在地上的韩世喜不用看,就知道现如今的江野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不管现在的江野说什么?都不是韩世喜能够认同的,也不敢认同的!其实,根据调查,韩世喜知道,李虎和张喜财是受了无妄之灾了,这白莲邪教的事情,是近来才出现的。可是韩世喜可不敢替李虎和张喜财争辩,如今这种情况,莫不如让江野自己了解清楚才好!要不然,只要韩世喜说一句话,那都得是里外不是人的结局。 “少爷!喝水!喝水!”见着江野咳嗽的厉害,韩世喜也不跪着了,赶紧的站起来,给江野倒上一杯热水。 屋里的喝问,站在屋外的蒲惟理和种文德自然是听见了,连着江野最后的咳嗽,都听的是一清二楚。两人也不耽搁,一起出了院子,朝着吴氏现如今居住的第六坊而去。 ...... 吴家男人看到院子外面敲门的两个汉子,懵懂懂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吴家嫂子出来了,才知道是少爷那边有事情要自家婆娘过去处理,“什么事情?要这黑天瞎地的大晚上处理?”吴家男人也就仅仅是这么抱怨了句,既然是少爷有找,那就去呗! 对于这些私底下被传称为黑冰卫的人,吴家嫂子自然是知道的,而这些人具体做些什么事情?吴家嫂子也略有耳闻。但这么晚的天,过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吴家嫂子却猜不出来了! 黑灯瞎火,了无一人的院子,在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之后,吴家嫂子才看清楚了,眼前单单的一间房子,从窗户上透出昏黄的烛光。 蒲惟理上前开门,而后侧过身子,把门口让给吴家嫂子,“进去吧!”等吴家嫂子进了房间,蒲惟理又把房门拉了回来,重新关上。 房间里,江野并没有在,吴家嫂子的对面,是端坐在椅子上的韩世喜。 “可是吴氏?坐!某家代表少爷,有几句话要询问。”韩世喜毕竟和魏祥武还有李虎不同,李虎和魏祥武两人威势是有,但还少了韩世喜身上的那种杀伐之气,狠戾之气。毕竟,韩世喜可是在云南那边搏过命,杀过人的。 眼前的阵势,吴家嫂子哪里遇见过,本来还蛮轻松的,听的韩世喜一说话,由内而外的,就紧张上了,听得韩世喜让坐,吴家嫂子看了看眼前得椅子,小心翼翼的把屁股搭上,也就搭上一点点而已。 “吴氏!少爷问你,可知道黄氏是谁?”韩世喜看着眼前这个颤颤巍巍的妇人,心神俱静,只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冷彻骨。 江野在蒲惟理和种文德去接吴家嫂子后,并没有打算真的亲自知道答案,而是把事情全权交给韩世喜,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江野都觉得自己在最终知道之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过渡的好。 江野回到家的时候,白起已经睡下了,单单白玉萍一个人,守在堂屋里,等着江野回来。 火炉,茶壶,矮凳,还有并腿坐着的白玉萍,两手抱在膝上,想剪,却没剪成的青丝随意的挽了个结,把一张小脸遮掩了大半。火炉应是快要熄了,上面的茶壶,水早已经烧开,又渐渐的转冷,壶嘴里的热气,断断续续。 “丫头?丫头!怎么在这睡着了?就不怕茶壶倒下来,烫到脸?”原本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楚明白的江野,都不知道怎么的?开口出来的竟然会是这么一句。 “少爷回来啦!我没睡!就是瞌睡了一下!少爷快过来坐下,咱们先洗脚,这水还刚刚合适,不烫也不冷...”白玉萍从矮凳上起来,扶着江野在椅子上坐了,而后拿过木盆,伺候着江野洗脚。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六) 新加了煤炭的炉火,红中带蓝的火焰抖动着,火炉上是重新烧着的茶壶,茶壶里的水,已经沸腾了好久了。 火炉后面是一把椅子,江野盘腿坐在椅子里,越过火炉,正对着敞开的大门,白玉萍,已经上楼睡觉去了,最终,江野还是没问! 夜更深,雪更急,风,亦更急,从大门处投出去的光亮,照着一方天地间,飞舞的大雪,还有,急急的寒风,刮着院子里的晾衣绳,呜呜呜的声响,似是怒吼。 江野就那么痴痴的坐着,茶壶里的热水,因为沸腾的缘故,不时就从壶口溢出些来,顺着茶壶的外壁留下,滴嗒在火炉边上,跐溜跐溜的,冒起水泡,而后被蒸腾为水汽。 院子里,院门适时的从外面推开,韩世喜顶着一身大雪,从外面进来。看到当堂坐着的江野,韩世喜没有进屋,而是在堂外站定,没有说话,就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一样。韩世喜在等,等江野先问话,这样,韩世喜才好回话。 “可是有关联?”江野问话。 “回少爷!已经问清楚了!这是记录。”韩世喜并没有直接回答江野的问话,而是先把自己满是积雪的外衣脱了下来,折好了放在廊下的竹桌上,而后两手持着一个信封,从屋外进来,把信封递给江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在江野接了信封之后,韩世喜转身,就要把大门关起来。 “别关。冷些好!清醒!”江野接过信封,并没有着急着打开,而是示意回转来的韩世喜在一边坐了。“吴氏都说了些什么?” 看来江野是不打算自己看,执意要韩世喜把情况亲口告诉江野了。 “回少爷话,依据吴氏的回话,不仅是吴氏,白玉萍姐弟,颜九妹都对黄氏是白莲邪教一事一无所知,平时与黄氏的交往中。吴氏也未曾听说过黄氏关于邪教的丝毫事情,这次吴氏。颜九妹,白玉萍姐弟去往黄氏家里,是因为黄氏明天要搬往新家的缘故。依据吴氏的回话,黄氏新家在第四坊。和黄珉荣家在同一坊。”韩世喜的问话,并没有问到更多的事情,因为韩世喜之前一直在云南,对于潜龙城大部分的事情,也只是这次回来之后,从李虎留下的资料中大略的了解了一些,而这些大略的了解,显然并不包括吴氏和黄氏这种不怎么重要的小人物,更别说她们之间具体会有什么事情了! 而发生这种情况。说到底,还是江野自己的失误,平时把事情都交给这么几个人负责。只要人不在,好多事情都查不清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够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就拿吴家嫂子来说,江野对她,算是好的了吧!但现如今。竟然牵扯到这么大的事情里面去! 听了韩世喜的汇报,江野才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韩世喜对吴氏的问话笔录,匆匆一览,确实如韩世喜所说,对黄氏的邪教身份,大家都是一无所知,而吴氏一方的几个人,和邪教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依据你的经验,吴氏说实话了么?”江野把笔录重新装进信封,示意韩世喜把茶壶提起来,而后江野就把信封扔在了火炉里,没有一点用的笔录,也没有必要继续留着。 韩世喜并没有把茶壶放回火炉,而是拿过江野的茶杯,给茶杯里重新续上热水。 “回少爷!吴氏在问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慌乱,说话也很平静,属下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没有回避一个问题。”韩世喜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江野的问话,只是把问话时候的吴氏的反应告诉了江野,让江野自己拿主意。 看来,韩世喜也知道因为自己在云南呆了更多的时间,对好多情况都不了解,所以,也不敢妄下论断。对于江野的问话,也就只能是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让江野自己去评断了! “是我的错,你这大半的时间都在云南,对好多事情,都没有具体的了解,也难为你了。吴氏这边?先就这样吧!你今晚也别休息了,抓紧时间,去把黄氏,还有和黄氏有牵连的那些人,都在今晚秘密的审讯一遍,要把邪教的来龙去脉务必调查清楚。记住,别走漏一点风声,明天一早,把结果给我送过来。嗯?别送过来了,还是我过去吧!”江野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信了吴氏的话,现如今这样交代韩世喜,也是寄希望于黄氏,和那些邪教教员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看看这邪教是现在才有的?还是说黄氏一来潜龙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要是前一个可能还好,刚发现就被斩草除根,以后只要李虎和韩世喜多多注意,也不会有多大问题;要是后一个可能的话,江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杀么?狗屁!从去年到现在,一年多了!依照这种邪教强大的感染势头,都不知道扩散成什么样了?就连自己身边的白玉萍和白起都牵涉其中,江野敢杀么?把人都杀完了,江野可就成光杆司令了!到时候,江野必定是广大穿越众里面最悲剧的穿越者了! “吴氏呢?还在你那边?”江野提及要保密,赶紧问韩世喜,吴氏还在不在黑冰台? “回少爷!问完话之后,我就让种文德他们两人护送着回去了,我已经交代过了,把吴氏送到家之后,就由他们两人轮流监视起来,看看吴氏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韩世喜这次倒是正面回答了江野的问话,刚说完,韩世喜就接着补充道:“可是有什么不妥?要不,把吴氏暂时拘押在台里?” “不用了!这样做挺好,黄氏和另外几个就先拘押起来,听说黄氏还有两个儿子,也先一起拘押了,一切行动,以最保密为要!”江野始终还是对吴氏存有信任,也只有这样,江野才能够对白玉萍姐弟继续信任下去,再怎么说,除了李虎李熊兄弟两人外,白玉萍姐弟是如今这潜龙城,自己最亲亲的人了! 韩世喜走了!自韩世喜在雪地里又加了一行足迹开始,今晚的潜龙城,注定不会平静了。 江野也打算睡觉去了,在江野的内心里,多希望明天早上一早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如同刚来潜龙城的时候一样,大家喝着简单的白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七) “孩他娘!回来啦!”吴家大嫂的男人并没有睡,就着一盏昏黄的烛灯,端坐在桌子旁边。也许是坐的久了,两只脚向外随意的伸着,看见吴家嫂子推门进来,赶紧起身迎了上来,手上端着的茶杯,顺势就递在了吴家嫂子的手上,“回来就好!先喝水!” 吴家嫂子可没有心思喝水,把手上的茶杯重新放在了桌子上,而后两手扶着桌子,在桌子旁边的墩子上坐了,“怎么不睡觉?你也shide!”吴家嫂子抱怨了丈夫一句,“大郎!大郎!起来,自个回屋里睡去。”和吴家汉子一样,两个儿子并没有睡在房里,而是和吴家汉子一样,一直守着,等吴家大嫂回来,可是等得久了,竟然在椅子里睡着了。 吴家嫂子把两个儿子叫醒过来,让自个去屋里睡了,才又重新坐到丈夫身边来,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你个死老头,茶水都冷了!” 看得自家婆娘笑骂自己,吴家汉子也笑了起来,“好好好!给自家婆娘添茶递水,天经地义。”从火炉上提起茶壶,可倒在茶杯里的水已不是热水了。 “我这就烧水!这就烧水!”吴家汉子刚想提拎着火炉出去添炭,却是被吴家嫂子给叫住了。 “这么晚了!还加什么炭?睡吧!明天还有好些事呢!” “好好好!睡觉!睡觉!睡觉!”吴家汉子放下火炉,竟然转身就把吴家嫂子抱了起来,也不理会依旧燃着的烛火 夜过半。风依旧。雪依旧。 几个黑影。正在向一间房屋围拢过去。 黄氏妇人少有的没有睡觉,正跪在堂屋中间,前面的供桌上,三炷香,香烟妖娆。 紧闭着的房门无声而开,韩世喜当先一步,从屋外进来。跟在韩世喜身后的,是四个黑衣亲卫。 “果真是妖孽!擒了!”韩世喜看着那副若隐若现的无生老母像。心下一时竟然想一看究竟,到底传说中的无生老母长个什么模样? “队长!”跟在韩世喜身后的,并不是种文德和蒲惟理,看到韩世喜的异样,赶紧的出声提醒。 “没事!把这一切都收了,黄氏不是还有两个儿子么?一并抓了!”韩世喜收起好奇心,看着坦然且淡然的黄氏妇人,“妖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一副模样。且看看,你的无生老母会不会来救你!” 黄氏妇人的两个儿子。还在睡梦中,就被两个亲卫一个一掌,直接给拍晕了,而后里里外外,把一切可疑的东西物件都用一个麻袋装上,一起押着黄氏,往黑冰台而去。 和黄氏妇人这边差不多,种文德和蒲惟理也各自带了一支队伍,把黄氏发展出来的白莲妖孽一锅给端了,其中第一个抓的,就是黄珉荣的妻室。当黄珉荣被管家从老婆床上叫起来,zhidào是江野那边的人上门之后,还以为是江野要过来收拾自己,正想着是不是亲自到江野府上求情赎罪,旁边穿上一件披风的老婆却说话了,“老爷且莫惊慌,奴家自由办法,护了老爷的周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黄珉荣在上一次看了江野的大演兵之后,就zhidào自己面前放着的,是一块不能碰,也不敢碰的铁板。现在竟然听见这个平时足不出户的婆娘,有办法周全?一时也没了其他办法的黄珉荣干脆回转去就往床上一躺,而后吩咐门外的管家,让他帮着主母,就说自己受了风寒,害怕传染,一切事情,都有家里主母做主就是。 黄珉荣的老婆听得黄珉荣的交代,心下却是欢喜,自从嫁进黄府,一有十年,终于是有一次说话办事算数的时候了,也不管身上衣裳单薄,抵不住外面的寒风,当即先管家一步,昂着头,就往接待种文德和蒲惟理的客厅走去。 睡在卧房的黄珉荣毕竟还是不怎么放心,重新从床上起来,也不出门,就在窗下贴着站了,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这里毕竟是卧房,离着前面的客厅,还是有些距离的,黄珉荣这边哪里能够听见什么动静!外面窸窸窣窣的落雪声,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没过多久,正在抱怨着大雪下个没玩没了的黄珉荣,忽地听见两声嘶喊,待听的清楚了,分明是自家婆娘的声音,只是离的远了,具体喊些什么?一时听不真切。 黄珉荣赶紧推门而出,往前面客厅那边跑了几步,倒是听真了,“老爷!救我!老爷!救我!” “不是来抓我的?不是来抓我的!”黄珉荣紧握着拳头,小声的确定了两句,心下竟然有些暗喜,可接着疑问就上来了,抓我婆娘做什么?这都是足不出户的人,怎么就惹上那煞星了呢?这都是什么事啊? 出去把婆娘救下?黄珉荣是不会这么干的!在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至少,是这样。 外面的声音渐渐的消停了下来,黄珉荣zhidào,这是人被带走的缘故,等不多时,前面的管家就过来了,看见黄珉荣愣愣的站在院子里,快上两小步,帮黄珉荣把大衣裹紧了,也不用黄珉荣开口问了,管家就先给解释上了,“是的属下,说是在城里发现了邪教妖孽,据说是和夫人有些瓜葛,所以,要夫人过去对质一二,过上两天,就会把夫人送回来。” 管家跟黄珉荣解释完,又接着建议道:“老爷!这天寒地冻的,夫人又衣着单薄,是不是让夏柳她们给夫人准备些御寒的衣裳送去?我看那宋公子的属下,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可是不会照顾人的,要是夫人生病了,可不好!” “什么夫人?那贱人昨天因为触怒了老夫,已经被老夫休了,如今在与我黄家无干!你可记住了,再有,今晚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外传出去,那煞星选择这种时候过来,应该也是不想声张,要是你这里走漏了消息,老夫可护不了你!记住了,那贱婢不是夫人!已经被老夫休了!另外,你明天一早赶紧的给老爷我准备好一份厚礼,老夫要去给那煞星,啊!那宋家公子,拜个早年!”黄明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见一边的管家竟然愣住了,上前就是一巴掌,“还不快去,不长眼的东西!可是要害死老夫了!” 黄珉荣的夫人,并不是福建老家人氏,而是从鸿基这边本地娶的,严格算起来,也算是一个大家闺秀般的人物,可是自嫁给黄珉荣之后,娘家那边就遭了灾,一场大火,把一切家当烧了个精光,连着上下好几十口活人,一个不剩的,全烧在了大火里。也是因为此,当时正身怀六甲的她悲伤过度,流产了,而后因为流产,就再也生不了孩子。然而,虽然是生不了孩子,但将养之后,容貌还在,黄珉荣也不介意,依旧把她当作黄府的正妻正室,只是家里上下的一应事情,都交给了生养过两个儿子的妾室管着。如今犯事到江野手上,黄珉荣也管不得了,让管家备上厚礼的原因,就是黄珉荣打算去把事情跟江野解释清楚,什么事情?自然是家有不靖,休妻出外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ps:情节有点慢,字数有点少!我也没办法!这些天着急着找工作,写不出来啊!见谅!会hǎode!都会hǎode!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八) 什么破画!什么神牌!之前被韩世喜胡乱的用麻袋装了,现在,则是连着破麻袋一起,随意的扔在一角。。。 看最新最全小说屋里另外一个角落,两张东缺西破的茅草席子,上面简单的铺着一些茅草,黄氏的两个儿子,就被反绑着双手双脚,躺在茅草席子上。而黄氏妇人,竟然还和之前一样,淡然且坦然,浑然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也不看看地上躺着的儿子,也不看看对面坐着,正一双厉眼盯着她的韩世喜。 屋里屋外,一个冬寒,一个阳春,所以,众人也不觉得冷,就连躺在地上的黄右堂和黄左堂两兄弟,竟然都还在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人,韩世喜算是见得多了,在云南时候,每有安石峰那边的行动,韩世喜每次都是亲自参加的,一点都没有作为队长的自觉。最后的结果就是,韩世喜手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看着眼前一副无所谓的黄氏妇人,韩世喜不知怎么的?思绪竟是回到了刚到云南的时候。 随着安石峰一起初到沾益州,因为安石峰要夺回本来属于自己的土司之位,暗地里联系上了安云龙时候的几个老部下。可是,一个新叛过来的安效良的属下,给安石峰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是那几个老部下里面,有一个是安效良的人,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把那人给指了出来。韩世喜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安石峰先是一刀就把新叛变过来的那人给杀了,而后就是让韩世喜带着手下的一帮弟兄,把那个安效良安插的内奸给连夜抓了起来。韩世喜起初都不知道。安石峰是怎么确认。那叛变过来的人说的话就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干嘛又把人给杀了?这些事情,直到韩世喜回到潜龙城,直到今晚,韩世喜都还没有想明白。 然而,有一些事情,韩世喜在云南时候,在抓了那内奸的晚上,韩世喜就想明白了。 当韩世喜面对面的看着那个内奸的时候。韩世喜分明看见,那个内奸空无一物的眼神,就像现在的黄氏妇人一样,淡然,坦然,甚至还有更多的漠然。韩世喜用上了所有的办法,当初李虎和江野亲自教授的办法,韩世喜竟然一晚上就用了大半。可换来的,是那个内奸的不说一字,从头至尾。那个内奸就任由韩世喜施为,好像那些刑罚。不是受在他身上一样。 最后,那个内奸还是把一切都招了,却不是韩世喜的功劳,而是安石峰。那个内奸上有老母老父在堂,下有三子四女在膝,中间是相濡以沫的妻子。韩世喜看着安石峰,亲自抓起腰刀,把之前还亲切的叫他阿叔的一个女孩一刀两半,当着那个内奸的面。看着那个内奸一下子因为愤恨而充血的双眼,韩世喜终于是看到了那个内奸的另外一副面孔。安石峰没有停,连着把那内奸的四个女儿都给杀了,而后把弯刀架在了那内奸的老母的脖子上。 那个内奸终于说话了,声音颤抖。 再后来,安石峰跟韩世喜上了一课,人,都有弱点,你没有找到,那是因为你下的功夫还不够,亦或是,你一开始的方向,就已经错了。 想到这里,韩世喜看着眼前这个和当初那内奸如出一辙的黄氏妇人,她的弱点在哪里呢?韩世喜不禁看向躺在茅草席子上的,黄氏妇人的两个儿子。 “还是不说么?凭着这些东西,就可以认定你的罪过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说么?顺便跟你说一句,我们的人已经去过黄明荣家了,黄珉荣家的妻室,就在隔壁,她应该不会和你一样吧!或许,在过上一小会,她就会把一切都说出来。”韩世喜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作为江野和李虎当初亲自教授的学生,韩世喜内心既定的用上了李虎和江野亲自教授的东西,对于安石峰教给他的,韩世喜并不希望用在这里。 黄氏妇人嘴唇絮动,韩世喜却听不见她说什么? “想好了?想好了就说,你以为还掩藏得住么?”韩世喜凑近了黄氏妇人身边,想要挺清楚黄氏在说些什么? “肃穆持香礼,奉拜跪我母,愿此香云远,缭绕至家乡。一切道法如意,皆自我身,无所不在...若未修道持礼者,愿我谨身教之,若有修道持礼者...无生无灭,一切平等,无生老母,真空家乡。”黄氏不理会靠近过来的韩世喜,好似真修了个身外无物。 “妖言!妖孽!看来是真的没救了!”韩世喜可不敢多听,把身子坐回来,而后对一边站着的种文德和蒲惟理两个使唤道:“用刑吧!” 听的韩世喜的吩咐,种文德搬过来一张椅子,这张椅子却不像平常使用的椅子,两边的把手没有收起,而是像两边伸开,在把手下面连着的,是几个齿轮组合成的机关,种文德还怕黄氏妇人看不清楚,故意在连着齿轮的一个把手上摇了摇,就看见椅子上的把手渐渐的向外拉开,而后又摇了摇,把手又逐渐的收回来。种文德把椅子放在黄氏妇人的对面,另一边的蒲惟理已经把黄氏妇人的大儿子,黄右堂拎了过来,绑缚在了椅子山。 腰上有一根细铁丝,把身子和身后的椅背勒在一起,两脚也是一样,都是细细的铁丝,两手绑缚在椅子把手上,五指被张开握住把手的头,而后手腕用铁丝和把手绑在一起,最后,蒲惟理从椅背后拉出两根铁丝,先是在黄右堂脖子上饶了两圈,而后绕过肩膀,算是把整个身子都固定在了椅子里。 “用刑!”韩世喜不知道,黄氏妇人是不是和自己当初遇见的那个内奸一样,家人就是她的弱点。仔细且认真的看着黄氏妇人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韩世喜冷下心肠,向身后的蒲惟理和种文德喊道。 蒲惟理的手边,是早早准备好的一桶冰水,从井里打出来的井水,又加上大半的雪混在一起,冰冷刺骨。 蒲惟理提起水桶,把一桶冰水从黄右堂的头顶浇下。 刹那间的刺激,把黄右堂从昏睡中刺激了醒过来,因为向上,向前挣扎,细细的铁丝一下子就勒进了肉里,因为呼吸不畅,黄右堂绷直的身子赶紧收回来,靠在了满是冰水的靠背上,“啊...” 黄右堂的喊叫一下子就戛然而止,因为,一边的蒲惟理适时的拿了一块破布,堵在了黄右堂的嘴上,明显的声音发布出来,剩下的,是呜呜呜的声音。 看着对面坐着的黄氏妇人没有反应,韩世喜示意蒲惟理,把黄右堂嘴上的破布拿了下来。 “阿娘!救我!阿娘.....”黄右堂因为寒冷,身子已经不自觉的打着摆子(因为冷而颤抖)。 然而,黄氏妇人好似没有听见儿子的嚎叫一样,只是声音比之前大了好多,韩世喜等人也听的真切,“无死无生,一切平等,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妖言惑众,用刑!”韩世喜吩咐道。 蒲惟理搅动机关的齿轮,椅子的两个把手,连着绑在上面的黄右堂的手臂,被逐渐的向外拉伸。看得分明,黄右堂的手指,因为铁丝扯紧的缘故,已经渐渐的没了血色,肩膀和身子努力的向外出来,却因为铁丝的缘故,脸上因为充血,出现了和手指截然相反的颜色,眼睛也慢慢布满了血丝,勒在脖子上和肩膀上的铁丝,愈陷愈深。 撕啦的一声响,黄右堂肩膀上的衣衫从铁丝两边裂开,一条红印,在铁丝下面,触目惊心。 因为脖子上的铁丝勒的紧了,黄右堂已经出不了声,只能呜呜呜的向着黄氏妇人这边,充血的双眼,眼泪混合着冰水,满脸都是。 “还不说么?难道这个不是你亲儿子么?”韩世喜惊奇于黄氏妇人的没有反应,到底是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事情?什么人?值得黄氏妇人如此维护,竟然连儿子的性命都不顾了! ...... 也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也是天黑地白的夜,一个文质彬彬的汉子,双手双脚被铁链拴着,身子匍地,四八张开着,一个黑影拿了一根布带,往那汉子脖子上套去,而后向上提紧。那黑影看见脚下的汉子高高昂起头,竟然腾出一只脚来,把那汉子的头重新踩到地下,两手拉着的布带,却愈发的使劲。 带着两个儿子,躲在柴堆半边的地窖里的女人,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那几个黑影折磨至死。 如今,自己的儿子,也要被这样折磨致死了么? 一处大殿,高高在上,披着玄裳的无生老母,一脸慈祥。同样高高在上的圣教圣女,左右护法,则面色冷峻,言语,更是如六九寒冬般的冷彻。 “尔夫尔妇,不尊圣女之言,不敬圣教之业,致我圣教大业有损,念及尔夫,领受业报,圣女圣心,饶尔妇命,自今而后,逐出圣教,再无有一丝相干,再无有一线牵绊...” 黄氏妇人的声音渐渐的小了,慢慢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慢慢的,泪水成线。(未完待续。。) ps:为什么?为什么都没人看?求关注,求收藏,求包养,求怜惜...........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九) 江野本来是说好的一早就去韩世喜那边见结果,但终究是没去城,因为,黄珉荣竟然提着厚礼,把江野给堵在家里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加上江野昨晚上就睡的晚,还把天一亮就过来的黄珉荣给晾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白玉萍早饭做好了,才施施然的上楼去把江野给伺候了起来。 知道昨晚事情的江野,自然知道黄珉荣一大早的过来,可不是什么送年礼,恭祝新禧来的?昨晚江野吩咐韩世喜的时候,里面要抓的人,就包括黄珉荣的妻室。 让白玉萍把黄珉荣的礼物手下,坐在桌子前面,准备吃早饭的江野,顺势就邀请黄珉荣一起入席。黄珉荣一大早上的过来,肚子当然是空着的,加上站在院子里一早上,看着白玉萍忙忙碌碌的操持了一早上,看都把肚子看饿了!如今又是有求于人,自是不敢拒绝。黄珉荣很是不自然的道了声‘叨扰’,就在江野对面坐下,把礼物放好的白玉萍则给黄珉荣补上了一副碗筷。 于是,一幅怎么看,怎么不协调的画面就这么出现了! 看着吃饭都不好好吃,每每欲言又止的黄珉荣,江野干脆早早的放下了筷子,而后把白玉萍指使了上楼去。因为,黄珉荣要说的事情,江野可不希望白玉萍知道一丝一毫,“说吧!什么事?” 在江野私底下以为,黄珉荣这么早早的过来,无非就是替自家夫人开脱,先是把自己摘干净,不管是什么事情?自己都是毫不知情的样子。而后就是把自家夫人也摘出来。至于理由?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妇人,定然是下人从中蛊惑,才给江野这边惹了麻烦等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可黄珉荣一开口,还是把江野吓了一跳,这不按剧情走,就是害人! 江野只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按照黄珉荣话里话外的意思,对于自家夫人怎么招惹的祸事?怎么的给江野带来不便?他黄珉荣是一概情由不知的!既然招惹了江野。那黄珉荣就大义灭亲,任由江野处置,为了不伤及彼此间的和气,黄珉荣愿意把夫人给休了!黄珉荣还很是为江野考虑,在休妻的理由上,是无后,少德,以此证明,黄珉荣休妻,那是跟江野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江野很想非常不礼貌的问候一下黄珉荣的亲爹死了没有?要是死了的话。江野猜想的原因一定是坑死的,被黄珉荣坑爹坑死的。这么一个馊主意。不是坑爹又是什么?休妻!还申明!申明你大爷!你倒是摘干净了,那不是明白的告诉全城的人,你老婆是给老子给抓起来了么?老子辛辛苦苦,偷偷摸摸的打算把这事给处理了,你倒好,一纸休书,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的,那不得四处打听,怕是不过半天功夫,这谣言断语就得全城人都知道了!江野都能大概猜得到谣言的内容,反正是怎么恶心怎么来?怎么让听信传言的人高兴怎么来? “丫头!黄老板的礼物也太重了些!赶紧拿了下来,咱们受不起。”江野竟然都没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五人六的黄老板,竟然是如此不堪的模样,礼也不收了,和这种人,最好是一丝关系都没有才好,“你休不休妻,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为什么抓了你老婆,大可等我那些属下,证明了她与那事有无关联?要是没有,自然会原模原样的送还与你,要是有关联,我也不会私下处置,相信以黄老板的为人,真个有关联,也会给我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处置。我再多说一句,如今这事情,知道的可就你我二人而已,要是城中起了流言蜚语,我定是要与黄老板说道说道的。丫头,怎的还不下来?赶紧的把黄老板的礼物送与人家。” 被江野指使到楼上的白玉萍这才应答了江野一声,而后把刚刚提上去的礼物又给原封不动的提了下来,放在黄老板身旁的椅子上。 其实算起来,这黄珉荣也不是如此不堪的人物,主要是江野这边做事情没有一点章法,也没有一丝的情面,再有就是如今的潜龙城,都成了江野的私有地了,还有人数可观的强势武装。已经被吓唬软了的黄珉荣,能不服软么?而且之前有好几次服软,江野这边不是都没搭理么?要是按照黄珉荣的理解,江野这不就是先憋着,而后一起算总账的架势么?都到这份上了,那还能指望黄珉荣有多少心思本事?就是有!怕是也不敢使在江野身上呐!自家婆娘犯了什么事?自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而江野这边就都知道了,那要是自己想了个恶毒法子,那不也得被知道了去!所以啊!如今的黄珉荣,才会想出这么一出休妻避祸的法子来。 不想现在倒好!避祸没成,倒是真的恶了江野,原本收下的礼物,也被退了回来,黄珉荣的心情就别提有多悲催了,要不是最后照顾着都快丢光的脸面,黄珉荣都想着给江野跪下来,先求江野饶了自己的贱命再说了! ...... 被黄珉荣这边耽搁了些时候,江野一个人到黑冰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都是中午了。一宿没睡,又等了江野一个早上的韩世喜手上拿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的,就是昨晚一晚上,黄氏妇人,黄珉荣的妻室,还有那些黄氏妇人发展起来的教员的供状。 这一次,江野到没像之前一样,把供状都给烧了,而是让韩世喜找了个地方,江野一份一份,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没关联!这是江野看完供状后,心里想着的第一句话,然而,江野还是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可做的数?” 话自然是问韩世喜的,也真是为难韩世喜了,坚持到现在,嘴角都起了火泡了,“回少爷话,属下昨晚照着少爷教授的法子,连续从黄氏身上得了六份供状,都是一字不差,其余几个邪教妖孽也是一样,都没有差别和错处,可算的数。” 韩世喜是有自信的,自从昨晚上黄氏妇人第一次招供之后,韩世喜又断断续续的从黄氏身上问了五份供状,其间诸多问题没变,只是讯问的次序做了改变,但黄氏所给的答都无有差别,说是有差别,那也只是说话不同,但意思都是一个。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江野教授的法子,作为一个看了无数谍战片的后世人来说,这种最最简单的繁复审讯法,是个人都能想得到,江野看着眼前站着的韩世喜,竟然好似看到了一个恶毒的敌对反势力,正在不间断的审讯被抓的我党地下人士一样。但江野转念一想,这韩世喜可是自己的人,那自己可不就城了坏势力的头了?不好!不好! “你做的很好!你要记住我的话,咱们这个地方,不允许有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存在,这一次也就是刚刚出现,就被你们给扑灭了,以后呢?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多注意,发现一个,就处置一个,发现两个,那就处置一双,千万记住了!”江野收起供状,让韩世喜作档收存,而后继续问韩世喜:“既然已经审问清楚,可想好了善后处置的办法?” 在江野没来之前,韩世喜确实想过该怎么处置黄氏这些妖人,现在听江野的交代,心下想好的主意就更正了。 韩世喜并没有把具体的行动布置告知江野,而是单手一划,再无其他。 韩世喜知道,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 当天中午时候,种文德和蒲惟理两人驾着一辆马车,把黄珉荣的妻子送还了黄珉荣,同时,除了黄氏妇人和她的两个儿子之外,其余的白莲邪教教员,也被送还与家。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的黄珉荣却不知道,当夜,将有一场倭乱,一场大火。 是夜,日本町有浪人数十,乘夜潜进城中,于第三期居住区,掳杀黄氏妇人一家,劫走财物无算。 是夜,日本町有浪人数十,于老城作乱竖起,纵火行凶,杀人劫财无算。 又过一日,连着下了好些天的大雪终于停了,远远的天变,奶白色看不清楚,却明显是太阳的光亮,渐渐升起。 黏在白玉萍怀里的江野,恶作剧般的,一手搓起白玉萍的头发,撩拨着奶色光晕尖头的一处凸起。 “少爷!过完年,奴家就十六了!”白玉萍声音颤颤。(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章 又是一年春早来(一) 鞋也破,帽也破,身上的衣裳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本文由 。。 首发方以智现在很后悔,自出来第一天晚上开始,方以智就知道,自己被耍了,被那个小屁孩耍了。 每个护卫身上成套的装备,方以智是一件没有,喝水吃饭的茶缸没有,过夜睡觉的帐篷没有,后来还是刘汉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匀了一个出来,至于睡觉,单个的睡袋是没有了,鹿皮垫子也是没有了,只能是和护卫们挤在一起。而这样办的结果,就是在以后的接着几天里,方以智就成了一个病号,接着到后来,就成了前面说的,鞋子也破,帽子也破,身上的衣裳也破。 还好,这些都结束了,一身破烂衣裳的方以智远远的坠在最后一部护卫的队伍后面,一步一崴的回到了潜龙城。基地,如今的潜龙城西北城区,方以智并没有跟着进去,因为,在基地门口,方以智看到了一身锦帽貂裘的江野。 一个破衣破帽,饥寒交迫,一个锦衣华服,红光满面。 “姓宋的!我要你的命!”方以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边嘶声叫喊,一边就八叉着双手,朝着江野扑去。 跟在江野身边的韩世喜可不会让方以智的打算得逞,还没等方以智走进呢!就被跃过江野出来的韩世喜一个擒拿手,摁倒在了地上。 “姓宋的!你欺人太甚,我...本公子不是你请来的么?你怎能如此待我?放开!本公子不伺候了!本公子要回南京。”怎么看怎么不像公子爷的方以智如是说道。 “还不放手,放手!”今天恰巧有空,陪着江野一起过来迎接好友的冒辟疆赶紧上前来。让韩世喜把手放开。而后把自己的披风给方以智披上。 “先生受苦了!”江野却也不多话。示意白玉萍过来,从白玉萍手上接过一个画卷。 画卷展开,里面裱装的是大演兵出发前,方以智和江野签下的那张纸。 “你...!”方以智是彻底被江野打败了,本想说两句狠话,但话没说,却接着就是几个喷嚏,最后话没说成。被冒辟疆双手扶了,先江野一部回家去了。 “先生!等过些时候,我让安大娘去看望你!”不嫌事多的江野远远的招呼了一句。 示意白玉萍把画卷收起来,而后带着李虎,韩世喜等一众人,陆续进了基地。大演兵回来,江野急需要李虎和刘汉生等人的演习报告,如今过年愈近,江野打算着,把各个该完善完善。该补齐补齐的位置给完善,补齐了。也好让大家回家过个好年。 在大演兵开始之前,江野就已经把决定给刘汉生他们通知了,每个营伍,至将官,副将官之下,一共包括两个对将,八个副队将,也就是说以后的一个百人将,包括四个队将,十六个副队将。说是队将,手下一共就管着四十个护卫,副队将,那就相当于什长一般,手下仅有十个护卫。 如今大演兵回来,江野要做的,就是先听取李虎和刘汉生等几个将官,副将官的报告,而后由刘汉生等人推荐一些人出来,最后由江野决定各个人选。这之中,刘汉生,廖大宝等人只有举荐权,最后的决定权,人事任命权,全都在江野一人手上拿着。 也不是说江野不信任刘汉生等人,但江野知道,只要是人,都有这么一个通病,喜欢用自己的人。就拿刘汉生的第一百人将来说,要是让刘汉生决定人选的话,那定然选出来的,都是亲近刘汉生的人。现如今是亲近的人,那以后呢!怕就是从亲近的人转成他刘汉生的私人了!江野可不希望,在以后,出现各种刘家军,廖家军,甚至张家军,朱家军。就说现在让刘汉生等人享有的举荐权,那举荐上来的人,定然也有大半是他们身边亲近的人。 也是因为如此,江野才要李虎这边替自己把一道关,而江野得到举荐上来的人之后,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差别任命安置,把刘汉生举荐的第一百人将的人,调往第二百人将任用,第二百人将的人,调往第三百人将任用,依次类推。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江野能够做的,也只能这样了! 至于这样做的好处,短时间内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混乱,但只要时间长了,江野希望的好处,自然也会显现出来。什么好处?江野相信,刘汉生等人会知道的,刘汉生等人举荐上来的新人,也会明白且知道的。 在周春华代表第四百人将作了汇报之后,大演兵演习报告算是告一段落,在江野的面前的桌子上,四张写满了名字的举荐表,依次排开。 江野示意让韩世喜宣布报告结束,而后径自拿起名单,让白玉萍收了,先行一步出了议事厅。在座的刘汉生等人虽然没能第一时间知道江野的任命决定,也知道,江野是另有打算,所以也一个个的出了议事厅。现在队伍刚刚演习回来,可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忙呢! ...... “这小子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先生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嗯!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1”张喜财把自己头上戴着的鹿皮帽子拿了下来,给方以智把双手捂上,而后接着说道:“老张,赶紧的,去把热水烧上,给先生洗个热水澡,在准备一套赶紧的衣裳,这可是遭了老罪了!先生也是,大家都是读书的斯文人,干嘛非得去跟那些大字不识的粗人计较,哎!” 张老头一边是要教训江野,一边又替江野开脱,也不知道是要教训呢?还是要维护?看着方以智坐在椅子里,一话不说,旁边陪着的冒辟疆也是一样,张老头又没话找话的接着说道:“这死老天也忒是冷,两位先生,先暖暖身子,我再去弄上一桌好菜,暖上两壶酒,喝些热酒,总是要好些,总是要好些!” 张老头家里并没有烧火炉,而是一个敞开的火盆,底上是一个四方的铁架,上面驾着一个铁盆。这铁盆烧火和火炉比起来,却要暖和许多,只是稍微费炭了些。 张老头把火盆朝方以智这边移了移,而后给两人的茶杯里续上热茶。 “老爷!热水烧好了!”张管家从门外进来。 “方先生!先去洗澡吧!洗完澡,饭也该好了!”张老头跟方以智说道。(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又是一年春早来(二) 小院,池塘,小桥,石亭。 已经是翩翩佳公子的方以智,和冒辟疆两人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石桌上,不是清茶,是安大娘给方以智开的中药,治疗受寒感冒的中药。 方以智放下茶盏,从一边的火炉上,提过茶壶,从里面倒了些热水,把茶盏里的药沫冲洗干净,等那了起来,闻着没有药味了之后,才从冒辟疆手上,结果另外一个茶壶,里面是新煮好的普洱茶。 普洱茶汤的颜色,和之前的药汤并没有多大区别,也就是颜色了,比起味道来,茶汤可是要且醇且香许多。 方以智一口气喝了茶盏里的茶汤,顺便把残留在嘴里的最后一丝药味,也冲进了肚子里。 冒辟疆重新给方以智满上茶水,而后往茶壶里续上水,放在火炉边上煨着,“这回知道错了!不好玩吧!” “想笑话?懒得搭理你!这些天有什么事情没有?说道说道呗!”关于大演兵这些天的日子,方以智是想都不愿意想,赶紧把话题转到冒辟疆这边。 “巧了!就在前两天,据说是日本町那边有几个日本浪人,在城里行凶数起,还杀了好些个人,其中竟然有三个是咱们这边的,后来大家传开了,我这里才知道,是一家三口,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儿子,竟然就那么被日本浪人给杀了!”冒辟疆把刚刚听来的事情。简单的跟方以智说了句。 “那些倭人?他就没调查清楚?为什么杀人?听你这么说,好像不止是杀了三个,还有更多的人命?”方以智感觉嘴里面还是有些苦。把茶水含在嘴里,就不打算咽下去了。 “我也是听张老这边说的,好像是为了钱财,至于其他的?那天晚上,确实有好几处着了明火,只是,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你知道的,我怕冷嘛!所以。这些天都躲在家里了!”对于没能给好朋友一个明确的答案,冒辟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鬼才知道他冒辟疆怕冷?就是方以智不知道? “具体的说说!反正现在也没事,他就没采取什么行动?比如说抓捕凶犯什么的?”方以智把茶水咽下。示意冒辟疆把茶水满上,再接自己的话。 “那户人家是跟了张老他们,最先到鸿基,也就是现在的潜龙城的,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她夫家姓黄,带着两个儿子,都在学校上学,家境的话。应该不怎么样吧!因为那黄氏之前是跟在吴氏手下做事,后来大建新城,还是和吴氏一起负责大家伙的吃食。这种一个劳力。负责一家三口的日子,想想都不会有多少钱财的。至于你说的抓捕凶犯,那衙门的上下里外都是他小子的人,自然是大抓特抓了,你没回来这些天,这都已经抓了好几十个了!全部关在大牢里面。听说那小子派了韩世喜过去,就快要审出来了!”冒辟疆觉得。要是自己不说清楚了,那今晚怕是没机会睡觉了,看着对面一副求知求解的方以智,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最后一点情况说了出来。 “照你说的,那黄氏一家根本就没什么钱财,那倭贼得是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去她家里杀人求财,你之前说了,还有好几处?都是倭贼做下的?那几家的状况如何?”方以智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看着冒辟疆,意思就是,赶紧的,把事情说清楚了啊! “还是有几家小富之资的,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怀疑不是日本浪人做下的?这看不能乱说,事发当晚,就是隔壁邻居给那小子报的信,也是因为这样,那晚上的夜巡都被教训了,现在还趴在床上,没力气起来呢!”在冒辟疆看来,这事情已经是清楚明白,人证物证一切齐全,唯一差的,就是作案人员的供状而已了!至于为什么要抢黄氏这种无寸产之家?那不是她冒辟疆考虑的,又不是建造亭台楼阁,深闺琼苑,他冒辟疆可没有兴趣。 在方以智看来,这件所谓的案子,可是漏洞百出,第一个漏洞,就是巡夜的亲卫,虽然平常时候都是护卫队负责,但因为大演兵的关系,巡夜的差事就交给了亲卫,方以智知道,江野手下的亲卫,那都是从护卫队里面甄选出来的,而且,行事规矩,比起护卫队来说,更是严格了不止一个档次,加上如今城中守备力量空虚,那亲卫队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只会更加的仔细且严谨。既然如此,那怎么还会出现杀人谋财的事情来呢?第二个漏洞,就是黄氏,黄氏家无余财,而和黄氏比起来,比黄氏更有钱的人家,比比皆是,那为什么不抢更有钱的人家?而单单看上了黄氏一家呢?而且同一晚上的案子,既然都是同一伙人做下的,那为什么别处都是纵火行凶,而单单黄氏这边仅仅是杀人谋财呢?第三个漏洞,就是江野自己,在方以智和冒辟疆来了潜龙城之后,可是对江野有过专门的了解的,因为一件将要发生的,不确定的事情,就敢把一个会社的人都给杀了,而且是一个人,为了救被绑架的丫鬟,更是单刀赴会,而且还伙同衙门,把无干的日本町清洗了一遍,都做到这个份上的人了,如今既然确认了杀人谋财的是日本浪人,那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而是要拿什么供状? 方以智越想问题越多,越想漏洞越大,干脆也不自己想了,直接去问江野去,当即放下茶盏,接着把冒辟疆的茶盏也给放下,就要和冒辟疆两人一起,亲自去找江野问个清楚! 方以智要去?那冒辟疆自然是陪着,只是在去之前,冒辟疆还是有些想不清楚,这刚刚被那小子捉弄折腾的够呛,现在又要送上门去,冒辟疆实在是不确定,待会见了那小子,两人又会被怎么样捉弄? “你确定要去?”冒辟疆忙着把茶壶里的茶叶倒将出来,顺道把茶壶,茶盏涮洗干净,“你不是刚说过,不在搭理他了么?怎么的?刚过一会就王了?” “是懒得搭理他,但那不是我还管着这一亩三分地的民事嘛!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是在我管辖的范围内出了事,那自然要由我去弄清楚,查明白,走了!走了!也许还能蹭上一顿晚饭,那小子人不怎么样,管家的丫头倒是有一手好厨艺。” 听得方以智最后半句话,感情不是去办事,而是去蹭饭吃的。 “好吧!我不认识这人,我跟他不熟!”冒辟疆如是嘀咕道。(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又是一年春早来(三) 江野没有在家,江野在护卫队基地。 作为第四百人将将官的朱思苟,同样也是郑?手下的兵部尚书,掌握着差不多整个升龙城的兵马,因为大演兵的关系,已经耽搁足够长的时间了,就连在升龙城的郑?,都传过消息来,要朱思苟早些时候回去。 江野过来基地,一个就是跟朱思苟说及回去的事情,另一个,就是要求朱思苟带些人过去,从将要选出来的队将,副队将里面。毕竟现如今的潜龙城,可谓是了无战事,江野总不能把队伍提高战力的方式方法仅仅依靠这平时的操练和一年一度的大演兵吧! 按照江野的意思,是在来年之后,让升龙城的郑?发起战事,不管是向北还是向西,只要是战事就好。到时候,自然会把朱思苟派到前线去,而朱思苟带着的各个队将,副队将,就有了实战练兵的可能。也不仅仅是队将,只要是战事顺遂,也可以把整个大队派过去,先把所有的队伍,都给战火磨练一遍,至于战力,以后有的是机会,那广平以南,不是还有占了安南半壁的阮家嘛! 已经做了几个月兵部尚书的朱思苟,在江野面前站定,身上是平整的作训服,在没有其他人。 “你这次回去,就专心的帮着郑?,狗屁,还是郑双龙叫着顺嘴,你就专心帮着他,朝里朝外的,尽量少些反对他的声音,要是有人做的过分,你不要亲自动手。让郑双龙自己来。嗯?郑双龙之前有过消息过来。说是如今的兵马司。还在你手上?”江野得来的消息,是从升龙城的郑守银那边来的,那郑双龙本来还想拉郑守银一把,郑守银却没敢直接答应,而是穿过信来,要江野这个便宜师父拿主意。 “回少爷话,是掌着兵马司,还有皇宫里的御林禁卫。也由属下掌着。”现如今的朱思苟在郑双龙的朝廷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超级大红人,最初就跟在郑双龙身边,后来以抚慰军副使的身份,成功把征西大军带了回来,还没让武公悳捞到好处,再后来,短短几个月内,就把原兵部尚书扯了下去。自己当上了兵部尚书,还是一个简在帝心的兵部尚书。 就是这么一个兵部尚书。却不敢胡乱猜测江野的用意,只能把具体情况都说明白了,等着江野的下一步问话。 “兵马司的话,你必须一直拿在手上,不管是谁?只要是敢打这个主意的,你这边可以自行处置,具体的事情,可以交给郑守银和那边的亲卫去做;至于御林军,你就不要明面上拿着了,让郑双龙自己想办法,选两个傀儡出来,让他们在前面帮你顶着,你退居幕后就好!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江野可没想过朱思苟心里的想法,见朱思苟没有主动说,于是交代道。 本来照着朱思苟的本事,这些事情,那还不是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朱思苟不说,那就由得江野献丑了! “是!少爷!”朱思苟点头称是,看江野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于是开口问道,“少爷!关于实战练兵一事,可否先北后西?如今的高平莫氏,已经算是苟延残喘,不用花费多大的力气,就能轻松拿下,这样跟从属下过去的队将也好赚取军功,只要有了军功,属下给他们升官授将,朝中也就无话可说,而后由这些队将带上少爷的部队,向西攻伐武公悳,也能适时磨练部队的真实战力。” “如此最好!就照你说的去做,这次回去,烟厂和纸坊的出产,你都带上一些,多多和郑双龙的两个岳丈走动走动,咱们如今的潜龙城,也就这两样东西能拿得出手了!” 对于朱思苟来说,少爷让做什么?那就做什么?少爷让怎么做?那就怎么做?既然少爷都主动让自己去行贿了,那就去做吧!朱思苟接下了江野布置的差事,打算这次回去升龙城,就好好的找两个尚书大人,好好的喝酒聊天。 ...... 方以智饿着肚子过来,依旧饿着肚子回去。 张老头还以为方以智在江野这边把晚饭吃了,所以也就没留,也没准备。等两人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还没吃晚饭,又着急着让张管家去弄吃的。 方以智可不想麻烦张管家,厨房那边早就熄火了,这也是张老头一辈子勤俭出来的好习惯,只要过了饭点,厨房那边就下锅停火,而不是像有些人家,随时让厨房弄些羹汤啦,点心啦什么的?厨房的火要一直烧着。 看到两人劝阻,张老头也不勉强,只是两人肚子还饿着呢!怎么弄些吃食点心来才好?家里没个女人管事,就是有大把的麻烦事,张莠?拜托,因为李熊又去了云南,正和张老头怄气呢!现如今都搬到颜九妹那边去了。 “老爷!要不给两位先生烤两个土豆吧!”重新回了屋里的张管家建议道。 “哈哈!倒是老夫记性差,把这好吃食给忘了,火都是现成的,老张你这就去拿些过来。”张老头听了张管家的话,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也不是说方以智和冒辟疆这住在潜龙城的日子里,没有吃过,只是这土豆还是一个新鲜物事,吃法也就那么几个,还都是当初江野教的,虽然今年大丰收,留够明年的种子之外,各家都分了好些,但大家平时都不怎么弄了出来吃,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如今大白米管够,大家都乐于把土豆藏起来,好在自家开出来的院子里,多种上两垄。 把火盆里的炭火扒拉扒拉,用火钳夹起一个个土豆,就这么放在上面,随着些许冒起来的青烟,这土豆算是烧上了。张管家从张老头手上接过火钳,在一个矮凳上坐了,亲自伺候着。 不多时候,原本外表泛着土色的土豆,就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就好似那捏出来的碳团一样。当然,这才是开始,等张管家从屋外拿进一个筲箕,把各个‘碳团’装了,拿到外面在一筲,一滚,一个个原来黑乎乎的碳团就变成一个个金黄色的土元宝了。 从张管家手上接过一个,方以智学着张老头的样子,从中间掰开,往那上面就是一大口,也许是饿的急了,味道闻起来又是诱人的香。所以,方以智被烫到舌头了,行礼知仪,方以智也只能忍着,囫囵把嘴里的土豆咽了下去,结果就是,从嘴里开始烫,一直给烫到肚子里去。 冒辟疆却不似方以智这般,主要是之前一直和建筑队的在一起,土豆啊!玉米棒子啊!不管是煮的,烧的,烤的,冒辟疆都有幸吃过,啃过,也就免了和方以智一般的献丑模样,一边看着好友献丑,一边还招呼着张管家,有没有乳腐?要是合上一块乳腐,那滋味就更美了!(未完待续。。) ps:现如今已经有五十多万字了!但成绩了了,是不是可以说是已经悲剧了!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是一年春早来(四) 大冷的天气,最是睡懒觉的好时机,可江野却是没机会睡了,一大早,张管家就过来,说是张老头找有事,什么事情?那得过去了才知道。3us。 等江野好不情愿的从暖被窝里起来,厌怏怏的由着白玉萍一番打整,懵懂懂的由着张管家在前面带路。出了院子之后,被刮来的冷风一激,江野才算是真的醒过来了。 张喜财的新家,和江野的一起,得是在西北城区,如今因为大雪的关系,西南城区都还没有完工,就更别说西北城区了,所以,江野和张老头,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 进了正屋,江野才发现,张老头竟然是难得的一副肃穆样子,在张老头旁边,方以智和冒辟疆两个也是。 不会是鸿门宴吧?江野如是想到。 “张老!您老如今年纪大了,可不能这么早起,要是受凉了?生病了?那可怎么办?”江野自个搬过一张椅子,在火盆边放下,“方先生,冒先生,早!” “你小子还知道两位先生呢!看看你都干的什么事?方先生好心帮你,你就是那么对人家的?”张老头当头就责备了江野两句,而后转向方以智那边,“先生,这小子我已经给你叫过来了,有什么想要教训的?你尽管教训就是,老夫不拦着。”在张老头一辈子的认知里,如是方以智这般的读书公子,那都得是一等一的,高高在上的,不和自己这般的小人物了无交集的清贵人物。如此清贵人物。哪里是能够少待了的?按照张老头私下跟张管家嘀咕的。至少得有一处清新雅致的居所。至少得有两个红袖添香的丫鬟…… 然而,这些都没有,直到现在,两人还偏居在自家的厢房里,生活起居也由自家的老管家帮相照顾,张老头是实在看不懂,这宋家小子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了?再说方以智这件事情,人家是好心帮着你。你却又是怎么样待人家的?还好是人家身子骨硬朗,没怎么被折腾出大病来,要是刘汉生那些人没有得到你小子的授意,谁敢这么折腾?折腾也就罢了!人家有事情找你去,你还给躲起来了?张老头越想越多,都恨不得直接上前来,反转屁股,就好好的给一顿教训才好。 江野可不知道,自己被张老头给冤枉死了!就说住房,现如今不是正在建呢嘛!没建好!那自然是没得住了!再说了!如今也就是张老头这边有多余的空房。不住这边?那住哪里去?再说这次大演兵,刘汉生。廖大宝等一个个都是使了劲的要往好了表现,怎么表现?那自然是把别人比下去了!对于方以智这么一个恰似是拖油瓶般的存在,谁爱带着?对于护卫队的一帮人来说,对方以智有这么一个看法,是和张老头一样的,那就是方以智得是高高在上,和大家伙没在一个频道上的人物,既是这样,那就了无关系了!所以,这些都不是江野的授意,而是大家自主的,自发的,要不是最后刘汉生主动和方以智在一起,都不知道方以智能不能全身回来呢!另一边坐着的方以智倒是没有责备江野的意思,一个小屁孩而已,就当是捉弄了!可方以智转念一想,就是这么一个小屁孩,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经营起了这么大的一片基业,上办学校,下兴农事,外有兵戈,内有工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这还是小屁孩么?再想联想起自己昨天时候的心中疑窦,这分明就是一个妖孽,用孔老夫子的话来说,子不语怪力乱神,那就换一个说法,这分明就是一个生而知之的神童嘛! 方以智收起心思,把已经留在心里一天多的疑问说了出来,真是倭人劫财行凶? 难道不是么?江野回了一个好无辜的眼神。 在方以智的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眼前这个把自己赚来这地方的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善人?那火该就是他放的,人该是他杀的,但是为什么啊?如今潜龙城的这些人,不都是他小心翼翼,全部从大明带来的么?现在竟然说杀就杀了? “人是你杀的!火是你放的!倭人是被冤枉的,”方以智决定直说,为了避免江野回避,方以智甚至站到了江野跟前来,紧紧的盯着江野的眼睛。 江野可没时间理会,方以智很是押韵的说法,把身子使劲的向后面靠了靠,但发现没什么效果,眼前一张如玉白脸,还是贴的很近。 “先生可是病情愈发的重了,小子这就去把安大娘请来,定是要把先生的病情治理好才是。”江野目不转睛的盯了回去,眼睛都不带眨的。 方以智觉得,今天一定要把这小子给治服了,“为什么呢?是什么原因?让你能够狠下心来,杀人灭口。” 江野临时有了一个决定,以后不管是去什么地方,一定要让李虎和韩世喜那边派两个人过来,护卫自己的人生安全,顺便帮忙处理一些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就像现在这样,被方以智逼迫了躲在一张椅子里。 江野现在身边没有亲卫,只有方以智。 “证据!先生如此污蔑于我,可有证据?要是没有证据?宋某可是要治先生一个污蔑之过。”江野从椅子里站起来,和方以智对面站着,声音转冷,眼神清冽。 “方某不才,得以宋公子邀请,暂住于张老翼下,时有谈及公子,十岁稚龄,现于临清,既赚得银钱无数,还得有张老举家相伴…现如今,建新城,居乡民,书教化,礼诸子…既然公子有鸿鹄之志,岂有不因事而杀人的?”方以智竟然一下子转变了话题,和江野摆起江野的历史来了,可最后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你既然都是要做大事的人,那什么事情,是不是应该做的光明磊落一些,那些阴谋诡计,永远都只是小人玩耍的伎俩而已。况且,阴谋诡计,永远都是骗不了人的,你不是做的隐秘么?现在我就不是知道了! 看着一脸疑问的张老,还有成竹在胸的方以智和冒辟疆,江野终于确定了,今天这就是鸿门宴,只是宴席还没开,‘项羽’的手下就要向‘刘邦’发难了。 “先生高才,看来所有的事情,先生都已经知道了,那小子无话可说,明天就安排海船,送两位先生回南京。”江野转身,看着清理干净,看不见一丝冬雪的院子。 “也好!道不同不相与谋而已。”方以智同样的声调,回了江野一句。 “道?什么时候?你方以智的道成了白莲妖孽的道了?”江野声音嘶哑,夺门而出。 屋里,四人,相顾无言。 ------------ 终章 刹那间梦碎身死 今年的大年三十,天格外冷。 外面的雪早已经停了,路上行人来来回回的脚印,也被掩藏的干净,夜‘色’下,只能看到没有竣工的工地,大雪不及的地方,一块块突兀的黑。 在西北城区,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每家院子外面,都挂着至少两个大红的灯笼,里面点燃的蜡烛,通过红‘色’的绢纱,照亮了好大一块地方,而后各个灯笼连接起来,整个坊间也都通亮起来。只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却还是昏暗依旧,那就是各坊之间的巷子里,偏‘门’上虽然也挂上了灯笼,但且小了好多,一看就比不上前‘门’院子里外的那种大红灯笼,就连灯光也显得昏暗了许多。 昏暗的巷子,有人声。 有人声的巷子,在第三巷。 黄珉荣在得知倭人劫财害命之后没一天,就把自己的妻子给休了,理由是犯了七出之条中的无后。可如今,在巷子里,昏黄的灯光下,分明就是黄珉荣和他已经休了的妻子,还有好几个站在暗地里的黑影,一个个黑衣‘蒙’面,看不清楚。 黑影们从巷子里出来,如风一般的掠过通白的雪地,重新又消失在东南城区的一处暗影里,过不多时,黑影重新出现,还是如风一般,逐渐向南边靠近。 黑影们在一处院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后一点火星,从黑影中间嗖地升起,直达天际。 轰隆隆。一连串的闷响,火星变成了流星,其中一颗流星竟然砸在了院墙上面。石头垒砌的院墙一下子就破开一个大口子,倒塌下来的碎石,把院子里丈方的‘花’圃和菜园,彻底的埋在了里面。 流星很多,从海上‘射’过来。 砸在雪地上,一下就是一个大坑,溅起的残雪一下子融化成了雨水。飞溅四方;砸在院墙上,好似泥糊的纸片一样。一砸就塌一片,一砸就塌一片;砸在屋顶上,砸在屋墙上,砸在... 白‘玉’萍被吓住了。白起被吓住了,江野被吓住了,跟在江野这边,吃过年饭的张老头,方以智,冒辟疆,李虎,张莠,吓住了。 一颗流星从屋顶上砸下来。砸通了一二楼之间的楼板,落在了堂屋中间,是一个浑圆的铁球。 “敌袭!”率先反应过来的李虎把江野扑倒在地。用自己宽阔的后背,试图挡住下一下落下来的铁球! 基地,值守的刘汉生看着火流星落下的地方,悲愤莫名,嘴上的竹哨,声音凄厉。 短短数息时间。基地的护卫就整队完毕,刚想出基地大‘门’。前去营救江野那边,一根铁箭,从大‘门’外‘射’进来,把刚刚升任队将的魏国忠,‘射’死在了地上。 魏国忠还没倒下,身上就扎上了第二根,第三根。 铁箭如蓖,把毫无准备的护卫一个个就这么‘射’死在了地上。 铁箭停了,一个个黑衣人纵跃进来,手上明晃晃的后背大刀,依次朝护卫的身上砍去,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一个个的补上一刀。 刘汉生‘抽’刀在手,对着一个渐离渐近的黑影直刺过去,不想那个黑影也不出刀,直接一手就抓住了刘汉生的刀身,接着就是一个拳头过来,把反应慢了一拍的刘汉生捶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一支大脚,踩在刘汉生的身上。 刘汉生最后看到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黑影,倒转那把自己的太刀,往自己的‘胸’口扎下。 廖大宝从屋里出来,已经是一身将官装扮了,回身抱了抱钱如芬,“好好在家!没事的!” 廖大宝知道,刚才的闷响,可不是冬天闷雷,而是,炮声。 看着已经是一片火海的江野的住处,廖大宝加快步子,跑将过去,身边不时有一个个穿戴齐整的护卫加了进来。 还没跑到路口,路两边的房子里,就传来两声枪响,在廖大宝身边的两个护卫队汉子就应声倒下。 廖大宝身子急停,迅速倒在地上,而后向着一间房子滚了过去,等到那间房子的窗下的时候,廖大宝已经‘抽’刀在手。 身子跃起,从窗子里撞了进去,手上的长刀,已经先一步在身前划开。 手上传来的感觉,自己的长刀并没有砍杀到人,可下一刻,身上传来的痛感,预示着廖大宝已经先于敌人一步,被砍伤了。 ‘腿’上,腰上,背上,一处处撕心裂肺的痛,最后被一把前‘胸’穿后背的短剑结束。 房子外面,已经成了修罗场。 码头,韩世喜和种文德,蒲惟理三人,尸身已经和头颅分了开来,原本要挂牌匾的牌额,挂着三人的头颅。 牌楼下,当头一个且高且壮的黑影,身后是近百个同样打扮的黑影。 码头处,数十艘战船,正对着远处的大火处,不断的‘射’击,不断的,一颗颗炮弹。 当头的那个黑影,空出一支手来,向前一招。 近百个黑影,就好似一个个闻到了血腥味的豺狼,明晃晃的刀片举着,杀声掠起。 ...... 方以智和冒辟疆已经回到南京近半个多月了。 翠福楼,采薇已经换上了时令的轻纱罗衣,秀了好‘艳’一朵牡丹‘花’的‘胸’衣,被两个浑圆撑起,饱满,如意。只是,采薇不会知道,在遥远的潜龙城,已经化为灰烬的潜龙城,也有这么一个丫头,会秀一幅同样‘艳’丽的牡丹‘花’,一个这样曾经的丫头。 蒹葭已经十二岁了,十二岁的蒹葭,单独在自己的闺房里,一张不大的圆桌,暂时被充作书桌,上面已经铺好了上好的宣纸,笔蘸浓墨。 蒹葭正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一眉一目。可蒹葭不知道的是,在姐姐房里的那两个男人,此时正在谈论的,正是他心中的那个人,那个小男人。 院墙又经过一个寒冬的承压,更显得老旧破败了。 已经十六岁的宋月如,正和自己的娘亲,打算走出大山去,去找那个自小就和自己睡在一个娘亲怀里,自小就说要娶自己做老婆的弟弟去。 如今自己已经十六岁了,可以嫁人了,可他竟然连着出去两年,都不回来了!那自己没办法了,只能出去找了! “宋家妹子!你真的要走啊!这兵荒马‘乱’的,你们可怎么找?要是你们今天走了,明天那小子就回来了,那不是得找我这个老婆子要人,到时候我可给不出!”李家大娘愈发显得老了,满头渐渐多了的白发,被‘春’风一吹,愈发显得多了许多。 “‘女’大不由娘!”宋姨娘看着忙里忙外的自家‘女’儿,很是无奈的笑了。 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瞬时就把整个小山村笼罩在了里面。 一直到天黑,雨仍然不见停。 直等了一天的宋月如没有办法,只能把收拾好的铺盖又重新铺上,打算在住上一天,明天在出发。 “姨娘...姨娘...” 宋姨娘做了一个梦。 作者最后说一句:因为,所以,我,选择,结束。Q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